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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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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下方,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伞面或绘西湖风光,或绘山水花鸟,或干净无它。亦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匆匆走过。
  未几,原叔亦是走到栏杆边,不知方才他思考了些什么,此刻只是静默地站在宋酒身旁。
  宋酒的两眼瞧得久了,有些发酸,故而收了视线。
  “原叔方才可有想出什么计策?”
  其实,凭她识人的本事,原叔方才能想的,想做的,她能猜个七七八八。但她还是要原叔提出来,物要尽其用,不然她要原叔做这个店家有何用处呢?
  “东家,老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既然眼下的局势不允梅花别馆风光无限,那苏道眼中又容不下我们,窃以为何不借此良机制造事端?”
  “事端?原叔的意思是要他忤逆犯上?”
  “正是。”
  宋酒转身,背着原叔悄悄一笑。
  果然,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可这良机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原叔说的事端又从何挑起?”
  原叔弓着身子,小声道:“我记得再过些时日便是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届时临安的权贵皆会如期而至。东家可借此良机……”
  宋酒听见还梅会三字时,两眼晶亮无比。
  她竟忘了,每年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就在这个时候。
  还梅,还梅,不仅是因为梅花别馆中有一个梅字,更是因为过了还梅会,临安的黄梅时节便快要过去了。
  还梅,便是要送走梅雨。
  梅花别馆的还梅会传了三代,是以临安人都相信,只要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办得好,今年的梅雨便会顺顺利利地走,来年亦会顺顺利利地来。
  宋酒不禁佩服原叔,没想到他连这点都能记着。
  “原叔,此次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原叔竟然笑得有些腼腆,“东家说哪里的话,既是答应了助东家一臂之力,自然是要事无巨细。”
  宋酒笑着走回阁子,取了张宣纸,提起笔蘸了些墨刷刷写下三行字。
  “原叔瞧瞧,这三个计策哪个最好?”
  原叔走过去,接来一看。
  美人计,苦肉计,借刀杀人。
  原叔拧着眉头看完了这短短的十字,忧心忡忡。
  宋酒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原叔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原叔搁下宣纸,揣度了一下用词才问道:“东家写了三个计策,我有三个疑问。”
  宋酒正襟危坐,道:“原叔请说。”
  “敢问东家这美人计中的美人是何人?苦肉计中又是何人受苦?借刀杀人借的又是谁的刀?”
  宋酒正要回答,原叔却抢先问道:“东家莫不是要亲自去施展美人计?还是让楼下的云湘或是杜若去?”
  宋酒没料到原叔会如此想,有些无奈地扶额。
  怎知她的这一举动落入原叔的眼中竟又是另一个意思,他以为宋酒真是如此打算的。
  原叔面色一沉,顿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东家,云湘与杜若绝不能去向苏道施展美人计。而东家您,更是万万不能去呀!”
  宋酒觉得有些好笑,原叔都在想些什么?她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让云湘和杜若去耍甚的美人计。
  至于她自己,她也是想过的。但念及此事会让临安的人低看了宋清盼,是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叔莫急,我并无这个打算,亦不会让她二人去。”宋酒安抚原叔坐下,道:“苏道不是好美婢么?我打算去一趟楚馆,找个貌美的小姐演这么一出戏。”
  “绝对不可!”
  原叔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东家多么尊贵的身份,怎能去楚馆那等烟花柳巷?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可不是落人话柄?不可,不可!”
  宋酒见原叔激烈地反对,只好弃了这一计。她写了三个计策,此计不成,还有两个呢。
  “如此,那便只有苦肉计与借刀杀人了。”
  原叔小心地问道:“东家莫不是要亲自做那苦肉计?”
  宋酒点头,“是。”
  原叔觉得此计也不行,要对付苏道,普通的苦肉计怎能行得通?可东家是一介女子,如何受得住极大的痛苦?
  “东家……”
  宋酒摆手,“原叔不必相劝,既然美人计不可,那便只有这两个计策可行了。世事难料,我们不能指望着只用一个计策就能让苏道身败名裂。若是中途出了岔子,我们好歹还有其他的计策可用。”
  原叔担忧地看向宋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既然东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相劝,万望东家到时万事小心。”
  宋酒将宣纸折好,燃了烛火将其烧成灰烬。
  “原叔,今夜早些关了酒楼,叫上家中人到酒楼来,我们聚上一聚!”
