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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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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几曲舞毕,舞姬们尽数退下去换装,此时宴席氛围热烈,垣帝赐酒群臣,提出饮酒作诗以增雅兴,为新年助彩。
  那帮文臣顿时争先恐后出口成诗,一时氛围更热,垣帝见活跃的都是男子席位这边,笑望着女眷席:“姑娘们莫要羞怯,大胆展示出你们的才情便好。”
  得垣帝开口,女眷这边也不再端着了,且男子席那边有两个那般好看的人在,她们早就按捺不住大放异彩的心思,也纷纷抢着起身作诗。
  没过多久,祎澜郡主便站起身,施了一礼:“臣女不才,作不出诗来,唯书法尚且拿得出手,即是庆新之际,书写对联倒也应景,还望圣上恩准。”
  垣帝笑着点头:“朕准了。”
  那祎澜郡主行出,却是又施一礼:“只臣女一人书写,无甚意思,得有人比拼才叫有趣,有一人,我听闻很是了不得,志气也高得很,请圣上准我与她比试一番。”
  垣帝来了兴致:“准了,给朕说说,这位了不得志气高的,是谁?”
  祎澜郡主目光锁定一人:“凉大将军之女,凉烟。”


第六十二章 
  “凉大将军之女; 凉烟。”
  在瞧见祎澜郡主行出时; 凉烟就预感不妙; 只是没想她竟如此直接; 提出要跟她比书法?还说她了不得、志气高?
  凉烟压根就不认识这祎澜郡主; 对方挑明了要针对,凉烟茫然之下也只能自认倒霉,站起身垂头行礼:“祎澜郡主谬赞; 臣女无甚志气,也并无甚了不得的; 书写之字形同狗爬,郡主想要比拼,实在是找错了人。”
  那祎澜郡主似料到凉烟会推辞; 眉目微扬:“凉家乃开国元勋, 武将世家,凉大将军实属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护王朝百姓无忧山河,如此令人敬佩的凉家; 唯一的嫡女却如此怯懦?”
  凉烟不想给凉家惹麻烦,但这祎澜郡主摆明了是要找麻烦; 凉烟魏然自立; 不动声色道:“如此,臣女却之不恭,献丑了。”
  垣帝笑起来:“好,很好; 你们尽管比,赢了的朕厚赏!”
  两张案桌被抬出来放在大殿中央,上面摆好笔墨纸砚,祎澜郡主和凉烟抬步行出。
  祎澜郡主高傲掀眼,从头到脚将凉烟打量一番:“算是没有辱没将军府威名,有几分胆量,本郡主拭目以待。”
  凉烟没说话,只微施礼,稳步行至案桌前,拿起笔蘸墨,有清新如竹的清淡香气萦绕鼻尖,将宫中御用的白鹿纸摊开来,指尖抚过,匀细光滑,这些皆是上等之物。
  席位上,冬亦原本垂头守礼站在凉烟身后,此时免不了蹙眉望过去,琴棋书画里,小姐最喜欢的是琴棋,书画却是不曾细琢过,这祎澜郡主非要找上自家小姐比试,那小姐岂不是成了陪衬?
  先前问凉烟身上皮裘的女子笑着朝其旁几桌宣扬:“武将之女,就是与我们这些真正的贵女有所不同,上不得台面。方才我瞧她那件狐狸皮裘不错,本想问问是哪间匠作处做的,她居然说是山上猎的,你们说粗不粗俗?”
