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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以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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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与卿气的咬牙,但为了自己的文章,不得不忍气吞声,压下心中怒火,“草民知错。”
“知错就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本官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天佑府尹笑的一脸横肉,“本官再问你,你非说会元何点墨抄袭你的文章,可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我……”温与卿呆了,是啊,他只顾着胸中一腔怒火,根本就没有想到证据这件事情,“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何点墨也瞧过,和这篇内容大致相同。”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本官为何要相信你呀?”天佑府尹摸摸胡子,道。
“把何点墨叫来公堂,一问便知!”温与卿闭了眼,似乎不愿多言。
天佑府尹将身子往后一靠:“本官没证据不能抓人,这何会元呐,还是你去请吧。”说罢,一挥手道:“走吧,没有十足的证据,等把证据找齐了再来告状!”
☆、第274章 欺君之罪,我无所谓
得令之后的衙役立马站出来两个,一人一只胳膊硬是将温与卿给拖出了府门外,温与卿一介书生,又没有学过武,被两个衙役这般架着,自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尽管嘴上不住大骂,却依旧被他们给扔了出来。
当脊背摔在冰凉而又坚硬的街道上时,“咔擦”一声,温与卿眉头紧皱,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尘全都粘在了后背,双手支撑,好容易站起身来,周围很快便围住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尽管身边站着这么多人,温与卿站起身后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大喊道:“不明是非的狗官!何以配得上‘明镜高悬’四字!好一个天下文章一大抄!好一个天下文章一大抄啊!”他失魂落魄般跌跌撞撞乱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更不知道要向何方走,“天下文章负尽天下文人……”
最后自己念念叨叨,别人都以为他疯了,温与卿坐在一个小酒肆中,不及他从前喝酒的规模大,只在外头支了个小摊子,再摆上几张擦得铮亮的桌子,便是酒肆。
“啪”的一声将银两拍在桌案上,“老板,倒酒!”
小酒肆的老板似乎同他混的很熟了,也不问他要喝什么酒,径直转身从背后的柜子中拿来一坛,笑嘻嘻道:“来了,温公子,今儿怎么又想起到我这儿喝酒了?”平日里他不是都喜欢到对面的大酒肆同那个姓何的公子喝酒吗?
一见他浑身灰扑扑的,老板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以为温与卿身上没带钱,喝酒被别人打了的老板围着温与卿转了一圈,“没事,你以后到我这儿来喝,他们那些人呐,就是狗眼看人低!”
“狗眼看人低。”温与卿不知是哭还是笑地重复一遍老板的话,“是!狗眼看人低的狗官!”
“官?”老板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嗳哟我的温老兄,你这乱说话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小店铺就开在离天佑府不远处,你可别乱说呀,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温与卿一把扯下老板的手,豪饮一口,“我就要说,我偏要说!不明是非的狗官!说我证据没找齐,告不得他。若是百姓人人都能自己找齐了证据,那还要他这个天佑府作甚?白养着吃干饭吗!”
老板苦笑一声,拿着抹布擦了擦桌上的水渍,“我说温老兄啊,咱这儿有句俗话,你知道是啥吗?”
“什么?”温与卿又倒下一杯酒,静静地听老板说。
“县衙大门八字开,没钱有理莫进来。”老板左右张望半晌,压低了声音道,“你没告赢,准是少了这个——”说着,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
温与卿一拍桌案,“岂有此理!天佑府可是陛下钦点主管京城大小事务的地方,他们怎么能如此贪赃枉法?”怨不得那个天佑府尹一上来就替何点墨开脱,就算自己没有拿到证据,他一开始的反应也不可能是那样。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面前的一壶酒一口喝下去。
老板见他憋得脸红,坐了下来安慰道:“哎呀,天底下哪里的衙门不是这样,别生气,别生气,咱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动那么大的怒呢?对了,你说去天佑府告人,你去告谁?”
“何点墨。”
“何点墨?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老板歪了歪头,思虑半晌,一拍手:“哎呀,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因为一篇文章被皇帝陛下夸赞,今年的会元何点墨?”
