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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农女小萌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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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岳哥没什么情绪地回家了,口中念叨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小白兔。
“你还有事儿么?”红萝瞧见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盯着她瞧,嘟了嘟嘴,支支支吾吾道:“你,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这么,这么清纯的一个人,被你一看难免会害羞。”她一手掐着身旁豆豆哥的大腿,神情越发不自在,怎么今天掐着大腿还是觉得很紧张呢?
身旁豆豆哥微微叹了口气,又恨恨叹了口气,被她掐的一阵揪疼。德性!没发现你自己一直低着头偷看人家么!
顾墨不答话,仍旧笑着打量她,这丫头羞赧的样子,很有看头嘛。有一刻他生出一个念头,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只对他一个人害羞。
红萝虽是低着头,目光却一顺不顺瞄着眼前人闲闲垂在身侧的手。世间形容美男子都是用什么形容词来着?嗯,她想不起来了,总之蛮有看头,这个王府的侍卫,长得很有些看头。
一阵香风拂来,月白长袖擦过她脸颊,似冬雪暖阳轻轻的照拂。鼻端的异香让她觉出眼前人的不一般,她抬起头来,痴痴地问:“侍卫大哥,你今日搽香粉了么?”说罢还凑近去闻了闻。
顾墨这才想起钟晋送他的怀袖雅物,他从袖中取出那枚檀香扇,望着眼前浅黄罗衫的姑娘,觉得这把扇子最是配她。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前的姑娘两眼直直地望着他问:“侍卫大哥,其实你不是来买红萝卜,你是来给我送扇子的吧。”说罢已轻巧接过他手中的折扇。折扇轻轻一扇,美人儿半展笑颜。
这一幕就发生在恍惚之间,顾墨恍然未觉。和风轻漾,心随她动,香扇已收入美人儿袖中。顾墨凝神,微微笑道:“嗯,我就是来给你送扇子的,你开不开心?”
红萝点点头:“嗯,开心。”红萝亦有些恍惚,她恍惚他这把扇子就是送给她的,还不待他开口,自己就接过来了,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来送扇子的。今日她的胡思乱想竟能成真,为何今早起床的时候,没有幻想一下,是墨王爷来给她送扇子呢。她心凄然,如此应该是贪心不足了吧。
顾墨望着红萝紧咬的下唇,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问:“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很开心呢?”
红萝嘟了嘟嘴,两眼发愣:“爹爹常教导我,做人要低调,我都是在心底开心啊,所以你看不见。”红萝心里想着,五年都不曾实现的愿望,怎么可能一朝就实现呢,那一定是在做梦吧。
顾墨:“……”
第十三章:问姻缘(重要)
“爹爹,如若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么?”红萝两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做出个认错的形容,半天不见爹爹出声,又抬眸瞟了瞟,微风一吹,烟雾迷蒙,熏得她眼睛生疼。
“如若你做的错事,是像丢篮子这么丢脸的错事,我就不原谅你。”爹爹吐了烟圈,干瘪的脸越发消瘦。
红萝心中一凉又一疼。爹爹这个抽大烟的习惯,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有了,大烟就是他的生命。细碎的烟丝用笸篮装着放在土炕上,细长的烟锅中旱烟香迷人眼,爹爹只有在抽着大烟的那还会儿,表情是沉醉的。
红萝又看向身侧的哥哥,还未开口,伊文便打断她:“别问我,你做的错事儿一向不值得原谅。”
红萝:“……”她丢篮子这个事儿都成了他们普遍的认知了么?