  原叔喜出望外,能让家人到酒楼来,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东家,这……”
  “没甚不好的,你为宋家酒楼操劳了两年,这是应该的!”
  她向来赏罚分明,于酒楼有功的,自然是要好好相待,其中包括他们的家人。
  人与人的关系,本就是要相互维持的。若是一味地付出而得不到回报,何人会忠心于她?若是一味地索取而不加以奖赏,何人会依附于她?
  原叔拱手,道了声是,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去了。
  今夜,酒楼里该是一片欢聚一堂的景象了。


第五十五章 :挨打报复
  宋宅
  宋雪滢端着一副家主的做派坐在堂上,她背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女使金菊。
  堂下正跪着不知所措的宋君顾,他手中还攥着一支鎏金的筒花簪子,忿忿不平地问道:“二姐,你怎么问也不问便让我跪着?我哪里做错了!”
  虽然心里极恨宋雪滢,恨不得将她杀了好为阿姐报仇,但他不能。宋君顾深知只有自己这个纨绔演得彻底,才能让宋雪滢对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才能和阿姐里应外合狠狠地惩治她们。
  宋雪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是藏不住嫌恶与狠厉。“宋君顾,你倒是在外头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竟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了?”
  宋君顾干脆跪坐着,不满地撇嘴,“这簪子又不是二姐的,我拿了也无甚大碍。”
  跪坐是对长者的不尊敬,显然宋君顾的这一举动激怒了宋雪滢。
  “你还敢犟嘴?”宋雪滢气得立起身子,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最多是打湿衣衫而已,可那茶杯却是直直地砸在了宋君顾的面门上。
  “金菊都瞧见你从我的妆奁中拿的,还敢抵赖?”
  宋君顾捂着痛处,嚷道:“金菊不过是个洒扫的女使,说的话二姐也信?”宋君顾无惧地看着宋雪滢,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瞧着她。
  宋雪滢一瞧见他那双眼睛就会想起死去的女兄,心中的怒气更添了一层。她此刻真是恨不得连宋君顾也一并除了,免得在她跟前碍眼。“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偷鸡摸狗不说,竟然学会了跟长姐顶嘴!”
  宋君顾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我长姐,长姐已经死了。”
  “混账!”宋雪滢一巴掌扇过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尖利的指甲还刮出了一条血印子。
  “都说了不准再提起她,你还敢提!枉我和二娘含辛茹苦地将你带大,你胳膊肘竟然朝着她拐?”宋雪滢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她到底哪里好?哪里好?你,还有那个叫冬儿的女使竟个个都记着她!她死了!死了!这个家如今是我做主!是我!”
  宋君顾冷眼看着几近疯狂的宋雪滢,不发一言。含辛茹苦?含辛茹苦地将他捧成临安的纨绔么?
  “她到底哪里好了?你们个个都要念着她,我让你们念着……”宋雪滢走到门边,朝着门外吼道:“来人,给我拿藤条来,今日不让你们长长记性,过些时日这个家怕是要易主了!”
  门外的仆人闻言,吓得赶紧像大风刮过一般,飞也似的跑到祠堂去取藤条。
  自从大娘子去了之后,每回只要提到大娘子,二娘子就像得了疯病似的,老拿他们这些仆人出气。
  “二姐,为何不许我提及阿姐?她不也是你的嫡亲阿姐么?”宋君顾无辜地看着宋雪滢。
  他将这嫡亲二字咬得死死地,就是要看看宋雪滢剩多少良心?
  “我叫你闭嘴!”宋雪滢尖叫道,刺耳的声音生生刺痛他人的耳朵。
  “宋君顾,你给我听好了。”宋雪滢揪着宋君顾的耳朵,使劲地往上提。“从今往后,这个家中你只有我一个阿姐!只要你还未及冠,便要仰仗着我才能过活。你若是听话,我保证你平平安安地活到老。你若是不听话……”
  宋雪滢讽刺一笑,犹如鬼魅般阴沉地说道:“那便去陪你的阿姐吧!”
  宋君顾浑身一震,急忙捂着火烧般的耳朵求饶道:“是是是,我知晓了。我只有你一个阿姐!”
  宋雪滢见他突然放低姿态,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宋君顾两眼闪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阿姐,我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如今是个纨绔呢!演戏嘛,自然是要演个全套!