  “京都里有才情的,大多会出席各种风雅聚赏,她面生得紧,想必是从未参与过的,倒是祎澜郡主,她那手书法我见过,的确不错。”
  “祎澜郡主性子跋扈,也有几分爱出风头,单挑那凉家小姐出来,想必是想压上一头,给自己多添几分光彩。”
  那些议论之词,也都只敢压着嗓子说,凉烟不觉分毫,她已专注持笔,动作端正,静气凝神,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其头微垂,火红的狐狸毛衬着雪白面庞,如朝霞映雪,垂下的睫毛卷翘,美好如仕女画般静谧。
  祎澜郡主先是瞥了凉烟一眼,冷笑一声后也拿起笔,缓缓铺开白鹿纸,稳稳落笔,细腻地横平竖直转动笔锋,如精巧地勾勒着画卷一般。
  凉烟在略微思忖过后,骤然重重落笔,将肘横扫,动作肆意潇洒,在纸上飞快游走,与祎澜郡主的细致不同,她好似浑不在意。
  瞧见两人架势全然不同,下面又小声议论开了,男子席那边还好,不喜闲碎言语,女眷席这边却是如同嗡嗡嗡的小蜜蜂。
  “笑死了,那凉家小姐真的会书法吗?哪有如她那般动作粗鲁的。”
  “她大开大合地挥笔,写出来恐怕真如她所说,是狗爬字了,原以为她是自谦,如此看来倒是实话。”
  “瞧她端着笃定的气度,还以为真有几分底气,然这般动作,恐怕是自暴自弃,在胡乱涂写了。”
  祎澜郡主搁笔,先心满意足地看一遍,禁不住暗自点头,今日她算是超常发挥,写得比平时还要好,一时信心十足抬头去看凉烟,发现对方也搁了笔,似乎比自己还要快,忍不住将眉轻挑:“凉大小姐的速度倒是出人意料,只是不知写出来的字究竟如何,不若呈出来让大伙瞧瞧吧?”
  凉烟平静对视:“臣女如何敢抢在郡主前面。”
  祎澜郡主写下满意的字,已是迫不及待,听得这话直接将白鹿纸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常公公手里。
  常公公摊开来看着:“哎哟哟,这几行字工整啊,如美女簪花般娟秀多姿,好看,好看。”说完将手中的字反过来,对着两侧席位左右停留,让众人能有时间看清楚。
  称赞之言纷沓而至,祎澜郡主面上逐渐浮出几分得意,扬起下巴去瞧凉烟,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常公公最后将字交到垣帝手中,垣帝将头轻点:“嗯,确实不错,祎澜郡主的字和人一样,俏丽可人。”
  祎澜郡主嘴角翘起来,目光仍瞧着凉烟:“该你了,凉大小姐,让大家伙也欣赏下你的书法大作吧,想必如此了不得的人物,定能大放光彩。”
  凉烟将字递给常公公,目光仍对着祎澜郡主,这是她第二次说了不得这词了,扪心自问,凉烟自重生回来后,在京都里低调如路人,实在想不出如何就碍了这祎澜郡主的眼。
  常公公刚拿上字,就轻嘶了一声,也并未急着反过来拿给众人看,只仔细端详着,且眉头轻皱。
  祎澜郡主见此,忍不住轻笑,莫不是写得太丑,常公公认为那字羞于见人,想给凉烟留点面子?
  “常公公,不管写得如何,公平起见,总归是要拿给大家看的。”
  常公公点头:“是呀,只是……”抬眼瞧向凉烟,“这般花容月貌的姑娘家,写出的字,怎……怎……”
  祎澜郡主窃喜,催促道:“到底怎的了?”
  “太好了!”常公公嗓子尖细,骤然将声一扬,随即将字反过来朝向众人,“女子能写出这般笔走龙蛇,比男子还要遒劲郁勃的字来,当真叫人吃惊。”
  席间顿时惊奇,伸长脖子去瞧常公公手里的字。而祎澜郡主在常公公说出太好了三字时,面上的笑就彻底凝固,僵硬又不敢置信的模样。
  女眷席这边有人见过祎澜郡主的字迹,且比试又是她提出的,想必胸有成竹,众人自然更看好祎澜郡主,眼下见常公公赞凉烟明显胜过祎澜郡主,皆细细瞧过去,议论起来。
  “这字迹雄健洒脱,如游云惊龙,银钩虿尾,确实比祎澜郡主那娟秀的书写要好上许多。”
  “难怪常公公惊叹,女子字迹多细腻稳重,这凉大小姐的字迹,却是比男子的笔锋勾勒还要有气势。”
  “没想到凉大将军之女并非是个草莽,腹里还是有几分文墨的。”
  男子席那边,也有不少赞扬之声。
  “字能带上气吞山河的气势,就已是跳脱寻常人的范畴,能往书法大家的行列靠拢了。”
  “如此一比较,这两人字迹孰优孰劣,立见高下。”
  “以前未曾见过这凉大小姐,想来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
