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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以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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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儿指了指那寻人启事,眯眼问道:“那上头都写得啥呀,谁认得字,给俺们念念?”
  扛着锄头的大叔猜到:“哦哟,莫非又是哪个作孽的娃儿犯了什么罪,要捉进牢里头?瞧这画儿上画的贼眉鼠眼的,保不齐干了什么坏事。”
  云瓷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对一群围观群众道:“这是寻人启事。”
  “女娃,你认得字?”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问道,“是哪家的姑娘丢了?”
  “认得……一点点。”本来是全认得的,但是……现在她一看见上头一坨繁体字便头晕,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背过的《毒典》,但这里这般多人都让她给他们读上头写的是什么内容,云瓷宁只好硬着头皮读道:“本府前日有一婢出,此人患有心恙,见人便打……容貌和上之什么……什么其人以之什么……再什么府中身,必有重谢。”
  “什么什么呀,俺们听了一大串儿,便只听见个‘什么’。”一旁人起哄着,怪她没有读清楚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云瓷宁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正巧碰见了来这儿找她的晏佑。
  站在城门前的晏佑第一次碰见了一个比他还蠢的人,他觉得在云瓷宁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本府前日有一婢出,此人患有心恙,见人便打,容貌和上之几,请见其人以之教训再送归府中,身必有重谢。”晏佑毫不费力地读出了寻人启事上头写着的一段话,毕竟句读他是从小便学的,在这点他比没了标点符号便要看上好长时间才能断句的云瓷宁强多了。
  一旁的云瓷宁搔了搔脑袋,拉着晏佑便要走,一边走一边吐槽道:“上头那人画的那么丑,谁能找出来那人是谁啊?”
  话音未落,被她拽着的晏佑忽然停住了脚步,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个遍。
  云瓷宁双手环胸,做出一副防御地姿势,“喂,腌柚子,你干嘛?”
  晏佑的眉毛皱起,眨着眼看了云瓷宁一眼,又小跑两步回去看了寻人启事一眼,最后吸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老大,我怎生觉得,那画上的人是你啊?”
  云瓷宁上去就给他一个暴栗,“胡说八道!是你!你才那么丑!”
  他是瞎了吗居然说画上的人像她?乖乖,那一双三角眼,那一个香肠嘴,那一张大饼脸,是有多大仇才会把画上丑的像瓜的人认作闭月羞花的她?
  

☆、第067章 俊男美女,当小公举

  晏佑缩了缩脑袋,小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那画上的人虽不不像你,可你看,那衣裳,那配饰,那发髻……”
  云瓷宁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又想了想方才那画上的人,还别说,她梳着丱发,那上头的画也是丱发;她戴着支珠花簪,上头亦是。
  想到此处,云瓷宁气的跳脚,“竟然把我画的这么丑?!”
  晏佑扶额,为什么她的关注点总是这般奇怪?瞧着还围在城门旁的一群人,晏佑将云瓷宁一把拽到跟前,低声道:“老大,你难道不应当关心一下,为何你忽然成了某府的婢子?”
  得亏晏佑提醒,云瓷宁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重点上头,可她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婢子和我穿的一样?”
  晏佑深吸一口气,差些翻个白眼晕过去,“这说明,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写,目的是想将你捉回去。”
  “呸。”云瓷宁啐了一口,“我初到永宁,又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要捉我回去?”
  晏佑摇了摇脑袋,“不不不,你好生想想,我们昨儿刚得罪过一位。”
  话音刚落,云瓷宁将自己的拳头提在空中挥了挥,“反了他了,还想尝尝姑奶奶的断子绝孙脚。谁给他的狗胆,说我是他府上的婢子?”
  一旁的晏佑递给她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慢慢解释道:“反正旁人又不知那婢子唤作什么,若当真有人找到了你,他随意给你冠个名号,然后伪造出一张卖身契,之后你就只能任他处置了。要知道,婢子的命是最不值钱的,找到婢子的人还能分到银两呢,何乐而不为?”
