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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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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宋酒看着被祝良衡扯住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祝家酒楼出了事情,你不去处理善后,竟然跑到我这里撒野,不是无用是什么?”
祝良衡使劲地抓住宋酒的手,手上的青筋鼓起。“宋酒,你信不信我可以在这里就杀了你!”
宋酒的手被祝良衡捏得几近粉碎,痛彻心扉的痛意传遍四肢百骸。但她的面上却找不到一丝疼痛的表情,反而是盯着祝良衡的双眼,道:“祝良衡,你不敢的!”
“哼!不敢?”祝良衡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露出了狞笑。“宋酒,你说我不敢,那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宋酒指着自己受过伤的地方,道:“这里,朝这里捅!你这一刀下去,你们祝家酒楼,就完了!”
“二哥!”祝珂看着祝良衡手里的匕首,大吼了一声,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外落。“二哥,不要!你快住手!”
宋酒小声地说道:“祝良衡,你今日若是对我下手,你的阿珂妹妹,你大哥,你爹,祝家满门,统统都会消失!你若是不怕,就动手啊!”
祝良衡红着双眼,狠戾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是一死!
“那你就动手啊!”宋酒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到底,你祝良衡不过是怕死罢了!一念成魔,你太冲动了!”
“你闭嘴!”祝良衡拿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两眼中尽是愤怒。“我今日就杀了你!”
祝良衡说着,举起匕首就朝宋酒刺去。
“二哥!”祝珂尖叫一声,笔直地朝着祝良衡跪下了。
祝良衡一手抓着宋酒,一手拿着匕首,看见祝珂突然下跪,吼道:“阿珂,你起来!”
祝良衡对家中唯一的妹妹很是疼爱,怕她磕着绊着,从来不舍得她做任何事。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下跪了!
“阿珂,我叫你起来!你听见没有!”
祝珂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说道:“二哥,你放了宋酒吧!我们回家去!”
“到如今,你还护着宋酒?”祝良衡心痛地看着跪着的祝珂,疼了十几年的亲妹妹,竟然胳膊肘朝外拐!
祝珂摇摇头,哭道:“二哥,你若是杀了她,阿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一命偿一命,这样真的好么?”
“阿爹如今已经放弃我了,我再怎么做也不会合他的心意!”祝良衡用匕首抵着宋酒的喉咙,心如死灰地说道。
宋酒听了他的话,笑道:“祝良衡,你不止没用,还很傻!若是你爹真的放弃了你,你此刻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二章 :舞姬秋遥
宋酒小声地说道:“祝良衡,做生意失败十之八九,你爹若是因此放弃你,当初何必将祝家酒楼交给你?所以,祝良衡,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生意上的事情,咱们就在生意上解决。你今日的举动,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祝珂看见祝良衡动摇了,赶紧催仆人,“还不去将二哥带下来?”
仆人快速地拿开了祝良衡手中的匕首,两三个人扶着他走出宋家酒楼。
祝珂飞快地擦干泪水,上前检查了宋酒的周身。“宋酒,你没事就好!”
宋酒感激一笑,她和祝珂的关系本就不亲近,却没想到她会为了救自己跟祝良衡下跪。
“阿珂,其实方才你没有必要下跪的。”宋酒看着祝珂哭红的双眼,说道:“我自问与你的关系,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事。”
祝珂吸了吸鼻子,道:“我知晓二哥的性子,若是冲动下来真的会动手的。酒娘,我不想让二哥伤害你。在祝家酒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可是我们两家的事情又不允许我和你走得太近。”
宋酒点头,算是默认了祝珂的话。祝家酒楼和宋家酒楼虽是同行,但是按照她的计划,最后她必定会跟祝家酒楼一争高下。
“阿珂,虽然我们接触的日子不多,但我认你这个朋友!”
祝珂一喜,“真的?”
