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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商_涓石-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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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儿急了,上前一把就把凤儿推到一边去了,对铃儿说:“快找苏嬷嬷去。”
  “你干嘛?防贼似的?我是孩子的亲姨!”
  “我家孩子亲姨骨头渣子都烂了,你赶紧回府吧,要不阿玛该派人到处找你了。”
  “我不走,要等姐夫回来。许你嫁给他就不许我了?我是模样不如你还是身份不如你。”
  “你不是看中了那个什么将军了吗?找他去。”
  “你别给我嘚瑟啊,惹我惹急了我可是敢打人的。”
  “咱们两个谁嘚瑟?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请出去。”
  “你的房间跟我的有什么区别?”说着就躺在了床上。慧儿抱起孩子就走了。凤儿“蹭”地一下就跳下床,挨个抽屉翻找。她是在找慧儿的首饰。也该着她倒霉,鱼儿的丫鬟香儿来找慧儿,看见一个陌生人在翻慧儿的抽屉,以为是房间进贼了,大声嚷嚷:“快来人哪,进来贼啦!”
  住在倒座里的粗使丫鬟、婆子们的行动真够快的,拎了棍棒就进来了。谁也不认识凤儿,开台就打,凤儿哪里受过这个,大声哭骂:“你们这些奴才秧子要作死啦,哎哟,我踢死你个老帮子。”
  “住手!”鱼儿来了,看着平时和和气气的,生起起来也是柳眉倒竖,很有威严。
  “瑜姐姐,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凤儿,到你家来串门,慧儿不搭理我,您院里的婆子还打我,说我是贼。”
  鱼儿才认出来是安王府的凤格格。赶紧安慰道:“对不起啊,嬷嬷们不认识你。”
  “不是嬷嬷,是一个小丫鬟瞎嚷嚷,说我是贼。”
  “误会了、误会了。凤格格一定是有事找慧格格吧?”
  “我不找她,想找姐夫说几句话。”(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章 飞来横祸一

  鱼儿很生气,可是又不能发火儿,人家是安王府的格格,得罪不起。就说:“凤格格怎么这么闲着?我陪你去园子里转转?”
  “好啊好啊,我正想着到你们府上的园子里逛逛呢。姐夫在园子里?”
  鱼儿的眉毛皱了一下,说:“他很忙,在哪儿当差不好说,你找他有事吗?”
  “当然有啊,我的情况你知道,正在待字闺中,那天在宴席上看见了姐夫,觉得挺顺眼的,想给他做个平妻。”
  鱼儿可气坏了,这么不要脸的吗?便说:“对不起,我家总管已经有好几房妾室了。”
  “那就是说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也不嫌少是吧?我不在乎他有几个小妾,我是格格,我的位份应该是嫡妻。好歹你是嫡妻,也是格格的身份,还是阿玛的义女,就不跟你抢了,勉强做个平妻。”
  “你做什么好像是说了不算吧?得我丈夫同意、你阿玛同意。”
  “我的身份你知道,田总管巴结我还来不及,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谁呀?田总管还得巴结你?有意思。”云儿出现了。
  “小伯母吉祥。”凤儿赶紧施礼。
  “哦,是凤格格。”云儿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念动咒语,凤格格就离开了,不是飞起来那种离开,是瞬间就不见了。凤儿的感觉是“忽悠”一下,睁开眼睛就在额娘的房间了。很奇怪自己是怎么回府的,根本就想不到是小伯母给她送回来的。
  “你去哪儿了?把丫鬟婆子的都支开,人就没了影儿,要是碰见坏人怎么办?”赫舍里把凤儿好顿埋怨。