  宋雪滢这才将手撤开,朝他脑袋上重重地一拍。“此事我便饶过你!但你偷我簪子的事情,我可饶不了!”
  宋君顾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忘在宋雪滢的袖子上蹭两下。“阿姐,我没有做!真的不是我啊!是金菊冤枉我的!”
  宋雪滢看他哭得体态真实,不似作假。她自认为这些年还是将宋君顾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的,既然他说不是便极有肯能不是他做的。
  她抬眸看向金菊,眼中尽是怀疑。
  金菊扑通跪下,全身哆哆嗦嗦,“二娘子,婢没有……”
  明显地底气不足。
  宋君顾十分满意金菊的表现,跪在宋雪滢身后的他无声且狡猾地笑了。
  阿姐的死,金菊也有份。他此时奈何不了宋雪滢,但报复一个女使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手中的簪子是阿姐留下的,阿姐被害后便落到了宋雪滢手中。
  今日他正巧看见金菊偷偷摸摸地坐在宋雪滢的妆台前,将这只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上,不住地欣赏镜中的自己。
  他便将计就计,陷害金菊,夺了她手中的簪子。
  “二娘子,婢真的没有啊!”金菊一路跪到宋雪滢跟前,“二娘子,您要相信婢啊!”
  宋君顾见状,在身后煽风点火道:“阿姐,你身边的人,你自己最清楚。我又不是女子,拿你的簪子有甚用处?”
  金菊一听,面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你个贱婢,竟敢在我跟前自称我?”宋雪滢一脚踹开金菊,“我见你有几分用处,才将你从洒扫的丫环提拔成贴身女使,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
  金菊从地上爬起来,冷汗连连。她不懂为何郎君要这般陷害自己,她不过是试着戴了一下那只簪子罢了,至于吗?
  “二娘子,婢不敢。请您饶了婢吧!”
  说罢,金菊又隔空望着宋君顾,求饶:“小郎君,您求求情吧……真的不是婢啊……”
  宋君顾只是做冷眼旁观状。
  “二娘子,藤条取来了!”仆人站在门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金菊,急忙收回目光。
  宋雪滢目含怒光,“来得正好!一个女使竟敢诬陷郎君,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宋君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仆人招手:“还不快拿进来!”
  仆人躬身进门,将藤条递给宋雪滢。“二娘子,请。”
  宋雪滢一把抓过藤条,对身后的宋君顾吼道:“还不起开?”
  宋君顾便嬉皮笑脸地起身,仿佛方才要被这藤条打得不是他一般,活脱脱的一个小纨绔。
  他此时还不忘“好心”地提醒道:“阿姐,你下手轻些。金菊以前虽是做洒扫的,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打。可你也别较真,意思意思就是了,以免伤着自己。”
  他这话听着是在劝宋雪滢,实则是在激起宋雪滢的怒气。
  一个女使犯了错,她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岂不是后头来的女使都要爬到她的头上?
  今日是一根簪子,明日要的便是她宋家的财产了!
  “皮糙肉厚?我倒要看看她的皮有多厚?”
  宋雪滢一甩手,藤条啪地打在金菊的脸上。
  “啊!”金菊立马捂着脸,哭着央求,“二娘子,求您饶了婢吧……婢不敢了,不敢了……”
  宋雪滢哪会听她的,一甩手又是一下,这回藤条打在金菊的另一边脸上。
  “我看你还敢动我的东西?一个贱婢,规矩都没学好,竟给我丢脸!”
  宋雪滢越打越兴奋,越打越顺手,竟停不下手。


第五十六章 :由着他去
  堂中不断地传出金菊的哀嚎声,期间还夹杂着宋雪滢的怒骂声,吓得门外的仆人和女使纷纷捂着耳朵。
  “都在这儿做什么呢?不去干活儿?”
  仆人和女使听见熟悉的声音,赶紧收回两手,对着来人行礼。“二娘。”
  “都杵在门前作甚?还不去做活,仔细你们也被拉去乱打一通!”
  仆人与女使急忙躬身作鸟兽散。
  堂中的宋君顾眼尖,瞧见了胡氏进门来,谄媚地上前扶住她。“二娘,您来啦?”
  “嗯。”胡氏随意答了一声,看向宋雪滢与金菊的方向。
  金菊原本是胡氏那边的人,如今见到了原来的主人,扯着嗓子求道:“二娘救命啊!二娘……”
  宋雪滢重重地甩了一藤条,其中一根啪的一声断了,弹到了空中随后落到了地上。“你还敢求别人?”
