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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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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庆放开陈湘娟,神色冷厉:“我的未婚妻是你大姐姐,她一直视你为妹妹,这种话往后休要再说。”
陈湘如那回在花园凉亭里的话说得够明白,马庆居然还念着陈湘如。
陈湘娟咬了咬唇,心如冰锥刺入,又冷又痛。
“你……想娶我大姐姐?”
这不比她知晓他在外头养外宅好受,甚至更痛。
她以为,马庆从一开始喜欢的人是自己。
马庆道:“与我订亲的人原就是她,我告诉你,你休想挑驳我与她的事。”
他指的是,她知道他养外宅的事?
陈湘娟眼里含着泪,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她喜欢他,陈湘如对他却没有半分的好感。
马庆又道:“我只是在外头玩玩罢了,我对你大姐姐是一片真心,就算你挑驳了也无用。”
他一转身,心里有些发怵,若是那事被陈湘如知道了指定又是一阵风波。
不,他一定要事先与陈湘如解释些什么。
借着这机会。也可以让陈湘如点头同意分一批生丝给织造府。
马庆拿定主意,抛下在他身后暗自垂泪的陈湘娟离去了。
*
黄昏时分,落霞满天。绚烂了整个西边的天空。
陈湘如到上房时,马庆已经到了。
备了几份礼物。除了孝敬老夫人的人参、燕窝,破天荒地还给陈相富兄弟、陈湘妮都备了东西。
马庆含着笑,“再过些日子,二弟、三弟就要除服了,我挑了些小佩饰给他们。”
陈湘如依是一袭素白的衣袍,行止带风,暮风中飘飞的衣袂将她越发映衬得飘逸出尘,仿佛这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片白云,一个幻影。陈湘如美的不是容貌,而是她的风姿,往人群里一站,便是能一眼就看到她的人影。
这两年,陈湘如长得玲珑有致,许是因为镇日往返家里、家外,也比寻常的深闺小姐多了一份健康之美。
“湘如给祖母问安!”
她的声音,平缓又好听。
老夫人伸手道:“快给大小姐搬座儿。”
立有大丫头要奉茶水,陈湘如道:“祖母。我屋里还有事,就不陪祖母用晚饭了。”又低声对大丫头道:“别沏茶了,我一会就走。”
她来一趟。就为了这句话。
老夫人微蹙着眉头,“你的事多,让丫头们递句话来就成,还亲自跑一趟。”
陈湘如莞尔一笑,“我已经习惯了,每日出门、回家第一个要见的就是祖母。”
倘若有朝一日老夫人不在了,怕这习惯还改不过来。
有一个长辈在,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以被她疼着、宠着,被她关心着。
老夫人就像是这个家的绳。将她与弟弟、妹妹们系在一家,是她们最重要的人。
“刘奶娘。记得叮嘱大小姐按时用晚饭。”
“是。”
陈湘如正要离开,马庆唤声“大妹妹”起身指着案上的一个盒子。“大妹妹就要除服了,得置几身鲜艳的衣裳,用不了多久,怕是我父亲就要使人来商定婚期了。”
马大人早就与马庆说明白了:无论如何也要娶陈家大小姐。
娶了这大小姐对于马家来说就是一个助益,马家甚至想过吞食一部分陈家的家业。
陈湘如看了一眼,“那就多谢马妹夫的一片心意。二妹妹的那份,我代你给她送过去。”
刘奶娘立马就取了几块衣料子,又有马庆说的那盒子。
妹夫……
她叫他妹夫。
还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唤出来的。
马庆一脸窘容,移眸看着正坐上的老夫人,她似没有听见一般。
老夫人知不知道那回在花园凉亭里发生的事,陈湘如曾说过,要把他让给了陈湘娟。
马庆千百次地幻想过,姐妹争夫的画面,这让他满足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荣感。可不曾想,陈湘如压根就不想争,当陈湘娟表明的那刻,她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给让了。
这让他觉得很挫败!
今天,陈湘如唤他“妹夫”,道不出的刺耳,想到父亲在信中再三言说“你要善待陈大小姐……”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要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段良缘。
马庆回过神来,笑着抱拳道:“大妹妹是不是误会了?”
陈湘如淡扫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讥讽的光亮,她瞧不起他!这让马庆觉得懊恼,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是庶子!
