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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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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怎么还没歇息?”连翘开口。
“我睡不着。”
连翘心知轻舟担心前线的战事,只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大将军身经百战,一定能将辽人和北鹰人全都赶走的。”
“嗯。”轻舟应了一声,念起外间的天寒地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场仗要如何去打。
“姑爷也是,大将军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和敌人打仗,他可倒好,自个跑了。”连翘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万梓安再不好,也毕竟是轻舟的丈夫,连翘自知失言,顿时不敢说话了,隔了许久,才小声说了一句;“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你说的没错。”轻舟声音轻柔,只微微握了握连翘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主仆两有片刻的沉默,连翘刚要劝轻舟去歇息,就听院外倏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急促与清晰。
主仆两相视一眼,都不知这样晚了,还能有谁过来?
轻舟站起身子,不等连翘去开门,就听来人已是将门拍的山响,男子的声音透着焦急,从外间传了进来;“少夫人,副将唐明生求见。”
轻舟晓得,唐明生素来是万重山的左右手,此时见他求见,便心知是出了事,她没有耽搁,自己匆匆上前将门打开,就见唐明生一脸焦灼的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支侍从,刚看见她出来,便是齐齐行礼,“见过少夫人。”
“唐将军快别多礼,”轻舟的心有些慌乱,只勉力镇定道;“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是为了何事?”
“少夫人,”唐明生站直身子,开门见山道;“将军出事了。”
“叔父?”轻舟眸心一紧,颤声道;“叔父怎么了?”
“将军左胸中箭,箭蔟极深,军医说。。。。”唐明生说到此处,稍微顿了顿,继而才咬牙道;“军医说,若是拔箭,将军极有可能顿时没了性命,可那箭若是不拔,军医无法下手医治,江老派属下前来,是想要少夫人一句话,将军身上的箭,您看究竟是拔,还是不拔?”
唐明生话音刚落,轻舟的脸庞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唐将军,恕奴婢多嘴,大将军手下那么多幕僚,你何不去问他们,为何要来问我家小姐?你们不敢拿的主意,何必要推在我家小姐身上?大将军身份尊贵,他若有什么闪失,谁能担当得起?”连翘心急如焚,不等轻舟说话,便是与唐明生开口。
唐明生闻言,只向着轻舟抱拳道;“少夫人恕罪,梓安少爷不在燕州,眼下,将军身边也只有您一个亲人。属下来找您,也是迫不得已。”
“还请少夫人能尽快拿一个主意。”唐明生俯下身子。
“唐将军,”轻舟的脸色仍是苍白的,她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字字道;“有劳您,能否送我去一趟军营?”
“少夫人若能亲自前往,那就最好不过了,请。”唐明生说着,立时侧过了身子。
“小姐?”连翘握住了轻舟的胳膊,轻舟与她微微点了点头,连翘没有再说什么,只连忙回屋取了件棉绒斗篷,为轻舟裹在了身上,
唐明生护送这主仆两上了马车,一行人披星戴月,匆匆赶路。
轻舟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连翘守在一旁也是不敢吭声,想起万重山的情形,心里只觉害怕。
天色蒙蒙亮时,终于赶到了军营。
江镇以守在主帐外,眉心蕴着忧色,只缓缓的踱着步子,待看见唐明生回来,江镇以面色一变,立时迎了上去,开口就道;“少夫人怎么说?”
“江老先别着急,属下将少夫人一道带来了。”唐明生话音刚落,连翘已是下了马车,将轻舟扶了下来。
“少夫人。”江镇以眼皮一跳,向着轻舟拱了拱手,轻舟赶了一夜的路,脸庞上透出熬夜的疲倦,可在这偌大的军营中,却仍是美的不可方物。
“叔父怎么样了?”轻舟刚开口,便是问起了万重山的情形。
江镇以皱了皱,眸底满是忧色,他向着主帐的方向伸出手,做出个“请”的手势,“少夫人请随我来。”
轻舟与他一道进了主帐,就见帐子里守着几个军医,看见他们进来,立时俯身行礼。
“叔父。。。。。”轻舟见万重山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塌上,他赤着上身,左胸处赫然竖着一支羽箭。
轻舟的眼泪落了下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拔箭
“少夫人,将军伤势凶险,您还是拿个主意,将军这伤,可是等不得了!”江镇以向着轻舟拱了拱手,声音中蕴着焦灼。
轻舟压下了泪水,她向着那几个军医看去,逢上她的目光,不等她开口,便有人上前一步,将万重山的情形尽数告诉了轻舟,军医的话与唐明生所说的并无二致,只道箭蔟太深,若是此时拔箭,万重山极有可能会因失血太多丢了性命,可若不拔,军医无从医治,到时候也仍是难逃一死。
轻舟脸白如纸,她看着塌上的万重山,在她心里,万重山一直是凛然如神的男人,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倒他,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让自己去决定他的生死。
“少夫人。。。。”江镇以又是开口。
轻舟深吸了口气,她压下喉间的颤抖,与那几位军医道;“有劳诸位,为叔父拔箭。”
她的话音刚落,帐子里的人都是神情一震,连翘最先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姐!”
