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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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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营外头有多条环山路,每个队捡不同的道跑,一圈下来有好几里地,而他们要绑着沙包袋跑三圈,便是十几里地,光是想一想就让凉烟腿根打颤。
  那些少年们虽是怨声载道,但也能接受,他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才来这营里谋条生路,平日里干惯了重活累活,这点苦头还是能吃的。
  杨教头队里那些少年抱怨间,不知是谁起了头,纷纷看向了坠在后头的凉烟,有嘲笑也有可怜的。
  “这般瘦小还跑来参军,当军营里的饭是那么容易吃的?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实力,你们看他那能算跑吗,还没我走得快。”
  “跑步都跑不动,就是个废物,去外头做苦力也没人要。”
  “怪可怜的,这般瘦小,家里应该挺穷,连饭都吃不上吧。”
  “你们不知?”先前撞翻凉烟的大块头故作神秘开了口。
  那些少年们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纷纷追问起来,有认识这大块头的也叫了起来。
  “方安,别卖关子了,要说什么你就直说了吧。”
  方安不屑瞥了一眼坠在后头的凉烟,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还吃不上饭?那小子可是京都里过来的,贵公子,知道吧?锦衣玉食那种,跟我们这种泥地里打滚的哪能一样。”
  方安话里的揶揄很明显,人群里也发出一阵阵嘘声,再看凉烟时,目光就有所不同了。
  “背景一般的还来不了这里,能来的皆是一等权贵,也不知那小子是哪家的。”
  “既然他家世显赫,那若能跟着他,岂不是比在营里还好,能顿顿吃上肉那种?”
  “你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他们这样的人,如何瞧得上我们?往年又不是没有,一个个自命清高得很。”
  方安见众人讨论上了,哂笑:“再给你们说件事,他跟往年那些个,又不一样,他能破了营里的规矩,享有单独的房间。”
  这话一出,顿时怒乱声起。
  “他娘的,此话当真?”
  “不简单啊,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
  “管他什么背景,就算他爹是帝王老子,这天高皇帝远的,顶个屁用。”
  “我们十来人挤一间房,他却独享?凭什么?”
  方安继续道:“公子哥与我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待遇,据我昨个儿打听的,他还带了两个护卫一同来营里伺候着。”
  嘘声更大,嫉妒的人有不少,对凉烟的态度也就多了几分敌意。
  “怎恁会享受,他干脆再带几个姑娘过来得了。”
  “教头们不总将公平挂在嘴边吗?”
  “单独房间,还带人伺候着,这算个什么狗屁公平。”
  “这事要跟教头说吗?”
  “蠢物,这很明显就是教头默许的,你去说,到头来挨骂的反而是你自己。”
  “那就让他这么潇洒着?我看不过眼。”
  在别人口中潇洒着的凉烟此时只感觉生不如死,她现在连营地大门都还没出,就已经累得面色白了几分。
  随着队伍往外通行,速度又逐步加快起来,凉烟叫苦不迭以为又要拉远距离时,却发现队里有三人放慢了速度,时不时回过头看,似乎是正在等着她,其中就有先前撞了她的那个大块。
  凉烟直觉来者不善,干脆目不斜视,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前行,跑至他们身旁时,准备绕开,那几人却并不准备放过凉烟,呈包抄式围了过来。
  “你们不跑步,拦我做甚?等着跑在最后面领罚?”
  方安冷笑:“有你垫底,我们还会害怕跑在最后头?”
  凉烟不明白这人为何要针对自己:“方才你故意撞了我,还未与你追究,眼下又想与我为难?我们是否是认识的?”
  “认识?我等穷小子高攀不起。”方安身旁一个长脸男子愤然瞪着凉烟。
  凉烟只觉得莫名其妙,本就累得气息不稳,吭哧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我一人吊在最后也觉丢脸,你们要陪跑,便陪着吧。”
  大队伍已经远远跑开了,最后面几人就显得格外醒目,站在岗楼上瞭望的教头们发现了后,议论开了。
  “那几个磨磨唧唧的,是谁手里的兵?”
