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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她来抢男人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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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她来了再去……”
  翠翠在医馆住了四天,能自己下床才回家,罗氏这回挺好的,给她熬药端饭不说,还舍得给她吃鸡蛋了,双胞胎弟弟有金和有银每天下工来吃饭的时候都会带着两个弟媳,进来跟她说说话。
  她这伤重,躺在床上调养了将近一个月,才下床走动。
  三个月后,初秋。
  这一日,翠翠在屋檐下给父亲做衣裳,罗氏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过来坐在她身边,说:“翠翠呀,有个事儿我跟你商量商量。”
  “你说。”翠翠想着,怕是有关银子的事儿,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她笑着说:“咱家有金,他成婚那时候不是买的人家破屋嘛,如今生了孩子那破屋一下雨就漏水,住着太糟心了。他就说想把房子翻一翻新,盖的宽敞点也方便住,现在他手里也有几个银子,只是还不大够,我就想着,你是老大姐,手里也有钱,就给有金凑点,帮他把这房子翻起来。”
  其实她也猜到是这个事儿,因为前阵子大弟弟有金吃饭时候就说过这个事儿,那时候她没吭声,是在考虑给他添多少合适,不过她手里也就十来两银子,眼下还常常得吃药,其实也禁不住花……
  但是最近罗氏对她好,所以她一开口,翠翠就直说了:“娘,你既然开口了,那我就拿三两银子出来。虽然不算多,可主要是我这身子以后常年得吃药,还得花不少钱。而且万一我要是嫁不出去,那就得一直在家住着,那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手里的钱也得贴补贴补家里。”
  她这么一说,罗氏没话说了,本来想哄着她拿出五两银子出来,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要是把她手里的钱掏空了,到时候翠翠手里没钱了,要吃药,还不是她出钱?
  所以想了又想,罗氏点了点头:“也成,三两也行,也是你的心意。”
  这事儿说好了,翠翠当即就把银子拿了出来,罗氏接过去就出了门。
  有金的房子很快就开始翻新了,翠翠不能去干重活帮忙,就帮着弟媳看着孩子,帮着做做饭,一岁多的小娃正是调皮好奇的时候,翠翠哄的也挺累,没几天就觉得心口不舒服,闷闷的。又一个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好,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伤寒了。
  她这一伤寒,两副药还没吃完,紧接着就开始咳嗽了。这一咳嗽不得了,受过伤的心肺旧疾就给牵出来了,每咳嗽一次,心窝就痛一次,连着吃了将近一个也月的药,有金的房子都翻好了,她这咳嗽才堪堪停下。
  罗氏看着她虚弱的坐在屋檐下带着孩子,嘴里嘟囔着:“你这身子呀,我也是没法,前阵子好不容易给你找的那个不错的人家,一听说你常生病,直接都不来相看了。所以最近天凉了多穿点,可别在病了,你这药罐子的名声可不能传出去,要不然你怕是还真不好嫁出去。”
  “嫁不出去就算了,反正将来你要是嫌弃我,你直说,我一根绳子吊死了去。”
  罗氏一听就骂道:“呸呸呸!你少说这个话,可别叫你爹听见了,又说我这个后娘欺负你。”
  翠翠无声叹口气,看着院中的老树上,绿叶渐渐发黄要落下,心里憋闷的很,觉得她命怎么这么苦,守了十来年的寡,终于打算再嫁人的时候成了病秧子,没人要,只能住在家里拖累家人。
  想想心里就憋屈,不舒服,真不如死了算了……
  晌午时分,本来应该在镇上做工的柳父急匆匆的回来了,好像是一路跑回来的,大秋天的头上一头的汗,一进门就挥舞着手臂喊着:“翠翠呀,快出来快出来……”
  “咋了?”翠翠闻言不紧不慢的从屋里出来,看着父亲满头汗,问:“爹你咋这个时候回来,还慌成这样?”
  柳父进屋来坐下,气喘吁吁的擦擦汗,将怀里的一封信拿出来,颤抖着手递给翠翠:“这封信,是你五叔从京城寄回来的,你快看看……”
  翠翠记得这个五叔,她成亲的时候五叔还给她送亲了,后来五叔跑生意路上遇见了贵人赏识,全家都跟着贵人走了,好多年都没见过了,怎么突然写信给爹?