  凤儿敢说去了瑞王府吗?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上街买东西忘了带银子。赫舍里懒得和她较真,这丫头撒谎当家常。
  鳌拜当上了辅政大臣,等于是登上了权力的最高点。但是,把他排在了第四位,却让他一百个不服气。索尼老头儿是四朝元老,这也罢了。遏必隆有什么功劳?不过是凭着祖上有开国元勋的余荫,这也不提了,最可恨的是苏克萨哈,曾经是多尔衮的心腹,多尔衮倒台了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揭发前主子多尔衮的罪行,靠了这个立功还当上了辅政大臣,名次居然排在了自己的前面!这种卖主求荣的东西让鳌拜哪只眼睛瞧得起?不但不以为耻,还经常顶撞自己,真是活够了!刚刚当上了辅政大臣的鳌拜就产生了置苏克萨哈于死地的想法,尽管苏克萨哈还是他的儿女亲家。
  不过呢,当时正是新君初立,不好马上就大肆杀戮,只能暂时忍受。
  辅政之前的鳌拜所作所为是王爷非常了解的,之后没有发生的就属于天机了。他在异域已经看了《清史》,知道鳌拜在今后要做的事及其下场,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任何人说的。辅政之前的鳌拜并非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他曾追随皇太极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他的最大功劳是攻克明朝的皮岛、率军定燕京、征湖广、征四川。以战功擢升为二等公、议政大臣、领内侍卫大臣、少傅兼太子太傅、武进士教习等职。不但是骁勇的战将,还是皇太极、顺治的心腹。被皇太极授“巴图鲁”(满语为勇士)称号。
  之后的情况是:四大辅臣之首索尼位高隆重,却是年老多病、畏事避祸,明哲保身,很多事情都以生病推脱,疏于过问,给了鳌拜专权的可乘之机。苏克萨哈属于正白旗,原是依附于多尔衮的,多尔衮刚死就向顺治告发多尔衮的罪行,受到了顺治的重用,同时受到索尼、遏必隆、鳌拜三人的鄙视,也深为太皇太后所不齿。遏必隆虽然出身名门,祖先是开国功臣,其本人庸懦无主见。这些外在的因素都是鳌拜以后专权的有利条件。鳌拜虽然位居第四,也是三朝元老、军功甚高。导致了以后的气势夺人、擅权自重、日益骄横,成为一代权奸。
  在康熙三年之后,鳌拜越来越显露出他的骄横、跋扈、暴戾和残忍的真实面目。
  康熙三年四月,鳌拜开始了他剪除异己的行动。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是不肯依附鳌拜的内大臣费扬古。在打击对手这方面,大权在握的鳌拜可谓是轻车熟路了。费扬古是兵部尚书,掌握兵权的人,整倒了他对自己今后相当有利。费扬古的侄子倭赫是康熙身边的侍卫,曾经对鳌拜不礼貌。鳌拜便以倭赫擅骑御马、使用御用弓箭射鹿的罪名将其处死。当然费扬古对鳌拜会痛恨不已,鳌拜又以“怨望”的罪名将费扬古及其两个儿子处死,籍没的家产都给了自己的弟弟穆里玛,使费扬古一门惨遭家破人亡之祸。
  随即,鳌拜又将被太皇太后派到康熙身边做贴身侍卫的赵铁焱定罪为“谋刺圣驾”的谋反之罪下入刑部大牢,为下一步打击苏纳海做铺垫。同时也是塞本得报复赵铁焱抢夺了他的“心上人”苏小姐的行动。此时的鳌拜,已经和其弟穆里玛、其侄塞本得、讷莫,心腹班布尔善、阿思哈、噶褚哈、玛尔赛、泰必图、济世、吴格赛等结成朋党,把这些人都安排在各个要害部门。
  赵铁焱宁死不屈,就是不承认自己谋刺皇上而被秘密关押,受尽了非人的折磨。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陷害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栽赃案,目的很明显,塞本得要霸占苏小姐苏文娟。
