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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福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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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大堂内的酒缸中找到了三具尸首,看模样应是这来祥客栈原本的掌柜与小二们。
从他们尸体散发的恶臭,安隐断定他们被害已有多时。
虽然迷香招数略显损人利己,但不耗一兵一卒便扭转局势,倒也不乏为出奇制胜之计。安隐以为这是耶律胜苦思冥想出来的对敌之策,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
敌方已是强弩之末,却对南爷等人的行踪了若指掌,只怕这里已不是久留之地。
虽逃过一劫,却不敢说危机已解除,不知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敌军突袭。安隐十分小心警惕,“爷,我们启程吧!”
南爷沉吟片刻,也觉为今之计,便是速速撤离,而且刻不容缓。他在安隐耳边交代了几句,便在耶律胜等人的众星拱月之下离开了客栈。
安隐与韩飞来至有埋伏的房间,此时迷香之气还未尽数散去。熟悉这种迷香的威力,在来之前安隐就交代韩飞要屏住鼻息,他自己也是以手掩鼻。
从这些人的着装,看不出他们的来路,安隐翻了几个人的衣袋,仍然一无所获。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眼中毕露杀意。
他侧了侧身,对身旁的韩飞冷冷说道:“动手。”
韩飞欠身,表示领命。
他已将剑身出鞘过半,手臂却被环住。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杨琪。
杨琪满脸怒容,厉斥道:“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们还要杀他们?!”
韩飞挣了挣,不料她小小的身躯里竟能爆发如此强大且难以撼动的力量。他却没意识到是自己性本良善,对杨琪手下留情了。
即便是杨琪的恳求,也不能影响安隐的决断。何况斩草除根,是南爷亲口下的命令。
“琪琪,别闹,快放手!”安隐哄劝道。
杨琪斩钉截铁,“不放!”她还振振有词,“他们被迷晕,已无还手之力。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杀他们,你们这叫胜之不武知道吗!真是枉为男子汉!”
安隐没想杨琪说起话来竟头头是道,他也给杨琪讲起了道理,“今日不除掉他们,他们还会追杀我们。”
“到时候你们就堂堂正正的对着干,反正你们不是要走了吗,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等他们醒了,你们早走远了!”用迷香制敌的办法是她想出来的,这么一屋子十几条人命若是没了,虽不是经她的手杀的,却大半算在她头上。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她会生不如死!“你们真要杀他们的话,就先把我杀了吧!”
杨琪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与其生不如死,不如一刀了断来的自在。
她的话多少触动了安隐,但南爷之命实在难以违抗。他妄想哄住杨琪,“那我们赶紧上路吧。”
杨琪人小鬼大,幼小的身躯里实则居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又岂是那么容易好哄骗的?她对安隐的伎俩心知肚明——
安隐无非是想支走她,好让韩飞有下手的空间。
014 泪湿青衫
更新时间2014…6…14 20:03:36 字数:2298
即便看不见,杨琪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她挡在门口,堵住安隐与韩飞的去路,气呼呼道:“我就留在这儿了!”
反正她恩情已报,究竟谁欠谁多少,她也懒得去计较。既然安隐已将她托付出去,他们就此划清界限也好。
杨琪一夫当关,安隐与韩飞要甩开她,那是轻而易举。二人都没有对她采取强硬手段,一半念及她孩子的身份,一半也是出于心善。
杨琪性子直爽,却也执拗非常。但凡认定一件事,那是软硬不吃,任谁劝说也不中用。
安隐念她年幼无知,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尔虞我诈,更不善阴谋诡计与玩弄权术。可就是因为这份单纯,安隐心上一角为她软化。
安隐做最后动员,“等他们醒了,能放过你?”
“我一个小孩子,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杨琪回的理所当然。
韩飞剑已入鞘。见状,安隐便知他潜意识认同了杨琪的言语。
胜之不武,实非光彩之事。日后被人说三道四,安隐也觉颜面无存、脸上无光。何况,他们连杨琪这般大的孩子都辩不过,将来更是难堵悠悠之口。
善后事宜就此作罢,安隐、韩飞各自快马与南爷等人汇合。
一路又是马不停蹄,然而劫后余生的畅快使他们忘记了疲惫。
安隐心中有着解不开的千头万绪,他与杨琪只是萍水相逢一场,分离后居然会那么挂念她,想必是被那孩子天真无邪的魅力吸引了吧……
安隐欲化开缭绕心头的不舍,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耶律胜身上,“胜,你这回可是功不可没啊,回头爷定会奖赏你!”
