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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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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占了理,便咬牙切齿,拿他问罪。“您这样的身份,夜里窃玉偷香,也不怕折了尊荣!”
她这是强撑颜面,到底有些心虚。他若不出声,她方才所见所想,还真有那么点儿觊觎他美色的意思。
底气不足,外强中干。分明是指责,话却说得软绵绵,带着大清早特有的软糯。
他支肘半撑起身来,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悠悠贪看她早起的娇态。这丫头绯红着脸,青丝散漫,眼睛雾蒙蒙,端的娇俏。这会儿忿忿盯着他,一副他乃鸡鸣狗盗之徒的架势。
“一派胡言。”他探手替她挽了鬓发到耳后,背后照着渐渐敞亮的天光。姿容高华,嗓音些微暗哑。她听闻他比往常更醇厚的话语,心头莫名便是一颤。
“谁人夜里喊凉,哼哼唧唧,久不能安睡?”他撩拨她前额新长出毛茸茸的碎发。寻个托词,信口开河。
她倏而瞪大眼,不可置信,惊疑盯着他。甫一对上他高挑的眉目,看他一副气定神闲,颇有一种任她盘问的意思。将出口的辩驳,含在嘴里,嘴唇努动好一会儿,硬是被他眼里堂堂正正,给唬得将信将疑,不禁暗自回想昨夜是何情形。
七姑娘心眼儿实,一身看人的本事,唯独在世子跟前不好使。没了凭仗,又恰好记起梦里真还就冷得冰天雪地里一般。后来,身上仿佛回了暖……
“如何,可是约莫还能记起?昨夜阿瑗捉了本世子手掌。脸颊摩挲着,颇为不舍。”他起了头,欺她露了怯,浅笑抚着她发顶,继续歪曲事实。昨晚她主动贴近,倒也不算他全数栽赃。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七姑娘自知睡相不好,幼时听多了太太与崔妈妈训话,如何也没能改得过来。这会儿他拿这事儿与她对峙,她还当真气短,揪着锦被,闷闷的,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然不信,不妨仔细作想,本世子可曾有诓过你?”
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诺诺不能言,终究是信了。这人再是不讲理,之前还真没那话糊弄她。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捉了他上榻”,粉嫩的小脸渐渐染了霞色,深悔自个儿色令智昏,于他竟是半点儿没有防备。安安心心睡下不说,竟还强了他美色?!
羞得面目通红,七姑娘憋屈半晌,总算想起,这事儿一个巴掌,如何也拍不响!
“便是我睡得迷糊,冒犯了您。可您若有心挣脱,岂能被我这丁点儿大的力气,轻易就拿捏住了?”他分明就势钻了空子,这会儿心里不知如何得意。
“哦,此话倒也在理。”他故意拖长尾音,好整以暇端看她,眼角眉梢浅淡带笑。伸手挑起她下巴,俯身相就,占了便宜,方才在她怔忪惊愕中,回得理直气壮。
“你情我愿之事,本世子何以推拒?”他敞着衣襟,自有一股****意态。不疾不徐,摩挲她润泽的唇瓣,意犹未尽。
“一朝如愿,难得阿瑗主动一回。回味尚且不及,岂能凭白错失,做了那心口不一的伪君子。阿瑗说,是与不是?”
是了,是她异想天开,方才生出如此蠢笨一问。他对她自来虎视眈眈,岂有放过的道理。只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分明是这人不守礼教,占了她便宜。缘何到了此时此刻,这理亏之人,依旧莫名张狂,压得她词穷接不上话……
船舱最底层,春英绿芙早早起身,直等到辰时过半,方才得周大人传召,上了顶层,进屋伺候姑娘更衣梳洗。
两人本还打算问问姑娘昨夜倒是如何,奈何世子爷守在屋里,她两个哪个也没胆子往枪口上撞的。
待得摆了饭,又被赶出门,两人立在围栏前,待会儿还需收拾碗筷,周大人便令她二人外头侯着。
春英瞧着一路上把守道口的侍卫,只见个个儿孔武有力,腰间佩了半人高的雁翎刀,便有些莫名敬畏。只绿芙那丫头没心没肺,凭栏远眺,看着两岸开阔的景致,兴奋得眼珠子眨也不眨。
瞧着那些个黝黑的汉子都杵在几步开外呢,绿芙扯着春英的袖袍,欢喜得不得了。
“春英姐姐,方才瞧小姐跟世子爷,那是真个儿情投意合,眉来眼去。你说,若是小姐央求着,在那位爷跟前吹吹枕旁风,那位会不会准了,咱得空到船头撒网捞鱼去?”
