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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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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娟想了一阵,早前还以为老夫人心里有她,后来才知道老夫人压根就不喜欢她,就连面子功夫也懒得做。
陈湘娟特意让小桠和吴奶娘打听了一番,听说陈湘如置了一座二百亩的田庄,有西泉镇上的杂货行、东河镇上的粮油铺子,杂货行是两间铺面的,粮油铺子也是两间铺面的大店铺。这两下都是新买的。
为了这些,陈湘如还私下卖了自个儿的陪嫁铺面才置备齐全的。
陈湘娟听说后很感动,可吴奶娘不信“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姐姐?就算再好,也不会卖了自己的陪嫁铺子给妹妹置好的。”
小桠大着嗓门道:“我就信大小姐,大小姐对二小姐最好了。”
陈湘娟也信。
光是这些再加那处淑芳别苑,就得不少银子。
陈湘娟轻声道:“大姐姐,等我出嫁后,我挑些好的搁到你那儿,你先帮我打理着,到年底我分你一半收益。”
陈湘如没想她会说这话,还要给她一半收益,“你又想什么呢?”
陈湘娟抿着嘴儿,摇了摇头,“我就是心里不放心,马家就是个无底洞,我可不能被他们折腾光嫁妆。”
“好,你愿意放我那儿,就放我那儿吧。”
陈湘妮做好了兔儿糕,姐妹三人又说了一阵体己话。
陈湘妮令桃桃取了琴来,熟练地弹起陈湘如教的琴曲,虽只三首,可她却弹了好长时间。
琴声吸引了刚从上房出来的王问梅,她领着新来的丫头冬冬近了淑芳苑,站在院门口瞧,她没有兄弟姐妹,此刻见她们玩得这么高兴,竟有些羡慕。
绿叶笑着过来,“梅表小姐,快进来!三小姐新蒸了兔儿糕,正要给老夫人送一份过去。”
这会子,桃桃正将新出锅的兔儿糕放到食盒里。
陈湘妮生怕凉了,对陈湘如道:“大姐姐,我先给祖母送去,一会儿就回来。”
桃桃拉上食盒跟在她后面。
陈湘妮见到王问梅,笑道:“梅表妹,你与大姐姐、二姐姐说话,我出去一趟,回头再陪你说话。”
王问梅有些意外,陈湘妮不是不喜欢她么,今儿竟对着她笑。
陈湘娟打量着王问梅:刚来的时候,有些黑,长得也更显憨厚,如今倒白了不少,一白遮三丑,也多了份清秀,再穿上茧绸衣裙,倒越发像个大家闺秀了。
王问梅矮身行礼。
陈湘如道:“哪有这么多礼,先前在上房不是才瞧过么。”
陈湘娟道:“听说你会读书,祖母才教你几天,就把《三字经》就背熟了,上面的字都会认了。”
王问梅带着窘意地笑着。
以前在青州老家,她也想读书识字,可父亲去了,她娘不会识字,自不能教她,而今老夫人亲自教她,她很用心的。
不仅是读书,就是写字,连老夫人都说比陈湘娟初识时好许多,写得像那么回事。
这也让王问梅越发有信心了,只是她原就胆小,话又不多,但好在举止还算得体。
王问梅看着一边的琴:“刚才三表姐弹得可真好?”
陈湘娟冷笑道:“她那儿也叫好,弹错了好几个音,大姐姐不忍打击她,这才没说破。”
许是性格上的互补,陈湘娟原就是个话多泼辣的,再遇上一个嘴巧的陈湘妮,两个人怎么也合不到一处,偏陈湘娟对这个王问梅倒是印象颇好。
“梅表妹想学不?你若想学,我就教你。”
王问梅惊问:“二表姐,真的么?”
