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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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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凤凰镇就出了二十个提督。二十一个总兵,参将、副将、游击这样的三品以上的官更是出了好几百。这里的娃娃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举一下城门口那把百十斤重的镇城刀。“虎威营”是竿军里最早出名地,跟着曾国藩转战十余省,大小二百余战,居然无一败绩。被称呼“威武常胜军”,从此竿军兵勇都在胳膊上刺上这五个字。被这些当官的一刺激,本来缩手缩脚的武功营也有了战意,都纷纷在树木、沙包的掩护下开枪,一时间本来一边倒的战局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晋威营地山西兵也凑了过去。随便找个掩体就开枪射击。虽然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可是也让那些廓尔咯人多少有了点顾忌。不敢过于逼近。
但是均势没有保持多一会儿,训练水平的差距不是凭血气之勇就可以抹平的,转眼间,二十多个军官就没剩几个了。有几个被冷枪打倒,还有些死在弯刀之下。他们这些人虽然凶悍,但是毕竟年龄不小了,身手不够灵活,又一个个抗着大肚子,多年来醇酒、美人的享乐,虽然没有磨干净骨子里地血性,但是让这些湘西大山里长大地人,在山路上已经不象年轻时候那么步履轻盈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活的了,他苦笑着看了看前面躲在树后、石头后面,甚至是爬到大树上开枪地廓尔咯人,他哈哈大笑起来,扯着嗓子高叫道:“竿军不败,中国不亡!”说罢,舞着战刀就冲向前方,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几发子弹同时击中,栽倒在地上。
方友升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老泪纵横,高叫道:“好,好,没丢我们蛮子的脸!”
武功营的湖北士兵看见自己的长官一个个躺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去他娘的,拼了!”剩下的七、八十人都是端着刺刀就冲了出去。这些平日里以狡猾、好算计著称的湖北九头鸟,现在竟然成了一群疯狂的野狼,“嗷嗷”叫着找洋兵拼命。
“竿军不败,中国不亡!”的叫成此起彼伏。
方友升的眼泪一直就掉不干,大叫道:“好,都给我去死,都给老子死出个人样来!”
李永钦也是热血充头,把顶戴花翎一扔,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也把官服撕了下来,扯着嗓子。脖子上的青筋暴的老高道:“和洋鬼子拼了!跟我冲!”说罢,头一个跳出掩体,举着手枪冲向前面。几百晋威营的兵现在个个眼睛血红,纷纷扔了大帽子,光着脑袋就猛冲出去。
狭窄的山道上,四、五百人挤在一起。前面的人被打倒,后面的踩着袍泽的尸体往前冲,看见受伤地,就给抬到路边。武功营的人齐声高喊着“竿军不败,中国不亡!”,然后一个个的被打倒,晋威营的也开始跟着他们喊,上牙咬着下嘴唇的湖南话和软糯的山西话最后就汇聚成了一个声音:“竿军不败,中国不亡!”几百人地叫喊声压住了枪声。最后震彻山谷。
方友升的眼睛里现在流的已经不是泪了,而是殷红的血,他对着天空叫道:“左相爷。!您听见了吗?这还是咱们的楚军,小升子没有丢你老人家的脸!”
然后他吩咐两个专门看护他兵丁道:“抬着我,老子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兵丁看着他还在流血的肩膀,为难道:“大人”
方友升把眼睛瞪到极限,目眦欲裂道:“抬上我!”
两个兵把他架了起来,他高声叫道:“犯我中华者,杀!”
两个兵丁含着热泪跟着喊道:“犯我中华者,杀!”
