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美人临安-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宋酒听见声音,赶紧趴在河提下,紧紧地贴着堤岸的泥土上。
  说话的人是一个男子,声音浑厚有力,但言辞粗俗。宋酒猜想,应该是受雇的杀手。
  “大哥,咱们之前都来过一次了,那还有人?”这时是另外一人说话,声音距离宋酒藏身的位置十分近。
  “你们两个是不是傻!”
  只听砰砰两声,好像是刀背落在肢体上发出的沉闷响声。领头的人扯着嗓子道:“那娘们儿先前跑到别处去了,她都知道动脑子,你们怎么蠢得跟猪似的!”
  “那大哥你怎么知道那……那娘……娘们儿来了?”其中一个说话结巴的人问道。
  宋酒小心翼翼地贴在泥土之上,不敢轻举妄动。
  听他们的声音,应该就在她上面的大路不远处。
  “嗨!”那位大哥啐了他一口,“你方才眼睛是瞎的?大路边上不是停着一辆马车吗?什么人没事将马车赶到这里,还停着不走?”
  其余的人恍然大悟地齐齐哦了一声。
  大哥催促道:“还不快去!等人走了,咱们的富贵上哪儿求去?”
  上边的杀手四散开,朝各个方向去搜寻。
  宋酒依旧不敢动,因为有一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堤岸上的石阶不多,要隔着好远才会有一块石阶。如果上边的杀手要下来,必定会从坡上滑下来。
  宋酒屏气凝神,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就连衣襟也紧紧的黏在身体上。
  若是杀手从上方跳下来,她该怎么跑?
  因为趴在堤岸上,且脚下没有支撑的东西,宋酒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两腿微微颤抖,两条手臂也因为紧紧得攥着堤岸上的杂草而发酸。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雨夜惊魂
  杀手似乎有些纠结,站在堤岸边上久久没有行动。
  宋酒正咬紧牙关坚持,却听见上面的杀手在自言自语。
  “身上的这身衣裳是今日刚换的,弄脏了怪可惜的。算了,还是找有石阶的地方下去!”
  宋酒恨不得将那杀手提起来扔进下面的河里去。一个杀手,竟然做事如此磨磨蹭蹭,还有洁癖?
  杀手显然十分满意自己方才的提议,拎着手中的刀往前方有石阶的地方走去。
  宋酒听见杀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暗暗舒了一口气。
  松开被攥得伤痕累累的杂草,宋酒紧贴着堤岸,踩着松软的泥土往和杀手相反的方向走。
  一滴冰冰凉凉的水珠滴落在宋酒的额头上,紧接着,两颗,三颗……
  须臾,千千万万颗雨珠从高空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宋酒的鬓发早被雨水冲刷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裳也被打湿的泥土溅得斑斑点点。但是她还是不能走到岸边的石子路上,因为下边视野开阔,极其容易被杀手发现。
  脚下松软的泥土被雨水一泡,变成了一滩稀泥。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宋酒抓着地皮上冒出的青草,缓慢地前行。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等到宋酒艰难地走到石阶边上时,不知过了多久。
  四周没有光亮,只有雷声炸响时偶尔带过的闪电劈出一道刺眼的光。
  宋酒借着闪电的光将衣裳上的泥土清理干净。
  “噌……”
  一把剑架在她的右肩上,剑锋离她的脖颈只有一指的距离。
  “别动,我手中的剑不长眼。”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动,一字一句都透着森然的寒意。
  冷漠而无情。
  “嘶……”男子手中的剑抖了一下。
  宋酒闻见他的身上有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受伤了。
  “你放心,我看不见你的脸,你走吧!”宋酒一动不动,眼却看向搭在自己右肩上的剑端。
  男子听见宋酒的声音,赶紧将剑从宋酒的肩上拿下。
  “阿酒……”男子将手搭在宋酒的肩上,忍着身上的伤轻轻唤道。
  宋酒浑身一震,“王之焕?”
  宋酒侧过脸一看,果真是王之焕。可方才的两个声音,听起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
  不等宋酒再说话,王之焕扯着她的手就往前跑。“快走,后边有杀手!”
  宋酒边跑便说:“我知道有杀手,他们是来杀我的!”
  “他们是来杀我的,先前我已经和他们交过手。我们两个是敌不过他们的,得快点离开!”