  凉婉香将目光投在三皇子景修明身上,那人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润舒朗,此时神色带着赞许,定定瞧着凉烟,她顿觉这张笑脸面目可憎,同样可憎的,还有她那好妹妹,心中怨毒滋生,面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明艳。
  嘉盛皇朝的九皇子司斳,似乎也兴致颇浓,抬起手有节奏地鼓掌,扬声道:“好字!”引得众人望过来,也随之鼓掌。
  席间独一人,在瞧见那字迹后,却是目光微变,无任何言语,只蹙眉瞧向大殿中央,在赞扬包围下依然面无波澜的凉烟。
  宴星渊是第一次正眼瞧一个女子,只因她的字迹,同自己的像极,在认真端详那人面貌后,更是有了几分奇异之感,这人的五官,同自己那三弟竟然极为相像。
  常公公将字交至垣帝手中,垣帝点头称赞:“当真不错,赏。”
  常公公朝凉烟笑了笑,宣扬道:“赏凉大将军之女凉烟,白银千两,绫罗绸缎百匹,紫珊瑚玲珑玉一对,第一工匠白栩打造的长青雪鸾金步摇一支。”
  女眷席这边皆是满眼羡慕,银子绸缎她们不稀罕,但白栩打造出的东西却是千金难求,每个花式一生皆只打造一件,需得精雕细琢,费时良久才出一件。
  祎澜郡主面色沉如霜降,听着那些对凉烟的赞扬,她更是怒得几欲喷火,垣帝给出奖赏,她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比试是她提出的,人也是她选定的,结果最终沦为陪衬的却是自己?
  垣帝认为这比试起了个好头,笑言道:“接下来不论何等才艺,大可上前提出比试,获胜的,皆获封赏。”
  此言一出,席间更为热烈,女眷这边尤甚,她们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男子席上的两道身影,跃跃欲试。
  垣帝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舞姬们:“这大殿之上,任何人皆可参与,馥水瑶,你们也可以,只要胜了,同样获得封赏。”
  那群舞姬顿时欢欣不已,方才的书法比试,帝王赏下了白银千两,她们这些人为着的,可不就是银子?皆拉住馥水瑶让她参与,论舞技,还有谁能比过她去?
  席间女眷有不少原想跳上一曲的,见馥水瑶意动,纷纷打消了念头,同第一舞姬比试,那不是上赶着自讨没趣?
  琴棋书画唱,贵女们纷纷掂量出自己最擅长的,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皆想要一鸣惊人。


第六十三章 
  凉烟和祎澜郡主已回了各自的位子; 祎澜郡主在擅长的书法上败了; 她只觉脸如火烧般羞耻; 周遭热烈的议论; 仿佛不是在谈论接下来的比试; 而是在嘲笑她,明明无人去关注,她却自觉难堪。
  凉烟写完了字; 有些心虚,偷偷去瞧宴星渊; 发现他竟望着自己,这个发现更是让她心脏抖了抖。
  宴星渊在宴席之上,是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进模样; 淡漠孤冷,无论那些贵女们冲着他如何巧笑嫣然,他也始终连眼皮都懒得掀起。
  但他现在却是看过来,直直谛视,凉烟一时慌得拿过茶盏; 装作低头去喝,一直守礼不敢说话的冬亦忍不住轻轻戳了一下; 小声提醒道:“小姐; 这是您方才拿来清洗筷箸的水。”
  “噗。”凉烟一口茶水喷出来,忙拿了帕子去擦嘴和衣裳。
  冬亦狐疑:“小姐?”
  凉烟摆了摆手:“无事。”以手挡头,悄然去瞧,发现宴星渊已挪开了视线; 这才松了口气。
  琴棋书画之中,她对书画的兴趣,的确比不上琴棋,上一世她一曲琴音,便能引人入胜,获得满场喝彩叫好,但书画就略显生涩,直至后来,她见到宴星渊,倾心交付,费了很大功夫才从父亲那里偷拿到他的信件,想他却又总是不得见,想到焦灼时,便一遍一遍细细临摹他的字,三年下来,书法长进不少,只是字迹却也像极了他的。
  凉烟还在胡思乱想,垣帝见女眷席这边已是蠢蠢欲动,适时出声:“想参与的,行出来以才艺划分列队。”
  女眷席这边瞬时哗啦一声,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行至大殿中央。
  垣帝瞧着,有些意外,笑道:“姑娘们倒是踊跃,甚好。”
  常公公行下,按照琴棋书画等不同才艺分类,让姑娘们站好了队。
  馥水瑶也站了过来,只是她身后空荡荡的,再无一人。
  常公公瞧了瞧琴棋书画,每列都有十多人,唯独舞这项……
  “姑娘们各个身姿窈窕,想必舞姿定然曼妙,怎只馥姑娘一人站在此处?”
