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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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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郡主为何非要与我为难,甚至不惜动手,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愿道歉。”
“本郡主想打个人泄愤还需得理由了?”祎澜郡主跨出两步,鞭子再次凌厉抽出。
见祎澜郡主如此蛮横不讲理,还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凉烟不再闪避,从其旁站着的馥水瑶身上一把扯过她挽在双臂的披帛。
“你!”馥水瑶先是一惊,见只是抢了她的披帛,又定下神来,噤声退开几步。
鞭子扫来,凉烟精准抬手,披帛一把裹住灵活长鞭,随即紧握着向后一扯,祎澜郡主被拉着踉跄几步,险些向前扑倒。
“你敢!”祎澜郡主见抢不回鞭子,直接朝着凉烟扬手扇来。
凉烟又稳准捉住祎澜郡主的手腕,用力捏紧:“贵为郡主,却如此不懂礼数,今日是正旦朝会,你在此动手,莫不是想引垣帝震怒。”
祎澜郡主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大的力道,疼得龇牙咧嘴,却是诡异地向前一靠,贴靠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垣帝震怒?那些个皇子大多都是傻的,揣摩不了圣心,但我爹有七窍玲珑心,他知道,你们凉家,是迟早要完的。”
凉烟悚然大惊,手上力道更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第六十五章
你们凉家; 迟早要完的。
这句话在凉烟耳边; 不异于惊雷炸响; 若说方才她只是被动闪躲抵挡; 那她现在便是不再顾忌身份; 握在祎澜郡主腕间的力道收紧,抬起另一只手猛地捉住祎澜郡主的下颚,声音沉如暮鼓:“郡主; 你竟然动鞭子,我自保下不小心伤了你; 也在常理之中。”
祎澜郡主吃痛下神色凶狠:“你敢对本郡主动手,睿亲王府绝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凉烟顾忌祎澜郡主的身份; 那也是怕给凉家带来麻烦,她重生回来唯一所思所想的,便是护住凉家,日子一天天过去,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慢慢变少,她时常焦灼; 不知现在做的这些; 是否在向真相靠拢,她很害怕,害怕就算四年时间过去,也找不到阻止父亲入狱的法子。
“郡主。”凉烟声音冷得如同这冬季寒风; “不知可否道个究竟,何以认为凉家迟早要完?”
祎澜郡主痛到咬牙,一只手腕被捏住,另一只手却还不老实,抬手就朝凉烟脸上抓去:“从未有人敢如此,本郡主生气了。”
凉烟两手不得空,正欲抬腿踹出,祎澜郡主的手腕就被人捉住,似太过用力,发出按捺不住的尖声痛呼。
“本王也很生气。”声音冷森好似从幽幽地狱钻出。
凉烟忙偏头去看,身边站着的赫然是嘉盛皇朝的九皇子司靳,虽疑惑,但还是施礼道:“多谢九皇子出手相助。”
祎澜郡主在扬起第一鞭时,就有宫女慌忙追出去,向常公公禀明了情况,垣帝本是笑着的,听了常公公附耳之语,顿时扫兴将袖一挥,大步行了过来,其他人还不清楚情况,也慌忙跟在身后。
凉烟听到了繁杂的脚步声,忙又出声:“快松手。”
司靳不仅没有松手,还稍一用力,径直将祎澜郡主的手腕折断,听着那声凄厉惨叫,唇色似乎更红,勾起来弯成一道残忍笑意。
在大殿上,凉烟跳琳琅辞时,这女人就敢弄小手段,他就知这绝非是个沉得住气的主,一定会再次动手,并且还很快,这才留了心,没想到赶来时,还真逮个正着。
“松手?我恨不得把这女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祎澜郡主手腕的整个骨头被捏碎,本是痛得她惨叫哀嚎,眼下听到这句话,一时吓得叫也不敢叫,哆嗦着涕泪横流。
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用鞭子将下人们抽个半死不活,看他们痛苦哀求时,她从未想过那是怎样的疼。
疼是什么感觉,祎澜郡主没有体会过,金娇玉贵之躯,撞破皮都是天大的事,眼下望着司靳,眼里再无傲慢,惊恐得如同看着魔鬼。
凉烟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跳,正欲劝说,就有声抢先,伴随着一阵疾跑。
“这里是霁月王朝,你若真敢对我女儿下手,该挫骨扬灰的便是你!”睿亲王知晓女眷这边到底出了何事后,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狗屁的王法礼法,第一个快跑赶来,冲着司靳直扑,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真出了事,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司靳松开手一推,将祎澜郡主扔垃圾般扔了出去,睿亲王一时也顾不得找司靳麻烦,忙将摔倒在地的祎澜郡主扶起来。
此时常公公高声唱喏,垣帝到了,扫过一眼,面有愠色:“放肆,竟敢在宫里如此胡闹,可还将朕放在眼里!”