在马家,也常有人用这种眼神瞧他。
父亲最看重的是马庭这个嫡子。
嫡母自然是以马庭为重,他处处都低人一等,可这会子连陈湘如也这样看他。
广袖里,马庆紧握着拳头。
陈湘如道:“怕是马妹夫误会了,谢谢马妹夫的礼物,若是二妹妹知道你还记挂着他,想来是十分高兴的。”她微微点头,带上他的礼物离去了。
老夫人却瞧得分明:陈湘如根本就没瞧上马庆。
也对啊,马庆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庶子,自己又不肯用心、刻苦,哪里配得上她的嫡长孙女。
☆、第166章 询问
东院,听雨苑。
马庆在老夫人屋里用了晚饭回来闷闷不乐。一则,因为陈湘如唤的那几声“马妹夫”,要是父亲知道他没能娶上陈家嫡长女,一定会对他失望。二则,想到织造府的生丝不多了。
三年了,织造府上下还是拿他与陈将达比,甚至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异样的。
马庆自言自语,望着夜空,“不想嫁给我么?”陈湘如不想嫁他,他却一定要娶她,不为旁的,只因为陈湘如是陈家的嫡长女,是陈家的掌家人。
只要这样,他才能获得更大、更多的利益。
五斤从屋里出来,“大爷回屋歇下吧,时辰不早了。”
马庆问:“五斤,你是我的人吧?”
“是。”
马庆微眯着双眼,“你希望我娶陈家大小姐?”
“当然。”
可是陈湘如不愿嫁给他。
马庆又道:“这便好,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可不许推托,待大小姐嫁我为妻,我便提携你。”
“谢马大爷!”
五斤听得云里雾里,见他在院子里发了良久的呆,定然是有心事。
“马大爷,你今儿遇着不顺心的事了?”
马庆回眸笑着,“很快就不是了。”
“哦。”五斤道:“回屋歇下吧。”
马庆心里到底想着什么事?
五斤想不明白。
这日,马庆上午去了织造府,之后去了美人别苑快活,他念着五斤到底是陈家大院的人,不愿带五斤去,生怕五斤知道他的事。带了从马家来的那个结巴胖墩。
赵婆子把五斤唤到了上房。
老夫人坐在尊位上,淡扫了一眼,老夫人掰了一块兔儿糕。自打几年前喜欢这吃食,便让大厨房的厨娘也学会做兔儿糕。制成兔儿状,又酥又美味。“来人,推我回偏厅小憩。”
赵婆子斥退左右,继续问道:“五斤,你服侍马大公子有三年了?”
“是,就快要三年了。”
老夫人昨儿想了一宿,就怕生出什么岔子来,她瞧出来了。马庆想娶陈湘如,陈湘如根本无心,但绝不能出事。
这种事原不需要老夫人出面,让赵婆子来处置就可以了,但她还是想听听马庆的事。
赵婆子问:“五斤,你的老娘、妹妹都还在乡下庄子上?”
“是。”
这就是变相地告诉五斤:你的家人还在陈家,你也是陈家的下人,最好我问的每一句话都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五斤,你且说说马大公子近来都在忙什么?听说他在织造府里,每日待上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赵婆子取了糕点:“吃吧。赏你的。”
又道:“你妹妹得有十三了吧?改日调你老娘、妹妹来陈家大院当差如何?”
这可是好事,到了陈家大院领的月例多,就是吃穿上也是乡下庄子没法比的。这可是天天都有肉吃,乡下庄子上一个月吃顿肉就不错,虽然养有鸡鸭却不能轻易吃食,这些鸡鸭原都是主家的,就算天天能拣几个鸡蛋、鸭蛋,也不敢吃上一个。
但在陈家大院就不同,就连下人们的吃食都是好的,天天都能见荤腥儿,就是穿戴上也个顶个的体面。
五斤双腿一软。“小的多谢老夫人抬爱。”
赵婆子软声道:“想调他们来,可你没立功。这也不好说。你们家在陈家也是世代忠仆,陈家的规矩你该是懂的。”
“是。小的明白。”
“五斤哇,最近半年马大公子出门都不带你了,你知道他都干什么了?”
