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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媳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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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琮漫不经心的说:“不带胭脂,你等会怎么吃点心?”
一吃点心她嘴唇上的胭脂要被碰掉,齐琮倒是不在意她唇上擦不擦胭脂,就是她肯定要顾忌自己的妆容,不肯吃东西。
“我刚刚说错话了,王爷才是最体贴的人。”
齐琮:“那咱们就生个儿子,由本王亲自教养,你看如何。”
幼宁,“……”她看不怎么样。
怎么又扯到生儿子上了。
第118章
“你是不是很想生孩子啊,你娶我难道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吗?”
幼宁起了坏心眼,故意胡搅蛮缠。
齐琮淡定的说:“只是逗你开心。”
幼宁以为她那个问题他必然是不好回答的,没想到他一句话,她就找不到挑刺的点了。
她瞥了瞥嘴,觉得没劲,松开他的胳膊,走在前面。
“王妃。”
李嬷嬷喊了幼宁一声。
幼宁停下来,看着李嬷嬷的眼色,想起之前女官教的,不能走在齐琮前面,只能跟在他后面或是同他一起走,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这个王妃当的,感觉比以前做郡主时地位还降低了。
齐琮扫了李嬷嬷一眼,摆手道:“无妨,王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王爷如此宠爱王妃,李嬷嬷自然开心,只是她到了这个年纪,知道太多夫妻,恩爱的时候做什么都纵容,若是哪一天恩爱不再了,怕是从前做的没规矩的事要被翻出来。
与其落下把柄,日后为难,倒不如一开始便按着规矩办事。
李嬷嬷躬身道:“王爷,这不符规矩。”
齐琮漫声道:“你们是伺候王妃的,需知不论是宫里给你们月例银子,还是王府给你们月例,终归都是王妃需要人伺候,让王妃日子舒心,至于那些规矩,本王从未听说哪个规矩说王妃不能走在本王前面。”
李嬷嬷伺候幼宁那么多年,提点幼宁本意是好的,齐琮对她态度还算和气。
李嬷嬷恭敬道:“王妃是女子,要遵守女则女诫。”
“本王没看过女则女诫,王妃也不喜欢,不过这书是女子写出来的,本王认为她们之所以要写这样约束妇行的书,是她们自己与她们的丈夫关系生疏,才需要规行矩步,贤良淑德,博得丈夫的同情,她们自己夫妻生疏,便以为全天下夫妻都像她们那般,女子都要靠三从四德获得丈夫的欢心。”
幼宁瞧着在宫中多年,深知宫规的李嬷嬷都被齐琮说的哑口无言,暗暗叫好。
“本王的王妃,不用早起伺候夫君更衣用膳,她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本王也喜欢,写女则女诫者,是企图将她们的经历传授于世人,她们能写,王妃自然也能把与本王的相处之道写下来,若王妃写了女子需日上三竿而起,难道后世女子便要规行矩步,依王妃所言,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幼宁:“……”
虽然齐琮是在替她说话,但总感觉这话听着那么不对味。
“是老奴糊涂了。”
幼宁看着李嬷嬷一脸吃瘪,并不认同齐琮说的话,但又不得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齐琮走到幼宁身边,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走吧。”
“王爷。”
幼宁一把搂住他的手臂,侧着脸躲在他身旁偷笑。
成亲前,还担心他规矩大呢,做什么都管着自己呢。
“还叫王爷,该叫什么?”