“豆豆哥,你会原谅我么?”红萝亲热地凑过去拉着豆豆哥的手问。虽然丢篮子这个事儿的确很丢脸,但丢的是豆豆哥家中的篮子,也不算太丢脸。豆豆哥的爹爹是个好大夫,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绝不会因为一个小篮子而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想通此处,红萝会心一笑。至于豆豆哥,豆豆哥一向对她惟命是从,她才不担心。
豆豆哥立在一旁没作声,红萝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豆豆哥,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说罢又用眼角余光表明:“哎呀,你放心好啦,下次不会啦。你逛花楼这件事儿,我不会告诉你爹爹的啦。”
豆豆哥这次不受她威胁,依旧不做声,红萝怒了努嘴,小心地问:“豆豆哥,你明儿还陪我么?”若是没有豆豆哥,只怕就没有零嘴可以吃了。红萝其实很有钱,她存了许多私房钱,但是她不舍得用,她预备着给伊文那小子娶个好媳妇。
豆豆哥:“……”他不答应成么?红萝说不成。
……
沉心宝刹浮光聚顶,正隐没在岐山的万般姿罗树中。姿罗树羽状复叶,繁枝重叠,嫩叶低垂,细看宛若一件被雨水打湿的紫色袈裟。梵花盛开,如炬的金色花序覆盖了整个树冠,远眺着又仿佛一座金色宝塔。惠一大师正在姿罗树下自在而坐,慈悲微笑。
“你不去前殿上香,到我后院来作甚?”惠一大师望向来人,说话间,已换了一种坐姿,换了一副笑颜。佛有千般坐,万般笑,种种皆自在。
“弟子顾墨心中困惑,不知大师可否为弟子解惑一二?”顾墨举止恭谦,合掌而敬。今日他在街头买了那丫头一篮子红萝卜,回头发现心中越发放不下她。这种放不下,不是他平素对诸事的那种执着,一扯上那丫头,他就有些思绪不清。
许久忆不起自己生母允贞娘娘的相貌,昨夜记忆中她的面容亦是模糊不清,她似乎是哭着的,她痛苦的表情,是他此生最大的痛。顾墨又想起那丫头,梦中的她,亦是在他怀中静静地哭,那是此生最见不得的女人哭。
顾墨一番浮想,一记苦李子敲打在他头顶:“胡说!你好吃好喝,肆意快活,有什么可困惑?”
顾墨顾不得头顶疼痛,合掌恭敬一笑:“弟子顶受教诲。”惠一大师是他六年前就认识的,大喜大悲,时常不由自己,若不是结交已久,顾墨绝不相信,如此一清瘦老儿是位世外高人。他善解惑,亦善于制造困惑,如今已是百岁高龄。
惠一大师很受用小辈们对他的恭敬,虽然他一向自在惯了,适时做做派头摆摆架子亦很轻松。心里一番满足之后,才撤了先前那番做派,亲热揽了顾墨的手对他左顾右看:“我瞧你印堂粉紫,不是在热恋中,便是有新的甜蜜恋情将至,这千年铁树开了花,百年惠一仍种树,纯情小处男顾墨小子你这是要破处了?”
一句‘纯情小处男’叫得顾墨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又一阵白,变幻莫测,甚是活脱,世间也唯有此人敢这么叫他了。顾墨微微敛了神色,尴尬地咳了咳,而立年岁还是个处男,这是件很让人丢脸的事儿么?他怎么不觉得?他又尴尬地笑笑,不自在道:“我觉得大师你今日有些为老不尊,你如此这般,住持大师知道么?”
惠一大师又摘了一记苦李子塞进嘴里,也不跟他打趣了,拂去衣间花叶,慈眉善目道:“我知道你今日是来找我问姻缘,世间姻缘早已注定,你今日来找我问,乃是强迫知道一个结局,缘分这个东西,强求不得,我今日为你道破,来日它变作它样,你岂不是要恨我?”
