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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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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人家视双胎为不祥,但在江宁府却是认为大吉大利之兆。若双胎是男子,就视为大瑞之兆。
周六夫人道:“既是四奶奶送来的,我就带过去了。”
周四奶奶告退出来,刚至园子里,就见周四公子立在一边:“给她了?”
周四奶奶道:“六叔母都收下了。”她好奇地道:“不就是送几样点心,你怎还要亲自过问。”
周四公子扬了扬头,“你知道八奶奶对我们三房人一直是提防的,她信得过也就是六房,好歹我们都是长兄,理应照顾她些。”
周四奶奶微微凝眉,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
周四想的则是:陈氏沾不得桃子,要是吃了加了桃汁做的雪梨味果酥、红枣果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模样。
三姨娘启开食盒,看了一眼,做得很精致,取了一枚掰开一看,尝了一口:“是梨心酥饼。”顿了一下,三房的人自来就与其他几房不同,心眼最多,“六夫人,你还是别带三房的东西。”
周六夫人看着这精致的酥饼,看着就有食欲。
“我若不带,怕是他们又该说道了。”
三姨娘道:“以往你过去,他们哪有送过,这回……”还是不放心地摇头。
周六夫人道:“都是些吃食酥饼,他们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儿,国公爷听说八奶奶怀着双胎,也欢喜着呢,谁敢惹国公爷不快。”
三姨娘只是有一种感觉,三房人从来对其他几房的人不善,除了待大房,大房是世子,自是好的,又与他是一个亲娘生的。
周六夫人宽慰道:“我会小心的。”她又挑了几枚吃下,“我先试吃,要是有问题,我不给八奶奶,若我吃了没事,八奶奶就吃得。”
三姨娘见周六夫人如此诚心,赞同了。
拾掇了一番,周六夫人又唤上长子媳妇周六奶奶一道出门。
*
安好院。
陈湘如看着周六夫人从一只只食盒里捧出的新鲜吃食,各式各样的点心,“六婶又破费了。”
周六夫人笑了一下,“你又见外,你婆母不在了,周八又在边城,我关心你些原是应当的。”上回陈湘如就帮了六房,让六房的日子好过许多。
六房的人也记得这个情,周六夫人就多有关照,常来过来探望,还亲自做了些点心送来,连三姨娘也亲自做了好几套小孩子的衣裳备着,只等陈湘如生了,就挑了日子送来。
周六奶奶在一边坐着:“那些清淡的点心是我婆母做的,绿豆糕、红豆糕是三姨娘做的。”
☆、第343章 毒饼
因为他们不知道周八的身世,自是拿她当周家妇看待的,陈湘如想着,取了一枚好看的饼儿。
一掰开,就看到里面切成丁的果肉。
绿菱问道:“这果酥是什么果子做的?”
周六夫人道:“是雪梨、红枣和板栗的。”
三房的人胆儿再大,也不敢毒害陈湘如,许也和四房、七房的人一样,想也得点什么好处。
只是周三夫人的嫁妆丰厚,三房的日子过得比其他几房庶子的要好。
陈湘如只当是周六夫人做的,往嘴里喂了一块,“挺甜的,好吃。”
“喜欢就多吃些。”
陈湘如“嗯”了一声,“六婶来了正好,我还有事儿与你说呢。六堂兄是个能干厉害的,早年我父亲在世时,曾借给了苏州马府一万六千两银子,还有马庆做生丝生意从我们这儿借的一万四千两银子,是写有《借契》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上门去讨,想请六堂兄帮这忙。”
就算周五爷不是个东西,可到底是周八的养父,名义上的爹,现在改变不了,将来也改变不了,而周五爷老了,倘若不与他们生活,怕是要与交好的六房人生活在一起。
既然这两张借契拿在手里也是个麻烦,倒不如索性大方些,给了周六去弄。
瞧周六行事,倒是个有能耐的。
绿菱取了两张借契出来,陈湘如道:“要是讨回来了,二万五千两就当是我给六堂兄的,他给我一万两就行。”
就凭着周六那块“我是兴国公孙子”的招牌,他要追上门讨债,马大人就不敢不还。
周六夫人惊道:“这怎么使得。”
“六婶又见外,又不是外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不要得回还另说。但交给六堂兄办这事,指定是能办成了。”
周六奶奶心下欢喜,这可是一万五两银子呢。比早前那个更好。
这可是有《借契》的,就算是上公堂也占足了道理。
绿菱将两张《借契》递给了周六夫人。
周六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着,推辞道:“我可不敢收。”
“六婶,这九妹可是要嫁到赵家的,到时候九妹出阁,你可得办得体面些。你就当我是给九妹提前添嫁妆了。”
周六奶奶只是个知县女儿。嫁妆不多,心头欢喜,跟着道:“婆母。你就收下,这可是八弟妹的一番心意,我们两房人就跟一房人一样好,婆母待八弟妹可比待我还要好呢,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八弟妹才是她嫡亲儿媳妇呢。”
周六夫人这才揣好。
陈湘如嗓子有些发痒,捧了凉茶喝了一口,只觉似乎更痒了。
王婆子道:“夫人。怎了?”