  听到此处,云瓷宁只觉脊背发冷,她的父母亲待府中婢子是极好的,除了自愿留在府中的,其他婢子到了年龄都会打发她们出去嫁人,但这并不代表所有大户人家的主子都这般做。
  在这个下等人如同畜生一般的年代,府里头死一个婢女算不得什么的。
  云瓷宁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道:“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了?”
  晏佑抬了抬眼皮,环顾四周,凑近云瓷宁身旁低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王法王法,便是为皇家设的法。”
  这话他要是在永宁侯面前说出来,他非得被老爹提着拐杖追着打。
  晏佑猜的不错,原本赵建仁想让凤巧颜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永宁城内贴上通缉令的,反正云瓷宁冲撞过她,将事情写的严重些便能治云瓷宁的罪。
  可喜滋滋做梦的赵建仁却被凤巧颜劈头盖脸一顿骂,她九公主的形象自然应当是亲民与大度的,那日身后那般多双眼睛盯着,看清楚了云瓷宁只不过是撞了她一下,她便要贴通缉令治人家的罪,这不是等于昭告全城她很小心眼儿吗?
  于是乎,凤巧颜便想出了这个办法,说云瓷宁是赵府的一个偷跑出去的婢子,这样一来,不仅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还能将受得气全都报复回去,岂不是一石二鸟?
  晏佑不知云瓷宁得罪过凤巧颜,故而没有朝那方面去想,云瓷宁那般大条的神经也早早将那件事抛之脑后,所以两人一致认为,这事儿是那个杀千刀的恶霸干的。
  云瓷宁气不过想要上去将那寻人启事给撕了,晏佑好说歹说才将她拉住,劝道:“老大,这样吧,我今日回去找几个小厮一块儿去撕,也免了你出面。”
  正说话间,一队侍卫却手拿长枪簇拥着一人朝城门处行了过来,看热闹的人们一瞧这架势便知道惹不起,连忙散去,只有晏佑和云瓷宁二人,在预备离开时,已经被两个侍卫挡在了前头。
  看着前头的两个侍卫,云瓷宁笑眯眯道:“军爷,我俩是良民。”
  面瘫脸的侍卫好似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像是个人俑一样立在原地。
  云瓷宁一转头便瞧见昨儿方被她踢过的那恶霸,不同的是,今日他跟在一个女人后头,待那人自侍卫后头走到自己身前,云瓷宁才瞧清楚是谁。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你得罪过的人发来的战帖。
  云瓷宁大略数了数,除了她身后的两个侍卫,恶霸身后还跟着三个侍卫、三个同伙,对方一共加起来是十个人。
  压低声音,云瓷宁悄悄问身旁的晏佑:“腌柚子,你会武功不?”
  晏佑摇了摇头,他会斗鸡。
  云瓷宁朝他绽放了一个笑脸,“那你等会儿要跑快点儿,我可不等你。”
  “什……什么?”晏佑一脸懵逼,他本以为云瓷宁会回答:“那你站在我身后我保护你。”结果居然是教他快些跑?有你这么当老大的吗?!
  刚想报出自己的身份拉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算了,没想到身旁的云瓷宁开口便不客气,挺了挺胸膛发出了嘲讽技能,对着赵建仁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该不会怂到要让一个女人来替你撑场面吧?”
  前头的凤巧颜勾起嘴角,一双眸子瞪大,恶狠狠道:“前几日你在画舫冲撞本宫,本宫心慈手软,未曾追究也便罢了,没想到你这恶女竟欺负到赵府公子身上了,你该当何罪?!”
  本就想教训她一顿的凤巧颜,此刻不会给云瓷宁好脸色瞧,更何况现在周遭全是自己的人,也不必忌讳什么。
  自然,凤巧颜不知道她现在想要教训的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讨好的人。
  听完这句话的云瓷宁差些气笑了,什么叫颠倒是非,她今日可算是见着了。还赵府公子?哪有上街抢人家银两的公子?云瓷宁双手叉腰,身子向前倾,十分挑衅地回道:“欺负了又怎样,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啊!”