绿芙是瞧着此处没人,说话也就大大咧咧,没遮没拦,只稍稍压了嗓门儿。却是不曾料到,船上泰半是习武之人,个个本事了得。又赶上宝船顶层借了风势,这话无疑,飘飘荡荡,传进许多人耳朵里。
七姑娘正捧着瓷碗,小口喝汤暖胃。模模糊糊,只听得绿芙提了“小姐”“枕旁风”,虽零零碎碎,语不成句,可联想起昨晚与那人同塌而眠,立时砸吧出绿芙那丫头话里的含义。
一口气呛在喉咙,脸庞涨得通红。因着咳得厉害,眸子湿漉漉,楚楚可怜。
顾衍搁下碗筷,递了巾帕与她。轻拍她背心,嘴上好言哄道,“小丫头戏语,莫要较真。”
实则对她跟前婢子所言“情投意合”,尤为中意。便是没她的枕旁风,那丫头所求之事,允了,未尝不可。
第150章 羞玉颜(1)
首次亲见北地风光,与她料想迥然不同。凭栏立在四层宝船上,只见两岸满目疮痍,分明是暖春,却叫人觉出暮秋的凄清来。
“怎会这般?”入目是大片大片,光秃秃的土地。道旁堆了枯黄的草垛子,间或有几株张牙舞爪,落了树叶儿的老树。瞧那屋舍,想来该是一处村落,然而开垦出的耕地,遇了干旱,皲裂开,密密麻麻,纵横交织,从船上远眺,仿若一张偌大的蛛网。
她极目望去,看不到头,两岸都是这般凋敝的景象。此刻正值傍晚,只零星着,渺渺飘着几缕炊烟,衬着远山后,天尽头通红的落日,尤其显得惨然。
他环着她腰肢,仔细替她收拢披风的系带。淡漠瞥一眼,应得漫不经心。“近些年,连年征兵,苛捐重税。两岸时有洪涝,旱期亦不在少数。耕地本是靠天过日子,过不下去,便得背井离乡,另谋了生计。”
“过不下去……”她呓语般呢喃,触动颇深。她生养于富庶的江南,又是世家贵女,到底养尊处优,吃着粟米,却不晓得外间世道已艰难至此。她以为上回去麓山,一路见到市集上的热闹,那些个挑了担子走商的小贩,堂口吆喝卖醪糟的伙计,便是见识过寻常人家最朴实的活法。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寒门清苦,便该是布衣荆钗,素色的粗葛布,绑了衣摆在腰上,种地养鸡做女红换银子。
原来,不过是她见识浅薄,想当然罢了。听他提及征兵,她背靠着他胸膛,小手滑下去,轻轻覆在他环住她腰肢的手掌上,忽而赶到一股悬在头上的紧迫来。
“何事需得连年征兵,荒废了耕种?”北边儿耕地本就贫瘠,再这般置之不理,可想而知,民生何其困苦。
她是聪慧的女子,他一早便了然于心。只没想到,这丫头洞察如此敏锐,出乎他意料。
“为何征兵么?”他微眯起眼,紧绷的下颚,瞧在她眼中,分外锐利。“自内廷组建,朝堂已然起了变故。世家惊觉过后,暗地里囤积私兵,以防备太尉府手握兵权,趁势而起。另一头,巍氏也不是好欺的,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各方都私下招募军士,如此,弊端方显。”
她睁大了眼,没想到,内廷竟是这一场灾祸的源头。是了,皇权与世家之争,一旦兵戎相见,祸及的,岂止畿内而已。
不吭声,紧紧握了他手,默然替他揪心。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他谋算再多,也是行在刀刃上。冷不丁,被文王逮了错处,拿他开刀,那泛着阴森森冷芒的刀子,可是只管取人命,不认人的。
看她调转过身,乖乖伏在他胸口,埋着脑袋一声不吭。他略一作想,便猜她是心思细腻,想得深了。
