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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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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显然对他“嘘寒问暖”的方式有意见。
……
王鸿满心抑郁地带着王琢回了王宅,一进门就朝王惠文的院子奔去。
“爹!爹!”
王鸿刚进院子,就一个劲地喊王惠文。
“喊魂呐!”王惠文坐在池边,黑着脸骂了一声。
王鸿循声而去,只见王鸿这坐在小池塘边垂钓。
王惠文的院子里有一方青草池塘,当初建造王宅的人见此处有一方天然的池塘,便将它改造成如今富有雅致意味的垂钓池。
王鸿疾步过去,席地坐在青草上。“爹,你猜我方才去宋宅的时候听见了什么?”
王惠文眯着眼,道:“你小点声,莫要吓跑了我的鱼。”
“爹!宋氏的人都快欺负到你的头上了,你此刻还有闲心钓鱼!”王鸿见王惠文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心中更气。若说他这个爹是个无用的草包,懒散一些还说得过去。可他爹是老族长最中意的人,才情不比王之焕的爹差,怎么就终日慵懒无所事事?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身为王氏的人,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王惠文睁开眼,手中的鱼竿没有任何的动静。
“说吧,那妇人又使什么手段对付你了?”王惠文起身,掸去深蓝色外袍上的草渣。王鸿去一趟宋宅,气呼呼地回来,除了宋酒以外,他想不到还有何人有这个本事将他气回来。
“爹,她哪里是什么妇人。今日在宋宅我都听见了,宋氏的宋玉恒亲口喊她九妹。后来连宋琦也护着她,我们被她给骗了!”
宋琦原本护的是宋玉恒,但为了让王惠文觉得事态严重,他故意将对象说成是宋酒,而且还省去了他和宋玉恒掐架的片段。
王惠文正在掸衣袍的手一顿,口中喃喃道:“九妹,九妹。宋玉恒喊他九妹……”
王鸿扭着身子望着飞奔出院子的王惠文,喊道:“爹,你去哪儿?”
王惠文只丢下一句话,“钓你的鱼!”便不见了踪影。
“不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么?身为太原王氏的人,爹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王鸿捡起王惠文先前搁置一旁的鱼竿,用力一掰。
“咔嚓……”
鱼竿断成了长短不一的两截。
王鸿拿着较长的那一半,抓准时机往水中一插。再从水里提起来时,一条肥硕的鱼插在了鱼竿上。
“钓了半日,还不如我这个法子简单!”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退婚祝家(为理应相同加更)
祝家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前,将祝家的大门映得通红透亮。
祝家的大门前,站着一位身着深色蜀锦衣衫的长者。
长者的身后站着一干仆人、女使,他们都在夜风中躬身站着,不敢弄出一丁点的声响。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但他们的双眼所看的方向却是出奇的一致。
“来啦!人来啦!”
祝家的宅老拖着长者的手臂,兴奋地指着飞快向祝家驶来的马车。“郎主,宋娘子来啦!”
祝无非没有说话,一双透亮的却带着疲惫之色的眼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他似乎高兴不起来,就算他身边的宅老和身后的仆人们如何地高呼,他的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
马车在祝家的宅子前停了,车夫掀开帘子,宋酒从车上下来。
宋酒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忙得连昏食也没有用。
宋酒和宋玉恒在家中耗费了半日,终于等到用昏食的时候,祝家的人便来了。
“我家郎主有急事想请宋娘子到祝家一趟!”祝家来的人便是这么说的。
宋酒见祝家来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听见是祝无非找她,觉着定是有什么大事,便跟着来了。
祝无非见宋酒下了马车,撇开宅老的搀扶,快步下阶走到宋酒的跟前。
“请宋娘子帮帮忙!”祝无非叉手,对宋酒行了一个大礼。
宋酒赶紧托住祝无非的手腕,不敢受他的礼。“祝老,有何急事您老说一声就是,不必对晚辈行此大礼。”
祝无非声音颤抖,拱手道:“请宋娘子救救小女,阿珂的性命全靠宋娘子了!”