  一旁的晏佑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老大,她自称‘本宫’。”
  “本宫又怎样,她又没自称‘老公’,你一惊一乍个啥?”云瓷宁翻了个白眼,对身旁晏佑的表现十分不满。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地捂住嘴巴,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她自称本宫?”
  “哼。”凤巧颜冷笑一声,“知道怕了?本宫乃是当今陛下的九公主——凤巧颜。”
  “哈哈哈哈……”云瓷宁捧腹笑出了眼泪,“原是只小麻雀(qiao)儿,怨不得这般多开场白!”说罢,她叉着腰忍笑,昂起脑袋故作高傲,学着凤巧颜的样子道:“哼,谁还不是小公举呢?”
  “你!”凤巧颜气的脸色发白,怒火在胸腔中翻腾,这女人不仅不怕她的身份,还骂她是四害之一麻雀,当下便甩出自己手中的长鞭,鞭子打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吓得云瓷宁缩脚后退两步。
  

☆、第068章 蓦然回首,发现是狗

  凤巧颜乃是深宫里头养大的公主,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偏偏她还就喜欢找人挑战,宫里头的侍卫宁愿值一整日的班也不愿被这位公主找去陪练。
  赢了她吧,她哭,心里还记恨你。输了她吧,她还哭,说宫里头没一个能打的。
  宫里头那般多人宠着她,又不敢得罪她,搞得凤巧颜以为自己是位武林高手一般,她认为在站的各位都是辣鸡。
  一甩袖,凤巧颜咬牙吩咐道:“今日谁也不许上前帮忙,本宫要亲自会会这小蹄子!”
  云瓷宁清楚地瞧见,侍卫的面瘫脸抽了抽,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了云瓷宁一眼。
  靠,谁同情谁还不一定呢!
  凤巧颜手中的鞭子正要甩出,却被云瓷宁一个侧身轻巧躲过,还未站稳的云瓷宁忙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拦住凤巧颜,十分严肃地问道:“公主,你知道我是谁么?”
  凤巧颜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管她是谁,总不可能身份尊过自己,嘴角微弯道:“任你是谁,你这等无名小卒,本宫不屑于知道!”
  “哦,那就好。”本来云瓷宁还在担心这位小公举知道自己身份找上家门报仇呢,“既然不知道那就……实在是太好了!腌柚子,还愣着作甚,跑啊!”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转了身,一脚将身后的一个侍卫踹翻在地,另一个侍卫也被晏佑推到了一旁,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头跑,身后的凤巧颜眼睁睁地看着好容易寻到的人被两个侍卫放走,气的一甩手中的鞭子骂道身后的人:“还不快去追!”
  不太熟悉永宁地势环境的云瓷宁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专往小巷子里头钻,身后一群人追着追着便如同走迷宫一般摸不着头脑,两拨人也渐渐拉开了一些距离。
  跑了一路的两人正想靠在墙上休息半晌,却听见小箱子里头传来狗叫的回声,云瓷宁弯着腰大喘几口气:“为什么自打我来了永宁,每天都在跑酷。”
  “跑酷?”晏佑疑惑地瞧了云瓷宁一眼,还未等她开口解释到底什么叫“跑酷”时,便瞧见了墙角处露出的两根红色的雉尾翎。
  “呜——汪汪汪!”狗叫声又响起,云瓷宁连连后退两步,“这不是我们家那条二哈?”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自拐角处探了出来,那狗瞧见云瓷宁似乎十分兴奋,吐着舌头便直直朝着云瓷宁这边扑来。一想到自己逃婚翻墙时差点被这条狗咬死,云瓷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拉着晏佑又开始了跑酷。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和你得罪过的人发来的战帖,还有狗血。
  当真是要死,为什么她家的狗会跑到永宁来?难不成是狗自己跑出了府?还是说明,她哥很有可能在永宁附近?