宋酒坦然一笑,“自然。”
“那我先走了,二哥的事情一定传到阿爹那里了。”祝珂得了宋酒的话,心中担心着祝良衡,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宋酒这才揉着发痛的手腕,转身上了二楼。
……
继宋家酒楼和祝家酒楼的风波过后,临安城内备受关注的就是即将举办的还梅大会。
前些日子原叔得到了消息,苏道身边的舞姬秋遥今日会到寺庙里求签。是以今日一早,宋酒早早地用过朝食就到寺庙里等着了。
照宋酒的估计,秋遥是苏道身边的舞姬,出门的时候一定会戴上皂罗,以防被他人觊觎美色。而宋酒要接近秋遥,也得戴上皂罗,为的是不引起秋遥的怀疑。
秋遥带着女使来的时候,宋酒不经意地路过她的身边,然后假装崴了脚。
“哎呀,这位娘子可有事?”秋遥赶紧过来扶宋酒。
宋酒扶着秋遥的手勉强站起身,却看到秋遥只戴了一块薄薄的面纱。
秋遥有一双很美的眼睛,里边承载着盈盈秋水,就连宋酒见了也忍不住赞叹道:“你的眼睛真美!”
秋遥柔柔地说道:“过奖了!我先扶你到厢房里坐着,看看你的脚可否有大碍。”
宋酒略微点头,“有劳。”
宋酒带着秋遥到她早已准备好的厢房,秋遥身边的女使则在门外守着。
宋酒先将皂罗除了,却见秋遥没有将面纱放下,便问:“屋里怪闷的,你不将它取下来么?”
秋遥虚摸了一下面纱,道:“我最近得了风寒,怕过气给你,就不摘下来了。”
宋酒一听,在心中暗暗叫好。她原先还担心如何假扮秋遥不被拆穿,没想到秋遥竟然得了风寒。
真是天助她也!
“我瞧着你应该比我年长,我唤你姐姐可好?”宋酒问道。
秋遥的一双眼睛微微翘起,笑道:“求之不得呢!你方才夸我的眼睛好看,如今我一瞧,倒是你的眼睛要美上三分呢!”
宋酒愣了片刻,仿佛没料到自己会被她夸赞。“对了,我在家排行第九,家里人都叫我阿九。还不知姐姐的芳名……”
“秋遥,秋日的秋,遥远的遥。”
宋酒替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秋遥这名字也美,很衬姐姐!”
秋遥道了句哪里,然后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两口茶。
一刻钟后,秋遥从厢房里出来了。
女使赶紧上前问道:“秋遥姐姐,那位小娘子呢?”
秋遥示意她小点声,随即指了指屋内朝墙面躺着的人儿。
女使明白的点点头,扶着秋遥悄悄离开了。
待求完签,秋遥便坐着马车回到了梅花别馆。
秋遥的房间,素色的纱幔垂地,轻飘飘地在舞动。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梅花图,梅花图隐在层层地纱幔之后,若隐若现。
秋遥坐在妆台前,一只素手摘下了面纱。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一双灵动的鹿眼,还有一张美如芙蓉的面容。
不是宋酒还有谁?
宋酒在茶水里放了麻沸散,而秋遥喝了茶水之后自然是晕了过去。她便快速地换上的秋遥的衣裳,和秋遥调换了身份。
至于秋遥,她已经吩咐人定时给她喂食麻沸散。等梅花别馆的还梅会一结束,她自然能够清醒过来。
“秋遥,对不住了。”宋酒小声地说道。
其实那秋遥的模样生得不赖,小脸嫩嫩的能掐出水来。也难怪苏道有那么多美婢,却独独对秋遥宠爱有加。
“秋遥!”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宋酒认得这个声音,是苏道的。
没想到她才刚刚回来,苏道就找上门来了。
宋酒赶紧将面纱戴上,又在面上抹了一层白粉,让她的模样看起来更虚弱些。
“吱呀……”
门开了,苏道径自走了进来。
“秋遥,原来你在房里。怎的不开门?”苏道边走边问,朝着宋酒这边走来。
宋酒低低地咳了几声,脸朝着里边,不让苏道察觉出端倪。
“怎么,染了风寒了?”苏道快步上来,扶着宋酒的肩膀问道。“都怪我,最近忙着别馆的事情,竟然不知你得了风寒。”
宋酒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苏道见她不说话,疑惑地问道:“秋遥,怎么不说话?而且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在房里还带着面纱?”
说着,苏道就要去摘她的面纱。
宋酒赶紧拉住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随后难受地咳了几声。
苏道关心地道:“原来是嗓子不舒服,你怕过气给我?”
宋酒点点头。
“唉!你呀,怎的什么事都为我着想?”苏道抚摸着她的小手,对着门外的女使说道:“去厨房煮碗雪梨汤来给秋遥!”