陈湘如摇了摇头,用手压了压衣襟,这麻痒的感觉似乎越来越重了,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整个人往地上滑落。
绿菱惊叫一声:“夫人!你这是怎了?”
“我……我不能呼吸。嗓子痒、浑身都痒……”
不能呼吸了。出不了气,她张大嘴巴。快速地吐气、吸气,可还是出不了。
这是怎了,难道是中毒,可又不是。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遇到这种状况。
周六夫人婆媳俩看着这情景,立在一边早就吓愣了,王婆子惊叫着:“来人!来人,快请郎中!快请郎中!”
郎中还没来,陈湘如已经昏死过去了。
安好院里一阵手忙脚乱。
赵婆子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到:“给大小姐吃什么了?”
绿芰垂首道:“也没吃什么,就是周六夫人带来的点心,都是周六夫人亲自做的。”
周六奶奶惊慌道:“也不是我婆母一人做的,有些是三姨娘做的,还有些是三房的人送来的果儿酥。”
“果儿酥,是什么馅的?”
赵婆子一转身就看到那两盘式样好看的点心上,取了一块,里面是雪梨的,又闻了一下:“这味儿……”
周六夫人忙道:“我试吃过的,我都没事。”
赵婆子道:“我瞧着大小姐的模样,和当年老夫人中桃毒一样,快请李老郎中!快把他老人家请来……”
偏厅小榻上,张威与绿萼正在给陈湘如顺气,这才片刻的工夫,陈湘如一张脸都起了红疹。
张威道:“出疹就好,这毒就是要发出来了,快请郎中!”
赵婆子厉声喝斥着王婆子:“是怎么当管事婆子的?大小姐沾不得桃,那果心酥里分明就有股桃的味道。”
王婆子看着凉榻上昏过去的陈湘如,“我见是雪梨、苹果的,就没多想……”
“你就不能瞧得仔细些,大小姐现在是一身三命,要你们这婆子、丫头的做甚?这个时候中了桃毒,你们是想害死大小姐?”
王婆子越想越怕,吓得已失声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是你当差不力!”
赵婆子左右张望,见张威倒是懂晓急救之术。
一会儿让绿萼给陈湘如压胸口,一会儿又往她嘴里吹气,如此往复。
绿菱、绿芰两个吓得浑身颤栗,就看张威指挥着绿萼施救。
陈湘如那张脸,已经不忍目睹,全是一片红斑,就连脖子上也是。
周六夫人心下慌张。
周六奶奶道:“婆母,怕是有人故意要借我们之手害八弟妹……这……这可是要一尸三命啊!别说是国公爷那儿,就是五伯父知道了,怕也不会原谅我们。”
“丁翠芸!他们这是嫉妒,我们六房与八侄媳好!”
周六夫人道:“带上几个酥饼,你找郎中瞧,赶紧回去给六爷、六公子送信。我在这里守着,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出事。”
慕容大嫂从外头回来,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有陈相贵夫妇、岳氏母女,连姨奶奶等人都到了。
她心头一惊:“出了甚事?”
萍儿哭啼啼地道:“有人要害夫人,在饼儿里加了桃汁。我们夫人是沾不得桃子的,现在中了桃毒,呜呜……李老郎中进去了,呜呜……说夫人经过这番折腾,已经见红了,让王婆子熬汤药……”
陈相贵静静地站在那儿。
赵珍儿脸色煞白。
岳氏道:“这……周家是谁要害我们家大小姐?大小姐人这么好。他们怎么下得了手。这可是三条人命!”
所有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大小姐迈不过坎了吗?所以李老郎中才会下令让熬催生汤,这分明就是要提前产子。
这可是两个呀!