  这个问题的答案容不得云瓷宁思考,因为她现在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她和晏佑从小巷跑到了大街上,不仅要被凤巧颜一群人追,还要被自家养的狗追。
  那般多肉骨头啊,果然是吃到狗脑子里去了。
  怨不得人说哈士奇是最不能作为军犬的狗,因为它很容易同犯罪分子达成共识。
  这家伙要是跟着他哥上战场,肯定是第一个背叛朝廷的。
  大街旁的一个包子铺香飘四溢,抓住了云瓷宁的味蕾,她加紧了步伐,拍拍晏佑的肩膀道:“腌柚子,身上有没有带银两?”
  “有,你要做什么啊,老大?”晏佑满脸疑惑地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云瓷宁,却见她蹭地跑到包子铺的前头,对着老板也不知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
  晏佑看了看远处渐渐清晰的身影,十分着急地跺了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逃跑还不忘买包子吃!
  “两个包子!”云瓷宁翻了半晌都未瞧见钱袋里头的铜板,索性直接扔给了老板一块儿碎银,“不必找了。”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铺子老板瞧见这般多银两不禁两眼放光,立即滔滔不绝地介绍道道:“客官要什么馅儿的?有萝卜白菜、粉条猪肉、芹菜豆腐……菌菇肉包子……”
  “菌菇肉,菌菇肉,拿两个!”正在逃命的云瓷宁根本无暇听老板说什么,只记得个菌菇肉包子,拿了便跑。
  “快快快,来追我!”晏佑严重怀疑云瓷宁脑子坏掉了,他竟然瞧见拿着包子的云瓷宁向前跑了两步,将手中热腾腾的菌菇肉包子放在那条狗的面前嗅了嗅,可无论如何都不教它吃到。
  于是乎,那条狗追她追的更凶了。
  两人身后便是逸江,晏佑心道这下算完了,就算不被那群人捉到,也要被狗咬。
  追上两人的凤巧颜看了那狗一眼,笑道:“怎么样,这下可跑不掉了吧?来人!把她给本宫捉起来!”
  话音未落,凤巧颜便瞧见云瓷宁带笑朝着自己飞奔过来,身后那条狗在她抬脚的一瞬间头顶绑着的雉尾翎随风而动,像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公主殿下,这个便算是见面礼啦,银子不必还,拜拜您内!”说着,便将手中的两个包子朝着凤巧颜砸去,那狗瞧着香喷喷的包子,哪还管眼前的人是谁,是何身份?它现在眼里只有包子。
  逸江的江岸前头,乱作一团,一个穿着襦裙的少女尖叫着四处逃窜,却因为裙摆太长行动不便,身后的侍卫手足无措,想要用手中长枪将那条狗吓跑,却不想那狗的眼神十分凶狠,冲着侍卫便是一顿咬。
  凤巧颜急的又跑又跳,尖叫道:“啊!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这条疯狗给本宫弄走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形象。借用云瓷宁说的一句话:“形象是什么?能吃吗?”自然是保命要紧啊!
  *
  公主府中,婢女步履匆匆,将脏水和换下的脏衣裳通通自屋里头拿了出来。坐在榻上的凤巧颜发丝还未干透,早已换上了一身新衣裳,脸上却有一道淡淡的红印。
  那换下的衣裳早已脏的不成形,一想到方才自己被狗追的那狼狈样子,凤巧颜便将牙咬得“格格”作响,一双眸子在燃烧着怒火,咬牙切齿地将屋里头的小桌掀翻在地,“小贱人!竟然敢放狗咬本宫!不得好死!本宫要将她碎尸万段!”