“是。”温与卿已经没有了争辩的力气,只叹了口气,答了个“是”字。
“你告他啥?”老板来了兴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想知道个透彻。
被夺了酒的温与卿并不恼怒,随意将摆在桌子中间的酒杯又拿了一个起来,斟满,“告他抄袭我的文章。”
“什么?”老板同天佑府尹的反应一样,如同被烫了头的王八一般把头往后一缩,双眼一瞪,“你说,那篇被夸上天的文章,那篇被皇帝陛下称赞了的文章,是你写的?”
“和我写的差不多。”温与卿道。
“差不多是差多少?”老板是个粗人,没上过学,只会酿酒卖酒,祖上也不是文人,因此也不懂他们文人之间的东西。
温与卿用手指戳了戳桌面,一边戳一边道:“结构与我相同,内容与我相似,结尾一句换了两个词,最可笑的是,我喝醉酒时写错的一个词,也被他完完整整给挪到了杂文试卷上去!”在写述政那篇文章时,由于喝了酒自己太过激动,下笔也很快,在书写“草满囹圄”最后一个“圄”字时,脑子一抽直接写了个“吾”字上去,后来写完后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个错误,可温与卿却没有当场说出来,因为“圄”字要先写外头的“口”,再添上,就会给这个字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败感,于是干脆将错就错,没改了。
草满囹圄是说监狱里长满了草,没有犯人,政治清明,“草满囹吾”便说不通是什么意思了,难道何点墨是在考试的时候正好紧张,也忘了写外头的“口”?
老板细细听着,“这么说,他真抄了你的文章啊?”说着,摇了摇头,“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前几天我家媳妇还想让小宝也去抄一份来,没想到他那个就是抄的。”
温与卿的眸子暗了暗,似乎喝的有些多,几乎都要趴在桌上了,“你说,公平吗?”
“那……那你写的文章怎么没被皇帝陛下看上呢?”老板端来一碟花生米,一边听他讲一边嚼着花生米。
“我他妈交的是白卷!”温与卿难得爆粗口,“皇帝陛下出的题目我写过,我再写不就是欺君之罪了?”
老板一愣,“你傻呀你,这题目你写过不更好!你有特长啊!这是老天给你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你交什么白卷?再说,皇帝陛下又不知道你写过同样的题目。”老板将嘴里的花生米嚼的嘎嘣嘎嘣响,内心觉得温与卿十分不懂得把握机会,还傻的不得了。
你交白卷,不欺君。得,东西被别人窃去了,别人捞了好,你呢?什么都没有。
☆、第275章 窃笔之贼,偷心之痛
“不过呀,其实你也应该感到高兴。”老板嚼完嘴里的花生米,替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两人就像是谈心的两兄弟一样面对面坐着,“你想想,你的文章被他抄了去,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识,这说明你写的好呀,你的才华得到了认可,更应当开心一些才是,何必喝闷酒呢!”
端着酒盏的温与卿忽而抬头,十分震惊地盯着老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老板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尴尬地放下酒杯,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温与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老板啊老板,如若你家孩子被人拐了去,换了件衣裳打扮打扮,别人都来夸这孩子漂亮、机灵,可你就是不能同他相认,你还高兴的起来吗?”
他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老板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消散,老板自个儿端着酒杯想了许久,觉得是那么个理儿,可是细想又觉得不对,看着温与卿离开的背影,老板一把将酒杯按在桌上,大喊道:“可娃也不能和一片文章相提并论呀,那娃可是我媳妇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自然得宝贝着,文章怎么能和人比呢!”