见垣帝发怒,所有人皆跪至地上。
垣帝见人尽数拥挤在那不算开阔的月洞门内外,拂袖一甩:“睿亲王,凉大将军还有九皇子司靳,你们随我来,今日正旦朝会就此结束。”
司靳冲凉烟眨了眨眼:“可惜了,本还想多玩会,没想到这样便结束了,美人,一会找你。”
垣帝走后,宴星渊这才后知后觉赶至这边来,见垣帝领了几人离去,人群正在纷纷散开,径直朝着凉烟行去。
凉烟还愣在原地,瞧着司靳的背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最后靠拢过来小声说了句什么,他说他是云九?
闇月楼楼主竟然是嘉盛皇朝九皇子司靳?才抢了霁月王朝的粮草,随后又送给了她?
这人…这人,当真肆意妄为,还无耻,想到司靳被垣帝点了名时,还敢偷偷在她腰间掐上一把,吓得她差点汗都出来了。
宴星渊随着凉烟直勾勾的目光,瞧向那连背影都透着贵气的司靳,仿佛不经意般横挪两步,挡住凉烟的视线:“我有话问你。”
凉烟从司靳就是云九的惊诧里回过神来,瞧见站在身前,与她说话的宴星渊,再次一惊,忙伸手往身上一摸,是襦裙,她现在的确是女装扮相,正想装作不认识,一旁由婢女扶起的祎澜郡主嘴唇疼到煞白,说话嗓子是颤着的,带着啐了毒般的阴狠。
“凉烟,这只手,我记住了,定会向你讨回来。”
凉烟又偏过头去看祎澜郡主,只觉得今日这正旦朝会真是一团乱糟糟:“你的手是司靳折断的,与我何干,我看郡主还是赶紧找太医为好,强撑着连脑子也不清醒了。”
祎澜郡主的脸一时气得泛起红,还欲说狠话,宴星渊先行开了口。
“莫说有将军府护着,由不得郡主行报复之事,我同样也会盯紧了,郡主大可以试试。”
宴星渊的声音不高,清冷里却带着分不容置疑的威势。
祎澜郡主瞧着宴星渊,神色精彩极了,正旦朝会开宴没多久,女眷席的各位便将目光汇聚在了他身上,有着如此盛世容颜,席间哪个女子不是心生爱慕?
她祎澜郡主向来眼高于顶,也在今日动了心意,席间让婢女过去两次送话,宴星渊皆是不理不睬,她不仅不恼,反而更为痴迷,自降身份行过去,他连目光都不曾施舍一分,眼下却为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话?
祎澜郡主觉着自己不仅手疼,现在胸口也疼。
身旁的婢女早就急得不行,忙掺了人去找太医,祎澜郡主不再说话也不挣扎,如同个破布娃娃般任由几个婢女拉扯着走远。
其他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凉烟独自面对着宴星渊,一时浑身不自在,眼睛都不知该落向何处为好,四处游移。
“阿桑。”
“嗯…啊,啊?这位公子在叫谁?”凉烟心头大窘,只觉得自己眼下模样一定滑稽极了,否则宴星渊怎会笑得如此开怀?
