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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假怀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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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看你的脉象虚弱,应该刚有的孩子,身子不通顺,不过,不妨事……”
“太医,您再说一遍。”华柔柔几近奔溃。
“恭喜姑娘,你有孕了。”
许太医跪拜在地面上,“也恭喜殿下,恭喜娘娘。”
华柔柔苦笑了一声,反复想着许太医这次到底又收了谁的黑心钱?
只见成煜脸上徐徐浮起的一抹笑,“母后,孤还是与柔柔月底便成婚吧。”
皇后面容纠结不再,像是经历了大喜以后,一时间难以表达,只是很快地点了点头。
站在原地的华柔柔觉得,这就像是一个设计好的阴谋。
“许太医,你暂且先不要走,若是你误诊了怎么办?”华柔柔追问,想到许太医前世的结局她本还是有些内疚,可今日这一番,难道他又是一个“老臣好心成全”……
许太医兢兢业业地收回把脉时拿出的帕子,顺了顺胡子道,“老臣阅历无数,一般情况下,怎么会误诊呢?”
“可是我没有……”华柔柔语塞,有些话的确难以启口,可恍惚间又觉得这一切好像那个面露微笑的人都准备好了。
真是无耻啊。
*
刚出了殿门,华柔柔就甩开了“好意”悉心扶着她的太子。
“你这分明是买通了太医,你这是故意的。”
“这件事,母亲和太医都不会传扬出去,你不必担心什么影响,安心备嫁就是。”
“太子,你让我安心?我能安心吗?我被人撒了这样的谎,不说流言四起,诓骗皇后娘娘也是不对的。”
“你今日配合不错,孤要考虑多加一份聘礼。”
他再度凑近她的鼻尖,轻点了下。
她急于推开他,“那我便再进一次宫门,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一遍,我就不信会有人信殿下这样的登徒子。”
成煜不急不缓道,“这样不大好吧。从那天夜里你在华府拖孤进寝殿时说起,你怕是又要脸红羞涩了。”
“谁……谁说要从那里开始讲的?”
他抓住了她推他的手腕,反手一转,她顺势转进他的怀抱,背脊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又是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成煜:只有用不同的方式经历同样的事情,我们才能与过往确切的不同。
华柔柔:你脑子瓦特了吧???
有关文章主题的“假怀孕”终于再度出现了,不过,这一回一不小心就是真的啦~
这一章补昨天的。感恩陪伴。
第36章
挣扎片刻,她忽而便没了起伏,本以为岁月与她都会在怀抱里平静下来,然而事实不是如此。
她还是走了。
几近狼狈的面容渐渐被冷静代替,她没有多说一句,像极了对待无法改变的人生。
他自知,她几近本能地讨厌假孕这件事,而他却利用了这一件事。侥幸也好,剑走偏锋也罢,这一切的开始是他。
他会装作永远不知道那一切,在她身侧,给予他所拥有的一切。
哪怕她心里那个人不再是他。
见许太医慌张忽定地出来,他点了点头,“许太医,有劳。”
成煜转身,抿紧了唇,面色冷漠一声不响地走进了晨色之中,回到朝堂之上。
*
华府。
华柔柔疲惫交困,本想回小院休息,派阿逸去慕氏那里将事情交代好,也就没有必要对这一家人多费口舌。
阿逸则是说,昨夜在宫门处等了很久,没见着她,便想个法子圆过去,便去找了慕家小姐,可是慕氏不在府上。
华柔柔百般纠结,可这一事,她并不想公开示人。
并不为别的,如若只是太子的一时兴起,意兴阑珊也就变成了空话。
而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有度量以何种面貌去准备,又或者如何委婉拒绝他的想法。
他们或许可以靠近,但没有必要一下子靠这么近。
婚姻从来就不是唯一维持关系的办法。
可是,一抬眸,思绪转回了现实,华定在明堂等她。华桑桑正侧坐在长廊上,带着抹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露天的光线微微刺眼,她迎上前去,猜测一二,隐约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姐姐,怎么回来这么晚?父亲一直在等你。”
“都是桑桑不懂事,姐姐不愿与我做姐妹了,我怎么能这么称呼姐姐您呢?”华桑桑这么说着,听起来阴阳怪气。
华柔柔并无理睬。
她以为,有些人的气焰不过是因为你善意理了理,愈发张狂。
“柔柔,你昨晚在哪里。难道不需要和为父解释一二?”
