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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之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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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性命。庞大少夫人成亲多年无子,庞家早就有意替庞大公子纳一贵妾,云娜出身高贵,又是胡族之女,庞指挥史历来重视边境稳定,迎云娜入门,既可延续子嗣,又可安稳胡族。”
  明珞看着伍氏,没出声也没生气,她觉得以伍氏的伶俐,她此行定不会是为了替庞家作说客,还想将纳云娜为妾的。
  果然伍氏顿了顿,就续道,“可是云娜姑娘不愿为妾,如今又入了王妃娘娘的眼,此事是万万不成的了。因此,我义母也就歇了这心思,不过却也没放弃帮庞大公子娶二房的心,此次她看中的是育婴堂的一位姑娘,闺名程妤。这位程姑娘一岁就入了育婴堂,是义母,也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品性最是温柔纯良。”
  程妤,父亲副将的小女儿,那位嫁给北军都督府右都督杨荣睿为妾侍的程茜的妹妹。
  伍氏苦笑了一下,道,“若是这孩子愿意,倒也算得上是件美事。可是这孩子在育婴堂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了,她不敢和义母直说,就哭着求到了我面前。”
  明珞看着伍氏,仍是没有出声。
  伍氏叹了口气,道,“娘娘,我和阿妤都深受义母的大恩,说起来,义母想将阿妤纳为庞大公子的二房还是看重她,若是拒绝,怕是会被人视为忘恩负义之徒,就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现在也是在军中任职,若是她执意不肯,她的那位恋人,怕也会失了前途。”
  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已经有泪光隐现。
  明珞看着她,没对此事表态,反是突然问道:“夫人,我之前看过育婴堂那些孩子的记录,尤其是精英堂的,我看到精英堂的女子,有半数都是与人为妾了,你在育婴堂日久,想来跟她们都算得上熟悉,你可知道,她们都是自愿的吗?”
  伍氏一惊,她对上明珞的目光,似乎被她眼中的光芒刺到,垂下眼睛,道:“多数是愿意的,因为她们自小就进来育婴堂,被那样教养着长大,觉得能给权贵为妾也是一件旁人想都想不来的幸事。当然也有不愿意的,可她们并没有多少选择,这一生都像是捡来的命,飘零着罢了。”
  明珞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现在,是想要如何呢?”
  伍氏道:“娘娘,臣妇想恳求娘娘,能不能找育婴堂要了阿妤到身边,如此无需特别说什么,也就解了此事了。”
  “要了她到我身边?以什么理由?”明珞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伍氏咬了咬牙,道:“娘娘,臣妇冒昧。臣妇知道娘娘最近都在寻娘娘父亲明将军的故人。阿妤的父亲,是承熙元年在云州城外绵山那一战中战亡的,她父亲,程副将,正是娘娘的父亲明将军的副将,曾跟随明将军出生入死多年,请娘娘看在程副将的面上,能否以故人之女的身份将她从育婴堂接出来?”
  “绵山战役。”明珞喃喃道,这事她其实早就知道。
  她父亲就是在绵山一役中战死的。
  明珞还在想着什么,就听到伍氏续道,“其实阿妤还有一个姐姐,闺名程茜,和臣妇一般大小,臣妇和她在育婴堂一同长大,亲如姐妹。”
  “当年阿茜就是为了这个妹妹才被逼无奈,嫁给了可以做她父亲的北军都督府的右都督杨都督为妾,原本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为妹妹换来自由,将来可以帮她择一良人,可是她却不知道,入了杨府,就如同掉进了一个深潭,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护得住妹妹,反是差点给妹妹招了祸事。所以原本她是接了阿妤去杨府住的,但一年前还是被逼将阿妤送了回来,让臣妇照应着阿妤。”
  “祸事,什么祸事?”明珞道,“这个杨都督的姨娘,本宫倒是听说过。听说她已为杨都督诞下一子一女,在杨府中十分受宠,就是杨都督的正室夫人和嫡子都要让她一让,竟然连个妹妹都护不住吗?”


