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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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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礼官唱宣入殿,大家有序地列队从侧门进。
几位姑娘忙挤到凉烟跟前来,眼睛晶亮,一副害羞又不愿被人抢了去的急迫,争相围在凉烟身边。
人凉烟是认不得的,正笑盈盈想问,卫忱仓沉静又坚决的声音抢先一步。
“小姐,属下只是您的护卫,并无婚娶打算。”
卫忱仓一句话,让那几个姑娘面色一僵,凉烟恨铁不成钢地白他一眼。
后者更是一丝余地也不留,朝几位姑娘躬身拘礼:“实在抱歉,卫忱仓担不起几位小姐的好意。”
姑娘们虽有不甘,也不好纠缠,恼然甩着帕子离去。
“你……”
凉烟刚开口,卫忱仓猛然俯身行半跪之礼,将话截断:“小姐要帮属下相看的念头,还请彻底打消。”
女眷们都走到前面去了,独他们落在最后头,冬亦便也开了口。
“小姐这是为了你好,怎么还弄得跟要害你似的。”
凉烟想将人拉起来,卫忱仓却坚持的很,一时也有了几分脾气。
“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拉你起来,还要抵抗上了?”
卫忱仓抬头:“望小姐答应,属下的终身大事,希望能自己做主。”
见他坚持,凉烟再出于好心也不好过多干涉,冷哼一声转身往前走。
“知道了。”
这次正旦朝会凉婉香也在,整个人都沉稳大气许多,也未找凉烟的茬,只长袖舞歌,交际在女眷席上颇有身份的那些人跟前。
宴星渊坐在席间孤冷依旧,不与人过多交谈,女眷席大多姑娘都将目光投过去,他视而不见,只时不时瞧向凉烟一眼,对上时,清冷融化,轻笑的模样引得姑娘们更是激动不已。
凉烟偶尔扫向垣帝几眼,金銮宝座之上,近四十略发福的男子看起来气质平和,上位者的威严只不经意间流露,如何看,都是个性子极好的明君。
她尚还记得中秋宴那次,同凉婉香、江韵薇之间的纷乱扰了席会,垣帝是半分责备也无,朗声笑着,拉着家常安抚她们紧张的情绪。
轻叹口气,凉烟转过视线去看宴星渊,心头刚升起的那分烦闷顿时消散无踪。
正旦朝会之后,很快开了春。
司靳那边已经稳住储君之位,他父皇也逐步放权,将许多事交由他来处理,大有提前让他适应皇位的意思,想必退位也不会太远。
瘟疫因知晓源头,已经控制住了,不过司靳并未将瘟疫源头是‘鬼百合’之事昭告天下,甚至苦心营造瘟疫正在疯狂肆掠的假象,实际上暗自畜养兵力,瞒天过海。
皇室里他那些兄弟姐妹如何会在意瘟疫里,百姓的死活,皇朝的动荡,只猛足劲地想趁这个时机拉下司靳。
司靳也不再对他们采取放任的态度,强势打压,只是终究顾虑亲情,不伤他们的性命。
很快到了春末,垣帝召集了朝中大半兵力,想要一举攻下嘉盛皇朝。
这次不同于以前的小打小闹,垣帝的这个举措过于突然,虽是昭告天下,给了诸多解释,但百姓们对主动掀起的战争,还是有几分难以理解。
在这时民间开始涌动起各种有关垣帝的不好传言,一时民心惶惶。
而嘉盛皇朝的王上,因霁月王朝突然的攻打,身体状况更差了,直接退位给司靳。
司靳用了不少手段,营造出皇朝力不暇接,接连败退两座城池的战况。
实际上朝中军力早已开始休养生息,败下的城池也是计划好的,垣帝得了甜头更想一鼓作气。
嘉盛皇朝看着狼狈,似乎只要再加把劲,就能继续败退,垣帝也知只要攻破防守要塞,那之后便是顺通无阻,是以更是牟足劲地进攻。