  “哎!你别……”宋酒刚要说话,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她想说别往前边走,那儿也有一道闪电劈得天地闪亮,将王之焕和宋酒的位置暴露无遗。
  而他们的身后,一队脚步轻快的黑衣人在大雨中飞快的穿梭。黑衣人手中执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闪电炸开的瞬间,刀光剑影全数映在了他们的面上。
  “两队人!”宋酒见两方的杀手的气势完全不同,这才明白过来。
  她和王之焕都被追杀了!
  宋酒和王之焕背对背靠在一起,看着两边不断向他们靠近的杀手。就算是殊死一搏,以她和王之焕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
  来追杀宋酒的人虽说能力不如追杀王之焕的人,可杀宋酒一人是绰绰有余的!
  宋酒在片刻之间便分析出了三方的优劣。
  她不会武功,王之焕又受伤了。而黑衣人一边是武功高强,一边是人多势众。怎么算都是死路一条!
  “你躲在我身后,我护着你!”王之焕伸出手将宋酒护在自己身后,一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
  宋酒没有反驳,轻轻应了一声。
  来追杀宋酒的杀手对着对面的黑衣人吼道:“对面的,这女的我们要了!你们要杀男的,一边儿杀去!”
  杀手是拿钱办事的,若是人不是他们杀的,他们便得不到赏金。
  黑衣人裸露在外边的一双眼里充满杀意,幽暗的瞳孔盯着对面的杀手。“先将事情办了,女的和那些杀手一并灭口!”
  其余的黑衣人蒙在面纱下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沉沉的声音。“是!”
  “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杀你们的人,我们杀我们的人,凭什么要对我们动手?”这边杀手的领头抬起手中的大刀,指着对面的黑衣人问道。
  “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露半点风声,杀!”
  黑衣人挥动着手中的刀朝他们飞快的前进,地面上的雨水和泥土飞溅。
  “杀!”杀手的领头吼道:“敢杀咱们灭口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不成?现将他们解决了,再抓那娘们儿!”
  “杀!”
  杀手们要杀的对象此刻变成了对面的黑衣人,而黑衣人首先要杀的对象是王之焕。
  王之焕牵着宋酒,奋力和黑衣人拼搏。
  瓢泼的大雨泼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刀光剑影之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上了雨水。
  黑衣人见杀不到王之焕,转而来攻击宋酒。刀风劈开雨水,一道寒风直逼宋酒。
  宋酒看着越来越近的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若是她让开,身后的王之焕便会中一刀。若是不让,死的便是自己。
  让还是不让?
  一个身影瞬间闪到自己身前,只听见哐当一声,王之焕手中的剑劈开了黑衣人手中的刀。
  另一个黑衣人趁王之焕没有防备的时候,从侧面一刀砍向王之焕。
  宋酒想也没想,侧身挡在了王之焕的身侧。
  “刺啦!”
  是刀锋划破衣衫的破裂声。
  宋酒觉得背上有一道寒风刮过,像有什么东西划开了她背上的肌肤。须臾,从那一道口子里喷出了无数的鲜血,撕心裂肺地疼痛感一下子传遍了全身。
  宋酒疼得皱紧了眉头,牙关死死地咬着。
  王之焕一剑朝黑衣人的心脏刺去,飞速地拔出,转朝另一个人砍去。
  “阿酒,你再坚持一下!”王之焕一剑挡住了两个黑衣人同时砍过来的刀,单手一推,迅捷地朝两个黑衣人的腹部挥了一剑。
  王之焕的体力也在逐渐减少,他的腹部中了一刀,应该是在没有遇见她的之前就已经受了伤。
  杀手们在和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死了不少人,领头的杀手见手下一个个的死去,吼道:“弟兄们,撤!撤!”
  黑衣人的武功高强,一个黑衣人可以抵挡四个杀手的攻击。在这么下去,杀手就算人多也撑不了多久。
  王之焕一手揽着几近昏厥的宋酒,单手一挥,又杀了一个黑衣人。
  一旦找到了一个突破点,逃跑就很容易了。王之焕立即抱着宋酒,一个飞身,跳入水势湍急的河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骚动渐起
  电闪雷鸣的雨夜过去,第二日阴雨绵绵。空气中似乎都带着压抑的味道,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东西。
  宋家酒楼,此刻是一派混乱的景象。
  酒楼中的桌椅被摔的摔,砸的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
  吃饭的客人一哄而上,和酒楼中的小儿打成一团。
  客人憋红了脸,使劲往小儿身上压。“你们酒楼蛮不讲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偷我们的东西!”