  “隔着距离,有点看不大清脸。”
  “这几人不快些跟上队伍,在那做什么?真想受罚不成。”
  “那个小个子的,有点眼熟啊,杨教头,像不像京都里来的那个?”
  杨教头沉着脸,没吱声,跑圈才开始那会,他就注意到凉烟速度奇慢了,随后登上岗楼他就率先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里对凉烟已是极为不喜。
  其他教头知晓是谁后,话语更多了。
  “原来是他啊,他似乎被三个人给缠上了。”
  “老杨,三个对一个,算是欺负人了吧,你不管管?”
  杨教头冷哼:“京都来的,少不了一身臭毛病,若不是那柏桑挑事,怎会被针对?管?这样的人,没救,烂泥扶不上墙,别影响旁人才好。”
  杨教头话音刚落,宴星渊踏着阶梯而上,将话接了过去:“杨教头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武断之人?只远远瞧上一眼,便知是非曲直。”
  众教头皆回过头看,带着热情打起了招呼。
  杨教头语气缓和下来,只是话里并无赞同:“这第一日,相互之间还不认识,若非那柏桑惹是生非,他人又怎会注意到他?我知你与他熟识,定会为他讲话,但凡事还得讲个理字。”
  宴星渊站到杨教头身侧,望着下面几人,冷淡道:“讲个理字?若真讲理,杨教头又怎会妄下定论。”
  杨教头脾气向来不好,被驳了话本想发火,但对上宴星渊,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暴躁。
  宴星渊却是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接着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与他的确熟识,所以相比于杨教头的臆断之言,我更了解柏桑的为人,他并非惹是生非之人。”
  杨教头讪讪:“此话不错。”
  此时的凉烟焦头烂额,本就跑得吃力,那三人还左冲右突地干扰,稍有不慎就要被绊倒,终是怒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如此针对我,到底有何目的?”
  方安:“目的?你待在这营里,我们便会一直针对你,明白了?哪来的,就滚回到哪去吧,营里可不是你能戏耍的地方。”
  凉烟明白了,这几人必然知晓她从京都来,故而心有仇视:“我自愿来此,来了,便没想过回去。”
  那几人上下扫了凉烟几眼,嘲讽开了。
  “莫说我们哥几个看不惯你这贵公子,就单说你这干瘦的身板,没想过回去?你能坚持得了几天?”
  “绑上两个沙包袋就累成这样,你还上什么军营,干脆滚回去绣花吧。”
  “你们看他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活像粉郎。”
  凉烟专注着避开他们的推搡,脚下未停:“既然你们都认为我坚持不下去,何不等等看?”
