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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成我亲皇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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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是我心中所爱,如今我要去爱别人,皇兄为何阻拦我?”
  “许锦夕!”他怒喝一声,粗鲁的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眼底满是嘲讽,“我留着你,不过是想看你终有一天向我下跪求饶,哀求我宠幸你的那一刻,你最好不要再拿旧事来挑战我的耐性!”
  她冷笑,语调轻扬,“刚才究竟是谁,旧事重提?”
  “还有,现在在天下人的眼中,你我二人只是兄妹,皇兄说这话,怕不是要违背天下伦理?”
  萧文衍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写满了倔强不服输,正是他最讨厌的模样!
  锦夕面如寒霜,眼底闪过一丝桀骜的笑意,“我竟不知,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值得宸朝的皇帝甘愿为我背负万人唾骂,也要宠幸我!”
  她秀眉微扬,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看,丝毫不惧,仿若一匹桀骜难训的烈马,从不服软。
  “热乎乎的炒栗子咯!又香又甜!”
  忽然,外面小贩的吆喝声传入车内,霎时间,二人神色俱是一怔,停止了争吵。
  ……
  过去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
  “阿衍,你剥栗子给我吃!”少女依偎在旁边人的身上,娇蛮的冲身旁的少年撒娇。
  看着少女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少年宠溺道,“好,等着啊。”
  少年丝毫不顾及刚出锅的栗子有多么烫手,忍着疼痛为她剥开一个个饱满甜糯的栗子,看着她吃的香甜,面上的笑意随即荡漾开来,“慢点吃,小心烫口。”
  ……
  往事甜蜜,当时却不知是温柔的陷阱,引得人步步深陷,最终尸骨无存。
  他不知何时让车驾停下买了袋炒栗子,直到香甜的气味钻入鼻间,掌心多了颗微烫的剥了壳的栗子,她才渐渐回过神来。眼中有些茫然的看着掌心的栗子,然后有些迟钝的转向他,看着他被烫红的指尖,忽然间心中酸胀难耐,却还是硬着心肠道,“我已经不吃栗子了。”
  “为何?”这一刻,他褪去了面对她时时常有的暴躁,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平和的问她。
  她心底泛起阵阵的苦涩,牵了牵嘴角,“因为知道,再没有人会给我剥开滚烫的栗子壳了。”
  “锦夕!”
  多年之后,再见之时,第一次,他那么温柔的叫出她的名字。
  “我不辩解,因为我确实辜负了你。”他道,“但,许家之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广……你……可不可以不要将全部的恨意加诸在我一个人身上……”最后一句话,他声音轻颤,似是央求。

  第十二章

  ……
  空间狭窄的马车里,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沉重又急促。望着锦夕,他眼中有隐隐的期待,等着她的回答。
  她垂着头,双眼盯着鞋尖上绣的花样似是在发呆,抿唇不语。
  他轻轻的叫她,“锦夕……”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对她小心呵护的少年。
  良久,她朱唇轻启,缓缓道,“我爹娘都是你亲手杀死的,我亲眼所见的,之后你又派人追杀我想置我于死地,若非有侠士相救,我早已是一堆枯骨……你为了皇位、权力,不惜背叛我另娶她人,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锦夕,你听我说,你爹娘当时身中剧毒,即便我不杀他们,他们最后也会痛苦而亡的,我只是想帮他们解脱。”他急迫的解释,“还有,我娶姜碧言并不能证明我爱她……”
  她冷脸打断他,“只是因为她对你而言有利用价值是吗!”
  “是。”他看着锦夕,眼中却毫无愧疚之意,“我不爱她,他是宸朝丞相的女儿,若我娶了她便能得到丞相一党的支持与拥戴。你知道我的啊!我是庶子,没有人重视我,更没有人愿意拥戴我,我想要的东西只能靠我自己的一双手去争取。”
  她冷眼看着他,薄唇紧抿,心底满是对眼前男人的厌恶。
  “所以啊,锦夕,我是不得已的,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你是不是每次杀人之后便会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啊!”她冷笑连连,恨恨的道,“你利欲熏心,被权势蒙蔽了双眼,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你怎么还有颜面和我说这些话?萧文衍,你没有心的吗!”