  姑娘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却仍是无人愿意站到馥水瑶身边。
  垣帝出言道:“比试自得有人比才有意思,只一人要如何进行,舞这一项我大为看好,可还有愿意参与的?”
  垣帝发了话,姑娘们不敢有迟疑,有几位原本擅长跳舞的,无奈下正要踏出站至馥水瑶身边,席位上便有一人站起身来,拈花微笑:“王上,舞这一项,臣妾倒可荐上一人,她的舞技,定能与馥姑娘一较高下。”
  凉烟腹中有几分饥饿感,正低头慢条斯理吃着实物,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去看,站起身袅袅婷婷的,正是凉婉香。
  垣帝望过去:“能和第一舞姬一较高下?那必须得站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了,不知是哪位姑娘?”
  凉婉香侧身垂头福着礼:“回王上,是臣妾的妹妹,凉烟。”
  凉烟顿觉这嘴里的食物,突然就不香了,莫非她今日不宜出门?先是她都不知道哪儿得罪了的祎澜郡主跳出来,指名道姓要与她比字,现在她这个姐姐凉婉香又跳出来给她挖坑,还吹捧她能和第一舞姬一较高下?
  她跳舞算是不错,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跟第一舞姬相比,怎么说也差了几个山峰的距离。
  垣帝已转了目光,去瞧凉云天,笑着称赞:“大将军养了个好女儿。”
  凉云天将手拱起:“王上,小女不才,舞这一项,撑不起这份盛赞,还是另寻他人为好。”
  垣帝却是哈哈笑了两声:“凉大将军莫要自谦,令爱容貌已出落得如此姝绝,想必舞姿更是叫人赏心悦目。”
  凉云天眉微沉,瞥了凉婉香一眼,还欲说,凉烟却已是自行站起身来。
  左右不过是比试一场,得了第一的有赏赐有荣光,那些得不到第一的总归是大多数,只要不是差到引人发笑,也不会有人去过多关注,不值当父亲为此扫了帝王的兴致。
  “舞之一项,臣女却之不恭,愿意比试,只是论舞姿,姐姐不遑多让。”凉烟淡淡开口,眸光清澈瞧向凉婉香。
  垣帝似乎也极高兴:“那就姐妹两一起,甚好。”
  凉婉香面上娇艳的笑意微微碎开,很快又压下,只心头暗恼,母亲娘家的怡妃算是有些手段,已升了贵妃,今日正旦朝会,她一个选侍能坐在这里,全是托了怡贵妃的福,她原是想等在最后时刻再行出,琴和画都争下第一,好在垣帝那里留下几分深刻印象,眼下却不得不站起身,随着凉烟站至馥水瑶身边。
  “妹妹消失了几个月,不知是去了何处?”