望着眼前脸颊透红,慌张着手足无措的姑娘,宴星渊探身将人紧揽入怀。
凉烟身子一僵,随即羞怒,在新兵营便也罢了,她作男装打扮,轻薄之举还能当做是不知者无罪,眼下她明明女装,竟还敢如此行径:“没想到宴公子也是孟浪之人。”
宴星渊笑起来不复孤冷,手臂又紧了紧:“方才还叫这位公子,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怎的转口又叫我宴公子?”
凉烟挣不脱,气得不想说话,就听见明明对上旁人一字都吝啬的宴星渊,眼下不嫌啰嗦的絮叨起来,说话间,喷出的热气在她头顶打旋,暖的,又有些痒。
“原本想跟你求证,但站在你面前,那份熟悉感,绝不仅仅是因为容貌,你就是阿桑。”
“阿桑,虽然相处才几月,在营里你做男装打扮,说出来也过于荒谬,但我当真认为你不同,你在我心里跟别人,是不同的,这份不同,甚至跨越性别。”
“起初我意识到这份不同时,排斥甚至厌恶,但只要一看到你,这些全都烟消云散了,我不再同自己对抗,学着坦然接受这份特殊,但我又不知该如何让你接受。”
“好在,我现在知晓你并非男子,自大殿上有了猜想,我便按捺不住心中欢喜,阿桑,我本以为往后的路,只能独自一人摸索在黑暗里,但如今有你,你是我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光亮,是我想起来,心间便会聚起一丝温暖的人。”
“阿桑,你向来体贴,心里也一定是有我这个二哥的,对吗?”
宴星渊扶住凉烟的双臂,低头对视,那双眼眸不再清冷,是炙热,是星子般的光彩,也是温柔。
凉烟有种脚踩云端的不实感,上一世爱慕他的那三年,她拼凑假想出无数个宴星渊的模样,却没一个如眼下这般。
他没说一句直白的喜欢,但表达出的意思相差无几。
她高兴吗?若是上一世,宴星渊这般注视着她,与她说这番话,她能高兴到几个日夜都难以入睡。
但现在,凉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许是时过境迁,重生回来,那份曾经的念想,一点一点的没了。
宴星渊面上的笑在凉烟的沉默里慢慢淡去,松手向后退开一步。
“失礼了,原以为阿桑心意与我一样,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曾想是我自负了。”
凉烟还记得在新兵营里,宴星渊的维护,轻声道:“你依然是我二哥。”
宴星渊的眸子黑如深潭,沉静又专注:“我要的并非如此,阿桑无意,那不妨慢一些,总归是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容易,终于掉马,男主要开始追妻之路了鸭,为了庆贺这个特别时刻,我今天悄咪咪更了两章,啾咪~
第六十六章
一句来日方长; 凉烟心头莫名沉闷; 若护不住凉家; 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二哥; 接下来父亲出征; 我会继续随军而行,望我们一如往昔,还是拜了把子的友情。”
宴星渊心里第一次有这般特别的人存在; 以至于连表达,都不懂该如何去说; 喜欢,爱,这几个字眼; 他难以启齿,也看得过重,见凉烟反应冷淡,他便想着是不是说得不够:“阿桑,我以前与你说过; 若是有看上的女子,捧成公主也不为过; 就算她想要这江山; 我也能打下来给她。”
凉烟自然记得,那时两人还不对付,宴星渊的嘴刻薄得很,总能气得她没了理智; 如今想来,倒也觉有趣:“这是在宫里,二哥说话得注意些。”
宴星渊很想靠近些,揽着她牵着她,但又不愿冒犯,克制着保持距离:“无碍,有人我会察觉,阿桑。”
“嗯?”凉烟抬眼看他。
宴星渊似有许多话想说:“这里不是能静谈的地方,我们先出宫。”
“我需得等父亲,还不知王上是否会责罚。”
“我来时问了守在此处的宫女,能作证是祎澜郡主先动手,且她的手腕被司靳所伤,垣帝真要责罚,也责罚不到凉大将军头上,大可放心。”
凉烟还想推辞,去瞧早就远远躲在一旁,只笑盈盈望过来的冬亦,朝她挥了挥手,冬亦不仅没靠拢过来,反而撒腿就跑。
冬亦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只心中暗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先行回府,绝不会打扰这独处时光,至于老爷夫人那里,奴婢定会给出完美说词,保证绝无后顾之忧。
凉烟看着一瞬间跑没影的冬亦,也不敢在宫里高声喧哗将人给喊回来,只好讪笑着瞧向宴星渊:“不知二哥要与我静谈什么?”