第84章 
  伍氏眼中闪过悲凉,她道:“王妃娘娘,杨夫人出身京城名门世家,阿茜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是阿茜在外传出这样的名声,于她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若是那杨夫人真想出手对付她,也不过是像捏一只蚂蚁一般,她容她在后院,或许是她不在乎,也或许是另外给庞大人一分薄面罢了。”
  杨夫人娘家出身京城北定侯府,和兵部侍郎马时亨还是嫡亲的表兄妹,北定侯府在京中更是和各勋贵世家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杨荣睿出身燕北北地武将世家,在朝中并无丝毫根基,他和杨夫人的亲事还是先帝亲自指的婚。所以他这种地方上手握重兵的大将,又称不上是皇帝的心腹爱将,在朝中有人帮忙说项是非常重要的,否则若是被皇帝猜忌,下场多半不会好,所以杨荣睿怎么可能会为了个小妾得罪自己的夫人。
  那些程茜在杨府多么多么得宠的传言,说不定正是杨夫人让人传出来的。
  明珞想说什么,可是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思。
  伍氏此时也不需要明珞说什么,她只自顾自说道,“原本两年前阿茜就将阿妤接到了杨府,想帮她在青州那边好好挑一个夫婿。但说实话,阿妤的身份着实尴尬,无父无母的孤儿,姐姐是个妾侍,都督府的妾那也是一个妾,真正的世家大户是不会愿意娶她做正头夫人的,就算是想攀附富贵的一些低阶将领,都怕触怒了杨夫人和杨夫人所出的两位嫡公子,其实谁心里头不是门儿清呢 … 那时候阿茜才真的是痛彻心扉。”
  “更让阿茜没想到的是,一年前杨都督下面的一位将军看上了阿妤,同样是想纳她为妾,阿茜为妾不过是被逼无奈,现如今如何肯再让妹妹为妾?更何况阿妤一直是她护着长大的,心性较她要软弱单纯许多,去了些后院复杂的家中为妾,还不知会被磋磨成什么样,所以阿茜是万万不肯的。”
  “可那人是杨荣睿的爱将,就是杨荣睿都劝阿茜让阿妤接受那个婚事,阿茜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将她又送回了育婴堂,让臣妇照看。”
  “无父无母,失了真正会替你着想的人,我们这些女子不过就是别人手中的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看着五光十色,绚丽得紧,其实哪里半点由得人。”
  伍氏眼中流出泪来,眼神却冷硬异常。
  那一刻,明珞竟然觉得,她和她们其实并无多少不同,她们的父亲都是先后战死在了这燕北的战场上,她们去了育婴堂,而她则是在京城国公府中,繁花似锦般长大,但本质却也没多少不同。
  但伍氏的眼神是冷的,估计心也是冷的,而明珞的心其实也没有多少冲动,越悲哀,越冷静。
  明珞迎着她的目光,隔了良久,才慢慢道:“夫人,你看得很是清楚,比我以为的都清楚。”
  “那你当知道,你是离州卫司郭指挥使的正室夫人,你的义父庞指挥使在燕北经营十数年,对你夫君也十分看重,程二姑娘的事,只要你肯出声,我不信庞家,庞大夫人不会妥协。只不过,会伤些瓷面上的好看情分,或者让经营多年的瓷器,碎裂出痕迹罢了。”
  伍氏面上没有表情。
  明珞轻笑了一下,眼睛却不含半点笑意。
  她轻道,“夫人,其实不瞒夫人说,自从我到北地,就一直在追查我父亲的故人。程副将自我父亲到北地,就一直追随他征战,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两位程姑娘的身世,可是我却按下了此事,从未提出让程姑娘来见我,夫人以为是为何?”
  “两位程姑娘的事,还有夫人您自己的事,夫人是在育婴堂长大,这几年又一直在打理育婴堂,见到的听到的恐怕重重复复不知发生了多少起。夫人自己也说,你们这些女子,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线,别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那么,我今日就算要了一个程妤,那其他还在挣扎的人呢,还有将来的育婴堂的孩子呢?”