正在冲锋的晋威营和武功营士兵也听见了,现在也开始跟着喊:“犯我中华者,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
几百人悍不畏死地冲锋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的结果,在这么狭窄的道路上挤成一疙瘩,只能是一群活靶子,一排排地人倒在枪下。实际上廓尔咯兵人数并不多,前面的战斗让他们也有了些伤亡。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数的优势根本就体现不出来,只能让对方的瞄准变的更加容易,自己的伤亡就更大了。还没多会儿的时间,已经有一百多人被打倒。山路上满是血迹。廓尔喀士兵有意识的边打边缓慢的后退,刻意和清军保持一定地距离。就象斗牛士挑逗着狂暴的公牛。然后伺机给予致命的一击。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短短的时间,已经三百多人倒在冲锋的路上。口号声已经不是那么响亮了,但是人们地眼睛里的血光更盛,发疯一样的往前跑,希望能缩短这段死亡距离。再次付出了几十条生命作为代价以后,廓尔咯兵的破绽终于显露出来,毕竟是要翻山越岭,所以每人携带的弹药都不多,现在虽然杀伤了很多地清军,可以说战果显著,但是也没有太多地子弹可以消耗了,两军终于象两群发狂的野兽一样撞到一起。
现在一切地花俏手段都不再起作用,弯刀和刺刀的碰撞,血浆的喷涌,兵器进入身体的闷响才是主旋律。
本来清军是占有人数上的优势的,可是刚才的战斗让清军只剩下了二百多人,其中还有几十个是带伤的。廓尔咯人这次派出来的是精锐中的精锐,色目尔营,这个就是在印度德里以四百多人挡住八千印度士兵冲锋的那支部队。这次偷袭,色目尔营四百八十人全部出动,分了两路,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结果被几声莫名其妙的枪响惊动了清军,设想中的偷袭变成了强攻。这一路二百四十人,刚才的几番战斗以后,损失了五十多人,还有一百八十多人,数量和面前的清军基本相当。但是一对一的搏杀,清军那是差的太远,这些人身经百战,又被英国军官按照当时最先进的手段训练了多年,别说枪法,就是肉搏战,三个清军能对付一个身材矮小的廓尔咯人就算不错了。
很快,清军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而廓尔咯士兵才仅仅又伤亡了不到二十人,现在差不多可以二打一了,就连李永钦差都带了两处刀伤,要不是几个亲兵死命护着,恐怕早就被格格里弯刀给分了尸。
李永钦看了一眼被两个兵架着,才勉强能站稳的方友升,苦笑道:“看来,咱们哥俩都要报销在这里了。”
方友升也皱着眉道:“希望这些孩子都拼光的时候,援兵来得及赶到,这样,咱俩和这些好孩子都算没白死。”
两个亲兵见势头越来越不妙,对李永钦道:“镇台,你和老军门撤吧,弟兄们顶在这里,掩护两位大人。”
方友升怒道:“老子要是死了,就埋在这里!现在逃了,死了都没脸进祖坟,管我们做什么?还不去杀贼!”
两个亲兵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又端着刺刀冲到前面。
眼看清军人数越来越少,李永钦苦笑了一下,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对着方友升道:“兄弟先走一步,奈何桥上等着哥哥。”
方友升平静的道:“也好,你帮哥哥探探路,我马上就找你去。”
李永钦正准备抠动扳机,一个亲兵托起他的枪道:“大人,你听!”
远处一阵叫嚷,仔细听听,居然是“扶清灭洋”的口号。
李永钦精神一震,大叫道:“弟兄们,援兵到了,杀鬼子啊!”
剩余的几十个清军本来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反正这条命能给孩子、老婆换几十亩地,够值了,现在一听援兵来了,当时就来了劲头,喊杀声也响亮了许多。
方友升苦笑着摇头道:“想不到,居然最后救命的竟然是他们?”