门外的女使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
苏道见她的额头白得吓人,“你瞧你,这面色如此苍白,怎的还要去庙里?”
宋酒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苏道。
苏道接过,打开荷包一看,原来是一张平安符。“唉!”苏道皱着眉心,怜惜地将宋酒拥入怀中,“等还梅会办好了,我带你出门转转。整日跟着我待在别馆,你怕也倦了。”
第一百零三章 :捎带侍寝
宋酒默默地点了点头,暗道:“恐怕到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对了,明日就是还梅大会了。今夜我就在你这里歇下吧!”
宋酒一听,顿时吓得坐直了身子。
苏道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宋酒指着自己的喉咙,咳了两声,又摇了摇头。
“怕什么?”苏道牵着她的手,道:“不过是风寒而已,我不怕的。再说了,咱们也许久不在一处歇了。”
宋酒依旧死命地摇头,她只是假扮的,怎么还要捎带着完成侍寝这种事?
罢了,宋酒两眼一闭,暗道: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瞬息之间,宋酒又睁开双眼。只是眼里饱含泪水,泫然欲泣。那一双鹿眼像是在说话一般,对着苏道一眨一眨的。
苏道瞧着她撒娇的模样,心软了。“罢了,你不让我在这里歇着,那晚上你给我跳一支舞,我便走。”
宋酒瞬时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跳舞?她不会啊!
嗨,她怎么忘了,秋遥是苏道的舞姬啊,不会舞怎么行?
苏道起身,说道:“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沐浴,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宋酒一把拉住他。
苏道回首,见她指着里边的床榻。瞬间他就笑了,打趣道:“改变主意了?”
宋酒点头,心里却在骂:不改变主意难道等你揭穿我?
苏道隔着面纱摸了一把她的脸,笑道:“你先歇着,等着我!”
等苏道出门去了,宋酒这才摘了面纱,小声地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等着她侍寝,就算再等八辈子也轮不上你!
宋酒赶紧将怀中的麻沸散拿了出来,还好她聪明,多准备了一份!
“苏道,侍寝是么?”宋酒把麻沸散全部倒进了茶壶,用力搅浑。“哼,今夜就让这壶茶给你侍寝吧!”
做完这些,宋酒又将面纱戴上,在榻上小憩。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门外的女使一直没有听见房里的动静,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宋酒却是心安理得地在榻上睡了小半日,醒来时房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正打算摸索着去点灯的时候,门外的女使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而进。
“秋遥姐姐,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女使虽然一直在唠唠叨叨,却很自觉地去将烛火点燃。
“秋遥姐姐,这是东家吩咐的雪梨汤,刚热好的,您喝了吧!”女使从门外的老媪手中接过盘子,将雪梨汤搁在了桌上。
宋酒正要喝,猛地想起面上还戴着面纱。她挥挥手,女使便退出去了。
“嗯……”宋酒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
“砰砰砰!”门外想起了敲门声,“秋遥!我回来了!”
宋酒赶紧戴好面纱,起身去开门。
“秋遥……”苏道言笑晏晏,牵着她的手便往里边走。
门外的女使笑着识趣地将房门关上。
苏道一个劲地往床边走,力气大得宋酒没有办法挣脱。
宋酒用力扯了他一下,苏道回头。宋酒指着桌上的茶水,苏道却以为她指的是雪梨汤,笑道:“原来雪梨汤你还没喝完,瞧把我急的。你坐下来,慢慢喝!我先去换身衣裳!”
说罢,苏道便径自走到衣橱那边。
宋酒见他没注意,再晃了一遍茶壶,然后倒了一杯茶端到苏道面前。
苏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你是说这个!”接着,苏道便接过宋酒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宋酒满意地接过茶杯,慢腾腾地走回原处。
“秋遥,过来替我更衣吧!”苏道在衣橱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了一件衣裳。
宋酒听见他的话,气得想立刻给他一拳。但又没有办法,麻沸散还没有起作用,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酒刚走到苏道身边,苏道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着说道:“你今日的小花招怎么这么多?”
宋酒一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难道苏道发现了她不是秋遥?
就在宋酒计划着如何逃脱时,苏道却大声地笑了。“虽然小花招挺多的,不过我喜欢!”
宋酒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没有察觉!
