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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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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烟信宴星渊,自然也信他师父,既信誓旦旦确保万无一失,那就定能将人换出。
  正想着,章雁菱推了推她,面带忧色:“烟儿?”
  “母亲说得对,父亲定会没事的,莫要忧思过重。”
  又安抚几句,一起用完早饭,凉烟回了自己院子。
  她院里除了自己的房间,还有杂物房以及三间给下人们住的房间,父亲暂时安置在了杂物房里。
  一路上,她心里就惦记着,不知父亲醒了没有。
  宴星渊的师父叫常白,皇宫戒备森严,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昨日后半夜里便将人给带了回来。
  望着一动不动,被老头信手一扔,扔到地上的麻袋。
  凉烟:……
  宴星渊动作迅速,将麻袋解开来,里面昏睡躺着的,正是凉云天。
  “老白,你为什么要把人给弄晕?”
  常白冷哼一声:“你当皇狱是那么好进的?时间紧迫啊,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和解释,当然是直接弄晕扛回来。”
  不管怎么说,常白都帮了大忙,凉烟忙躬身行礼:“大恩不言谢,将军府自然比不上梵九谷超然世外,有的都是些俗物,不知您喜欢什么,晚辈也好投其所好,奉上谢礼。”
  始终都不愿正眼看凉烟的常白豁然扭头,哪还有半分怨气,爽朗大笑起来:“俗物好,俗物好啊。”说完又朝着宴星渊点头,“不愧是我徒儿,选人的眼光不错,哈哈哈哈。”
  凉烟也不耽搁,忙安排人带常白去客房歇下,还让冬亦去找管家。
  听着一大串丰厚谢礼报出,常白乐开了花,神采飞扬夸完凉烟,临跨出门时又回头补上一句。
  “就当是孝敬师父的,你可比星渊那小子识趣多了。”
  凉烟思及此,手已按在门上,笑意刚沁开,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抬头,正是凉云天茫然的脸,连声音都带了迟疑。
  “烟儿?”
  凉烟忙进屋,关上门。
  “父亲,你醒了。”
  “我不是在牢狱之中吗?为什么……”
  凉云天生出不真实感,一想到昨日进宫请兵,待他向来和颜悦色的垣帝面色阴沉,狠狠甩出一堆证据,说他同戈乌勾结,意图叛国?
  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径直喊来兵将捉拿,他想要据理力争,动手下,垣帝竟亲自取了佩剑横在他脖颈上。
  那是他想象不到的垣帝。
  更想不到,入了牢狱当夜便骤然昏昏欲睡,这一睡下,再醒来却在一间杂物房里?
  凉烟拉着凉云天坐下,将事情选择性讲了一遍,重在让父亲明白,垣帝对凉家抱着怎样的心思。
  门轻响,是宴星渊推门进来,等讲完自家那笔血海深仇,以及嘉盛皇朝瘟疫起源‘鬼百合’后,凉云天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怔愣良久之后,整个人颓丧下来,那是一腔热血被瞬息抽空的疲惫倦怠。
  “父亲,救您回来的常师父会在府里住上两日,您先委屈在这杂物房,到时随常师父一起去梵九谷。”
  “牢狱中有‘替身’在,您切不可暴露,所以就连母亲,也不知您被换出来了。”
  凉云天保家卫国大半生,临了却被垣帝扣上叛国罪名,他再看宴星渊时,目露感怀。
  “烟儿能交给你,我很放心。”
  常白悄然带着凉云天回梵九谷时,乌靳勒尔也来了京都,垣帝将所有罪证公之于众,同凉云天交好的武将不少,联名上书喊冤,垣帝以帮忙洗脱皆是乱臣贼子为由,罚了一通赶出大殿。
  有帮忙喊冤的,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如江泔这般落井下石的。
  凉云天为人肃冷,不讲究官僚场上那套互利共赢,虽待在京都的时间很少,但得罪的人可不少。
  百姓听闻凉云天入狱的消息,初是震惊和不信,但随着帝王宣告天下,证据罗列而出,他们有了动摇。
  再接着就是那些落井下石者,大肆造谣惑众,说得人多了,百姓们便也就信了,开始群情激奋,曾经的敬重变成耻辱,谩骂更甚,每天都有人往将军府院墙里扔东西。
  这是异常寒冷的冬,上一世经受过的一切,提前了半年,又经受一遭,似乎都没变。
  母亲病了,凉烟为了一切看起来更加真实,并未告诉她父亲已被救走,只日夜守在榻前伺候着。
  府里乱成一团,小厮婢女开始慌乱。叛国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他们还留在这里很可能工钱都拿不到。
  而俞氏,老实安分了那么些日子,现今眼见凉家要垮,她自然想趁机将那些觊觎已久的良田铺子据为己有。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牢牢抓在章雁菱手里,她想占也做不了手脚,便干脆主动寻过来想威逼利诱。
  凉烟将人拦在门外:“你想做什么?”