  发泄完后的凤巧颜坐回榻上,环顾四周却觉得屋子里头的每一件东西都看不顺眼,手里的青瓷花瓶还未惨遭毒手之前,房门被婢女敲响了。
  “殿下,文茵郡主前来拜访。”
  

☆、第069章 哈哈吃肉,六六六六

  凤巧颜只当她是来看自己的笑话,扯过一旁衣架上头搭着的褙子,套在身上道:“请文茵郡主进来。”
  文茵住在公主府中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头,原本她是没想着同凤巧颜一块儿来永宁的,可不知为何,凤巧颜在向陛下请旨想出来散心时,偏要带上自己,还说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一块儿出去开心些。
  其实凤巧颜是怕自己来永宁后,让文茵钻了空子。说书人的话本儿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她心里头断定文茵对云瓷央有那么些想法,于是便断不能将文茵留在云扬。
  虽说两人实际上交流并不太多,但听闻公主出了事情,文茵按例还是应当过来瞧瞧的。
  她方才在回廊上见着了出去处理脏衣裳的婢女们,以为凤巧颜是出去玩儿不小心摔了,毕竟谁都不敢狗胆包天地直接大声说“公主殿下被狗咬啦”这等话。于是进了屋也未曾小心措辞,只问了句:“殿下还好么?”
  未曾想到这句话在凤巧颜听来却成了实打实的讽刺,她冷笑一声,“本宫好得很,你哪只眼睛瞧见本宫不好了?”
  立在一旁的文茵眨了眨眼,没说话。
  大概是凤巧颜也觉得骂这块儿木头无趣,见她没接话,白了一眼道:“文茵。”
  文茵听她唤自己,忙低下头应答,毕竟当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公主殿下。”
  “你也知晓本宫是个公主。”文茵敛眉,不知她这句话对自己说是什么意思。“本宫再不济也还是个公主,而你……所以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是如何争都争不过来的。”
  此刻文茵心里头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稍作猜想她便知道凤巧颜口中所说的“有些东西”是什么,但她除了用沉默回应之外便不知如何作答了。解释只怕会越描越黑,索性装傻算了,敛眸答道:“文茵明白。”
  她愿意误会便继续误会下去吧……
  *
  纸鸢在空中飘动,永宁的桃花盛放,一簇簇粉红遮瞒了山岗,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条,与嫩绿的柳枝相称映,唯一教人觉得有些心烦的便是那在空中胡乱飘荡的柳絮,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被路人吸进嘴里。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云瓷宁觉得这种天气就是用来睡觉的,可是还未等她翻身睡个回笼觉,便被外头的敲门声吵醒。
  门被云瓷宁拉开了一条缝,正巧瞧见站在客栈外头的晏佑,云瓷宁又将门碰上,重新躺回床上,问道:“腌柚子,这么早来做什么啊!不知道阳春三月正好眠吗?”
  “老大!”晏佑还没碰见过有人不给他开门的情况,拍着门问道:“今日永宁诗会,在东街最大的玉珏客栈举行,去不去呀?”
  躺在榻上的云瓷宁打了个哈欠,坐起了身,将鸡窝头整理了一下,一副兴趣阑珊的样子道:“诗会有什么好玩儿的?”