很快征战已是数月过去,入了秋,戈乌趁着两朝交战,自是更加放肆,疯狂烧杀抢掠。
凉云天如上一世那般,心系边境百姓安危,执意放弃攻打嘉盛皇朝,要去守卫边疆。
几番交涉坚持下,垣帝自信数百将领,近百万大军攻打,少了凉云天并不会影响大局,收拢他大部分军力后,允了。
凉云天只带着三千兵力,赶往戈乌,宴星渊知晓戈乌的厉害,且他们现在趁着交战,更是大肆抢掠,只三千兵力够呛,要求随行。
凉烟知乌靳勒尔在军中已是个小将领,她一直未曾得见那人,同时还心系那边的情报,一同随行前往戈乌。
照旧是在暇宁城修整,再来这里,发现模样已大变,这里被抢掠洗劫过了,整条街道空荡荡没有人,到处都是掀翻砸烂的摊子,还有地上未及洗刷的血迹。
凉云天带着兵士到城门时,没见到城墙上守城的兵士,便知不妙,一直行进大街走上了一段路,兵马的响动才引得那些躲在屋子里怯懦望着的百姓们纷纷跑出来,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
凉云天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扬声安抚住百姓的哭诉,让兵士们帮忙收拾。
凉烟还是头次得见,望着被洗劫一空,破坏掉的商铺房屋,望着那些哭得不能自已,诉说失去亲人的痛苦百姓,望着曾经热闹非凡,如今萧条破败的小城。
她心头更厌恶垣帝了,是他调回边境所有将士,不顾百姓生死。
兵士们拖着疲累的身体,帮忙清理到很晚才歇下。
修整的两日里,暇宁城的百姓们虽被抢劫一空,但还是将最好的拿出来招待将士们。
凉云天只有三千兵力,能做的,只有守城。
戈乌有十多个部落,才抢完掠暇宁城的,已心满意足走了,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它部落过来,他们在暇宁抢不到足够的物资,肯定会继续抢掠下一个城池。
凉云天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拦住他们的路。
修整的两日时间里,凉云天和宴星渊有了争论。
“戈乌长年骚扰抢掠,打退了,也只能安生一段日子,过后还是会卷土重来。更何况如今同嘉盛皇朝的战役不知要持续多久,不只是这戈乌,其它边境之地,也需要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将戈乌彻底打怕,让他们不敢再来侵犯。”
凉云天眉心紧皱反驳:“垣帝如今铁了心要攻打嘉盛皇朝,剩余的兵力全都守在京都和各关塞要道,防止被其它小国趁虚而入,已算是放弃了边境城池。如今我们只有三千兵力,连守城都困难,要如何将他们彻底打怕?”
“给我三百轻骑,我去戈乌。”
“不行!”
第九十八章
宴星渊坚持:“戈乌各部落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 将军既心系百姓; 应让我一试。”
“三百轻骑; 你能做什么?若是出了什么事; 烟儿怎么办?”凉云天说话间抬手指过来。
“草原辽阔; 大军虽没办法围剿他们,但他们这样的游牧民族,想要刺杀却是不难; 我会选两个部落首领出手,震慑戈乌。”宴星渊态度恳切; “且就算是失败,想要逃离,他们也留不下我。”
凉烟望向宴星渊; 上一世父亲坚持来戈乌守城,大部分兵力被垣帝收走,宴星渊未能随同。
但凉烟亲眼见过,宴星渊能靠着不足百的兵士掩护,一举成功挟住对方首领; 他有这个实力,应是不会有问题的。
“我跟他一起去; 我信他。”
“你跟着胡闹什么?”凉云天气得将桌子一拍; “这不是叫我更担心?”