  要说俞氏最痛恨的,不是别人,正是凉烟,要不是当初她逼得香儿发疯,也不至于手里那些商铺被尽数收回,日子过得是就此一落千丈。
  俞氏微扬起下巴,虽是笑着的,却笑得极为挑衅。
  “这不是三哥出事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吗?毕竟你姐姐在宫里啊,正受宠着呢。”
  凉烟将门关好,朝守在门前,比较忠心的几个家生子吩咐道:“守好了,别让闲杂人等扰了母亲休息。”
  俞氏这两年早就憋够了气,如何肯罢休,上前一步就想伸手扯住凉烟胳膊。
  “目无尊长,你还……啊,嘶。”
  话未说完脸就痛到皱成一团,躬了腰去。
  凉烟一把捉住俞氏扬过来的手腕,捏紧:“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尊长?”
  俞氏痛到语不成句:“凉家……凉家现在能指望,能指望上的就只有香……香儿了,你还敢如此待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跟我那个姐姐,哪个是有半分真心待将军府的?你想趁火打劫是吗?”
  “告诉你,休想。你以为姐姐在宫里正受宠,能给垣帝吹点枕边风,母亲就要感激涕零将良田铺子都捧上送给你?”
  “俞氏,你怎么想得比做梦还美?要不这样吧,我干脆拿你来威胁姐姐怎么样?若是她不肯出力帮凉家,我就弄死你,你说姐姐是会拼尽全力保你,还是毫不在意呢?”
  俞氏望着凉烟,惊骇到连痛呼都忘了。
  她心里想的,竟被这小丫头给说得半分不差,更过分的,竟然还想拿她来胁迫香儿?
  “烟儿,你竟变得如此歹毒。”
  俞氏咬牙切齿,她还是不愿相信,凉烟敢如此待她。
  凉烟也不与她多说,直接吩咐人将俞氏绑起来关进柴房里。
  “烟儿,外面是什么声音?”
  有凉烟每日陪着舒缓情绪,又彻底隔绝了外头恶劣信息,章雁菱身体已好转许多。
  凉烟推门进去,见章雁菱下了塌,忙又将人按回去躺下。
  “母亲,现在外头冷寒,你别出去受了凉,快歇下。”
  “一点小毛病,心头郁结,这都已经好了,再躺下去,还真就给躺出毛病来了,你父亲入狱,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想必府里上下都一堆事等着我来处理,你让我起来。”
  凉烟忙半趴过去抱着章雁菱撒娇:“您放心好了,府里的事,有我呢。而且宴公子说,不日之后就能下聘,到时嫁过去了,掌管府上事物的,自然是我,现在您只管放手,让我跟管家先学着点。”
  “当真?”章雁菱躺了下来,“你父亲这人,过于耿直,俗话说忠言逆耳,想必此次入狱,定是垣帝让他反省一段日子。到时人回来,府里给他接风洗尘去晦气时,咱们再把小宴邀过来,确定下黄道吉日。”
  又安抚几句,章雁菱安心躺下了。
  凉烟松口气,暗道还是拿二哥来做幌子最有用。
  想起宴星渊,她心头免不了紧张。
  宴星渊已是彻底见不到人影,正逐步铺陈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一百零一章 
  数月征战; 除了起初吞下两座城池极为顺利; 之后便是陷入胶着。垣帝焦心不已; 毕竟他收到的消息; 嘉盛皇朝分明瘟疫肆掠; 民不聊生,国力正是空虚之时,谁料竟还这么难啃?