温与卿回头,双目灼灼:“对于我来说,文章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是用心血浇灌的。”说罢,踉踉跄跄地走了,前方是什么,谁的身影?耳旁围绕着的又是什么,对谁的夸赞?已经分不清了,温与卿脚下虚浮,像是一脚踩在棉花上,站不稳,却又倒不下去。
周围的人闻到他一身酒气,纷纷自觉避让,生怕温与卿一个不高兴发起酒疯来。
街头站着的云瓷宁正同凤珏聊着天,并没有瞧见喝的烂醉的温与卿。
“陛下找太子殿下谈过话了,据说发了一通脾气,还不轻,太子殿下出来时,脸都是青的。”凤珏叹了口气,好容易见着局势快要扭转一些了,谁曾想就因为凤允一句话竟让多疑的君主想到了那么多别的东西。
没错,多疑。一个人就算从前再大度再宽容,登上帝位的那一刻依旧改不了多疑的毛病,皇帝陛下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可事实上什么都知道,凤允那日说太子殿下推荐温与卿言过其实,皇帝陛下肯定是想到了太子想在朝中扶持自己的势力这一层面,否则,皇帝怎会旁敲侧击的提醒他。
还说,作为一个君主,可以在谋事的能力上稍微差一些,但看人的本领必须得加强。万一重用了一个乱臣贼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也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啊。”云瓷宁狠狠咬下一个糖葫芦,“我就想不通了,温与卿为啥好好的要交白卷呢。”凤珏刚下早朝,自是听说了温与卿交白卷这件事情,云瓷宁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温与卿交白卷的原因。
所以两人要找温与卿问个清楚。
可最大的问题是,他俩连温与卿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前后算起来不过见过两三次面,温与卿为人恣意,也没说自己住在何处,两人只好到街上来碰碰运气了。
走着走着,便见不远处一阵骚动,人群中发出几声惊呼,原本还在街上乱逛的人,不约而同地向四周散去,像是有个人倒在地上了,云瓷宁发现了情况,连忙拉着凤珏凑了过去。
“怎么喝的这么醉呀,家里也没个人管……”
“还在说胡话,我看他神志不清了。”
“让一让,让一让!”云瓷宁一眼便看见了那人手中拿着的酒葫芦,猜测着八九不离十便是温与卿,忙踮着脚大喊几声,围着的人群也都向两旁散去,凤珏和云瓷宁总算得了个空当能够挤进去。
果真是温与卿,只是……看起来比从前更邋遢了些,下巴上的胡渣长长了不少,衣服后背还有不少灰尘,微眯着眼躺在地上,一点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口中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温兄,是我们。”凤珏同云瓷宁蹲下身来,摇了他的胳膊几下,温与卿似梦非梦,半开双眼看了许久才看出两人模糊的身影,“呀,是风……嗝,风兄和白弟呀……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云瓷宁被一股强烈的酒气呛得身子向后一仰,皱着眉问道。
温与卿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宣纸,“我高兴,我高兴……”
“高兴?”云瓷宁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他,没见过人高兴这般疯疯癫癫的,这哪像高兴啊?分明是喝多了不省人事了,看了凤珏一眼,“我们先把他给拖到客栈去吧,总扔在街上也不是个办法。”
凤珏点点头,觉得可行。
好容易被拽起来的温与卿口齿不清又甩开云瓷宁的胳膊,饮下一大口酒,“我高兴!”
“好好好,高兴,高兴。”凤珏像是哄孩子一般,顺着温与卿的话所说下去,瞧见他手中的宣纸之后,本想替他拿着,却不想温与卿十分生气地躲过了凤珏的触碰,大喊道:“我不许你碰我的文章!这可是我写的,被皇帝夸奖过的文章!”
凤珏和云瓷宁对视一眼,觉得事出不妙。
“温兄,你家住在哪里呀,我们去你家坐坐可好?”云瓷宁朝凤珏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宣纸还回去,温与卿这才放低了声音,指了半天总算是指了个方向,道:“我……嗝,我家在竹林那边。”
在众人奇怪的眼光下,云瓷宁和凤珏两人合力将温与卿给扶回了他家,期间还闹出不少笑话,温与卿非得指着个土坑说那是自己的家,凤珏极度怀疑温与卿根本就没家,直到三人站在一所竹屋前,云瓷宁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累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幽幽竹林之中,坐落着一间不大不小的竹屋,上书“幽篁里”,“独坐幽篁里,起坐弹鸣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大概说的就是温与卿这种人吧。