  方安舔了舔干燥到裂开的嘴唇,冷笑:“自以为心气很硬?行,我就等着看好了。”
  其旁两人接话:“等着看你哭爹喊娘,灰溜溜地滚回去。”
  方安几人不再干扰凉烟,加快速度追向前面的队伍。凉烟心里并没有放松,反而更为沉闷,这天冷寒,而她额上的汗已浸湿了发丝,绑着沉重的沙包袋跑十几里地,于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在京都跑步的那一个月,有卫忱仓在一旁鼓励支持,每日里也只是让她突破自己,一直保持着循序渐进的步调,虽苦虽累,但能够坚持下来。
  而在这营里,不会有人给你循序渐进的机会,这里只有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在同一个目标下,你做不到,而别人可以,那你就是比别人差。
  凉烟心头苦涩,她现在的身体与以前相比,确实进步了许多,但和那些小牛犊般强壮的少年们相比,她差得太远了,这是事实。
  但她不想放弃,有差距,那就想办法去弥补。


第三十章 
  落后于人知迎难而上,与直接放弃,全然不同。
  已有人跑完一圈,且很快就反超了凉烟,他们带着笑意回过头看,嘲弄不加掩饰,以方安几人最为过分,从她身后赶超的时候,径直从后面撞过来,直撞得凉烟趔趄着差点扑倒。
  凉烟深吸气,稳住步子继续向前跑,她眼里只有前方的路。
  凉烟跑完第一圈,已经直不起腰来,那些跑得快的,已经开始跑第三圈。
  凉烟跑第二圈,速度最快的那批人已经跑完,有好事的,就站在那看,嘲着凉烟抬步都难。
  凉烟跑第三圈,已是摇摇欲坠,在旁捡了个稍粗的木棍,用手臂的力量支撑,如同划船般拖动着腿继续向前。
  那些少年尽数跑完了,回了演练场休息,也有三三两两还未走,或站或蹲在那,冲着凉烟指指点点。
  “京都来的就是娇气,你们看他跑得那样,身子都佝偻下来了,就差跪下来手脚并用。”
  “这小子铁定跑不完三圈,就等着挨罚吧。”
  “他慢如龟速,跑不跑完三圈已经无甚意义了,总归是挨罚的。”
  。。。。。。
  议论纷纷里,凉烟埋头杵着棍子前行,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公子,我陪您。”沉静平稳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凉烟抬头去看,面前站着卫忱仓,勉强朝他挤出一丝笑来:“你怎地过来了,你我不同队,还是去教头那儿集合吧。”
  卫忱仓腿上绑着沙包袋,如同仍在帝都时,每日里伴跑那般:“公子放心,我已经请示过教头了,无碍。”
  凉烟点头,有人伴跑,总归比自己一个人强撑着要好上许多,她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头。
  岗楼上,教头们正扯着闲话,有人注意到下面的情况,另起了话头。
  “那小子身边多了个伴跑的。”
  “看到了,那不是他的护卫么,倒挺忠心的。”
  “他们不是一个队的,这样伴跑合规矩吗?”
  一个眉头上有痣的教头将手一挥,嚷开了:“怎就不合规矩,又未曾搀他背他,陪着跑而已,无甚问题。”
  “看你这般维护,那护卫是你队里的吧?”
  那黑痣教头嘿嘿笑了两声,目光里带着赞许:“那小子叫卫忱仓,是今日我队里第一个跑完的,甩开后面一大截还轻轻松松,面不红气不喘的,态度举止也有模有样,我看他很不错,是个好苗子。”
  “做护卫的,总归有点武功底子。”
  “好苗子又如何,京都来的,总有一天会回去,不上战场,再好又能如何?”
  黑痣教头听得这话,皱起眉头,那颗痣陷入挤出的川字里。
  有教头骤然想起了什么,环视一圈后奇道:“星渊呢?怎没见着他人了。”
  “他早就下去了,问他做甚也不说。”
  “以他的性子,会说才奇怪了。”
  “我看到他了,在那边,他去了杨教头队里的演练场。”有教头说完抬手指了方向,其余人皆扭头看过去。
  演练场的空地上,一帮人径直坐在地上歇息,讨论一会能吃到什么。
  方安正对身旁几人说笑着,提起凉烟,嘲弄道:“你们说那傻子最后会不会爬着回来?”
  一道影子罩在方安头顶,浸着几分冷寒。
  “他爬不爬我不知,现在该爬的,是你。”
  方安瞬时变了脸色,凶意尽显,猛地抬头,观面前这人形相清癯,哂笑:“哪里来的臭小子不知死活。”
  方安不识得宴星渊,一旁里却是有人识得的,坐在他身侧的两人咽了咽口水,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周边坐着歇息的少年们则是带着兴奋围了过来。
  “我昨日也在演练场,正好见识到宴兄和总教头的比试,总教头那般凶,却没几招就败下阵来,宴兄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跟老兵们打听,问到了许多有关宴兄的事儿,那是名副其实的营里第一人,即便是教头们,也没一个是宴兄对手。”
  “何止啊,我听说是所有教头一起上,宴兄也能轻松击溃。”
  “宴兄这般强,此次上得战场,定能锋芒毕露,挣下军功。”
  那些围拢过来的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望着宴星渊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方安被这些话给吓得不轻,慌乱想跑。连总教头都不敌的少年,他又如何是对手?