耶律胜一脸茫然,“你是在取笑我?我咋功不可没了?”
安隐以为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人大张旗鼓的为他歌功颂德。
若如此,他当真要取笑耶律胜了,“我跟爷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商讨出对敌之策,你那脑袋瓜里竟能想出用迷香这个办法,还真是难为你了!”
耶律胜老脸一红,觉得羞愧不敢当。他不是好大喜功之人,当即就表明了主意不是他出的。“我哪有那股聪明劲儿啊,是那野丫头给我支的招儿。”
“琪琪!?”安隐惊道。他心中恍惚,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盘绕不去。
星月为灯,指引车轮滚滚前行。
渐行渐远,来祥客栈的形状在身后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甚至看不见时,它的轮廓在某些人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清晰。
客栈里——
杨琪怕他们变卦,就一直守在房门口。不管这些人醒来后,她的下场会如何。她现在只求问心无愧,保他们一时平安。
她本意是今晚不合眼,等发现这些人快醒了,她再悄悄躲起来。然而她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周公唤去了。
这迷香的劲头实在不小,味道充斥房间,久久不散。屋中人皆无转醒的迹象,只有一个人例外——
房内无半点灯火,一人从床上下来。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清醒中等待,等待威胁不在。
所谓的威胁并不是杨琪,如此这般一个小丫头还奈何不了他。他在等南爷一行人远去——
即使伸手难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依旧动作利落。从床前到杨琪身边,这一路来他如履平地,畅通无阻。
他对杨琪充满了好奇,好奇她的善良、她的说服力、她的无畏……更对她毫无防备的酣睡在这么多男人身边的行为,而感到哭笑不得。
若不是他先知先觉而洞察先机,早在嗅到异香时就凭住了鼻息,只怕他现在与他的同伴一样,也不省人事了。
再若不是这丫头说退了安隐与韩飞,他这会儿已成了他们的剑下之鬼。
她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怎就那般不让须眉!
盘坐在杨琪身边的男人,身形忽然一顿——他侧耳细听,客栈外似乎有了动静。
南爷他们居然返回了吗!?
此人不放心的深望着熟睡的杨琪,在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后,他才毅然决然的跳窗逃离。
折回来的并不是南爷的大队人马,只有安隐和韩飞。
安隐看到杨琪毫无戒备的在敌人跟前熟睡,感到啼笑皆非。
他小心的将杨琪抱起,并轻声对韩飞嘱咐:“动作快些。”
交代完,安隐留韩飞一人在此,带杨琪速速离开了修罗场。他脚步虽快,却放得极稳极轻,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小人儿。
杨琪对此浑然不知,她只梦见自己乘坐火车,离家乡越来越远。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她无心观赏,亦无半点印象。深刻的是,心中的那份没有着落的不安与彷徨,还有回荡耳旁的车轮与铁轨的交响——
哐当哐当——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火车啥时候变奏了,莫非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还有……火车上的味道,啥时候变得这么……阳刚了……
杨琪还未张眼,强烈的雄性气息就扑鼻而来。她小手一动,摸上了一人结实的腰杆。
安隐估摸着她要醒了,轻唤了一声,“琪琪?”
声音来自头顶,杨琪艰难的睁开双眼,抬动酸涩的脖颈望去,入目的是安隐的脸部特写。
她不是在客栈里么……
杨琪瞻前顾后,商队行在漫漫黄土之上,早已瞧不见来祥客栈的半点影子。
杨琪对安隐多少心怀感恩戴德之意,其实她也怕留在客栈。
既然这并非梦境,就说明安隐又去过来祥客栈。念及此,杨琪胸口一阵抽紧,她小手握皱了安隐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没有杀了他们吧?”