三人在竹子做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算是休息,温与卿直接如同烂泥般瘫在了地上,沙沙的竹叶掉落在脸上,闭着眼的他直接一把塞进嘴里,像是嚼肉一般在云瓷宁和凤珏震惊的眼光下把一片竹叶给吞进了肚里。
☆、第276 两肋插刀,背后一刀
不知在外头休息了多久,温与卿的酒算是醒了,睁眼瞧见自己正上方两张放大的脸时吓了一跳,“风兄、白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让我们把你扶到这里的呀。”云瓷宁坐在台阶上,眨了眨眼,看着快要黄昏的天,打了个哈欠。
“不知二位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温与卿忙起身作了个揖,在瞧见自己手中的宣纸时才想起了自己醉酒之前发生的种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凤珏和云瓷宁本可以趁着他喝醉的时候把事情都问清楚的,但两人并未这么做,只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温与卿将两人引进了屋子,竹屋里只有一间外屋和一个卧房,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隔间。外屋中摆着个书案,书案上是温与卿的墨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抖动。
温与卿去泡了壶茶,给云瓷宁与凤珏两人一人一杯,自己也端起来一杯,“真是造化弄人呐。”
云瓷宁与凤珏对视一眼,从前的温与卿可不会这么多愁善感。
“你们看。”他缓缓展开了宣纸,云瓷宁一眼便瞧见了上头写着的何点墨的名字,外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说何点墨是文曲星下凡云云,写出来的文章处处都可圈可点,云瓷宁一行一行地读了下去,同读温与卿的文章需要仔细看不同,读何点墨的文章时,云瓷宁浏览的很快,而且一趟读下来,没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除了那个“草满囹吾”。
仔细回想,云瓷宁忽而瞪大了双眼,开通商口岸、将杂税、田赋合并,分摊至田亩、募役法等等,这些提议她都在温与卿的文章中看过,作为一个现代人来看,另一个人也没有不能想出这些建议的可能,但巧合的是,何点墨所提出的建议同温与卿的顺序大致相同,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一个想法在她内心中升起,转头看了一眼凤珏,凤珏的神色也渐渐凝结,看起来十分严肃。
“这篇文章,是他抄你的?”云瓷宁直接开口,当时温与卿作文时,何点墨也在一旁看着,这样雷同的文章,他没有抄才怪!
温与卿勉强扯动嘴角,像是总算找到了一个同道中人一般,释怀道:“是啊。”
“太可恶了,身为朋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说好的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怎么到头来朝着朋友戳了一刀呢?云瓷宁气的在小屋里头转了好几圈,“走,我们去告他!”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云瓷宁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告那人,什么狗屁文人,偷了别人东西的文人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文人?
“不行的。”温与卿颓废地摇了摇头,他不久之前刚被天佑府的衙役给赶了出来,去告,他拿什么告?如老板所说,他一个书生,又没有多少钱去贿赂天佑府尹,就算找齐了证据,他一定还是会偏向何点墨的。
此时温与卿的心中简直是一团乱麻,他的心中一团怒火,想要找地方发泄,可是没有人听他诉说,更没有人能替他做主,他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之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眼见着面前有一片绿洲,等他欢喜地跑过去时,却愕然发现,他心里的绿洲,不过是一片虚无的海市蜃楼。
凤珏见温与卿这般状况,只好挑明了身份,“温兄,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其实我俩并未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
温与卿眨了眨眼,“二位在贡院当差?”
凤珏点了点头,“我是此次会试副总裁,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此次科举监察使。”
温与卿一个趔趄,差些从椅子上摔个四脚朝天,进贡院的时候他以为他俩只是贡院的搜身之人或是别的跑腿的什么,没想到一来竟然来两个这么大身份的主儿,饶是再恣意洒脱的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差点歪了嘴,“你……你说什么?”