五斤想了一阵,面露茫色,他几乎都要快忘了,他们一家都是陈家的下人,虽是赵婆子问话,可定是老夫人的意思,不敢有半句隐瞒。
“去织造府时,他是带着小的,可离开织造府就不让小的跟着。”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他可是陈家的下人,就算没有主子吩咐也会多个心眼,“赵婆子,小的自然知道,他是去美人别苑了,听人说马大公子在那边养了一个美貌女人。”
五斤常跟在他身边,而美人别苑里有织造府的画师,虽然马庆花了银子想封口,可偏他又是庶子,出手小气,两个画师一面得了他的好处,一面又与织造府里交好的匠人、师傅们说了马庆的事儿。
表面上,众人装作不知马庆的那些事,可私下里谁心里没个数。
五斤在织造府里也认识几个人,交好的也有两个,自是听他们说的。
“那你把近三年他的事细细地说一遍。”
五斤望着赵婆子。
赵婆子面容一凝,“你不说?别忘了,你到底是陈家的下人。”
毕竟服侍了马庆三年,五斤与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但还不至为了马庆就背叛陈家。
“是。”五斤接过茶点,立在一边道:“最近一年多,马大公子与金老爷交好,金老爷又介绍了几个江宁的公子、少爷与他认识,他们常在一处吃花酒。
早前,他们也去花楼,捧过几个姑娘。
后来马大公子喜欢了美人别苑的春姑娘,就再不去花楼了,只找春姑娘玩。”
“马大公子虽拿俸禄,可领的是从六品的银钱,养活自个不成问题,可若养外宅、吃花酒的,怕得花不少银子。”
“是,所以他背里也做些旁的事。就去年,他从陈记分了一批生丝,转手以高价买了一半给金老爷,得了二千两银子的赚头。”
老夫人听到耳里,抓紧了佛珠:好哇,拿他们陈家做生意了。厚脸从陈记分生丝,回头又卖给金记,这算盘可打得真响!
“今年四月,他又如此行事。又赚了五千两银子。拿了三千两银子买下美人别苑的春姑娘。春姑娘不同外头的人,是出名的布面美人,没有三千两根本就买不下来。买了她后。马大公子就把她养在美人别苑里,又买了丫头、婆子服侍春姑娘。每月还得给春姑娘一些银钱花使,小的听说金老爷也是这么干的。”
近来,马庆又想从陈记分一批生丝,陈湘如没再答应。
不是江宁织造府差生丝,马庆更多的还是想把生丝转手倒卖给金老爷,这样又可再赚几千两银子花。
他住在陈家大院是不需要花什么银子的,可春姑娘主仆几个每个月都得花使,他又常去。那婆子少不得要张罗酒席给他吃,花钱就更多也更快了。
“春姑娘做了马大公子的人,就不再让其他几家画影了,每月的吃、住花销算起来不比外头养的粉头少。近来出手又拮据了些,像是又没钱花了。”
这才是他一定要分生丝的原因。
对于采购生丝来说,左、右员外郎就盼不得有这样的好差使,出去一趟,采买到生丝,还能从中获利,可马庆却不愿意出门采购生丝。
现下想来。所有的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马庆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立时就能得到几千两银子的赚头,这可比跑外头采购还要挣得轻松。
赵婆子道:“两年前。马家从马大公子手里头借了一万两银子,马大公子又找陈家借了填补织造府的亏空……”
五斤垂首答道:“这事儿小的听说过,自那以后,苏州马家又写信来讨过几回银钱,可是马家的大姨娘又捎信来告诉马大公子,让他别再借银子出去了。这两年,马大公子偶尔捎上几十两银子回去给大姨娘,旁的就再没给过了。”
看来,是马庆学聪明了。知道自己挪借了银两。还得他来填补亏空,而马大人用自己儿子的银了更看得是天经地仪。
“也就是说。织造府那边的账目倒是得体的。”
“是,去年秋天。因为有一笔账目不明,马大公子还与左员外郎吵过一架,逼着左员外郎把挪借的银子给补上。”
虽说马庆行事欠妥,但这事倒还办得得体。
这也是他身为庶子,胆子原就小的缘故,不敢惹出大事,这可是会累及他的身家性命。
赵婆子道:“近来,马大公子又有何不妥处?”
“和往常一样,去了织造府后就去美人别苑……”
五斤说完,见赵婆子面容有异,忙道:“倒是昨晚回来,他有些奇怪,对小的说,待他娶了大小姐为妻,就要提携小的。”
老夫人听到耳里,到现在了马庆还没打消这念头,毁了二小姐的名声,又想娶大小姐,马庆的野心不小,偏这胆儿却不够大,她必须得防着马庆。
赵婆子又问了一些旁的,赏了五斤五百纹钱,方打发他离开,“记住了,往后马大公子若有什么事,你直接与我禀报。”
“是。”
“待过些日子,我便与大小姐说,调你老娘和妹妹来陈家大院当差。”
“谢赵婆子。”
五斤离开,赵婆子进了偏厅,低声道:“老夫人都听见了?”