  小儿们奋力抵抗,反驳道:“我们哪里不讲理了?分明是你们蛮不讲理,我们没有捡到你的东西,凭什么冤枉我们!”
  原叔看着小儿和客人互相拳打脚踢,急得跳脚。“别打啦!别打啦!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原叔上前去拉住带头打架的客人,劝道:“这位客官,我求你们别打啦!”
  “死开!”客人空出一直手,猛地推开原叔。
  “哎哟!”原叔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腰背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我的腰啊!估计要断了!”
  小二赶紧去扶起原叔,原叔疼得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小心翼翼地撑着自己的腰。
  “原叔,您没事儿吧?”小二看他实在疼得厉害,便问了一句。
  “你说呢?”原叔瞪了他一眼,将他揪到自己面前来,小声地说道:“你赶紧去找东家来处理此事,若是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还不快去请大夫!”原叔一把推开小二,骂道。
  小二知道原叔的意思,赶紧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原叔身上的时候,一溜烟的从人群中跑了出去。
  原叔坐在木梯子上,看着一层闹事的人,心中烦得比乱麻还要乱。
  一切的乱子都要从早晨开始说起。
  今早宋酒没有按时到酒楼中巡视情况,原叔撑着伞在雨中等了两柱香,也不见她的身影。原叔想她向来守时,今日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酒楼开门做生意之后,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就在客人走了两三拨之后,骚动就起来了。
  先前在酒楼吃酒的客人又折回酒楼,嚷嚷着在宋家酒楼掉了东西,要找回去。可酒楼中的小二个个眼睛擦得雪亮,也不记得那位客人曾掉了东西在酒楼里。
  原叔经验老到,立刻上酒楼的三层找千里眼要来一两个时辰前酒楼的画册。
  可是画册也有局限的地方,不可能将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册。所以原叔只看见画册上有那位客人的画像,却不见他到底有没有掉东西在酒楼。
  若是他没掉东西在酒楼,那一切都还好办。大伙可以帮着他一起找找,看是否落在了路上。
  可若是他真的将东西落在了酒楼,而且有小二私藏了,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小二私藏客人的东西,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而且这会影响酒楼的声誉,日后人们一听到宋家酒楼的名字,哪里肯来这里吃酒?
  原叔思来想去,只有派人去将宋酒找来才是上上之策!
  “老家伙!你们管事的到底来不来?我的东西,她到底赔不赔?”丢了东西的客人在人群中瞎嚷嚷,火气大得可以烧了整家酒楼。
  原叔一手捂着腰,一手攀着楼梯的扶手站起身。“这位客官,您说您在我们酒楼掉了一个包袱,也不说具体些,让我们何从下手?”
  那位丢东西的客官长得尖嘴猴腮样貌,唇上有两撇细小的胡子。瘦小的身躯将他那一双绿豆圆眼衬托得格外鲜明,若是你稍不注意,定会以为他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你。
  “我的包袱中装的可是价值百两的中药材,我辛辛苦苦从外地买回来,就这么没了!”尖嘴猴腮的客人说着,一声哭腔,竟然伏地大哭。
  “可怜我家中的老母啊,她日子不长了……”客人边说边捶地大哭,一旁的人见他哭得如此不要形象,都纷纷安慰他。
  原叔最见不得这种在人前卖哭求同情的人,扯着嗓子吼道:“这位客官,你大可将您的姓名记在我们酒楼的册子上,若是我们寻到了,定会物归原主的!你再这么下去,还怎么让我们开门做生意?”
  尖嘴猴腮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满面通红,眼睛死死地瞪着原叔。“老家伙,我不管!今日你们若是不归还我的东西,我就赖在你家酒楼不走了!我看你们还作甚的狗屁生意!”
  原叔忍得心中直骂娘,他如此好脾性的人,竟然想下去给那尖嘴男子一脚。若不是腰上有伤,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个男子赶出酒楼!
  尖嘴猴腮的男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众人,伸出双手啪啪地鼓掌,弄得众人稀里糊涂的。
  “大家听我说,这宋家酒楼中的人是劣迹斑斑,臭名昭著的!他们店中的小二在上月偷了富人郎君的银子,还为此闹上了公庭。还有他们的东家,是个隔三差五就要进一次府衙大牢的狠毒妇人。还有他们店中的量酒博士,下毒谋害客人的性命,简直是伤天害理啊!”