  她神情愤恨,丝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他错愕不已,怔怔的看着她。
  “不要将全部恨意加诸在你身上?”她讥道,“你的真面目,我已经看的够清楚了。”原本,她对他还心存一丝妄想,可惜,妄想就是妄想,永远成不了真的!
  她垂眸望着掌心那颗已经凉透的栗子,眼底隐隐有水泽闪动,她覆手,栗子在略微颠簸的马车里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他的鞋边。
  “原来,以前那个你真的回不来了……你变了,彻底变了。”
  他看着停在鞋边被她扔掉的栗子,咬牙道,“今日我给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那以后,我不会再容着你,你可想好了?”
  她冷笑一声,“好啊,那我们看一看,究竟最后谁会赢!”
  ……
  他回了承天殿,没有命人掌灯,独自在漆黑的寝殿里徐徐前行。
  他负手立在窗前,久久凝视着远方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
  那是他心之所向!
  他余光瞥到窗上多了一抹剪影,却没有回头,那人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你说,我真的变得面目全非,成了十足的恶人了吗?”
  静谧的大殿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清晰。
  江旭简洁明了的道,“为了登上大位,你做的事不少,却没有一件是我所认同的。”
  江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却笑问,“那你怎么还留在我身边?可怜我?”
  “我没你那么冷血,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顿了顿,他又道,“现如今锦夕回来,无论她要做什么都是你欠她的,你若敢伤害她,我定不会再站在你那边了。”
  闻言,他却轻笑出声,丝毫不为所动,“今晚,我给了她机会,是她拒绝了我,那以后如何,便不能怪我不留情面了。”
  “阿衍!”江旭叫道,眼里满是失望。
  他却神色自若,望着已经灯火暗下的宫殿,幽幽的道,“既然再也不能挽回她,那我便要守好我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不许别人侵占分毫。”
  他眼里带着笑意,与他往日的虚伪不同,似乎带着些闲适,“灯火熄了,该就寝了。”
  言罢,他转身向内殿走去。
  这一夜,锦夕睡得极其不安,以至于第二日清早起身时,头隐隐发痛。
  她坐起身,揉着太阳穴,皱眉道,“问如。”
  “哎!”问如端着盆正准备为她梳洗的清水进来,急忙问,“公主怎么了?”
  她苦着脸,“头痛。”
  问如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察看她的情况,“要不要传太医啊!”
  “没事,我再躺会就好了。”
  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昨晚回来得太晚,又被萧文衍扰乱了心绪,身心俱疲,倒是忘记细细问了。
  “当年祥叔离开后,是谁接替了他的位置?”
  问如一怔,旧事太远,一时没回过神来,片刻后,才呆呆地问,“……管家祥叔?”
  “对。”
  问如敲着脑袋,皱眉道,“唔……我也不知道,人是老爷请来的,我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府中之事我是不应当过问的。”
  锦夕问,“你可见过那人?”
  “见过的。”见锦夕脸色凝重,她又补了句,“若是现在看见应当还认得出来。”
  她问,“你可在这宫里见到有容貌相似的人吗?”
  问如摇摇头,“没有。”
  原本她心中怀疑的是萧文衍当年逼走祥叔,随后在许家的安插的眼线,兴许如今还被他藏匿宫中。
  要么当年就被杀人灭口,要么就不是萧文衍安排的人。
  锦夕思索片刻,随后道,“你去打探一下皇后的情况。”
  “好。”问如又问,“公主,尘公子在宫外如何?”
  “老样子,还是那么……”她想了下形容词,面前仿佛又浮现出他那副狡猾的脸孔,最后无奈的落了个贬义词,“嬉皮笑脸。”
  问如捂嘴乐出了声。
  二人谈笑间,阿满急匆匆地进来,面色凝重。
  伏在她身前道,“公主,探子传来消息,忠王萧玄瀛带着大批人马回京了。”
  问如急切道,“此事萧文衍知晓吗?”
  锦夕冷笑,“他眼线遍布天下,怕是萧玄瀛刚在徐州一动身他就知道了。”
  阿满道,“没有皇命传召,萧玄瀛是私自入京的。”
  “先帝子嗣众多,萧文衍登位后,出于忌惮,遂将其他皇室血脉暗杀。”锦夕沉声道,“而忠王是先帝最为器重的皇子,母族势力雄厚,为人仁慈正直,乃是人心所向。若他当时杀了忠王,便会被天下人妄论不是正统而是杀兄谋位,故而不敢轻易动他。”
  ……
  问如疑惑道,“那他无诏回京岂不是让萧文衍抓到他的把柄,这样不是令自己的处境更危险吗?”