“没有。”安隐的回答半真半假,至少动手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望着杨琪纯净无垢的双眸,竟觉于心不忍了。可他又怎么能忍心告诉她那样残酷的事实?所以只好欺骗她。
兴许是想让自己释怀一些,安隐又附加诸多理由,“那三日摄魂香可不是徒有虚名,香味持久凝聚不散。一旦摄入体内,你不睡个三天三夜是不会醒来的。我若真去过那房内,这会儿能是醒着的么?”
杨琪信以为真,忽然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起来。
“怎么就哭了?”安隐声音略带紧张,他误以为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杨琪紧抱着他的腰身,呜呜咽咽道:“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我了呢!”
安隐无从辩解,他当真是有过这打算。
心中丛生罪恶感,他不再多言,便放任了杨琪哭的肝肠寸断,也任由了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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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言多必失
更新时间2014…6…15 18:55:53 字数:2250
荒路漫漫,寻不见一处遮阳纳凉之地。远眺之下,满是灼眼的滚滚热浪。
连夜奔波,商队早已人疲马乏。当头烈日,炎炎酷暑,无疑是给他们雪上加霜。
淋漓大汗浸透了衣衫,耶律胜索性袒胸露怀。他一做表率,其余人等纷纷效仿。
安隐将众人的狼狈之态尽收眼底,无奈之下命韩飞快马先行一步,查探前方是否有可供落脚之处。
与筋疲力竭的他们恰相反,杨琪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她与安隐共乘玉逍遥,总也耐不住寂寞与马儿交头接耳。
安隐唯恐她摔落下马,丝毫不敢怠慢她的安全。
有她在,安隐不曾有片刻松懈。他人却不用受酷暑之苦,这得益于杨琪的特殊体质。
耶律胜看着眼馋又心痒难耐,他苦苦央求了一路,也没能让那小祖宗回眸一盼。
“丫头,当我求你了,就到我马上坐一会儿吧!”
对他的聒噪,杨琪不胜其烦,“你有完没完,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耶律胜驱马靠近,想着这个距离多少能蹭一点儿杨琪身上的寒气。
杨琪甩手将他驱赶,她倒不是嫌弃耶律胜的投机行为,让她忍无可忍的是他身上的气味。
“大臭脚,不要靠近我!”她直言不讳。
闻此言,耶律胜恼羞成怒,心中对杨琪积攒起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他怒指杨琪,肆口大骂,险些没了理智,“好一个放肆的野丫头!信不信哪天,爷爷我拔了你的舌头,教你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杨琪对他吐舌头扮鬼脸,变本加厉的进行挑衅。
安隐发现她还真是肆无忌惮,寻常人家的孩子见到面相凶恶的耶律胜,不是被吓跑就是被吓哭。这小杨琪非但不怕他,还逢着机会就与他斗一番嘴。在他的厉害之下,她也不露半点惧色,实在淘气的厉害。
在她跟前,耶律胜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故意说些可怕的话来吓唬她。
半个时辰后,韩飞策马返回,将探到的情况上报,“前方三十里处有一片绿洲。”
这个消息颇有望梅止渴的功效,在车队传开后,众人甘之若饴,便加快速度前行。
半路上,耶律胜忽然忆起一桩事来——
他做了个手势,拇指与食指捏成一个圆,其他三根手指翘起——
他记得在来祥客栈,小杨琪大致是这么跟他比划的。
当时杨琪暗地里给他使劲儿,耶律胜不明所以,现才耿耿于怀。
“诶,丫头,”耶律胜将手势摆在杨琪面前,“这是啥意思?”
耶律胜看不懂“OK”这个手势理所当然。回想起来,杨琪当时也是犯傻。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她是穿越而来。她身上浓厚的现代气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除不掉,如同深刻的烙印一般。
杨琪不慌不忙作回应,“这是我给你打的暗号,可惜你太笨了,不明白我的意思。”
耶律胜端详手势,绞尽脑汁也没琢磨出其中的含义。于是他不耻下问,虚心求教,“啥暗号?”