“他想得可真好,是想姐妹都娶,就凭他,也配得到如儿?”老夫人脸色微变。
要不是她着实厌恶陈湘娟,怕是连这次孙女也不愿嫁他。
外头,已经有了流言,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把陈湘娟嫁出去。
赵婆子道:“大小姐一人难顾周全。”
老夫人道:“唤了大管家来,让他选出两个拳脚好的暗中保护大小姐。”
“是。”
孝期就要满了,在这当口上可不能出事。
只是加倍小心地防备着,到时候再挑个好人家与陈湘如订亲。
☆、第167章 流言
此刻的马庆,正在美人别苑的厢房里与春姑娘翻云覆雨。
完事之后,他半拥着春姑娘,道:“春儿,怕是往后不能来得频繁了?”
春姑娘一扭头直直地盯着马庆,眸里含着泪光。
马庆舒了一口气,“陈二小姐知道你、我之事,要是被大小姐知道可就麻烦了?”
春姑娘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嫁给马庆为妻是不可能,只能为妾,就算是妾,那也是官老爷的妾,她不就是想过上好日子么,再不用整日浣纱,再不用忙于田间地头,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她要享受荣华富贵。
就算不能像早前那四个布面美人的好福气,但也得寻个富贵人家嫁了。
“咦……”她面露异色。
马庆伸手在她娇俏的脸上捏了一把,“怎了?”
春姑娘道:“我怎听外头人,你喜欢的人是二小姐。”
“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了?外头都在流传这事呢,说二小姐帮你绘花样图,还给你做新衣服,还有,二小姐与你两情相悦……”
马庆一惊:“你听谁说的?”
春姑娘道:“连服侍我的小兰都知道,外头的百姓都这样议论。大家都说,其实与你订亲的是陈家二小姐,早前马、陈两家结亲,陈家指名是马家庶长子,可马家却没说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因老夫人见你喜欢二小姐,便做主把二小姐许给你了。”
外头人直笑马庆是个傻子,能干、端庄又得体的大小姐不喜欢,偏喜欢了二小姐。
可这流言,马庆没听到,倒是春姑娘先听人说了。
春姑娘是派服侍丫头出去特意打听的。原因很简单,她是马庆的女人,她自然得知道未来的嫡妻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相比之下,春姑娘还真希望是陈家二小姐。毕竟这大小姐太能干,未必会容得了她。
二小姐不同了,是陈家大院失宠的嫡次女,不受老夫人待见。
马庆的面容不由又是一变,不,他想娶的是陈湘如。
只是这三年,陈湘如待他总是冷冷淡淡的。
马庆眼珠子一转,猛地坐起身。外头有了流言,那他与陈湘如再无可能。他实在太明白娶陈湘如的诸多好处:一,陈湘如长女,掌理家业,若娶了她,他就能把手伸向陈家;二,若娶陈湘如,到时候他与她好好说,说不准就能把织造府郎中的官职给夺到手;三,陈湘如贤名在外。虽然模样普通些,身上的优点比陈湘娟多。
陈湘娟是个面上瞧着温和,一旦招惹了。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物。
就说那回在花园凉亭的事,现在马庆想来都还有心有余悸。
春姑娘娇声道:“马大人,你没听到外头的传言么,说得真真儿的呢,听说早有的,如今传得更厉害。如此也好,陈大小姐这等能干,怕是江宁府许多官宦人家都想娶呢。”
他们想娶,不是为陈湘如的贤名。而是因为陈湘如是陈家的嫡长女,娶了她。就等同娶了大半个陈家。
陈家的家业很大,有江宁府最大的私家织布房、染布房。全城最大的绸缎庄,还有老夫人王氏、夫人赵氏留下的丰厚嫁妆。
老夫人不待见陈湘娟,她的那一份嫁妆,许是要尽数给陈湘如的,再有赵氏留下的一半,可谓是少有的丰厚。
马庆微眯双眼,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娶到陈湘如。抓了衣袍过来,道:“从明儿开始,我就不过来了,春儿,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每月会令人把银钱送来。”
“马大人。”春姑娘一把抱住他的腰,柔声道,“你不来,我会想你的。如今能与我说话的就秋儿了,夏儿、冬儿自是要好的,但她们自另住一处,不与我们往来。”
道不同而不相为谋,春、秋二姑娘都想攀高枝、过好日子,可另两位姑娘只想着过了二十五岁就回家与家人团聚。
马庆离开美人别苑后,认认真真地在织造府当差,可他最想的还是从陈记织布房分一份生丝过来。
*
是日,他又早早候在西门处,当看到小巷那头传来的马车声,整整衣袍。
陈湘娟远远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唤声“马大哥”跳下了马车,问道:“你是来寻我的么?”