“叔父的伤已经不等再等下去了,既然拔会死,不拔也会死,那不妨拔了,叔父还会有一线生机。”轻舟眼含热泪,向着江镇以与唐明生看去。
“少夫人想清楚了?”江镇以眸光炯亮,向着轻舟道。
“我想清楚了,”轻舟的声音已是慢慢平静,与万重山的部下们道;“我愿承担所有的后果。”
“少夫人言重了。”江镇以连忙道,说完便是与军医吩咐;“快去准备,为将军拔箭。”
“是,大人。”几个军医有条不紊,将小刀,白药,棉布,药酒,一一罗列整齐。
“大人,东西已是备下,还请各位稍稍回避。”
“好。”江镇以点了点头,与诸人一道站远了些,轻舟与连翘也是立在帐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军医围在万重山的塌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凝神屏气的样子,为首的军医定了定神,终是伸出手,将箭蔟从万重山胸口拔了出来。
瞬时,滚烫的鲜血自万重山的胸口喷涌而出,军医们手忙脚乱的在伤口上敷上白药,然而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鲜血冲走。
轻舟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唯有大颗大颗的泪水,争先恐后的从那一双美丽的眼瞳中滚落下来。
“小姐,您别怕,大将军会没事的。”连翘眼见轻舟如此,心里也是难过,她扶住轻舟的身子,在她耳边温声安慰。
轻舟点了点头,很小声的呢喃;“是的,叔父会没事的。”
她的话音刚落,眼睛则又是向着塌上看去,待看着万重山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躺在那里,她只觉心里难受极了,说不清是怎样的难受,竟是让她无法再看下去,只得移开目光,唯有泪水仍是一颗颗的落下,犹如一场雨。
轻舟在主帐里守了一夜。
万重山的血已是止住,可情形仍是十分凶险,许是因着血流太过的缘故,男人的嘴唇干裂的厉害,轻舟取来了棉花,在清水中沾湿,十分小心去为万重山润湿唇角。
军中的人都知晓她是万重山的亲侄媳,大齐历来以孝为先,见轻舟在万重山身边照顾,唐明生等一干武将倒都没觉出什么,倒是江镇以过来时,见轻舟守在病榻前,她的侧颜肌肤如瓷,虽将长发盘起,可一举一动间,仍如未出阁的少女般清丽逼人。
江镇以瞧着,眸心便是微动,万重山说起来虽是万梓安的叔父,可毕竟正值而立之年,而轻舟则是二八年华(十六岁),长得也是貌美娇柔,让这娇滴滴的侄媳妇在这守着,委实有些不妥。
念及此,江镇以上前说了句;“少夫人一路辛苦了,这里有老朽和军医守着,还请少夫人先去歇息。”
“江老先生,”轻舟也是开了口,她心知江镇以是万家军中的军师,之前在军营时,她曾听万重山唤过江镇以“先生”,而她作为晚辈,自然不能与万重山一道唤“先生”,便只能加了个“老”字。
“少夫人请说。”江镇以作了个揖,言谈间也颇为恭敬。
“您让轻舟留下吧。”轻舟迎上江镇以的眼睛,她的声音很轻,透着令人不忍的祈求;“叔父救过我的命,我想为叔父尽一些心意。”
江镇以闻言,便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眼眸一瞥,就见轻舟的婢女站在主子身后,而军医带着药童也是守在一旁,帐子里不论何时,也总不会只余万重山与轻舟二人,是以,江镇以点了点头,恭声道;“那就有劳少夫人。”
正文 第四十章 放心
听江镇以这样说,轻舟便知道他是默许了自己留在主帐,她微微松了口气,仍是在万重山的病榻前守着,她身为女子,自然比军营中的那些大老爷们更要细心,她时刻留意着万重山的伤势,稍有变化,便会唤来军医,期间唐明生等人也来主帐探望过,见轻舟的确是十分用心的在照顾万重山,便皆是放下心来。
唯有江镇以,看着轻舟的目光中,却是带着几许寻思。
“小姐,吃点东西吧。”连翘一早端来了早饭,瞧着轻舟单薄纤细的身子,便是开口央求。
轻舟毫无胃口,可还是强撑着喝下了一碗米粥,吃了小半个馒头,吃过早饭,她没有耽搁,只领着连翘又是向着主帐走去。
刚走到主帐,就见邵军医背着药箱从帐子里走出来,看那样子,显是为万重山刚换过药,看见轻舟,邵军医顿时拱手行礼,轻舟的眼睛中透着担忧,只轻声问了句;“邵军医,叔父他今日怎么样?”
