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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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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望不在了; 你一个人; 撑得辛苦吧。”他便把这话题按下,聊起别的来。
  “苦,苦死了; 真想撂挑子不干,不过欠了恩情人情总要还,还完这次,就真的无拖无欠了。”她顽皮地皱眉; 一边抱怨一边喝茶。
  风一阵阵涌入,似乎吹乱屏风那头男人的衣袍,他整整衣袍; 问她:“欠谁恩情人情?”
  “自然是祁爷和平南。”霍锦骁似笑非笑。
  “听你这意思,不想在东海长留?”他声音变得有些沉。
  “三爷真有意思; 您怎么听出我不想留在东海呢?我杀了魏东辞,惹下六省英豪; 就算我想走,恐怕中原也无我容身之所。”她舔舔唇。
  绵软的声音入耳像猫叫,撩得人心发酥; 也像他指腹摩挲过屏风上绣的金鲤时微沙的触感。
  “那就别想着走,安心留在东海,若在平南燕蛟呆腻了,可以上漆琉玩。漆琉有趣的地方很多,我让顾二陪你四处转转。”他笑道。
  霍锦骁哈哈笑起:“三爷这是邀我来玩儿了?”
  “你不喜欢?”
  “喜欢,可我不是来玩的。”她笑一收,话有些冷。
  “你想见宫本大名,我可以安排,不过需要些时间。你也别走了,留这住段时日,想去哪里就告诉顾二,他会带你去。你在漆琉多看看,多逛逛。”三爷说着站起身,走到敞开的棂花槅扇前,负手而立。
  霍锦骁看到被风吹乱的衣袍与劲瘦的背影,模模糊糊,像一个人。
  “不是为了玩。”他又道,“漆琉岛有些地方该变变了,你是聪明人,替我看看哪些地方该改。”
  “三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也站起,与他隔着屏风并排站在棂花槅扇前。
  海阔城宽,俨然是个繁华国都。
  以东海国都比喻漆琉,一点都不为过。
  “东海这么大,岛屿众多,枭雄辈出,可惜从没有哪个人能统领东海,建成海上王国。你难道就没想过,东海在你的执掌下,会变成何种模样?”他平静说着,手指向遥远海面,划过长长的弧线,将抱负化作指尖蓝图。
  “……”霍锦骁恍了恍神。他不是第一个与她说这番话的人,很早以前,她和祁望也有过同样的争论,那时她以“国之海疆”为名驳斥了祁望,可今天与她对话的人是海神三爷,她再扯国家便显得可笑,所以沉默了。
  “三爷,您就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他话里有话,她不想与他再兜圈子。
  他的抱负虽然恢弘,可永远不会与她同路。
  “想你留在东海,留在漆琉帮我。”
  “为什么是我?”她奇道。
  “因为只有你,站在黑白之间,从来不曾动摇过。”他转身,正面朝她。
  霍锦骁只看到半张银亮的面具。
  “三爷既然知道我从来不曾动摇,便更该清楚,我虽身处黑白交界,却永远不会走向黑暗。”她道。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帮的事,应该也是你一直想做的。”他的声音从银亮的面具后传出,莫名勾人心动。
  “何事?”她问。
  “驱逐倭寇。”
  霍锦骁骤然睁眼。
  驱逐倭寇是这次大安水师出兵东海的两大目的之一,而她之所以只身赴漆琉,除了要查探海神三爷的身份之外,还有个更大的任务——查明倭寇在东海的动向。
  这是她在东海最后的任务。
  而海神三爷却和她说要驱逐倭寇,这些倭寇最初不正是他招来的?
  她可以肯定,海神三爷换人了。
  那便意味着,旧的三爷已经不在,而梁同康刚好死了。若梁同康真是海神三爷,那么这个新的三爷会是谁?