“不是蒸的,是煮的。”
音落,笑了起来。
许是陈湘娟的笑得太大声,又或是太过灿烂,直惹得王问梅一脸尴尬。
陈湘如道:“你别打趣她,她是个胆小、脸皮薄的,你一笑,她越发拘谨了。既然你二表姐说了要教你,你得空就过来,让她教你就是。”
陈湘如念着自己屋里还有事处置,就先离开了。
陈湘娟倒是认认真真地教王问梅弹琴。
☆、第226章 弟弟挚爱
老夫人听说是陈湘妮亲手做的兔儿糕,趁热吃了一个,直夸“做得不错,蜂蜜放得刚刚好,面也揉得不错。”令赵婆子取了件银镯子来,赏给了陈湘妮。
陈湘妮得了赏,便越发想讨好老夫人了,留在上房里给老夫人说话解闷,又给老夫人捏肩,早把要回淑芳苑的事抛于脑后。
陈湘如行至后花园,凉亭里陈相贵、赵小舅、赵敬兄弟正在那儿下棋、看棋。
对奕的是陈相贵和赵小舅。
陈湘如进了凉亭,站在一边看了片刻,赵敬却似在看棋,实则留意陈湘如,自上回藏书阁一见,他就再没见到她了,每三日的还书、取书,也是陈相贵过去请人,刘奶娘来开了门,再照原样把书放好,看他们挑了新的书离开就下钥。
如此往复,陈湘如都再没出现过。
或许是刻意避讳人言,又或许是为了不让彼此尴尬。
但每次,他见到她时,她是这样的大方得体,没有半分的拘谨,就像曾经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陈湘如则是一脸深思地看着棋盘,偶尔也走到赵小舅身后。
陈相贵的棋艺进展迅猛,她教他的,虽没有学到九分,这八分已经有了,更重要的是这棋路风格,剩下的就靠他自己领悟。
陈湘如问一边侍立的小厮:“三爷在这儿,二爷去哪儿了?”
“回大小姐话,二爷在跟牛师傅学武功,练不好今儿教的,牛师傅就不让他离开。”
这牛啸竟学了早前的周八,对陈相富管得甚严。
看了一阵,陈湘如便离了凉亭。
身后。传来赵敬的声音:“如表妹,近来过得可好?”
虽嫁了周八,却要独守空闺。
周八征战沙场。而她身上依旧担负着整个陈家大院。
说好,他已经看到了。着实算不得好,她虽出阁,还是形单影只。
说不好,可她觉得这日子并不算差。
陈湘如心头微沉,“你都看到了,这日子还算不错。”
不好也不不坏,安安稳稳,这原就是今生所求的生活。
赵敬的心有稀微的疼痛。痛得有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你要多保重。”
多客套的话。
她保重,他也保重。
陈湘如笑了一下,“听三舅母说,五表哥今秋就要下场赶考了?”
赵敬答道:“父母对我抱予厚望,且下场试试。”
不经意的,只是试试。
毕竟,对于尚未满双十年华的他来说,现在下场也只是试手。
中了。是意外之喜。
不中,能知自己的不足。
他反正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可赵敬正是抱着这样轻松的心态。他日才考到了令人意外的成绩。
“五表哥才华横溢,总有一日会高中的。”
“借如表妹吉言。”
她微微颔首示礼,领了绿叶回周宅。
“奶娘,今儿什么日子?”