马庆不理陈湘娟,长身一揖:“见过陈大妹妹。”
陈湘如打起帘儿,“马大公子,你是湘娟的未婚夫,应随着湘娟唤我一声大姐姐才是。”
上回已经说到那么明白,他还唤她妹妹,可不是笑话。
陈湘如看着马庆的眼神又多了一丝轻视,“妹妹,你们说说话儿,别耽搁太久,我先回上房给祖母请安。”
马庆心头一急,他早前不信春姑娘说的话,又四下打听了一番,还真有这样的传言,世人都说与他订亲的是陈湘娟。
百姓的议论声恍若耳畔:
“与马家订亲的是陈二小姐。”
“我就说嘛,陈大小姐心地善良,又贤惠能干,怎么看得上一个庶子。”
“是啊,陈家也是官宦人家,又是嫡长女,哪有配庶子的道理,就是许名门世家也使得。”
马庆他就是个庶子,如今被百姓们一番议论,越发觉得他配不上陈湘如。
马庆见陈湘如要走,纵身一闪,阻住陈湘如的去路:“大妹妹,你当真误会了,我……我喜欢的是大妹妹呀!”
陈湘娟铁青着脸。
他喜欢的是她,是她自己才对。
可他居然当着她的面,与陈湘如说出这番话来。
“马大哥,够了!”陈湘娟快走几步,厉声道:“你这样胡言乱语,置我于何地?”转而满是愧色地对陈湘如道:“大姐姐且先回吧。”
眉头微挑,她过得很苦了,为了马庆开罪了老夫人,甚至因为马庆连两个弟弟都惹恼了。在这家里,也只陈湘如理她。为了他,她才落到今儿这地步的。
马庆冷声道:“陈湘娟,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大妹妹。”
陈湘娟不由苦笑,转身进了西门,马庆跟在其后,到了花园里,陈湘娟放下脚步:“现在说不喜欢我了?早干嘛去了?你为何要收我送的东西?”
昔日送他挂坠儿,他为何不拒?
送他一套茫色锦袍,为何不拒?
当她帮衬他,熬夜绘花样图时,他为何不拒?
当她表白心机,他为何不拒?
现在说不喜欢。
整个江宁府都传遍了,说原与他订亲的是她自己。
这样,也算是给她一个颜面,不让她背负抢夺姐姐未婚夫的骂名。
可马庆现在懊悔了,想要娶陈湘如了。
马庆支吾着道:“我……不想伤你的心。”
“不伤我的心?你现在不怕伤我心,当着我的面去纠缠我姐姐,你打的什么主意?马庆,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居然打我姐姐的主意?”陈湘娟咬了咬唇,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她的颜面何存。
她这一年多,一直在忍。
好在她还有一个疼她、知她、怜她的姐姐,可今儿马庆居然这样。
陈湘娟不需要再忍了,至少对马庆,他不会再忍:“你就是个庶子,我们陈家愿意把嫡女许你,那是给你颜面,是瞧得起你,现在与你订亲的是我。
我姐姐是什么人?她是嫡长女,是祖母的心肝宝贝,就凭你吗?马庆,就凭你想娶我姐姐?
便是我能嫁你,都是给你面子。
你若再不知好歹,惹急了我,连我陈湘娟也不会嫁给你!”
当祖母下令打死她的那刻,她便发过誓,谁要是救她一命,她就一辈子待那人好,而这人是陈湘如。
马庆要打陈湘如的主意,她不允许。
陈湘如看着姐妹之情,把马庆让给她,也不愿因一个男人毁了姐妹情分。
陈湘娟绝不允许马庆胡来。
马庆咬紧牙齿,恶狠狠地看着陈湘娟:“要不是你,我便可以娶大小姐?”