顾墨心中一怔,先前惠一大师说他近日有新的恋情将至,他还微微有些庆幸,想着和那小丫头或许真的有些缘分,一转首他如此沉静,亦不是在跟他开玩笑。难道先前只是一番戏说?不对,出家之人不打妄语。惠一大师这种精通佛理,又医术高明,更看透世间情的高人,说话一向隐晦无法捉摸,不能妄自揣度。
不能揣度不代表不能明着问,顾墨正打算问他的详解,只听惠一大师又道:“世人皆道苦为苦,乐为乐,却不知苦乐亦可相互转化,苦乐纵横众生相,悲喜交替人事情。你今日问的是他物,还是问的本心?内心自在,便无须多问。”
正值旁晚时分,霞光漫天,白果树黄灿的叶子灼痛人眼,文殊兰淡香四溢,阵阵梵音飘散,沉心寺暮时钟声响起,一声一声,沉重又悠远。惠一大师端正身性,素面庄严:“白果树二十年结一树果,四十年结无量果,铁树花不开,因它开花已是果的缘故啊。”
顾墨很是困惑地点头。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其实亦是一说。觉林菩萨偈:“大种中无色,色中无大种,亦不离大种,而有色可得。”他近日好像有些懂得了,大种中物,色即是心。若是离开大种,离开本心,一切的烦恼困惑皆不复存在。这是我们本心中现出的一种妄念,可是妄念中不会现出本心,妄念亦离不开本心。就好像烦恼即是菩提,死生即涅槃一样的道理。
惠一大师见他缄默不语,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你如此了悟,有一桩事,我倒是要讲与你听。所谓‘三业自在,诸根具足故;财物自在,一切怨贼,不能夺故;福德自在,随心所欲,物皆备故;王位自在,珍奇妙物,皆奉献故;所获之物,过本所求百倍殊胜,由于昔时不悭嫉故。’你戒悭贪是真,勿要妄念。至于你生母之大悲愿,你亦不必挂怀,以虔诚恭敬之心相应之,且让她淡淡的去。今日我亦有他事缠身,改日再去找你弈棋,你先回去吧。”
月色寂寂,钟声沉沉,顾墨一路快行,心怀他感回到王府,已是月上中天。小丫头的事且先不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焚香沐浴之后,顾墨静坐案前抄写经卷,室外石斛静静吐息,岁月沉寂。
“母胎怀子,凡经十月,甚为辛苦。在母胎时,第一月中,如草上珠,朝不保暮,晨聚将来,午消散去……”
顾墨恭敬虔诚,一宿未睡。长庚落下,启明升起。四时之行,日月之明,更迭有致。
------题外话------
看不懂这一章木有关系,本君是不会解释的,重重重重要章节,不看后悔!
第十四章:花事宴
南城主吴义公五十岁寿辰,在家中摆了个低调小宴,让人送了帖子来,邀顾墨前去吃酒。顾墨收到帖子时正在整理一些书卷,本想委婉地推一推,但思及义公是位做派正经的中正之人,名声一向很好,也时常有需要到他的地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
湖州人民向来热情,届时吃个酒不要紧,就怕吃出什么笑话来。顾墨一向酒量浅,这几年也是鲜少碰这个东西。其实闹出笑话亦没什么,就怕南城主热情得过分了,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他的床榻。这里面的绕绕弯弯,曲曲折折,很有些门道。
顾墨有如此担忧并不多余,他二十岁时跟随叔父上战场,在叔父麾下做一名小将,之后的三年亦是在寒风凛冽的沙场上挥霍。那时候胡人猖獗,时常南下侵扰顾国北境,他投笔从戎这个决定,亦是做了许久斟酌,只因他父皇打小便不喜欢他,觉得他舞文弄墨很没有出息,顾墨决心出息一番给他看。
有一晚他们打了胜仗回到帐中,他的叔父兼大将军为了褒奖他,将他灌醉,找了好几个美人儿来作陪,存心要帮他攻克心里的那一道坎,这道坎有关于女人。那一次若不是他实在太累累倒在桌上,只怕如今已是孩子他爹。