  众人一听,吓得瞠目结舌。
  “喂!你莫要再造谣,小心我们将你送官!”原叔指着下边的尖嘴猴腮的客人威吓道:“当今的宗姬云湘也是我们酒楼的量酒博士,你如此说,不怕德亲王、不怕当今圣上治你的罪吗?”
  “我怕什么?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说清楚事实还会被定罪不成?”
  原叔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下楼梯,站在尖嘴猴腮的男子面前。“这位客官,您也说了,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原叔指着满地的残桌断椅,道:“那你今日毁了我酒楼的东西,是否能赔偿我们今日做生意的损失?”
  “不就是几张桌椅钱么,我还赔得起!只要你们将我的包袱还我,我自然会赔偿。否则,没门儿!”尖嘴猴腮男子啐了原叔一口口水,一把推开原叔。
  原叔没站稳,一下子撞在了木梯上。
  “哎哟喂……”原叔拧着眉翻过身,躺在木梯子上叫唤。“我这一把骨头了,招谁惹谁了?”
  “啊!”
  有些来看热闹的小娘子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快刺破人们的耳膜。
  “他流血了!”
  众人这才看见原叔的额头有个大大的血窟窿,鲜血从里边汩汩地流出来,沿着原叔的耳鬓顺流而下。
  原叔后知后觉地用手一抹,往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


第一百四十章 :满城风雨
  “不好啦!不好啦!原叔,不好啦!”
  被原叔派去请宋酒的小二连滚带爬地奔进酒楼,衣衫全被汗水打湿透了。
  原叔看着手中的鲜血,皱着眉骂道:“瞎喊什么!我还没死呢!”
  小二一下子扑到原叔的跟前,喘着粗气,道:“原叔,东家她不见啦!”
  “什么!”原叔一把抓起小二的衣襟,着急地问道:“你说详细些,什么叫东家不见了?”
  小二干哑着嗓子说道:“宅子里的老媪说东家昨日去送祝家的小娘子,就再也没回来过。她以为东家一直都在酒楼中,这才没问的。”
  “哎呀!坏事儿了!”原叔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怎么就在这么要紧的关头出事儿呢?”
  小二扯着原叔地衣角,一脸急色。“原叔,怎么办?”
  尖嘴猴腮的男子哼哼了几声,面上浮现出狞笑。“怎么办?既然你们东家都跑了,我就砸了你们宋家酒楼,赔我的损失!”
  原叔咬牙道:“就凭你一个人,也想砸了我们宋家酒楼的招牌?”
  “哈哈哈哈……你们想的真是天真,谁说我只有一个人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大手一挥,从门外闯进来几个壮汉,身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煞是唬人!
  “都不准动手!”
  门外突然进来一群差役,手中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为首的季差役三两步走到原叔身边,将原叔扶了起来。“老哥哥,对不住,弟弟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原叔拍拍他的手,“不晚不晚,时辰正好!”
  原来,原叔在那尖嘴猴腮男子闹事的时候,就派人去府衙找季差役了。
  季差役和原叔有交情,这种闹事的事情也不是件件都要惊动知州,所以季差役便带着一班弟兄到酒楼来镇场子。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见来的一群人穿着官府的服饰,支支吾吾地说道:“莫以为你们有官差护着就平安无事了!咱们今日就在这里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原叔道了句“随意”,便任由季差役扶着到后院去了。
  留下来的一班差役拿着大刀守在酒楼中央,个个面露狠色。
  尖嘴猴腮的男子对着他的兄弟说道:“咱们就等着,看他们能熬得过今晚?”
  原叔在后院听见男子的声音,恨不得脱了脚下的鞋,一把拍到尖嘴男子的脸上。
  季差役劝道:“老哥哥,你还是收了这心思吧!若是你动手打了他,到时候在知州面前可说不清楚的。他打了你,到时候你在知州面前全部说出来,他定会受个几十大板!”
  原叔用浸湿的帕子小心地擦着额头上的血迹,一边对季差役说道:“老弟啊,哥哥求你件事情。”
  季差役点头,“哥哥只管说,做弟弟的定会帮忙!”
  “麻烦你差两个弟兄,一个到种卿种将军的宅子,一个到钱宅去找钱九郎。就告诉他们,说我家东家不见了,请他们出动人力帮帮忙!”
  季差役嗨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事,我叫上衙门的弟兄去找不就行了?”