  他动作极快,本是坐在地上的,霎时撑身想起,只是宴星渊动作更快,霍然往前一纵,抬手将他拍得一屁股坐下。不甘心下,他翻了个身手脚并用,想要拉开距离再跑,宴星渊抬脚踩其背,将他压得彻底趴了下去,像个王八似地手脚乱舞,却动不了身,这才彻底知了怕,急急求饶。
  “我知错了,昨日在演练场未能一睹兄台风采,这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勿怪,勿怪。”
  宴星渊面色清冷,不仅没有放开方安,还将脚往下压着蹍了蹍:“柏桑是我小弟,你与他为难,我怎能放任不管。”
  方安心里头正疑惑着怎就惹到了这尊大神,听得这话瞬时明了,慌忙出声道:“方才是我一时糊涂,我保证,日后对柏兄绝不敢有分毫不敬。”
  宴星渊松了脚,脚尖一勾,将方安挑着翻了个身,随后眸光带着寒芒扫视一圈。
  “日后不管是谁欺负柏桑,我都不介意替他十倍讨回。”
  少年们忙不迭点头应诺,在他们看来,宴星渊是这营里最强的,只有疯了才会与他作对,别说是欺负柏桑了,日后见着他都要绕着走。
  凉烟跑完三圈,已是头晕眼花,刚入了营门,便见方安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登时心头戒备,以为他又要为难。
  卫忱仓上前半步,将凉烟护在身后,静默瞧着方安。
  方安见两人姿态防备,先是一愣,随即堆挤出笑脸捧着手里的吃食递过来:“柏兄,今日有肉馍吃,担心晚了你那份便没了,我特意帮你拿的。”
  凉烟狐疑着打量方安,扫视了几眼后这才望向他手里,除了肉馍,还贴心地端了碗粥,只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那吃食有问题。
  “可是掺了东西进去?一个男儿用这般龌龊的手段,不觉可耻?”
  方安脸上燥得通红,一时也有了脾气:“爱吃不吃!”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两步,便骤然想起宴星渊来,憋屈地回身行至凉烟跟前,垂着头瓮声瓮气道:“先前撞你,是我不对,对你抱有敌意,更是我不对,这吃食未曾做过手脚,你大可放心。”
  凉烟见方安这副模样不似作伪,再者以他强壮的体格,也犯不着跟她弄这些小心思,伸手拿过来,刚欲说话,那方安唰一下就飞速跑没影了。
  凉烟也不再关注,她早就饿得厉害,埋头吃起来。
  吃完歇了片刻,号角声又响,杨教头拎出来二十几个跑步时浑水摸鱼的少年,至于凉烟,作为落后垫底的一个,也被揪了出来,站成排的扎着马步。
  杨教头在上头讲军规,扎马步的就在最前面一排,后面队列里的少年们也被要求腰背挺直,不可乱动。
  凉烟跑步本就累得够呛,马步扎下来,连走路都踉跄,讲完了军规,杨教头早就看不惯这松松垮垮的队形,为此来来回回训练了一整日。
  当天边红彤彤的夕阳没入山头,映出霞彩时,这第一日终是熬过去了,凉烟两腿彻底成了没有知觉的木桩子,在卫忱仓的搀扶下才回了房。
  沐浴过后,身体的酸痛稍有缓解,眼下已入夜,凉烟却并未歇下,换上干净衣衫,独自去了父亲那里。