不等宋酒缓过神来,苏道却揽着宋酒倒在了床榻上。宋酒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扑在了苏道身上,吓得她赶紧撑起身子。
苏道却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秋遥,你这面纱也戴了一整日了,眼下也该歇息了,摘了吧!”
苏道说着,就伸手去摘宋酒的面纱。
宋酒一慌,立刻伸手去制止他!
哪知,苏道的手刚碰到宋酒的脸就一下子落了下去。
未几,便传来了苏道沉沉的呼吸声。
宋酒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放心地除了面纱。
“啧啧啧,苏道,你说你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了,竟然霸占着秋遥那么一朵娇花!虽说你长得也不丑,我就是替秋遥觉得可惜!”
宋酒站在床榻边盯着苏道的脸,口中喃喃自语。不过很快她就觉得不太对劲,门外太安静了!
宋酒也顾不上苏道了,一把拉开房门,一双鹿眼睁得大大的!
“王……王之焕,你怎么……”宋酒扫视四周,发现方才守门的女使已经昏倒在柱子旁。
王之焕倚在柱子上,抱手看向宋酒,很有深意地说道:“看来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宋酒见他一副欠扁的模样,回嘴道:“原来郎君不止喜欢翻墙头,还喜欢听墙脚!”
王之焕邪邪一笑,“阿酒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保证,方才苏道要是再晚一刻昏过去,我绝对会送他一程!”
宋酒笑意盈盈,侧身道:“他就在里边,你现在去也不晚!”
王之焕走上前,问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说着,他便抬起脚要进门。
宋酒赶紧拉住他,笑着劝道:“我这是开玩笑呢,你别放在心上!”
王之焕的衣袖一挥,门瞬间就被关上了。他一把揽住宋酒的腰,飞身到了墙头上。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等宋酒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墙头上了。
“秋遥已经安顿好了,只要还梅会一结束,便会放她走的。”王之焕松开手,淡淡地说道。
宋酒学着江湖上的侠客拱手一拜,道:“那就多谢郎君了!”
“谢?”王之焕一笑,眉峰微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应该给点实际的报酬么?”
“那下月的租钱我就不收了!”宋酒说得大方,但那可是一月的租钱啊,宋酒想想就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不差那点银子交租,还是换点别的吧!”
宋酒皱眉,“那郎君想要什么?”
“恩……”王之焕顿了片刻,道:“苏道是你的对手,你对他又是端茶又是更衣的,太殷勤了。不若,你也可以这么对我!”
宋酒狡黠一笑,“郎君也想来点麻沸散?”
王之焕飞快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随即使了轻功跑了。“就用这当谢礼吧!”
宋酒捂着被他吻过的地方,气呼呼地想大喊,却又怕招人注意。
“王之焕!你把我带上来又不带下去!你个……”
“我这不是来带你了么?”王之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须臾,宋酒便站在了平地上。等她刚要发作的时候,却发现王之焕已经不在了。
“混蛋!”
宋酒骂了一句,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也不怕惊醒里边的苏道。
第一百零四章 :还梅大会
翌日,苏道揉着发酸的脖子坐起身来的时候,宋酒已经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了。
“秋遥,你今日怎的起得这么早?”
宋酒没有说话,而且也不能说话。她走到门边,招呼门外的女使进来替苏道更衣。
因为今日是举行还梅会的日子,是以苏道今日穿的衣裳不同于往日那般素净,而是显得特别贵气。宋酒注意到他的衣衫里竟然还缝着金丝线,心想这得有多富裕,才能穿得起金丝线做的衣裳?
待苏道身上的衣裳打理好之后,苏道也该束发了。
苏道端坐在妆台前,对着身后的宋酒说道:“秋遥,今日我就不用那支木簪子了,换盒子里那支青玉簪吧!”
宋酒打开桌上的木盒,果然见一支成色上等的青玉簪躺在木盒里。
宋酒轻轻拿起那支青玉簪,趁着苏道在打理胸前的衣裳的时候,她飞速地将青玉簪藏进了袖中,转而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琉璃簪。
“得快些,待会儿该有人来催了。”
苏道从镜中打量身后的宋酒,见她依旧戴着面纱,想必是他昨日硬要待在这里,又让她的病情加重了。
他有些愧疚地说道:“秋遥,等今日还梅会结束了,我带你去医馆瞧一瞧!”
