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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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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说给宋清盼听的,也是说给宋酒听的。
宋酒平日都是冷静自持的人,遇上大事绝对不会变了脸色。唯独有关宋清盼和宋君顾的事,稍微一丁点便足够令她惊慌失措。
王之焕拉过宋酒,语气不算冷淡也算不上温和。“静下心,若是你此刻都慌了神,他不是更慌?”
宋酒闻言,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宋清盼,顿时清醒过来。不错,她现下不能慌了神,她若是倒了,还指望着谁来照顾宋清盼?
“想明白了就赶紧跟我走,他的毒可等不得。”王之焕抱着宋清盼快步走了出去。
宋酒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亦是快步跟了上去。
马车几乎是一路飞驰,待下了马车,地点却不是医馆。
宋酒看着眼前挂着两盏红灯笼的大宅子,心急地问身后的王之焕。“郎君不应该送我们去医馆么?跑到这里来作甚?”
王之焕将宋清盼交给她,“你放心,这里边的人比那些大夫好上千倍。”
顾不上手臂的麻意,王之焕急匆匆地到宅前拍了好几下门,却没有仆人来开门。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都要歇下了,谁会在意这个点会有人来?
宋酒抱着迷迷糊糊的宋清盼,眸中一片焦急之色,催促道:“郎君莫敲了,我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阿盼的毒拖不得。”
也不知王之焕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只见他走到马车边,单脚轻轻一踮,脚尖踩过马车顶,一道荼白的身影便飞过了墙头。
须臾,宅子的大门便开了。
宋酒真是没想到,像王之焕这般飘然若仙之人,竟也会做翻墙头这种没品的事。
还未等她前脚跨进大门,一声怒骂便传了出来,中气十足。
“我荀清华还在呢,何人敢翻我家的墙头?不要命了?”
片刻,一位鹤发长须的老者站在了门前,在门墙的两个灯笼的照映下,老者的脸显得红通通的。随之而来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酒气,闻其浓度、观其双目,看来老者并没有喝多。
觉察到宋酒的打量,老者一双亮眼瞟了过来,却没多看便转开了。老者问一旁的王之焕:“她是何人?”
王之焕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友人。”
老者呸了一口,“为师要是信了你的话,便要改口叫你师父了。”老者看着大开的宅门,面带愠色,“月黑风高,不在家里歇着,跑来翻老夫的墙头,闲得慌!”
王之焕也不做解释,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这孩子中毒了,你给瞧瞧。”
老者瞟了一眼宋酒怀中的宋清盼,斜眼问道:“是阿琢?”
王之焕将宋清盼从宋酒怀中接过来,没有半点求人的意思。“阿琢在家里好好的。”
“不是阿琢,老夫便不救。”老者哼了一声,侧过身去。“除非你告诉为师,她到底是何人?”
宋酒见他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罢了,既然老者不愿救阿盼,她再换个人便是。
“她是我的卿卿。”王之焕一把将宋酒拉到自己身旁,声音里带着冷意,还带着一丝逼迫之意。“你是救,还是不救?”
宋酒先是一愣,后是恼怒。他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说?眼下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宋酒微微挣脱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老者闻言,气得直吹胡子。“你这小子,我是你师傅,你还敢这般跟为师说话?”
王之焕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高深难测的眸子瞧着他。
老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是为师欠你的。进来吧,我替他瞧瞧。”
其实荀清华之所以敢在门前和王之焕不紧不慢地说话,只因他瞧了宋清盼的脸色便知道:解这个毒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不急,荀清华才和王之焕开起了玩笑,硬是要知道宋酒的身份才行。要知道他这个徒弟可是活得似个神仙,不近女色,清华一身。他知道了宋酒的身份,日后和王之焕斗嘴的时候,他才有把柄拿捏这个徒弟。
不过,荀清华似乎是忘了自己在汴京做的好事,等看到王之焕那双烟云聚聚散散的眼眸时,他才猛地想起来。
他这个徒弟,很是记仇,而且是睚眦必报!
荀清华救人一般不喜别人待在身边,就把宋酒和王之焕挡在了门外。
宋酒在外边来来回回地走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眼一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王之焕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踱步的宋酒。“师傅的医术为人称道,你莫要担心。”
宋酒看向他,犹疑地问道:“真的?”