  外头的晏佑见她还不开门,只能站在外面一个一个地数,“有啊,好玩的多了去了,可以对诗,覆射,投壶……”
  “不去。”屋里头的云瓷宁在榻上打了个滚儿,十分决绝地答道。
  “哦对了,对诗第一名奖励一百两银子。”
  “嘭——”一阵风自晏佑身旁刮过,直接奔向了东街,待晏佑反应过来时,屋里头已经没有云瓷宁的人影了。
  一路小跑的云瓷宁忽然想起自己还未吃早膳,保持着跑步的姿势后退几步又来到了昨日的包子铺前头,还未等老板开口,云瓷宁便直接道:“两个菌菇肉包子。”
  “好嘞!”老板掀开包子笼上头的盖儿,烟雾缭绕,水蒸气立即弥散开来,荷叶包住的包子,不仅皮薄馅儿多,还留有一丝荷叶的香味儿。
  想着时间定然还多,云瓷宁便决定放慢脚步好好享受这两个包子。走着走着,她忽然瞧见地上多了一个影子。
  云瓷宁拿着包子的手忽而僵了,吞了吞口水,机械地转身,一眼瞧见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的那只二哈,头上带着的雉尾翎有一只被折断,连着丝被拖在地上,它自己浑身也脏兮兮的,可想那天的惨状。
  “呜……”二哈抬起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云瓷宁——手中的包子。
  云瓷宁承认,在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的注视下,自己手里头哪怕拿的是山珍海味都有些吃不下了,蹲下身,将荷叶包中另一个完好的包子掰了一半放在狗的前头,那狗立即低了头狼吞虎咽。
  云瓷宁叹了口气,“哎,不是我说你呀哈哈,你怎么总是喜欢乱跑。”
  没错,哈哈就是这只二哈的名儿,这个难以言说的名字不是云瓷宁起的,而是她那个能文能武的少将军兄长所起。
  你说,你好歹也是个上过私塾的人,起什么名字不好,偏起了个“哈哈”,说好的云扬四公子之一呢?说好的才高八斗呢?
  就因为这名字,小时候找它时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二哈本就喜欢乱跑,有一日便怎么着都找不着,把当时十岁的云瓷央急的直哭,然后路人们便瞧见一个小傻子一边哭一边在街上傻笑:“哈哈——哈哈——”
  吓得云君成和苏忆兰以为云瓷央脑子坏掉了。
  是啊,家里头另一个人的脑子早便坏掉了,就剩这一棵独苗了,能不惊吓嘛。
  等找到哈哈时,发现那二哈趴在人家院儿里睡得正香,拽都拽不走。
  这正是云瓷宁不想要这条狗的原因,不曾想她那个哥哥还把这狗当做宝,去军营都不忘带着,这次若不是她发现了,指不定又要趴在谁家院儿里睡。
  趁着哈哈吃包子的空当,云瓷宁立即站起了身向前走去,但走了一会儿,她身后又响起了狗叫声:“汪汪汪……”
  “汪汪汪……”
  云瓷宁走一步,它就在后头叫三声,直到云瓷宁终于忍不住,一个转身手指指着它的脑袋教训道:“人要懂得满足!你知道吗?”
  哈哈的眼神变得十分哀怨,轻轻呜咽一声,好像在说“我不是狗我不是人”,站在大街上的云瓷宁扶额,为什么她有一种见着小黄鸡的错觉?
  打开荷叶,里头仅剩下半个包子,云瓷宁将它扔在狗的面前,“瞧好了,最后半个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不要再追着我了!”
  

☆、第070章 才高八斗,自攻自受

  不曾想那狗吃完了剩下的肉包子后不仅未曾同云瓷宁说的那般乖乖地呆在原地,还加快了速度跟在她后头一路追着跑。
  欲哭无泪的云瓷宁一边跑一边心道:“我手里又没有急支糖浆你追我干什么啊!”
  永宁的大街上,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一个少女疯了一般在街道上飞奔,后头追着的狗头上戴着的雉尾翎随风而动,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紧追前面的身影,两旁的行人都十分自觉地让道。
  云瓷宁感觉自己两旁的场景在飞速地变化着,眼见着不远处一男一女的身影渐渐清晰,想要刹住步子已然来不及了。
  “嗷嗷——”后面的哈士奇叫声越发大了起来,云瓷宁也顾不得那般多了,双臂一张,冲着其中一个人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像八爪鱼一般扑到那人身上。
  正将注意力放在别处的男子显然未曾料到这一出,被这狠狠的一扑带的后退好几步,差些跌坐在地上,若不是他常年习武,这伙儿定然早已摔了个四仰八叉。
  奇怪的是,那哈士奇在瞧见那人时,不似方才那般狂躁,反倒冲着男子友好的摇了摇尾巴,哈着气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在经过女子身旁时,女子浑身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云瓷宁微微转头,咦,竟然又是个熟面孔?忍不住抬起手讪笑道:“公主殿下,你好呀!”觉察到对面那人在瞪自己,云瓷宁如同被热水烫了的王八一般立即将头缩了回去。
  快要支撑不住的男子抽了抽嘴角,咬牙道:“姑娘可否先放开在下?”