“正月二十二。”
“二十二……”陈湘如沉吟着。
脑子电光一闪,她记起来了,前身记忆里,风尘名伎白莲父母双亡,被贪财的伯母以十五两银卖掉,后几经辗转。就卖到了东河镇董牙婆手里,而这董牙婆得了白莲后。又以三百两的银子将白莲卖到了江宁府怡香楼。
二十二,今儿黄昏会下小雪。
这是年节过后。少有的天气,明明上午还有太阳,午后就会变天。
陈湘如忽尔大声道:“奶娘,备马车,我们去趟东河镇。”
前身,陈湘如与陈相富姐弟情淡,便是因这白莲。
今生,她一定要改变这宿命。
陈湘如又唤了周宅的管家来,道:“你一会去趟怡香楼后门处,如果有牙婆带着半大丫头,你把那个唤作蝶儿,祖籍临安白莲镇的丫头给买下。”
她又给了管家五百两银票。
不就是一个丫头,哪里用得着五百两银子。
管家正要开口,陈湘如道:“剩下的再还与我就是,买下后,我要培养成绣娘,若有旁的、手足灵巧的,你也可以再买几个。”
管家应声“是。”
陈湘如还是乘车出门了,颠簸一个时辰后到了东河镇。
陈湘如道:“去镇里董牙婆家,我想从她手里买几个丫头回去做绣娘。”
绿叶心头有些奇怪:“夫人,若说牙婆,这江宁城内就有三个大牙行,你只需吩咐一声,她们就会把领到家里,哪需你赶这么远的路。”
刘奶娘斥道:“听大小姐吩咐。”
马车在董宅前停下。
刘奶娘走到门前,叩响门道:“我们是来挑选丫头的,家里可有人?”
反复唤了三四遍,只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妇人来开门,好奇地打量着刘奶娘,“你们是来买丫头的?”
“是,我家夫人要买几个机警丫头回去做绣娘。”
“你们来晚了一步,今儿一早,我娘就带着丫头去江宁府了,若当真有需要的,回头我让我娘给你们府上送去。”
陈湘如听到这儿,与身边的绿叶道:“你去问问,近来他家是不是有个从临安府白莲镇过来的丫头,乳名唤作蝶儿的?”
绿叶下了马车,将陈湘如的话问了。
那妇人面露诧色,“你们想买她?”她还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叫这名的,几经辗转,就算早前唤这名,怕如今也不是了。
绿叶道:“我家夫人听说她女红不错,人长得也好。”
妇人摇头道:“我娘带她去了江宁府。”
白莲是这批丫头里长得最水灵的一个,董牙婆还想着许能卖个好价,特意带人去江宁府了。
既来了东河镇,自要去自家店铺里转转。
陈湘如还没走,有个男子寻了来,哈腰问道:“可是要买丫头的夫人?”
刘奶娘打理着他:穿是着一袭灰白布袍。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瞧着像是个读书的,可眉眼间又多了一股子痞性。
“你是……”
“我是石牙婆的儿子。我们家有几个极好的丫头,这次是我特意从临安府弄来的。原想卖给江宁府的贵人。”
陈湘如坐在一边,正捧着茶水,这石小子的话也听到耳里,临安府弄来的……
刘奶娘厉斥道:“你听谁说的,我家要买丫头?”
“今儿近午,不是瞧你们去了董家吗?我家这批丫头,个个都是又漂亮又伶俐的,要是夫人买了。绝不会亏,还有个丫头原是秀才家的姑娘,会读书识字,还会吟诗作对呢。”
白莲,被她伯母贱卖时,就会吟诗作对了,后来在怡香楼老鸨的刻意调教下,越发的才华出众,再加上容貌生得姣好。十四岁就成了怡香楼的头牌,她十八岁时。得遇陈相富,只一眼,陈相富就对她喜欢得不顾一切。
陈湘如唤了刘奶娘过来。低声吩咐道:“你且去瞧瞧,如果有手足麻利,人又伶俐的就买几个,你再问问那里头可有个叫蝶儿的,原是临安府白莲镇人氏。”
刘奶娘应了,带上银票,又叫了店铺里的伙计相随。
大约大半个时辰后,刘奶娘就带了三个丫头回来,其间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裙,却难掩天生丽质。一双乌黑的眸子闪着光亮。
刘奶娘道:“这是我家夫人。”
三人跪下行礼。
刘奶娘道:“夫人,问过了。这丫头就叫蝶儿,是临安府白莲镇人氏。”
蝶儿今儿一见刘奶娘入石宅就对着一屋子的丫头问道:“你们间,谁是临安府白莲镇人氏?”