“父亲,中秋的事我不想多作解释。”华柔柔深刻觉得,这件事思忖越多,对她毫无裨益。
本想借着慕小小的名义,可是阿逸告诉她,慕小小并不在府上,与其找什么拙劣的借口,不如在这时什么也不要透露。
“你和薛怀民在一起,是吗?”华定俯身坐在明堂旁的长廊上,不像是失望或为女儿担忧,更加像是怒其不争,恨其无用。
“你这样自甘堕落的话……”
“父亲,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为父从哪里听来,你与薛怀民先后从晚宴时退场,看见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不出意外,华桑桑就是其中一个,对吗?”华柔柔勾了勾唇,望向一旁静坐着看好戏的华桑桑。
“你何必针对你的妹妹,她又何尝不是在为你担忧?”
“那可真是多谢了,不过父亲的猜忌毫无道理,也就是在仅仅是推断我们相继退场,就能表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莫非太过牵强?”
“那我还知道华桑桑与薛怀民庶出的弟弟通信的破事,那我在这里能否说他们暗通曲款,早有勾结呢?”
华桑桑气急败坏,上次华柔柔看见了太学府上雨中的她,果然在这件事上不可能不做些文章,她兀自站起来,走到父亲身后,“姐姐,我那不过是寻思着麻烦别人,可不是和姐姐一样……”
“一样?”华柔柔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靠近那妹妹镇定道,“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永远不同,这与一个人出生并无关联,而是无论从品行还是道德,你的确和大多数人不同。”
“柔柔,你何必这样讽刺自家妹妹?你妹妹对你多加关心,还不是为你的名声着想,她可有大放厥词,在外声张?”华定想着就算是中秋第一封名帖,华柔柔如若和外男有了关系,那也就真不可能为华府做些什么了。
华定的心转瞬就偏向了另一端,没有利用价值只能婚配予普通世家的女儿,他没有必要去在乎。
既不能让人平步青云,反倒有可能辱没他的名声。
华柔柔冷笑,她亦知父亲希望攀附上皇家,认定自己与薛怀民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想来,不是自己使父亲失望,而是父亲少了件工具罢了。
“父亲,那我可得好生谢谢妹妹。”
“妹妹,你对这件事是否能确定呢?如若我可以自证清白,那你能不能向我谢罪?”她试图残忍些,告诉这个所谓的妹妹,你就算表演如何出众,那也不过是博人眼球的玩样,假使你做错了什么,代价总会到来。
华桑桑到底只是猜测,略有些心虚道,“姐姐能自证最好。”
“可我要你谢罪呢。”
她不再寄托于人们自我羞愧,更偏向于一报还一报。
“姐姐,何尝不能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说?”
“你今日在这里如何诋毁的我,你一定要记清楚,在你双目不能直视的地方,在你用你的龌龊心思推断的时候,在你用混淆别人视听的方式时,报应会晚,但不会不到。”
“那你自证才是!”华定作为父亲,看着大女儿何等美貌终是无法进取,而清丽如小女儿,昨夜晚宴表现得也着实不错。
“为何?清者自清。”
华柔柔再也没有了退却。
“我何必多加解释,而父亲心中本有推测,那我如何去自证?”