凉烟伸手抱住凉云天的胳膊:“我知道父亲担心,可越影神驹跑得可快了,情况不对,立马就逃; 绝不会有事的。”
宴星渊适宜接话:“我会保护她。”
凉云天最终还是允了,面上一贯的肃冷散去,看了凉烟良久才说话:“烟儿,我不知怎样才是个好父亲,但自始至终,我都在最大限度满足你想做的一切。”
凉烟眼眶微热,她当然知道,父亲跟母亲到底有多纵容她:“您当然是个好父亲。”
修整两日,买了些衣物,让所有人套在甲胄外面,扮成商队模样,趁着月色出了暇宁城。
宴星渊对戈乌的了解,得益于他的同门,提供了不少信息,对各部落实力也算是上一清二楚。
戈乌的各部落虽是散开的,但之间消息的传递可不慢,小的摩擦不断,但遇上事,还是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在草原上快马加鞭驰骋了六日,人马停驻,远远见到一片白色帐篷,还有大群牛羊。
宴星渊的安排简单粗暴,先派几个人潜伏进去摸清主帐位置,先观察两天,确认首领作息。
然后趁一个月色朦胧的深夜,他带上两三个得力好手潜进主帐等候时机,其余的人则尽数埋伏在各方位接应,以防意外发生。
宴星渊在选随行的人时,凉烟不放心,将卫忱仓安排过去。
“二哥,他实力不俗,随你同去,更有保障。”
“那你呢?”
“我远远躲起来,等着你们事成回来,怎么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卫忱仓站到宴星渊身旁,默然不语。
这么多人里,卫忱仓的实力仅排在宴星渊之下,行刺之事非同小可,便也不再推脱,安排了十多个人保护凉烟。
银月高悬,乌云漂浮,将光辉笼住。
凉烟看着他们身形轻纵,悄无声息从各方向靠近部落,心头紧张。
暗夜寂静无声,只那些马儿时不时发出点声响。
近一个时辰过去,凉烟矗立到腿已因紧张而生出酸涩时,目光忽地一动,她看到宴星渊踩着月色疾驰而来。
很快,各方位接应着的兵士也退了回来。
上下打量一圈,见人完好,凉烟松下气来:“可是顺利?”
宴星渊只点头,快速吩咐众人赶路,待骑上马,疾驰奔远时,凉烟回头去看,隐约见到部落那边亮起了大片灯笼。
众人无片刻停留,直至天光乍亮,翻起鱼肚白时,宴星渊才停下整顿休息。
一夜未曾休息,也未吃过任何东西,所有人就地搭起帐篷,架起火堆,很快飘香四溢。
宴星渊坐在凉烟身边:“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顺利,只我们几个潜进去,悄无声息便放倒了主帐外头的守卫,那部落首领睡得正熟,尚在睡梦中便没了声息。”
凉烟想到走远时,部落那边纷纷亮起的灯火:“还是很危险,且出了这种事,部落之间定会很快传出消息,再想动手,更难。”
宴星渊点头:“阿桑说得对,所以两个部落首领便是极限,他们也一定会团结起来,四处抓捕,我们需得抓紧,再取下一个首级,立即撤回暇宁城。”
“只要抓不到人,我也证明了能随时取他们首级的实力,再安排送去信函威胁一番,戈乌会彻底老实下来。毕竟没哪个部落首领,会不怕死。”
“下一个部落,我们去可巴乎岩。”
那是乌靳勒尔所在的部落,凉烟心头一动,动手的部落都是宴星渊慎重挑选出来的,虽隐隐有些不安,也并未多说什么。
修整几个时辰后,又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只两日,便到了可巴乎岩部落。
月朗星稀,宴星渊准备动身时,凉烟莫名烦躁,忍不住出声叮嘱。
“二哥,我等你。”
宴星渊看出凉烟担心,安抚道:“阿桑,我还等着你应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的。”
两人对视间,宴星渊很想伸手拥抱,但伸出来又怕冒犯,只轻快地触碰了下凉烟的脸颊。
卫忱仓站在宴星渊身后,看着互动,心头酸涩,那种酸,就像是被掐住了心尖,一点点细细碾压。
望着人远去,凉烟笔直站立,抱手在在胸前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过去,还是未有人影,凉烟只觉得每一刻都是难熬,望眼欲穿之际,那部落有两个方位突然燃起一片火舌,火势汹涌,随着风势疯长蔓延。
看到火光时,凉烟便知宴星渊的刺杀被发现,接应的将士为了营造骚乱,也为了声东击西,纵火给宴星渊争取逃出来的机会。
她的心没来由抖了一下,慌乱不已,忙安抚着要冷静,要相信宴星渊的实力,就算是被发现,逃出来也不成问题。
火舞长空,喊杀喧闹声逐渐升起,隔着远远的距都能听到。
时间更是变成了煎熬,守在凉烟身旁的护卫扶着她后退。
“宴将军吩咐我们,一定要护您安全,若是情形不对,需先护送您赶回暇宁城。”
凉烟的手紧紧攥着:“他会没事的,再等等。”
一刻钟后,有黑点正在奔来,凉烟凝神细看,是宴星渊的兵士,他们中间正护着人,不待看清,凉烟已翻身上马,越影神驹速度快到兵士反应不及,只余一句话高声甩下。
“随我去接人!”