  胡氏眯着眼,看不下去自家女儿打人的那股狠厉劲儿,摆摆手道:“阿滢,罢了,一个女使而已,你这么打她,不值当。”
  “娘!”宋雪滢没想到胡氏会真的让她停下,语气不满。
  胡氏语气一冷,“你打也打够了,着人将她关到柴房去,饿她个三五天,就当是惩戒了。”
  宋雪滢不肯,依旧死死地握着藤条,不肯让步。
  这回轮到胡氏不满了,骂道:“阿滢,这个家如今还是我当家做主呢!”
  宋雪滢见胡氏是真的生气了,悻悻地随手将藤条一扔,“来人,将这个贱婢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吩咐,谁敢给她一滴水、一粒米,仔细你们的小命!”
  金菊此时被打得伤痕累累,没了反抗的精力,整个人耷拉着,任由仆人将她拖了出去。
  宋君顾眼看着好戏落幕,觉着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劲,挠着脑袋问胡氏。“二娘,若无事我便出门了。”
  说罢,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胡氏喊住他,上下打量他一阵,问:“你回临安后整日到外边瞎逛,学究布置得课业你做了多少?”
  宋君顾为难地挠挠脑袋,眼神飘忽有些难以启齿。“这……学究他……”
  学究布置的课业他自然早早地就完成了,可这不能对胡氏和宋雪滢说。
  胡氏瞧他不成器的模样,厉声喝道:“好好说话!”
  “一件也没做……”宋君顾抠着指头,脸埋得极低极低。“二娘,我明日一定做,您今日就让我出去吧。我都和他们约好了……”
  宋雪滢坐在一旁,嘲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家中有甚不好的,你偏要整日与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
  “学究说了,君子重诺,若言而无信则为小人。”宋君顾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你!”宋雪滢正想骂他几句,瞥见胡氏的眼神,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胡氏摆摆手,无可奈何地说道:“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你去吧,早些回来。”
  “是,多谢二娘,多谢阿姐!”
  宋君顾像只皮猴儿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出门,一会儿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
  宋雪滢心里的那口气堵得慌,瓮声瓮气地问:“二娘,你怎么拦着不让我说他几句?”
  胡氏敲了敲她的脑门,“你真是气昏了头,想事也不灵光了。你忘了他如今这副模样是怎么来的了?”
  宋雪滢嘟囔:“是您说要让他变得与临安的纨绔无二。”
  “这不就结了,他如今这样不就正合你我之意?”胡氏笑得得意,一双丹凤眼翘得更高了。
  “也是,他如今成了临安的纨绔子弟,若是哪天一不留神惨死在哪里,也无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还是二娘想得深远!”
  宋雪滢只要想着宋君顾死的那天,心中便激动不已。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将她最恨的两个人逐一除掉,怎一个爽字了得!
  “虽然胜利在望,你切莫心急。方才金菊的事情,你下手确实狠了些。”
  宋雪滢满不在意,“二娘怕甚,金菊是个洒扫的,何况她签的是死契,就算死在了宅子里,谁能管得?”
  胡氏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说道:“还是小心些,如今留仙酒的秘方还未找到,若是家里再闹出人命,官府派人来查,那之前你大姐的事怕是瞒不住的。”
  宋雪滢点头,岔开话题。“对了,上回钱三夫人又跟你提起留仙酒的事了?”
  胡氏一谈到此事,面色立刻变得寒气森森。“阿宋那个小妮子,藏个秘方竟藏得如此隐秘,我只差把整个宅子翻过来了,还是找不到。”
  “二娘,你说这钱三夫人要留仙酒的秘方有什么用处?”
  宋雪滢因为记恨宋酒,连带着她酿的留仙酒也未尝过一口。胡氏与死去的阿爹都说留仙酒如何如何了得,但打死她也是不信那酒真有那么好。
  胡氏冷哼一声,道:“她要来有何用?你忘了钱三夫人的丈夫是做甚的了?一个为官的,品阶不高,自然是要借着某件宝贝讨好上边的人,才能步步高升嘛。”
  “钱家不是有许多在朝为官的么?钱九郎就在其中,让他们互相搭把手便是,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宋雪滢想,钱氏百年的声誉搁在那儿,要什么官没有?