  赵铁焱是在宫里当值的时候被秘密逮捕的,在秘密审讯时塞本得就明说了,“你的罪过不仅仅是谋刺皇上,更重要的是娶了苏小姐。她本应该是我塞本得的女人,让你个臭侍卫霸占了十多年,这一次该还给我了。”
  “你个无耻小人!”赵铁焱是个血性汉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时就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塞本得趁此机会将事先准备好的废人武功的“拆筋散”给赵铁焱灌了下去。可怜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此时浑身没有一两力气,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当然他昏倒了不知道。
  从宫里回来的冰儿已经回家将近四年了,三皇子现在当了皇上,虽然说话不算数可也得每天上朝、学习帝王之道,他现在的伴读是他的二皇兄福全。冰儿又不当皇上,就被打发回家了。冰儿回家之后就和父亲和庆儿叔叔学习武功、和母亲学习写字、读书。十来岁的男孩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闲不住。可是家里都是大人,没有玩伴,他很寂寞。虽然宫里的规矩大,和三皇子也是个伴儿啊。他就经常到外祖父的府上和庶出的小舅舅去玩,到瑞王府上找煊王爷玩。
  虽说王府不是随便进出的,但是冰儿例外。冰儿的爷爷,也就是早年给王爷当贴身侍卫的赵永和王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算是从战场上一起拼杀的患难兄弟;田亮的父母遇难后田亮曾经在赵侍卫家里住过两年,和赵侍卫是铁哥们加师兄弟;冰儿和雪儿又同是三皇子的伴读和好朋友。所以,冰儿经常到王府来找煊王爷和雪格格来玩,还把娘也拉来和总管夫人学习技艺。苏文娟对工艺品的制作也是情有独钟,她人又聪慧,已经学了不少样了。
  这一日,冰儿又缠着娘到王府来学艺,母子两个已经是王府的常客了。不但冰儿和这里的人非常熟悉,大家都喜欢他,冰儿的娘也成了云主子的好朋友。文娟母子和庆儿雇了一辆带蓬的马车去了王府。
  自从塞本得担任了镶黄旗都统,不可一世地骄横起来。居然明目张胆地从大街上将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抓回府上***对于垂涎了十多年的苏小姐苏文娟更是恨不得一时拿来受用了。他才不管赵铁焱的死活,在冰儿和母亲刚刚离开时就带了十来个随从骑着马气势汹汹地包围了赵铁焱的家。
  原本上文娟是不想去王府的,王府岂是随便进出的地方?可是禁不住儿子的磨缠,老赵夫人也帮着孙子说话:“去吧去吧,让庆儿陪着你们娘儿俩。这几天焱儿一直没回家,娘的眼皮老跳,你们去了王府还可能打听到他的消息。是出门办差去了还是有什么事情太忙了。”
  “那好吧,娘您自己小心一些,不要干重活。”
  谢天谢地,多亏了冰儿的磨缠,不然那后果是难以想象的!赵侍卫是在晚上被秘密抓进刑部大牢的,也并不是绝对没人看见。太皇太后的贴身太监强公公就看见了,他是宫里的老人,很清楚赵侍卫的情况,所以太皇太后很快就知道了。现在的太皇太后非常维护瑞王府,有什么消息都及时告诉他们。说赵铁焱谋刺康熙皇上,连鬼都不信!老赵侍卫是瑞王爷的贴身侍卫,也曾经是太宗皇太极的贴身侍卫,老赵侍卫的夫人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侍女,两代三口人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老赵侍卫还和瑞亲王一起救过太宗皇帝的驾,立下大功,他没理由也没有可能谋刺皇上啊。什么谋刺皇上,分明是欲加之罪。在得到太皇太后的消息之后王爷浓眉紧皱:“这鳌拜,丧心病狂了!还记得当年铁子救下苏小姐、而他侄子记着没有得逞霸占苏小姐这个仇呢,这不,朝铁子下手了!完了!完了!又是一个家破人亡。”
  “王爷!”门上当值的桂儿来报,说皇上先前的侍读冰儿少爷求见。”
  “快让他进来!”