幼宁笑着凑到他耳边,“没人的时候再叫。”
齐琮瞧她勾着唇角,眉眼弯弯的样子,越发认同自己刚刚说的话。
真如女则女诫上的女子一般,哪有他聪明伶俐的阿宁。
两人赶到宫里的时候,时辰刚刚好,宣德帝也在皇后的永宁宫,夫妻俩端坐在上首,皇后娘娘大方雍容,气色红润,宣德帝时不时就往她瞧一眼,瞧着倒是对恩爱夫妻。
贵妃和敬妃坐在下首两侧,余下妃嫔身份都不够格受宁王和宁王妃的敬茶。
幼宁跟着齐琮,先是跪到宣德帝面前。
“请父皇喝茶。”
宣德帝看着幼宁,虽然已经证实他不是汝阳王同太后所生,但他因为汝阳王不喜幼宁多年,这会瞧见幼宁心里还是很别扭。
贵妃看着宣德帝的神情就知道他不喜欢幼宁这个儿媳妇,心里幸灾乐祸。
皇上不喜欢宁王妃,日子长了,定会连着宁王也要失宠。
“陛下。”
皇后出言提醒,宣德帝反应过来,接了幼宁的茶,脸上堆起笑容,命人给幼宁送上一早备好的礼,皇后说的是,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那也是他亲自替阿琮向母后求娶的,阿琮一心为了他,他不能让阿琮面上无光。
宣德帝装出一副对幼宁很满意的样子。
“谢父皇。”
幼宁又跟着齐琮给皇后敬茶,皇后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媳妇是从心里喜欢,喝了茶,叮嘱齐琮不许欺负幼宁。
敬完皇帝皇后便该敬贵妃了,贵妃半靠在椅子上,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
宣德帝看她眯着眼,担心她会趁着敬茶的机会刁难幼宁,弄得阿琮不好看,这个贵妃什么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宣德帝低咳一声,示意贵妃坐好。
贵妃捏着帕子,正欲拿腔作势一番,就见齐琮带着幼宁跪到了敬妃跟前。
“儿臣请敬母妃喝茶。”
敬妃一怔,随即笑着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宁王妃的茶,果然比寻常的茶更香。”
贵妃攥着手心,眸中酝了怒意,“宁王宁王妃这是何意?”
她的品级高于敬妃,按礼应该先向她敬茶。
宣德帝也不满的瞪向齐琮,“阿琮,怎么不先向你贵母妃敬茶。”
“陛下,臣妾知道,宁王一向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可今日是宁王妃头一回以媳妇的身份敬茶,臣妾是他的长辈,当着您的面,他们就对臣妾如此不敬,臣妾今日都说了身体不适,陛下何苦让臣妾到这里碍眼。”
敬妃连忙道:“姐姐,你误会了,你的位份虽高于妹妹,但当年皇后娘娘还未入宫时,妹妹代为抚养了宁王一段时日,宁王一向孝顺。”敬妃看向宣德帝,“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宁王虽然不爱言笑,但是个实心眼子,别人对他的一丁点好,他都记在心里,臣妾也托个大,算是宁王的半个养母了,宁王先敬臣妾茶,也不算失礼。”
听了敬妃的话,宣德帝赞同的点了点头,指着贵妃说:“贵妃啊,敬妃说的有道理,她是阿琮的养母,先敬她也是应该的。”
贵妃一口气堵在胸口,敬妃不过是照顾了齐琮一段日子,算哪门子的养母,分明就是齐琮故意让自己难堪。
“陛下说的是,想来是臣妾没养过宁王,在宁王心里,臣妾不配吃他一杯茶。”
宣德帝蹙着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孩子大喜的日子,你一个做长辈的,跟孩子计较什么,来人,把茶端上来。”
奉茶的宫人端着茶跪到齐琮和幼宁跟前,幼宁看着齐琮,等着他的意思。
齐琮立在那里,并没有向贵妃敬茶的意思。
贵妃害了他的母后,他岂会向那蛇蝎心肠的女子敬茶。
“阿琮,快点,你想什么呢,宁王妃。”
宣德帝看向幼宁。
“父皇,儿臣的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贵妃,是你的长辈,还不敬茶。”
宣德帝见齐琮半点也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脸色挂不住沉了下去,贵妃也是委屈的瞧着宣德帝,宣德帝转头朝皇后说:“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后神态自若,并未因齐琮在宣德帝面前无礼感到恐慌。
“阿琮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陛下只看他不给贵妃敬茶便生他的气,怎么不问清楚,他为何不给贵妃敬茶,阿琮是个孝顺孩子,贵妃如果算他的长辈,他不可能做出不孝的事。”
宣德帝听出了皇后话里的意思,名义上贵妃确实算齐琮的长辈,但当年孝端皇后的死与贵妃有关。
宣德帝心里一悸,这些年,齐琮从来没当众提过他母后去世的事,他便以为齐琮那时候年纪小,早就以为忘了,他是不愿意再提起那段事的。
第119章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听不明白,臣妾虽比不上皇后娘娘尊贵,但也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位列四妃之首,为陛下养育皇子公主,这宫里头陛下的皇子公主,皆唤臣妾一声母妃,便是几位出嫁的公主与驸马回门,也是敬了臣妾茶的,这宁王妃进了皇家的门,却还依着从前的性子,为所欲为,连茶都不给长辈敬,是不把自己当做皇家的人吗?”