邵军医面有难色,隔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如实道:“将军的伤势还是没有起色。”
轻舟的眸心一黯,昨夜里,见她实在打熬不住,连翘不得不求着她回去歇息,轻舟在睡梦中也是不安稳,只担心万重山的伤势有变,一早便是赶了过来。
“有劳邵军医。”轻舟道谢,只让邵军医忙称不敢,轻舟与连翘踏进帐子,就见另外两个军医守在那里,看见她进来,便是齐齐行礼。
轻舟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她走上前,就见万重山仍是昏睡着,轻舟鼻尖一酸,只默默守在那里,精心照料着。
江镇以与唐明生从主帐里出来,想起如今的战事,二人的眉心皆是紧锁,此次万家军早已将万重山重伤的消息封锁,因着平日里军纪严明,纵使万重山如今倒下,军中倒仍是没出什么岔子,可长此一往,对军心难免有所影响,更兼得如今辽人与北鹰人联手,万家军中群龙无首,想起眼前的局势,江镇以与唐明生心中也是无底。
“先生不必忧急,这样多的大风大浪将军都闯过来了,这一次将军也一定能逢凶化吉。”许是见江镇以面带忧惧之色,唐明生忍不住开口相劝,既是说给江镇以听,也是说自己听。
“但愿吧,”江镇以与唐明生一道踱着步子,待离主帐稍远了些,方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如今少爷已经回京,少夫人也不好单独留在军中,老朽想着,咱们要不派人,将少夫人送回京师。”
听江镇以提起万梓安,唐明生一记冷笑,只道;“那位大少爷此时只怕已经回到京师,醉倒在宜春楼的温柔乡里了。”
“明生,少爷毕竟是将军的亲侄儿,”江镇以听出了唐明生的不满,便是出声提醒,闻言,唐明生便是闭上了嘴巴,江镇以默了默,念起轻舟,便是皱起了眉头,“少夫人是将军的侄媳妇,这辈分在这里摆着,将军伤重,她在一旁照料,虽是孝心,可终究。。。。”
“先生多虑了,”不等江镇以说完,唐明生便是大手一挥,“这若在京师,咱们兴许还要讲究些虚礼,可咱们这是在军营,又哪儿有那么些讲究?更何况,少夫人心有大义,为人也最是守礼的,先生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可将军如今正值盛年,少夫人又是青春少艾,老朽也是顾虑将军的名声。”江镇以又是说道。
唐明生闻言,细细想来,倒也觉江镇以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点了点头,道;“待将军伤势有所好转,末将就将少夫人送回京师。”
主帐。
万重山仍旧没有醒。
傍晚时,他曾起了烧,军医立时为他灌下了药汁,他的烧却仍是未退,轻舟面色发白,只一遍遍的将帕子在凉水中浸湿,拧干后贴在万重山的额头上,到了深夜,见万重山的情形实在太过凶险,军医不得不让人将万重山的手下全都请了过来,轻舟仍是在塌前守着,眼睁睁的看着军医一脸凝重的探上万重山的脉搏,而后向着江镇以一行摇了摇头,她的心瞬间跌进了谷底,忍不住掉下泪来。
“叔父,您醒醒。。。。”轻舟看着万重山紧闭的眼睛,苍白的唇色,终是没有忍住,唤出了声音。
主帐中的将领们皆是笔直的站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痛而肃穆的神色,他们一语不发,偌大的一个帐子里安静极了,唯有轻舟的啜泣声,在夜色听起来分外凄清。
蓦然,轻舟察觉到万重山微微动了动手指。
“叔父?”轻舟的腮边挂着晶莹的泪珠,她轻声唤着万重山,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就见昏迷中的男人的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叔父,您醒了?”轻舟几乎不敢相信。