皇宫中的皇子长到十四岁便出宫建府邸,他十三岁便领了赏受了封出宫,按理说那个年岁已要历经人事长大了,但是顾墨没有碰过女人,亦不敢碰女人。顾墨六岁那年,因为好奇一不小心闯进他父皇的寝宫,看到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他那时候还小,没有脸红心跳,而是屏住了呼吸。他父皇太残暴,直接将身下的女人给做死了。因为此事,他被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没放出来,亦不给东西吃,被人抬出来时,只剩了半条命。有这样的一道阴影横在心头,便不敢再碰女人,亦不敢存妄念。
一想到此处顾墨心中又一阵喟叹,当年他年轻气盛,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也没什么别的心思,若是当年他顺了叔父的意,现下估计也是儿女成双福满堂,哪像如今还为一个小丫头困惑不解的,而且这个小丫头还很倔强,不肯认出他来。他是直接追呢,还是暗中抢呢,需要再三思量。
顾墨简单收拾一番,挑了件庄重深沉的紫黑直缀套上,跨出了王府,想着是不是先去买几颗醒酒的药丸子揣着,以备不时之需,今日他少不得要喝上几杯。
夜空璀璨,星河荡漾,银白的月色挂满树梢,好像轻轻一摇,便可将满树星辉摇下。此时红萝正坐在隔壁青梅姐姐家的院子里看星星,恨恨地想侍卫大哥这几日为何没有去买她的红萝卜。她气嘟着嘴,抱着双膝,不理会前来找她的伊文。伊文哥哥二话不说,将她打横一抱,往肩上一扛,将她扛回了家。身后青梅撇撇嘴,又气又无奈,什么时候他再将她扔一次也好哇。
此时的顾墨缓步慢行,并不急着去参加宴会。夜色街头多了几分静谧,临近夏夜,早有青蟾在池塘边低叫,枝头苦蝉亦在暗自低鸣,很纯粹的一片声音,听的人心中一片祥和安宁。少时帝都的声音他已记不清,之后三年的沙场生活,号角连连战鼓擂擂,亦有寒沙飞射,昼夜凄凉,命悬一线的孤寂,他来湖州六年,这些声音变作一片和谐的宁静,听了六年民生疾苦,唯有此种时候才会觉得不负众望。
今晚这种宴会他不过是去捧个场,早去晚去都一样,只要人到了就行了。去早了别人顾忌有他在,无法敞开胸怀吃喝嬉闹反倒不好。他自知是个情趣淡薄的人,不怎么爱说话,亦不喜欢别人的曲意逢迎。若不是看在义公在造福于民这一项上有功,饶是他父皇来请,他也决计不会参加这个宴会。
顾墨在街头转了几圈,想着自己在那一处亦不会怎么吃,不若先去福胜楼吃点小点心,空腹喝酒不大好,谁知道他们家的饭菜有没有放些什么有得没得的东西。
顾墨一路赏花观月,踏花闲闲行至义公家,一大家子并一大帮子人都在门口焦急又耐心地张望。他拂了拂衣袖,料想自己此番来得正是时候。“怎么,宴会已经结束了?”顾墨闲闲开口,瞟了瞟里间,结束了就最好了,看来是还没开始。
老城主神色尴尬,上前拱手一礼,恭敬道:“王爷此番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义公此番可是误了王爷的大事?”
顾墨唔了一声:“大事么,嗯,大概吧。”他挥了挥手:“开宴吧,大家畅快地吃,不必在意我,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说罢已被义公引上上座。
一大家子并一大帮子的人:“……”
有不知情的远房亲戚在一旁小声议论:“这便是传说中的墨王爷么,果真风华绝代,义公能够请到他来,一定很有面子吧?”
“是啊,其实王爷这么尊贵,降尊屈膝来一趟已经很不错了吧?”
“墨王爷他吃饭一定很讲究,才不会跟我们同桌吧?”
一大家子并一大帮子的人边吃边将眸光投向堂屋正中上座的墨王爷,后者神情凛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左首义公一边吩咐客人吃菜,一边与顾墨寒暄。
顾墨从小耳力极好,方才他们一番议论已然听在心中,看来坊间对他风华绝代的传闻,亦是有几分可信,他听罢心感良好,对左首的义公微微抱歉道:“实在有些对不住,顾某今日确确有些要事,并不知道你们都在等我,险些毁了义公的生辰宴,义公切勿怪罪。”
顾墨口中说着抱歉的话,神情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味,他手握青瓷杯,微微抿唇,思绪已然不在这处。方才恰巧路过伊家的铁铺,与伊文打了个照面,后者态度不甚友好,瞧都没正眼瞧他。这人好像对他有种本能的仇恨,难道这小子有种恋妹情结?还是哥哥和妹夫,天生不对盘?