要不是大小姐难保性命。李老郎中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
周六奶奶带了几个饼儿去医馆,又派丫头回去报信。
周六爷父子一听,整个人都呆了。
一商量,立即去找兴国公禀报。
待父子到时,周六奶奶已经候在兴国公夫妇住的上房外头了。
周六奶奶简要说了来意,“回来的时候,孙儿媳妇找了杏林医馆、回春堂的郎中瞧过。他们说那些雪梨饼、枣泥饼、苹果饼全都加了桃汁。祖父,这是有人故意要害八奶奶。周宅的下人说,八奶奶打小就不沾桃的,一沾桃就会中桃毒。”
“其心可诛!”兴国公大吼一声,“那可是三条人命,陈氏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重孙儿。他就敢下这等狠手。去!把四房的丁氏给我叫来。”
丁翠芸跪在上房花厅。
兴国公夫人满脸怒容。
蠢货!
有一样有桃汁还能说得过去,几种饼全都有桃汁。这不就是明着告诉所有人她是故意的么。
兴国公脸色煞白,三皇子在边城打了几场胜仗,甚至歼灭萧顶天,这最大的功臣是周八,要是周八知道周家有人害他妻儿,这口气能咽得下去?
周四奶奶垂首道:“祖父,孙媳不仅做了雪梨味的,还有红枣、苹果、蜜桃的,孙媳不是故意的,许是做蜜桃饼的时候,让其他几样也沾上了桃汁!”
她知道周四公子想对付陈湘如。
早前就想,周四公子有好些日子还与陈相和吃茶玩耍来着。
只是,那计划不成了。
世上真还有沾不桃的人,一沾就会呈中毒之状。
她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弄进去的。
周六爷冷笑道:“四奶奶好本事,难道那桃汁多得可以来拌果馅了。”
这分明就是要挑驳六房与五房的关系。
周三夫人见众人罚她儿媳,忙道:“六弟这话怎能这样说?今儿送点心过去的可不止我们三房,三姨娘、六弟妹不也送了,怎就单单是我们送的点心有问题。”
周六奶奶愤然道:“八奶奶确实是吃了带桃汁的果酥才中的毒,现在周宅都乱成了一团……”
杀人无于痕,便是如此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定是三房有人一早就知道陈湘如沾不得桃,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临出门的时候,三姨娘还不放心呢,几番提醒,惹得周六夫人和周六奶奶都试吃了无佯这才送去,哪里晓得她们能吃,陈湘如是吃不得的。
周六公子抱拳道:“祖父,八奶奶出了事,玉鸣又不在,我得过去瞧瞧。”他冷冷地扫过丁翠芸。
要不是今儿出了这事,连六房的人都不知道陈湘如沾不得桃,三房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对了,周六公子忆起来,有一阵子周四公子与陈相和交好,一定是陈相和告诉他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
果酥饼是六房的人送去的,要是陈湘如出了事,周五爷父子一定会怨恨上他们。
☆、第344章 中毒难产
陈湘如回江南,周五爷都特意写信交托,要他们六房多多关照。
事实上是,陈湘如也没少关照六房。
兴国公拍着桌子,“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丁氏,你是不是故意要害八奶奶?说!是不是故意的?”
“我……”周四奶奶被这阵仗给吓住,怯怯地看着一侧立着的周三爷,又看了周四公子。
丁姨娘、丁翠芬站在周四公子身侧,得意地笑着:你也有今日!
今儿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用。
丁翠芬道:“四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干呢,就算嫉妒八奶奶一举给周家添两个儿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周四奶奶似明白了什么,微眯着双眼,“是你害我,一定是你。我明明只做了红枣酥饼的,你为什么也在厨房做酥饼……我的红枣泥原是做来孝敬祖母的,只拌了红糖,哪来的桃汁?”
一定是丁翠芬害她,所以借着今儿这机会也下厨房做酥饼。
周三夫人情绪繁复,这丁翠芬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嫡亲姐妹的女儿,与她自己的女儿都差不多。“我信翠芬,她不是有意的,今天是我听说庄子上送来两筐鲜桃,说想吃桃果酥饼。”
有人沾不得桃,可周三夫人最爱吃的就是蜜桃,这在兴国公府里算不得什么秘密。
丁翠芬冷哼一声,“四奶奶,是三夫人想吃桃果酥饼,婢妾想三夫人喜欢吃桃味的,就特意在苹果丁、雪梨丁里都浸了桃汁,谁晓得你会拿了我做的果酥饼给八奶奶……”
这是故意的!