立时就出来了三个。
而后,刘奶娘又问:“你们谁叫蝶儿?”
蝶儿又走了出来,只想着许是父亲的生前故友寻来了,可一见是个年轻夫人,立时就失望了。
陈湘如神色淡淡,她不仅道出了人家的名,甚至连她的祖籍有知,刘奶娘早已经好奇了,轻声道:“你就是蝶儿?”
脑子里却回忆着前身见到白莲时的一幕,那时白莲已经自尽身亡了,死时肚子里已经有了陈相富的骨血。前身没想白莲死,只是还来不及替白莲赎身,她就没了。那时白莲只当是陈家容不得她,而楼里的老鸨又逼她,万般无奈才做出那样的事。
蝶儿垂首:“是。”
陈湘如吐了口气,“数年前,我父亲……”她顿了一下,“我是江宁织造府陈大人的长姐,前任陈大人是我父亲。”她怕蝶儿不明白,特意言明自己的身份,“数年前,我父亲曾去临安府收购生丝,结识了你父亲白大同秀才,他们曾有过几面之缘,你父亲还帮我父亲收购过生丝。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家下人又去了白莲镇,那时方知,白秀才竟已仙去……”
蝶儿跪在地上,提到陈湘如提到她父亲,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陈湘如又道:“几番打听,才得晓你被你狠心的伯母转卖了,可我们得到的消息,只说你被一个江宁府东河镇的牙子买走了,我便特意赶来。寻到你就好,你随我回陈家大院吧,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好歹让你有个遮风蔽雨之处。”
蝶儿重重一磕,“奴婢谢陈大小姐恩典!”
这几月的颠沛流离,又几番被人转卖,曾经的骄傲都没了,想到这些辛酸,蝶儿止不住泪滴涟涟。想到父亲白大同,又忆起过世的母亲,再想到唯一的亲人伯父、伯母狠心卖她,四下一时五味陈杂,哭得就更伤心了。
她伸手虚扶一把,“快起来,这也是我们两家的缘分。”身侧的刘奶娘扶起了蝶儿。
☆、第227章 救关键人物
陈湘如轻叹了一声,缓缓讲道:“去岁秋天,我做到一个梦,梦到我父亲带了你父亲到家里做客,你父亲一脸愁容。
我便问‘白叔这是怎了?遇上甚烦心事?’
你父亲道:‘可怜我女蝶儿,被我大嫂给转卖了……’
我当时便想,他该怎么伤心,一个男子竟哭得那般伤心。
后来,我自己哭醒了。次日,问了大管家,知那秀才模样的人应是你父亲。我这便遣了人去临安府白莲镇,谁知你被转卖没了下落,只得着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另两个同来的丫头面露惊容,这么说,这白蝶儿能被人买下,皆是因他故去的父亲在冥冥之中的保佑。
“可见你父亲放不下,你父亲和我父亲敢希望我能帮扶你一把。起来吧!”
刘奶娘在东河镇另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新买来的三个丫头回了江宁府。
绿叶信以为真的地道:“夫人,你当真做过那个梦?梦见老爷了?”
陈湘如“嗯”了一声。
刘奶娘也似恍然大悟一般,“难怪大小姐要花高价买下她呢。”
这样说,要是老夫人问起来也不会怪她多花银子,只当是她了却陈将达之愿。
白蝶儿回到周宅,陈湘如便令刘奶娘次日去官府销了她的奴籍,只感动得白蝶儿又磕了几个响头。
白蝶儿则易名白莲,她原姓白,又是白莲镇人氏,这名儿倒也合她,再加上她的气质独特,人又美如素莲。更合这名。
白莲与新来的三人一并进了绣房做学徒,日子倒还过得平静。
*
遥远的冀州城内,周八携着柱子纵马飞鞭地快奔着。二月初的明月显得孤傲而清明,天气已经转暖。可夜里寒意甚重。
不多会儿,马儿就停在了“冀王府”门前。
周八抱拳道:“雁城宁远将军周玉鸣拜会冀王殿下。”
门丁通报之后,一脸恭谨地道:“殿下请将军到书房一坐。”
周八将缰绳递给门丁,大踏步往王府书房而去。
冀王原也歇下,听了下人来禀,又着衣起来。
两人一见面,周八先是哈哈大笑起来,抱拳一跪:“末将拜见殿下!”