顾墨如此作想,俨然将自己当做了红萝的夫婿,前些日子惠一大师的一番话,并没有让他就此退缩。他要的东西,决计要要到,这绝不是什么贪恋,乃是一种本能,男人靠近女人的本能。顾墨后来亦想了许多,觉得自己这几年可谓生性淡泊,没什么想要的,现在想要一个女人亦没什么过分。虽然那女人还小,他有些老牛吃嫩草,但不吃嫩草的牛,决计不是好牛,想到此处他略微宽心。
第十五章:小夫人(重要)
义公这种老狐狸其实很会装,又善于察言观色,亦很是注重观察王爷的脸色,他瞧着墨王爷此番心事重重,也不敢贸然打断他的思绪,一句话堵在喉头未说出口。
一屋子客人喝得熏熏,趁着微醉的势头纷纷上前来给义公祝寿。湖州人挺守礼性,儿子辈拜完了便是孙子辈,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都挺知礼先拜王爷再拜义公。
轮到孙子辈的吴若白小朋友,气氛终于没有那么沉重,小家伙一身碧蓝衫子,头上总了两个角,双手捧着一个寿桃,蹬蹬蹬几下跑到他爷爷跟前拜倒,奶声奶气、像模像样说了句:“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爷爷夸了他几句,小家伙双手撑在地上,晃着小脑袋望着一旁的墨王爷。
顾墨舒了口气,他坐得近,亦瞧得清楚,小家伙白白嫩嫩水水灵灵,小模样生得不错,他祝完寿,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攀着他的衣衫下摆缓缓爬起身,在他紫黑直缀上留下一个小印子。
他爷爷向他使了个眼色,小家伙不知情,干脆一个大步扑倒在顾墨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将他一望,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叫他一声:“王爷哥哥……”小脑瓜想了想正要说什么,就被前来的他爹爹一把抱走,小家伙蹬着两条小短腿不停回望。
饭桌上酒气正酣,顾墨望着小家伙不住回过头来打量他的小脸蛋,心里很有些欢喜。他其实挺喜欢小孩儿,特别喜欢会粘人的小孩儿,他弟弟顾离小时候亦喜欢粘着他。那小子五年不见,也该长成翩翩少年了。
“王爷,这是农家自酿的小米酒,不醉人的,王爷且尝一尝。”义公见墨王爷不吃菜,便劝他饮酒。
义公的热情,顾墨推辞不过,稍饮了几杯,觉得味儿挺足,又稍饮了几杯,正想中途寻个什么理由告辞回府,就觉衣衫下摆被一双小手拉了拉,趁人不注意,又拉了拉。顾墨亦不反抗,笑着任他拉着走到院中。小家伙出了院子顿时活泼了,小手儿塞进他的大手脆生生地问:“王爷哥哥,你很怕喝酒么,是不是怕喝醉了,你的夫人骂你呀?”
顾墨本就有些醉意,被小家伙这么柔柔地一问,脑中更加迷醉,他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头,亦是轻声地问:“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家伙小手在鼻尖上轻轻一刮,皱了皱鼻子,很是了然道:“我当然知道啦,因为我爹爹就是这样的,每次爹爹喝多了酒,娘亲都要骂他。”
“骂我么?”顾墨轻轻一笑,晚风漾过龙船花香,满院花色秀美,他醒了醒神又想了想,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她确然骂过他,这辈子除了他父皇,也就她骂过他混蛋。顾墨望着眼前这个小娃娃,小娃娃嘟囔着嘴很是天真。他脑中又浮现出红萝娇小的身影,小丫头嘴角弯弯,最是韵味有趣。
“王爷哥哥,你怎么不带你的夫人一起来呢?”小家伙说罢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一手攀着一旁的护栏要爬上去,怎奈腿短,怎么也爬不上去,肥肥的小身段儿扭啊扭,像只可爱的毛毛虫。
顾墨微微倾身,捏了捏他的小耳朵,微微道:“我觉得你应该叫我一声王爷叔叔。”
小家伙望着他纠结一阵,撒开他的手扳着小手指又问:“那王爷哥哥,嗯,叔叔,你的夫人怎么没来呢?”