周四奶奶冷冷地逼视着周四公子。她原没想给陈湘如送酥饼,是周四公子让她送到六房的,是他的主意。她与陈湘如又不交好,谁都知道。六房的人与陈湘如交好,她去凑什么热闹。这一刻,她以为的偶然。全都成了刻意。连周三夫人都要帮着丁翠芬开脱,还说是她让丁翠芬做的酥饼。周四故意让她去送,却不让丁翠芬送,一定是为了保护丁翠芬。
兴国公夫人声音微颤,“你们……这些不孝子孙,都是周家的子嗣。怎敢下这种毒手。那陈氏可是一人三命!”
周三夫人垂手跪下。目光平视,一脸谦恭:“禀父亲、母亲,四奶奶丁氏心存恶念。毒害周家子嗣,请你们责罚!”
周四奶奶心头一沉,这么多年,任她如何孝顺周三夫人,她到底比不过丁翠芬,只因丁翠芬是她的亲外甥女,而他不过是丁知府的侄女。
身为姐姐。被自己最疼爱的堂妹背叛;身为妻子,又被深爱的丈夫背叛;现在就连她一心一意孝敬的婆母也站出来护着丁翠芬,请求责罚她。因为她心存恶念、心肠歹毒,要害死陈湘如母子三人。她当时怎就没多想?周四公子怎的突然对陈湘如那么好?
兴国公厉喝:“子远,你怎么看?”
周三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丁翠芸,其实这个儿媳在几个儿媳算是做得最好的。可为甚就不讨周三夫人的心呢。
周三夫人道:“让玉新休妻!”
周四公子惊呼一声“母亲”。许是连他也没想到。
丁翠芬笑里掠过一丝阴狠,什么姐妹情深。可还是逃不过被人下药落胎的命运。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可以肯定,这事与周四奶奶脱不了干系。
周三夫人厉喝道:“到了现在,你还要包庇她么?她毒害八奶奶母子,不可容恕。”
有心的丁翠芬做果酥饼是孝顺。
而她,无意做来给兴国公夫人吃,就成了颇有用意,甚至是有意要害陈湘如母子。
周四奶奶此刻心头一阵刺痛,“祖母,今儿这事与我无干。我只想做祖母爱吃的红枣泥酥饼,也没想送酥饼给八奶奶,是四公子让我送的。”
丁翠芬反问:“你做你的饼,我做我的,为甚你的红枣泥酥饼就沾上了桃汁,难道老夫人也喜欢桃味酥饼?我看四奶奶是一早就知道八奶奶沾不得桃儿,所以故意为之!”
兴国公看着吵吵嚷嚷的妇人,大声对妻子道:“这是你们内宅的事,今儿这事儿,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五房人丁单薄,子嗣不昌,陈氏好不容易怀上子嗣,定要重惩不殆!”一转身,他对着外头道:“快把全城的郎中、稳婆都寻来,尽数送到周宅去!”
兴国公再不愿多看几眼,领着周六爷父子出来,转身去了书房,又发了一通脾气,把子孙们都叫到书房训斥一通。
*
周六公子有些不放心,索性抛开忌讳,让小厮寻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往周宅赶。
安好院外头站着众人。
陈相贵双手交握,急得团团转。
赵珍儿连连宽慰道:“三爷,不会有事,大姐吉人自有天相。”
“多长时间了?啊!怎么还不生。”
岳氏道:“这是催生下来,又不是足月的,大人可受罪了。”
陈湘妮与王问梅早被下令回西院了。
两个人却不敢回屋,就坐在后园子里说话,虽离周宅有些距离,隐约还能听到陈湘如那痛苦的惨叫声。
陈湘妮道:“梅表妹,我觉得还是不嫁人的好。”
听说赵氏就是因为生陈相富兄弟没的,现在陈湘如又这个样子,不会也死了吧?
但她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
慕容大嫂早已待不住,早早进了产房里,看着叫得撕心裂肺的陈湘如,她应该安心待着,用心照顾的,可看到陈湘如身边又是丫头、婆子的,她哪里还待得住,就想替边城的武官们做些事。
赵婆子从里面出来,浑身带着一股血腥味:“三爷、三奶奶,你们都回去吧!”
陈相贵道不出的害怕,要是陈湘如没了,这个家可如何是好?