一千多义和团的到来,彻底改变了战局,虽然这些团民枪法奇烂无比,又没什么组织,而且大部分人都拿的是长矛、大刀,但是人数比廓尔咯人多了十倍,。这些廓尔咯人枪法虽好,但是每人都没几发子弹了,就是站着让他们打,也杀不多少。一百多人和一千多人肉搏,不管是什么样的交换比,也是这些廓尔咯人无法承受的。这些义和团一但喊起了“刀枪不入”的口号,好象是被集体催眠了一般,根本无视呼啸的子弹和身边不时躺下的袍泽,还是用同样节奏的步伐前进。
色目尔营的营长一看,实在是无法完成预定的计划,只得打了声口哨,一百多名廓尔咯士兵转头就跑了。义和团和清军追着他们屁股放枪,但是枪法实在是太差,也没打倒几个,本来想追,看看这些山猴子逃跑的速度,还是作罢了,只把一些被丢弃的廓尔咯伤兵剁成了肉酱出气。
一个小兵楞了半天,突然把枪往天上一扔,抱住一个团民叫道:“咱们打胜了!打胜了!”
李永钦长舒了一口气道:“是啊,打胜了!”
几个小兵都蹦到一个高高的石头平台上,扯着嗓子叫道:“犯我中华者!杀!”
所以人都跟着叫喊:“犯我中华者!杀!”
方友升不顾七十的年龄,也跟着大叫,突然,头一昏,载倒了。
李永钦急忙跑到他身边,对着还在发呆的亲兵吼道:“发什么傻?赶紧把老军门抬下去。”
士兵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时间义和团和清军也不发彼此了,见面就是拥抱:“犯我中华者!杀!”成了唯一的声音,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久久不散。
第一百二十五章 … ~联军不连心~
当几个武功营的亲兵含着眼泪把方友升抬下来以后,刘光才提督半是着急半是喜悦,着急的是这万一死了个军门,见了钦差大人如何交代?喜悦的是总算是把偷袭的黑猴子打跑了。马上叫人传医官,可医官还在大营,这会城楼上就没懂医术的。好在这些老行伍都有随身携带金疮药的习惯,就给伤口上了点白药。
过了好半天,才看见大营里的马队稀稀拉拉的排了老长赶了过来,刘光才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叫人给两边的山路各抬上去一门格林炮。然后又安排这些人把两边的沙包简易掩体修复,并立刻把一道封锁线改了三道,加派人手保护,防止再次被偷袭。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大营的步兵终于跑的帽子都歪了,三三两两的赶到了城头,最危急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赶忙召唤医官给方友升看了看伤,喂了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洋药,然后给抬到一间空屋子休息。
李永钦身上到处是血,也搞不清楚是自己受的伤还是敌人的或者是自己手下弟兄溅上的,医官过来检查了半天,确认是大腿上一刀,小臂上一刀,幸好都不很深,就给上了点药。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拼杀了半天,早就脱了力,刚才是凭着一股血气,现在心一松,就瘫软了。
刘光才心有余悸道:“这些山猴子好生厉害!”
李永钦心有同感:“是啊,咱们前后上去一千多弟兄,死伤七八百。这些混蛋才死了不到一百五十个,要不是最后他们子弹打光了。怕是我老李就交代在山上了。”
马福祥走过来道:“李镇台。您去歇歇吧,现在已经不要紧了。”然后看着刘光才道:“刘军门,标下刚才无礼,请大人治罪。”
刘光才拉住他的手道:“云亭啊。你是为我着想,我都六十的人了,这点还能不明白?刚才我说话重了些,你老哥不要见怪啊。”
三人对视,哈哈一笑。虽然损失很大,但是毕竟是打胜了,只要保住炮台,洋人大队人马来了以后,除了强攻,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多地好办法。过了没多一会儿。托克泰被人抬了下来,他也受了伤,健锐营的亲兵死了一百多,其他地也大部分带伤。他地运气比方友升好一些,原来守南边山路的兵听到对面山上打起来了。提前做了准备,好歹和廓尔喀人拼了一会,在最后关头还不忘把格林炮给推下了山崖,所以伤亡没有武功营那么大。武功营的人上去的时候就先被自己地格林炮给突突掉了二百多,要不是最后发生机械故障。枪管不会旋转。打不响了,剩下的人肯定是全部报销。
健锐营的旗人这次也是拼了老命。都是穷怕了的,三百两银子算算似乎比自己的命值钱了许多。但是打仗不是光靠不要命就行的,平日里清军几乎是不训练射击的,即使是例行的大较,也不过是用弓箭和火绳枪放几下装装样子罢了。这些新式洋枪还是来到娘子关才学会怎么开枪,那准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古明阿看见托克泰被人用担架抬了下来,急忙上前问候道:“兄弟,你怎么样,伤哪儿了?你让哥哥担心死了。”
托克泰白了他一眼,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弄得他个红脸。古明阿悻悻的走开了。托克泰鄙夷的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刘光才赶紧又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了,伤哪儿了?”