宣德帝皱眉,再次将目光落在幼宁身上,幼宁知道皇帝这是下不来台,又不能拿自己儿子怎么样,便将这事怪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头上。
这是皇家人一贯的德性,皇家人天生尊贵,做什么都有别人替他们承担后果。
理智上幼宁觉得自己同宣德帝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齐琮不跪贵妃,他是皇帝的儿子,可自己本来就不讨皇帝喜欢,再惹他生气保不齐真罚自己一顿。
情感上,齐琮不跪贵妃,皇后娘娘也是一副无论儿子做什么她都双手赞同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惹恼皇帝,也不知道是作为一个儿子任性的与父亲较劲,还是有足够的势力底气如此,但他既然这样做了,那自己就应该选择相信他,夫唱妇随,齐琮不可能不管她。
她抬起头,见宣德帝满面不快,捏着手心,扭头看向贵妃,镇定的说:“儿臣嫁给了宁王殿下,做了宁王妃,便是宁王的人,宁王是皇家的人,儿臣自然也是皇家的人,贵妃娘娘还请慎言,难不成您对宁王殿下是皇家的人有何不满吗?”
幼宁说完,看向齐琮,两人对视一笑。
“宁王妃真是一张利嘴。”贵妃捂着嘴道:“先是不敬本宫,这会又搬出宁王来压本宫,看来本宫这个贵妃,是入不得宁王和宁王妃的脸了。”
宣德帝沉声道:“宁王妃,是谁教你如此不知礼数,阿琮一向恭而有礼,如今不过与你成亲一日,便不敬贵妃,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从前与贵妃不睦,便挑拨阿琮,教他今日故意不给贵妃敬茶,让贵妃难堪。”
幼宁:“……”好一个狗皇帝,睁眼说瞎话,把自己儿子和女人都摘了出去,锅全让她一个人背。
齐琮伸手挡住幼宁,站在她的前面,“王妃嫁给了儿臣,是儿臣的人,她做什么,都是儿臣授意,父皇不必为难王妃。”
宣德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昨日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儿子,成亲之后便变了脸,当众顶撞自己。
他知道这事与幼宁无关,但还是忍不住迁怒幼宁。
“你这般维护她,顶撞朕,可见是被她迷了心窍,来人——”
幼宁抓住齐琮的衣袖,齐琮回身,低声说:“不怕。”
“陛下。”皇后看不下去了,“宁王妃礼数若有不周,自有臣妾教导,您是一国之君,是阿琮的父皇,自古哪有做父亲的,管儿子儿媳如何相处的道理,便是不满,教训阿琮便是了。”
敬妃笑着附和道:“是啊陛下,臣妾也会帮着皇后娘娘教导宁王妃,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大喜的日子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贵妃说:“是谁先找不痛快的?”