  阿满道,“他带了军队回京,必定是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问如还是不解,“那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闹一通,然后再回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吗?”
  锦夕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此次萧玄瀛无诏回京事出突然,蹊跷的很。先帝死后,萧玄瀛被萧文衍发配到徐州偏僻之地,可他背后有母族和军队支撑,在徐州也算是雄踞一方,过的无忧。此次突然回京,背后怕是有人在搞鬼。
  “阿满,你再去探,弄清楚萧玄瀛回京的原因。”
  “是。”
  阿满走后,殿中只剩她二人,问如有些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锦夕的袖子,轻声的问,“公主,您说,会不会是尘公子在背后搞的鬼啊?”
  “说不准。”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势必不能让萧文衍过得舒坦,只是不知究竟是不是他把忠王也拉进局中了。
  问如担心不已,“这样,会不会暴露尘公子的身份呐!所有人可是都以为他死了啊!”
  锦夕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蜜意,柔声道,“他虽然人平日里不大正经,但做事一向有分寸,我相信他自有打算。”
  问如不由得感慨道,“公主真是了解尘公子啊!”
  她脸颊微红,嗔道,“别胡说!”
  问如捂嘴乐道,“好好好,问如不说了,我这就去帮公主打探皇后的情况。”
  其实外界民间对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后传言颇多,只是听在耳中总觉得不尽详实。不过既然她能被萧文衍娇宠至此,想必并非仅仅是依靠家族势力得宠,能让萧文衍为了她视后宫形如虚设,各中笼络人心的手段想必道行颇深。
  她心中对姜碧言第一印象便是如此,本以为姜家的女儿肯定不简单,可等真正见到她人时却着实吃了一惊。
  碧波湖畔,姜碧言正倚在美人榻上小憩,她素纱遮面,双目紧闭。身旁跪坐着两名侍婢轻轻摇着手中的凤翎扇,为她祛暑。
  锦夕慢慢走近,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小睡中的女子白玉似的脸庞,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秋水般盈盈的双眸好奇望向她,出声问,“你是谁?”
  锦夕福身一礼,微微含笑,“皇嫂,我是北尧。”
  “北尧?”她愣了一下,仿佛不知道北尧是谁,只见她秀眉微蹙,便立刻有身旁的侍婢小声提醒道,“娘娘,是前些时日皇上从宫外寻回来的北尧公主。”
  她眼眸轻转,随即扯出一个笑容,“原来是阿陵啊!”
  萧梦陵本是北尧公主闺名,今日初见,她便叫的如此亲昵,锦夕微微有些惊讶。
  她原本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色纱衣,料子柔软细腻,一起身,胸前合着的衣裳滑落开来,露出她精致漂亮的锁骨,合着身后碧波山水,犹如画中仙子般清雅出尘。
  此等姿色,她心中不由得暗叹:怪不得萧文衍那么宠着她,不让她随意出去或者见人,简直就是金屋藏娇啊!
  她目光真诚的看着锦夕,轻咬樱唇,面露点点愧意,别有一番柔弱美人的妩媚姿态,她道,“近些日子,我身子总是不大爽朗,一直窝在宫中养病,连你何时回来都不知道,真是我这个做皇嫂的失礼了。”
  锦夕垂眸含笑,盈盈一礼,“皇嫂言重了,本是我该来早早拜见皇嫂的,只是刚回宫中还不大适应,这才迟了来拜见。”

  第十三章

  承天殿内,萧文衍面色凝重,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虑,沉声道,“你不仅擅自回京,还率领大批军队驻扎在皇城外,是何用意!”
  萧玄瀛身着玄铁盔甲,腰间佩剑,剑眉星目,雄姿英发,泰然立于殿中,虽已三十余岁,岁月却将他打磨的越发成熟深邃。
  朗声道,“衍弟,今日为兄前来,只是来向你讨个真相!”他没有尊称萧文衍为皇上,而是以兄弟称之。
  萧文衍居于高位,俯视着阶下的男子,目光深邃,沉声道,“有何事不妨直说。”
  “近日来我在徐州城听到些许传闻。”萧玄瀛仰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仔细地观察他的神色,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传闻说先帝并非病逝,而是遭人毒害。”
  霎时间,萧文衍面沉如水,拍案怒起,仿若一头发怒的雄狮,低吼道,“这是哪里传出来此等荒谬的言论!兄长是从何处听来的!”