  应该……是熟人。
  他太了解她了。
  ————
  是夜,星晰月朗,海神三爷在明王主殿行宴,专为霍锦骁接风洗尘。
  霍锦骁在梧棲阁梳洗更衣后方带着楼安过去。
  “今晚都有哪些人?”她一边走,一边问。
  步伐很慢,她不急。
  前后都有小厮挑着琉璃灯,楼安跟在她身边,回道:“禀姑娘,今晚宴请的人有顾二爷、邱愿邱爷、孟义春春哥……”
  楼安一下子报出十来个人名,霍锦骁默默记在心里。这些人有些是霍锦骁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顾邱二人自不用说,都是漆琉岛的老人了,孟义春却是十枭里排行第三的,十枭中行二的岺肃也是三爷的人,不过如今领船前往双龙,正和庞帆打着呢。
  “乌旷生呢?”楼安报完名,她盘了盘,发现没有乌旷生。根据消息,乌旷生心计重,擅谋,常在海神三爷跟着献计共谋,颇得三爷欢心,在漆琉也有些地位了,只不知为何这趟过来她竟没看到乌旷生。
  “乌爷通倭语,被倭人借走了,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估摸着近期该回了。”楼安回道。
  “你知道得倒挺多,可就这么随意告诉我,不怕你主子生气?”霍锦骁笑了。
  “我跟着顾二爷办事,多少知道一点,来服侍景姐前,顾二爷交代过了,景姐若有问题,我知道的都能说,所以不用担心,况且我跟着景姐,就只有景姐一个主子,只管景姐不气我便好。”楼安哈着腰笑道。
  “你倒会说话。”霍锦骁敲了下他的脑袋。
  明王主殿已近在眼前,她径直入内。
  殿上灯火通明,丝竹声不绝于耳,正中有婀娜身影不断旋过,彩衣翩然,长袖飞天,舞得正酣。霍锦骁来得晚,宴饮已经开始,舞姬也登场。
  “干。”丝竹声中还有觥筹错之声,有几人执杯在分席之间走着,到处敬酒。
  除了舞姬,殿上没有女人。
  霍锦骁迈入殿门时,眼前恰有舞姬快步旋过,有个男人捧着杯摇摇晃晃地跟着舞姬转,满眼色迷,嘴里说着:“三爷,这些女人随我挑吗?”
  “随你。”大殿正中传来温和声音,笑着,却无情绪。
  四下一片笑声,有人道:“这黄七又喝高了,见了女人就想上。”
  黄七已伸手去抓眼前飞过的纱袖,舞姬转得飞快,他一抓抓了个空,眼前的人影散开,露出从殿外走进的人,黄七双眼眨了眨,继而呆呆看着来人,涎着脸道:“三……三爷,我要她,要她!”
  话都说不利索了。
  众人便尽皆望去,殿外来的正是霍锦骁。
  “滚开。”霍锦骁沉斥一声,迈步入殿。
  殿上已然安静,偏那黄七醉酒不清,仍跟在霍锦骁身边,一边道“美人脾气真冲,让爷好好疼疼”,一边伸手要搂她的腰。
  “黄七!”有人暗喝了他一句。
  黄七眼珠直盯着她,对他人的劝告不加理会,眼见那手就要搂上柳肢似的腰,近在咫尺的人影忽然一晃,消失在他面前。他正转头要找,背心忽被人狠踹一脚,整个人趴到大殿正中。
  千娇百媚的女人成了罗刹,站在他身前,一脚踏上他右手手背。
  黄七惨叫出声。
  殿上舞姬吓得全部退下,整个大殿除了黄七的惨叫外便无其他声音,片刻之后,顾二才出来打圆场:“景姑娘,这人喝糊涂了,还请看在三爷份上饶过他吧。”
  “景姑娘,这位是青蜈岛的黄七爷,也是三爷请来的贵客。”邱愿见状也跟着走出,蹙眉看着地上的黄七,他与霍锦骁本来就有些旧怨,今日见她比从前再加张狂愈发不喜。
  “好,看在三爷份上,让他给我滚远点。”霍锦骁松开脚,往前走了两步。
  大殿正中是垂着珠帘纱幔的玉座,海神三爷端坐其间,只见衣袍一角,这时才出声:“没事吧?”