“方才一些话,是我唐突,阿桑莫要有心理负担,一切还同以前一样。”
凉烟稍安下心:“那走吧。”
两人出了宫,找了家茶楼雅间坐下。
“二哥想说什么?”
“阿桑,今日正旦朝会,你入了不少人的眼。”
凉烟不解:“入了不少人的眼?”
“你背后是将军府,兵权在握,而你年纪虽还小,但模样已长开,有莺惭燕妒之姿,今日又展露出不俗的才情,有几位皇子已然起了心思。”
听得这话,凉烟想到上一世,在她未有出格之举前,的确有几位皇子有意结亲,甚至还登门造访。
但后来她喜欢宴星渊喜欢到抛去女子应有的自持矜娇,热烈到让整个京都皆知晓了她的情意后,那些皇子便也作罢。
“二哥是如何知晓的?”被这般夸,凉烟有些羞怯,但也愉悦,“没想到我还挺抢手。”
宴星渊耿直答道:“眼神,席间你一曲剑舞,他们看你的眼神,如同愚蠢野兽,你是他们垂涎欲滴的一块肉。”
凉烟一滞,宴星渊这个比喻,听着怎如此不对味,不待开口,他又接着说下去。
“阿桑,身份越高的人,情感上越稀薄,他们最想要的,是将军府的助力,而非你本身。”
凉烟有些好笑:“二哥要与我说的便是这个?”
宴星渊眸色暗下来:“阿桑,我瞧见他们,确有不喜,若你想要尊贵身份,我也可以,打下江山来送给你绝非戏言。”
凉烟面上的笑冷下来:“二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后莫要再说。”
打下江山来送给她?现在的江山是谁的江山,是垣帝的,宴星渊的话不异于谋逆,其心可诛。
凉家是百年忠君世家,宴星渊一句绝非戏言,凉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充耳不闻。
“阿桑,我并非狼子野心之辈。”宴星渊见凉烟不快,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词,“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只在阿桑面前说过,且绝非是觊觎高位,而是因着垣帝。”
“垣帝?”凉烟诧异,“霁月王朝知晓你的人,皆知垣帝对你百般照佛,待你如义子般亲厚。”
“阿桑,在随军去往渠城的路上,你问莲生,他是出了名的纨绔时,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不待凉烟细想,宴星渊接着道,“我说,世人愚昧蠢钝,看人浮于表面。”
凉烟微恼:“我就是愚昧世人。”
宴星渊见自己越说,凉烟越不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凉烟瞧着宴星渊,见其神色不安,轻垂着眼睑,长睫如枯叶悬吊,萧瑟又小心翼翼,心头那点子气闷消散:“若垣帝待二哥好只是表象,那实则到底如何,才会让二哥有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
她心里头吃惊不小,垣帝乃是一朝君主,宴星渊孑然一身,他说的话,不异乎一个疯子,而且疯得无法理解。
“阿桑想要什么?”宴星渊却是话题一转,“虽无给人欢愉的经验,但我愿学,该如何做,可以让阿桑高兴?”
“我什么都不需要。”凉烟瞧着此刻的宴星渊,反而没有在新兵营里称兄道弟时相处得舒服,“二哥,来茶楼前,你说一切皆和以前一样,我才随你出来,你什么都无需做。”
说完这句,凉烟情绪莫名微妙,开始走神。一份感情,在对方不想接纳时,原来是负担,并不会因为愿做任何事,而让对方生出愉悦。
她突然释怀,上一世想尽一切办法痴缠,总盼着能为他做些什么,好让他看到自己,三年无果下,她只觉酸楚,认为那人淡漠无情,现在却能理解几分。
凉烟是强硬离去的,宴星渊垂手站在那里,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声音很轻。
“阿桑,你的字迹像极我的,我便误以为你心里有我。”
“阿桑,我能去将军府见你吗?”