敬妃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说:“阿琮和阿宁不敬贵妃茶,是不对,但他们毕竟年纪小,又容易意气用事,说不得他们俩原本想的是敬完臣妾再敬贵妃,可贵妃先指责了他们,这不,孩子都好面子,你越说他们不对,他们就越要拧着来,贵妃您一向大度,便不要跟他们计较了,不过是一碗茶水的事,您若心里实在气不过,将来安王妃过门,也不敬我茶便是了。”
“本宫的儿媳,才不会如宁王妃这般。”
“都别说了。”宣德帝站起身,望着齐琮说:“宁王,随朕来。”
宣德帝走了,贵妃也跟着回自己的寝宫,齐琮跟幼宁说等会去太后那里接她,便随宣德帝走了。
幼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永宁宫,回过头,不放心的说:“母后,陛下会不会责罚王爷?”
皇后见她满脸担心,好笑道:“你们当着陛下的面,让贵妃难堪,就没想过陛下会动怒?”
“王爷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也不至于为了一杯茶,就重罚王爷吧。”
“这是陛下和阿琮的事,你不必担心。”皇后像是半点都不担心儿子会被罚,若不是从小养在宫里,知道皇后对齐琮是真心疼爱,幼宁都要觉得她一点都不关心齐琮了。
“母后,儿臣还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便先告退了。”
皇后点头说:“应当的,本宫今日已经请安,便不与你同去永寿宫了。”
幼宁福身告退。
走在宫道上,幼宁吩咐良辰,“你找人盯着衍庆殿的动静,一旦陛下发火,立马去永寿宫告诉我。”
“奴婢知道,王妃也不要太担心,王爷足智多谋,若无万全之策,必然不会如此鲁莽的行事。”
幼宁双手交握,胸口提了口气,走了几步才叹气道:“我知道他不是鲁莽之人。”
正因知道他不是鲁莽之人,她才更担心。
齐琮想给孝端皇后报仇,与宣德帝之间,必然要起冲突,父子相残,无论是哪一个受到伤害,皇祖母都会难过。
宣德帝昏庸无能,不得人心,这么多年都是靠着太后保朝政安稳,如今齐琮重权在握,今日之事,足以证明,他已经不愿意忍让他那个无能的父皇了。
第120章
幼宁走到永寿宫,立在门前的陈嬷嬷老远就迎了上来,躬身道:“王妃总算来了,太后娘娘眼巴巴的瞧了许久。”
幼宁笑着挽住她的手,亲热的说:“嬷嬷怎么站到这风口等,在屋里坐着便好,与我无需客套。”
陈嬷嬷看着幼宁长大,幼宁对她也是当长辈敬重的。
“老奴来迎王妃算什么,刚听通报说王妃往这边来,太后娘娘还要亲自出来等着呢。”
既是有人往太后这里通报她来了,想来太后也知道了刚刚永宁宫里的事。
永寿宫内设了一个佛堂,太后每日便在佛堂中礼佛,幼宁随陈嬷嬷到寝殿,刚刚还坐在凤榻上的太后这会不见了身影。
“皇祖母呢?”
“奴婢去迎王妃时,太后还坐在这里呢,应是去佛堂了,王妃坐这里稍候片刻,奴婢去瞧瞧。”
陈嬷嬷招来宫人询问,得知太后刚去了佛堂,太后礼佛时,不许宫人进佛堂伺候,陈嬷嬷心里知道太后这是为了陛下和宁王的事烦心,子强父弱,太后有心护着皇帝,保他在帝位上享一辈子尊荣,奈何皇帝实在不争气,他做下的那些事,让太后都没脸在阿琮面前替他求情。
宁王谋划了许久,眼下朝中重要官职和各宫门护卫守将,基本都是他的人,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宫变夺权,这些事,齐琮做的虽隐秘,瞒得住皇帝,却瞒不过太后,皇帝昏头昏脑,宁愿腻在后宫歌舞作乐,也不愿处理朝政,他自小便是那个性子,皇位得来太容易,宗亲捧着他,太后护着他,连汝阳王都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他从来不觉得有人会忤逆他。
而齐琮,记恨他的父皇,韬光养晦多年,取得皇帝信任,他从前处理政务便是靠着太后,太后不帮他以后,他烦不胜烦,刚好齐琮有能力处理政务,皇帝便乐得做甩手掌柜,还做着父慈子孝的春秋大梦呢。
是他一手把辖制他的机会,送到齐琮手里。
太后痛心疾首,怒其不争,子孙都是债,太后再无力掺和此事,也只能祈求佛祖,保佑齐琮得到他想要的之后,不要太为难他的父皇。