托克泰满不在乎道:“腿上被子弹咬了。”
医官急忙过来检查了一下,笑道:“大人好运气啊,差点就打到命根子!是个亮眼,不要紧地,弹头没留在肉里,上点药,十天半个月就收了口啦。”说罢,从药箱子里拿出剪刀,把衣服剪开,上了点药,给抬到房间里养伤。
刘光才看着李永钦道:“钦差大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怕是已经在路上了,还不知道该多着急呢。”
还真被他说中了,庄虎臣真的已经是快急死了,骑在马上一鞭急似一鞭,恨不得能飞过去,一百二十里路,不足两个时辰就跑到了,等到了城下,战马已经通体是汗了。这样过度使用马力,怕是战马没有半个月是养不回来了。到了城下,飞身下马,连战马都顾不得管,就直接冲上了城楼。
马福祥看见他焦急的表情,直接就道:“大人,咱们打赢了。”
庄虎臣听见这三个字,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放到肚子里了。刘光才、李永钦看见他来了,急忙走到跟前,把刚刚发生地战事磕磕巴巴的讲了出来,庄虎臣听的又惊又怕又是无奈。刘光才、李永钦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也是悬着,但是又不敢胡说,这个钦差的脾气是知道的,讳败为胜地事情那是没胆量做地,况且好象也不能算是败了吧?不管怎么样,还是把洋兵打跑了的。如果换个统帅,那还不吹破天,打死一百多洋兵,自己死再多人,只要是把敌人打退,那就算是大胜仗了。当年在镇南关不过打死了二百多法国兵,那就成了大捷了,光提督、总兵就封了十多个。可是在庄大人手下,这就有点麻烦,和他比起来,自己这点战果,那是提也莫提,还死伤了上千人,前些日子俘虏了一千多洋兵,打死二千多,自己总共损失才不过四、五百,尤其是打小日本,几乎就没死几个人。
庄虎臣真是后怕,要不是有人鸣枪示警,那山路上地防线就真的被人悄没声的就给摸了,然后再偷袭了城头的炮台,接着用清军的大炮轰击下面的防线真要是出了这样地事情。那所有的守军就全完了。也怪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特种兵这种东西。虽然现在各国军队还没有这样地编制。但是廓尔喀人已经具备了山地特种作战地雏形了。最可气的是,这些人真把自己苦心经营了一个多月的防线当了自家的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不是他们没子弹了,还不知道这些清军和义和团要有多大地损失。最后还是有点感慨,居然起了决定性左右的是自己从来看不上眼的义和团,真是侥幸,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和廓尔喀人接上火,这些山猴子就跑了,但毕竟是因为人多才把他们逼退的,也算是功不可没。
庄虎臣听他们说罢,点了点头道:“你们都辛苦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把洋兵打退了。”
刘光才低着头道:“标下无能,损兵折将,请大人治罪。”
庄虎臣微笑道:“这个不是你的错,是我用兵安排处置不当,将军莫放在心上。”
一直木糊着脸的李贵“噗次”笑出声来。
庄虎臣瞪他一眼道:“笑什么呢?”