王婆子道:“三奶奶别走!”神色凝重地道:“夫人请你进去,说要把陈记的颜料秘方告诉你。”
陈相贵听陈湘如说过的。这陈记的颜料秘方分了好几部分,而这最后的部分是天蓝和藏青两色,是必须得口耳相授。
这个时候……
“大姐!”他不等细想。带着哭腔就往产房冲,到了门口,绿萼一个没拦住,他就进来了,跪在床前,看着大汗淋漓的陈湘如。“大姐。你不会有事的。”
“不!”
陈湘如喘着粗气,这种痛,仿佛要将她生生的撕裂开来。已经见红了,可孩子就是出不来,一股又一股的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能闻嗅到屋子里的血腥味。
“三弟,怕是我迈这个坎了……”
前身一生未嫁,她却嫁人了,还要生育儿女。她改变了命运,所以就得早死么?
“你附耳过来,我把陈记的颜料秘方说给你。”
“不!我不听,珍儿也不许听,我要等你好好地把颜料秘方告诉我,我现在连那些颜料都配不好。你好好的。我就在外头候着!大姐,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她就要死了!
她不能把陈记的颜料秘方带走,这可是染布房最大的依仗。
“陈相贵,回来……”
陈相贵站在外头,大声道:“你活着,我就要秘方,你要是死了,这秘方不要也罢。”
赵珍儿想进去,陈相贵厉声道:“不许进去。”
“可……可是……”
“大姐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相贵拉了赵珍儿出院门,依旧在外头候着。
他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那儿,似在想许多事,又似在回忆……
他不接受秘方,也许这样会让陈湘如更为坚强,也会多一个信念:活下去把最后的秘方告诉陈相贵。
赵珍儿曾想过进去,却被陈相贵责令不许去。
虽然她比陈相贵年长几年,可如今已视陈相贵为真正的夫君。
陈相贵一句话,她就不得不乖乖的站在一边。
周六公子带着七八个稳婆到了,每两人一组地进去。
“腹大又早产,还是两个,都动红了,哎哟,我只问一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周六夫人一听这话,喝道:“大人孩子都要保!”
“那可不成,只能保一个,要保,我就帮不了忙。”
接连三个稳婆都说这样的话。
所有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李老郎中则坐在一边厢房里,静静地等着,又写了纸方子交给王婆子。
王婆子令绿菱去抓药。
一天一夜了!
陈湘如的嗓子都嘶哑了,她只觉得浑身都痛,血似乎要流尽了,可孩子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
慕容大嫂一天一夜没合眼。
满心都是愧疚、自责,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陈湘如。
慕容焕夫妇对周八有多少愧意,她现在就有多少愧意。
怎就让周家人有机可趁呢,这些富贵人家,还真是会想法子,所有的酥饼用的馅都拌有桃汁,寻常人吃了也觉察不出。但对陈湘如,这却是致命的伤害。
周六夫人母子也在周宅住了下来,随时留意着那边的动向。
两天两夜了!
陈湘如的声音都低了许多,似乎已经叫嚷不出来了。
稳婆们来了八个,便走了九个,最后被迫留下来的,是兴国公府来的老稳婆,还有陈家大院的赵婆子,两个人依旧守在陈湘如身边。
陈湘如已经忘了,是多少次昏去,又多少次醒来。
每一次醒来,她问的第一句话“生了吗?”
就连赵婆子都不敢回答了。
☆、第345章 一病一夭
陈家大院的管事们在全城的寻觅经验丰富的稳婆,一寻到就立马送到周宅,可每个人来瞧了一眼,就摇头叹息。
她又昏过去了。
七月二十七的夜里,闷热的夜吹起了一阵大风,陈湘如昏昏沉沉地睡着,突地一阵破天惊雷,她身子一颤,不知是被吓着,又或是真的到了该生产的时候,一声惨叫,打瞌睡的赵婆子立马惊醒过来。
“夫人!”检查了一番,“夫人,这回是真的要生了。”
音刚落,又是一声响雷,吓得赵婆子一个颤儿。
慕容大嫂从一边过来,便见赵婆子手里捧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太小了,小得像一条小猫,正懒懒地躺在赵婆子手里,就连哭都不会。
慕容大嫂一急,立马唤醒一边的稳婆:“快醒醒!周夫人生下了一个,应该还有一个。”
王婆子从外头进来,一见生了,立时扯着嗓子大叫:“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夫人生了……快准备热水!”
稳婆看了眼那孩子,接到手里,太瘦小了,用热水洗了澡,寻了布要包裹,却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赵婆子扭头问:“怎了?”