“你去祠堂先跪着,父亲对你太失望了。”
“那也好。”
华柔柔明明看穿了这一家的所有面孔,她本以为已不会再难过了,可是人性的卑劣超越她的想象,脏水可以随意泼在她的身上,他们可以有恃无恐地命令她。
父权的压迫,姐妹的争夺与排练许久的阴谋。
渐渐铺展在人生的路上。
她前世虽然看不见,不过是因为更早成为太子妃的缘故,而今,她如若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儿,一个看似脾性好软弱的姐姐罢了。
她刚到祠堂,还没有准备好软垫,便让阿逸直接去宫里直接找仲景。
她只让阿逸带了一句话——
“我嫁。”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婚前真没时间谈恋爱了~
第37章
午时已过,成煜掩上案卷,他母后已然与他商讨了两三方案,备他迎娶。从吉时到礼服再到掀盖头的动作,无一不细致。
也不算多满意,也不能有什么推辞。
礼貌送走母后,他现如今无法确信的是,他是否一意孤行在这条路上走太远。等待于他,本就是一件难熬的事,那十年,无比确信的念头仿佛在这一刻得逞了。
可又不是。
她还没来及说明她的心事。
那就留给余生好了,这场婚事是他的专断,是他的任性,是他所有年少轻狂唯一的执念。
忽而,仲景推开门,匆忙地禀报了句,“华姑娘说想嫁。”
她这个人分明固执得很,怎么融通得那么快呢。
他几乎不假思索,“出发,去华府。”
如果那里呆得不舒服,他就带她早些回来。
*
华府的祠堂。
光线昏暗。稻草堆叠,已是很久没有来过,等到冬至祭祖时,打扫的人才会想到这块地。
华柔柔听着阿瑶无数遍的询问,嫁给谁。
她随便应了声,“是个能让你吃穿不愁的人。”
“不是薛公子吧,阿瑶虽大大咧咧,但小姐的心思还是能看穿的,小姐不过是希望我和阿逸开心,走近薛公子听笑话罢了。小姐喜欢的可不是这个类型……”
还是没能找到去年跪拜的软垫,铺了些新旧不一的稻草,华柔柔坐在祠堂牌位以外的另一个小隔间里。
转眼间,她神情置若平常,耐心问阿瑶,“你以为我喜欢何种类型呢?”
阿瑶起初沉默不语,只管埋头。
而后她一屁股坐在稻草上,说道,“小姐不是喜欢某种类型,而是小姐心里有人。”
有人么?是那么明显吗?
哪怕小心翼翼避开每次眼眸接触,哪怕生活的每次交集她以刻意疏远的面貌出现?
“是有个人。”
“他虽然不算一个很好的人,虽然我们相处不甚愉快,但我依旧……在有喜悦的时候想要和他分享,有今日这般难过的时候想要他帮忙承担。”
她否认了无数次。
可是,那个试图越界的吻清晰地告诉她,她无法否认。
他……会来吗?
阿瑶惊呼道,“门外似是有人来了。”
*
成煜下马,走入华府的玄关,穿过明堂,没等任何人的通报,出现在中堂的位席上。
华定着急地从寝殿出来,也忽而几分明白太子的到访。华桑桑一舞,确实惊艳了众人,或许太子也包含在众人之内。
“殿下造访,老臣喜不自胜……”
“华定,你不必多言,我来见的自然不是你。”
“小女还在小憩,不如老臣去喊来面见太子。”
“不必去喊了,父亲,我已经到了。”华桑桑略带欣喜地出现在这里,堇色衣裙,长而拖地,这是打听了许久才知道的太子喜欢的色调。
“殿下,桑桑特来拜见。”
华桑桑一抬头,只见华柔柔从祠堂也已出来,看来是要与她争一高低,她也不介意把她的“丑事”脱口而出。
谁叫有些人非但碍眼,还挡着了她的路?
“你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
似是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华柔柔走向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被责罚的时候还不安分守己呢?
华桑桑就跪拜在那里,以为太子还没来得及唤她起身呢。
孰知那太子眼里也仿佛只有那个人,伸手替那女人拂去衣裳上的稻草,“是孤来得太晚。”
华柔柔没有时间和他玩什么“恩爱”的戏码,只是开口道,“还请太子找守宫门与内阁的人出来,一一说明一下我是否与薛怀民整夜混在一起,好让臣女的父亲与妹妹的猜测有个终了。”
从来不是隐忍不发,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薛怀民是孤调回内阁的,内阁登记那里会有名录,华大人不妨自己去查。而柔柔,一直在母后那里,也欢迎华家二小姐调查清楚。”成煜简单地交代清楚,顺着她的心思将事情妥善圆掉。
只听她冷声道,“冤枉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一句话,一个谣言,那就是一个人一辈子的污点。”
“父亲不信我,妹妹猜忌我,我在这个家里举步维艰,大家也都是共同的见证人。”
“柔柔,是父亲老眼昏花,是父亲听信谗言……”
“那妹妹呢?我记得在我自证清白以后,你需要谢罪呢。”
她变了,柔柔不再是那个永远在容忍与宽恕的人,不再谨小慎微地希冀不去得罪每一个人。
成煜只觉得,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华桑桑略怀其他的心思辩解着,“姐姐,是我的错……是我听下面的人的构陷。昨夜是何姑姑她们都来到我房里与我说你偷情的事……”
“小姑娘家家,用词怎么这么脏呢?”成煜不急不缓地开口,茶碗却猛然摔在中堂之中,沉重的击碎声贯穿了整个华府。
华桑桑这时的心才彻底沉到了谷底。
太子觉得她的用词“脏”……
她承认,她是故意用这一些词去形容虚伪的华柔柔的,她不介意那样的词汇有多肮脏,她从烂泥里匍匐着站起来,凭什么她华柔柔一开始就和美好的一切挂着钩?