涌来的黑点在不断增多,那是可巴乎岩部落的兵士,喊杀声越来越清晰,刀光剑影交错,箭矢密集飞驰。
凉烟看清兵士们拼死护着的人了,是卫忱仓,他已如同个刺猬,浑身是箭,背后背了一人,了无生气地耷拉着。
卫忱仓背着人走得很慢,踉踉跄跄,格外坚持。
凉烟猛夹马肚。
月光的清晖洒下,卫忱仓仰头望着疾驰而来的凉烟,目光逐渐聚焦,嘴角弯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的小姐,像一束光,照耀而来。
凉烟伸出手,卫忱仓一手扶着背后的宴星渊,另一手抬起,紧紧握住凉烟的。
将人拉上马来,算勉强能骑乘住三人,也亏得越影神驹体型比普通马匹更加高大。
卫忱仓坐在凉烟身后,一手仍紧扶着背上面色青黑的宴星渊,另一手却不敢去扶凉烟。
凉烟听到后面的喊杀声,心中愈发急了,再多的话想问也不敢耽搁,头也没回,只反手一把捉住卫忱仓的手臂,放在自己腰间,高喝的声音迎着风,清冽传出。
“抓紧我!”
凉烟握紧缰绳,拼命狠夹马肚,跑出越影神驹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速度。
能活着逃出来的将士皆是死命跟在她身后,后面箭矢还在密集飞射,不断有人栽下。
追赶呼喊声追在身后,破空声中,光影来去,一个又一个接着倒下。
凉烟未曾回头,她驾着越影神驹一直跑,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渐渐听不到追赶喊杀的声音时,天又亮了。
光带来一丝希望,凉烟极度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风一吹,她才发现冷汗已彻底浸湿了她的衣衫。
回身去看,远远跟在她后头的兵士,竟不足十个。
将马儿停住,凉烟轻拍腰间的手:“你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没有应答,那手臂只虚弱的动了一下,凉烟忙拿开来,翻身下马。
她刚一下来,卫忱仓就紧拽着宴星渊险些摔落,忙将人稳住,一把提下来。
颤着手放至宴星渊鼻尖轻探,呼吸虽微弱,但捏紧的心稍松了一分,将他的头轻靠在自己腿上,心疼到眼眶发红:“二哥为何嘴唇青黑,昏迷不醒?”
卫忱仓直挺挺半跪下来,震颤中血滴答下来,落到凉烟手背。
凉烟忙从身上拿出伤药来,望着浑身上下有二十多支箭的卫忱仓,有无处下手的茫然和绝望:“你还好吗?这些箭,该……该怎么取。”
“药。”卫忱仓的眼皮耷拉着,声音微弱。
凉烟没听清,将身子靠近两分:“什么?”