“阿珂?她出了何事?”宋酒见祝家门前众人的脸色,在心中猜想事态的严重性。
祝无非侧身让道,“宋娘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瞧瞧。”
宅老赶紧过来扶着祝无非。
宋酒看着走在前边的祝无非步伐无力,竟然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定。祝珂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一向精神矍铄的祝无非顿显老态。
祝珂的院子里,女使脚步匆匆忙忙,一拨刚进了祝珂的房间,另一拨便端着一个盆子脚步匆匆地出来了。
如此慌乱的场景,祝珂的院子里却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只听见女使的绣鞋在地面上摩擦出嘶嘶的声响。
宅老和仆人都在院中停下,祝无非带着宋酒进了祝珂的房间。
房里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哭声,像是刻意压制着,所以听着不是很真切。
绕过一扇丝织的绣着西湖风景的屏风,宋酒这才看见了祝珂房内的情状。
一位大夫正坐在床边的软凳上,他的边上站着一位女使,手里端着一个盆子。
大夫将手放入盆中洗净双手,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黑瓷瓶,将瓶中的粉末撒在搭在床沿的一只手的手腕上。
那手腕上有一条一寸长的血口子,还能看见些许往外冒的鲜血,但在粉末覆在伤口上时,便凝固住了。
床的另一边,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妇人捂着帕子抽抽搭搭地小声啜泣,方才的哭声便是她发出来的。
妇人见祝无非进来了,赶紧走过去拉住祝无非的手,哑着声音唤了声“郎主”。
祝无非向宋酒解释道:“宋娘子,这是贱内。”
宋酒赶紧退一步,恭谨地喊了一声:“祝夫人。”
大夫已经将床上那人的伤口清理赶紧,起身擦了擦额头上如瀑的汗水。
祝无非赶紧过去,急切地问道:“大夫,小女的伤……”
大夫拱手道:“祝郎主放心,都处理好了。只要令爱注意不要沾水,且不再做同样的傻事,便无事。”
“多谢大夫!”祝无非对着大夫一拜,将大夫送了出去。
祝夫人将床边的纱帐掀开,祝珂苍白的脸霎时映入宋酒的眼中。
宋酒见一个女使正蹲在桌边擦拭着地面,而地面上还残留着未洗净的血迹。宋酒再看向祝珂的手腕,伤口已经包扎好,此刻已看不出什么了。
祝珂如此活泼的女子,为何会做割腕这种傻事?
祝无非进来,道:“宋娘子也瞧见了,祝某也不瞒宋娘子。其实阿珂会如此,是因为她的婚事被退了。”
“退婚?”宋酒一惊,女子被男方退婚,这意味着什么!
祝无非带着宋酒到外间谈话,恐吵醒了祝珂。
“阿珂的夫家徐家与我祝家是世交,阿珂与她的未婚夫婿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嚷嚷着长大了要嫁给他。我们两家见他们也登对,便互相留了信物,订了这门亲事。可就在今日,老夫突然收到他们的来信,以及一封退婚书。”
宋酒问道:“那退婚书中可有写明退婚的原因?”
祝无非叹了一声,黯然神伤。“错就错在这里,那退婚书中写着徐宝澜心属他人,愧对阿珂一片情深,不对之处愿来生结草衔环。他一个读书人,竟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还敢说来生结草衔环!”
祝无非气得直捶桌子,祝夫人赶紧拉住他。“郎主,你如今生气也无用。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去除阿珂的心病!她若是再犯傻,你让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祝夫人嘤嘤的哭着,伤心地靠在祝无非身上。
祝无非起身对宋酒说道:“祝某请宋娘子来,就是希望你能劝劝阿珂。徐宝澜那种男人信不得,不如早早断了缘分!”
宋酒点头,“阿珂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忍见她做出这等傻事。祝老放心,待阿珂好些了,我会劝她的。”
祝夫人擦掉泪水,握住宋酒的手,道:“宋娘子,我就阿珂一颗明珠,若是你能规劝阿珂放下,我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夫人您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您二老先去歇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
祝无非和祝夫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
宋酒走进里间,女使已经将地面清理干净了。宋酒见桌上搁着一封信,便拿起一看。
是徐宝澜给祝珂的退婚书。
宋酒掂了掂这退婚书,还有几分重量。
徐宝澜的退婚书竟然是用折子写的,而非一般人用两张宣纸就打发了。看得出来,这徐宝澜对祝珂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宋酒翻开第一页,字迹潇洒,行云流水。
“这徐宝澜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退婚书的内容写得真是绝情绝义,宋酒看完后都恨不得将徐宝澜拎到面前打一顿!