  时间愈久; 垣帝愈是难安,不断调派兵马过去援助; 可他越想尽快攻下,那嘉盛皇朝便越是难攻,最近更是有反超之势。
  盼望这一举能成功不知盼了多少年了; 垣帝甚至开始怀疑,那‘鬼百合’是否真有那般厉害,他是不是预估错了?
  纵然心头有再多不甘,垣帝也知吞并嘉盛皇朝是不可能了,他得召集军队回朝。
  将命令下发; 垣帝颓然靠着,他开始恼恨; 恼恨嘉盛皇朝的负隅反抗; 也恼恨那‘鬼百合’。
  他花了那么多代价,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到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凉婉香站在紧闭的御书房外,守在门口的护卫躬身行礼。
  “娘娘请回吧; 王上吩咐过了,谁也不见。”
  凉婉香的手紧紧握着,回转身离去,走得又快又急,随行的侍女全都加快脚步跟在后头。
  凉云天入狱,她高兴坏了,那个一直稳稳压她一头的凉烟,终于能看到她落魄的样子了,她都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她来求自己,求她去跟垣帝吹个枕边风。
  她都要得意坏了。
  可等到的,却是那小贱人有恃无恐拿俞氏来威胁她!
  ——
  凉烟听到消息了,垣帝要退兵,停止攻打。
  宴星渊忙到不见踪影,但时不时会送来信件,报给凉烟事情进展。
  司靳要反攻霁月王朝,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帮其开路,这事他不能露面,要费的功夫自然更多。
  还有凉云天的银甲军,他暗自接手了,那是凉云天最精锐的一支亲兵。
  军队撤回至半道时,嘉盛皇朝开始猛烈反攻,几乎是以狂风扫落叶的迅猛姿态,在垣帝收到线报时,已攻下三座城池。
  垣帝再不复往日的平和模样,他面目狰狞地抬臂重重扫落桌上一切物件,又狠狠砸烂了满室精贵瓷器。
  “废物,养了一帮废物!召宴将军入宫。”
  满朝武将当中,最堪重用的,一个是狱里的凉云天,只不过他现在已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垣帝甚至后悔没将人留着再等等。
  但他如何能想到,经过瘟疫洗礼过后的嘉盛皇朝,还能如此凶猛?
  另一个可堪重用的,自然是他一手培养推举起来的宴星渊了。
  宴星渊很快入宫,垣帝先是邀着一起用饭,席间谈及这些年的大力栽培,言至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国之安宁,靠你了,朕信你的实力。”
  “臣不会让王上失望。”
  垣帝紧盯:“我知你同凉大将军私交不错,只要你能打退嘉盛皇朝,叛国重罪也大可从轻发落,毕竟朕对凉大将军,始终心怀敬意。”
  宴星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面无表情,只抬手恭敬一拘:“是。”
  看不出什么反应来,垣帝摆了摆手:“你先回去休息两日,两日后,挂帅出征。”
  垣帝没等来宴星渊的挂帅出征,便先等来了一场早已铺陈好的围宫。
  大部分兵力虽还在回京路上,但垣帝一直防着这招,所以皇宫守备森严,留下了足够的兵力守卫。
  本以为敢反的,是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亲王,熟料看到的却是宴星渊这张不染凡俗的脸。
  “为什么?”垣帝想不通,惊诧过后,面目阴沉。
  他认为最好拿捏掌控,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却反而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殿外厮杀呐喊声已响起来了,宴星渊默不作声,眸子如墨色翻涌,深不见底。
  垣帝知宴星渊身手绝佳,但他除了有护月禁军贴身保护,还有暗卫跟死士,可谓高手如云,他并不担心,拿过佩剑指来:“你莫非当朕这皇宫是纸糊的,凭你就能攻破?”