这丫头……除了闹脾气不理人,竟还晓得心疼他。他宁和的眸子腾起抹亮色,摸摸她发顶,心底,前所未有的熨帖。
“怕不怕?做了本世子世子妃,未必有命在的。”他似是说笑,面上却全无嬉闹的影子。世事变化无常,便是他,亦没有十拿九稳的胜算。
她揪着他玄色的袍子,怎会不明白呢,故而也是怕的。可怕又如何,到了这一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叫她让了他与旁人,如何也不甘心。于是鼓足勇气,脑袋蹭蹭他下巴。“知晓是不能怕的。”
听她这话,委屈得很,分明怕得连声气儿都在打颤。好在没犯了糊涂,还晓得不能辜负了他。
两人相拥立在甲板上,她眼中透着忧色,而他眼底,古井无波,探不出深浅。
再两日,船行至徐州地界,傍晚时候便能抵达渡口。七姑娘在船上待得腻了味儿,摇摇晃晃,哪里比得上脚踏实地。若是错过了这地方,下一回补给,便得等到大半月过后。
于是今儿早上醒来,躺在榻上,老老实实环了身旁人劲瘦的腰杆。也不说话,乖乖窝他心坎儿上,难得没小鼻子小脸儿,低声怪他不守规矩。
自上船那日,这人便强横迫她与他躺一头安置。好在他每每意动,除了逮她吻个天昏地暗,喘不过气儿来。旁的,他好歹克制着,没再进一步。
她想着拣了空当,如何也得下去走一走。怕他不肯放人,便寻了个由头,温声细语,好好儿与他说道。
“听说这陈留县城,家家都织布开作坊,手艺不差的。傍晚得了空,下船采买些好的布匹,如今船上也无事可做,给您做双屋里穿的软履,三两日就能制出来。免得您趿了木屐,哒哒哒哒,木板上走得烦人。二来这时节,夜里风凉,着木屐也不合适。”
没说自个儿想下船舒活筋骨,透透气。只挑了他爱听的讲。顾衍没睁眼,只拥着这狡猾的,勾起个了然的哂笑。
看他这副神态,她渐渐便红了脸。约莫猜出他是看穿了她小心思,只不说破,却当她跟前明目张胆的取笑。这人也可恶,偏偏还闭着眼,高深莫测的样子,羞得她敢怒不敢言。
“倒是应不应的?”瞧他胸膛微微震动着,闷笑连连。她抬脚踹了他胫骨,不轻不重,没舍得使力,手上揪着他衣襟,不依不饶。
“嗯,”他佯装闷哼,这才缓缓撩了眼皮。小丫头娇憨羞怒着,又娇又媚。越发稀罕得不行。“何处学的规矩,没个尊卑。”说罢翻身压上去,扣住她惊觉不好,欲要躲闪的脑袋,不管不顾,含了她小嘴儿。
“软履,多制几双。”
她恍惚听他柔声吩咐,颤着睫毛,再不犹豫,抬手勾了他脖子。他是极为挑剔之人,一应用物,不是宫里御制,便是府上专门给做的。这般没与她客气,多少意思,都藏在话里了。
她迎着他,娇声喘息着,听他隐忍,在她耳边沉了鼻息。心里像是吃了蜜糖,甜滋滋,与他相处越久,越发觉出他的好来。
七姑娘得了世子爷应允,一整个上午都神采奕奕,就盼着船能早些靠岸。奈何有些事儿偏就不如人意,这不,晌午歇着呢,人还迷迷瞪瞪,肚子却突然绞痛起来。一波一波,阴阴的疼。
他出门与周准交代完差事,接过新送到的公文。甫一进屋,便听她在纱帐里哼哼唧唧,猫叫似的,隐隐带了哭腔。
他心头一紧,大步过去一把掀开软帐,旦见她额头一层细汗,屈腿儿将锦被拱起来,左右微微扭动着,清丽的五官皱在一处。
高声传了大夫,他腾出手,弯腰抱她起来,打横搁腿上,以为她是之前晕症未能根治,又发了病。两指柔柔替她摁压额角,俯身轻唤她“阿瑗,可是头疼得厉害?”