  她紧紧盯着伍氏的眼睛,道,“所以,我想要做的根本不是把一个程妤要到自己身边,而是要改变整个育婴堂。但夫人应该很清楚,这些时日,我不过是说要办个药堂,寻你问了问情况,你的那位义母,甚至庞大人都已经开始坐卧不安了吧?捏在手中的线,又怎么甘心被人夺走。”
  伍氏看着明珞,目光转开,看向了明珞身后的丫鬟青叶和叶影。
  明珞道:“她们都是我的心腹,是肃王府的心腹,夫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是肃王府,而非是明家的心腹。
  伍氏道:“恕臣妇冒犯,听说娘娘怀疑娘娘母亲过世乃是为人所害,所以和承恩国公府大房反目,又怀疑当年明将军战死之事有些蹊跷,所以才特地随了肃王殿下来到北地,此事可当真?”
  明珞看着她,默了一会儿,道:“否则你以为我花这么多心力寻访故人,却是为何。”
  伍氏从她的目光中得到答案,想到郭恒给自己的密信,转开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再呼出,才慢慢道:“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可知,当年您父亲明将军领军的绵山战役,若有援军,根本就不应当全军覆灭。当时统领燕北大军的燕北都司都指挥史便是现在的北军都督府右都督杨荣睿杨大人,而离绵山不过二十公里之外,就是当时同任燕北都司的指挥佥事庞大人的驻军。”
  明珞道:“我知道。不过我没想到,夫人也会知道这个。”
  伍氏毫无笑意的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自小就在边境长大,家中也算是世袭武将之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家破人亡之际,我已经七岁,而带着我逃亡出来的一位邻家兄长,已经十一岁,过两年,他都可以参军了 … 他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排兵布阵。当年绵山战役之后不久,就是越州城破,我们的家人皆被屠戮,父兄叔伯皆战死。而几个月后,却是杨荣睿和庞文佑退敌有功,不久后就一个升迁至北军都督府,一个升任燕北都司都指挥同知。”
  “但绵山战役,虽然全军覆没,却也并非一个人都未曾逃出,阿茜的叔祖就带着重伤逃出来了,只是他临死之前只来得及反反复复叮嘱阿茜,告诉他,绵山战役,明将军还有所有那场战役的将士,都是被人害了,让她铭记于心却决不能露出形色。而我那位邻家兄长也一直坚持认为,当年的越州城也根本不必城破,只是被人放弃了而已。”
  “可是这些年,我,阿茜还有邻家兄长,我们一直都不明白的是,明将军出身显贵,他是当今太后娘娘,当时的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就算陛下再信重杨荣睿和庞文佑,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去害明将军?”
  这些事情其实明珞早已经知道,她反反复复看过北地的地形地势,追问过赵铖和当年那场战役存活下来的人,所以她心中早就存疑。可是她不知道程茜和伍氏竟也是背负着这些在生活着,从幼年时就背负着。
  明珞心中一阵一阵刺痛,她一个字一个字道:“所以,程大姑娘嫁给杨荣睿为妾,并不只是因为被逼?”
  说完眼睛也忍不住有些模糊。
  伍氏道:“在这燕北,说是被人只手遮天都不为过,我们不过像是侥幸逃出的蝼蚁一般,想要查些什么,想要报仇,只需要露出半点行迹,怕就会被人立时碾成灰烬。当年杨荣睿看上了阿茜,她就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也就只能豁出去了。她也并不多怕死,只不过她一不能丢下妹妹,二放不下家仇,逼到那个份上,为不为妾,其实还有什么所谓。”
  “王爷。”明珞回头,便看到了正站在她身后的赵铖。
  那日赵铖问她,还梦到了什么,让她将她记得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既然他也有那些记忆,虽然是不完整的,但她知道他会相信她说的话,不会将她当作妖怪怀疑,也不会误会她用心险恶,只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胡编乱造,所以她便说了。
  她不想再一个人背负那些东西,她也能理解他只有着星星点点却不全面的前世记忆的痛苦,所以还不若全部告诉他。
  本来很多事情她也已经看得没那么重,心境也已经平和,所以只是平铺直叙的简单说了一遍。
  从她对他一见倾心,再到骑射场初见,再到太后赐婚,然后新婚燕尔,然后隔阂误会冷漠,最后到她身死。