她的话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宋酒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死亡。宋雪滢害她的时候,她不怕死。上次被黑衣人追杀的时候,她也不怕死。唯独这回,她是切切实实地惧怕死亡。
王之焕见她双眼通红,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直以为她是要强、宁死不屈的,从未见过她脆弱时的模样。如今见了,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夜里露重,两人在外边站了很久,身上早已是一身风露,寒气透骨。
宋酒被这一通的事情折磨得有点力不从心,此刻有个人在身旁做倚靠,她才觉得心中踏实。她在他怀中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只为了此刻他怀中那丝丝透入心底的暖意。
夜虽然冷,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房内乒乒乓乓的声响终于结束了。
荀清华忙前忙后地替宋清盼放血解了毒,随后熬了一副药给他喝下,这才让他睡去。
“到底是何人给这么个小娃娃下的毒?”荀清华黑着脸从房内走出来,看得出来他很不舒坦。
宋清盼中的毒,若是再多一点分量,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医者父母心,荀清华看着外边站着的宋酒,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娘亲是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小心些?”
第七十四章 :毒清苏醒
宋酒此刻也过了慌乱的时候,她静下心来反复地回想阿盼今日到底吃了些什么。
在家中吃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便是在酒楼中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酒楼的东西怎会有毒?
想着想着,宋酒突然美眸一冷。她差点忘了,今日酒楼来了两位贵客。而这两位贵客似乎都看她不顺眼,恨不得吃了她肉,喝了她的血。
宋雪滢和钱慕予今日好像带了盒糕点到酒楼来,阿盼定是在她没上二层时吃了她们带的糕点。她们是何其狠心,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毒!
糕点是宋雪滢带来的,那么糕点里的毒定是她早早地准备好的。
宋酒悄声进了屋子,宋清盼正在床上恬静地睡着。因着方才放过血,他的身子还很虚弱,脸上的血色尚未回转过来。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睡得不甚安稳。两个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嘴里喃喃地说着。
宋酒凑近去听,只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在唤着:“娘亲……”
两行晶莹剔透的泪还是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悉数落在了宋清盼那两个小小的拳头上。
无论宋清盼是不是宋玉姝的亲生子,宋酒都把他当成是自己亲生的。起初她待宋清盼好,是因为觉着亏欠宋玉姝一份人情,而照顾宋清盼是她的责任,所以她才尽心尽力地对宋清盼好。
可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再冷漠无情的人也会改变心意。阿盼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患有迟语症,却十分善解人意。宋酒每每望着他,都好似看见了宋君顾小的时候,也想起了自己照顾宋君顾的那段光阴,便真的把宋清盼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养育了。
如今有人敢打她儿子的主意,便是跟她过不去。而向来跟她过不去之人,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方绣着青莲的帕子突然出现在宋酒眼前,“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宋酒抬头,一双哭得通红的鹿眼看向来人。
王之焕一怔,没料到她会哭成这个模样。他见识过宋酒与林路桓过招时巧言令色的模样,也见识过她与自己争斗时牙尖嘴利的模样,还见识过在众人面前毫不畏惧的模样,却独独没有见过她哭得像泪人的模样。
王之焕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却又抓不住、摸不着。这一点令向来淡定自如的他有些烦躁,就算方才在门外将她拥入怀中时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超乎他掌控之外的感觉。
见宋酒呆呆地独自发愣,而她脸上的两行泪又让他心里堵得慌,王之焕拿起帕子亲自替她擦了起来。
帕子上还带着井水的凉意,刚碰到脸上,宋酒就清醒了。很快,她便发觉不对劲,王之焕离她这么近做什么?
“郎君这是在做什么?”
王之焕将帕子移到宋酒眼前,略带嫌弃地说道:“哭成这副模样,只一个丑字可以形容。”
宋酒一把扯过帕子,边擦拭边说道:“污了郎君的眼,是我的不是。”
王之焕望着空了的手,笑道:“对救命恩人如此无礼,你倒是第一个。”
宋酒一噎,确实是她无礼在先。若不是有他在,自己一定是六神无主。当时的情况,若是没有能拿主意的人,阿盼怕是躲不过这一劫。
宋酒起身,叉手,头一回诚心实意地对王之焕行礼。“郎君的大恩,酒娘没齿难忘。今日郎君救阿盼一命,来日郎君若是需要,酒娘亦会还你一命。”
“我不要你的命。”
王之焕抬手止了她的大礼。宋酒垂首,只看见他的袖口绣着月白色的水云纹,荼白的宽袖在下方微微晃动。
头顶传来淡如远山的声音,“你就当欠我一个承诺,有朝一日我需要了,你再兑现便是。”
宋酒自如地收回手,没说话,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王之焕看向躺在床上的宋清盼,面上尽是森森的冷意,连说出的话也是冷若冰霜。“他中的毒从何处来的?”