  宴星渊垂手立在原地,望着被护拥在中央的垣帝,倏地笑了:“景垣,莫非你认为我此举只是儿戏?”
  司靳借给他的兵,有师父布在京都那些关系在,早就被他瞒天过海渗透进来。垣帝全部心思都在隔着几十座城池之远,正猛攻而来的嘉盛皇朝大军上,对京都防范的,也都是那几个有实权的皇子,宴星渊的动作,他一无所知。
  垣帝嗤笑:“若今日站在这里,敢跟我叫板的是凉云天,朕还真要悸动几分,而你?”
  “老夫在此!”一声响亮高喝,惊得垣帝面皮颤动,死死盯过去,正见到凉云天大踏步从殿外行进来。
  随着距离在凉云天的跨步下拉近,垣帝发现他哪有牢狱里那副满身血污,半死不活的模样,整个人反而可以说是如脱胎换骨一般,神采奕奕。
  凉云天龙行虎步,去了梵九谷一趟,他多年的武学瓶颈是彻底破了,收到要他回京的信函,便急忙赶回,带着自己的军队同宴星渊汇合攻来。
  而跟在他后头的,是凉烟。
  焦急等待下,终于在这样一个春色正浓的季节里,等来了这一日。
  垣帝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现在自然明白,牢狱里那个凉云天是假的。
  “看来你这谋逆之心当真不容小觑,朕亲见着你被押入狱,还能来个偷梁换柱,可真是了不得。”
  凉云天一回来,望着家丁尽散,萧条到整个墙面都挂着烂菜叶的将军府,虽早有预料,但亲见这份凄凉还是气愤不已。
  “谋逆之心,也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凉家是百年的武将世家,垣帝再如何戒备,也挡不住兵权实握,凉云天当真现身,垣帝慌了,转头去看宴星渊:“星渊,他能给你什么,朕加倍给你。想你九岁便成了孤儿,是朕照拂着你长大,给了你现今这番荣耀。而且你答应过,要助朕开疆扩土,卫国安宁,凉云天这叛逆贼子,你随朕一起拿下,先前的冒犯,不予追究,还封你做唯一的异姓王,朕让你做霁月王朝的战神,如何?”
  宴星渊抽出腰间长剑,径直飞纵而起,用行动答话。
  垣帝先前虽嘲讽宴星渊,但对其以一敌百的实力还是分外忌惮,慌忙后退几步,围在他身边的数十位高手联手迎敌,剩下的将人护着,准备伺机而逃。
  垣帝明白,凉云天跟宴星渊敢大张旗鼓对上他,想必外面的战况,是他的人落于下风。
  外面喊杀声振聋发聩,凉烟站在殿门处,正望着宴星渊和凉云天齐齐动手,想要制住垣帝。
  “什么人!”
  殿门两侧有兵士看守,原本的早就被打晕替换下来。
  听到外头的厉声呵斥,凉烟扭头向外看去,不远处不知是哪出宫殿烧起来了,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
  目光从火光移向近前,竟看到了凉婉香。
  被呵斥,凉婉香扬手就是一巴掌:“狗奴才,看清楚我是谁,垣帝是不是在大殿里头,快……”
  话未说完,那被打的兵士锵一声拔出大刀横在凉婉香脖颈处。
  凉烟冷笑,这凉婉香还不知此处的人被换下了,缓步走过去。
  在凉烟从大殿内踏出时,凉婉香目光一缩,似不敢相信,想说话,脖上的冰凉又让她连呼吸都恨不得静止。
  “将她放开。”
  这些兵士都是凉云天的,自然也听凉烟的话,齐齐躬身行礼。
  颈上一空,凉婉香吸了几口气的同时打量着瞧向凉烟,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在这里?”随即又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凉烟的手,“不知是哪个皇子兴兵造反了,将军府的亲兵银甲军不是所向披靡吗,你快想办法让他们入宫救驾!”