  冰儿根本不知道爹爹出了大事,他是和娘来学技艺的,还从大门来了。王爷正想进宫打听铁焱的详细情况,一到大门口就看见了刚下车的冰儿三人。忙把冰儿拉到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冰儿当然不知道爹爹出事了:“学生今天是来学草编的。”
  “好,好,纳兰,你把车马打发了,冰儿、苏小姐、庆儿咱们赶紧进去。”
  纳兰匆忙给了车把式车钱,并未嘱咐车把式不要说之类的话,那样反而好象心虚似的,会引起车把式的注意。车把式离府之后,王爷将苏文娟领进一处空房,并让纳兰请两位福晋过来。聪慧的文娟当时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心里埋怨冰儿不该胡闹。正这时,福晋和云儿都进了院子。文娟忙给他们施礼问安,落座后王爷说:“苏小姐,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们,赵侍卫如今在刑部大牢。”
  苏小姐顿时天晕地转,若不是福晋和云儿及时扶住了她,恐怕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冰儿一听爹爹被抓进牢房,哭了起来。王爷说:“孩子!千万不要声张!你们既然来了,就留在府上,本王来保护你们。我们知道铁子是冤枉的,可是现在是说不清的,只能静观其变。但是苏小姐很危险,他们为什么要冤枉铁子,你心里也明白。先帝健在时他们不敢怎么样,现在圣上年幼,太皇太后是女流之辈,诸亲王、贝勒、国公都被排斥在权力之外,所以鳌拜叔侄气焰熏天,横行无忌。不过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忍、躲一躲,避起锋芒,等待机会好不好?”
  苏小姐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向生死未明的丈夫忏悔:“相公啊,是文娟坑了你,害了你!”
  她跪在王爷、福晋面前,磕了三个头,把冰儿揽在怀前:“王爷、二位福晋,文娟知道您府上的人都是菩萨心肠,我家相公肯定是没活路了,那个塞本得能让他活吗?相公离世,文娟断不苟活!一定要随他而去!文娟恳请您三位将冰儿收留下来,或在府上,或在别处,让他做个小厮,给他一口饭吃。赵家三世单传,只有这么一个男孩,文娟不想相公断了香烟后代,文娟给您几位磕头了,冰儿,快给王爷、福晋磕头!”
  冰儿很听话,呜咽着给王爷和福晋磕了头。福晋也泪流满面:“苏小姐,不要这样。你父亲是当朝尚书,不会不管女婿死活的,你且放宽心,在府上住几天,避避风头。那鳌拜的侄子塞本得如今是镶黄旗都统,还有鳌拜撑腰,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了避人耳目,王爷将苏文娟母子锁在这个比较僻静的四合院里,每天有专人送饭,不和任何人接触,就连雪儿和煊儿也不知道冰儿就在府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飞来横祸二

  塞本得实在是高兴,马上就要和苏小姐这位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同床共枕了,那会是何等的消魂荡魄啊?尚书的女儿,品位还是不低的!
  尚书顶个屁!倭赫的伯父也是尚书,不是照样满门抄斩吗?借他女儿用一用,又没吃了她。哇哈哈哈……塞本得的口水真的掉了下来。
  包围了赵家小院,塞本得带了两个随从踹开了房门,晃着膀子就进了屋。铁焱母亲赵老夫人吓了一跳:老夫人在宫里侍侯太后的时候见过塞本得,见他人模狗样地进屋来就觉得事情不好。
  “你儿媳妇呢?”
  有大男人进来就找人家媳妇的吗?老夫人忍住心头的愤怒,平淡地说:“出去买绣花线了,您找她做什么?”
  “你说呢?你儿子现在刑部大牢里享福呢,本都统来会会他的女人,哈哈哈……”塞本得心花怒放。赵老太太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噩耗,踉跄倒地,昏了过去。
  塞本得却象在享受美酒佳肴。两个随从趁这个机会在赵家翻找起来。抽屉里的散碎银子也进了他们的腰包。
  等了半天也不见苏小姐回来,塞本得这才感觉不对了,狠狠踢了赵老夫人一脚,抓起她的领子,打了两个耳光,把昏死过去的老太太打醒:“老梆子,跟我玩调虎离山是吧?说!你儿媳妇去哪里了?”
  老太太本来就体弱多病,被塞本得踢了一脚,又打耳光,再加上愤怒,已经力不能支了。但是这个老太太很坚强,面对歹人的恣肆毫无惧色,使足了劲说:“告诉你买花线去了。”
  “何时回来?”