顾墨轻轻一笑,点了下头:“因为我的夫人还很小,她怕羞。”顾墨说罢,脑中勾勒着小丫头害羞的小模样,就是那日街头她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小模样,竟是那样动人。
“那你的夫人是和我一样的小么?”小家伙嘟着嘴又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小脸粉扑扑肉嘟嘟。
顾墨想了想:“嗯,她比你大一轮儿,还多一点儿。”瞧她那样,也就十四五吧,这个年岁配他刚刚好,顾墨脸不红心不跳地想。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了许多话,小家伙娘亲来寻他了,他才缩了缩小身子,望着他娘亲要抱抱,他娘亲对着顾墨连连抱歉,将小儿紧紧揽在了怀中。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轻轻伏在他娘亲肩头,跟他挥挥小手:“王爷哥哥,嗯,叔叔,晚安。”
顾墨亦柔声道了句:“晚安。”
顾墨回到座位上,堂中已撤了宴席,此时有淡淡琴音入耳,竟还有歌舞助兴。若是他没有看错,那坐在左侧翠帘后头抚琴的,应该是飘飘姑娘吧?那姑娘大概有些爱慕他,但就如那小丫头所言,他并不喜欢倒贴的女人,虽然飘飘对他有些痴缠不甚讨喜,但是琴艺还不错,尤善古琴。浦城派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顾墨最是喜欢。
顾墨幼时亦学过古琴,受过儒家中正和平、温柔敦厚和道家顺应自然、清微淡远等思想的影响,最是追求乐曲的静态之美。此时堂中静默,独幽琴音淡淡声徐徐,最是合宜。这也是为何古琴最适宜于夜阑人静时弹奏的原因,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与琴乐的风格和它所追求的意境相配合。义公此番为讨好他,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琴音淡淡也就这昏昏夜色能懂,也最是应景。一曲终罢,丝竹声声,管弦呕哑,舞姬们三三两两入得厅堂,堂中一时花开袅娜,有晚开的睡莲,亦有睡莲中羞涩含笑的美人儿,薄纱如尘,朦胧窈窕,甚是惹人怜爱。
顾墨目不斜视,明明没喝许多酒,却有些醉意上涌。方才义公不是诓他吧?这酒后劲儿倒挺足。他揉了揉额头,一血色罗裙的美人儿在他眼前辗转摇曳,在这昏昏夜色中一闪,闪的他脑袋晕晕乎乎。
印象中似乎也有这样的美人儿卧在他怀中喂他喝酒。那美人儿姿态翩跹,面色绯艳,就是眼前人儿这般的,顾墨一时有些痴了,脑中更加迷糊。那美人儿是他在沙场帐篷中遇见的,时常被他叔父找来陪酒,后来亦被他带回了帝都。
他记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他第一次对女人动心,那是他最艰难三年中唯一走近他身边,亦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只是后来她跟了别人,这个别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父皇!顾墨两眼发酸,一伸手将眼前的女人带进怀中,两眼一闭便不省人事。
……
第十六章:赖上他
顾墨醒来已是第二日,他全身发软脑仁儿生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淡香迷蒙的花床上,房中陈设一派粉色淡雅,是间女儿家的闺房,镂空雕银的熏香球中熏着安息香,安息香醒神,这谁倒是很体贴。
顾墨眯着眼微微一扫,扫见床榻前坐着的女儿家,婉约娉婷工语笑,若不是此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怕会把持不住啊。顾墨心中呜咽声声,骤然想起来,他正在义公的生辰宴上,小喝了几杯,浑浑噩噩抓住了一位美人儿的手,美人儿神情羞涩一扭,之后便没有意识了,醒来自己就躺在了女儿家的花床上。酒这个东西,果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坏事儿,他昨夜醉了,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儿吧。
他脑中稍微清醒了些,思及正事,眼眸紧闭,郁郁沉静。义公这个人表面看来中正亲和,实则歪门心思贼多。吴家是湖州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与赵家‘双剑合璧’,稳定着湖州的势局。
义公三子四女,儿孙满堂,前六个子女已经或嫁或娶,只有小女儿尚待字闺中。吴家家风甚严,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可轻易示人,眼前的女儿家莫不是……
坐在床前的美人儿见他醒了,秀色容颜绯粉,低羞含笑,接过小丫头手中递过来的湿手绢儿替他擦拭额头。顾墨抓住姑娘家的手,想起什么又将她轻轻推开,淡然地问:“这是哪里,姑娘是谁?”