儿时情意不过是过眼云烟,深情敌不过山高水远……
宝澜今日方知原来青梅竹马不过是前人的戏言,真正长久的不是有心栽花,而是无心插柳……
“变心了还如此有理有据,还是读书人?”宋酒看到最后,竟是啪的一声将折子砸到了桌上。
折子的一脚磕在桌上,又从桌上弹落到地上。
宋酒弯腰去捡,却发现折子里夹着一样东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情假意
宋酒将折子捡起,挑开了夹着东西的夹层。
夹层里夹着的是一封信,宋酒展开粗略看了一眼,随后笑了。
“阿珂啊阿珂,你怎么就不知道将这折子摔了?若是摔了,也不会做这等傻事。”宋酒坐在祝珂的床边,喃喃自语。
因为祝珂睡得迷迷糊糊的,时不时要喝水。宋酒便不敢熟睡,夜里醒了好几回,替祝珂倒了几回水润喉。
但长夜漫漫,宋酒终究是敌不过困意,寅时三刻便沉沉睡去了。
天色全然大亮的时候,祝珂苏醒了。
见床边扑着一人,祝珂以为是时常服侍自己的女使采露,便伸出右手去推。当看见右手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祝珂这才想起昨日自己都做了什么。
“采露……”祝珂哑着声音唤道。
宋酒听见声响,撑起身子一瞧,是祝珂醒了。
“阿珂,你醒了!”
祝珂呆呆地看着宋酒,“酒娘?”
宋酒揉着发麻的手臂,朝外边喊道:“采露,你家娘子醒了,快进来!”
女使采露赶紧进来,笑里带泪。“娘子你终于醒了!”
祝珂望着桌上的茶壶,道:“采露,我渴了。”
采露赶紧提起茶壶,道:“婢这就去泡茶,这就去!”
祝珂隐隐记得自己夜里要过好几回水,难道都是宋酒喂她的?“酒娘?你何时来的?”
宋酒将她扶起来坐着,道:“大夫替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我便来了,是你爹请我来的。”
祝珂的眼神闪闪躲躲,小声说道:“爹娘怕是被我气得不轻,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们如今怕都不愿见我一面。”
宋酒替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道:“怎会?你娘昨夜不知流了多少泪,你爹还亲自到门前接我来看你。他们如此宝贝你,怎会不愿见你?他们为了你累了大半夜,自然需要休息的。”
祝珂听着宋酒的话,默默地流泪。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宋酒,“酒娘,宝哥哥他不要我了!昨日他的退婚书到了,我……”
宋酒坐到她的边上,搂着祝珂,问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而且那退婚书我也看了。阿珂,你的宝哥哥你最了解,他真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祝珂晃着脑袋,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了,青梅竹马时的情意都是戏言。我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的!”
“你们定亲的信物你可留着?”
祝珂点头。
宋酒又问:“那他的退婚书到了,定亲的信物可送回了?”
祝珂抬头,疑惑地看向宋酒。“这定亲的信物还要退回的么,可我只收到退婚书。”
宋酒笑着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他没将定亲的信物退回来,自然有他的道理。看事情可不能只看到一部分,而忽略掉了最关键的部分。还有,若他真是负心汉,你也不能亏待了你自己!”
祝珂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腕,默不作声。
“阿珂你记着,不管你的宝哥哥从前待你如何得好,只要他敢退婚,你就是杀到徐州去,也得让他当面把话说清楚!还有,日后你不准再叫他宝哥哥,而要叫他徐宝澜!难道女儿家就得任人宰割,随意退婚吗?”
祝珂呆呆地看着宋酒,半晌才说道:“酒娘,你方才的模样,好彪悍!”
“阿珂也当如此,我认识的阿珂可是自信洒脱的女子,绝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就随意割腕的人!”
祝珂默默点头,道:“酒娘,我懂了,我绝不会再为了宝……不,是徐宝澜做傻事!”
宋酒握着她未受伤的手,道:“这就对了!等你的伤好了,就去徐州找她问清楚。我跟你打赌,你去的时候绝对找不到他所谓的意中人!”
祝珂望向宋酒,不解地问:“酒娘,你这话是何意?”
“你先将伤养好,我再对你说是何意。”宋酒又提醒道:“不过,你若是不喝药或者再这么做,我可不管你了。”
祝珂拉着宋酒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酒娘,你放心,我不会了。”
采露提着茶壶进来,宋酒也就从祝珂的房间出来了。
不过在离开前,宋酒将折子里的信交给了采露。吩咐她若是祝珂再犯傻,就将徐宝澜写的信给祝珂看。
她到祝家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宋酒!”