  凉烟将手一甩,似笑非笑地望着凉婉香:“银甲军可不就在宫里,救驾这种事,还是得需我父亲来。”
  整个皇宫已经被围,外头打得如火如荼,甚至还打到宫里来了,凉婉香正睡得香呢,就被外头的喧嚣骤然惊醒,待侍女给她披上衣衫出来一看,才发现宫里已彻底乱了,到处都是慌乱逃命的宫人。
  她尚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垣帝同她说过,为了防止那些皇子亲王们趁他吞并嘉盛皇朝、大举兴兵时造反,留了足够的兵力守卫皇宫。
  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凉婉香都相信,只要跟着垣帝,绝对是安全的。
  “你是我打造出来的一柄剑,剑怎能伤自己的主子!”
  大殿内突然传出一声愤怒高喝,凉婉香浑身一震,那是垣帝的声音,忙绕开凉烟,提着裙角往大殿里跑去。
  凉烟也不阻拦,跟在后头折回大殿。
  护着垣帝的人躺下了一大半,而垣帝已经被宴星渊禁锢住,手中的剑如人一般,清冷凛冽,横在垣帝颈前。
  宴星渊说话了,清正的声音里沁着透入骨髓的冷:“景垣,在我九岁那年,便已知杀害我满府六十多口人的真正凶手是谁。”
  垣帝惊骇莫名望着宴星渊,整颗心如坠冰窖,身子一软,竟是瘫坐至地上。
  他知道,他是真的活不了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大结局
  凉婉香跑进大殿; 步子骤然一滞; 她看到垣帝在宴星渊的长剑下满面不甘; 头上的冕冠已经歪斜。
  而大殿上还站了她意想不到的一人; 那本该在牢狱当中的凉云天。
  本以为垣帝身边是最安全的; 但眼下看来……
  凉婉香不自觉后退,才退两步,就被一只手推阻; 回身对上凉烟,恼恨到双手用力捏紧裙角。
  “反的不是别人; 竟是凉大将军?你们疯了?”
  凉烟目光轻扫,凉婉香那巴掌小脸儿是愈发精致了,没了以前的柔弱清淡; 整个人都明艳生辉起来。
  “这天,要变了。”
  凉烟话音刚落没多久,外头常公公和几个垣帝的亲信便扑在大殿外高喊起来,被门口的兵士押住才惊觉不对。
  那几人慌慌张张喊的话,凉婉香听见了; 皇宫彻底被攻下,她几乎都要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 就凭凉家; 能造反攻破皇城?
  凉婉香不知道司靳事先给了兵,垣帝同样不知道,外头的响动,他听到了; 宴星渊来对付他,本以为是不敌才要胁迫,没想到却这么快就攻破了他布防守宫的军队。
  垣帝顾不得脖子上横旦的剑锋,瘫坐在地。
  凉婉香震惊下踉跄着退了两步,瞧着凉烟,瞧了片刻开始疯狂大笑,像极了那次中秋宫宴,被撕下面具后又哭又笑的模样。
  “我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孽,才爬上这妃嫔位子,只要能再给我几年时间,我未尝不能登上后位!”
  凉婉香咬着牙,说完急踏几步,凑近到凉烟跟前,眼眶红成一片。
  “真是可笑,我还是输给了你。”
  上一世,凉婉香虽使绊子让她落水显些丧命,但重生回来,凉烟对她的怨恨,其实远不及俞氏。
  “姐姐,这天虽是要变了,但活着,总会有希望。”
  “希望?”凉婉香仰面笑着,甩着袖子转了个圈,“你会让我活?”
  “会。”
  凉烟轻快的回答让凉婉香有些意外,她又问道。
  “俞氏呢?”