  仍是早上霍锦骁见他时的语气,略沉,冷淡,少了温柔。
  “回三爷,黄七爷没事……”邱愿已经扶起黄七,正回答着,被三爷打断。
  “小景,你没事吧?”他不是问黄七。
  霍锦骁在殿上看了一圈,没瞧见空的席位,只能站在殿上,冷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三爷这洗尘宴当真别开生面。”
  三爷叹口气,从帘后伸出只手朝她挥挥,无奈道:“你过来,坐那里。”
  众人望去,只见殿上已有人将主座左手边的纱幔拉开,露出其间席位,紧挨着海神三爷,面向众人,高高在上。
  在座的人尽皆愣住,这份殊荣,东海之上从来没人有过。
  “把黄七扔出去,鞭三十,逐出漆琉,不准再入。”三爷冷淡的声音再起,“今后见景骁便如见我,如有不敬,皆同黄七。”
  “三爷……”邱愿本还想替黄七争辩,待听到后面便知已不能再急,只能恨恨坐下。
  稍倾,殿外便有人进来,将哀嚎的黄七拖下去。
  霍锦骁不再多说,迈步坐上海神三爷安排好的席位,楼安从旁边绕来,一边给她斟酒,一边恭维她“景姐厉害”。
  她仰头将酒饮尽,不语。
  ————
  八月近末,漆琉岛依旧热闹,外间的战事波及不到岛上,岛民们不涉政事,该是如何仍旧如何,只是近日明王殿里传出的小道消息给人添了不少谈资。
  新入岛的平南景骁深得海神三爷喜爱,已入住梧棲宫,日日都跟在三爷身边共同理事。
  说起这景骁,那流言传得凶猛,不过几日就传遍全岛。都说她生得美艳无双,便是当初的东海第一美沙慕青也不及其,入东海之后她先跟着平南祁望,为他情人,后夺燕蛟,在祁望死后又掌平南,还杀了六省盟主魏东辞,真真是个蛇蝎美人。
  “蛇蝎美人?”霍锦骁在漆琉最大的酒馆里听到客人如此形容自己,不由笑趴在桌上,然后问楼安,“你觉得我像?”
  “瞧景姐说的,哪能啊?”楼安赶紧麻利地给她斟了杯酒,“那是夸您貌美,手段高明。”
  霍锦骁笑了两声,把酒饮尽,杯一甩,起身道:“走了。”
  “景姐要去哪里?”楼安赶紧跟上去。
  “黑市。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批俘虏要送去做肉货,我去瞅瞅,挑两个好用的男人放在房里。”霍锦骁摸摸下巴,半眯了眼。
  都被人叫蛇蝎美人了,身边哪能没个男人?
  “……”楼安顿时愣住,半晌才回神,霍锦骁已经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祁爷党党魁画了张祁爷,哈哈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我微博看,我舔了好久……

  ☆、男宠

  巳时初; 太阳已升得老高; 黑市早早开门,如今已人声鼎沸。西角是进货的门; 一队囚车正慢慢被人押送入黑市,直接驶到六道所。
  六道所买卖活物,人尽皆知。今日有双龙岛的俘虏送来; 作为肉货在这里拍卖。所谓肉货; 指的是人,男男女女,用笼子装着供人挑拣; 至于被买主买走后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新到的这批肉货货色不错,所以来黑市的人十有八/九都奔着六道所来,还没等开市锣敲响; 青石筑的拍台下面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人都是赶早来的,为了能占个好位置。
  霍锦骁到黑市时; 里边已经开拍,台下的人喧哗声不断; 大多数是男人,也有些女人浓妆艳抹地挨着男人坐着; 污言秽语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不堪入耳。
  “景姐,您真要买男人?”楼安跟在她身边; 眼珠子不断转着,绞尽脑汁想劝她放弃这念头,但他已经劝了一路,她却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反越来越得劲。
  “怎么?有问题?”拍台被重重人影挡着,霍锦骁看不清楚,便揪起楼安的耳朵,“有没办法让我进去?人这么多,我看不到。”
  “疼疼,姐轻点儿。”楼安捂住耳朵,五官皱成枯树皮,“想进去很简单,但景姐要不要知会三爷一声,您这突然带个男人回去放在身边,似乎不妥……”
  他说得小心翼翼,霍锦骁却满不在乎:“我挑男人,和三爷什么相干?再说了,你不是男人?”