  她拆开信,开始认真的看,一开始还很沉稳,可是过了片刻,拿着新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柳父:“爹……这是,这是真的吗……”
  他没死……他没死,只是不回来,只是在京城当了官,娶了妻……
  柳父眼眶红红,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气恨不已:“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将你许配给他!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好儿郎,可谁成想,居然是个禽兽不如的混账!这么多年,明明还活着,却为了贪图富贵,连家都不回,连一封信都没有!闺女啊,你这十多年,算是白糟蹋了呀!”
  翠翠捏着信纸,眼泪无声的不停往下掉,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的割在她心上!
  五叔说,他现在是京城的大官,住着高门大院,身边仆役成群,娶了大将军的女儿做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五叔还说他好多次想上门相认,都被人拦在门外,还被他家的仆役打过一次……
  翠翠心口好痛,痛的她直不起腰来,以为他死了,为他守寡十年,为他照顾婆母,这十年他在京城过好日子,她在家里和婆母辛苦度日……想起这些年她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他在京城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她的心都好像被人撕碎了!
  蒋元!你好狠的心!为了权贵连家都不要了,抛亲母,弃发妻,你简直禽兽不如!


第10章 
  翠翠哭的喘不过气,眼前一阵阵的黑,柳父红着眼圈将她扶进屋里让她躺下,坐在床边抹眼泪:“早知道,我就是打你骂你,也不让你守在那蒋家,白白苦了你这么多年,那个负心汉,还不如死了好啊!”
  翠翠紧紧闭上眼,无声的流泪,心口剧痛到连每一次呼吸都是痛不欲生,那些往事,那些时光,那些哭过的眼泪,做过的噩梦,这一刻历历在脑海回荡,最终都化作一腔哀怨,怒恨。
  他活着,他却不回来。
  他活着,他却娶了别人。
  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苦守,就是一场笑话。
  好痛,好苦,好不甘心啊……
  她又病了,起不来床,整日整夜的咳嗽,柳父心痛的几天之间头发又白了许多,罗氏也不敢过多说话,她食不下咽,眼睛红的吓人,柳父连着请了二个大夫来看,都说这是心病。
  这夜,她躺在床上,心窝难受的睡不着,不停的咳嗽,又生怕咳嗽声吵到父母,将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咳嗽的时候使劲用枕头捂着嘴,眼泪湿了枕头一大半。
  “咳咳……”好不容易平复了片刻,她再次咳嗽起来,忽然胸口一阵刺痛,一股腥味涌上喉头,她立即掀开被子,可还是晚了,一口血瞬间喷在了枕头上,在昏黄的烛光照映下,散发着刺目的暗红。
  “咳……咳咳……”她看着那血,立即用手紧紧捂着嘴,眼泪毫无知觉的流了满脸,急忙将枕套摘下来,将嘴上的血擦擦,然后将枕套卷起来塞在床头下。
  做完这一切,她呆呆的坐在床头,看着烛光,双目红肿,空洞无神,不停的咳。
  没多久,柳父和罗氏披着衣裳过来了,柳父看着她那个心如死灰的样子,眼眶瞬间湿了,坐下来劝她:“翠翠,乖女儿,别难过了,为了那个畜生,不值当啊……”
  罗氏也心酸的叹气:“眼下你身子这般光景,大夫都说了是心病。这几日你饭也没吃几口,若是再天天这样哭,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翠翠看着他们,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通红的眼里喊着热泪:“是我不孝,让为我爹娘操心劳累了……”
  柳父摇摇头,吸吸鼻子,给她压了压被子:“夜深寒气重,你盖好点,爹去睡了。”
  翠翠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后,目光一直盯着那盏油灯。
  吐血了呢……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就要这么死掉吗?
  那也太窝囊了……
  次日一早,柳父一大早过来看女儿,给她端了药过来,一进屋发现她已经穿好衣裳了正在梳头,他吓了一跳,急忙说:“闺女,这一大早凉气太重了,你起来干啥?赶紧回去躺着。”
  翠翠摇摇头,对着窗口的铜镜梳好头,这才回眸笑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容上,那双眼里满是坚定:“爹,我决定了,去找蒋元,为我自己和婆婆,讨一个说法!”
  柳父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先不说咱们离京城最少一个多月的路程,单单你这身子每天都得吃药,这眼下都要入冬了,你这身子哪里能扛得住?听爹爹话闺女,别去了,不值当,就当他死了,咱们好好的在家养病吧……”
  翠翠看着父亲,她这一生虽然亲娘死的早,可是罗氏进门后虽然小气,也没虐待过她,爹更是时常护着她,她活了这将近三十年,有这么好的爹,也该知足了。
  可是……可是……她这守寡的十来年时光,她经历的这一切,她不甘心!她要是得不到一个答案,她连死都是带着怨气,都死不瞑目!