  凉烟想到挨了一顿板子,奄奄一息的俞氏,实诚答话:“听天由命。”
  “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这命,由不得自己。”凉婉香将目光投向大殿外面。
  不远处烧着的大火已经扑灭,只明月高悬,清辉映着廊檐的灯笼。
  她的目光遥遥望出去,熠熠生辉,突然疾步向殿外奔去。
  凉婉香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凉烟看得蹙眉,并未阻挡,只安排了几个兵士跟上。
  再回身看向大殿时,垣帝已经躺在血泊里了。
  只一夜之间,整个霁月王朝风云色变,在狱中的凉大将军逃出来带兵反了。
  那些皇子亲王们最是激愤,有兵权的迅速集结起来,还不待他们动手,关于垣帝的种种罪证先一步铺天盖地,其中最为大肆渲染的,自然是凉云天蒙冤入狱之事。
  帝王因自己的猜忌,而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打压,泼上污名,将忠臣逼反了。
  宴星渊一家的事也放了消息出去,只不过时隔已久,没有太多证据,很多事也无法拿在明面上说,真假掺半着宣扬之下,反而有不少人深信不疑。
  凉云天反了,自然算不得名正言顺,只能勉强说得过去,即便他先行蒙冤,垣帝也都是君,君要臣死,哪怕手段不耻,那也由不得臣反。
  不等民心发酵,凉云天就昭告天下,他心系的始终都是王朝百姓,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击退嘉盛皇朝的大举进攻。
  此话一出,不用多说,因垣帝决计吞并,征战数月,不仅让百姓们为战争吃了苦头,更要命的是还引起了嘉盛皇朝的反攻。
  没有哪个百姓喜欢战争,这一切都是因为垣帝。
  而凉云天是谁,是守卫了霁月王朝二十多年的大将军,是他带给大家安宁的生活。
  大部分先前咒骂痛恨将军府的人,全都后悔不迭,而他们之所以生出质疑,全都是因为垣帝。
  极少部分不随波逐流,相信凉云天未同戈乌勾结的,则是喜极而泣。
  垣帝死了,但百姓们不再替他唏嘘,反而全都振臂高呼,要凉云天登上帝位,打退嘉盛皇朝。
  他们只想要安稳的日子,眼前来看,能带给他们的,就只有凉云天了。
  宫里赶制龙袍,拟年号,举办登基大典,出乎意料的,新帝却并非是凉云天,而是他的幼子,凉奚桑。
  这是宴星渊同凉云天早就在商量下定好的,其实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宴星渊个人决定好的。
  毕竟凉云天是多亏了宴星渊,才能洗刷冤屈,帝位?他想都未曾想过,当将军当了半辈子了,他心中系着的只有百姓安宁,帝王权术,他毫无心思。
  不管是凉云天还是凉烟,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帝位该是宴星渊的。
  起初,就连宴星渊自己,也是这般想的,但在一次饭后,同凉烟闲谈间,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以前便说过,天底下所有最好的,全都想要送给你,哪怕你想做尊贵的皇后,我也大可满足。阿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凉烟垂着头认真思考。
  时间过得很快,宴星渊曾对她说得那些话,她全都记得。那时虽并未觉得荒谬,但也认为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现今却已近在眼前。
  以前她所思所想,只有保全凉家,哪还敢奢望更多?
  现今凉家自然保全了,她再仔细思虑这些,发现心中的确没有那份野心。
  “我不想做皇后。”凉烟眼神笃定,随即带着向往,“天大地大,我想去很多地方看看,每年再留几月时间待在家中,陪伴家人。”
  因着凉烟这句话,宴星渊没有登基为帝的想法了,当然,帝王还得是自家人。
  宴星渊去看凉奚桑,他已经六岁了,依旧乖巧懂事,蹲下身,平视过去。
  “你想不想做皇帝?”
  凉奚桑皮肤很白,脸颊微肉,声音软软糯糯:“当皇帝有什么好处吗?”
  “那小奚桑想要什么好处?”
  “能保护姐姐吗?”