宋酒仔细地将琉璃簪别进了苏道束起的发中,随后点点头回应苏道说的话。
刚束完发,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东家,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道应了一声,起身托住宋酒的手,深情地说道:“等我回来!”
宋酒亦是“深情”地回应了他,无非是用带着期盼的眼神和他深情对视。
等苏道离开了房间,宋酒也准备着离开梅花别馆了。她来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到梅花别馆前去看热闹了。
苏道将还梅大会的地点设在梅花别馆前面,其实是帮了宋酒一个大忙!她从别馆的后门出来后,只需要拐一个弯就可以混进来参加还梅大会的百姓中。
今年的还梅大会,声势很是浩大。看得出来,苏道在这上边花了很多的心思。
梅花别馆前搭着一个五尺高的台子,正中央摆着一方香鼎,香鼎前还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摆放着香烛、各色生果、干果以及精致美味的肉类食物。
苏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台子,主持还梅大会的人立即高唱到:“梅花别馆馆主苏道,请愿送梅咯!”
这送梅,指的是送走这梅雨时节。
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无论梅花别馆的名声是不是在祝家酒楼之后,只要到了梅雨时节快要结束的时候,全临安城的百姓一定会想起梅花别馆!
因为自梅花别馆创立以来,只要年年的还梅会办得成功,那么这一年包括下一年的收成一定会好!这便是老百姓最期望的,也是梅花别馆在临安享有盛名的原因。
苏道在香案前站定,伸手取了三炷香就火点燃。
“进香,祭雨神!”
苏道站得笔直,两手举香与额头持平,两边的衣袖笔直地悬垂在空中,像一幕屏障正好遮住了他的脸。
“一拜!”
“二拜!”
“三拜!”
三拜之后,苏道将香插进香鼎之中。
“进酒!”
苏道将三个酒杯一一排列,一边的小二端着一壶酒出来。
苏道取了酒壶,高声说道:“此酒是去年举办还梅会之时酿造的,至今日刚好一年。待还梅会结束后,所有人都可以进梅花别馆品尝一杯!”
台下的百姓高呼:“好!”
他们等了一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为了喝一杯还梅酒!
一系列的祭神仪式结束后,苏道面目清爽地说道:“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梅花舞了!”
梅花舞是还梅会的一大亮点,每年的梅花舞都是舞姬经过编排后才能表演,且年年的梅花舞形式都不一样。
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可就在舞姬们翩跹上台时,台下的百姓顿时目瞪口呆。
一时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好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指着台上的舞姬颤抖地说道:“那不是前朝的衣裳么?”
百姓间立马炸开了锅!
苏道听见议论,回头一看。顿时头脑一昏,两腿发软。
台上的舞姬像是没有听见台下的百姓议论一般,只是一个劲地舞蹈。乐器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慢慢地掩盖了百姓的议论声。
苏道却发疯似的跑上台,吼道:“都给我停下来!”
乐师见状,赶紧停下拨弄手中的乐器。
乐声一断,舞姬们也瞬间停了。
苏道指着舞姬身上的衣裳,大声问道:“这衣裳哪里来的?”
舞姬被苏道狰狞的面目吓了一跳,声音细如蚊蝇,“这是昨日送来的,不是东家您吩咐的么?”
“苏道!”
台下突然传来一道淳厚的声音,郑进前在苏道设好的位置上站起来,眯着眼问道:“你最好给本官解释解释,这前朝的衣裳怎会出现在你的舞姬身上?”
郑进前身为临安的知州,自然会受到苏道的邀请来参加还梅大会。原本他在台下还夸赞苏道这次的还梅会办得不错,哪里知道才一瞬间的事情,苏道就做出了犯上作乱的事情。
前朝已经被灭,可民间突然出现了前朝的衣裳,这是上位者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而这种情况被人们称为“服妖”!“服妖”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本朝的气数不长了!
苏道慌乱地摇头,“官人,这……这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衣裳从哪里来的!”
郑进前听见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要本官如何信你,这可是所有百姓亲眼所见!”
“快看!”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那人指着苏道,大声地说道:“苏东家的簪子,那不是琉璃做的么?”
“天呐!真是琉璃!”
郑进前愤慨地指责道:“苏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舞姬身穿妖服,尚可说是别人冤枉的。可你竟然戴琉璃簪,不是祸国是什么?”