  凉云天和几个将领正拿着地图及线报在商榷着打法,凉烟侯在门外等待,她来时匆忙,忘了加衣,冷得抱住胳膊缩成一团。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凉烟冻得嘴皮子青乌,屋子里的人行出时,免不了打量她几眼,走在最后头的,是个身形清瘦、清雅如书生模样的人,与前头那些个探究直率的目光不同,这人眼里带着和煦笑意,且驻足在凉烟跟前。
  “小兄弟是来见大将军的吧?小可怜,都冻坏了,快些进屋。”说完伸手欲要拉过凉烟。
  凉烟侧身避过,故作慌张地躬身行礼:“小人不敢托大,谢过这位大人的好意。”
  那人也不介意,笑盈盈离去。
  凉烟回头看了一眼,眸色沉了下来,此人便是江泔,任军司马一职,虽腹有谋略,却是个不会带兵的,故而被凉云天压上一头,本是无可厚非,偏生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比凉云天更强,只是拼不过凉家的百年底蕴,这才屈居于下。
  上一世,父亲未出事时,江泔就是个笑面虎,从未显露过野心,待父亲一朝被囚,他瞬时参奏得比谁都凶,各项罪名列出来有数百条之多,直恨不得马上参死凉云天。
  是以父亲被囚一事,凉烟对江泔是持有怀疑的,毕竟他随在父亲身边,掌握着实时机密。
  抛开散乱的思绪,凉烟揣着手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护着的感觉就是好鸭,不过烟烟自己也会努力哒,冲鸭,争取日后一jio踢飞十个~


第三十一章 
  凉云天端坐在案桌前,面前摊着地图,拧眉沉思。
  “父亲。”凉烟轻声叫道。
  凉云天抬头,见着凉烟模样,起身拿了件皮大氅裹在她身上。
  “你过来怎不知披件厚衣裳。”
  父亲的皮氅很大,凉烟穿在身上拖了地,将她显得更为娇小,冻僵的身子有了暖意,禁不住吸了吸鼻子:“父亲,您今日要教我武技吗?”
  凉云天抬手轻招,有暗卫从角落里行出:“去弄碗热姜汤过来。”待影卫离开,接着道,“习武没有一蹴而就,你先扎扎实实打好基础,待我下次回营,会教你练习内力,内力之后,再言武技。”
  “是,父亲。”凉烟心里踏实下来。
  “今日训练,感觉如何,能坚持住吗?”
  凉烟摸了摸酸胀无力的腿,只一日便累得欲要栽倒,她不想放弃,但架不住力不从心,也不知往后能坚持多久。
  见凉烟不说话,凉云天没了往日的冷肃,放缓了声音抚慰道:“在你摊开手掌给我看你习武的决心时,我便知你是真想做成这件事的,你不怕吃苦,想要坚持,却又担心体力太差,有心无力是不是?”
  凉烟咬唇,点头道:“父亲说得没错。”她深知与营里其他人相比,差距过大,女子本就比男子体弱,即便再想跨越这道鸿沟,也要懂得量力而行。
  “烟儿,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无限潜能,且你天赋很好,学什么不是比别人更快?万事开头难,熬过去了,你便能赶上、甚至赶超他们。”
  凉烟眼里燃起希望:“当真?父亲,我真能赶上那些男儿?”