微弱的呼吸喷吐在耳边。
“他中了毒,药……药在我怀里。”
听到卫忱仓有解药,他又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凉烟赶忙伸过手。
他胸前也有箭矢,血不知流了多少,已凝结成暗色血块,凉烟小心翼翼挑起他衣襟的一丝缝来,手抖得厉害。
费了点功夫,才拿出那个瓷瓶,凉烟快速打开,倒出里面的黑色药丸,塞入宴星渊口中。
喂了药,又打开水壶喂了水进去,那仅存的几个将士也追上了,翻身下马,全都受了伤,径直跪在地上。
凉烟喂下药,着急去看卫忱仓,而后者却是骤然往后仰倒,惊得她抬手去拉。
“我帮你上药,你坚持一下!”
眼眶里的热意彻底忍不住了,凉烟知道,没人中了这么多支箭还能活下去,他能将人背出来,又在马背上坚持住好几个时辰,已是奇迹。
“打起精神来,卫忱仓,你不可以,不可以闭眼。”
卫忱仓努力撑着疲惫的眼,嘴唇翕动。
凉烟忙将耳朵附过去。
卫忱仓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的脑子清明一片,一张脸一帧帧划过。
“小姐,你给我……取名卫忱仓,可我想守卫的,从来都只有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忱仓是霁月王朝京都,那时候取名差不多寓意保家卫国的意思,开头有写,然后卫忱仓这个角色,出现比男主早,结局是注定的。后面不会再有人死,很快就能迎来happy ending啦~~
第九十九章
“可我想守卫的; 从来都只有小姐。”
刚听完这句话; 凉烟拉着卫忱仓的手骤然一沉; 人竟又仰面倒去。
凉烟心头一慌; 忙转头朝旁边的几个兵士喊道:“你们快过来帮忙; 快来救救他。”
兵士们都带着伤,但动作很快,围过来却不并触碰卫忱仓; 只是跪着欲言又止。
凉烟不敢看卫忱仓毫无血色,双目轻闭的脸; 深吸一口气:“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卫校尉这个伤,撑到现在; 已是全凭可怕的毅力,救……就是神医也没法救,还请大人节哀顺变。”
在去可巴乎岩部落的时候,她预感不好,但也只是担心宴星渊; 还将卫忱仓派给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活下来的兵士里,有一个是随着宴星渊和卫忱仓一起行动的; 所有人都望着他。
“宴将军成功取下首级后; 被人发现,那人只一个背影显现,宴将军却死活要追,后来好像是说; 说是一个乌什么尔身边的暗卫,一直都未曾抓到其露面,不想错失机会。”
定是上次去找乌靳勒尔,给他通风报信,还引来兵士的那个人,凉烟将手攥紧:“继续说。”
“宴将军身法太快,我们追不上,待赶上时,宴将军已中毒倒下,那人受了伤想跑,卫校尉将其抓住,他嘴里藏有毒药,自杀了。好在怀里有解药,刚拿出来,我们便被巡逻兵发现,只能强行突围,卫校尉坚持由他来背着宴将军。”
“虽有接应的兵士帮我们制造混乱,但突围太难,箭雨密集,躲不开时,卫校尉就拿自己的身体帮宴将军挡着,一路冲出来,就活活成了这幅模样。”
“是我等无能,护不住两位大人。”
凉烟轻摇头:“你们已经尽力了,接连死了两个部落首领,眼下只怕正在疯狂搜捕,我们要抓紧赶回暇宁城。”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在凉烟伸手去拉静静躺在那里的卫忱仓时,发现他的手已是冰凉,眼眶酸涩,不再有顾虑,将乱箭全都拔出,把人横在马前。
宴星渊面上的青黑已经消退,快速查探一番,脉搏恢复强健,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醒转,由另外的将士带在马上。
半个时辰后,宴星渊醒来,看了一眼凉烟身前横旦的卫忱仓,静默冷沉。
一路上日夜兼程疾驰赶路,只有在他们的马儿疲累不堪时,凉烟才会安排休息片刻。
好在总算是顺利回到了暇宁,去时有三百多号人,回来时却连十个都不到,一个个满面尘霜,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让他们狼狈到有些脱相。
凉烟下了马便骤然晕厥,宴星渊在人倒下前将其揽住。
凉烟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卫忱仓。
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陪伴的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容易将他忽略。
相处的一点一滴,却如涓涓细流,不到决堤的那一刻,就永远不会知道,汇聚了那么多年的小溪,成了怎样的汪洋。
梦里有初见时,凉烟七岁,他十岁时的模样,两人目光交接,他毫不犹疑单膝跪地,双手拱起,如同立誓般坚定。
“愿以性命,守护小姐!”