幼宁在暖阁等着,陈嬷嬷端了碗芋圆汤,晶莹通透的白釉暗花莲纹高足碗里,装了大半碗煮的软糯的芋头红豆,另有一碗奶,倒入红豆芋圆中,上面一层桂圆莲子,弥漫着浓郁的鲜甜,幼宁瞧着便被勾起食欲,在宫人端过来的盆里净了手,拿着白釉成套的勺子舀着吃,没多会一碗便见了底。
宫人把碗撤下去,恰走到门前时,太后走了过来,瞥了眼跪在地上宫人端着盘中的空碗,笑着说:“哪个贪嘴的,又把碗吃的光光的。”
宫里头贵人都讲究,自持身份,吃东西怕宫人笑话,鲜少吃完,幼宁在别处用膳也不吃完,只回了永寿宫才这般自在。
幼宁听见太后声音,笑着迎上去,“皇祖母。”
她走到太后跟前,跪下行礼,太后忙握住她的胳膊,拉她起身,“快让皇祖母瞧瞧。”
太后摸上幼宁的脸,仔细打量,幼宁覆上太后满是褶皱的手,哭笑不得的说:“皇祖母,我昨儿才从这宫里出去,还不到一日呢,您能瞧出来什么?”
太后瞧她气色红润,能吃能喝,满意道:“哀家可不得仔细瞧瞧,这怎么嫁出去的姑娘,一回家就待着东西吃,碗都空了,别是被夫家欺负了,不给东西吃吧。”
太后脸上尽是揶揄,幼宁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撒娇说:“皇祖母,您就别取笑我了。”
她依着太后坐下,太后把人都遣了出去,拍着幼宁的手背问道:“同阿琮可还处得来?”
她才嫁过去一日,婚后生活也不过是洞房花烛夜,她知道太后没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想歪,脸上发着烫说:“王爷待我是很好的。”
太后道:“那皇祖母就放心了。”
幼宁起身,蹲到太后身前,胳膊搭在太后的膝上,仰着头说:“这门婚事,皇祖母既点头了,便错不了,皇祖母放心,往后的日子里,便是我与齐琮偶有矛盾,我们也一定会携手共度过去的,只是皇祖母,阿宁从小到大,想要什么,皇祖母都尽全力给阿宁,阿宁无以为报,皇祖母若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同阿宁说,阿宁想为皇祖母分忧。”
太后看着幼宁坚定的双眸,知道在聪慧,什么事一想就通,叹了口气,“你小孩子家,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别的事阿宁可以不管,可让皇祖母不开心的事,阿宁实在不愿皇祖母一人承受,即便阿宁帮不了皇祖母,皇祖母说出来,让阿宁替您分担,阿宁心里也好受些,皇祖母您是阿宁最亲的亲人。”
太后拍了下幼宁脑门,佯怒道:“你这丫头,满嘴胡言乱语,胆子忒大,别与阿琮说什么,他要做什么,让他去做便是了,你过你的日子,别猜他,也别自作聪明调查他,他想让你知道的事,自会告诉你,已成定局的事,没必要为了皇祖母为难你自己,为难阿琮,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太后知道,只要她张口,不分对错,阿宁一定会拼尽全力在齐琮面前说情,让他维持现在这样,忍让皇帝,而以阿琮对阿宁的心思,无可奈何之时,未必不会为了她继续隐忍。
但如此一来,阿宁与阿琮之间的夫妻情分也会因此隔阂,孝端皇后和六公主的死,是深埋于齐琮心口的一道伤,不替孝端皇后和五公主报仇,便永远也结不了痂。
“罢了,不提这事了,之前皇祖母让你写信给罗将军,也不知他有没有给你回信,你派人仔细盯着些,别被阿琮的人给截下了。”
幼宁点头说:“我知道,只要言明是给我的,王爷也不会随便偷看。”
“太后,宁王殿下来了。”
陈嬷嬷在外通报。
才刚提齐琮,他就来了,太后和幼宁对视一眼,两人难免有点心虚。
让幼宁同罗将军互通书信,联络感情,是太后先提起的,虽然没说原因,但幼宁也领会了太后的意思,如今罗卫汝正替齐琮守着鄎州,他能为齐琮所用,是因为齐琮允诺过他要娶幼宁为妻,看的还是幼宁的面子。
这是幼宁的娘家势力,将来还指望着他们撑腰呢,自然要熟络熟络,不能白白便宜了齐琮。
太后是真疼幼宁,未雨绸缪,这么早就帮她对付自己的亲孙子。
齐琮从外头走进来,跪到地上行礼,“皇祖母万安。”
太后应了一声,说:“起来吧。”
齐琮紧绷着脸,幼宁看着他深沉的眼眸,走过去,扬了个笑,“夫君,皇祖母刚刚说,让我们留在这里用午膳。”