宋酒抬眸,正巧看见他眸中从未散去的烟云瞬间消散了,而隐在云雾之后的,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宋酒心底蓦地窜起一股惧意,她从未看清过王之焕,甚至不敢去看清他。就好似他这双眼,无端的令人心生退意。
隔了片刻,宋酒才镇定下来,“今日阿盼在酒楼二层碰见了宋雪滢和钱慕予,而宋雪滢又带了一盒糕点来。我上去时,虽未瞧见阿盼吃了她们的糕点,但十有八九是她们所为!”
宋酒说完,暗暗观察他的神情。他依旧是冷着脸,只是眸中的深意更甚了。
难道他是想……
宋酒最怕他插手此事。
对阿盼下毒的是宋雪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之前她还想先让宋雪滢闹腾一阵子,等证据找到了便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宋雪滢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对阿盼下手。这一回,她可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她要宋雪滢身败名裂。
至于钱慕予,虽然她或多或少也参与其中,但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尚不能与钱慕予身后的整个钱氏一族抗衡。这一次,只能先放钱慕予一马。
若是钱慕予知道王之焕插手管此事,不知会发狂成什么模样?惹恼了钱慕予,受苦的人还是她和她身边的人,绝对不会是王之焕。
王之焕饶有深意地看着宋酒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忽而说道:“阿盼是我王之焕的徒弟,伤我徒者,虽远必诛!”
宋酒一怔,两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王之焕这是起了杀心。
虽远必诛,诛者,杀也。
宋酒却是摇头,不同意他的做法。“希望郎君莫要插手此事,酒娘不想以身边之人做赌注,也不敢。钱氏之人,酒娘无力与之抗衡,只能退而保全身边人的安危。”
王之焕却是淡淡一笑,声音里带着万年常有的寒气。“你只需对付宋雪滢即可,钱氏的十三娘子便交给我来处理。她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
宋酒眼底一片清冷,钱慕予的心思的确多得过了头,她想要什么,自己去争便是。在背地里耍阴暗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经过一夜的折腾,宋清盼身上的毒倒是全部清除干净了。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全然忘了昨日夜里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忘了自己吐血的事情。
宋清盼睁开眼,就瞧见宋酒坐在床边。可房间分明又不是他的房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不过他也并未表现出害怕,因为宋酒就坐在边上,让他安心了许多。
第七十五章 :拜谢荀老
宋清盼伸出小手挠了挠宋酒的手掌心,软绵绵的痒意从手掌心一下子传遍了全身。宋酒一个激灵,睁开双眼,鹿眼中明显能瞧出血丝。
宋清盼暖暖地唤了一声:“娘亲。”
宋酒爱怜地抚摸着那只挠痒痒的小手,眼底尽是关爱。“阿盼还有哪里不舒服?娘亲去请荀老来给你瞧瞧。”
宋清盼躺在床上,使劲地晃动脑袋。“娘亲,我无事。”说着又翻了一个身,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道:“娘亲,师傅在么?”
宋酒左右瞧了瞧,笑着说道:“他不在这里,不过昨夜是他送你来解毒的。”
宋清盼这才想起昨晚自己痛得躺在王之焕的怀里,猛地将头伸出来,两眼含着泪,委屈巴巴地问:“娘亲,阿盼中毒了么?阿盼会死么?”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宋酒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脸蛋。“阿盼的毒已经被荀老解了,待你起床了,我们便回家去。”
“娘亲……”宋清盼又钻回了被子里,捂着被子不情不愿地问道:“娘亲,我们晚些回去好么?师傅不是不在么。”
宋酒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进去,将他捞了出来。“你这鬼灵精,想偷懒么?你师傅也在荀老的宅子里,仔细他听见了,罚你抄书。”
宋清盼听了,小嘴一瘪,顿时泄了气。他嘟嘟囔囔地说道:“娘亲,我还是不舒服,你跟师傅说说,我们晚些时候再走吧!”