  “女子的坚韧,远非男儿可比,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
  你一定可以,凉烟从屋里出来时,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父亲这句话,将其拿在嘴边反复咀嚼,身体里似乎真就注入了一份坚定的力量。
  翌日,号角声起,依旧是沙袋绑腿跑步,凉烟也依旧是最后一个,接受着不变的惩罚,扎马步。
  就连吃食,也同昨日那般,由方安替她保管着,给了就跑,如避瘟神似得,凉烟都未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杨教头没了第一日的宽容,迟到要罚,仪容不整要罚,列队时站歪站错的也要罚,一顿猛罚下来,队里大半少年都遭了殃,一个个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很快少年们便发现,那个他们最瞧不上眼,就等着他哭爹喊娘的贵公子,竟是淌着汗,咬着牙,不吭一声地默然忍受着。
  连京都里来的都这般能吃苦,那些个吃苦吃惯了的少年们又如何好意思去叫嚷?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也皆学着闷声不吭,较着劲地去忍耐。
  这样的转变,杨教头自然欣喜,只不过当他发现整个队的转变,是因着个头最小,他最瞧不上眼的柏桑时,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柏桑在他眼里,只是个纨绔公子,不应是眼下这幅脸色煞白,却绝不偷懒叫苦的模样。
  结束完一天训练,凉烟松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隔着老远距离便见到了横在屋门前,鬼哭狼嚎的墨莲生。
  一想到总教头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凉烟觉着墨莲生能坚持住两日再嚎,已算是很不错了。
  墨莲生见到凉烟,瞬时扑了过来,拿起凉烟袖子拼命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呼天抢地道:“我怎就这般命苦啊,我太傻了,真的,我当初竟以为邱翰海要我入他的队伍,是慧眼识人,我大错特错矣,他分明就是个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大魔头啊。”
  凉烟累得只想泡进木桶里洗去一身汗水,被墨莲生缠得无法,也只能同情着安慰一番。
  好不容易打发了墨莲生,沐浴之后躺上床,凉烟侧过身,盯着潮湿斑驳的墙面,想着往后的打算。
  她有些恼,上一世,她对前线战事毫无兴趣,与父亲交流也不多,知晓的只有父亲什么时候走了,去了哪儿,又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若她能知晓得多一些,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毫无头绪,对江泔,她虽持有怀疑,但父亲绝对是个聪明人,身边人想要捣鬼,不可能毫无防备,所以江泔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戈乌,她一定要等到父亲去戈乌征战时,想尽办法随着上前线,想上前线,就一定要有自保的实力,否则父亲绝不允许,而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努力变强。
  凉烟安抚着杂乱心绪,不知不觉睡去。
  到了凉云天领兵上前线的日子,教头们领着新兵列队相送。
  除了凉云天的亲兵银甲军,其他将士也尽数汇合而来,统共有五万人马,皆着统一铠甲,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拔出腰间长剑呼喝,其声震震,在月煌山间荡起层层回音,激得在后方观看的少年们热血沸腾。
  营里各教头也有些眼热,但与少年们的激情蓬发不同,他们想到的,是一战之下,不知又有多少兵士要倒下,再也回不来,心里虽想着悲壮,话语却还是端着激励的。
  凉烟这边队伍里,杨教头将声提起:“今日让你们相送这些上战场的将士们,便是让你们知晓,差距在哪,日后想像他们一般挣军功,得荣耀,你们就得沉心静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叫苦叫累坚持不下去的,你就永远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小子,为着吃一口饱饭而劳尽心力。”
  这话说到了许多少年的心坎里去了,一个个目露向往之意,精神头攀登到了顶峰,哪还有前两天没精打采的模样。
  杨教头趁热打铁:“告诉我,想不想像他们一样?”
  少年们扯着喉咙喊:“想!”第一次声音这般齐整洪亮。
  杨教头点头:“第一个月,会着重你们的体力训练及仪队军容,月后会有一次考核,通过了,方可进行下一步的兵器训练,否则,就去后勤队。”见不少人面色一滞,又接着道,“于军队而言,后勤相当重要,粮草、物资、战马皆需大量人力,还有你们每日的饭食,皆是因为有他们在背后支撑着,才能让整个军队以更好的状态去战斗,你们莫要小瞧了后勤队。”
  话虽如此,但又有哪个少年愿意在考核中经受淘汰,被发配到后勤队去?