  面对凉婉香冷冰冰的问询,凉烟不予理睬,只心道,姐姐如今与她说话也变了许多,搁在以前,该得假模假样关切几句才是,如今却好似懒得再装了。
  见凉烟不答,凉婉香也不再说话,将眼一转,望向别处。
  分好了组,比试随即开始,先是从琴起。
  凉婉香莲步轻移,也走入琴的队伍,凉烟回了位子,看过去时轻笑,她这姐姐倒是贪心。
  琴这一项参与的人多,其中琴音一出就引人叫绝的,有三位,饶是如此,凉婉香仍旧脱颖而出,强势拿下第一。
  获垣帝嘉赏时,凉婉香的目光里盛着缱绻崇敬,笑魇如花,显出脆弱又珍贵的美好,引得垣帝目光涌动。
  其后几项的竞争同样激烈,氛围不断推动高涨,男子席那边时不时就爆出一阵阵喝彩,毕竟谁不喜欢才情出众的美人,尤其是家世好长相还好的,免不了引来一批少年的爱慕。
  凉婉香如愿所偿,在画这一项险胜一筹,拿下第一,垣帝说了几个好字后给下嘉赏,还又额外给了赏赐。
  “接下来,是舞之一项。”常公公笑吟吟望着站出来的三位。
  女眷席上,祎澜郡主的怒火总算消下来许多,冲着凉烟冷笑。看起来,她那个选侍姐姐跟她也不对付,年纪不大,惹人嫌的本事倒是不小。
  祎澜郡主想到了她那个小跟班娄沈思,虽是瞧不上这个富商之女,但没人不喜欢银子,尽管她不缺,也架不住成天的恭维,还给她送各种金银珠宝,出去吃喝玩买,那娄沈思也屁颠颠跑来帮着结算,这样的冤大头还是叫人畅快的,所以当她的小跟班奉上银票的同时,说出在马市被人欺负的事时,她爽快应下了,要帮她讨回来。
  大将军之女拿自己的身份来压富商之女,她身为郡主,同样也能压上凉烟一头,这种有意思的事儿,她向来喜欢,只不过那凉烟突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派人盯梢了一个月,连鬼影子都没蹲到,如今正旦朝会,终于得见,本想先扫扫面子,给她点警醒,没想到最后落了面子的却是她自己,这如何能叫人不恼火?
  若先前只是想随便应付着,那她现在便是真动了怒气,跟第一舞姬馥水瑶比试,输了是理所当然,落不下太多面子,但若是输的足够滑稽惨烈呢?
  见凉烟和凉婉香两人气场不对付,馥水瑶不想耽搁,率先行出:“我先来吧。”
  声乐起,清音流转,其它舞姬列成排,虽没一同舞着,但齐声轻唱,一个个皆是好嗓子,又同馥水瑶多年默契,吟唱如娇莺初啭,完美搭上馥水瑶的动作步调,更显震撼。
  馥水瑶的腰肢仿佛只有巴掌细,扶风弱柳般以不可思议的柔软度舞着,声乐由清音逐渐变为婉转缠绵,舞姬们的歌声也变得轻啼似喘息,却不显□□,只有蛊惑人心的魅惑,馥水瑶抬手一撕,撕下裙摆一角,修长笔直的大腿若隐若现,她的身子更软,腰臀扭摆张扬出极致的媚。
  男子席这边大多已瞪直了双眼,惊艳不已,司靳狭长的眼微眯,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没想到在霁月王朝能看到此等跳舞如燃尽生命的尤物,妙哉。”随即将头一扭,望向隔着两桌的宴星渊,“这正旦朝会,有点意思,女眷席比试完,我们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不若我们比上一场如何?”
  宴星渊一直未曾说话,此时淡漠回应:“九皇子远道而来,总不能丢了面子回去,这远非我霁月王朝的待客之道。”
  司靳笑起来,没有温度的冷森:“丢面子无所谓,只是本王下手没个轻重,你莫叫我失望,丢了命才好。”
  音止歌停,馥水瑶已舞完一曲,席间喝彩鼓掌声连绵不绝,持续许久才停。
  凉婉香皱眉,馥水瑶的舞技确实华而不虚,最主要是那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抓心挠肝却又不觉低俗艳情,且还有一帮舞姬伴唱助势,想要超越,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拿下两项第一,眼下就要成了这馥水瑶的陪衬,她就心中有怨,目光却藏得极好,轻飘飘落至凉烟身上,笑道:“妹妹舞技超群,不比馥姑娘差,姐姐信你定能大放华彩,还是妹妹先舞吧。”