王婆子落落地盯着那小小的孩子,因是两个原就瘦弱,偏还是早产儿,显得就更小了,这样便罢了,连哭都不会,偏那肚子上还有一道明晃晃的、像水泡一样的东西,如一条蟠龙盘桓在他的肚子上。
“是疝气?”
稳婆道:“定是夫人怀着时生了太多气,这气都转到胎儿身上了。”
有疝气的孩子,又这么小的,怕是不易活。
慕容大嫂生过三个孩子,哪个也比这个大许多,真是太小了。瘦弱得紧合着双眸,连她都不忍再看。
这孩子怕是活不长了!
大家都在想,可谁也不敢道破。
慕容大嫂道:“他怎么不哭?”
稳婆将小指头伸到孩子嘴里掏了一阵。提着他的小足倒吊着,过了片刻,孩子倒是张嘴呼吸了,可依旧不会哭,眼睛紧阖着,头发稀疏而细柔。
王婆子自我安慰地道:“大少夫人别急。许是还不会哭。”
就算是早产。不是也要哭的么。
稳婆大叫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呢……”
几个人又忙乱了一阵,然后。在包裹的时候,几个人都发现这孩子早已经没气了,许是在娘胎里就没气了。
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重。
慕容大嫂仿佛是自己失了一个孩子般。
七月二十八日五更一刻,陈湘如经过三天的痛苦分娩后,终于产下一对孪生子,只是次子生下来便没了,而长子虽然活着。却身体孱弱连哭都不会。
消息传到松柏苑,陈相贵半点喜色也没有,听赵婆子说的情况,这一个还活着的孩子,能活几日也不定,又孱弱又瘦小。还带了胎里的病。肚子还有道水泡状的疝气。
失子之痛!哪个母亲能承受住。
陈湘如产下孩子后便又昏迷了两天。
待她醒来,赵婆子奉陈相贵的令特意搬到了安好院。奶娘也寻好了。
孩子太弱,连吃奶都没力气,这令赵婆子、王婆子和奶娘想了不少法子。
李老郎中也成了周宅的常客,时不时就被张管家用家轿请过来给陈湘如母子诊脉。
陈湘如醒来后,知道儿子虽生了,可小的那个已经没了。
周六夫人见陈湘如平安,方才领了周六回六房。
兴国公听说原是两个男孩的,少不得要叹息一阵,又听说现在活着的这个又瘦又弱,只有摇头。
夜里,三姨娘到了六房,气愤难平地道:“分明是三房的人故意害的,他们一早就知道八奶奶沾不得桃,偏故意将所有的馅料都泡了桃汁!原该是两个好好的孩子,险些就害得一尸三命……”
周六爷又叹了一声,“我会写信给五哥说清楚的,这害人的是三房,与我们六房无干。”
话虽是如此,可那有毒的果馅酥饼是周六夫人带过去的。
周六夫人道:“陈氏是个良善的,想让六儿去趟苏州马府催账,原是三万两银的债,说是收到了,与我们平分。”
一万五千两银子,可不一笔小数目,得了这钱,六房就能过得更好了。
周六公子厉声道:“三房的人太可恨了,这样欺着我们,明知道五房子嗣艰难,竟想……”
三姨娘垂着头,想着那日要是自己再果决些,不让周六夫人把三房送来的东西,许两个孙儿就会好好的。
他们在议论不平的时候,陈湘如正讷讷地望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乳母抱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一边,那孩子不哭不闹,就连脸蛋也小得像苹果,眉宇之间,依稀有着周八的容貌。
原是两个的……
像陈相富和陈相贵兄弟一样。
可现在,就只得这一个了,还是这样的瘦弱。
陈湘如一想,眼泪就滑了下来。
赵婆子打帘进来,“夫人可不敢哭,你还坐月子呢,莫哭伤了眼睛。”
王婆子亦道:“许是天意,连老天爷也疼二少爷,所以就带走他了。”
“你莫担心,大少爷的疝气问过李老郎中了,他说过了八个月就能割掉,小孩子恢复得快,是不会影响的。”
陈湘如伸出手来,“让我抱抱。”
乳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她。
怎的这么小!
但凡见过的都会说小吧。
陈湘如抱在怀里,定定地想着:这一世她做母亲了,她当知足,前世未能实现的心愿,今生都圆满。怀里的孩子,是她的儿子,是她与慕容鸣的儿子。
她能生一个。待养好了身子就可以生更多。
她要生很多的孩子,看着他们簇拥在自己的身边。
*
遥远的雁城,八月初的秋月更显皎洁、冷傲。
周八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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