“将军!”将领们亦是出声。
万重山的眼睛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了轻舟身上,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隔了片刻,他方才低哑着声音,吐出了一句话来:“你放心,我不会死。”
“叔父。。。。”
“我活着,不会有人欺负你。”万重山声音很低,低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他的话音刚落,轻舟的眼泪又是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的视线模糊,只摇了摇头,很轻的声音和万重山开了口:“我不怕人欺负,我只希望叔父能好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担心
万重山看了她片刻,终是支撑不住,又是昏迷了过去,军医匆匆上前诊治,连翘眼明手快的将轻舟扶到一旁,轻舟怔怔的看着那些军医的忙碌的身影,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想起万重山方才的话,只觉酸楚极了,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天色微亮时,万重山的情形终是稳定了下来,就连烧也是稍稍退了些,再不复夜间那般吓人,几个军医俱是松了口气,万家军中的那些高位将领也是微微展眉,只怕待在帐子里会影响万重山歇息,遂是纷纷退下。
主帐中,除了军医,便只剩下江镇以,唐明生,与轻舟主仆两人。
“少夫人守了一宿,想来也是倦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江镇以向着轻舟开了口。
轻舟回过神来,也心知按着自己的身份,总不好一直在万重山身边守着的,她微微点了点头,与江镇以道;“若叔父这边有什么事,还请江老先生能命人去告诉我一声。”
“少夫人放心。”江镇以拱起手来。
轻舟敛衽回了一礼,临去前,她的眼睛又是向着病榻上看了一眼,见万重山仍是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她压下心中的苦涩,只垂下眸子,领着连翘离开了主帐。
望着轻舟的背影,江镇以并没有出声,却不为人知的暗暗皱起了眉头。
自万重山那日曾有片刻的苏醒后,余下的几日他的情况一直是时好时坏,虽然万家军已是封锁了万重山重伤的消息,可在接下来的战役中,辽人与北鹰人一直不曾见到万重山的身影,两军便已料到万重山定是受了重伤,遂合成一股,一次又一次的向着万家军发起了猛攻,只想趁着万重山伤重的机会,一鼓作气拿下燕州,纵使万家军平日里训练有素,可如今主将倒下,面对强大的北方铁骑,终是不免胜少负多。
主帐中亮着灯。
唐明生与罗义垌俱是在万重山的塌前守着,待军医为其换过药,见万重山这日的脸色比起先前稍有好转,二人才略微放下心来。
帐外北风呼啸,二人看着重伤在身的万重山,想起眼下的这一场大仗,二人的脸上俱是透着忧色。
帐中安静到极点,军医打熬不住,已是在一旁昏昏欲睡,蓦然,就听一道男声透着惊喜,道了句;“将军,您醒了?”
军医立时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果真见万重山睁开了眼睛。
唐明生与罗义垌均是喜不自胜,军医亦是上前为万重山把起了脉,万重山这一次醒来,眼瞳中隐隐透着亮光,他看着面前的属下,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开口便是一句;“前线怎样了?”