  相反的,萧玄瀛却泰然自若,淡淡的道,“坊间传闻罢了,衍弟何必如此激动!”
  他立刻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哀痛道,“当年父皇病重,咱们兄弟几个都是陪在父皇跟前的,太医的诊断也是一同听过的,我竟想不到今日兄长会因为此等荒谬的言论擅自回京来质问我!”
  “衍弟,你言重了,为兄并无质问你的意思。”旋即,他话锋一转,从腰间掏出一枚羊脂玉佩交给内侍呈上去,“只是,前些日子突然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衍弟看看,可还认得?”
  他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玉佩,瞬间脸色一变,随后愕然的看着阶下的萧玄瀛,不敢置信道,“这……是我送给十七的生辰礼物。”他翻过玉佩背面,果然落的一个析字。
  萧玄瀛道,“当时我并不在府中,待我回来时送玉佩的人已经不见了。”
  玉佩被他握在掌心,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玉佩后面因刻字而凹下去的地方,眼珠轻转,余光扫到萧玄瀛,才缓缓地道,“兄长是怀疑小十七还活着?”
  “十七当年无故失踪,生死不明,谁又能肯定的说他已经死了呢!”这话,倒是有点像是在质疑他的提问。
  当年,父皇病重,十七突然失踪,遍寻不到,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萧文衍在背后搞的鬼,只是苦无证据,不敢贸然行动!
  想着,他既然平日里疼爱十七,至少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又想着或许是十七贪玩不知道跑到哪里忘了时辰,等个几日自己便回来了。可,十日过去了,十七还是不知所踪,直到今日,十七依旧杳无音信,不知生死,而今日,听他所言又为何认定十七早已是死人了呢!
  萧玄瀛心中不由得再度起疑,对他谋害十七的猜测确定了几分,“十七是与我血脉相连的胞弟,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他,只是苦于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七突然失踪,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助我寻人。”
  萧文衍扶首痛心道,“若是十七还在,今年便应当是及冠礼了吧!”
  “今年正是十七及冠。”萧玄瀛拱手道,“臣想为十七亲自操办及冠礼的事宜。”
  他犹豫道,“可是,十七不在……”
  萧玄瀛朗声打断他,“即便十七不在,做兄长的该为他做的事还是要做。”他抬眸淡淡凝视着他,自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在迫使萧文衍松口,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兄长说的是!”萧文衍淡淡含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如此,兄长便先暂住在以前的府邸,等操办完十七及冠礼的事情后再回徐州吧!”
  他意思明确,绝不能放任萧玄瀛重回皇城!届时,朝堂上必定掀起另一波风云!
  “多谢皇上!”萧玄瀛终于行叩拜大礼,尊称他道。
  他眼看着萧玄瀛一步一步安然走出承天殿,忽然间心觉疲惫,这些年来,他时时刻刻要提防要戒备,从没有一刻安心。
  “十七,若是当年你听话的做我的好弟弟,莫管闲事,该多好……”
  他颓然的靠向椅背,缓缓合上了双眼。
  ……
  漆黑如墨的天空笼罩着整个皇城,看不到一丝星辉,仿若一块密不透风的黑色幕布朝着人便要压下来,让人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烦闷。
  寝殿内,层层帷幔后。
  病入膏肓的皇帝虚弱的倒在榻上,双目紧闭,嘴唇因缺水已经爆起碎白的皮,太医们寒噤若蝉般的跪成一排时刻守在皇帝身边。
  忽然,殿门大开,带进来一瞬清爽的空气,驱散了寝殿内一些药汤的苦味。
  太医们跪伏在地,“拜见静王殿下。”
  萧文衍略微一点头,“父皇情况如何?”
  皇帝病重已久,几位皇子心中也早就有了打算,太医索性也直言不讳道,“怕是今明两晚的事了……”
  他视线缓缓看向榻上气若游丝、两鬓斑白的老人,即便心中恨他,可就得知他大限将至的这一刻,心脏却还是不由得抽痛几下,他眼眶发酸,艰难的开口,“……不能再让他多撑些时日吗?”
  太医缓缓摇头,叹息道,“……请恕老臣无能啊!”