  当时他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沉默着,眼神阴鸷,脸色是这一世从未有过的阴沉。
  当时她还有心思开玩笑道:“王爷,前世的时候您就常常这样的表情,不过那时候我很害怕您,所以只要您这个样子,我们就定是会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说话了,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这个王妃不过是一个摆设,王爷您其实非常讨厌我,连我的房门都不愿踏入的,早晚有一天我这个王妃位置都得换人。王府连个嬷嬷都敢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还有,小丫鬟们也都敢私下嘲笑我可怜我,说我真是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
  她笑着问他道,“我前世,是不是很没用?像个傻子一样。”
  她笑得灿烂,没心没肺,而他却面色阴冷,握着她的胳膊,差点将她的骨头捏碎。


第85章 
  他那样捏她,她当然会痛。
  明珞痛呼出声,面上的笑容自然就没了。
  她被他面上的表情和动作吓到,直觉反应就是,这人不能这么小气吧,她被毒死了都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发起脾气来。
  她苦着脸用另一只手吃力地推他,痛道:“王爷,您干嘛,前世的时候我是对不起您,但那却并非是我的本意。几次暗算于您,也都是我身边的丫鬟嬷嬷做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 虽然这更显得我蠢但我那时那么相信亲近太后和明家人,可也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
  赵铖的手慢慢松下来,只觉得心里又痛又堵,他想起他看见她倒在血泊中时自己的愤怒和痛苦,看到她此刻虽苦着脸却仍是明澈的双眼,和一放松下来就没心没肺的表情 … 这一切都在挑战着他一向如千年玄铁般冷硬的自制力和忍耐力。
  明珞的胳膊从剧痛中解放出来,但余痛尚在,她瞅一眼赵铖阴冷的面色,心中不满,道,“可是您对我就差多了。我想那时候您就是不喜欢我吧,只是因为父亲临终前以救命之恩拜托您,让您照顾我,所以见到我倾心于你,才勉强娶了我,可是你又十分讨厌我和明家还有太后她们黏黏糊糊。不过说实话,我自己想到那时的情景,自己都觉得讨厌得很,更何况是你这样的性子。”
  “唉,我都说什么呢,反正那时我不能辨别是非,应该是挺让人讨厌的,可是你对我也是真的很差。你是让我远离姑母和明家,可是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只是高傲地,居高临下地,冷冷地命令我,你身边的人对我都是满满的恶意,我其实很害怕,可是你不信我”
  明珞原本并不觉得伤感,她之前跟他述说的时候都是平铺直叙,甚至带着一种微微自嘲的语气,其中一些痛彻心扉的事情,例如滑胎,她下意识就给略去了 … 那件事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逼她想起,她总是会将它有意无意地压在某个角落,从不愿触碰。
  可是因着他的面色,她这般似真似假像是要刻意掩饰什么地抱怨着,说着说着眼睛却也不知为何涌起了酸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道,“反正我因为蠢,因为盲目地信任,因为不能明辨是非,我前世已经受到了惩罚,那时在王府的日子,就像坐着冷冰冰地牢笼,最后还被人不明不白地毒杀。所以,王爷您现在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他现在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说,那时她在王府的日子,就像坐着冷冰冰地牢笼。
  赵铖的心简直是要炸开,他推开了她,起身,然后再未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 他当然不是生她的气,只是这所有的事情,还有他自己那些荒谬的幻境,让他很想抽剑劈上一劈才能冷静下来。
  他并不想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情况下和阿珞对话。
  而明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后就瞬间气炸,她唤道:“赵铖!”