郑进前大手一挥,“来人,将苏道抓起来!即刻关进牢狱!”
琉璃有“流离”之意,若是有人将琉璃打造成首饰来佩戴,便是别有用心。
苏道的舞姬身穿前朝的服饰本就犯了罪,再加上他眼下还公然佩戴琉璃簪,如此异象,意味着本朝将有大祸临头!
郑进前抚着额头,眉心皱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去,赶紧回府衙!即刻准备笔墨,我要上疏!”
第一百零五章 :别馆落魄
梅花别馆的舞姬身穿妖服,以及苏道头戴琉璃簪的事情被郑进前一纸奏疏,以六百里加急送到了大内。
五日后,大内用了八百里加急的急递送来了官家的旨意。
服妖现世,琉璃祸国。查封梅花别馆,梅花别馆馆主,斩!
苏道听到上边来的旨意时,干笑了几声,随后看着牢狱里小得不能再小的天窗,干涩地说道:“没想到梅花别馆竟然在我手里没了!”
宋酒站在关押苏道的牢房外,静静地看着苏道坐在墙角。他束起的发早已蓬乱不堪,将他颓废的容颜都遮蔽住了。
苏道无力地靠着阴冷的墙面,透过发丝间的空隙冷冷地看着牢房外的人,哑着嗓子问:“宋酒,看到我如今这副模样,你满意了?”
宋酒将手中的酒瓶递了过去,道:“这酒可以驱寒,你留着喝吧!”
苏道没有动身。
宋酒便走到门边,拿着酒瓶的手越过栅栏,轻轻地将酒瓶搁在了地上。“你还有什么心愿,我会尽力帮你。”
“呵!”苏道微微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一双眼幽幽地看向宋酒。“龙落浅滩遭虾戏,我苏道受不起你的好意!”
宋酒抿唇,问道:“你难道不想见一见秋遥?”
苏道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哼,那个贱人,枉我对她一片真心,她却来害我!那琉璃簪分明就是她动的手脚!”
宋酒倚在栅栏边,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苏道啊,你到现在还没认出来么?”
苏道不明所以,看向宋酒。见她从袖中扯出一方白色的面纱,随后覆在脸上。
那一双眼睛,好眼熟!
“是你!咳咳咳……”苏道怒吼了一声,却牵动了沙哑的喉咙,一直咳嗽不止。
宋酒摘下面纱,缓缓说道:“还梅会后,秋遥就失踪了。你应该庆幸,你爱的人没有害你!”
苏道冷笑,“宋酒,你就不怕我跟郑进前告发你?”
宋酒把玩着手中的面纱,说道:“苏道,官家都已经下了旨意,你认为上面的人还打算留着你吗?梅花别馆的气运,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苏道闻言,四肢百骸就好似被沸腾的水煮过一般,没有一丝的力气。“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先前的隐忍、退让都是虚妄,到最后还是逃不过被灭的命运!”
“苏道,知道为什么上边的人容不下你么?”宋酒怜悯地看着苏道,“因为你的隐忍是有目的的,因为你有野心!而他们最容不了的,就是野心!”
苏道空洞得瘫坐着,道:“没想到,我苏道活了半辈子,竟然没有你看得通透。”
宋酒站直身子,“这酒就当是替你送行吧,放心,这回什么也没有放。”
说完,宋酒便动身离开了牢房。
苏道看着远处的酒瓶,突然叫住了宋酒。“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初你被刺杀的事情么?”
宋酒回头,道:“这个祝良衡已经对我说过了。”
“他只说了是我派人去刺杀你的吧?”苏道挪动了身子,尝试着站起来,无果。他就不打算站起身了,就这么坐着。
“那日刺杀你的人是我派去的,可是我的人在刺杀的途中还遇上了另一拨人。”
宋酒折回来,隔着栅栏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苏道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只是我的人回来之后向我禀报的。看来想要你的命的人不少!”
宋酒双眸微眯,“你认为我会信你的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说随我,信不信随你!”
宋酒松开抓住栅栏的手,淡淡地说道:“一路走好!”
苏道看着宋酒消失在牢房的门口,发出了闷闷的笑声。“宋酒,你会信的!只是我并不想告诉你是钱慕予想要你的命,我死了也要看着你和她斗到底!”
翌日,苏道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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