  “我知道了。”他背过身,“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好好陪陪父皇。”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身离开,生怕一个没照看皇帝便出了岔子。
  见他们迟迟不退,萧文衍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本王说了,都下去!有我陪着父皇!”
  众人见萧文衍真是动怒了,心想着即便这位殿下不受重视,可毕竟是个王爷,他们也不敢开罪,于是其中一个资历高的老太医说道,“那……若是皇上情况有异,静王殿下只需知会一声,我等就候在殿外。”
  萧文衍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速速退下。
  方才一番折腾的动静不轻,又似乎是加在药汤里用来安眠的药效渐渐退了,昏睡中的老皇帝裹在眼皮里的瞳孔转了几转,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珠依旧一片混沌,无神的虚睁着。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微弱,“……是析儿吗?”
  原本见他醒来而有些许的欣喜瞬间消失不见,他木着脸道,“小十七不在。”
  “啊……”老皇帝眼珠动了动,微张着嘴,良久,才继续道,“是静王吗?”
  “是我,父皇。”
  他眼珠木然的睁着,许久才眨动一下,他残喘粗气,缓缓的道,“叫人把小十七还有瀛儿都叫来,让我最后看看他们……”
  “皇兄和十七弟方出去了,一会便回来,父皇再等等。”
  临死前,他心里还是只惦记着他最爱的女人的两个儿子,那他呢!在他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份量?他也是他的儿子啊!为什么总是无视他、苛待他、冷落他,难道就因为他生母出身卑贱,于他毫无用处仅仅只是一夜、欢快后便随意可弃的奴婢吗!
  他眼眶发胀,心里残存的悲伤和不舍被他生身父亲的无情忽视瓦解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忍痛道,“父皇您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就在他起身欲走时,一只苍老无力的手努力的抓住了他的小指,在后面虚弱的叫他,“衍儿啊……”
  他怔在原地,瞳孔剧颤,良久,他脚步微移,缓缓转身看向他,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他微张着嘴,半天说不来话。看着那双原本混沌无神的双眼此刻正在静静的凝视着他,他终于敢确信,刚才他没有听错,他的父皇是在挽留他。
  他低下身,重新坐回榻边,握着老皇帝的手道,“父皇,我在,您要和我说什么。”
  老皇帝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是渴了,萧文衍见状立刻取来参茶给他润喉。
  喝完茶后,他低低的道,“衍儿,知道你为何封号为“静”吗?”
  他一笑,“我生母闺名有静。”
  老皇帝缓缓摇了摇头,“你娘在生下你之后便死了,临死前她对我说,哪怕不要什么权势地位,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沉心静气,终老一生。”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是面对他时难得有的笑意,“这是我与你娘对你共同的期望。”
  萧文衍低垂着头,神色不明,只是闷闷的应道,“儿臣明白。”
  “你生母身份卑贱,而对于你,父皇也不敢多加亲近,生怕因我对你宠爱而为你招来妒忌和祸端,若要你能平安健康的度过这一生,便只能让别人认为我并不重视你。可是衍儿,父皇心里是在乎你的,我希望你能懂得父皇的苦衷……”
  “儿臣明白。”他声音里有克制的颤抖。
  老皇帝微微一笑,朝他伸出双手,“衍儿,让父皇抱抱你。”
  他一愣,随即猛然抬起头来,迎面撞上那渴望的目光,他终究不过是个渴望父母关爱的孩子罢了,他心软的朝着怀抱俯下身去。
  这,似乎是在他的记忆中,父皇第一次这样抱着他。他心中不知到底是什么感受,欣喜、激动同时又仿佛有些可悲,总之五味杂陈,“父皇……”他落下泪来。

  第十四章

  久违的温暖紧紧包裹着他那颗早已变得对事事冷漠无谓的心脏,老皇帝在他耳边低低呢喃,似是最后的嘱托,“衍儿啊,父皇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识大体知礼数,心地纯良。”
  “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泪意上涌,颤着声道,“父皇,您别这么说。”
  老皇帝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微微一笑,随后缓缓地道,“衍儿,我知道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孩子……父皇走后,你要好好辅佐兄长,照顾好弟弟,让宸朝的百姓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下颚上的那滴泪悬而未落,他渐渐止住了哽咽,眼底闪过一丝冷漠,重新找回了冷静,良久,他唇畔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起身,不带一丝贪恋的离开了怀抱。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心思吗?临死前最后一刻,还在想着为你最疼爱的两个儿子铺路,今日与他说这些话,还将他早已死去的娘亲一并拉出来,说什么“沉心静气,终老此生”是他娘的期望,不过只是他希望自己碌碌无为、了此残生罢了!