“阿桑,你应不喜如此无礼打扰,那我给你写信。”
凉烟一句不答,走得很快,将零碎话语远远抛在脑后。
宴星渊在她面前敛去满身华光,没有半分面对旁人时的孤傲冷淡,只如同一个初次萌动感情的愣头青般,想知道如何能哄她高兴。
凉烟并未因这份特殊而生出沾沾自喜,反而心绪很乱,本能想去逃避,感情之事繁杂,还是这般有两世羁绊的,她更是分不出精力去理顺心思,如今她最想要的,只有往后每年守岁,亲近之人都能相聚身边的踏实安心。
回了将军府,冬亦惊诧不已:“小姐,您怎回来的这般早?老爷夫人那里我都已经说好了,奴婢办事,您还能不放心吗?”
凉烟脱去皮裘外衣,坐至窗前,屋子里有炉火,很暖,外头的寒风只拂至脸上便融进暖意里:“能放心才怪了,在宫里我朝你挥手,让你过来,你却扭头就跑,你跑个什么呀?”
冬亦弄不明白,小脸上带起委屈:“宴公子认出您了,那样好的氛围,奴婢留下来也不合适啊。”
凉烟并无真的责怪之意,望向院里树干上跳动的阳光。
“以后莫要胡乱做主张,我同宴公子的关系,与以往并无差别,父亲可是回来了?”
“是,奴婢知错了。”冬亦有些失望,垂着头蔫了吧唧答话,“老爷回来已有半个时辰了。”
凉烟不再说话,支起头望着外头即将隐没的光亮,冬日的阳光,在残雪映照下,总是显得格外干净,瞧着浮光掠影,心里得到宁静。
宴星渊果然写了书信送来,那只洁白的鸽子准确无误落至凉烟窗前,发出咕咕轻唤。
凉烟叹了口气,此时离她回府还不足三个时辰,将书信取下,又喂了食,径直挥手将鸽子赶走。
冬亦忙扑至窗边,往天上看去:“小姐,您怎的将它赶走了,得写完回信才是啊。”
凉烟将信纸摊开,有股冷松木的清冽味道,里面还夹了片薄薄的树叶。
“我没什么要说的,如何回信。”
她无甚想说的,宴星渊送来的这纸书信却是满满一张。
外头天色已暗下来,凉烟离了窗边,坐在琉璃灯旁看信。
开头先是道歉,接着就是些琐碎飘散的话语,前后都衔接不上。
“阿桑,在茶楼你只吃下半块糕点,想必是不合口味,我知宫里有个做糕点一绝的,独后宫宠妃们能享用,比京都里姑娘们哄抢的瑰月斋还好,你想尝尝吗?”
“与嘉盛皇朝征战,立下大功,封赏刚送来府上,奇珍不少,不知有没有阿桑喜欢的。”
“看到书信里夹的那片树叶了吗?树叶只是普通的树叶,但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在夕阳最后一抹光辉里离开了树干,追着光影落地,旋转飘飞时很美好,我想到了你。”
凉烟还在往后看,手里的信纸却是骤然一空,偏头看去,不禁蹙眉:“九皇子为何在我闺房里,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彝城,再不出去,我马上叫人。”
司靳身上携裹着外头的冷寒,看来是刚进来的,粗略扫完手中书信,定在最后的署名上。
“宴星渊?没想到看起来孤绝如仙的人,竟也有凡俗一面,手段还如此幼稚。”
第六十七章
“宴星渊?没想到看起来孤绝如仙的人; 竟也有凡俗一面; 手段还如此幼稚。”
司靳说完; 抬手往上一扬; 笺札摇坠; 细微的光影闪烁,霎时化为粉末纷扬。
看着毁人书信此等同样幼稚的举动,凉烟嗤笑一声; 偏头往屋子外间看去,冬亦躺在铺就的厚重羊毛地毯上; 看起来竟是晕过去了。
“你将我的婢女打晕了?”想到守在屋外的卫忱仓,又继续道,“外头的呢?你动我的人?”