前一刻还孤零零一人躺榻上,疼得再厉害,也死死憋着股劲儿。这时候到了他怀里,她鼻子一酸,再忍不住,眼里忽而就含了泪。可怜兮兮冲他叫唤,“难受,肚子疼……”
第151章 羞玉颜(2)
雀室里兵荒马乱忙活一场,到头来,那三十出头,斯斯文文的大夫很是尴尬清了清嗓子。“姑娘这是妇室之症,经脉初动,天葵水将至。”
软帐里的人被寝榻边安坐的男人捉了臂膀,非但不许她往里边儿躲闪,更将她惊慌之下再三不肯请大夫的嚷嚷,当了耳旁风,听而不闻。
七姑娘羞得整个人快要烧得沸腾起来。先头她已是猜出了几分,虽然上辈子从没有受过这般钝刀子割肉似的痛,可自去岁五姑娘来了初潮,她便暗自留了心,心里也是有数的。
偏这人不耐烦听她结结巴巴,含糊其辞。周大人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拽了那大夫,没多会儿便进了门。她隔着纱帐,只见那大夫歪歪斜斜挎了个药箱,一手还扶着头上的官帽,气喘吁吁,直等在春凳上落了座,腿脚还在嘚嘚打着哆嗦。
这般兴师动,末了诊出个叫人啼笑皆非,分外难堪的结果来。她又羞又恼,滋溜一下挣脱了手腕,赶忙缩被子里,再没脸见人。
她乱了阵脚,而他不过起初讶然,之后,回身若有所思睨她一眼,泰然自若,起身领了人出去。
屋里只剩下七姑娘与春英绿芙,两个婢子好容易能与姑娘说上会儿子话,赶忙凑上去,没等春英开口,绿芙这丫头已喜笑颜开,两手作揖,前仰后合与姑娘道喜。“小姐,天大的好事儿!咱乡下人都说,您这是耕地养得肥啰,只等日后世子爷播种,来年开花结果,便能生出胖嘟嘟的小娃娃出来。”
越说越起劲儿,手舞足蹈,比谁都欢喜。七姑娘正小肚子翻来覆去遭罪呢,甫一听绿芙口无遮拦瞎嚷嚷,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半晌没缓过来。
好在春英是个懂事儿的,一脸羞急,跺脚拧了绿芙耳朵,将她治得再不敢吭声,这才挤了她到身后去,轻声问姑娘拿主意。
“小姐,崔妈妈想得周到,来时便给您备下好几条干净的月事带。奴婢回头就去取来。这几日您需得好好将养,补补身子,以防日后落了病根儿。旁的都好说,只一事儿……”春英犹豫着,面上带了难色,“您再歇世子爷屋里,怕是不妥当。”
女子来月事,大都被男子视作污秽,无不避讳得远些。春英话音方落,便听门外传来世子爷平平淡淡,不辨喜怒,沉声驳斥,“何来不妥,休得胡言。”
便见这人已撩起垂帘,肃着张脸,目光凛然落在春英惊慌的面庞上。绿芙更是不堪,畏畏缩缩躲春英身后,暗地里唏嘘不已:春英姐姐就是死心眼儿,不晓得变通。小姐都是世子的人了,还讲究这许多作甚?这位爷分明是不乐意小姐搬出去。照她说,世子爷指哪儿,小姐便歇哪儿。横竖都是这位爷东风压过西风,问小姐拿主意……这不自讨没趣儿么?
果然,这事儿七姑娘还真做不得主。
夜里被他一如既往,亲密搂怀里。她浑身僵直,如同那翻了肚皮,离了水的鱼。大夫诊脉极准,傍晚时候,果然来了初潮。这会儿她腰上绑了带子,亵裤里多添了件儿色深的旧绸裤。既怕脏了寝榻,更怕与他贴得近,冷不丁便蹭了在他月白的寝衣上。
他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看她佯装睡熟,却不时偷偷摸摸,伸手下去,将他衣袍往外边儿塞一塞,不觉便有些好笑。这丫头,便打算一整晚都这般折腾下去?