“你这小子!”冀王伸手轻拍。笑道:“听说回江南把你女人抢回来了哈,成亲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本王一声,好让本王替你预备一份厚礼!”一把将他拉起来,神色里皆是喜色。
周八道:“殿下送的厚礼,我自是要收的,今儿来见殿下却是想求殿下一件事。”他扫过书房里服侍的下人。
冀王抬手,众人退去。
周八转一下身,“殿下觉得我这身衣袍如何?”
“不错的缎子。”
“殿下摸摸看。”
冀王伸手一摸,“不是缎子?”
周八笑了一下。打开带来的包袱,“不瞒殿下,这是范阳长乐织布房织出来的新衣料。这料子的好处在瞧上去像缎子,实则是丝麻混织而成,既有缎的美观,又有麻的耐用。”
呵呵……
他尴尬地笑着,压低嗓门道:“不瞒殿下,这长乐坊是内人的产业,织了一年多的布卖不出去,末将想请殿下帮帮忙,好歹把这些料子给售卖出去。”
冀王神色略异。“长乐坊是江宁陈家的?”
不是说这幕后人很神秘,长乐织布房、绸缎庄可都是江宁陈家的两位公子。也对,执掌陈家大院的是陈家嫡长女陈湘如。这样一来倒也解释得通。
早前,冀王还怀疑是哪位皇子以经商为命,安插在北方的耳目,意在盯着他。
“是。”周八笑着,“我与内人早就相识,可早前她有孝在身,又不便谈论婚嫁之事,却早早在范阳开了长乐坊,这不想着有朝一日是会来北方与我团聚的么。嘿嘿……这次回江南,见她为着布料的事愁眉不展,就想请殿下帮忙。
这兵部每年都要采购一大批的布料,末将以为……”
兵部早前采买的布料制成军服,很不经用。为此,康正帝还发过两次火,虽然要求采买耐磨、耐用的衣料,却一直都没有。
“鸣的事便是本王的事,这事儿好办,我想法子把布料献上去。”
“多谢殿下。”
当周八重生之后,便与慕容家的人亲厚,又搭上了冀王,为示诚意,他甚至把自己并非周家子嗣的实情相告,也说了自己是慕容焕嫡幼子的事等。
冀王后来也查实,甚至遣了心腹太医去雁城给周子迁夫妇诊脉,事实证明,慕容氏未曾生养过,而周子迁确实患有不育之症,且周子迁这病症是天生的,而非后天造成,也就是说,周子迁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女。
周八提了茶壶,给冀王蓄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憨笑道:“殿下不会怪我如在自己家里吧?”
冀王笑道:“我喜欢你的正是这份随意。”
看着周八的傻笑,冀王就觉得踏实,这几年相处下来,周八的性子他也摸了个熟络,杀敌英勇,谋略不差,而他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辅助。
冀王问道:“江南那边如何?”
“正月初六兴国公过寿,整个江南的富绅、官员都到了,光宴席就办了一百二十桌,寿礼更能装三间库房。
不过那日,兴国公府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周家三房的嫡长子周玉新与二房嫡次子周十的未婚妻丁氏通奸被抓了个现形……”
周八故作没心没肺的模样,把重要的不重要的,好的、坏的一古脑儿讲给冀王听。
冀王面露深色:“这样一来,周家二房与三房必有芥蒂。”
“殿下,他们再有芥蒂支持的还是三皇子殿下。”周八言罢,“不过这次,我在江南倒认识了一个人物。”
“谁?”