李贵笑道:“大人把戏文里的词都念出来了。”
古明阿是戏迷。立刻就明白过来,笑道:“大人这是《收姜维》里诸葛亮劝赵子龙的词,呵呵,大人也喜欢看戏?”
庄虎臣也被他们给逗的苦笑了一下,随即又道:“从战术上讲。敌人胜利了。他们杀伤我军一千多人,自己损失不过是一百多人。但是从战略目的上讲,是我军战胜了,粉碎了敌人偷袭炮台地阴谋,战略高于战术,所以,胜利的是我军。”
庄虎臣一堆新名词把这些人都说晕了,但是最后还是明白了大人的意思,胜利的是我军,看来请旨封赏就在眼前了,又该有好事儿啦。几个人相视而笑,胸膛都挺的格外高了些。现在钦差大人也回来,有了主心骨,更是谁都不怕,就等着再立新功,雪花银子往家里拉了。
庄虎臣现在心里可轻松不起来,两万联军主力离这里不过一百多里,再有两、三天就到了娘子关了。听着这个数字,头皮就麻,现在联军在中国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四、五万,其中还有两万多是打破了北京城以后各国又增地兵。现在一多半都调了过来,看来是准备好好的修理自己了。但是也奇怪了,现在马上就要议和了,洋人还搞这么大的动静,目的在哪里?难道真的是要杀到西安活捉慈禧?可是自己所知道地历史上,洋人是没有进了山西地,更别提到西安了。
如果洋人真的打算捉慈禧,那为什么在上海地法国总领事天天去找李鸿章,要求马上就开始议和?难道议和是洋人放的烟雾弹?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瓜分中国?或者是自己的到来,让历史发生了扭曲,中国的苦难变的更加深重了?一个个问号象锤子砸的脑袋疼,但是又不能和别人说,真是郁闷。
不理解瓦德西进军娘子关命令的,绝对不止庄虎臣一个人,前几天,联军指挥部已经吵翻了天。尤其是法国公使,更是梗着脖子和他吵。可难怪法国公使着急,现在法国国内的反战情绪高涨,无数报纸上在替庄虎臣、容龄吹嘘,反对党更是把现任政府骂的一钱不值。正在时候,偏偏报纸上出现了一个叫辜鸿铭的中国人,他发表了一首歌颂慈禧太后的法文诗,写的声情并茂,甚是合那些浪漫的法国知识分子的胃口。先是一首,然后就是一组,现在法国很多人都认为今年的国家文学院大奖是不是可以破例授予那个写出这么伟大诗篇的中国诗人。一个外国人竟然可以写出这么棒的法文诗,真是不可思议。法国政府一天几个电报要求法国公使尽快推动议和,以缓解国内的压力。
现在瓦德西居然要打仗,可把法国公使吓坏了,这要是把清朝政府逼急了,把俘虏一杀,那自己这个公使算是干到头了,恐怕又要弄出当年中法战争后,政府垮台的闹剧。英国、美国也不赞成出兵山西,德国人的势力膨胀早就让英国忌惮了,尤其是英国人自己也不争气。布尔战争打地也烂,让德国人笑掉了大牙。现在欧洲列强的普遍看法是英国海军自然还是巨无霸。但是英国陆军不过是二流靠下地水平。
这次德国、法国、意大利被俘虏了一千多,让英国高兴起来,这些欧洲大陆国家号称陆地强国,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真是开心。现在德国要大举进攻山西,看来是对山西有领土要求,这个是英国所不能容忍地,更加上俄罗斯强烈要求增兵,对俄国,英国有很深的戒心,所以坚决抗议。美国在欧洲列强看来,还是不入流的国家,连美洲的事务都要担心欧洲列强地干预,还哪有心思在遥远的中国获取殖民地?而且美国的战略是门户开放。它要求一个有巨大购买力的市场。所以美国对英国、德国谋取大量殖民地和对殖民地的疯狂掠夺的举动是看不上眼的,而一个贫困的到极点的殖民地,也不具备消化美国国内过剩的商品生产地能力,过度削弱中国是不符合美国利益的,况且中国如果真的被瓜分。或者是被俄罗斯、日本其中之一独占,那么日本在太平洋东岸的崛起将不可遏止,这个更让美国担心,所以,美国也反对出兵山西。最后。支持瓦德西的只有日本和俄国。其他国家都是因为种种原因。反对出兵,而是要求立刻议和。以保证能在中国获得更大地利益。