“我希望你一辈子不要与我来往,你做得到吗,华桑桑?”华柔柔俯身去问,气势逼人。
华柔柔要的很简单,割舍掉这一个妹妹,与这么一个家也了结了关系。
这样的“谢罪”方式,华桑桑觉得是侮辱是虚假的言辞混淆视听,还不如说让她滚,让她服哑药,甚至让她去死。
她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难道她的世界是什么高贵到无法侵犯的殿堂,她不配看一眼么?
“走吧,你还想收拾些什么吗?”成煜起身,将一件怀里的小披肩为她盖上。
华柔柔应声,“不必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臣女带阿逸、阿瑶就够了。”
阿瑶和阿逸就紧跟在她的身后。
“也行,省得麻烦,宫里用度应该不会少。”
“婚嫁那日,还是绕了圈子吧,不然时间太短,臣女可以去外祖父家借住两天。”华柔柔没有羞涩,像是提及很是平常,也属于平常小夫妻的事情。
“也好。”
华柔柔就这样走在成煜的身后,回眸再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家,前世今生种种恍如隔世。
一梦惊醒。
她父亲也像是大梦初醒那般,执着地问,“柔柔,你要出嫁的事怎么能不和父亲说呢,父亲多为你高兴,你要哪些陪嫁之物只管开口……”
如此种种,皆当过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她会依靠他,但不会依赖他。
我喜欢这样的柔柔。
第38章
她抬眸望,他清冷疏离的面容渐渐被。干净淡然的笑容替代。
她还是担心没有走太远,被发觉了些什么,于是强忍着一句话也没说。他牵马,她走在马的另一侧。
隔着马背她轻轻一声道,“多谢。”
“无碍。”反正夫妻之间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而到了这时,他忽而开不了这个口,不希望随意一个玩笑破坏掉他们现在的氛围。
以往,她经历过多少番这样的事情?
前生,她到底隐瞒了多久?
他不由自主想要她明白,“华柔柔,你听孤说,你是未来的太子妃。”
“臣女明白,不必与他们多计较。”她低沉的来了这么一句。
她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果断牵住了马,停下了脚步道,“不,你想要如何计较都是可以的。你选择何种方式,拂了他们的面子也好,只要是你想做的,尽管去做便是。”
“孤会站在你的一侧。”
他的马甩了甩尾巴,似是不愿多做停留,可他依旧在等,等一个全身心的信任。
可她想他应该是随口说的。
做一样一个承诺,也许只是无意识的随口一句,她想他应该不会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责任。
“太子还是自己判断事实为先吧。其实信与不信,可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不敢接受,不敢信以为真,只是一味地继续躲闪这个主题,她靠近他,却没有做好完全卸下心防的准备。
*
丙辰殿,西厢。
这几日,华柔柔差不多习惯了在宫廷的生活。这天清晨,华柔柔和阿瑶阿逸早起,准备改一下屋子的隔断,免得一进门的人就能窥探到最里面的景色。
尤其是针对某个人,某人随意进出说是自己宫殿的人。
阿逸比对与光线的角度,把帘幕与屏风各自放好,而阿瑶则扶好了梯子,看着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小姐亲自爬上去,装帘幕前的挂饰。
“小姐,要不还是你下来,等阿逸这边忙好了再爬上去?”阿瑶隐隐约约地担忧着。
华柔柔不以为意,“就快要好了。”
她眉角很是温和,心也不再入刚出家门那般绷紧着弦,“阿瑶,还没来得及夸你,这个水晶色泽好看,不大透光,你选得很好看。”
“小姐,快下来吧,要是太子看到这么一幕,指不定如何为难我和阿逸呢。”
“他还不至于。”
急急地撇开两人的关系,可不知怎么的提及到他时莫名觉得有些暖意。他见如此,会让她下来自己上去的吧?