妻子这般讨好,齐琮当然不会不给面子,面色缓和许多,幼宁捏了块糕点给他吃,问道:“陛下骂你了吗?”
齐琮看了眼太后,摇头说:“没有。”
幼宁不太相信,不过齐琮确实没有骗他,宣德帝把他叫过去之后,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当初的事,又说他是个皇帝,国事家事都压在他身上,让齐琮体谅他,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事。
齐琮原以为之前太后把幼宁赐婚给自己,证明皇帝是正统血脉,他便会有所愧疚,可他还是高估了他,他哪里有半分悔改之意。
第121章
对于齐琮和宣德帝之间的谈话,太后并没有多问,问了她也没有办法,她这一辈子,就生了皇帝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由她一手养大,性子不像她,偏像死去的先帝,他天赋不高,无论文武都不如汝阳王世子,可他再不好,那也是自己儿子,是自己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又一手把他推到皇帝的位子上。
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便要承担江山社稷的责任,他不喜欢上朝,不喜欢批奏折,太后总想着他还小,什么都顺着他,可不知什么时候,她性格绵软的儿子变得固执又多疑。
她自幼便是家中最受宠的女儿,入宫为妃,与后宫诸妃周旋,争夺先帝的宠爱,扶儿子登基为帝,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这一路虽惊险艰难,但她从没感到皇帝第一次用耻辱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要把汝阳王驱逐出京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为儿子付出了半辈子,换回的只是一个偏执的,以母亲为耻的儿子。
仿佛所有的坚强,都从那里开始崩塌,她再也挺不起她的背脊。
而现在,面对齐琮这个孙子,她依然是无力,就像当初她唤不回走向执念的儿子一样,今日,她也阻止不了齐琮为他的母后报仇。
从她把阿宁许给齐琮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齐琮要取代他的父皇,成功了,皇帝还有可能以太上皇之位居于深宫,失败了,齐琮逃不过一死,太后舍不得孙子死,更不会害幼宁一生。
幼宁看齐琮额头没有淤青,脸上也没有巴掌印,又拉过他的手,翻着手掌捏他的胳膊检查有没有伤,宣德帝是个人来疯,说翻脸就翻脸,摔茶盏和镇纸是常有的事,幼宁记得很久以前,齐琮在衍庆殿就被宣德帝用茶杯砸过,额头青了好大一片,肿的老高。
没发现什么外在伤口,幼宁松了口气,准备晚上回去再仔细检查一下,她挪坐在齐琮身侧,一会摸摸他衣袖上的暗纹,一会碰碰他腰上的玉坠,齐琮知道她的小心思,在太后面前,她是想表现的两人恩爱,让太后放心,也由着她。
倒是太后看不过眼幼宁一直挽着齐琮的胳膊,像黏挂在他身上一样,招手道:“阿宁,来皇祖母这里来。”
幼宁乖巧的走过去搂住太后的胳膊,太后笑着摸她的脸,“是谁说嫁了人还是同皇祖母最亲,这阿琮一来,你连看都不看皇祖母。”
幼宁没想到太后会打趣自己,愣了一下,太后又捏捏她的鼻子,“快说,你是同皇祖母亲,还是同阿琮亲。”
“当然是皇——”幼宁的话脱口而出,感受到旁边还有一道目光,偏过头,见齐琮嘴角噙笑得看着自己,眼睫颤了一下,抱紧太后的胳膊,扬着下巴说:“当然是皇祖母最亲。”
齐琮神情不变,从容的喝了一盏茶。
太后笑了一声,敲着她的头说:“你这丫头从小就聪明,怎么这会犯了傻,皇祖母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往后陪你过日子的,是你的夫君。”
幼宁歪着头说:“这有什么,若皇祖母问王爷,他是和皇祖母亲,还是和我亲,他肯定也说皇祖母,皇祖母面慈心善,菩萨心肠,谁不想同皇祖母亲。”
“油嘴滑舌。”