司靳靠拢; 凉烟仰头直视,眸色渐冷。
“美人,你这般态度,真叫人伤心,你可知来见你之前; 我闯过了几波围杀?”
凉烟防备着盯紧眼前的人:“在将军府,我绝不容忍你再有轻薄之举; 若敢靠近; 我马上叫人,有什么话,还请坐下说。”
司靳轻啧一声,难得没有逾越之举; 顺从坐了下来。
凉烟一时侧目,隔了两张凳子坐下,细瞧之下,发现他的面色比宫里见时又白了几分,冷白到好似毫无生气。
“你被人围杀?”
司靳一手放在桌上,修长手指跃动,冷白指尖轻敲桌面:“此事先放一边,来说说宴星渊,你们什么关系,恋人?”
“不是,在渠城新兵营,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他今日才知我身份。”
司靳指尖一顿,轻笑:“连你女扮男装都看不出,还拜把子?一品便知男女之事分毫不懂,这等傻子,能把你伺候舒服吗?”
凉烟心有愠怒:“九皇子若无事,只是要说这些污言秽语,恕我无礼赶客。”
司靳没听见般,拿起桌上茶具过茶起浮,随后又拿上两个杯子来回倾倒,待茶温了,推到凉烟面前。
“无需剑拔弩张,本王不碰你,也没有时间让我在此多逗留。追杀的人不会轻易罢手,本王今夜便会离开京都。”
凉烟想问,话转了一圈又咽回肚里。
司靳狭长的眼瞧过来:“你就是个没心肝的,看来在彝城只留你一日,远远不够,你压根就没有记住我的好。”
“你可知为你伤了那劳什子郡主,她爹就如同疯狗似得想杀了我?垣帝也是个狗东西,明着劝和几句,一转头就安排人想围杀本王,还假意呼喊有刺客,呵,倒也真出现了刺客,从嘉盛皇朝一路追过来刺杀本王的人。算下来,统共三拨围杀,若非本王神勇,又如何能再见美人一面?”
凉烟面色温和下来:“祎澜郡主的事,多谢了。”
司靳似不满足,撑着身子往前探了探:“我不要你一句多谢,上次彝城帮了你,你说会牢记,结果回了霁月王朝,回了这京都,你就如此冷情。”
“那九皇子想如何?”
“我一直以来图什么,想必美人很清楚。”
案桌上摆放的紫金香炉里喷吐出袅袅白烟,清冽甘醇的异香萦绕,凉烟笑了,笑容透过轻烟,缥缈虚幻:“想我跟你走,成为你女人堆里的其中之一?”
司靳站起身:“本王不会愚蠢如斯,美人,你现今只需答应我一点,在你愿跟我走之前,不准和任何人好,否则,不管他是谁,本王都会用尽酷刑将他折磨至死,再剁碎他,捧到你面前,叫你好好看看。”
“如此残忍?”凉烟在将军府,倒也不会怕了他去,故意出言刺道,“二哥今日与我说,我入了几个皇子的眼,怎么,连霁月王朝皇室之人,你也要去剁碎了?”
司靳将手撑在桌上,靠拢着俯视过来,话头一转:“你可知刺杀本王,一路追至霁月王朝的,是谁吗?”
凉烟没说话,只仰头瞧着半个身子覆在她上空的司靳。
“是我那些兄弟姐妹,哪会有什么人间亲情,只有互相残杀,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皇室没有干净的,帝王更是血冷无情。”
“你知在彝城,为何本王初见,便想得到你吗?”