  她笑着,很是虚弱,目光却坚定不移:“爹,别劝我了,否则我死也闭不上眼。”
  柳父长长的叹口气,低下头无力的摆手:“爹明白,明白……”
  一天的时间,翠翠跟着柳父,去镇上买了止咳的药丸,找到了可以同行的商队,回来收拾了行囊,将身上仅剩的六两银子带上,和家人吃了临行前的一顿团圆饭。
  柳父看着满面愁容,苍老了很多,仔细的嘱咐翠翠:“商队只能送你到通州城,到了那边商队老板会给你介绍上京的商队随行,这一路上你要小心身体,小心贼人,银子不要装在包裹里,不然被人偷了包裹可就完了。”
  “嗯,知道了爹。”翠翠看着家人,同样嘱咐两个弟弟:“我这一走,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家里爹娘,你们两个好照顾好,大姐不孝……以后,家里就靠你们了。”
  两个弟弟点头:“大姐放心,家里有我们两个,主要是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
  翠翠笑着点点头:“放心。”
  说完,她看着罗氏笑:“娘,我回来这几个月,给你添麻烦,让你辛苦了,我以前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罗氏也难受了,到底是看着长大嫁出去的孩子,虽然不是打心眼里喜欢,可到底也是有感情的,叹口气抹抹眼泪:“别说了,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咱们两两相抵了……”
  翠翠笑,眼眶湿湿的,吃完饭回到屋里坐下,看着收拾好的包袱,拿出药丸吃了几粒,怅然的笑笑,低喃道:“就算死,也要撑到京城,见到他,再死……”
  次日一早,天还不亮,翠翠就穿着薄袄,裹着头巾,跟着父亲往镇上去,到了镇上柳父给她买了一些干粮后,才去了商队。
  商队是运棉花的,快到快到寒冬了,乡下收了棉花就拉进城去卖,十来辆车排成长长的队伍,每辆车上跟两个要出远门的人,目的地都不同。
  柳父私下里给商队的头头塞了钱,那头头给翠翠安排在了第一辆车上,离他比较近,也方便照看。
  安排好了一切,翠翠坐上了棉花车,冲头发白了不少的父亲哭着摆手:“爹,你放心吧,回去吧。”
  柳父眼泪流个不停,也冲她摆手:“到了那边,先给我写信回来。”
  翠翠哭着点头,坐在摇晃的车上,直到走了很远,再回头,父亲还在那边站着……
  爹,对不起,女儿这辈子,没叫您省心……若有下辈子,一定好好孝敬您。


第11章 
  她低头掩面哭,哭着哭着又咳嗽起来,咳嗽厉害的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同车的那个妇人看着她嫌弃的转过去,一副好想看见痨病鬼一样的眼神,翠翠毫不在意,咳得实在受不了了,吃几粒药丸,才稍微好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妇人见她不怎么咳了,才打量着开口问:“妹子,你这一趟是去哪儿啊?你咳这么厉害还出门,是不是去远处寻名医看病的?”