  只是为了平息他的野心,不让他与他疼爱的两个儿子争位罢了!
  同为皇子,他自认学识、能力皆不输于旁人,为何偏偏他就要辅佐兄长,屈居人下?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庶子的身份,因为没有势力雄厚的母族可依吗?
  他不甘心,决不甘心止步于此!
  他目光冰冷,静静凝视着他,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却早已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他忽然笑着道,“父皇,您方才不是说想见皇兄和十七弟吗,我这就去为您找来。”
  老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道,“好,你去吧。”
  ……
  他大步走出寝殿,候在外面的太医们立刻拥了上来,神色忧虑的问他皇帝情况如何。
  他木着一张脸,冷冷的道,“父皇情况不大好,再熬一副药送过来吧!”
  听闻老皇帝情况不大好,太医们着急忧心的一窝蜂涌进了寝殿。他回首,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冷然一笑,“你的大限将至……”且就在今晚!
  他一身白衣,沐浴在清冷的月辉下,仿若黑暗中游荡的幽灵,不知漫步到了哪里,见四周空旷无人,这才停下脚步,驻足在一座木桥上,垂眼看着底下溪水蜿蜒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那人出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语气中有些讶异。
  他嗤笑一声,又想起方才老皇帝那番话,“沉心静气。”
  江旭走上前,靠在木栏边,笑着问他,“一心向善啦?”
  他扭过头,看向他,眸中带着浅浅笑意,像是自嘲,“我天生就没长心,怎么向善!”
  江旭转过头,望向天空那轮银月,心中了然道,“心情不好啊……”
  萧文衍不由浅笑,果然,最懂他的人只有江旭了。
  “刚才我给他下了最后一剂药。”说这话时,他面上却带着清浅温和的笑意,完全不在乎他的一句话便要了一个人的生死。
  他余光扫到江旭看着他时惊讶错愕的眼神,失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他现在活着的样子不仅痛苦而且狼狈,哪里还有一个天子的威严气度?我帮他解脱了,不好吗?”
  江旭嘴唇蠕动几下,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望月兴叹,良久,才道出一句,“阿衍,你心真狠呐……”
  他遥望天空,淡淡的道,“害怕了?”
  江旭微微迟疑,随即洒脱一笑,“还行,你以后别这么对我就行。”
  萧文衍点点头,微微一笑,“放心,你是我兄弟!”
  “哎!”江旭举手打断他,“你可别这么说,锦夕说了,世间男儿皆薄幸,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反悔!”
  “锦夕?”他轩眉上扬,脑海里又想起她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回呛他道,“江旭,你是女娇娥啊!”
  江旭撇撇嘴,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锦夕说的!”
  片刻后,他嘴角微僵,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姜相那边,我想好了!”
  江旭笑意瞬间消失,眼神闪烁道,“你要娶姜碧言?”他直起身,正视着他,蹙眉道,“那锦夕呢?她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萧文衍正色道,“姜相的支持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不能败在这最后一步。”
  江旭情绪有些激动,“我没说姜相,我现在说的是锦夕!她呢!”
  萧文衍沉默不语,目光淡漠的望着前方。
  良久,见他不语,江旭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大确定的答案,看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要辜负她!”
  “她可陪了你整整六年!”江旭冲他吼道,“六年呐!那么好的女子,你说抛弃就抛弃了?”
  萧文衍脖子像是机械般的缓缓转向他,双目无采的直视着他的双眼,凉凉的道,“你喜欢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道。
  江旭神情错愕了一瞬,随即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他面无表情的道,“你喜欢她,便代我好好照顾她。”
  江旭眉头深锁,低喝道,“你在她心目中岂是我可以随意替代的!”良久,他心凉道,“阿衍,你和我说句真话。对锦夕,你用过心吗?”
  “我给不了她未来,我可以爱她,但却不能娶她。”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漠然的道,“我最终要娶得必定要是这宸朝最尊贵的女子!”是能助他成就大业的女子,而不是许锦夕区区一个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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