  楼安被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心惊胆颤。整个漆琉都知道三爷对她另眼相看,这都住进了梧棲宫,偏这姑奶奶不按理出牌,要让她真带个男人回去,顾二怕会把他拆皮剥骨,可他拦不住她……
  “我是男人,但我不一样。”他只好解释。
  “不一样?”霍锦骁目光略往下滑些。
  楼安猛地夹腿站直:“景姐别开玩笑了,咱还是回去吧。”
  “别和我废话,让他们给我腾条道出来,再安排个位给我。”里边的锤音一声接一声,霍锦骁听得心烦,懒得再罗唆。
  楼安挠挠头,见劝不动她,只好道:“这还不好办?您往旁边稍让让。”
  霍锦骁依言退开半步,就见楼安走到六道所正中,扯开嗓门大喊一声——
  “平南景骁到。”
  人群立刻自动让开,霍锦骁一眼瞧见台上黑青铁笼里关的男人。
  白衣,清瘦,低着头,面无表情,样貌俊美,冰棱似的人。
  底下叫价已过三轮,坐在第一排巨鹿岛的倪旺看上这人,追着价咬住不松,旁人见他势在必得便都让给他。正等着定音锤敲下,门外忽响起一阵恭敬的招呼声。拥簇在门口的人群自然分开让出条道来,台上敲锤的人也罢手。倪旺不耐烦地回头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个女人,她身量高纤玲珑,穿了件交领红裙,外头罩着赤褐皮甲,勒出劲瘦线条,显得十分有力,却又比男人添了曲线。
  等着定音锤的看客们有点怔愣。
  这女人不止身段好,脸蛋也好,水掐的脸,染得鲜艳的唇,画着长长的眉,左眼斜下边有颗朱砂点的小痣,韵味十足,只要一笑就能颠倒众生。
  但她不笑,抿着唇,目光清冷,在众人拥簇中迈入六道所。
  倪旺今年第一回来漆琉,不认识这女人,只听旁边有人叫她:“景姐。”
  大伙都很恭敬。她谁都没理,径直坐进场中独立出来的小雅间,雅间垂下的帘子被人撩起,很快有人端茶递水进去。
  听说,那位置原是给三爷准备的,没人能坐。
  她坐定之后,拍卖继续,台上的主持者这才反应过来,一锤落音,正要命人将笼中的男人交给倪旺。倪旺就好这口,那男人合他的胃口,正高兴地搓揉着手,那边却冷不丁响起冰冽的声音。
  “把人带过来我看看。”
  倪旺一愣,已看到本要送到他手上的男人拐了个弯,被带到包间里头,他气极,嚷道:“这人老子买了,光天化日想从老子手里抢人?”
  旁人赶紧拉下他,捂住他的嘴,小声:“知道这人是谁吗?”