  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
  他走到门口听到她的唤声,手按在门框上按住了自己直接离开的冲动,转过身看她,便见到她急急的滑下床来想追他,可是她此时身上未着寸缕,滑下来发现后又手忙脚乱的缩了回去,扯了被子裹上,然后又怒又委屈的瞪着他。
  她见到他转过头来,恼怒道:“王爷,你做什么?你以前就是这样,只要你觉得我做的不对,或者你觉得不满意,或者我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你便这样转身离去,然后就再也不出现,我想要知道你的消息还要靠丫鬟嬷嬷们恩赐般透露一点消息给我。”
  说到这里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她气道,“不过这一世我定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呆在王府等你,你不要我,我便也不会要你,更不会让旁人来要了我的性命。”
  你不要我,我便也不会要你。
  她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能面对她口中述说的那个自己,想冷静一下,也理清楚所有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回去,忍着头疼,走到床前伸手将她抱到了怀中,道:“阿珞,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先前你说的那些。我是想冷静一下,理清楚所有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过你死之后的场景,”他摸着她的头发,道,“你的侍女跟我说,你是无法忍受我逼死太后,弑君夺位,对明家赶尽杀绝,自尽而亡的。”
  这些话很自然的冒出来,更是让赵铖的头痛欲裂,他怎么会逼死太后,弑君夺位,对明家赶尽杀绝?他要是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当初入京之时就可以直接逼庆安帝退位。
  明珞也愣住。
  她道:“逼死太后,弑君夺位?我被毒死的时候姑母尚未薨逝,皇帝还好好的啊,他们,他们不过是被你软禁在了宫中罢了。再说,那个时候我被你软禁在王府后院,外面的消息除了你的嬷嬷和丫鬟们私下的闲言碎语,其他什么也传不进来。”
  “这样的谎言,”明珞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你到底是有多厌恶我,才会给我安排那样的嬷嬷和丫鬟服侍我啊。”
  不管怎么样,以赵铖的手段和底下人的素质,但凡他稍微用心一些,她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弄死。
  赵铖的脸更黑了。
  他道:“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
  明珞摇头,道:“前世的事情,你要怎么查?可是这些事情,王爷,你全部都不记得了吗?后来,我死后的事情呢?还有,我们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会弄清楚的。”他道。
  那之后数日,赵铖都面色阴沉,对明珞的态度也有些奇怪起来,当然不是不好,只是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座山,哪怕是亲吻和拥抱,也让明珞觉得生硬得很,而且绝对是点到为止,不含半分情欲和热情。
  明珞不太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爷。”明珞转回头唤他。
  她站起身迎他,道,“王爷,你回来了。”
  这几日他回房的时间一直很晚,她多半都已经睡下了。
  赵铖走到她面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仍只是蜻蜓点水机械式的一个吻,然后往旁走了几步,一边除着外衣,一边道:“听说郭夫人今日过来了,可有什么事情?”
  明珞诧异的看他,她这些时日做的事情,一般他甚少主动过问,都是她遇到不解或想确定的事询问他,然后就顺便把自己做的事一股脑儿的说了。
  她“嗯”了声,道:“郭夫人她跟我说起十六年前绵山战役和十五年前越州城破的旧事,她说那件事都有可疑,是大魏这边有人刻意造成的结果。她昨日去过庞府,庞大夫人想逼育婴堂一个小姑娘做庞大公子侧室,她想救那小姑娘,就求我将那小姑娘要到我身边。不过这事我觉得并不是重点,她应该就是来试探我和投诚的。”
  赵铖挂好衣裳,这才转身看向明珞道:“是,我昨日见过郭恒。”
  郭恒,离州卫司指挥史,伍氏的夫婿。
  明珞一呆,道:“王爷,郭指挥使是您的人?”
  赵铖笑道:“算是吧。”
  “那郭夫人和郭指挥使到底是什么关系?”明珞问道。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郭指挥使喜欢伍氏,庞文佑为拉拢郭恒,就使了手段强逼了伍氏嫁给郭恒。但郭恒到底欠了伍氏父亲的救命之恩,所以娶了她之后也没有强逼她。
  “郭指挥使也参加了越州城一战,郭夫人的父亲是为了救他而亡,难道他们成亲其实是掩人耳目,郭指挥使是为了保护郭夫人才和她成亲,成亲之后也由着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赵铖并不关心郭恒和他夫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他等明珞说完看着他,眼巴巴地好像还在等着他的答案时,转了话题道:“郭恒说,杨荣睿的那位如夫人手中应该还有些东西,很可能是当年他叔祖临终之前交给她的,是有关绵山战役的一个手函。我不便和郭恒接触,你且应下郭夫人,就将那位程二姑娘要到身边。”
  竟然这样,明珞忙应了下来。
  明珞又问了几句有关绵山战役还有越州破城的事,赵铖细细解释了,明珞想着事,便没再理会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 这几日他一直都喜欢这样看自己,像是要把人切片研究似的。
  这个想法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明珞觉得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她走到他身边的长榻上坐下,想了想,道:“王爷,您这几日,是因为我说的那些,前世的事情,所以对我产生芥蒂了吗?我总觉得您有些怪怪的。”
  “为何这样觉得?”他看着她问道。
  对上他的目光,明珞有些不适,她别开了眼睛,咳了一声,道:“王爷,您说是不是郭指挥使和郭夫人成亲一事其实根本就是假的,等报完仇,他们就会和离,还有,或者郭夫人的那个未婚夫,根本就没有死?”