这些国家都是吵吵嚷嚷,但是瓦大帅不愧是“政治家将军”,一句话就解决了纷争。瓦德西的意思很明白,可以允许中国拥有一个政府,但是这个政府必须是听话的,不具备反抗意志的,所以为了今后各国的长期利益,必须打掉娘子关这个中国人心目中地精神支柱。列强一听就明白了,马上表示支持瓦大帅地英明决策,分赃是今后的事情,眼前不把庄虎臣修理老实,往后中国人就更难以控制,如果四万万五千万人都起来反抗,那绝对不是哪个国家可以摆平地,任何一个强国都会陷入中国这个大泥潭而难以自拔,再强大的国力也无法支撑。
各国商量完毕,俄国哥萨克骑兵和日军骑兵本来是自动请缨,要做急先锋的,但是瓦德西是吃过亏的人,又是德国总参谋部出身,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就没同意,定下了稳扎稳打,不求速胜,但是也不能再失败的决策。如果再弄一次被俘虏上千的笑话,恐怕德国皇帝马上就要把自己招回国内,往死里整治,前途是别想了,能留条命就算不错,哪还敢再犯孤军深入的毛病。
英国的国力早已不比当年,日不落帝国也就剩了个空壳子,这次调的主要是印度锡克兵,又怕不保险,增加了两个营的廓尔咯战士和从威海卫征集的一个“华勇营”。本来各国对英国陆军就不看好,结果这些锡克兵还真的不给大英帝国作脸。在天津刚出发的时候,居然被日军的炮火给惊了,慌乱中和俄国人打了一仗,闹了大笑话,最后虽然把责任推给了日本,说日军指挥混乱,误伤友军造成严重后果。尽管英国人鼻子大,压了小日本的嘴,其他国家为了白种人的面子,支持了英军的说法,让日本人吃了个哑巴亏。但是自家晓得自家事,还是把当时的联军统帅英国的西摩尔中将羞的脸通红。这次为了挽回大英帝国的面子,英军主动要求派出陆军精锐廓尔喀营偷袭清军的两翼阵地。对于廓尔喀士兵的战斗力,英国军官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尼泊尔猴子给庄虎臣使了一招西洋版本的“黑虎掏心”。
但是这些联军中,狗咬狗的事情,庄虎臣是不知道的,他只晓得,两万多携带重武器的联军,那可不是好玩了,真正的大战即将来临了。
庄虎臣站在城头看着一个个被抬下来的伤员和好几百具尸体,觉得心里一疼,以前从来没觉得战争是这么残酷的事情,几乎是抱着游戏的心理和一腔热血就来打仗了,现在看到这么大的伤亡,也是触目惊心。再看看那些兴高采烈庆祝胜利的士兵,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到了心里。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自己现在已经挑起了几万人的生命,后面是山西几千万的百姓,这么大的责任,自己的肩膀能担的起来吗?
刘光才走过来,问到:“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办?”
庄虎臣问道:“你们平时打仗,死了人怎么办?”
刘光才不以为意道:“打仗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随便挖个坑,埋了就是。”
庄虎臣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看的发毛,问道:“钦差大人的意思呢?”