  倪旺当然不认识,认识他就不敢吱声了。
  平南、燕蛟的景骁,据说原是祁望的情人,祁望死后就一人独大,不仅杀了六省盟主魏东辞,退敌于海,还占下平南外的三座岛,实力已上东海十枭前三,被三爷请到漆琉,身份尊贵得很。
  “听说……三爷也看上了她,留她在明王殿住着,随她在岛上怎么闹,都没人敢管敢惹。一个肉货,你就算了吧,别和她争。”那人劝倪旺。
  倪旺摸摸脖子,啐了一口,恨恨坐下,眼睁睁看白衣男人被带入包间,很快只剩个模糊轮廓。
  男人被带入包间后就垂手站着,目光落在地上,眼前坐着的人他不敢看。
  “抬起头来。”她声音很动听,妩媚娇缠,然而没有温度。
  男人乖乖抬头,露出英俊的脸,目光还是垂的。
  眉眼轮廊,有些像东辞。
  霍锦骁站起,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道:“叫一声来听听。”
  “景姐。”
  “换个叫法。叫我……小梨儿试试。”她似笑非笑,眼里折出凛冽的光。
  “小梨儿……”四平八稳的声音,毫无惊喜。
  她看了他两眼,朝外头道:“这人我要了。跟我走。”
  楼安的脸整个垮了,没法交代。
  ————
  天已午,霍锦骁带着满脸愁色的楼安和身后众人回到梧棲宫。
  “行了,楼安,你下去吧。”霍锦骁遣退楼安,又朝白衣男人道,“你……”
  “苏乔。”他报上名字。
  “苏乔,跟我进来。”她道。
  楼安忙要阻止:“景姐,他不能进……”
  霍锦骁已经带着人迈过梧棲宫的门槛,楼安不能再跟,只好苦着脸巴巴站在门口张望。
  正在宫里准备午膳的晚秋领着两个小宫女迎到庭中,行过礼,看到她身后跟的男人,极为惊讶。
  “景姑娘,这是……”
  “苏乔,黑市买的肉货。”霍锦骁往里走去,言简意赅。
  晚秋忙跟在她身边阻止道:“景姑娘,这不合规矩,梧棲宫男人不得入内。”
  霍锦骁猛然煞住步子,看看苏乔,面露不舍,而后道:“可我喜欢他,我想放在房里使唤。”
  这话说得直白,晚秋红了脸,苏乔头也垂得更低。
  “姑娘,这里是三爷的后院,您带个男人回来,还收在房里……这……”晚秋的反应与楼安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霍锦骁想了想,“那我住外头去吧,就不为难你,也不麻烦三爷了。”
  她说走就走,转身带着苏乔朝外走去。
  晚秋吓了一跳,很快冲到她身前躬了身:“景姑娘留步。”
  霍锦骁蹙了眉:“你拦我作甚?”
  晚秋慢慢冷静下来,比起宫里多个男人,让霍锦骁离开的罪名恐怕更大些,她斟酌再三,方才开口:“景姑娘是三爷的贵客,也是奴婢们的主子,哪里称得上为难与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霍锦骁盯着她。
  “既然是姑娘买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姑娘的,奴婢这就是去安排住处。”晚秋恭敬道。
  “如此……你也不必另外安排了,让他暂时住我屋里吧。”霍锦骁闻言勾唇笑笑,朝里走去。
  晚秋一愣,霍锦骁却又回头,指着苏乔道:“你找两个人带他去清泉居,服侍他好好沐浴,把他给我洗干净!这一身上下脏死了,晦气。”
  苏乔抬头,盯着霍锦骁直看,眼里有些无声薄愠。
  “看我干什么?你们快把他带走。”霍锦骁挥挥手。
  晚秋只得唤来身后两个清秀的小宫女,让她们按霍锦骁吩咐把人带下去。
  “好好服侍苏公子。”
  末了,她还叮嘱一声。
  ————
  霍锦骁心情愉悦地进屋,屋里早已备了瓜果小点等物。她走到桌旁,随手掀开青瓷盖碗,里面是冰湃的酸梅汤,一开盖就冒出丝丝凉气,她饮了两口,通体舒畅,又挑起松子剥着吃,心里想着适才情景,不由勾唇笑了。
  让他装!
  吃了两颗松子,她想着想着,又不痛快了。
  那两个小宫女把人带去温泉边,替他脱衣,服侍他沐浴,没准还要给他搓搓背揉揉肩……
  什么都看光了啊?
  霍锦骁把手里松子一扔,起身往清泉居走去。才刚走到清泉居外,她已经听到里边传出银铃似的笑声,两个小宫女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嘴里只“苏公子”的唤着,别提多刺耳。
  一脚踹开门,霍锦骁走了进去。
  两个小宫女看到神色阴沉的霍锦骁,立刻收起笑,马上指着苏乔道:“景……景姑娘,是苏公子不让我们服侍的。”
  可不是她们偷懒。两个小宫女有些委屈。
  霍锦骁望去,氤氲的水气笼着个人——苏乔穿着衣裳站在池里,目光不善地看她。
  她清咳一声,朝两个小宫女道:“行了,你们出去吧。”
  小宫女们怔了怔,她不耐烦扬声:“出去!”