  “那可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我儿子是冤枉的!”
  “去你的吧!”塞本得毫无人性地将老太太狠命一推,老太太仰面朝天向后倒下去,后脑正好磕到了炕上的桌子角,她痛苦地哼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随从有点害怕,小声说:“塞都统,我们明天再来吧!”
  “松包软蛋,不就一个老婆子吗?死了就死了,去,你们两个把她拖到院子里去,等会苏美人回来,我们做事她在这里太晦气。”
  “嗻!”两个喽罗把赵老太太拉着两只脚拖出去了,扔在墙边。可怜一个善良的老人家竟这样惨死在没人性的畜生手里,带着一腔的冤屈和愤怒,带着对儿子、儿媳的牵挂,去了。
  等到半夜还不见苏小姐回家,这才“恍然大悟”:回娘家了!塞本得捶着自己的胸脯,哇呀大叫:“气死我了!猪!笨猪!”不知道他在骂谁,“苏纳海老匹夫!不把你女儿搞到手,我就不是塞本得!走!”
  苏纳海已经无法冷静了!女婿无缘无故被下了大牢,女儿、外孙又失了踪影,他能不怀疑鳌拜的侄子塞本得吗?可是又没有任何凭据说塞本得绑架了女儿和外孙。他象一只困兽,在堂屋里来回地走。夫人垂泪说道:“老爷!歇息一下好不好?冷静想一想,塞本得会有如此的胆量将娟儿母子劫走?您到底是朝廷命官,一品大员!他们叔侄已经到了这个嚣张狂妄的地步?文娟到了塞本得手上,还不被他作践死?怎么冰儿和庆儿也不见了?他们不是给鳌拜老贼杀害了吧?”
  夫人的话象刀子一样戳在苏纳海的心上。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在遭受塞本得的撕扯、蹂躏,苏纳海痛不欲生,他真的受不了这个精神折磨了!明日朝堂之上,一定要参鳌拜叔侄一本!管他什么辅政大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夫妻二人又牵挂着牢里不知生死的女婿,又惦记着没了踪影的女儿和外孙,还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家的亲家母,苏纳海正想穿了外衣亲自到女儿的小院打听打听,就见二夫人进来附在苏纳海耳边小声说:“姑爷家的庆儿来了。”
  “快让他进来!”苏纳海开了房门,几乎是把庆儿拎进来的,匆匆说:“不要见什么礼了,快说情况!”
  “是,庆儿是从瑞王府来的!少夫人被小少爷嘀咕不过,去了王府学编草鞋,幸亏是去了王府,若在家少夫人就完了,那个塞本得一直在等着少夫人回家,欲行非礼,这是我家邻居告诉庆儿的。他们的大吵大闹邻居听得清清楚楚。苏大人,塞本得已经将我家老夫人打死,说着哭了起来。
  听庆儿说赵老夫人被塞本得打死,苏纳海火冲头顶!大声骂道:‘鳌拜你个老匹夫!你们叔侄还算是人吗?连个生病的老人家都不放过!他派府上的家丁和庆儿去装殓女儿的婆婆。知道了文娟母子在瑞王府上,苏纳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女儿在什么地方也不如在王府里安全哪!瑞亲王担着这样的风险收留了文娟母子,让苏纳海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的深恩。人人都愿意锦上添花,有几个人雪中送碳?谁又甘愿冒着得罪鳌拜的风险来救护一对对他来讲毫无用处的纤弱母子呢?苏纳海真的是无法说清怎样感谢瑞王爷了!
  庆儿还说,瑞王爷为了少爷的事情特地进宫透问太皇太后,鳌拜一伙会不会杀害赵侍卫。太皇太后说:杀是不见得杀,鳌拜说谁要给赵侍卫讲情,就按同党论处,还说赵侍卫要发配到黑龙江。
  一向沉稳的苏尚书咆哮了:“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天理吗?恪尽职守、忠心耿耿的人成了谋反,独断专行、飞扬跋扈的却成了圣贤?不行!我要禀明皇上和太皇太后,我要讨个说法!”