凉烟白眼:“还不是见色起意。”
司靳笑起来,眼下那颗小痣映在贵气面容下,显出几分妖异:“天下美人何其多,以本王的身份,若单因容貌便心生意动,那本王何止十几个女人?”
凉烟已懒得接话茬,十几个还不够多?
“在彝城这种遍地恶人的地方,你尚且心无防备搭救来历不明之人,倘若选择皇室那帮腌臜之辈,你绝非他们对手,你会失去自己。”
听着说一圈又说回来,凉烟也听明白了,司靳就是在说她心思简单,毫无手段,只有被人拿捏的份。
“你别忘了,你也是皇室的人。”
“自是不一样,本王厌极皇室。”司靳还欲说,窗外有一声短促啼鸣,“需得走了,记好本王的话,不准和任何人好,皇子也好,宴星渊也好,若是本王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推窗动作利落,轻悄悄无任何声响,提身一纵,人已飞出窗外。
凉烟轻叹气,起身去关窗,关至一半,动作一滞,窗台上几点嫣红,伸手一蘸,是血。
低头往地上看去,先前司靳站的地方,也有几点红色血迹。
拿了帕子将手指擦干净,凉烟行去外间,蹲身推了推冬亦。
冬亦眉头轻皱,迷蒙着睁开眼,随即滕地一下坐起身惊呼:“小姐,有刺客!”
“别紧张,不是刺客。”
冬亦爬起身,拉住凉烟仔细检查,一副快哭出来的神色:“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凉烟绕过冬亦,推门时受了阻碍,正想唤一声,外头有了响动,一只手从底下扒住门缝,猛地拉开门。
冬亦吓得叫了一声,凉烟安抚:“别怕,是卫忱仓。”
卫忱仓还躺在地上,应是心急,被门推醒后来不及起身便扒开门望进来,抬头见到凉烟,面上的惊慌退去,恢复平日的沉稳,手一撑地,轻松跃起。
冬亦还是心神未定的模样:“你武功那么高,也一点声都没有就晕过去了?”
卫忱仓垂头,笔直跪下去,力道之重能听见膝盖撞上地面的声响。
“属下无能。”
“不怪你,他要来,就是整个将军府防护也无用。”虽未见过司靳全力出手的模样,但想来同宴星渊一样,能从千军万马中挟持住一方首领。
冬亦惊呼:“这般厉害?难道是宴公子?”
“不是他,天色晚了,歇息吧,今晚的事不要报给父亲。”凉烟回了房。
冬亦小声嘟囔着关门:“天底下难道还有同宴公子那般厉害的人物?”
卫忱仓站在门廊处,静默了片刻,夜长天黑,寒风愈发凛冽,他执剑行至院中,挥剑如风,做好日后更加勤练的准备。
翌日,凉烟起得很早,绑了沙包袋去跑步,卫忱仓一如既往随在身旁。
安逸了几日,习武需得继续抓紧,跑了个大汗淋漓回府,母亲那边有人过来请。
踏入母亲院里,桑儿伸开双臂扑过来抱住腿,声音软糯:“阿姊,抱抱。”
将凉奚桑抱起来,往屋里看去,便见母亲蹙着眉,正端详桌上的什么东西,行进去问道:“母亲在看什么?”
章雁菱点了点桌子:“一清早就收到了两张拜帖,五皇子和七皇子,想在这两日登门造访。”
凉烟转头去瞧桌上那两张红,心头微沉:“母亲帮我称病推了吧。”
章雁菱拉过凉烟的手坐下:“你不喜欢?”
“我看母亲似乎也不喜欢,眉头紧皱,我在外头便瞧见了。”
章雁菱细细瞧着凉烟,眼里带着慈爱:“再过两年,你就能嫁人了,现在大可挑选了好人家先定下来,皇家尊贵,但最值得看重的还是人品,烟儿,凉家不兴父母之命这套,只在品行上帮你把把关,这拜帖你拿过去,自行答复便好。”
凉烟回了帖子让人送去,一时也没了练武的心思,坐在树下晒太阳。
树叶落了大半,只耷拉着少许枯黄欲坠的,阳光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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