宋酒刮了刮他的鼻尖,佯装肃穆。“这可不行,你的功课可不归娘亲管。你自己去同师傅讲,他若是同意了,娘亲才答应放过你。”
“娘亲……”宋清盼甩着宋酒的袖子撒娇,宋酒不搭理他。他又一把环住宋酒的脖颈,小小的脑袋在她的肩头蹭啊蹭地,像只小猴儿般吊着宋酒不肯撒手。
宋酒笑着将他推开,问:“你今日不回去,不怕你琢哥哥生气,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宋清盼听了,果然乖乖地站好。宋酒将外衣递给他,“阿盼今年都五岁了,得自己学着穿衣裳。”
他也乖乖地接过去,左右比划了几下,虽说穿的过程有些费劲,但最后还是穿戴整齐了。
宋酒带着他到正堂去见荀清华,却在去的路上碰见了王之焕。
“阿盼!”王琢一下从王之焕身后跳了出来。
宋清盼一见,兴奋地冲过去,嘴里还喊道:“琢哥哥!”
宋酒见约有十岁的王琢一把将阿盼拥入怀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站在一处,看起来倒像是一对亲兄弟。
兴奋过后,宋清盼还不忘朝王琢身后的王之焕行礼,恭敬地唤了一声:“师傅。”
王之焕应了一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人肩并肩站在一处,一人稳重,一人欢脱,觉得这样的景致不错。对着宋清盼说道:“你身子虚,今日的课业减半。虽说减半,若是做得马马虎虎,加倍责罚。”
两个小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宋清盼看了一旁的宋酒一眼,宋酒无奈一笑。他这才说道:“多谢师傅!”
王琢虽然也高兴,却显得比宋清盼淡定多了。
此事说罢,四人一道去见荀清华。
荀清华每日起得比打鸣的鸡还早,趁着晨间人少,他先是到城外的小山上采些草药回来,随后在院子里捣鼓一阵。等捣鼓完了,天也大亮了。
宋酒一行人去的时候,他早已捣鼓完了自己的草药,正悠闲地坐在大堂里喝着茶。
荀清华人虽老了,眼睛却很好使。宋酒他们还没到门前,他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要喊什么人。不过也是瞬间的事,他又板着脸坐了回去。
王琢老远地就瞧见荀清华站了起来,他正要喊呢,却看见他又坐了回去。王琢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阿爹,小声地问道:“阿爹,你惹师公生气了?”
这个世上能让好性子的师公生气的人,只有两人。一位是阿爹的师叔,谷一椿。另一位则是他这个过得像个神仙的阿爹了。
王之焕抬手拍了拍王琢的肩膀,说道:“你师公似乎忘了在汴京做了什么好事,待会儿你好好提醒他一下。”
好事?
王琢想了想,师公做的事都过去好久了,那他今日生哪门子的气?很快,王琢便明白了。“阿爹,你又将师公的药材烧了?”
“我烧他的药材作甚?”王之焕看了一眼堂上一声不吭的荀清华,嘴角扬起一丝邪笑。“不过是翻了他家的墙头罢了。”
王琢心里暗笑,难怪师公会如此生气。师公虽说常年四处行医,但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见不得这种翻人家墙头的小人行径。不成想阿爹却做了,还做得坦坦荡荡。师公一定在想,他怎么收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
“阿琢!你过来让师公瞧瞧!”荀清华笑眯眯地对王琢招手。虽然王之焕昨晚的行径将他气得不轻,但他对王琢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
在荀清华心中,王琢才像他的徒弟,平日里嘴又甜,又乖巧听话。再看看王之焕,就好似他这个师傅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也只有在和王之焕一起欺负谷一椿的时候,荀清华才会自豪地对外人说王之焕是他的好徒弟。
王琢端正身躯,上前先是行礼,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公,随后才走到荀清华身边。
荀清华从头到脚地将王琢看了个遍,眼神中透着满意。还好他这个徒弟没有将他的徒孙给带坏了,否则他要王之焕好看。
“阿琢又长高了不少,筋骨也长得不错!好好好!”荀清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他对王琢是真的关心到了实处。
这时,宋酒领着宋清盼上前来。“荀老,昨日多谢您老替阿盼解毒!荀老若是有什么要求,酒娘竭尽所能也要让您得偿所愿。”
宋清盼见娘亲给荀清华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自己也不能落下了。他有模有样地拱手,朝荀清华鞠了一躬,道:“多谢荀老!”