虽然心中了然,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许多事情猜测不得,必须要问问清楚。回头他得找小丫头问问清楚,他那日去找她,本是有正事儿的,被她一篮子红萝卜给搅了,见着她就两眼花花想不起来。
女儿家羞涩一笑:“王爷莫急,这是城南的吴义公家里,奴家是义公的小女,因五行缺火,爹爹取名灼灼,灼灼其华的灼灼。”
“缺火呀……”顾墨心中想了想,他缺水,跟她水火不容,所以他们一点不适合。
女儿家嗯?了一声,蹙着眉眼风缠绵望着他,顾墨一派凛然点了点头:“嗯,缺火好呀,缺火好……”
女儿家:“……”王爷真会说笑。
顾墨敷衍之余,心中了悟。果真是义公的小女,义公好心机,这是存心要赖上他是吧!有钱人就喜欢自在挥霍,女儿家小小的闺房,都淡雅中透着奢靡。吴家拥有大片山林,山林中矿藏丰富,这也是顾墨顾忌义公的一个原因。
他虽是个王爷,但并没有权力将已划分好的土地再重新分配,湖州人也丝毫没有怨言说这种分配不好,他亦不能擅作主张。义公富有,钱财来历分明,又挺支持他的事业,他来湖州六年,行止用度大多仰仗义公的大手笔,这样大手笔的人对他还算恭敬,也很懂得笼络人心,他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义公过不去,亦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更不会和老百姓过不去。
顾墨揉了揉额头,点点头:“嗯,知晓了。”娇羞的女儿家一向难缠,此番他思绪有些混乱,加之义公的别有用心,万一到时候女儿家说他睡了她的床,让他负责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先遁走再说。
女儿家:“……”王爷,奴家方才不曾说话……
“王爷头还晕着,不若再躺会儿?昨儿家里头人多,亦没有空余的床榻,只得委屈王爷宿在奴家的闺房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奴家。”美人儿低垂着头,素手交握,如泣如诉,好不娇羞。
顾墨心中愁肠百转,他这算不算被人算计着爬上了姑娘家的床榻?什么地方不好睡,偏偏要宿女儿家的闺房?是了,他忆起自己昨晚拉她手来着,一定是这个引起的误会。
顾墨不是饥色之人,以前他喜欢那女人喜欢得紧的时候,也时常将她带入怀中,那时候他确然纯情,不敢动什么歪脑筋,在他看来,女儿家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是在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即便心中有什么想法,那也不是什么想法。他昨夜喝多了,恍恍惚惚又忆起那女人。忆起一些过往,心中苦涩难言。
顾墨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着那女人投入他父皇的怀抱,他狠狠心亦是没做挽留,只有发紧的心疼和难以自控的抑郁。他抑郁的那几日,那女人受了父皇虐待,跑到他跟前低声哭诉,他怎么说来着?他狠狠心又说:“总归不是我碰的你,你要哭诉也该找对人。”
他喜欢她又怎样,他没碰过她,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爬上了父皇的龙榻,反过头来向他摇尾乞怜,当他是爱心天使?还是当他王府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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