  觉察到那人的怒意,云瓷宁忙松了双手,自那人身上下来,还顺带十分狗腿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袖。
  身子还未站稳便瞧清了那人的面孔,心中一惊,看来她的猜测果然不错。
  她哥果真就在附近,还好死不死地被她给遇见了。
  云瓷央掸了掸衣袖,嘴角微弯,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费尽心思要抓回去的小妹今儿竟然自个儿撞上来了。
  原本卧着的哈士奇忽而起来,凑到凤巧颜身旁用鼻子嗅了嗅,吓得她连连后退两步,顺势倒在云瓷央的怀里。
  一旁的云瓷宁一脸懵逼,阿兄啊阿兄,怎么我不在你身旁才这点时间,你的审美就变得这么清奇了?你自攻自受都比找她强好吗?
  凤巧颜在瞧清楚云瓷宁面貌时便已经做好了全面防御的状态,此时心下百转千回,这不是前几日放狗咬她的小贱人?瞧瓷央哥哥的眼神……难不成她……
  想到此处,便更不打算给云瓷宁好脸色瞧,正想说两句话将云瓷宁打发走,却不想云瓷宁十分不客气地将还揽着自己的云瓷央一把给拽了过去,凤巧颜一个不稳差些跌倒。
  云瓷宁压低了声音,十分严肃地问道:“阿兄,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一起散步。”云瓷央沉吟半晌,只说了四个字。
  立着的云瓷宁柳眉倒竖:“为什么是和她?”她和这个人的梁子结大了,跟狗散步都不能和她散步!
  作为云扬四公子之一的妹妹,云瓷宁感觉压力很大,她不仅要替她哥物色个媳妇儿,还要谨防小麻雀把他给叼走了。
  要是她哥的审美当真如此,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给打碎了重铸,如果他当真和那个凤巧颜在一起了,当初还不如把她哥塞进王府里呢。
  “她是公主。”云瓷央凝眉,耐心解释道。
  “我知道她是公主啊。”云瓷宁觉得自己的脑袋虽然笨了点,但是记事还是很清楚的,前几天她还趾高气扬地指派自己去对歌呢,老实说,找个公主可以,但是找个有公主病的就不行了。
  很可惜,眼前这姑娘既是公主还有公主病。
  “但你和她一起散步是什么情况啊?”
  “迫不得已。”云瓷央深吸一口气,自己也没想跟这位公主呆在一块儿,哪想碰巧便遇见了,说自己是出来找哥哥的,他是出来找妹妹的,简直是太有缘分了。
  对,只要你喜欢他,天上的白云和地上的狗屎都能被你说成是有缘分的。
  云瓷央话音未落,站在他身旁的云瓷宁却早已是大惊失色,当场石化,声音也略微颤抖:“她强了你了?”
  “……”云瓷央强忍想要将云瓷宁敲死的冲动,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妹,真正应该解释一下的,是你吧?”
  云瓷央目光如炬,一手揽过云瓷宁的肩,“你知不知道,你逃婚之后家里头已经是人仰马翻了。”
  被晾在一旁的凤巧颜瞧着两人“相谈甚欢”,举止还亲密无间,不由得暗自咬了咬牙,攥紧了自己的下裳,轻咳一声,以提醒云瓷央,这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咳咳。”也不知那两兄妹暗搓搓地筹划了些什么,唧唧歪歪了大半天总算是转过身来,云瓷央向前一步,彬彬有礼地介绍道:“公主殿下,这位是在下的义妹,白瑾。”
  云瓷宁说,凤巧颜好歹是个公主,和那位七殿下沾着些亲戚,好说歹说才教云瓷央答应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说自己在永宁待一阵子便回家,否则便撮合他俩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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