齐琮坐在一侧,静静的听着幼宁和太后拉家常,并不随意插嘴,那是他的妻子和亲祖母,这会弄得他像是孙女婿一样。
在永寿宫用了午膳,太后也没多留幼宁,借口要去佛堂把小夫妻俩撵出永寿宫。
幼宁一上马车,便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软枕上,后上车的齐琮撩着衣袍端正的坐在旁边,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幼宁说:“我睡一会,等会回到府里再叫我。”
她刚闭上眼睛,便听齐琮道:“坐过来。”
幼宁睁开眼,齐琮一手搭在膝上,背脊挺直,并没有看她。
“怎么了?”
“坐过来。”
幼宁觉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往他身边凑了凑,“你想说什么,我很困,你快点说。”
齐琮拍拍大腿,“坐到我腿上。”
幼宁打了个哈欠,往旁边的枕头歪去,“你没事我就睡了。”
她闭着眼,双手摸索着探到枕头,刚要把头枕过去,齐琮拉住她的胳膊,环住她的腰把她搂到怀里。
“哎,你发什么——”幼宁对上齐琮意味不明的眼眸,抿了抿唇,改口道:“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看我?”
齐琮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她摆着头,作势要咬他的手,齐琮捏住她的腮帮子,让她的嘴动不了,幼宁力气没人家大,平时就靠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这会也说不出话了,只能认怂的眨着自己无辜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齐琮不为所动,静静的端详她的脸。
幼宁下意识就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错事让齐琮这大爷不开心了,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惹他了,她双手搂上齐琮的脖子,使劲的把脑袋往他脸边凑,慢慢靠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齐琮松开手,半眯着眼看她。
幼宁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的发僵的脸,撅了撅嘴说:“请王爷赐教。”
还算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同皇祖母亲,和我不亲。”
幼宁噎了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
齐琮挑眉,“难道不应该?”
幼宁又讨好的在他嘴上亲,美人主动送吻,该占得便宜齐琮都占了,把人亲的气喘吁吁,掐着幼宁的腰说:“就知道撒娇卖乖,没用。”
幼宁:“……”没用他还搂着自己亲那么久?
幼宁无奈道:“你怎么连皇祖母的醋都吃?”
“本王这不是吃醋,本王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夫君。”幼宁摸着齐琮的脸,又亲了他一下,眼角含笑得看着他。
齐琮回亲了一下,“本王的意思是——”
幼宁亲他的脸。
“本王觉得你毫不犹豫的就说同皇祖母最亲,根本就没把本王放在心上。”
幼宁亲他的额头。
“阿宁,本王知道皇祖母对你有养育之恩,但本王也一直疼爱你,你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应该一样亲,在皇祖母面前,本王当你是为了哄皇祖母开心,现在皇祖母不在,你也该哄本年开心,你说,你跟谁最亲。”
幼宁撑着脑袋叹气,看着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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