“莫要多想。污了袍子,再做便是。”
以为自个儿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他压根儿没睡着。乌漆漆的纱帐里,她被他骤然出声唬了一跳。听清他是耐着性子,并没有怪罪。七姑娘琢磨片刻,被子里小手一点儿一点儿摸过去,逮了他搁她腰间的大手,小心翼翼道,“到底不吉利,还是避忌些好。”
怕他嫌她啰嗦,便握了他尾指,轻轻摇一摇,难得冲他撒娇讨好。
他岂会不喜,反手便捉了她小手,实在爱极她娇憨。心底却也了然。她惯来不信神佛,如今这般忌惮,不过是心里有他,不愿生出丁点儿意外。哪怕,不过是莫须有的瞎想。
“怕甚,阿瑗平日多诵经祈福。心意到了,瑕不掩瑜。”立时便觉出她指头颤了颤,枕边小脑袋忽而转过来,虽看不太清,却能就着稀疏月色,瞧见她亮晶晶,忿忿的眸子。
这人总是这般,好好儿与他说话呢,但凡他觉着不中听,便与你东拉西扯,末了,错儿又归到她课业不用功上。
她一番好心,他全数领受。抬手抚弄她眉眼,她眸子太漂亮,脉脉含了秋水,盈盈流转,扰他心安。
“用过红糖水,疼痛可好些?”
幽暗内室里,她周身缭绕着他的气息,耳畔是他和煦话语,她突然便消停了。他自来是说一不二,另起了话头,便是不欲在此等小事儿上与她纠缠。她的心思,他定然是懂的。就如同此刻,他的用心,她亦是一清二楚。心里暖暖的,怎会不明白。与其她拎着不放,叫他不痛快。不若她顺了他意,他如愿以偿,她也能被他搂着入睡。哪里就真个儿舍得离了他身旁……
想通了,便转身朝向外边儿,主动偎进他怀里。手指头软软戳一戳他胸口,“这会儿不嫌弃,日后也不许反悔。”
他平和的心境霎时便起了涟漪。手掌覆在她背心,将人抱得更紧些。这是她头一回与他提及“日后”,他还以为,在他表明心迹过后,这丫头面皮薄,要得她应承,还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没听他应她,她正疑惑呢,额上已被他落了个吻。他吻得细密绵长,好似带了慎重。她红着脸,闭着的眼睫,频频眨动。
好半晌过后,待他退去,她才害羞埋进他怀里,想起他之前一问,羞答答回他。“用了热汤水,再沾了您身上热气,如今已是好得多了。”
他默然回想片刻,大夫言说,女子小日子里,切不可沾染寒凉。想来替她暖暖身子,当是有益。再不迟疑,极快掀了她衣摆,手掌顺着滑了进去。
她不妨有此变故,快要蹦出喉咙的惊叫戛然而止。只片刻不到,小腹传来汩汩温热,令她舒服得不由喟叹。
方才甫一接触,他手掌些许战栗,她丝毫未曾错漏。原来,他并未与她有不同。两人这般肌肤相亲,他亦会莫名紧张的么?