  这个妇人话真多,但是和她坐一个车,总比跟男人坐一个车好一点,就笑笑说:“去通州城,找我家亲戚。”
  那妇人心想,就病的这个样子,肯定是去找亲戚寻好大夫看病的,还遮遮掩掩的,搞不好还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病症……这么一想,这妇人就不想跟她说话了,中途休息的时候,干脆和别人挤车去了。
  车上只剩翠翠一个人,她又咳的厉害,商队的人都私下议论她是不是痨病,连吃饭都没人跟她坐一块儿,不过这样也正好,她一个人坐在车上,反而还不挤。
  商队赶路不是很慢,这条路线他们走了很多年,每天走多少里,到什么地方吃饭休息,都是有计划的,再加上路上也没下雨,所以没几天就到了通州城。
  到了通州城,她经过棉花商队头头的介绍,找到了一个直达京城的商队,交了二两银子路费,就跟上了车。
  这一次商队运的是布匹,也是十来辆车,但是布匹比棉花硬,坐在车上一路颠簸很是不舒服,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弱,就是在强撑,所以赶路没几天,她就再次开始咳血了。
  一开始她出门前买的药丸,大夫都告诉她了,这药丸止咳很管用,就是伤心肺,本来她心肺就有旧疾,吃这种药说实话就是嫌命长,可是她却不怕,硬是买了好几瓶,路上咳厉害了就吃。
  她是没打算活着回去的。
  这个商队的老板,是个中年彪形大汉,说话声音如雷贯耳,浑厚的很,人还是挺好的,见翠翠咳的厉害,病成了这样也要赶路,每次安排住处的时候,都会单独给她安排,每天都会过来问她要不要去看大夫,估计也是怕她出意外死在他车队里。
  这一段路程要一个月之久,越往京城的方向走,天气越冷,她每天坐在车上,穿了自己所有的棉袄,头上脸上裹着厚厚的头巾,只漏出一双眼睛,就这样也觉得冷。
  也许是她病怏怏的总是咳血的样子,惹人讨厌,一路上没人愿意靠近她半分,剩余不多的银子也相对安全些。
  距离京城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下雪了,天地间到处都是白雪飘飘洒洒,可即便如此,车队能赶路的时候依旧赶路,她躺在摇晃的车顶,裹着挡雪的油布,手脚冻的麻木,额头滚烫浑浑噩噩,若不是老板有意照顾她,她怕是早就死了。
  这一晚,到了客栈,老板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带她去找了大夫,她病的太重了,咳血,高烧,大夫将她留在了医馆医治,一夜喝了三次药,她的烧才勉强退下去。
  可是窗外的雪停了,她生怕商队老板丢下她跑了,就卖了退烧止咳的药丸,急忙又跑回客栈去。
  商队老板的确打算将她扔下不管的,都准备走了,看着她又跑了回来,无奈的问:“妹子,我问你,是上京重要,还是命重要?”
  她眼眶湿湿的看着他:“您放心,我不会死在路上给您添麻烦的,我就算死,也会撑到京城再死!”
  或许是她执着不要命的态度,让他心软了,他摆摆手让她上了车,额外还给了她一床棉被,有了棉被总算是不会冷的不停高烧,可是寒气侵体太多,她咳嗽起来,就算是加倍的吃药丸,也很难控制住了,更是每天咳血,大口大口……
  第三场大雪来临的时候,京城终于到了。
  她虚弱无力的躺在车上,裹着棉衣被子,依旧冷的瑟瑟发抖,看着高高的城门上,京城那两个字,好久没流泪的眼眶,又湿润了。
  她总算是,撑到了这里。
  雪下的太大了,鹅毛大雪将城内城外的天地都染白了。
  商队停在了最后一个客栈,老板亲自过来扶着她下了车,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唇,摇头说:“妹子,这就是京城了,我只能护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就靠你自己了。”
  翠翠点点头,捂着闷疼的胸口咳着,给他鞠躬拜谢,他急忙将她扶起来,“哎呀你可别来这些虚礼了,看你连站都站不住了,赶紧进去歇一歇吧……”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一早她要了热水,给自己洗了洗澡,洗了洗头,梳洗利落后,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她咳嗽着,扶了扶发髻:“该去找他了!”
  身上几乎没有银子了,只剩下不到一百个铜钱,她在街边买了一张热饼吃了一半咳的吐血再也吃不下,装进了包袱里,据五叔信上说,他在京城的宅子,在京城南朱雀街后的青柳巷,大红门口,种着两棵高高的常青树。
  她一路走,一路打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城南朱雀街,到了青柳巷口。
  巷子里的雪被人清理过,白色的雪堆积在巷子两侧的墙根下,脚下一路都是冰冷刺骨的青石,她的棉鞋已经湿透了,双脚都麻木了,一路上走过来,咳了五口血,全靠意志在撑着。
  她踩着青石路走进巷子,一身落魄的打扮没少惹人侧目,她却恍若未觉,直到看见一个高大富贵的宅院,看着那大红门,门口的两颗常青树,她才缓缓停下脚步。
  已然心如刀割。
  五叔说,他亲自上门相见,好几次都进不去,反而被人打了一顿,翠翠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不堪,决定不过去白费力气,就在这门外等他。于是就找了一块儿石头,放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坐在墙根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门。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总之她已经冷的没知觉了,额头滚烫,咳的面前地上好多血了,鹅毛大雪一直下,她头上肩上身上都是雪,她也不在意,只看着那扇门。
  终于,那扇门开了,翠翠看着那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走出来,身上披着贵重的黑色大氅,面容和十年前他们成婚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蒋元……”


第12章 
  翠翠想站起来,想要张口喊他,却因为起来的太猛,腿也冻僵麻木了,整个人眼前一黑,话还没说出口,人就栽倒在地上,双手中满是冰凉的雪,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告诉自己要站起来,不能倒下,她感觉身子撑不了多久了,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明天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力气睁开眼,就用尽全身力气捂着心口扶着墙爬了起来,可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着纯白披风,面若桃花的女子,含笑站在他面前,伸手扫落他肩上的雪,跟他说着些什么……
  这一幕像是冰刀一样刺进了她的眼中。
  即便做好了准备面对这一切,即便到了这一步她只想要个答案要个公道,却还是不免因为这一幕痛彻心扉。
  五叔说他在天和二十三年娶了大将军的女儿,而天和二十三年的时候,是他离家去战场的第四个年头。
  他活着却不回去,为什么不回去,她今日就能得到答案了。
  将军府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赵莹莹看着丈夫走下台阶要上马车,想说什么,可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凄凉的大喊:“蒋元!”