见万重山刚醒来便问起战事,二人先是一怔,念起如今日益危殆的战局,不知该如何和万重山开口。
万重山脸色仍是苍白,就连嘴唇也是没什么血色,看着两人如此,他皱了皱眉,只吐出了一个字,“说。”
二人无法,只得将眼下的战况与万重山简明扼要的说了清楚,万重山大伤未愈,语速极缓,却仍是将布局与二人一一做了交代。
清晨,连翘端着早饭进来时,轻舟已是梳洗过,将长发尽数绾在了脑后。
“小姐,您怎么起的这样早?”连翘将早饭搁下,走到了轻舟面前,透过镜子,连翘就见不过区区几日的功夫,轻舟的脸颊便是瘦了一圈,就连下颚也更是纤巧起来,倒是让那双眼睛越发显得清莹秀澈。
“连翘,叔父那边有消息吗?”轻舟回眸,向着连翘开口。
“小姐,奴婢还没来及和您说,将军昨夜里儿醒了一次,唐将军和罗将军都在,方才奴婢去端早膳,又听说将军派人将江老他们也传进了主帐,去商讨战事。”
轻舟闻言,眸心有担忧划过,她声音很轻,说了句;“叔父伤还没好,哪能经得住这样折腾。。。。”
“小姐,您就别担心大将军了,军医昨日不也说了吗,将军的烧已经退了,不会再有大碍了。”连翘一面说,一面将早膳为轻舟布好,央轻舟来吃。
轻舟食不知味,只就着粥吃了半块饼,便是饱了。
待轻舟领着连翘前往主帐时,众人已是退下,万重山已是睡着了,帐中唯有一个军医在那守着,看见轻舟,那军医刚要行礼,轻舟便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军医会意,行礼后退在了一旁。
见药童送来药汁,轻舟用手接过,刚出炉的汤药极烫,轻舟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端在手中,轻轻的吹着碗里的热气,只想等汤药凉一些,不烫口了,好服侍万重山喝下。
她的心思全在那一碗汤药上,竟不曾留意万重山已经睁开了眼睛。
男人依旧是躺在那里,他的眼瞳如墨,向着轻舟看去,就见轻舟的面容隐在氤氲的热气中,眉眼越发的柔和,她分明离他那样近,却仍是如同一弯水中月,如同一朵镜中花。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听话
待药碗温却后,轻舟微微抬眸,见万重山已是醒来,她先是一怔,继而才道;“叔父,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万重山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药已经不烫口了,您喝药吧。”轻舟的声音十分轻柔,她舀起一勺药汁,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确定那药汁的确是不冷不热后,才小心翼翼的喂到万重山唇边。
万重山掩下眸心,将那一勺汤药饮下。
待一碗药喝到一半时,万重山没有再喝下去。
“叔父?”轻舟有些不解。
万重山没有再看她,自他第一回 从醒来,就已发觉她如今瘦的十分厉害,他闭上了眼睛,只道了句;“让军医过来,你回去歇息。”
“叔父,我没事的。。。。”轻舟开口。
“听话。”万重山睁开了眸子,虽是在重伤中,他的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他的声音低哑而温和,只不过短短两个字,却仍是透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威势。
轻舟一怔,在他的目光下情不自禁的垂下眸子,她不敢和他对视,只默默站起身子,将药汁递到了军医手上,方才与万重山道;“轻舟先回去了,还请叔父多多保重。”
万重山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待轻舟走后,万重山看着她的背影,眼瞳中慢慢浮起一抹怅然,与无可奈何的苦涩。
待万重山伤势稍有好转,便不顾属下劝阻,毅然回到了战场,消息传到轻舟耳中,只让她的手指一颤,险些没有握住手中的碗。
她的脸色发白,指尖冰凉,只向着帐外看去,就见四下苍茫,唯有远处的厮杀时,号角声,随着北风隐隐传来。
“小姐,外面风大,您快进去吧。”
连翘将披风为轻舟笼在了身上,见她眸心中满是忧色,连翘只得宽慰道;“小姐别担心,大将军是大齐的英雄,他会没事的。”
轻舟的目光仍是向着远方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开了口,与连翘很轻声的说了句;“连翘,咱们回京吧。”
连翘闻言,有些不解道;“小姐,您说什么?”
“叔父的伤已经有所好转,咱们不好再待下去的。”轻舟想起这些日子,江镇以不时透出的打量之色,之前是万重山伤势严重,她实在不敢离开,如今,万重山伤势好转,她若继续留在军营,只怕会有损万重山的名声。
连翘压根不懂轻舟的心思,只道;“小姐,如今天寒地冻的,哪好上路啊。”
“那,咱们就先回燕州。”轻舟回眸,向着连翘看去,“等叔父回来,咱们就去辞行。”
“好,奴婢都听小姐的。”连翘一面点头,一面扶着轻舟进了帐子。
轻舟再没有说什么,只压下眸心的忧色,将茶碗无声的放在了桌上。
万重山领兵从前线回来时,天色已是昏暗。轻舟听到动静,连忙掀开自己的帐帘,就见主帐中灯火通明,军医们进进出出,轻舟看着,心头顿时抽紧了,连翘前去打听后,便是回来告诉了主子,只道万重山在前线作战时伤口不慎崩裂,如今军医已经为其将伤口重新包扎,万重山并无大碍,只与部下在主帐中商讨战事。
轻舟闻言,才微微放下心来,她一直等到天色漆黑,待万重山的那些部下离开主帐后,才领着连翘向着万重山的帐子走去。
“启禀将军,少夫人求见。”传令兵走到万重山面前,躬身行礼。
万重山自战略地图上抬起头,他的眼瞳乌黑,只道了句;“让她进来。”
轻舟走进帐子,就见万重山坐在主位,因着有伤在身,他的脸色透着几分疲倦,轻舟看在眼里,心中只是难过,她垂下眸子,向着万重山行下礼去。
万重山一个手势,示意她不必多礼,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只问道;“怎么了?”