她偷偷抬眼,望着头顶这人凌厉的下颚曲线,再细细体会他掌心和煦的暖意,终是闭了眼,安心伏在他胸膛……
第152章 他所给予的
再一日便能抵达燕京。七姑娘当顾大人跟前,抚着心坎,长吁短叹。
“您往日办差都这般辛苦?甫一离京,便是数月。在外颠簸多少时日,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这般辗转劳顿。您从京里来,我不过行了您小半儿的路程。可这胃里,已经快跟外头那河水一个模样,潺潺翻涌着,偶尔还打个浪头。”
才被他看管着,临了篇字。这会儿她得了闲,靠在槛窗上眺望两岸景致,入了畿内,繁华自是非之前可比。
河道上许多往来船只,熙熙攘攘,傍晚还能听见靠岸的渔家吊嗓子,临河悠悠哼起小调。没有丝竹鼓乐,只是最质朴清亮的嗓音,衬着漫天落霞,碧波粼粼的江面,轻易就穿透了耳朵,丝丝袅袅,叫人心醉。
她拐弯抹角的抱怨,实则对文王派了他廷尉衙门的差事,老大不乐意。
公事上她从不过问,这会儿提起来,耐热寻味。他自案后抬头,瞄她一眼,复又埋首书案,下笔就顾氏在南边儿经营裘皮买卖,批了“尽数收拢”四字。搁了笔,端茶抿一口,靠坐在八仙椅上,兴味十足道,“廷尉左监,轻易离不得京。此番是底下人出了乱子,办完差事,捎带你一程。”
她努一努嘴,信他满嘴胡诌才怪。底下人出了乱子,明察暗访还来不及。他乘着偌大的宝船南下,肆无忌惮,就差锣鼓开道了。当旁人傻子不成。
“唬人。”她娇声嘀咕。
他捻起盖子,轻轻磕一磕茶碗。好看的眉头微扬,揭破她暗藏的小心思。“明知故问。非要听本世子亲口说,是为接你,专程走这一趟,才肯甘心?”
被他戳穿了底细,她唰一下回头,独留给他个窈窕的背影。不叫他发现,她唇角眼见的,勾起个腼腆的笑来。
小丫头实在有趣。害羞了,不叫人看,只脑袋上簪的步摇,流苏微微摇曳着,明晃晃诏示着她心里的欢喜。
他靠坐静默看她。一身鹅黄的纱裙,梳了高髻,后颈露出白花花一片儿,比头上珠光宝翠,更叫他垂涎欲滴。她倔脾气与他怄气,他知晓过后,岂能放任不管。
她不知自个儿成了他眼中风光,两手扒窗棂子上,十根指头翻来覆去的把玩。其实,她是知晓明儿个就要进京,心里有些惘惘的不安。
燕京,除了是非之地,更是他与郡主定亲,好事儿传遍的都府。她只觉踏上那片土地,便会纷扰不断,再没有如今闲暇日子。
她家世寻常,又是外来人,比起郡主自小在燕京盛传的美名,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可想而知,京里那圈子,不喜她已是注定,刁难诟病,绝少不了。
她望着岸边儿七八只灰色翎羽的野鸭,一个儿个儿跳进水里觅食,似想起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回头灼灼看他。
“听说郡主容貌美艳,是千秋难见的佳人。”传闻郡主十三之龄,已是艳冠京都。儒士郭茂有诗云,“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描摹的便是这幼安的姝丽容色。
不想从她嘴里竟听到幼安的名字,他目中幽光一闪,还以为她从没放在心上。原来,不过是这丫头懂得忍耐。
搁下茶盏,他支肘倚在黄花梨扶手上,诚然接了她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是极。单论容貌,女子当中,本世子见过的,无人可与她比肩。”
话音方落,便见小妮子高高撅了嘴儿,黑黝黝的眸子,亮闪闪盯着他。不声不语,可她那双秋瞳剪水的妙目,潋滟泛着光,将她心头所想,全数曝露在他跟前。
他便笑起来,扶着额角,俊朗的脸上,当真是皎皎如月,朗朗潇潇。招手叫她近前,揽了小丫头坐他腿上,食指撩起她下巴,很是有耐性,循循诱她。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阿瑗若是好美色,私以为,比起幼安,本世子稍胜一筹。如何,阿瑗尽可近水楼台,管你看个饱足。”
她红了脸,见他俊脸不羞不臊,越发凑得近了,不由偷偷好笑。原来顾大人的“近水楼台”,便是她不费吹灰之劲儿,坐享其成便是?