  宴星渊笑,忍不住伸手去摸凉奚仓的头:“当然能,皇帝就是王朝最厉害的人,你想保护谁,那谁都不能被欺负了去。”
  凉奚桑顿时高兴拍手,黑亮的眼睛眯起来,正值换牙,缺了两颗,说话时微有些漏风:“那我想当皇帝。”
  凉云天带兵迎上攻城略地已有两个州的嘉盛皇朝,司靳吞不下霁月王朝,也没这个野心,他也牢记着和宴星渊之间的约定。
  现今他进攻,不过是装装样子,让凉家坐稳帝位更加顺应民意。
  凉云天有司靳配合着,一路告捷将嘉盛皇朝的军队赶了出去,百姓们对凉家的拥护之心高涨。
  凉婉香死了,就在那日她从宫殿跑出去之后,她去寻了三皇子景修明,一跃从阁楼上跳下来血溅当场。
  凉烟没想过要她这个姐姐的命,最想看到的,是凉婉香能甘心做一个普通人,平淡过完这一生。
  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凉烟只能唏嘘。
  司靳退兵之后,暗里赶来将军府见了一面。
  许久未见,凉家的危机已经解除,甚至现在还一跃成了霁月王朝最尊贵的皇家,凉烟重生后一直压在心头的阴云消散,看待一切都平和起来。
  “你脸上的笑容变多了。”被封为储君,司靳大为震动,随之发生的一切又快又急,父王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还有同那帮兄弟姐妹间的斗争,让他变了许多。
  凉烟在他府上住的数月,甚少给笑脸,司靳能看出来,她现在很满足。
  “宴星渊不屑帝位,我也同样,只要你想要,我就肯给,烟儿当真一丝机会也不给?”
  凉烟始终是笑着的,轻而浅,拿了张喜帖递过来:“皇城攻破隔日,星渊便下了聘礼,日子也早就商榷下来,你现今贵为一朝君主,想必不得空,能提前得你祝福,我也算心安了。”
  司靳的性子,凉烟有几分顾虑,不愿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索性先摊开讲。
  司靳盯着喜帖,眼睛染上几分赤红,良久才说话。
  “烟儿可是担心我抢亲,或是做出伤害宴星渊的事?”
  凉烟还未作答,司靳又接着说下去:“以前喜欢你,是你想要什么,我就愿意给你什么。现在喜欢你,是什么我都可以放弃。”
  司靳没拿那张喜帖,这在凉烟意料之中,但他连曾经惯有的半句威胁也无,就实在是令人意外了。
  司靳默然离去,凉烟是松了口气的。
  八月十七,黄道吉日,宜婚丧嫁娶,利远行。天还未亮,便有京都里最好的几位喜娘围着凉烟,替她梳妆打扮。
  昨日夜里,母亲拉着她说了许久。后来歇下,她又回忆起一桩桩往事来,上一世和这一世同宴星渊的点点滴滴相交织,想起来也是百感交集,一夜未眠。
  喜服是整个宫里尚衣局不分日夜用了半月才完工的,其精细华贵可谓独此一份。
  换好喜服和首饰,几个喜娘围着她绞面盘头,描眉扑粉。
  凉烟看着镜里的人,眉如新月,唇如花瓣,姿容堪称绝色。
  府里上上下下一派喜庆热闹,送礼排的队伍,几乎长到了城门口。
  而其中最壮观的,是抬着九十九个箱子的队伍,主子没来,报出的名字是云九。
  九十九箱贺礼引起议论,长长的礼单报出来,每样都珍贵无比。
  当初宴星渊下聘,一百箱聘礼就引得所有人艳羡不已,没想到还有人送贺礼能送得这般夸张的。
  外头热热闹闹,凉烟出嫁,可谓万众瞩目。
  凉烟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喜娘替她装扮完,蒙上盖头,搀着人出去。
  送礼的人太多,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挤满了。
  凉烟被牵着行出来时,人群也正起了骚动,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迎亲队伍的最前方,宴星渊鲜衣怒马,容颜灼然不可逼视。
  听到一声声惊叹,凉烟心头忽地紧张,喜娘扶着她入轿的身形也一止。
  “阿桑,我来娶你了。”
  盖头下,凉烟忍不住弯起嘴角。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排场甚至比历年来皇室迎亲都还要大,宴星渊如今已经封王,府邸又换了一座,此时外头也是人山人海,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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