荀清华让王琢去将宋清盼领到面前来,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随即又搭了搭脉。“不错,毒都清干净了。你这小子,倒是有福气的!今年多大啦?”
宋清盼看着荀清华一动一动的半白胡须,回道:“五岁。”
“五岁?”荀清华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按捺住冲动,他眯着老眼又问了一遍:“五岁?”
宋清盼点头,“是。”
王琢亦是在一旁附和道:“师公,阿琢确实有五岁了,整整小了我一半!”
第七十六章 :仙人生气
荀清华突然指着王之焕,摇着头骂道:“好你个王之焕,瞒了老夫这么久!这孩子都五岁了!五年前你尚在汴京,什么时候弄出了这么个小娃娃?真是气煞我也!”
他身为王之焕的师傅,竟然不知道王之焕什么时候在外边造出了一个小娃娃,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之焕也不理他,自己在一旁悠悠地倒了杯茶。
他倒茶的动作也是仙到了极致。他稍稍提起表面光滑发亮的青瓷茶壶,茶壶嘴朝桌上的青瓷茶杯倾出一个微妙的角度。只见壶中那晶莹而又带着琥珀色的茶水一下倾泻而出,缓缓注入青瓷茶杯中,霎时堂中茶香四溢。
青瓷茶杯边上缭绕的雾气好似仙境中飘绕的仙气,氤氲出了他如仙的面孔。此刻,那双本就琢磨不透的眸子显得更加琢磨不透了。唯一能瞧得清楚的,就是那只端着茶杯的手,指节分明地扣着杯沿。
宋酒竟是看入神了,恐怕真正的神仙来了,也比不过眼前这位。
不过,有人却未必这般以为。
荀清华此刻是真的想随手抄起个茶杯扔过去,但想到他这个徒弟是会武功的,便作罢了。
说来也惭愧,他这个徒弟的武功并非他传授。他只不过跟谷一椿教钱氏九郎一样,做了王之焕几年的文学师傅。而王之焕的武功,应该是被扔在漠北的那几年学会的。
他这个徒弟文能治国,武亦能安邦,却偏偏不愿跟他学习医术。他平生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医术了,王之焕竟然不愿学。
他好说歹说,劝了他百八十遍,而王之焕给他的答案是:我只为谋王氏太平,既然要谋,便会死人。成王败寇,既然最后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何必去救?
荀清华最终还是忍不住,憋着怒气好奇地问:“之焕,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什么时候在外头找了个娘子,还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王之焕却是一笑,将包袱都丢向了宋酒。“你问她。”
荀清华又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宋酒,“你说。”
宋酒可不愿背这个黑锅,“荀老误会了,酒娘与王郎并无关系。阿盼与他,也没有关系。”
“误会?”荀清华老眼在两人之间来来去去,不敢置信。“那他昨夜还说你是他的卿卿?”
“不过是郎君的玩笑话罢了,郎君大概是想荀老立即替阿盼诊治才如此说的。”宋酒说的委婉,心里却将王之焕骂了千百遍。早就嘱咐他不要在外人面前乱说话,他当真记不住么?
荀清华听了,一脸失落。须臾又瞪着眼瞧王之焕,“你什么时候敢这么欺负为师了?竟然连老夫也骗!”
王之焕扯出一丝冷笑,“我若是随意一说,你还不将她轰出门去?”
荀清华顿时红着脖颈,却忍不住回嘴,“那还不是你半夜翻老夫的墙头!”
王之焕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哼,且不说你轰不轰她出门。若我昨晚不这么说,过了几日,你是不是又要从临安的女子中再挑一个扔到我的榻上?”
“……”荀清华这回没话说了,他本来就是有如此打算的。
“怎么,不说了?”王之焕站起身,踱步到中央,冷着脸兴师问罪。“上回在临安,我的好师傅,夜半三更的将薛丞相家的三娘子扔到了我的床上,敢问师傅,您老这是何意?”
宋酒站在一旁,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王之焕发怒了!
他面上虽没有明显地表现出生气,可从他对荀清华说话的态度便能知晓。一个徒弟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师傅,那做师傅的一定是做了大大的错事!