“徽郡六安县赵敬。此人是内人的舅家表兄,学富五车,颇有见地……”
冀王指着他道:“他可是你的情敌。你帮你情敌说话?”
“末将对殿下可是忠心耿耿,虽是我情敌。但他确实是人才,殿下你想,他的未婚妻被我夺了,居然还能留在陈家继续读书,可见这人能屈能伸是个人物,还有他在江南一带的才名不错,就连三殿下见了他写的字,也大为夸赞。说是难得不一见的好字,这诗词、文章更是做得好,末将不懂,但却听过江南一带的士子说过,说他的文章乍一看淳朴厚重,细品之下又回味无穷……”
冀王倒对这赵敬产生了兴趣,他也曾令下面人打听各地名士情况,就想有几个自己得用之人。
周八笑道:“此人做做学问就好,别的方面可不行。”
到底是情敌,早前以为是夸。后面这话就曝露了私心。
两人聊了一阵江南的事,周八又抱拳道:“殿下,请赏我两个护卫。”
冀王是皇子。离开京城来封地,康正帝就特意让他挑了一支属于他自己的护卫军,虽只二三百人,但个个都是从御林军出来的,武功高强,以一敌十。
冀王问:“你要护卫?”
在他的眼里,周八就是一介武将,没什么心眼,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我内人远在江南,早前也曾遇到过刺客。末将不能常陪她于身侧,就想求两护卫护她平安。”
冀王一听。原来这小子心里有女人,有情就好,有情之人更易掌控,朗声大笑起来,“好,本王应了,你留下一封信,要是本王贸然送护卫前去,你夫人未必肯信。”
“多谢殿下!”
冀王赏的防卫,不是两个,而是一下子赏了六名。
陈湘如是周八的妻子,周八是他的人,面上与三皇子一派亲和,实则心向着他。
冀王心情大好,长乐坊竟然是陈家的产业,只觉和自己拥有长乐坊差不多。
这陈家,可是少有的富贵之家,有着祖下留下的百年基业。
好!实在是太好了!
“本王赏你两名护卫,再赏你夫人四名护卫。”
“末将谢殿下厚赏!”
冀王道:“二月,我要押送税赋入京。”
“这个时节……”
通常押送税赋入京多在秋天,且是三年一次,各地藩王、封疆大吏,会奉旨入京,然后在次年办完差事再回封地。
“去岁北方边疆不太平,本王禀奏圣上,延后入京,圣上是同意了的。但今年二月不能再拖了。”
周八在冀王府留宿了一夜,次日冀王又令王妃设家宴款待周八,席间的都是冀王的心腹宾客。
当夜色暗了之后,周八又自后门处离开冀王府前往雁城,这次离开时,就带了冀王赏赐的两名护卫,而另四名护卫带着周八的家书也前往江南。
有人对冀王此举颇为赞赏:“殿下此招高,一来周玉鸣身边有我们的人盯,二来陈氏身边也有我们的人,可以替我们盯着江南那边的动静。”
皇后当年产下大皇子后,连生了两个公主,就是这嫡次公主出生不久,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竟撒手人寰,皇后因思子过重,险些病重难治。
这十几年来,康正帝再没有提立储之事。
现今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若论长,自是冀王;若论贤,三皇子的拥护之声颇高。可三皇子的贤名,乃是兴国公等人制出来的,他的贤是群臣夸出来的。
冀王勾唇一笑:“这护卫是周玉鸣求要的,对于他,本王放心得很。”
若不是周八信他,怎会道破自己的身世。
若不是信他,又怎会说出长乐坊是陈湘如置的产业。
此刻听他们说出来,似乎还可以做更多。
☆、第228章 老夫人病了
二月,是个让陈湘如伤心的日子。
她满怀信心地希望能孕上孩子,在癸信推迟了大半月后,还是如期而至,她竟没能怀上,那样疯狂的痴缠,竟未能怀上。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今年没有,许明年就会有了,总有一天,她会实现做母亲的心愿。
她甚至请了郎中诊脉,确认自己能不能做母亲,郎中肯定地道:“夫人身子康健,定会有孩子的。”
直惹得刘奶娘想笑,却终化成了安慰话:“夫人多虑,你与将军在一起不到一月,又怎知道你不能生?”