  但是他晚了一步,刑部的批文已经下来了。判处谋刺康熙皇上的原一品带刀护卫赵铁焱发配黑龙江北部边陲小镇二十八站牢城,永不返京。八月初十启程北行。
  苏纳海终于见到了太皇太后,这个一向坚强的汉子竟泪如泉涌地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奴才的女婿冤枉啊!他跟随先皇之时,几乎寸步不离,两个人多次单独在一起,他有那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谋刺皇上?跟了刚刚登基的康熙皇帝就要谋刺皇上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说:“苏大人,你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天儿凉了,给铁子带上保暖的冬衣,黑龙江冷啊。”
  本想太皇太后能有个明确表示,谁知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不靠谱儿。苏纳海知道,太皇太后也有她的难处,一老一小,撑着大清江山,难哪!鏊拜叔侄手上有兵权,掌管着镶黄旗的全部,又有辅政大臣的特殊权力。太皇太后是惹不起鳌拜的,祖孙二人在隐忍、在等待。她不能明确表态同情铁焱,但是那种关心和疼惜是很真诚的。也好,让女婿离开这是非之地,倒也清净!只是,作为人犯去三千五百里之遥的黑龙江牢城也就等于今生难得一见了,女儿怎么办?年纪轻轻,又有塞本得的骚扰,这日子怎么过?
  离开慈宁宫的时候,苏茉尔来送,见四外无人,迅速将一封信塞在苏纳海手里,说了一句“苏大人好走。”便一脸平静地回去了。苏纳海不敢在这里看那封信,迅速地揣在怀里,一直回到府上。才在书房点了灯细看,只见上面的字非常娟秀,是女儿写的!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笔写的,字很小。上面说:女儿和儿子冰儿、义弟庆儿要陪伴铁焱一路北行,到了地方文娟可以照顾丈夫的生活,即使不能住在一起也能见到他,给他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有庆儿这个带武功的人在身边也能让父母放心。再则,鳌拜叔侄也想不到文娟会随夫北行,这样也躲开了塞本得的纠缠。苏纳海被女儿的坚强感动了。
  他就着灯火将那封信烧了,平时他和夫人对女儿几近溺爱,从来舍不得让女儿吃苦,这一次想开了,不能再把女儿牢牢地栓在身边了。塞本得象一只大号的绿头苍蝇,盯住了文娟。不仅仅是苍蝇,比苍蝇有权力,能呼风唤雨,还能做比畜生还畜生的事情。苏纳海知道,鳌拜现在是权欲冲天,连费杨古这个兵部尚书都能斩草除根,自己也可能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女儿外孙走了也好,远离是非之地省得受牵连。那封信是从瑞王府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上,然后才转到自己的手上。女儿说,为了不使鳌拜叔侄起疑心,她将提前两天起程,有人帮助他们母子,就不回府和父母告别了,望父母双亲珍重。总之,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苏纳海夫妇老泪纵横。
  庆儿安葬了老夫人,又准备路上所需,云儿抓紧时间又教给文娟几样草编技法,都是寻常百姓生活中用的东西,筐啊篓啊箱子啊草鞋啊,北边是盛产玉米的地方,编织玉米皮产品应该有足够的原料。还给文娟带上了熏玉米皮的硫磺块。艺不压身说得太对了,说不定就能用它糊口度日。云儿还教给文娟用石膏、卤水点豆腐脑,把她临行前要做的事情排得满满的,免得想起铁焱就要哭。
  云儿让水儿教给苏文娟一些化装易容的办法,可以把自己化装得更漂亮,也可以化得很丑,化装得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来是做的假。
  王爷给文娟拿了不少银票作盘缠,有道是“穷家富路”。文娟对瑞王爷的鼎力相助只有深深记在心里。