荀清华不自在地喝了一口茶,说道:“那薛家的三娘子生得不赖,水灵水灵的,配你是绰绰有余。何况你娘整日跟我唠叨着你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得帮把手。”
“帮把手?”王之焕悠然一笑,坐了回去,又添了半盏茶。声音不高不低,伴着茶水注入杯中的清亮声,云淡风轻地说着:“您老这一把手当时若是帮成功了,王氏一族一夜之间便可灰飞烟灭。届时,您就瞧着这朝堂上宋氏一家独大吧。”
“真有这么严重?老夫是见那薛家的三娘子倾心于你,这才……莫不是宋氏知道我做的事?”荀清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好。
王之焕转着茶杯,淡然一笑。“好在师傅您还知道跑。”
荀清华脸忽红忽白,像变脸似的。
王琢瞧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笑着劝慰道:“师公,阿爹逗你的。你是阿爹的师傅,阿爹怎会对您下手?”
荀清华抬眼朝王之焕看去,只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杯中的茶水,好像要将茶水盯出一朵花儿来。荀清华十分不自在地说道:“那件事是为师欠缺考虑,只是那薛家的三娘子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到底,荀清华还是更担心那三娘子的状况。实在是薛家的三娘子长得不错,性格温顺,与王之焕有是门当户对的。连唐氏也说了薛家的三娘子温顺淑娴,若是没了,岂不可惜?
王之焕吹着缭绕的烟雾,淡淡地说道:“还能如何?当然是趁她还未醒赶紧送回薛家。”
荀清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这边一来一去地说着话,宋酒便带着宋清盼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到荀清华的话问完了,王之焕也答完了,这才想起她来。
荀清华瞧宋酒的面貌不俗,大有古书中所说的领如蝤蛴、肤如凝脂之美,不过她身上的锐气太强了,少了些女儿家的温顺之气。
任何人见了宋酒,最难忘的便是她那一双明亮如珠的鹿眼,荀清华也不例外。
荀清华从她的那双鹿眼中看出了许多东西,问道:“小娘子尊姓?”
宋酒温和一笑,“尊姓不敢,姓宋,单名一个酒字。”
“可是三九的九?”
宋酒摇头,“乃杜康之意。”
荀清华猛地注意到她也姓宋,又问:“酒娘姓宋,可有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宋酒不清楚宋玉姝与永嘉宋氏的关系,不知她是不是永嘉宋氏之人,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她一笑置之,“这个酒娘不便告知。”
荀清华也就不问了,何人没个秘密呢?
荀清华转而对着王之焕说道:“之焕,前些日子为师收到你娘的来信。你叔父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了,让你好生准备准备跟他回去。永嘉宋氏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宋酒一听到永嘉宋氏四个字,本能地坐直了身子。她昨日才让花发准备着去永嘉打听消息,今日便听到荀清华和王之焕在谈论。
荀清华说不让王之焕插手宋氏的事情,是什么事?
宋酒正打算听个明白,岂料王之焕悠然起身,“我们也该走了,就不打扰师傅了。”
王琢领着宋清盼朝荀清华拱手作别,几人一道出了荀宅。
第七十七章 :冬儿上门
宋君顾因为在谷一椿那儿习文大有长进,谷一椿高兴,放了他一天假。今日得空,他早早地就带着宋酒以前的女使冬儿来找宋酒,却只见到花媪一人守着宅子。
宋君顾从花媪那里得知宋清盼昨夜突然吐了血,心中担心得要死。是以马车一停到门前,不等宋清盼下马车,他便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问:“阿姐阿姐,阿盼呢?他可无事?”
宋清盼小小的脑袋从马车里出来,虽然他有些怕宋君顾,但听见他担忧自己的声音,还是笑着喊道:“舅舅!”
宋君顾瞧见他的笑容,心里的忧虑少了一些。担心他身子还虚弱,便一把将他抱下车,嘴里却是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这小子,可把舅舅吓坏了,看你下回还敢乱吃东西!”
王琢在身后听着他说的话,眉头一皱,这人怎么嘴这么欠?忍不住戳了宋君顾的后背,“阿盼还小,你不能好好说话么?一点做舅舅的风度都没有。”
王琢不过小宋君顾三岁,个头也不及宋君顾。宋君顾自然不怕他,正要说他两句,可一看到后边慢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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