她恶从胆边生,两手捧了他面颊,拇指拧一拧,没使什么力道,不过佯装做个样子。
这般近看他,心里还是羡慕。这人虽可恶,面相好,却是不争的事实。她看得心里头喜欢,嘴上却硬气得很。“看饱足了,便不稀罕了呢。”
最后一字儿含含糊糊,还嚼在嘴里,他已恶狠狠摁了她脑袋,套了个“混账”的罪名,逮了人,由他处置。
因着被他闹上一场,她也就暂且歇了心里头那点儿不大不小的膈应。直等到宝船靠了岸,从楼船上瞧见底下好生气派的仪仗,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那个与他定亲的女子,于她究竟何等的不待见。
之前他从未与她提及,看他沉郁疏冷的面色,便知是郡主未曾知会,自作了主张。等在渡口,半道来截人。
此处看去,那女子盈盈立在黛青色肩舆前,身后立着十余轻纱薄裙的婢子。瞧不清楚面目,只远远俯瞰,能瞧出通身的贵气高华。尤其身后几尺来长的曳地裙摆,张扬铺在石板路上,更显得人身姿曼妙,气度华美。
她眨一眨眼,想起郡主今岁已满了十七,而她不过半大不小的丫头,跟未熟透的桃子似的,微微带着青涩,哪里比得郡主已初绽了芳华。也不知为何,他却看她入了眼。
目光不经意扫过一处,她陡然睁大眸子,瞧见郡主几丈开外,半隐在柳树下那人。一身宝蓝的袍子,站得没个正形。正摇着折扇,从树荫底下,一步步迈步出来。
她伸手拽拽身旁人宽大的袖袍,不觉便往他身后避让。
“郡主跟侯府世子相熟么?要不您先行一步,招呼了人走,我与春英绿芙自搭了马车往驿馆去就是。”
莫名的,她便认定江阴侯世子,比幼安更是难缠。她只顾想着躲了麻烦,避得远远儿的,却不想被他恍若无人,牵了往台阶下去。
“驿馆已不合适,当另寻去处。”
她偏头打量,但见他眸色沉凝,顺眼瞧过去,却发现他看的并非是郡主,而是那款步摇扇,****不羁之人。
想一想,在燕京这地头,真要宿在驿馆,随便来个人登门拜访,她都推搪不去。他说要另给她安顿去处,她眸子扫过岸边同样出挑的男女,立时感激他考量周详。乖乖便应了。
她行得小心翼翼,拎着裙摆,一步步下了台阶。及至到了底层甲板上,她望着他伟岸的身影,跟着也挺直了背脊。
她自来不喜纷扰,而非怯懦。有他牵了她手,领她踏上燕京这地界,如同上了岸,脚踏实地,她心里也跟着落了地。
再几步便能跨上舢板,郡主明艳的面庞,含笑的眼角,还有那微微仰起的下颚,在她眼中越渐清晰。
她忽而便懂了,他执意牵了她手,不许她避让,迫她到风口浪尖,便是要叫她昂首挺胸,无有畏惧。
顾氏给了对面那女子名正言顺,他此刻给她的,唯有无声的鼓励,以及,他未说出口的——堂堂正正。
第153章 八仙过海
上了岸,离得越近,越惊艳于眼前女子娴静的美态。叫她无端想起“松生空谷,月射寒江”的词儿来。在她见过的女子当中,唯独三姑娘姜芝,娇娇弱弱,未语先羞,说不尽的惹人怜爱,或可与郡主比个高下。
七姑娘胸怀尚可,于郡主姿容之美,坦荡着,暗地里赞叹不休。要说没有羡慕,那是骗人。可对着姜芝久了,早知道有些事情如何也盼不来,索性大方些,全做了赏心悦目。
殊不知,在她惊叹时候,幼安于她,亦是震惊莫名。
此时幼安只觉世事荒诞。来之前,她亦问过贺帧:可是那女子容色出类拔萃,或是气韵天成,卓约多姿,叫人一见难忘?
彼时贺帧如何回她?不过一瞬怔然过后,端着酒盏,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只叫她亲自看过便知。
如今真见了人,离她所想,真是差得不可以道理计!
这姜七姑娘,分明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身量矮她半个头,左右看来,不过算得娇俏秀丽,一丝一毫,瞅不出世家女子该有的骄矜傲然,通身拢着小门小户的温婉羞怯。
照理说,她该歇了忌惮的心思,一直搁心头的大石,也该落了地。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非是她幼安自恃貌美,目中无人。而是但凡见过她两人的,只要不是瞎了眼,这么明目昭昭,天壤之别。谁还能将两人摆一处,相提并论,做了比对不成?这不明着招人笑话么?
可这会儿除了讶然,不可置信。幼安心底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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