也是,他向来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前世如此冷漠疏离的夫妻关系,他还给她挂过。
只是挂到一半说西北有军务便走了,走得那般匆忙,反而显得她更加落寞。
他应该是个好人吧,除了如今在这一件“假孕”的事情上,不可原谅,他虽是块冷玉,但到底不至于黑白不分。
她拜托阿瑶道,“你挪一挪梯子。”
“小姐,你还是先下来。”阿逸在一旁也是着急。
“不碍事,阿瑶你力气大,直接挪就是。”
华柔柔见她们不敢动,也只好乖乖下来,可刚下一个台阶,她的整个人就向后仰去,后脑勺就着地了。
她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来。
也并非说完全分不清现实,阿瑶的叫喊声依旧,倒是冷静的阿逸冲出门外,去找太医。
老天总不至于对她再开一次玩笑吧?
回想梯子的高度,与那破梯子离地面的距离,应该不至于。
她只是真的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疲乏而已。
她睡下了。
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是她死后的某一年,成煜来到她以前生活的宫殿,莫名其妙对着一路的人发了很大的火。
是因为回想起她,回想起那些不愉快吗?
还是说,就只是因为她的欺骗,她的不吉利的死法让他不光彩了?
好像并不是。
他撑着额骨,在她绣花的圆桌旁坐了许久,拿起她翠绿色俗气的半成品时,却笑了笑。
那样的笑,苦楚而无力,不是嫌弃她拙劣的绣工,也不是因为她愚笨而起的嘲笑,是一种几近执着的笑。
他抓住那帕子,塞进他的口袋里。
他来过,又走了。
那是个大雪天,他一人在雪中前行,背影孤寂,落寞。而那条大雪铺满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一切都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仿佛上天把她没有经历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继续把冷漠自私的标牌贴与他,她更无法说他永远是那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原来,他也会难过,而那难过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她。
是的,他说过,如果他不在乎不喜欢不理解的话,那他怎可能让自己以“假孕”这般荒唐的借口靠近他?
细想,他又怎么会纵容着自己暴露以后维持着他身边的位置?
他向来自律得可怕,严苛得惊人。
梦醒了。
不过半晌以后,她终于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见他又落入她的眼中。
他正着急地质问着太医的医术,而那收了黑心钱的许太医长跪不起,偶尔抬起头的脸上比任何人都绝望。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了。
那以后,权当是年少无知惹的祸,她不会再那般不敢靠近他。
她喜欢,那就以完全占有为目的,不要和任何女人做分享好了。
成煜看见自己苏醒过来的未婚妻,明明只是个小伤,施针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醒来,他却急得像疯了一样。
他今生无论如何都无法经历失去她的痛苦了。
见她苏醒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笑。
调皮的,娇嗔的,不大像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也不像是与他经历过漫长而不愉悦的岁月。
她忽而在猛然间侧着身子撑起来。
他去扶。
她却趁势钻进了他的怀抱。
“殿下,干嘛又找许太医的差错?既然重金收买了,那可就别这么拙拙逼人了,旁人看着只会觉得太子不近人情。”
成煜纳闷,见她顺势而为的凑近,并不大真实,但他依旧坐得直些,好让她靠得也舒服些,仍带有几分严肃道,“你松开,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臣女只是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一下。”
梦里深情的成煜此刻却变得很不好说话,“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不小心?”
他接着质问。
“大婚之际命也不要地往上爬,你不好好反思,跑到孤的怀抱里来干什么?”
华柔柔有恃无恐,反而问他,“臣女马上要当太子妃了,抱一抱自己未来的夫君又怎么了?不会是殿下您,害羞了吧?”
“华柔柔,你好自为之。”
“再出一次像这样的事情,这个宫殿所有的人连同许太医一起给你陪葬好了。”
许太医刚刚抬起的头只能再度重重地扣下去。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太子妃自己不小心摔一跤关他什么事啊……他这年纪,原本就应该在家里带孙子享清福,非要扯进别人家夫妻还是皇家夫妻的恩怨情史了,他不就是有病吗?