  原叔摇头,道:“不是我打击你衙门里的弟兄,若是论起找人,还是种将军的人马靠谱些。我猜想我们东家可能出事了!她平日都是十分守时的,且在外过夜一定会派人回去通知家人。钱九郎是大理寺丞,办案有经验,有他出马我就放心了。”
  季差役听原叔说的头头是道,应声答应了。“你先处理伤口,弟弟这就去吩咐他们。”
  ……
  半个时辰内,宋酒不见的消息传到了种卿和钱改容的耳中。
  种卿骑着快马到钱宅,正巧碰上要出门的钱改容。
  “阿容,我妹子不见了,你赶快跟我去找找!”种卿骑在高头大马上喊道。
  钱改容边说边上马,“此事我方才听说了!我们先去她家中看看,再问问旁边的邻居,或许能得到线索。”
  两人便策马离去。
  到了宋宅,家里只有花媪和宋清盼两个人。问他二人,花媪只说昨日见过宋酒,宋清盼神情郁郁地站在门前,对着钱改容说道:“容哥哥,娘亲定是去看舅舅了!娘亲只有去看舅舅的时候才会忘了阿盼!”
  钱改容笑道:“阿盼莫要多心,你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容哥哥这就去你舅舅那里看看!”
  种卿和钱改容便赶紧策马朝谷一椿的宅子飞奔。
  种卿在马上迎着呼呼地风声,对钱改容说道:“你师傅不像是那种留人过夜的,妹子应该不会留在那儿!”
  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两人的发丝上,落在两人的衣衫上,瞬间堆满了头。
  钱改容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不停地挥动着马鞭,心中祈求道:酒娘,你千万不要有事!
  谷夫人瞧着两个白头郎君冒着风雨站在门外,惊异地问道:“你们也不知道打把伞,虽说男儿的身子是铁打的,但也禁不住你们这样折腾!”
  钱改容拱手问谷夫人,“师母,昨日宋酒可来过这里?”
  “宋酒?”谷夫人看着两人着急的神情,想起昨日宋酒匆匆忙忙地来打听君顾的消息,赶紧说道:“有的!昨日有人给宋酒报信,说是君顾在城外出事了。她跑来我这里问,但你师傅和君顾都出门了,我也不知他们的去向。”
  种卿和钱改容的面色一边,赶紧翻身上马。
  钱改容掉转马头,对谷夫人说道:“师母,若是师傅回来了,您立刻派人通知我!”
  谷夫人点头,看着他们飞快地离开谷宅门前。
  一刻钟之后,临安城内出动了三队兵马,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惊扰了整座临安城的人。
  家家户户原本紧闭的门窗纷纷大开,门窗内露出一个个的脑袋,看着朝城外跑去的士兵,纷纷猜测不已。
  空中凌乱的雨丝落在所有看热闹的百姓头上,瞬间令他们白了鬓发。
  城中的街上,大队的士兵离去后,整个街道空空荡荡。
  风雨越来越大,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关上了门窗。
  城内死一般的寂静,犹如一座空城。
  城外吼声震天,马蹄声、脚步声混作一片,逐渐被倾盆大雨掩盖了。
  城外的河水在一夜之间暴涨,超过了堤岸的警示线。
  搜寻宋酒的士兵见河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要命地飞奔回城中禀告郑州。
  城内城外,皆是风雨。


第一百四十一章 :慌乱求救
  长长的堤岸边站着大队人马,有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前边看着迅猛的河水,神色肃穆。
  已经寻了一整日,仍旧没有找到人,就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
  雨水早已将路上的足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能找出蛛丝马迹?
  种卿和钱改容眉头深锁,一时间,整队人的士气有些低迷。
  钱改容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种卿见他两眼盯着一处久久没有转动,凑近一听。
  “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种卿叹息一声,不过被呼啸的风声给吹散了。他拍拍钱改容的肩膀,道:“阿容,妹子说不定已经回城了,咱们回去找找,如何?”
  钱改容的衣衫早已湿透,月白色的衣袍上溅满了泥泞。那张姿容绝色的面容在雨中被风雨吹打,竟然有一种悲怆之感。
  钱改容摇头,坚定地说道:“种卿,沿着河岸找下去,她一定在的!”
  种卿没有说话,只是陪他站在雨中。
  所有人都没有打伞,所有人都是一身狼狈。雨水砸在他们的脸上,打在他们的头上,他们依旧坚挺地站在种卿和钱改容的身后。
  种卿没有答应钱改容继续找下去,因为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河水已经超过了警示线,若是大雨持续不停地下,堤坝一旦承受不住,就会决堤!