祝良衡在长廊的另一边看见了宋酒,高声喊道。
宋酒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祝良衡朝自己走来。
许久未见,祝良衡又拔高了不少,却也清瘦了。估计是前段日子祝家酒楼出事,他一边要忙着处理酒楼的事,一边又要被祝无非责罚的缘故。
宋酒十分恭敬地拱手,笑问:“不知祝郎君你唤我何事?”
祝良衡冷哼一声,撇开眼不愿看她惺惺作态的模样。“你好大的架子,竟然能劳驾我爹亲自去门前接你!”
宋酒见他身上的衣衫有褶皱,又见他眼中的血丝未散,猜想他应该是刚从外边回来。不过刚回来也能听说祝无非到门前接她的事,看来祝良衡对她的恨不是一般的深啊。
“祝郎君知道祝老到门前接我,想必也知道阿珂出了事。你有这个闲心同我瞎扯,倒不如早些去看看阿珂。”
“牙尖嘴利!”祝良衡愤愤然甩袖离去。
“这人真是,还不如孩子。明知道和我说话讨不到半句好,偏偏送上来被我骂!”宋酒无奈地摇头,沿着长廊一路欣赏着祝家园林的景致,一边朝大门走去。
“宋娘子!宋娘子!你且等等!”
身后传来小童的声音,语带急切。
宋酒娥眉微蹙。
今日找她的人怎么这么多?
宋酒倚在长廊的柱上,静等方才唤她的小童前来。
片刻之后,小童终于赶上了宋酒。不过小童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郎君,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的郎君。
“宋娘子,你方才落了东西在路上,好在赶上了!不然不知何时才能还给你。”小童微微喘气说道。
宋酒检查了一下袖中,心道:银子还在,还会落了什么东西?
坐在轮椅上的郎君伸出手,他的手中握着一方素白的丝帕。“这可是你的?”
借着拿丝帕的机会,宋酒这才看清了坐在轮椅上的郎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次相见
男子有一对斜飞入鬓的眉,眉宇间暗藏一股英气。他的肤色并不像久病在家的人那般,而是隐隐地带着些麦色。虽是不良于行,但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正常。
宋酒看了看男子捡到的丝帕,确实是自己掉的。许是方才从祝珂房里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一时没注意,就落在了路上。
“这帕子是我的,多谢郎君。不知郎君是……”
小童赶紧说道:“这是我家的大郎君。”
大郎君,也就是说他是祝无非的大儿子,祝良衡的大哥。
轮椅上的男子温和一笑,“祝虞,幸会!”
宋酒亦是一笑,“宋酒,有礼!”
祝虞请宋酒先行,自己转着轮椅跟上。“听父亲说,阿珂与你的关系极好,所以才请你来劝劝她。”
“阿珂天性率真,此事不过是她一时心急才会想不开。我方才已经劝过她,日后她应该不会再犯傻。对了,既然大郎君正好在此,烦请告知祝老一声。徐家的郎君退婚其实是另有隐情,望他能谨慎斟酌。”
祝虞问:“你怎知徐家的事情?”
宋酒想起徐宝澜藏在夹层里的信,嘴角微微扬起。“因为徐家的郎君的真心话被我看见了,就藏在了退婚书里。大郎君和祝老若是想看,可以去找阿珂身边的女使采露,我将徐家郎君的信放在她那儿了!”
祝虞道了句谢,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宋酒忽然开口问道:“大郎君可知酿制彩凤酒的是何人?上月月初我尝了一回彩凤酒,觉得此酒别有一番味道。我想结识此人,不知大郎君可知道?”
宋酒觉得酿造彩凤酒的人酿酒技艺甚高,就连她也佩服不已。若不是昨日宋琦来的时候提起,她今日也不会想起来问一问祝虞。
祝虞的眼神微微变了一变,顷刻换成了正常的神色。“宋东家若是想尝一尝彩凤酒,改日祝虞抱上一坛去送给宋东家。只是这人,祝虞恐怕爱莫能助了!”
宋酒抿唇一笑。祝虞对她的称呼从你生生转成了宋东家,是亲是疏一下子便可听出来。
也对,酿酒人的名字对卖酒的人来说就是绝密。有谁会傻到将自己手中的宝贝交到其他人的手中呢?