  “是!”那两人吓一跳,慌忙退出清泉居。
  门才掩上,两个小宫女就听到里面传出好大一阵水声,像有人入水。
  想了想,两人脸色大红。
  ————
  水雾熏撩,池间有轻粉浅白的花瓣漂着,被浇得四散。
  “魏东辞!”霍锦骁暗暗咬牙唤了声,声音隔着水音只在他耳边打转。
  趁着她蹲到池畔取笑他难消美人恩时,他一把将人拉下池子。
  “气了我三个月,够了没?”他扭了她的手腕,从后面把她抱住。
  “没够!”霍锦骁反手一击,脱出他的怀抱,水下的脚一把,把他勾倒。
  魏东辞仰面沉入温泉,另一只手却牢牢攀着她的腰肢,带着她一起沉进了池水中。
  发丝在水里浮开,水藻般散在两人身边,水下光线迷离,将二人目光染得幽沉,霍锦骁屏息抿唇,落到他胸前,与他沉到池底。魏东辞倏尔翻身,搂紧她的腰肢,一手抚过她的脸颊,狠狠吻上去。
  湿热的唇粘在一起,像两片难分难舍的花瓣,不叫温泉的水沁入一丝一毫。空气在两人口中交缠,肺慢慢变得灼烫,魏东辞忘乎所有地在她唇间吮吸,舌尖一寸寸探入,缠着她的唇舌……池水被搅得翻腾不已,窒息的感觉渐起,水面“哗啦”一声,魏东辞抱着人从池里站起,没有给她半分逃开的机会,将人压在池畔上。
  衣裳湿透,长发滴着水,在青石汪出豆大水珠,又汇成一片。霍锦骁像要化开似,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如此绵软,也从来没发现魏东辞的身躯像精铁,强硬牢固。
  三个月的折磨,再见她的这一刻,化作他心头疯狂的火焰。
  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写写点轻松的……

  ☆、苏乔

  冰凉的青石贴着背; 被泉水泡得烫热的肌肤蜂蛰似的麻; 她轻轻弓起腰,往后蠕了蠕。衣裳粘在身上; 薄薄覆盖着姣好曲线,像从水里游上岸的青蛟亦或是蛇精,妩媚得别于往常。发丝沾了水; 卷曲在脸颊上; 发梢的水滴落,沿着白皙脖颈滑入衣襟间,浇进饱满却不得窥视的地方。
  看得人血脉贲张; 喉头上下滚动,清亮的瞳眸里只有倒映出的小小人影,宛如夜晚的戏台,有人在低吟浅唱地勾出他心里克制的欲/望。
  不知从何时开始; 她身上的稚气慢慢褪散,五官与身体都长开了,一举一动; 再也不是过去的天真。
  霍锦骁喘了一会,半支起身子; 颊上尤带胭脂红色,唇还挂着莹亮水渍; 展臂伸指往他松开的衣襟勾去。衣襟被缓缓拉开,精实的胸膛露出,她的指尖点上他的心口。
  那里有道寸长的伤痕; 新生的肉浅浅的红。
  “小梨儿……”魏东辞的声音沙哑难当。
  霍锦骁的指尖往上滑,掠过他的脸颊,“这张脸皮不错。”
  陌生的脸庞,只有骨相属于魏东辞。
  在洞里呆了半个月,除了治他的伤,也替他刻出这张脸皮,她自己都还来不及好好欣赏,这人就走了。
  “肯和我说话了?”魏东辞抓住她的手往唇边送。
  为了他设计让她杀了他这事,她气到差点发疯,在山洞里朝夕相对了半个月,她愣是半句话没和他说过,后来他离开,她连送都没来送他,把他恨上心头。
  还没贴到唇上,霍锦骁已经把手抽走。
  “我在和苏乔说话,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霍锦骁推开他,懒懒走到桁架前,背对着他将湿衣往下一褪,露出半张光洁迷人的背。
  魏东辞倏尔眯眼,心里还未消褪的疯狂又抬了头。
  “看什么?背过身去。”她冷道。
  魏东辞转身。她是故意的,想尽办法折磨他。
  那边窸窸窣窣地更衣,轻微的声音入耳便成难以克制的画面。
  片刻后,她换好衣裳,开口:“说吧,苏乔,你来漆琉为了什么?”