  这一声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不远处墙根下,白雪中站立的女人是身上。
  赵莹莹看着那个女人,一身的破旧棉袄,头上裹着厚厚的丑陋头巾,只漏出半张脸出来,她不停的咳嗽着,捂着心口的位置好像很是难受,唯独那双眼尽是复杂不明的情绪。
  蒋元也看着翠翠,要踏上马车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慢吞吞的艰难走过来,他眼中尽是疑惑,思考了片刻发现脑子里并没见过这个人,就开口问:“这位……你是在叫我吗?”
  “咳咳……”翠翠咳的厉害,每一次咳嗽心肺都疼的厉害,眼前一阵阵的昏,走过来的速度很慢,可那双眼却紧紧的盯着蒋元,听见他这一句问,捂着嘴咳了一口血后,讽刺的笑笑:“我是在叫你。”
  蒋元看着眼前不认识的女人,到了面前慢慢的扯下围着口鼻的头巾,只见她的嘴上都是血迹,顿时心中一惊,急忙从袖子中掏出帕子递给她:“你快用这个擦擦……”
  赵莹莹也疑惑的拧着眉,从台阶上下来,身边跟着的丫鬟打着好看的伞,生怕雪花落在她身上,沾湿了那贵重好看的衣裳。
  翠翠虚弱的站在这里,没有很多力气,双腿都在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男人递过来的帕子,和那不明所以的目光,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双眼含泪的看着他:“蒋元,咳咳……你认不出我了吗?”
  蒋元拧眉摇摇头:“对不住,我没见过你……你认识我吗?”
  热泪一瞬间,就从翠翠的眼眶中落了下来,她心痛如刀绞的轻轻摇着头,捂着剧痛的心口使劲的咳,看着蒋元那个好似真的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用尽全力吼了一声:“我是柳翠翠!你别假装你不认识我!”
  “柳翠翠……”蒋元握着帕子的那只手,慢慢的收了回来,眼神纠结的低着头想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自从在战场上头受伤后,我很多事情都忘了……你说你是柳翠翠,你认识我,那你是我什么人?是我家人吗?”
  “咳咳……”翠翠听了他的话,心口忽然就绞痛起来,她一下子就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剧烈的咳,眼前一次次的黑,要不是手撑着地面,指甲死死的抠着冰雪,她此刻已经撑不住昏了过去。
  眼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病成这样了,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蒋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莹莹却凭女人的直觉,发现事情不简单,心头微微颤抖,看着不停咳到吐血的女人,急忙上前扶着蒋元的手臂,轻声说:“相公,陛下宣召时辰不可误,你还是先去宫中吧。至于这位……你放心,我来安排,我会问清楚她到底是谁的。”
  翠翠闻言,抬头看着蒋元和这个女人,想说什么却咳的连话也说不出口,面前的雪地上,被她吐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蒋元犹豫着,想了想还是蹲下来,看着翠翠,说:“此刻我有要事要进宫,不能与你细说,我妻子会好好照顾你的,等你歇一歇,我从宫中回来,我们再说话。”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要转身走,翠翠急忙喊住他,双眼血红:“你……咳咳,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蒋元拧眉摇摇头:“我是当真不记得。”说罢,他看着赵莹莹小声交代:“你要好生照看她,给她请大夫看诊,等我回来,我要好生同她问话,说不定她知道我老家在哪儿。”
  “别走……咳咳……”翠翠说着伸出手要去拽他的衣袍,赵莹莹却急忙蹲下按住她的手,笑着说:“这位大姐,相公要进宫去耽误不得,用不了三个时辰就会回来的,你先随我去看大夫吧,你这着实病的厉害……”
  蒋元看着妻子去照顾这个女人了,就放心的上了马车,马车离开的那一瞬间,翠翠咳出了一大口血:“蒋元……”
  头受伤……忘了?是真的吗?