“既然大郎君也不知晓,那宋酒只好等着大郎君的那一坛彩凤酒了!”宋酒也知道骑驴下坡,既然祝虞不肯透露,她也打算死揪着不放。
祝虞在廊桥的尽头停下,因为过了这廊桥,再往前走,便要到祝家的大门了。“我听说昨日宋东家的两位哥哥寻到了宋家酒楼,不知这消息可有误?”
“大郎君的消息果真灵通!昨日才发生的事情,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大郎君竟然知晓得如此之快!好在宋酒不是那等自恋之人,否则就会以为大郎君一直在关注着我呢!”
祝虞听了,憋着笑道:“常听阿衡说起你,却不知你竟如此有趣!”
宋酒想起方才祝良衡见到自己的模样,仿佛一条恶狼恨不得手撕了自己。“二郎君怕是很少说我的好话吧!他回回在我这里吃瘪,心中定是恨死我了。”
“阿衡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并无恶意。”
宋酒见天色愈渐发亮,想着自己还未用朝食呢,这腹中空空,着实不好受。“大郎君,若无事,我便要回去了。”
祝虞点头,道:“好走!”
宋酒走了两三步,突然回头,道:“大郎君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一坛彩凤酒!”
这可是祝虞方才亲口说的,不要白不要!若是让她去买,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花了她会肉疼。
祝虞失笑,“自然!”
宋酒得了承诺,便美滋滋地离开。
不过在祝家门口,宋酒遇见了许久未曾见的种卿。
“大哥,你怎会在此?”
种卿还未进门,一见到宋酒顿时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妹子!这么巧!”
宋酒觉得两人一个站在里边,一个站在外边说话怪怪的,便出门去同他说话。“大哥来祝家有事?”
种卿点头,“来见个人,妹子你呢?”
宋酒道:“阿珂有些事,我过来瞧瞧她!”
“原来如此!那她眼下可无事了?”种卿是外男,是不能随便探问女儿家的,所以便通过宋酒了解大概的情况。
“眼下无事了,我正要回去。”宋酒见种卿依旧精神焕发,想来云湘回京的事他应该缓过劲了。“大哥无事便去家里坐坐呗,阿盼也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种卿拍了拍宋酒的肩膀,点头答应了。“大哥有事,就不与你闲聊了。”
说罢,种卿便进了祝家。
宋酒也就坐着祝家的马车回去了。
种卿进了祝家的园林,远远地就瞧见一人坐在长长的廊桥下,像是在等着他来。
种卿快步走了过去,见是祝虞。他拱手,道:“大郎君今日怎么在廊桥下纳凉了?”
祝虞倒转轮椅,换了一个方向。“算算日子,想着今日大将军要来,便在此地候着了。”
种卿站在廊桥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看着祝虞的背影。“上回我与大郎君商量的事情,不知大郎君考虑得如何了?”
祝虞的手指摸着轮椅的轮廓,不知在想些什么。
廊桥这边寂静无声,夏风吹过,簌簌的柳叶飘落在池塘上面,先是荡开一圈涟漪,随后各自飘散了。
就在种卿以为祝虞今日不会给他答复的时候,祝虞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种卿一惊。
他来见过祝虞三次,前三次都未曾见他起来过。一个在他人眼中不良于行的人突然在眼前站了起来,而且没有任何的颠簸。种卿怎能不吃惊?
“大郎君这是……”种卿两眼瞪得如铜铃,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祝虞弃了轮椅,一步一步地走到种卿的面前,问道:“大将军见到了?见到了我如今正常行走的模样,是否还坚持让我离开?”
种卿惊讶之余,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大郎君暂时等着消息吧!”
说完,种卿便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祝虞这才卸下一身的力气,吃力地扶着廊桥的栏杆,一步一步地缓慢地走回原地。每走一步,他的眉头都会皱一下,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
终于坐回了轮椅上,祝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力地坐在轮椅上。
他闭着双眸,就这么坐在廊桥下,也不知是假寐还是已经睡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心紧绷
两日后,宋酒得到消息,祝珂北上徐州了。
祝珂北上徐州是在宋酒的意料之内,不过祝无非和祝夫人跟着一块儿去便不是她能预测的。
但他们跟着去也有好处,毕竟阿珂是一个女儿家。女儿家脸皮子薄,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夫家面前失了气势。
祝珂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他们还是走水路,从钱塘门上船,沿江南运河北上。宋酒担心她会晕船,便备了些陈皮送她,
宋酒送他们到城门口便回来了。
宋宅门前有一人正探头探脑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宋宅。
宋酒走过去,悄声站在那人的身后。“你有何事?为何在门前鬼鬼祟祟?”