“是我一个人的事么,马庆,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有拒绝的机会,可现在已经晚了。”陈湘娟冷斥着,“你以为这是我造成的,我看是你自己。别当我陈湘娟是傻子,别当我没瞧出来,你……根本就是想鱼与熊掌兼得,马庆,天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陈湘娟狠不得赏他几个耳光才好。
可这里西院,她不能把事闹大。
“马庆,你好自为之,再过几日,我和大姐姐就要去寺里除服敬香,若我在外头听到不利大姐姐的流言碎语,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陈湘娟放下狠话,冷厉地瞪了马庆一眼,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瞧着碗里么?马庆果真不是个省事的。
走了一截,陈湘娟放缓脚步,既然马庆不给她面子,她也不必给他,想说春姑娘的事,终究还是忍住了。
马庆立在路口,目无表情:陈湘如,你是我的。陈湘娟,你也是我的。
只是,他一直想寻机会,可陈湘如出门便带护院,又有小厮婆子的相随,且她去的多是自家的织布房、店铺,要下手还真不容易。
马庆只得耐着性子等机会,到时候陈家姐弟都要去庙里敬香估法事,一待就得三五天,那时候是要住在寺里的,他总会有机会下手。
☆、第168章 除服
八月初二,是陈湘如姐弟除下孝服的日子。
孝期将满,二姨娘早早就与庙里约好了,在寺里做法事。
七月二十八,徽郡赵家来人了。
来的是陈湘如的二舅和小舅,他们都是与赵氏一母同胞的兄弟。
随赵二舅来的,还有二舅母,一来陈家大院,就到上房见老夫人。
这是陈湘如姐弟第一次见到两个舅舅,听说赵家还有两个庶出的舅舅,但这次来的都是与赵氏亲厚的兄弟。
赵小舅八年前成的亲,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见到陈湘如就带着惊异地审视,许是他见过刚满月的陈湘如,只一眼就觉得熟络,笑道:“是湘如吧,哈哈,我记得上次来江宁,是我随大哥来送满月礼,那时候姐姐把她抱给我看,就这么长……”他比划着。
老夫人笑道:“那时五舅老爷还说,这小娃儿怎的这么小。”
一转眼,陈湘如也到了二八年华,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虽衣着一袭素衣,越发显得水灵。
赵小舅讪讪地笑了起来,许是他自己成家做了父亲,也看着孩子出生,才明白那刚出生的孩子也就那么大。
二舅母笑吟吟地道:“如儿,快来我身边坐。这几年,你二舅没少提你,尤其是三年前听说你掌了家业,更夸你能干呢。”
二舅母姚氏,也是官家小姐,据说是徽郡一个知县的嫡长女,因在赵家所居的县城任职,便将女儿许给了赵二老爷为妻。
相富兄弟俩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两个舅舅,末了又看着二舅母身后站着的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最大的看上去十七岁,最小的也有十三岁模样。
老夫人轻斥道:“你们俩看傻了,还不与你二舅、二舅母、小舅见礼!”
陈相贵拉着陈相富。抱拳道:“相富(相贵)见过二舅、二舅母!见过小舅!”
赵二舅的女儿好奇地看着陈相贵,又看看陈相富。“他们俩就是姑母家的孪生表弟,不是一模一样的,怎的不大一样。”
最小的男孩子挑着眉头,“一个壮,一个瘦,嘻嘻,你们俩真是孪生的?”
二舅母扭头轻啐道:“没规矩。”
赵二舅有一妻二妾,今儿来的是嫡次子、嫡女和一个庶子。因念着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特意带他们到江南来走亲戚,也想看看赵氏留下的几个儿女现下过得可好。
陈湘如早前就与刘奶娘、大管家打听了一番,指着略大的少年道:“这是四表兄,是二舅的嫡次子。”
“见过四表兄!”
陈湘如又指着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道:“这是三表姐珍儿。”
“见过表姐!”
末了,指着一边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道:“这是二舅家的六表弟,你们得唤六表兄。”
兄弟俩一一见了礼。
二舅母笑了一下,“初次见面,来,这是二舅母给你们的见面礼。”一招手。便有相随的婆子捧着个盒子过来,给相富兄弟每人给了一个赤金麒麟项圈,前头的麒麟制作精良。活灵活现,瞧着是一模一样,细看却是一雌一雄。
二舅母扫了一眼,“怎没见娟儿呢?”
陈相富的脸色微微一变。
陈湘如笑道:“二妹妹在屋里做女红呢。”看了眼老夫人,轻声道:“祖母,舅舅们难得来一趟,让二妹妹搁下女红先回来拜见吧,没有祖母的话,怕是她拿女红当一等一的大事呢。”
支字不提陈湘娟做错被罚的事。她这样,不知道的会以为陈湘娟最是个识趣儿的。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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