  赵莹莹看着马车走远了,按着翠翠手臂的那只手立即拿了下来,嫌弃的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目光幽深的看着翠翠,低声问:“你到底是何人?”
  翠翠虚弱昏沉的难受,撑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好看的女子,讽刺的冷笑起来:“我是谁,关你何事?”
  赵莹莹此刻更是确定这个女人的来历不简单,还有刚才和相公说话的时候,那语气中的幽怨……她眼眸微微的眯起来:“你告诉我,我就给你找大夫。”
  翠翠一口血咳在赵莹莹好看的绣花鞋上,赵莹莹见此一声尖叫,嫌弃的站起来退了好几步,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要死不活的女人,声音也冷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清楚你是谁!”
  翠翠咳着,笑着,嘴里都是血,抬头冲着她森然一笑:“你想知道咳咳……我偏不告诉你!”
  赵莹莹闻言,眸光深邃幽暗,好看的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冷冷一笑高声说:“阿宁,赶紧去备马车去医馆,她好像快不行了,相公交代过要好好照看她的,可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


第13章 
  翠翠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中的冰冷,就知道她绝对不怀好意,就艰难的撑起手臂要走,可是赵莹莹却让丫鬟上前拉住她,她没有力气挣扎不动,只能被丫鬟拽着上了马车。
  赵莹莹坐在马车最里面,冷冷的看着不停咳的女人,也不去问她到底从何而来,是何人了。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
  半年前,一个男人没有拜帖前来府上,说是相公老家的岳父家里人,当时她一听就心慌了,直接叫人将那个男人打走了,但自那之后,这个男人说的话,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如今,这个女人上门来,和相公年纪相仿,一见面就直呼其名,说话的语气又是满腹幽怨,看着相公的眼神……极爱,极怨,又极恨……她的来历,她若猜不到就是傻瓜了。
  想到相公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不起家人在何处,更不知家里有什么人,再看看这个女人……她便坚持,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再和相公见面!否则,她赵莹莹,怕是就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翠翠一直在发烧,此刻已经烧的睁不开眼了,靠在车壁上摇摇晃晃,没多久,一头栽下去昏了。
  赵莹莹冷冷的看着她栽倒在地,一边的丫鬟阿宁见此小声的问:“夫人,要去哪个医馆?”
  赵莹莹闻言,冷漠的眸子慢慢的垂下,看着自己鞋尖上的血,冷冷道:“她都不告诉我她是谁,我凭什么要给她看大夫?叫你哥一路往西!”
  阿宁一听就知道夫人道意思了,轻轻的咬着唇,不安的问:“那夫人,若是将军回来问起来……”
  “怕什么?”赵莹莹冷冷的看着昏过去的女人,嫌弃的说:“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我自有对策。”
  阿宁不再说话,挑开车帘跟大哥说了往西,马车片刻后就换了方向。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城西一处偏僻的树林边上,赵莹莹和阿宁看着阿坤将翠翠从车上拖了下来。
  阿坤将人放在雪地上,看着赵莹莹:“小姐……”
  赵莹莹走到躺在雪地里的翠翠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昏迷过去的样子,双手在袖中紧紧揪着:“把她扔进雪堆里。”
  阿坤看了看妹妹,阿宁冲他轻轻点头,阿坤这才无声叹口气,有些不忍的将翠翠抱起来,然后往树林里走了几步,让她放在了深深的雪地里。
  赵莹莹看着那个女人被埋于雪中,拧着眉头双目幽幽:不管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蒋元,这辈子,只能是我赵莹莹的相公!
  你不该来的!
  马车渐行渐远,被扔在雪堆里的翠翠,紧紧的闭着眼,久久不醒。
  天黑后,蒋元从宫中回来,看着妻子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脱下了披风就问:“今日府外那个人呢?你可有好好安置?”
  赵莹莹接过披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眼神掠过片刻的心虚过后,才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说:“今日相公走后,我听你的带着她去看大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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