  凉云天那边已经整装待发,教头们领着新兵迎过去说祝词。
  各个演练场的新兵蜂蛹而至,队形彻底被挤散了,凉烟甚至还看到了冬亦,隔着五六个人的距离,冬亦伸长了胳膊叫着公子,想要挤过来,却是被往前的人群携裹着越离越远。
  凉烟还看到了卫忱仓,他过人群如入无物,轻而易举就到了最前方,对将士们眼含敬意和热切,真诚祝愿他们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周围的少年们怀着激动,急着想要靠拢过去,凉烟这种身形瘦小的,登时被挤得双脚离了地,完全不受控地被动向前。
  凉烟想动都难,最后索性放弃,听之任之随波逐流,骤然身子一轻,竟被人一把提了出来,随后那人伸展双臂在身前圈出一块安全地。
  凉烟抬眼一看,是宴星渊,本想刺他几句,又想到这是他初上战场的日子,不应在这时斗气,冷脸别过头生硬道:“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此次你定能带着荣耀大胜归来。”
  “柏桑。”声音很轻,如同羽毛在心尖轻挠。
  凉烟带着疑惑抬头望过去,有凉风袭来,将宴星渊的发丝送过来轻轻搭在她脸上,她惊觉周遭的拥挤让他们离得过近,凉烟心跳没来由变得有些快,也有些沉。
  “你是我见过最别扭的人。”宴星渊的眸子如秋水清润且淡漠,好似万事万物都不曾映在眼中,但在看向身前的人时,却是有了分专注,“能让我认可做兄弟的不多,以前除了莲生,再无他人,往后,便多了你。”
  凉烟眼里困惑更浓:“你说过许多次,我矮小,呆头呆脑,现在又说我别扭,如我这般的,你怎会认可?”
  她无法理解,如宴星渊这般卓尔不凡的人,应是眼高于顶才对,她如今在新兵里算得上是最差的一个,他竟说认可?
  宴星渊轻笑:“认可为兄弟又不是认可做妻子,哪会在意这些,兄弟间最重要的是肝胆相照,是赤诚之心,莲生有,你也不赖。”
  凉烟眉眼微挑,笑起来,如春色葳蕤里繁花似锦:“宴兄认可我做兄弟,却殊不知我对兄弟是有要求的,他需得是一朝之脊柱,是如凉大将军那般战功赫赫之人,宴兄现在不过是个初上战场的小兵,还未能得我认可。”
  凉烟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故意拿话刺他,却不料宴星渊不仅不恼,反而是信心十足:“那柏兄等着叫二哥的日子,不会远。”
  凉烟还欲说话,凉云天一声令下,五万大军整齐划一列队前行,纵横驰骋间,唱起了战歌,几万将士的引吭高歌直冲天际,带着热血豪情。


第三十二章 
  上一世凉烟生活在繁华京都,过着细水长流的舒坦日子,对边远将士虽心怀敬意,但并无过多感触。
  然在这一刻,气势恢宏的战歌当中,她真实感受到了将士们的热血壮志,以及生死与共的袍泽之情,心里难免激荡起热意。
  车辚辚;马萧萧,战歌一路引行,军队逐渐从视野里消失,高歌仍在高空回荡。
  又站了许久,教头们才领着新兵折回。
  日复一日的训练照旧,营里其它队列已有不少人知晓柏桑这号人的存在了,毕竟每日里雷打不动吊在最后一名,太过显眼,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新兵基本上适应了,受罚的越来越少,仪队军容也似模似样,教头们心里舒坦了,开始细细观察起手里的人来。
  资质好的已经脱颖而出,岗楼上,教头们谈论起自己队里的好苗子。
  眉头有痣的张教头带着几分炫耀的喜意,率先道:“我队里最强那个,着实不耐,别说是我队里,只怕是纵观整个新兵营,也属他最强。”
  “你说的那小子,这段时日我也注意到了,属实不错,看起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老张成天将卫忱仓挂在嘴边夸,想不认识都难。”
  “那小子我也注意到了,老张,要不你找个机会与他试试手,看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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