  八月初八的早上,瑞亲王府门的外府门前有六辆马车停着,似乎是要秋收的样子,车上堆着麻袋、绳子、镰刀等用具,王爷也出来了。和侍卫们交代应该注意的事宜:“莽格,你叫大家一定把袋子装满了,别松松垮垮的,玉米皮一定要好的,在庄子上就挑拣干净。”
  “嗻,属下记住了。”莽格老老实实地答应着。
  “纳兰,你监督大家把兔毛剪回来,云主子等着用呢。”
  “嗻,属下一定办好。“
  “鬟儿姑娘,你负责大家的吃住,看着莽格不许喝多了。你的车先去银庄一趟,把庄子上农户的工钱取出来发给他们。”
  原来是去收获玉米皮和兔子毛。玉龙商行的草编商品来自瑞王府是公开的秘密了,几家商号都是太皇太后的生意也是公开的秘密。太后将所得收入充盈国库是更大的公开秘密。此举让朝野上下佩服和称赞。这是什么境界的人能做到的事?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真正付出的是瑞王爷,资金、技术,都出自瑞亲王,所得利润的很大比例都给了朝廷,去掉再生产的资金和工人的薪水,瑞亲王连一文钱都不要!由于瑞王的带头,其他诸亲王、国公也不甘落后,纷纷承担了兴国的责任。先皇把辅政大权交给了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四人,将诸王公大臣放在权力外面,反而给了大家一些自由的空间,开始大家没有认识到这件事情的前景如何,可是显亲王的酿酒业和安亲王的红砖业在很短时间就有了成效,让众皇亲国戚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金山。就拿显亲王的酿酒业来说吧,他用的酿酒办法是王爷和陈氏福晋去了那个什么“异域”带回来的办法和器械,又省事又快当,做出来的酒味道还好,销往全国各地还和西方人定了出口的合同。供不应求,银子是赚大了。听说明年还得扩大酿酒规模,增加酿酒的品种。今年实验了一种叫“黑加轮子果酒”的野果造的酒,特别好喝,紫黑色的,让人一看就想喝。另外呢烧红砖、空心砖的专利就归了安王爷。这种红色的砖和空心的砖用起来非常方便,块小而轻,减低了瓦工的劳动强度,价格还很便宜。只要盖房子不停止,这个生意就一直红火下去。与之配套的是装饰材料行业,瑞亲王的六弟当仁不让地要下了装饰材料的经营权利。还有农副产品的收购也是非常看好的生意,一斤水果赚一点点,人看不上眼,可是数量多啊,不止上万斤!收来了,交给负责加工罐头的厂家,两家都方便。
  鳌拜早就知道顺治皇上的兄弟们在做生意,这对他来讲并不是坏事。起码这些亲王国公们的精力都在生意上,对他鳌拜要做的事情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只要他们不妨碍自己,就懒得搭理他们,等自己完全把持了朝政再收拾他们也无不可。但是史料上并没有记载鳌拜把持朝政期间杀掉了哪位亲王、贝勒、国公的,可能他还没有腾出这个工夫?可能对皇室宗亲下手有所顾忌?虽然鳌拜是一介武夫,却是有头脑、有计谋的,他没把康熙皇上看在眼里。在公开场合对康熙皇帝还是毕恭毕敬的,见到皇上行跪拜礼,山呼万岁,然后说事情,该怎么欺负小皇上就怎么欺负。外表上还给人一种直言劝谏的忠君形象。顺治时代还有“议政王大臣”的会议,四大辅臣时代,就废除了这个会议。王公大臣等于旁观者,只好没有权就抓钱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飞来横祸三

  鳌拜的精力都在如何剪除苏克萨哈及其党羽这件事情上。所以无论鳌拜把政敌弄得多悲惨,王公们照旧过他们的太平日子。可怜的是康熙皇上和太皇太后,为了这个皇上的宝座,要忍气吞声的过日子,难为这一老一小了。
  康熙皇上很怀念当皇子的时光,更怀念在皇伯父府上的日子,真的是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和煊儿、雪儿、冰儿一块玩耍、跑跳、大笑大嚷,皇伯父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大家。康熙不知道当皇上还会受人辖制,要看一个大臣的脸色行事,要知道这样就不当这个皇帝了,太窝囊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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