庄虎臣指着对面的山道:“我要找一块风水最好的地方,给这些士兵建墓地,然后修一座庙,给这些为中国流过血的人建一座最大的丰碑,在庙里每个死去的士兵都要有牌位,享受子孙万代的祭奠,世代血食,只要中国不亡,香火不绝。”
刘光才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抱住庄虎臣的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湿了衣裳。
第一百二十六章 … ~清官与清倌~
联军的主力离娘子关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侦察哨的讯息一天一夜就没断过。这次联军可算是下了血本,足足两万五千人挂零,其中日军七千、俄军五千、德军五千、英军三千五百人,法军一千二百人,其他各国多的七、八百,少的五、六十也算一路。拖了一百三、四十门大炮,浩浩荡荡的杀向山西。
可是这这紧急关头,庄虎臣却带上大营众将到山上拜神去了。除了伤得不能动弹的方友升和托克泰,其他人都去了。去的还是离大营不远的山上,拜的还是那座白面将军陈馀庙。不过庙里的白面将军塑像早就被扔到山沟了,现在残破的大殿里供奉的不是三清、四帝,也不是佛祖、菩萨,而是摆了密密麻麻上千个灵牌,因为是连夜赶制的,连上面的油漆都还没干透。这上面的牌位全是在娘子关战死的官兵的灵位,“砰、砰、砰”三阵排枪响过。庄虎臣全套的四品鸳鸯补服,红顶子鲜艳似血。他第一个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其他的官员也按照品级顺序磕头行礼。
庄虎臣等大家都磕完头,对着所有人道:“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新规矩,凡是战死的官兵,一律设灵位,享受后人祭奠。”
这些武官有的感动的想流泪,有的却不以为然,死几个小兵值得如此做作吗?但是再心里不痛快,也只能盛赞大人英明。庄虎臣本来是要建一座恢弘的陵园的,但是现在大战在即,时间不允许,只能等打完仗才能修了。
大营众将的反应不一,但是娘子关各营头的兵勇对这个消息可是兴奋到癫狂。大清的老爷们什么时候把这些大头兵当过人看?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除了湘西苗汉混居。民风彪悍出了“竿军”这样的怪胎之外,其他人谁愿意当兵啊?就是绿营的兵也把做小买卖当成正经营生,当兵做了副业。只有朝廷派人视察地时候,才出出操,那些有钱的就干脆雇人顶替。现在钦差大人居然要把战死的建庙祭奠,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儿了。中国人为什么那么注重家乡,所谓叶落归根,万川奔流终到海的说法,就是怕死在外面无人祭奠,成了孤魂野鬼。中国的神和洋人大不相同。他不是脱离世俗的存在,而是被人封的,姜子牙受玉虚宫符印,要享受人间富贵,不能成神,但是他却可以封神。自古中国大部分的神都是朝廷封的,所以才会有关二爷“汉称侯明称王清称大帝”地说法。
什么叫神?在中国人心目里除了自家亲族,还有外人供奉香火的人就算是神了。而庄虎臣是什么人啊?他是钦差呀,代表着朝廷,他建庙供奉。那这些人就算是受了朝廷的皇封。也就是说,只要战死的人都算是位列仙班,成神了。这太了不得了。现在大营里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今后打仗死的人就不能算是客死异乡了,而是可以四时八节受万家香火,即使不算是成佛做祖,起码也是个天兵天将。本来中国人就最在乎死后哀荣,再穷的家死了老子娘,借钱也要办的排场,不然就算不孝。就连武则天当年想立武家的人做皇帝,也被狄人杰一句:“以侄祀姑,自古未闻,如后世不得血食。则为孤魂野鬼”的话吓地不敢再提。
本来一条人命三百两就让这些当兵的心动不已,现在又有如此尊荣,那还怕什么?再加上娘子关有那么多的义和团神棍给做业务解说员,把乱七八糟地故事讲的真事儿一般,更是让这些丘八热血沸腾。
庄虎臣本来没想那么多的。只是觉得把战死的士兵随便找个坑一埋,实在心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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