  赵铖没出声。
  明珞就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你想起更多的事情,可能就会发现,原来你还挺讨厌我的,然后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好像都不同了。如果王爷觉得和我相处很别扭,我们将来也可以像郭指挥使和郭夫人那般,相敬如宾,或者等您,等所有的事情都了了,我也可以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第86章 
  明珞说完就等着赵铖的反应,可是她等了很久 … 其实也就是片刻,她心里有鬼,才会觉得时间像停顿了似的,赵铖没有出声,房间死一般静寂。
  明珞的心不知为何“砰砰”跳了起来,她转头看向了他,看他的反应 … 但是大概是她蠢,她向来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东西。
  赵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看得她垂下了眼去,才叹了口气,道:“抱歉,阿珞。我一直只能零零碎碎记得一些片段,这几日我一直在查有没有秘法可以得到所有的记忆。”
  他乍一听到她那些话是很生气,可是想到她的死,他就没法再跟她生什么气,而且他太了解她,以前因为不知道前世那些事他还不明白她为何那般别扭,现在却是明白了,所以他提不起心神去生她的气。
  而明珞听了他的话则是一呆,用秘法去得到所有的记忆?
  她抬头看他,然后就听到他又道,“阿珞,前世,我也没有讨厌过你。自我出生,因我而死的人就很多,但也不会有任何人能逼我让我娶谁或者不娶谁。我娶你,只会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王妃而已。”
  明珞惊住,她看着他,不由自主道:“这个,王爷,只是你现在这么认为,还是你真的记得前世”
  “记得前世我对你的感情吗?”
  赵铖道,“阿珞,你这么在意我对你的感情,怎么会说出可以像像郭恒和他的夫人那般的话,郭夫人以前心有所属,但阿珞你不是说过,最一开始你爱慕的人就是我吗?”
  明珞脸红了红,喃喃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现在,阿珞,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目的嫁给我,我可以不去在意,但什么和离,换一个身份,以后想都不要想。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你问我前世对你的感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可能不在意你。”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一世的幻境,还有他记起的那些片段中,他的痛苦和无奈了,还有她死时,自己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只是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对你,”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所以,我希望能得到自己前世所有的记忆,否则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一种无法面对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抱歉。”
  哪怕是无法面对,他也会强留下她在身边。
  他这一世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了她眼底的阴郁和哀莫大于心死的厌世,那时他还十分厌恶明家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就像她说的,但凡他对她稍微多用心一些,她又怎么会在他的王府被人虐待欺辱最后毒杀。
  想到这些,他根本就没办法接受,更别提原谅自己当做没发生过了。
  这一次,明珞总算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是她以往在他身上从来没看到过的。
  她想到,她从带着记忆重生回来,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慢慢走出来,而他,她才刚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而且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而且因为她的私心和自以为是的委屈,她还时不时在其中埋了许多的暗刺,好像刺一刺他,才能发泄自己深藏在心底的不满似的。
  她很难得地愧疚了。
  她低声道:“王爷,那时的事情,并不能全怪你,那时我太过亲近太后和明家,太过信任他们。我以前也不知道,若是王爷知道我父亲的死有问题,为何前世却不跟我说,却还要处处防着我,远着我。但我现在,已经大概知道王爷为何会那般对我了。”
  “那时,王爷无论跟我说什么,要不就会从我的口中传到太后和祖母那边,要不也会从我的丫鬟嬷嬷她们那里传过去,你稍微亲近我一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暗算了,你处置我的丫鬟嬷嬷,我还要生气怨恨,去找太后哭诉”
  说着说着,明珞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反省一下自己,此时一句一句说出来,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抱怨和控诉有多矫情和恃宠而骄。
  她都怀疑,他难道真的就喜欢自己这张脸吗?
  而且说着说着,她才惊觉,他得是有多喜欢她,以他的性格,才能一直容忍着她,为什么她以前会一直坚持认为他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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