周八是有儿女的,而且还会有很多。
也就是说,他不会有问题。
陈湘如得到郎中的证实,这悬着的心方又放下。
接下来的日子,陈湘如又开始巡视店铺生意,往返于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甚至会几日把自己关入颜料室配制陈家独有的颜料秘方,现在的颜料用量越来越大,不仅是陈记,长乐染布房也要用。
染布房的生意好,因颜料多、色正,很快就吸引了北方一带的布商,常常几车几车地送到染布房要他们帮忙染色,甚至有时候还要染彩丝、彩麻等。
只是织布房库房的布都快摆满了,销出去的还是寥寥无几。
陈湘如午后回到家里时,管家迎了过来,道:“夫人,将军来信了,将军送了四名护卫保护夫人。”
护卫……
四个人一般高矮,身高七尺,不胖也不瘦,五官寻常。走入人群,就再也忆不起他们的容貌、长相。
陈湘如看罢信,对管家道:“替他们在周宅安顿住处。在我院里拨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值夜时小憩。不值夜的时候,他们住自己屋里。”
管家应声“是”去安顿了。
刘奶娘拿着一封信从外头进来,“顺风镖局的人捎来的。”
看罢了信,陈湘如的秀眉微锁,范阳长乐织布房又在讨银子了,说库里的布销不出去,但还不能停,想在今年大规模地织绸缎。也只得绸缎才能赚银钱,但库里的布还不能廉价处理。
陈记这边,赵文做了绸缎庄管事、赵武在织造府当师爷,大管家今年得亲自督促收购生丝的事。
这会子也到了周宅,垂首道:“大小姐,今年我们在往年的例上又加了二成蚕种发给蚕户,着人看过黄历,今年是个出蚕丝的好年成。”
既出蚕丝,这桑叶就会发得很好,有了桑叶就能养蚕。
可接下来。又要开始一场激烈的生丝收购大战,虽然陈记握有蚕茧抽丝的技艺,但因为这活是苦差。陈记近年已经做得少了。
瞧着大管家提的是蚕种的事,实则是告诉陈湘如:得备收购蚕丝的银子了。
今年不光是陈记,还有一个织造府,得收购两家,不,其实是三家的织造房所需的生丝。
陈湘如道:“赵叔以为,多少银子合适?”
大管家是知道范阳那边长乐坊的事,比划出一根指头,当然不是一万两。更不会十万两,往年只得陈记一家。至少就得消耗三十万两银子的生丝,他说的是一百万两银子。
这么多!
陈湘如倒吸了一口寒气。“我会叮嘱绸缎庄赵管事,近期收回一部分银钱。”
就算再多,那边能收回来的有二十万两就不错。
加上她手头有的,统共五十万两银,只能解决一半的银钱花销。
“织造府那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年还照这个例,只要收到了,那边一验货就给银子。”
这就是陈家当织造府郎中最大的优势,说一不二,付钱爽快。
屋漏偏逢阴雨天,陈湘如正愁银钱的事,赵婆子又到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大小姐,老夫人病了……”跪在地上,递过一方帕子,但见上面包着一口血痰。
陈湘如倏地忆起,前身记忆里的老夫人,便是今年没的。
“老夫人什么时候病的?”
“早前只是咳嗽,吃了药,有两日没咳,可昨晚咳得越发厉害,还……”
陈湘如心头一痛,她愿想许老夫人会长命百岁,没想还是无法改变老夫人的命运,难不成今年三月,老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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