重生回来,刚习武的那段日子,他每日伴在身边跑步,耐心教着最枯燥的基础。
他的话不多,梦里都是沉静内敛的模样,每日守在房外护她平安,在随军路上时,又彻夜守在帐篷外头。
在营里,教头惜才,劝他投军,他铿锵利落地拒绝,只道:“卫忱仓只是公子的护卫,功名利禄,皆为过眼云烟。”
凉烟强制命令他投军时,他垂下头的模样,像极了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委屈又顺从。
在他年满十六参军时,穿着一身银甲战衣,恭敬站在她面前,当她伸手拍肩时,贴心地微躬身子,让她能够着肩膀。
“小姐,属下从军不为自己,只想习得更多本事,成为小姐更好的助力。”
“属下只为小姐而活。”
卫忱仓的脸在梦里越来越清晰,她似乎从来都没好好看过他。
凉烟也明白,他拼上性命救下宴星渊,是为了她。诚如他所说,他想守护的,只有她这个小姐。
心口的难受,并非排山倒海般淹没而来,是细细密密,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心疼。
卫忱仓于她,不只是护卫,还是家人。
凉烟醒来时,宴星渊守在床榻边。
“你睡了一天一夜,这次,是我牵累了卫校尉。”
凉烟摇头:“二哥去追那个人,所为的,不还是我吗,谈何牵累。他……他的身体,现在何处?”
“你父亲已备好棺木,灵堂也已设,到时人会运回京都。”
“嗯。”
宴星渊从怀里拿出一块赤色令牌:“这是我中毒晕倒后,卫校尉在那人怀里搜出来的,既是垣帝的人,兴许能查出点东西来。”
“嗯,有劳二哥了。”
见凉烟兴致恹恹,宴星渊起身拿过桌上的食盒。
“为了不让你醒了腹饿难受,客栈每个时辰都会送来热汤,这份刚送来没多久,你先吃一点。”
凉烟靠坐起来,沉默着喝汤。
“卫校尉的身体停放在后院,待你恢复了体力,我陪你去守着。”
凉烟从房里出来时,已是深夜,冷意深寒,宴星渊解下外袍将其裹住。
“多谢二哥。”
入目一片白,烛火下有守卫的兵士,看到两人,纷纷行礼。
“你们歇下吧,这里有我来守着便好。”
卫忱仓双手交错,放在腹上,衣衫已换上了干净整洁的,面上也清理过,甚至擦了粉,但依旧掩不住失去弹性的皮肤,和暗色斑点。
凉烟将手扶在棺木旁:“没有再比他更忠心的护卫了,身为他的主子,我是真心盼着他好。”
“我以前总跟他说,你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但谁能想到呢,还没看到他过上好日子,人就没了。”
“二哥,我初见他时,他为了不被人伢子卖作娈。童,当街拦下父亲入城的军队,跪下来,人伢子一鞭子抽他面上,血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头。”
“他后来跟我说,被转卖过多次,毒打还有吃不上饭,是常有之事。”
“上天为何这般不公,有些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尝这世间疾苦?”