被威胁骗人他也办了,该施针的地方几乎准确无误,他做错了什么?
人,是真的难做。
“这有些残忍啊。”华柔柔感慨,却没有离开残忍的人的怀抱。
“殿下,你还惦记着臣女送薛怀民的香囊吗?”
女人就是这样,就算在你的怀抱里,还有可能惦记其他的男人……
成煜怒而不发,把她扶好靠在软榻上,冷冷道,“不惦记,太丑的东西谁会惦记?”
成煜直起身来,走向再度叩首的太医院负责人,“许太医,在这里候着,皇后问话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知道,微臣明白。”
他啥也不懂发生了什么,本就没孩子,现在到底说“保住了”还是“没保住”?
“太子,婚后第一日我们便去和皇后说实情吧。”
华柔柔她不想继续退缩,既然心意相同,何须借着虚假的外壳,继续负担沉重的前行呢?
“好。”
成煜本也打算如此,没有深思便答应了,可回头仔细想想她今日忽然出现的亲热状,莫非是许太医施针施错了位置?
本要走的他忽而回过头来,手伸到她的额头之上。
不烫。
“你先不要想太多,安心养好自己身上的伤才是。”他留下这么一句,心绪有些不平地走了。内阁重组的会上,两方意见并不合一,争执了起来,他这时才回了神。
素衣太子既没有拍桌子,也没有厮声喊一句,只是冷冷地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全场都寂静了起来。
吵红脖子的老臣当机立断地下跪在桌角旁。
只听太子并没有发火,讽刺与问罪,只是淡漠地说了句,“两个方案都不合适。”
眺望窗外,内阁压抑的氛围与外面肆意的秋雨截然不同,成煜觉得这种事,人所站在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地方也都有局限,也难怪他们相互攻诘。
但出发点,都是百姓民生。
成煜站起来,若无其事道,“起来吧,孤要大婚了,见不得你们行这般大礼。”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太子大婚,若能见证一二,不甚荣幸。”
“太子的出现本就是本朝之幸,太子娶妃更是为我朝未来繁荣昌盛奠定了基础……”
恭喜与恭维声争先恐后。
内阁今日当然不会就之前的不愉快地继续争执,说不好奇是哪家姑娘嫁给太子也是不可能的。
可谁也不敢问。
成煜见状,并没有人主动问自己,便很是平淡地说出了口,“孤娶的是华府之女,华柔柔。”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第一颗糖~
第39章
*
群臣沸议的同时,不少人来到华府恭喜这位即将成为囯丈的华定,华定笑得很勉强,讽刺的是,公开华柔柔成为太子妃的当日。他也收到了一份“升迁”的调动安排——
他被派往了交趾,一个远在边境上的小城,说是总领管事,官位二品,可谁不知道,派往京城以外的瘴气之地,不就是变相地被贬吗?
华定离启程只有十天,而长女的婚事在八月二十八,他恰巧得在华柔柔升为太子妃那日自己作为老父亲,却要登上码头,一路南下。
无论如何,他都心有不甘。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华桑桑的罪责,让他误解柔柔以后又被太子如此责怪。他不由自主找到了这个本应该承担一切的外室之女。
早知如此,他更本就不应该把这个女儿接进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华桑桑从那日的震惊里刚刚走出来,还没来得及与那宫廷里的人联系一二,她的父亲主动找到了她,一上来没有半句的安抚,直接是一个耳光。
她的侧脸肿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脸面,冷笑自己本就不应该对这漠不关心,抛弃她们母女的人心存什么幻想。
她没有继续隐忍不发,“父亲,你何来的时间找女儿的差错,父亲有幸当上了国丈,马上要被派到边陲之地去,难道不应该多做些准备吗?”
她知道该如何说话,才能戳中人心。
“你闭嘴,如果没有你的从中挑拨,为父用得着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父亲怪我?”华桑桑轻笑,“怎么不怪你即将成为太子妃却没有为你说情半句的女儿呢?”
“你还好意思提及,既然柔柔将成为太子妃,那么我华定本应该在什么位置,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为父再落魄,也是太子妃的父亲,用不着你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华桑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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