  眼下宋酒的命是命,但临安城内还有几百万人的性命等着去救。
  种卿和钱改容的心里都清楚,风雨交加的夜晚,宋酒一人孤身在外,存活的可能性极小。他们两人是官,官有官应该做的事,那就是舍一人而救全城的人!
  以种卿、钱改容和宋酒的交情,舍去她的性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钱改容一脸悲怆,而种卿却无奈叹气的原因。
  “阿容,百姓的安危要紧!我留一小队人下来,让他们继续搜寻,其余的就跟着我们去堤坝上看看!”种卿大声地对钱改容说道。
  钱改容用湿漉漉的衣袖擦去面上的雨水,对留下来的人吩咐道:“沿着河水的流向去找,找到了赶紧快马送回来!”
  士兵整齐划一地吼道:“是!”
  钱改容这才和种卿快步上马,带领着其余的人往堤坝赶去。
  ……
  河水滔滔而下,将杂草、朽木以及乱石冲到了下游。
  浅滩上堆满了从上游冲下来的各种杂物,乱石间并排躺着两个人。
  雨势越来越大,大雨疯狂地砸在两人的身体上,一点不留情。
  宋酒的手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双眼,很快又闭上了。因为雨滴砸在眼皮上实在太痛了!等宋酒缓过劲来,她这才尝试着松动四肢。
  右手被人紧紧地攥着,挣脱不开。宋酒扭头一看,王之焕就躺在一边,不过脸色很难看。
  “王之焕!王之焕!”宋酒掰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她记得昨晚他受了伤,还血流不止!他不会死了吧?
  宋酒一惊,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尖。
  还有气!
  宋酒突然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王之焕,你快醒醒!醒醒!”宋酒拍拍他的脸,却发现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宋酒晃动他的身体,希望能将他摇醒。
  “王之焕,别吓我!你快醒醒!再不醒,我们两个都会死的!”宋酒觉得心里很慌,恐惧传遍了四肢百骸。她不停地摇着王之焕,滚烫的眼泪混着雨水落在地上。
  “救命啊!有没有人?”宋酒大声地喊着,尽管四周看不见一个人。
  宋酒不死心,拼命的晃动着王之焕的身体。她好像只会重复这两句话,“王之焕,你不能死!你快醒醒!”
  宋酒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明明随阿爹走南闯北,这点事情她明明可以很好的解决的,怎么这个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心里很慌张,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晓得一个劲地喊救命。什么时候,她竟然无用到这种地步?
  宋酒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用,她的经验,她的学识以及她的经历统统都在这个时候失灵了。她救不了王之焕,也救不了自己!
  难道她和王之焕真的难逃此劫难?
  宋酒不再晃王之焕了,伏在他的胸膛上默默地哭泣,静静地等着。
  “阿酒……”
  一道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酒赶紧抬头。
  “你终于醒了!”宋酒扯着他的衣衫,又哭又笑。
  王之焕眯着双眼,双眉紧蹙。“阿酒,有甚好哭的?静心,才能得救!”
  雨声太大,宋酒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便凑到他身旁,问:“你方才说什么?”
  “冷静。”王之焕说完这两个字便晕了。
  宋酒喃喃道:“冷静……”
  是啊,她应该冷静下来。如今王之焕和她的命都拴在一块儿,只有她冷静下来,才能想办法救他。
  宋酒站起身,却因为起得太猛,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
  “嘶……”宋酒咬牙忍着,从后边抱着王之焕,想将他拖到松软的平地上。岸边的石子棱角太尖锐,容易划伤肌肤。王之焕本就有伤,若是再雪上加霜,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可是单凭宋酒一人的力气,是无法挪动王之焕的。
  “哎!方才喊救命的可是你?”
  岸边的高地上传来一声高呼,宋酒定眼细看,是个长得十分壮实的男子。
  宋酒赶紧挥动双手,喊道:“是我!大哥,劳烦你帮帮忙!”
  男子顺着曲折的小路飞快地下来。
  男子大约三十出头,披着蓑衣。宋酒见他将裤腿挽到膝盖上方,且他的脚上沾满了泥浆。
  “妹子,你这朋友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男子是普通百姓,称呼宋酒为妹子是正常的。
  宋酒赶紧将王之焕扶起来,对着男子说到:“大哥,求你帮帮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