凉烟越说,声音越轻,垂着头,眼泪砸下来。
宴星渊站在凉烟身旁,静静听她说话,让她靠着自己。
接连两个首领被杀,戈乌陷入恐慌,宴星渊适时放出消息,哪个部落若再敢抢掠霁月王朝,便刺杀哪个部落首领。
凉云天给大房凉韬,和二房剩下的独子凉衡写信,让他们从嘉盛皇朝攻站前线退回来,去守其它正被攻打抢掠的边境城池。
而他自觉现有的兵力做不了什么,准备回京,向垣帝上书请兵。
一行人在赶回京都的路上,宴星渊将令牌和信函交给了焚九谷的情报驿站。
司靳那边已彻底坐稳皇位,暗杀他多年的兄弟姐妹,全都留了性命,只是将权力剥夺一空,如今同霁月王朝的征战,开始逐步显露实力,有将霁月王朝打退之势。
回到京都,凉云天立即入宫面圣。
凉烟吩咐下安葬之事,同宴星渊坐在屋内喝茶。
外头冷寒冰冻,屋里已烧上炭火。
“二哥,你同司靳,准备何时动手?”
“再等几月,等垣帝自知吞并无望,召集兵力退回时,司靳会趁这个机会发起猛攻。而我要做的,就是伺机而动。”
“嘉盛皇朝的反击,大可说成是垣帝判断失误,大举进攻引来的报复,百姓自会对垣帝有所怨言,我再推波助澜放出垣帝的大量罪证,让他失去部分民心。”
“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还需一个名正言顺,造反后,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由头。而且合适的继位人选,仍无头绪。”
“所剩的时间不多了,阿桑,若我败……”
“不许胡说!”
宴星渊有师父师兄弟帮忙,还有司靳这个强力盟友,但胜败之事,难定。
凉烟甚至想都不敢去想,若是败了,该如何,她死死盯住宴星渊。
“只要功成,我就嫁与你。”
宴星渊目光灼灼:“功成后,我便上将军府提亲。”
凉烟垂下头,刚要说话,冬亦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老爷他,他入宫后直接被押送大牢了。”
“什么?!”凉烟豁然站起身,父亲入狱了?
不该是大半年之后,父亲从邑磐征战回来,被垣帝急召入宫才会出事的吗?
为何提前了?
宴星渊听过凉烟说起的梦,吃惊下出去放了信号弹。
“阿桑,我叫师父过来,以他的本事,定能帮你将伯父从牢里救出来。”
凉烟伸手拉住宴星渊的臂膀,轻摇头:“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切不可引起垣帝的怀疑。而且救出父亲又能如何,偌大的将军府在这里,难不成我们还能一大家子潜逃不成?”
“阿桑,相信我,我师父有法子,伯父留在狱里,后面反而更不好动手。”
第一百章
翌日早; 大堂里; 章雁菱和凉鹤轩愁眉不展商议着; 见凉烟和宴星渊进来; 忙又故作轻松。
“烟儿; 别担心,同你父亲交好的几位已递来消息,一起入宫面圣了; 会没事的。”
“如此毫无预兆,应是三哥同垣帝借兵; 有了冲突,垣帝一时气恼才会如此。不管怎么说,凉家可是开国元勋; 三哥更是振国大将军,定会没事的。”
如垣帝这样的人,怎可能一气恼便做出关押大臣这种不理智的事来,那必定是早有预谋,且做足了准备。
凉烟心头腹诽; 并未多说,一是不想母亲和叔父担心。二是宴星渊信号发出没多久; 他师父便来了。
一个鹤发童颜; 神采奕奕的老人家,横竖打量她几眼似颇有怨气,说话时胡子一翘一翘的。
“最近为师替你跑断了腿,现在又要帮你的小媳妇跑腿; 哦哟,真是,我这把老骨头都块被你折腾散架了。”
抱怨归抱怨,分毫推辞也无,同宴星渊简单商量后,很快定下法子。
老人家的易容术登峰造极,准备安排个人将真正的凉云天替换出来,省去一切顾虑。
凉烟信宴星渊,自然也信他师父,既信誓旦旦确保万无一失,那就定能将人换出。
正想着,章雁菱推了推她,面带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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