  胡氏戳戳她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说说你这脑子平日都在想些什么,如此浅显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宋雪滢揉着胡氏戳过的地方,摇头。
  “这钱氏正支最大的三房虽说是一家,却又不是一家。钱三夫人若是不为自家谋点好处,岂不是在另外两房的人面前抬不起头。”
  胡氏说道着钱氏的家事倒是津津乐道,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后宅里也就那么些破事,不难猜。
  “所以二娘便有意在钱三夫人面前提起留仙酒的事情?”宋雪滢半靠在桌上,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胡氏得意地笑了,嗔道:“你这孩子倒也不笨。你不知钱三夫人听见我说那留仙酒时,两眼都冒着金光,只差没流哈喇子了。呵呵呵……”
  胡氏说着高兴,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
  宋雪滢应付着干笑了几声,只觉无趣。胡氏是觉着这宋宅没有人与她斗,波澜不起的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了?
  也是,如今宋宅只剩下胡氏与自己。她觉着无趣实属正常,这女人呐,尤其是胡氏,没个争斗吵闹的,日子就过得不像日子了。
  宋雪滢看着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胡氏,得出一个道理:胡氏应该生活在波云诡谲的后宅,平凡的日子于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胡氏见她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不动,也不笑了。“你呀,平日没事多和钱家的十三娘子走动走动。莫以为娘不晓得你那点小心思,钱九郎好,你便使劲地往跟前凑!莫要犹犹豫豫地,不像话!”
  宋雪滢面色一赧,一抹红意从脖颈窜到了耳根。
  “二娘瞎说什么呢,我哪有?”
  胡氏抿嘴笑道:“瞎没瞎说,你自己晓得。娘是相信你的本事,阿滢貌美,哪家的儿郎不上钩?”
  宋雪滢腹诽,他钱九郎便不上钩,眼里只有宋酒娘那个狐狸精。
  “无事便多去钱宅与十三娘子话话家常,只要进了钱宅,你何愁没有机会见着他?”胡氏拨弄着腕上的金镯子,幽幽说道。
  听了胡氏的话,宋雪滢面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第五十七章 :差役拿人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闯进了宋家酒楼,阵势大得唬人。
  酒楼中的客人一看见来人的穿着,纷纷飞速地站起身,瑟瑟缩在角落。
  他们个个身着曲领深色外衣,头戴无脚幞头,手里持着刀剑,个个面带威武之气。是官府来的人!
  难道是有什么人犯了事跑到了这酒楼中?若是真的,可就吓人了。犯事的人情绪极其不稳定,万一惹怒了他,恐怕要殃及百姓。
  为首的差役看遍整个一层酒楼,高声吼道:“酒楼的东家在哪里?还不速速出来!”
  原叔闻声,急忙从柜上出来,恭敬地拱手,“不知官人驾临,招待不周,望您多多包涵。”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差役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再说他原来也认得原叔,只是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事,故而低着嗓子对原叔说道:“你们东家在哪里?府衙有事须她走一趟。”
  原叔环顾左右,只见客人们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悄声对差役说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靠近柜上这边,原叔才问:“官人能否透露一二,好让我们东家有个准备。”
  说着,原叔从袖中掏出一贯钱,往差役手中塞去。
  差役假意推辞了两个来回,最终还是笑着接过那一贯钱,十分麻利地揣进了怀中。“临安城外死了个人,今日送到了府衙。有人曾瞧见你们东家与他有过争执,这不,上边差我到这儿拿人来了。”
  原叔一听,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辩解道:“我们东家绝不会杀人的!”
  差役拍拍原叔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官人还未审案呢,你跟我说了也没用。还是让你们东家下来,跟我走一趟。若是耽误了时辰,后果你是知晓的。”
  原叔擦擦脸上的冷汗,连连道是。“我这就去,您请稍等片刻。”
  差役催促,“快去,我在这里等着。”
  木梯子发出蹬蹬蹬的响声,在安静的酒楼一层格外响亮。
  一层的那些客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们又不敢高声谈论,只好几人凑成一堆,窃窃私语。
  似乎是害怕被差役听见他们在背后诽谤他人,好趁机逮他们进府衙的牢狱,客人们说了两句便偷偷扬起脑袋看看差役,见无事后又埋头继续议论。
  原叔快上到尽头时,猛地瞧见宋酒站在木梯边上。因背着光,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如何。
  “东家……”原叔正要说明来意,被宋酒止住了。
  “不必多说,我都知晓了。”
  东家几步上来,担忧地问道:“那东家可要去?”