“我是科举监察使,女的,他是副总裁,姓凤。”云瓷宁把凤珏话中信息提炼了一下,又替温与卿重复了一遍。
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行礼道:“草民温与卿见过七殿下,殿下千岁。”
“温兄,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既已经以兄弟相称,又何必行此大礼。”凤珏连忙将温与卿扶了起来,心道,不知他知道自己从前还结交过太子又是怎样一番表情。
当两人把自己的身份挑明之后,温与卿的双眼都亮了起来,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得过且过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竟然给自己一个这样好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
三人再次经过讨论后,决定明日一早再去天佑府一趟,就不信告不赢那个何点墨。
温与卿的胸中也充满了斗志,如云瓷宁所说,他要捍卫自己的东西,哪怕前方的路再艰再险,哪怕前方充满了荆棘,他也要去闯一闯。
出了竹屋的云瓷宁和凤珏再三回头,告诉温与卿不必再送,可温与卿非得抱一坛酒出来塞到凤珏的怀里,知道云瓷宁是女儿身后,温与卿便自觉地保持起了距离,一派君子作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是我们自愿帮你的,这也是我心里的希望。”云瓷宁浅浅一笑,作为一个作者,最痛恨的事情莫过于别人抄袭自己的作品了,于公,何点墨科举作弊,成绩有不实现象,他俩应当管;于私,温与卿与他们交好,作为朋友,他俩也应当伸出援手。
站在竹林中的凤珏也接话道:“是的,温兄无需担心,大昭法律昭彰,定会还温兄一个公道。”凤珏之所以不打算直接禀明皇帝,一来是怕何点墨同凤允有什么关系,一说便打草惊蛇,二来,具体的状况现在他们也没有搞清楚,最好还是依据惯例报给天佑府,如若能通过正常渠道解决这件事,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果不行,那就只能使用一下非正常手段。
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无定局,是好是坏,还要看明日朝堂上的具体状况。
☆、第277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将温与卿打发走预备出门搬救兵的何远方走到自家后门口便觉得自己考虑有些欠妥,想了想又回房把何点墨也叫上了。
见自己父亲半道又折返回来,何点墨心中惊讶以为他被温与卿挡了回来,自是忐忑不已,待何远说让他一同去面见凤允时,心中更是不愿。
被何远扯着胳膊的何点墨缩头缩脑道:“爹,你去同四殿下说不就得了么,何必拽上我?”
何远双眸一瞪,“还不是你小子惹出来的祸事,自然要你亲自去求四殿下了,快!待会儿那温与卿再杀个回马枪我们便没机会了。”
紧赶慢赶两个人总算是到了四王府,此时凤允方下朝回府,连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正在大厅之中喝茶休息时,便听得外头的人来报,何远求见。
凤允拧了拧双眉,心道这何远怎么这么多事,放下茶杯,“让他进来。”
不多时,外头的何远便领着何点墨进了大厅,第一次进王府的何点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走路时一直低着头,差些被门槛给绊着摔了一跤,凤允抬首示意:“何大人、何公子请坐。”
对于今天何远把自己的儿子亲自带来,凤允是有些意外的,“何大人又遇见什么麻烦事了?”
何远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说到这里时,他扯了扯身旁何点墨的衣袖,提醒他开口。
凤允轻笑一声,“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何大人今日是来找本王喝茶谈天的?”
“呃……这……下官,确实有件事情想请四殿下帮忙。”何远结结巴巴,又看了何点墨一眼,以眼神示意,低声道:“快说呀!”
凤允也不急,看着两父子的小动作,反正下了朝也没什么事情,坐在自己府中便有戏看,何乐而不为呢?
被何远瞪了好几次的何点墨总算是开了点窍,在凤允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自椅子上起身,双腿跪地哭喊道:“求四殿下救救我!”
方喝了一口茶的凤允差些被他这浮夸的一跪给吓得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凝眉强忍着把口中的茶给咽了下去,凤允轻咳两声,“何公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何公子一鸣惊人,文章被陛下大力夸赞,今后很有可能与本王一同站在朝堂之上共事,你这大礼本王可承受不起啊。”
不提那篇文章还好,一提何点墨的身子便抖得愈发狠了,在心中纠结许久,才斗着胆开口:“不知四殿下可认识温与卿此人?”
凤允点点头,“认识。”说起来,这个叫温与卿的人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要不是他交白卷,自己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捡到太子的一个把柄,让他被皇帝陛下怀疑呢?
何点墨转头看了何远一眼,何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深吸一口气,何点墨继续道:“此人文采飞扬,才高八斗……”却不想没说几句便被凤允打断了,“他既才高八斗,何必交白卷上来惹陛下不快呢?”
“四殿下听我慢慢道来,会试两天前,温与卿醉酒后写过一篇和此次会试杂文题目一模一样的文章,我看了觉得十分不错,谁曾想……会试的题目居然也是述政,所以我就……”何点墨说到这里,紧咬嘴唇,眉头紧蹙,不敢说下去了。
凤允嘲讽地笑笑,“这么说,陛下大力夸赞的文章,是你抄来的?”