  ————
  日光灼灼而下,在明王阁的明瓦上折射出几道五彩的光芒。
  重帘之后,海神三爷的人影隐隐约约,像浅淡的皮影,坐在桌案之后,一边翻底下呈上来的密报,一边听下头的人禀事。
  一早上说的都是东海情势,与庞帆的战事,三港水师的动向,其余各岛的情况……林林总总,让人头疼,却不得不管。
  紧闭的棂花槅扇外有人影来来回回走着,好不容易才挨到门打开,里面的人出来,他退到旁边,直至看到顾二出来,才将人一把拽住,附耳说了几句,顾二听得眉头大蹙,马上又折进阁内。
  海神三爷还端坐在桌案后,点了口水烟,屋里是淡淡的烟草气息。
  “怎么?你还有事?”他问顾二。
  顾二斟酌了一番用词,才开口:“回三爷话,刚才景姑娘身边的人来报,景姑娘在黑市里买了个肉货,是个男人,说是……要放在房里使唤,现如今已经把人带到房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帘后的人。
  久久没有声音传出,只有带着水果香的烟草味散开。
  顾二觉得这事搁哪个男人头都要发怒,他有些战兢,怕他震怒。这趟海神三爷回来,比从前更难揣测,虽说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这个三爷动过怒,但他总觉得这位三爷要是动怒,怕更加吓人。
  “仔细说说,她都带着人做了什么?”三爷语气还是淡,像没有情绪的人。
  顾二咬咬牙,只得把才刚听到的消息复述一遍,无非是从黑市买人,带进梧棲宫,然后清泉居的……鸳鸯浴?
  话还没全说完,他就听到帘后传出低沉笑声,说不上来是怒还是喜。
  “行了,我知道了。随她去吧,她高兴就好,这些事不必拦她,我只要她好好留在这里。”三爷不以为意,却又吩咐道,“让你的人盯紧她,事无钜细,都给我记下来。那个苏乔是俘虏,把他留在军所的卷底调过来我看看。”
  顾二领命,正要退出去,又听他道:“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苏乔。”
  ————
  梧棲宫寝殿的门窗紧闭,晚秋等人通通被挡在门外,偌大的殿内只剩霍锦骁和魏东辞两人。光线微暗,只有烛台上跳动的火光,照出午后成片阴影。
  霍锦骁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嗑着瓜子就着酸梅汤,听魏东辞说话。
  陌生的脸,看上去还有些不习惯。
  “双龙岛的情势不妙,庞帆可能会向海神三爷投诚。若是如此,海神三爷就几乎一统东海诸岛,十枭之中,除你之外,都尽皆归其麾下,对我大安水师出兵极为不利。”东辞坐她对面,听着她咔嚓咔嚓啃瓜子儿的声音,不由自主抓起把松子。
  “庞帆和三爷势不两立,这战都打了四个月,为何突然向三爷投诚?”霍锦骁嗑得口干,喝了口酸梅汤。
  “那就是我这次来漆琉岛的主要原因之一。”东辞用手捏松子,将松仁挑出,剥去涩口的松仁衣,扔进小瓷碟里。
  霍锦骁见状扔开瓜子,拈他剥的松仁吃,他剥一颗,她吃一口,碟里一直存不下松仁。
  “三爷抓了他的妻儿,已经暗中押到漆琉,要逼他归顺。”东辞道,“此番我伪装俘虏前来,正是为了探明他妻儿下落,准备救人……”
  正说着,霍锦骁忽然神色一凛,抬手示意他闭嘴。
  “外面有人。”她做了个口型,很快从罗汉榻上下来,拉起魏东辞。
  一个旋身,她就钻进魏东辞怀里,圈着他的腰在殿里缠绵而行。
  魏东辞听到她细细的声音游入耳中:“便宜你了,陪我演场戏,这群小耗子烦死了。”
  说着话,她贴到他身上,声调拔高:“你猴急什么,没要过女人?”
  尾音卷翘,勾魂似的媚。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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