  总归是要比的,凉烟不在意这个次序,但也不想让凉婉香心里舒坦:“烟儿愿意先行献丑,姐姐可莫要自谦,敢压轴最后一个的,那才是真正的好本事,烟儿万分期待。”


第六十四章 
  一句压轴; 气得凉婉香咬牙; 但随即又放松下来; 无所谓了; 反正都有馥水瑶压上一头; 她们两无甚区别,都是陪衬。
  凉烟行至乐师身边,附耳说了曲; 又从守在大殿两侧的守卫那儿借了把剑。
  “还与人借剑,故弄玄虚。”祎澜郡主嗤之以鼻。
  凉婉香知她这妹妹嘴是厉害; 让她吃过不少亏,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信,凉烟能胜过馥水瑶; 嘴角沁出笑,做陪衬就做陪衬吧,她只要能胜过凉烟就好,在那一刻,定能扫去她心中阴霾; 叫她欢愉。
  琴音起,不似女儿家喜爱的婉转清扬; 而是带着几分萧瑟磅礴。凉烟已脱去外头的皮裘; 藕荷色绛纱褥裙让她的面色看起来白里透粉,本该是娇俏模样,然在她拔剑出鞘那一刻,却端的是飒爽英姿; 手中长剑随着琴音如白蛇探出,剑风凌厉,身随剑动,轻盈腾挪间带着肆意洒脱,琴音逐渐高亢,凉烟手中的剑也更快,快到只见剑光,不见剑身,剑光如月照风雪,月在天,风雪满人间。
  大殿上无人议论,所有人已看呆了去。
  祎澜郡主眼里满是嫉妒与怒火,手里攥了颗拇指盖大小的莹白玉珠,在桌底下朝着凉烟膝盖的方向悄然弹去,看来竟是对自己的精准颇为自信。
  她性子非柔弱女子,欺压成性,习了点武功,喜用鞭子,府里头的下人常被她抽的皮开肉绽,更何论这点小手段。
  玉珠飞射而出,她眼里的怒火变为了幸灾乐祸。
  摔吧摔吧,只成为陪衬如何够,要输就要输的滑稽惨烈才够,祎澜郡主眼里冒着光,死死盯着。
  司靳在琴音起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溢到眼角眉梢,满身森冷贵气里似撞进了一丝火光,虽微弱,却也留下分温度,在看到一颗不起眼的玉珠朝着眼前的美人飞去时,面色骤冷,放在膝上的手往前一送,指尖光华轻耀,似有什么看不分明的东西覆去,玉珠瞬时化为粉末,如尘埃纷扬落地。
  宴星渊也一直望着凉烟,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看一个女子,只是定定瞧着,不断想起的,却是他三弟,世间真有容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柏桑是这凉大小姐的近亲?可他得凉云天赏识,算得亲近,凉家的情况尚还了解,年岁相仿,模样近似的,独这凉大小姐一人。
  他略思忖,心里便有了一个忽视不掉的猜想,虽惊诧,却也有压不住的欢喜从心间溢出,就在这愣神的功夫,便看到一颗玉珠朝着浑然不觉的凉烟飞去,刚要起身,那玉珠就已化为粉尘。
  琴音止的时候,凉烟脊背挺直,轻挽剑花,利落入鞘,一丝声音也无的静谧停留了片刻,随即是潮水般的鼓掌叫好声。
  凉婉香看着凉烟,如同看着妖怪,她这个妹妹她是知晓的,娇贵的不得了,连一点重物都拿不住,虽为武将之后却不喜舞刀弄枪,认为粗鲁,然而眼下一曲剑舞却是气势十足,剑气如风,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何能叫她不吃惊?
  女眷席这边眼里初有惊叹,待回过神,却是有些鄙夷,霁月王朝的女子,以柔弱为美,如男子般舞刀弄枪的,她们只觉粗俗。
  “身为女子竟然舞剑,像什么样子。”
  “大将军之女,自是与我们不同的,如我们这般娇嫩的手,拿剑都能被划伤的。”
  “我连剑都拿不起。”
  男子席那边,却是兴致颇浓,正当年少的几位皇子瞧着凉烟,心里盘算开了。
  凉家是百年武将世家,兵权在握,若能得了凉家助力,岂不是如虎添翼?更何况这凉烟面容姣好,虽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柔,但也不是个草包,若能娶了她,怎么看都不亏,心下皆有了思量,再看凉烟时,目光里便多了分炙热。
  “好,很好!”不待常公公说话,垣帝就已在王座上鼓掌叫好,“不知这曲剑舞,叫什么名字?”