  “差役都找上门来了,怎能不去?不去,便是跟官府作对,你我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可……”原叔欲言又止。
  宋酒坦然自若,拔下了发髻上的木簪子,递到原叔跟前。“拿着它去家中,交与清盼。顺道嘱咐他乖乖待在家中,不许闹脾气。”
  依照阿盼的性子,她若是今夜不回家,他定要哭闹不停。若是严重了,又会将屋里的所有物件砸得粉碎。
  这个孩子让人怜爱不已,也忒不让人省心。
  原叔一听,看着宋酒手中的簪子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肯接过去。
  “东家,您这是……”
  原叔是在担心一旦自己接过这支簪子,东家这一去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宋酒无奈,原叔都这把年纪了,半生也见识了不少这种场面,怎的到了她这里就如此害怕了?
  难道他是活得越老心越小不成?
  宋酒腹诽:原叔这个样子,还真是别样的……可爱!
  “拿着吧,我不会有事的。”
  原叔这才忐忑地接过她手中的木簪子,心中依然担心不已。
  “去的时候,莫要与家里人提起酒楼发生的事。”
  “是。”
  “若是家里人问起,就说酒楼今日的事情繁多,我抽不开身。”
  原叔垂首,“我记下了。”
  “便是这些了。”宋酒交待清楚了,整整衣襟,脖颈笔直,从容地走下楼。
  楼下的差役听见声响,抬头一瞧。见宋酒下楼来,惊得微微张开嘴巴。
  来的路上听手下人谈起过宋家酒楼的东家,说她如何如何厉害,竟敢与钱氏的郎君对峙,当着所有人的面泼了钱方一脸的茶水。
  他原以为这宋家酒楼的东家是个身材肥硕、样貌平凡的泼妇,如今一看,真是大跌眼球。
  像这样纤弱得要被大风吹走的小娘子,哪会是能杀了一个寻常男子的人?
  原叔上前,道:“官人,这位便是我们酒楼的东家。”
  宋酒点头微微示意,面带微笑。
  差役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晕乎,原本的大嗓门也变得尖细了不少,“小娘子请跟我们到府衙走一趟,有件案子还想请您多多配合!”
  “自然,官人前面请。”宋酒说罢,抬手请他先走。
  云湘突然火急火燎地从帘子后冲了出来,“东家可不能去!”
  杜若平日行事冷静,落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两个出来作甚?”宋酒将云湘推到后边,不愿将她二人牵扯进来。
  云湘扯着她的袖子不肯撒手,小声对她说:“阿酒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去!府衙审案子的时候是要用刑的,你怎承受得住?”
  “我当是多大的事。”宋酒安慰道:“我无罪,何人敢对我动刑?”
  云湘见她一点也不着急,急得直跺脚,眼眶里的泪水儿直打转。“阿酒姐姐,你莫去……府衙真的可怕!”
  “杜若。”宋酒掰开云湘的双手,对杜若说道:“你带云湘去酒窖,没我的吩咐,一个时辰之内不准出来。”
  杜若冷静地扣住云湘的两手,对宋酒说道:“东家此去小心。”
  说罢,就拽着云湘往帘子后走去。
  宋酒将云湘的哭声抛在身后,跟在差役出了酒楼。
  此一去,不知会发生何事。
  上回在城外见到的男子竟然死了,不符合常理。那等贪生怕死之人竟然死了,除了被人杀害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难道那日还有人见着了她与那男子?又或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宋酒越想,背脊越是发凉。隐在袖中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着,指甲戳进了柔嫩的肉里。
  若真是如此,定是永嘉宋氏的人又寻回来了!
  他们知晓她没死,定会想尽办法除掉她。
  可惜那本名籍她始终找不到放在何处,不然她有筹码在手,也不会像今日这样被官府的差役押着走在大街上。
  (一贯钱:一千文钱。)


第五十八章 :查看男尸
  又到府衙走一遭,宋酒走马观花地看着两边的差役,面上一片波澜不惊。
  虽然觉得眼下的情景太过于严肃,但她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上辈子她忙着周旋于官府之间,这辈子呢,三天两头就要到府衙走一趟。
  怕是再过些时候,这临安大大小小的府衙里的差役都要认得她了。两辈子都逃不过跟官府打交道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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