那人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回过头。见宋酒冷眼看着自己,那人指着宋宅的门道:“我是来报信的!可是到现在也没瞧见人出来。”
宋酒仔细打量了来人,身着粗布短衣,袖口和裤腿都是向上卷起。男子的肤色黄中带黑,但皮肉结实。
看模样应该是个庄稼人。
宋酒走到门边,道:“我就是这家的主人,有何事,说吧!”
庄稼人的眼中有怀疑之色,“你真是这家的主人?”
宋酒淡淡地嗯了一声,“难道还要我请你进去坐坐?”
庄稼人又问:“那你可是叫宋酒?”
“是!”
庄稼人这才快速地动着嘴皮子说道:“你家弟弟在城外受伤了,我是来告知你一声的!”
宋酒眉间一凝,“我阿弟如今正在夫子那里习文,如何会到城外。你这人在此胡言乱语,仔细我将你送官去!”
那庄稼人在此等了许久,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他不耐烦地说道:“你阿弟叫宋君顾,我说的可对?你若是不信,便去找他的夫子问清楚!我就是来报信的,哪里知晓这么多!”
庄稼人说完,迈着健壮的步子跑了。
庄稼人的话难以令人信服,宋君顾如今在谷一椿的宅子里习文,怎会跑到临安城外去?
但是事情牵扯到宋君顾,宋酒又不得不信。万一真的是阿顾,那她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阿顾死?
宋酒思虑片刻,赶紧招来马车,朝谷一椿的宅子驶去。
宋宅的不远处,从小巷中走出两人,其中一人是方才向宋酒报信的庄稼人。
“郎君,我方才演得还行?”庄稼人恭敬地问道。
那人得意一笑,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丢到庄稼人的怀里。“拿着这笔钱离开,半月内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庄稼人笑呵呵地将钱袋子贴身收着,道:“郎君放心,我懂的。”
那人看着宋酒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内,唇角扬起轻蔑的笑。“宋酒,我看这回有谁能救你!”
……
宋酒到谷一椿的宅子,伸手拍门。
小童开了半扇门,见是宋酒,道:“宋娘子来看宋郎君?”
宋酒点头道是。
“宋郎君不在,他陪着我家主人出门了。家中只有夫人在,可要我禀告夫人?”
宋酒一听宋君顾不在府中,心中一提,一口气悬在中间不上不下的。“那你可知谷老出门去何处了?”
小童搔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宋酒心中越发焦急,扯着小童的手臂问道:“那谷夫人可知晓?”
小童这会儿已经是抓耳挠腮了,“这个我也不知,宋娘子请跟我进来,问一问夫人便知。”
“也好。”宋酒只得按捺住急躁,随小童进去。
宋酒在前厅坐了片刻,谷夫人便来了。
谷夫人刚进门,宋酒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夫人,您可知谷老和阿弟去了何处?”
谷夫人拉住宋酒坐下,道:“你先静下心来。他出门前也只是说带君顾去历练几日,但没说去何处。报信的人说他在城外,你先去看看也好。”
宋酒随即辞了谷夫人,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赶。
到了报信人所说的地点,天色渐渐转暗,这对宋酒寻人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也不知宋君顾是哪里受伤了,伤得严重与否。
宋酒沿着河堤,睁大了双眼仔细的搜寻。脚下的石子被她踩得咯咯作响,在人烟稀少的河边显得格外响亮。
报信的人分明说的是在这片河边发现的宋君顾,为何一点异常的现象的都没有。
“轰隆……”
天空中突然雷声滚滚,沉闷的声响在旷野中回荡。宋酒感觉那雷声从自己耳边滚过,震得她的双耳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阿顾!”宋酒朝着四周大喊,心中乞求宋君顾只是晕厥了,而非出了其他的事。
“阿顾!”
“……”
回应宋酒的依旧只有滚滚的雷声,还有一阵极快的脚步声。
“赶紧给我搜,抓到了那娘们儿,咱弟兄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宋酒听见声音,赶紧趴在河提下,紧紧地贴着堤岸的泥土上。
说话的人是一个男子,声音浑厚有力,但言辞粗俗。宋酒猜想,应该是受雇的杀手。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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