  “琳琅辞。”凉烟声音清明悦耳,这是闇月楼楼主教与她的,没想到能在今日派上用场。
  垣帝点头:“馥水瑶展现出女子极致的柔软娇媚,凉烟则是轻灵中带着飒爽肆意,都很好,比试结果并列,皆可获赏。”
  一句皆可获赏,引来女眷席一大片惊诧的轻呼声。
  “馥水瑶符合霁月王朝的柔弱之美,获赏是理所当然,但那凉大小姐……”
  “连垣帝都夸赞,莫不是我们落后了?”
  “你们快看男子席那边,一个个朝着凉大小姐赞不绝口,看来真是我们落后了。”
  “待正旦朝会结束,我立马就去买剑。”
  “真要如此吗,我们是名门贵女,如此跟风恐有不妥。”
  “说什么傻话呢,你看那三皇子,对凉大小姐笑得多温柔。”
  “宴公子,宴公子也在看她!”
  “还有那嘉盛皇朝的九皇子,居然给她送飞吻,这曲剑舞,我学定了。”
  凉烟站在大殿中央接受赏赐,还不知她今日一曲剑舞,在接下来几月里,引来了京都贵女们的争相效仿。
  凉婉香站在一旁,捏紧拳,指甲深陷进肉里,她如何能想到这个妹妹竟能同馥水瑶平分秋色?
  如今舞这一项,独剩她了,接连两曲惊艳之舞,所有人的期待也随之加大,当真有了分压轴的意味。
  接下了赏赐,凉烟去瞧凉婉香,淡淡开口:“轮到姐姐大放华彩的时候了。”
  凉婉香立即躬身,朝着金銮宝座上的垣帝行礼:“见过两位仙子的舞姿,臣妾自惭形秽,心悦诚服认输。”
  垣帝笑:“无需自谦,琴和画皆能拿下第一,又在舞之一项压轴,想必定能如你妹妹那般,给人惊喜,开始吧。”
  凉婉香面色一白,有馥水瑶和凉烟两座大山在前,她如何能翻越?但垣帝的话,她不敢不从。
  声乐起,凉婉香舞姿尚可,但有了比较也便有了峰顶,峰顶越高,落差越大,席位上众人索然无味地瞧着。
  凉婉香旋转间,看到女眷席上略带嘲弄的眼神,看到三皇子景修明毫无波动的脸,看到垣帝似有失望的神色,她的心一下乱了,脚下一晃,竟然崴了脚,旋转的舞姿一时失控,轻呼一声,踉跄着狼狈摔地。
  她的大脑倏地空白一片,看人模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像是人们心中的嘲笑,凉婉香窘迫到脸烧红,一咬舌尖,逼迫自己迅速冷静,诚惶诚恐地跪伏下来向垣帝请罪。
  垣帝将手一挥,并无甚怪责之意。
  凉婉香忍着脚踝处的痛回了位,心头的暗恨如小虫子在噬咬,好不容易突围获胜,靠琴和画两项挣来的好感,皆因这一舞,消失殆尽,她恨得几乎想扑过去咬上凉烟两口,但面上尚能维持住云淡风轻之色。
  垣帝瞧向男子席:“姑娘们才情出色,在欣赏间想必大家已是酒足饭饱,不若移步至室外,换男儿们来一展风采。”
  年轻气盛者登时高声应和,年长的见到这些蓬勃朝气,也是愉悦,皆笑着起身,随帝王向室外行去。
  女眷走在最后,仍是由侧门出,凉烟随在娇声细语里,沉默行着,在快要行至嵌着檀香木浮雕的月洞门时,脑后突然破风声起,身体本能一偏,躲了开去,有女子的轻呼此起彼伏,似被惊到。
  凉烟快行几步将距离拉开,回身去看,发现祎澜郡主手里竟拿了条鞭子,眼下傲然瞧着她,抬手一甩,鞭子如长蛇再次抽来。
  旁的那些贵女们都惊呆了,慌忙退开躲远。
  凉烟也惊诧,这祎澜郡主疯了不成?敢在宫里打人!
  眼见鞭子带着尖锐爆破声而来,凉烟再次将身一侧,躲了开去。
  祎澜郡主连空两鞭,气得将鞭子往地上一甩,在雪泥地上砸出一道坑槽:“你居然敢躲?”
  “不知郡主为何非要与我为难,甚至不惜动手,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愿道歉。”
  “本郡主想打个人泄愤还需得理由了?”祎澜郡主跨出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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