“不不不!”何点墨连忙抬头,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便是借我十个胆,我也做不出抄袭舞弊这种事情,我……我只是……觉得他文中几个提议十分好,所以……想拿来借鉴一番……而已。”越往后说,何点墨的声音越小,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的那番说辞太过荒唐,什么借鉴,根本就是从人家的文里搬来,换了一种说法罢了。
凤允早已冷了一张脸,面前的这个人要真胸无点墨,花钱给他买来个贡士,殿试时在找宫中的人通融一番,是很容易捞个官做的,可谁曾想,何点墨居然给自己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本以为是他凭自己的才华考上的会元,没想到文章居然是抄来的,他能怎么帮?真是没吃到羊肉还惹上一身腥。
“何大人。”再次出声时,凤允的声音已经疏离了许多,“这偷人东西的行为历来被人鄙视,更何况他还犯了欺君之罪,令公子你还是带回家好生教育吧,本王爱莫能助。来人呐,送客!”说罢,抬手让管家把二人“送”出府去。
何远一看事情要搞砸,连忙起身赔笑:“下官教导犬子无方,还请四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啊?”凤允盖上茶盏盖,冷眼相对:“子不教,父之过,何大人教导有方无方,与本王又有何干?”
“是是是。”何远连连点头,“下官知道这段时间殿下办事不易,为国事操劳,一些小心思,还请殿下收下。”说罢,又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凤允瞥了一眼,敛眸勾唇,何远便知道他的意思,赔着笑将银票放在了凤允手边,何点墨在瞧见那沓厚厚的银票时,眼都直了。
直到凤允开口,才将何点墨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件事温与卿知道了?”猜都猜得出来,那个叫温与卿的肯定是个榆木脑袋,因为遇见同样的题目交白卷,现下皇帝陛下把何点墨的文章印制那么多份贴在城内,温与卿肯定知道何点墨抄袭这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何点墨点了点头。
“他找过你了?”凤允又问。
“找过了,但……我没见他。”何点墨咬了咬嘴唇,抬头小心翼翼观察着凤允的表情,想知道他怎么解决这件事,“告官去了?”
“殿下真是好算计,他去天佑府告了。”何远狗腿地笑笑,连忙接话。
“他手中又没有证据,何必怕他。只要一口咬定你没有抄袭,说那温与卿是眼红你何点墨考上会元,故意状告,实则是想引起陛下注意,再次参加科举,不就行了么?”凤允眯了眯眼,嘴角一抹阴测测的笑意,温与卿交白卷也就算了,如果再让陛下以为他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又会如何呢?
“可……也不能保证他真的没有证据。”何点墨心中仍旧放心不下,“虽然温与卿平日里没有保存原稿的习惯,但那份述政的原稿,被他另外两个朋友给拿走了,万一……温与卿找他们作证该怎么办?”
凤允抬了抬眼皮,缓缓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料的清楚,谁又能证明,他温与卿手上拿着的,便是原稿呢?为何他手中拿的,不是借鉴你文章之后写出来的作品呢?”
☆、第278章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何点墨心中一喜,对啊,就算温与卿能拿来原稿又如何,只要他一口咬定,他那所谓的原稿其实是看了自己的文章“有感而发”所写,就没有人能证明他是抄的了!
不仅如此,还可以将脏水全都泼在温与卿的身上,不愧是凤允,竟能想出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凤允勾了勾嘴角,“遇事要冷静,何公子在这点上还有些欠缺呢。”
“是,谨遵殿下教导。”何点墨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总算不必为温与卿这件事再操心了。
临走时凤允站在大厅之内吟了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何公子,你知道这句诗是谁写的吗?”
何点墨一愣,转头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他的父亲何远,何远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替何点墨答了:“犬子读书甚少,不太清楚,回殿下,这句诗是刘希夷所写。”
凤允摩挲半晌手中的玉扳指,继续开口道:“当年刘希夷作这句诗,被他的舅舅宋之问听见,十分喜爱,知道他未曾将此诗传于外人听,便苦苦哀求他把这句诗让给自己,刘希夷最终没有答应,他的舅舅便让人用土囊将他压死。”说到此,凤允转头看了一眼何远,微微一笑。
“殿下的意思是……必要时刻,把温与卿……”说着,何远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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