“轻舟来向叔父辞行,恳请叔父派人,将轻舟送回燕州。”轻舟鼓起勇气,迎上了他的视线。
万重山沉默着。
“叔父?”见他没有说话,轻舟轻声唤了一句。
“再过不久,我会回京述职,你与我一道回京。”万重山终是开了口。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武将
轻舟闻言,便有些不知所措,她动了动唇,却终究不好当着万重山的面,将自己心底的顾虑给说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你就在军营里安心住着。”万重山又是开了口,他的声音沉静,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语毕,他顿了顿,又是道了句:“无人敢说闲话。”
轻舟心中微怔,见万重山这样说来,她已是明白,他是懂得她心思的,她默了默,念起连翘告诉自己,万重山伤口崩裂的事,她犹豫片刻,有心想说一句让万重山保重身子,不要再轻易上战场的话,可念起彼此的身份,轻舟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与万重山行礼后,退了下去。
万重山看着她的背影,却是蓦然开口;低声唤出了她的名字:“轻舟。”
轻舟心头一震,她停下了步子,刚转过身,就见万重山看着她,他的眼睛深敛似海,只看得她心底发慌,她不安的唤了声“叔父?”,就见万重山终是道出了几个字;“没事,你出去吧。”
轻舟微微怔忪,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向着万重山微微福了福身,离开了他的帐子。
万重山仍是坐在那里,待轻舟走后,慢慢攥紧了手指。
余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冷。
自那日万重山开口后,轻舟便没有再提起回京的事,平日里她只与连翘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帐子里,外面天气又冷,主仆两也不出去,只有连翘偶尔会去灶房为轻舟端些吃的,倒是能听到一些消息。
万重山自伤势稍有好转,便再未歇息过一日,每一仗都是亲自出征,他向来用兵奇诡,敢于深入,待朝廷的援军赶到,万重山采用迂回包围之术,与朝廷派来的老将赵志奇一道,将敌军生生打退三十余里,又值天降大雪,只让原先妄想着速战速决的辽人与北鹰人苦不堪言,不得不下令撤兵,只等来年开春再战。
万重山回到军营时,大雪仍是纷纷扬扬,犹如扯絮般,没个尽头。
男人在主帐中连夜召集了部下,将边疆的事物逐一做了安排,而后则是命人备下马匹,马车,只等明日回京。
“将军,如今天气恶劣,将军不妨在等些日子,再走不迟。”有副将劝道。
万重山摇了摇头,他的眉心紧锁,只望着面前巨大的军事版图上,那一处用鲜红的颜色染成的“辽”字,他凝视许久,才沉声开口;“要不了多久,辽人还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赶在辽人进攻之前,训出新的骑兵。”
万重山话音刚落,帐中的将领们皆是想起辽军中那些凶猛的骑兵,脸色不由得都是一变,辽国胡虏中男子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强悍粗犷,体格强壮,骑兵更是骁勇善战,远胜于大齐的汉人儿郎,这些年两国交手数次,大齐几乎是屡战屡败,纵使万重山接手燕州后,多年来也是以防守为主,而骑兵,历来是万家军,也是整个大齐的软肋。
“将军的意思,是要回京招收新兵?”有人问道。
“不,”万重山眸心炯深,看着那一个“辽”字,眼瞳中有暗光闪过,“京中男儿多生于富贵之家,不堪重用,新一批的骑兵,就从燕州城招。”
闻言,诸人面上皆是有不解之色划过,唯有江镇以却是向着万重山俯身行礼,道;“辽人多次扰我边疆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凡稍有血性的燕州男儿俱是恨透了辽人,将军若下令从燕州招兵,这些新军为了保家,自会骁勇。”
万重山点了点头,就听罗义垌道;“将军此计妙啊,燕州的男儿随便挑一个出来,也比京师那些绣花枕头强。”
万重山不置可否,他的眼睛环视一周,淡淡问道;“你们说,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
“属下认为,是不怕死的血性。”唐明生当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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