就连安隐也想听听看小杨琪对这“暗号”,将会有何种解释。
善言不必多,言多必有失,话多必有过。杨琪自知有时祸从口出,这种时候更是多说无益。她便不假思索,“这是我临时起意,自创的暗号,意思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安隐可没耶律胜那般好糊弄,他深究手势,如何也不能跟“万事大吉”联系在一起。他心生疑惑的还不止这些——
火烧连环船、借东风……这可都是出自东汉末年赤壁之战火烧曹兵一事。杨琪若不是熟读史书,怎会举一反三,利用迷香手段?如果“手势”一事归因于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那这作何解释?
“琪琪,你用火烧曹营一计助我们脱险,可是熟读了三国史?”安隐这话听似漫不经心,实有试探之意。
杨琪就怕被细问追究,只含含糊糊应道:“我印象中,说书先生是这么讲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便生搬硬套,用来了。”
杨琪的回答没能让安隐豁然开朗,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忧虑。
他见过不少天资聪慧的孩子,但像小杨琪这般临危不乱又有能耐洞观全局扭转乾坤者,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这孩子才智过人,若日后不善加教导,只怕会误入歧途,终成大害!
但愿是他多虑——
杨琪忽然变得安静,安隐低头一瞧,才发现她背靠他怀中陷入酣睡。
杨琪本不困倦,奈何这马儿摇晃如同摇篮,加之安隐的胸怀给予了她安全感,一时放松便悠悠转入梦乡。
一路颠簸三十余里,果真如韩飞所言,一片绿洲呈现眼前。此处有座宽阔的湖,湖水半清半浊,映着晴朗的天空。
这里成了商队安营扎寨之地。
忧心忡忡的安隐与耶律胜一同入毡帐谒见南爷,并特地吩咐韩飞驻守毡帐之外。
此时,毡帐内除了南爷,便是他最为信任的两名属下——安隐与耶律胜。
兴许是这一路风尘仆仆,南爷神情略露疲态。他负手而立,望着耶律胜呈上前的竹管,眉头蹙起。
这竹管中的三日摄魂香,在关键时刻化解了他们的危机。
安隐不敢揣度南爷的心思,见他一言不发,便开口打破僵局:“爷吩咐的事,属下与韩飞已办妥。今日爷大可安心休息。”
“那些人的来历查清了吗?”南爷五指攒紧,关节泛白。他双眼冷冽,藏匿在暗涛汹涌之中的尽是杀意。
安隐迟疑了一下,方才畅所欲言:“客栈中的那些人,并未留活口。属下也没能从他们身上搜出任何相关线索,但属下大胆猜测,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寿安王派来的!”
提及寿安王,耶律胜咬牙切齿,更是暴跳如雷道:“那狗杂种,若非陛下念他是先帝遗孤,他能有如今……”
被南爷冷冷一瞥,他才就此打住,垂头丧气的杵在一旁。
客栈伏兵一事,并非南爷所忧。为避免节外生枝,他此行北上专程绕了远路。他挂心的是,那些人是如何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
“安隐,此次回京,除随行之人,还有谁知?”
安隐蓦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并非被南爷话中的冷意所摄,而是明白了那番话背后的意思。
“大王怀疑随行当中……有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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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聪明之举
更新时间2014…6…16 21:01:13 字数:2181
此次南爷等人于幽都府秘密出行,一路乔装改扮掩饰身份,更是煞费苦心的绕道回京。若非对方事先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怎会计划的那般周密,在来祥客栈提前设下埋伏?
好在他们受老天眷顾,得贵人相助,免了一场人祸。否则他们只能成瓮中之鳖,于来祥客栈有进无出。
“安隐,细作之事,你且暗中排查。”南爷做了吩咐。但愿是他多心,如若随行中当真有此人,他定不会轻易饶过!
“属下遵命。”
安隐领命后,正欲告退,就听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气的耶律胜,嘟嘟囔囔抱怨着:“要是取水路,省去多少麻烦事,只怕这会儿咱们也到京城了!”
安隐叹他鲁莽灭裂,却极富耐心的为他做了详解:“不可贪近就不要命,你我等都不善水战。若在船上碰到来祥客栈那般情况,十有八九你我都尸沉江海!”
他这番话恐吓作用明显,听得耶律胜倒吸了一口冷气。
庆幸之余,耶律胜憨态可掬的玩笑起来,“我不就是说说嘛!”
此二人一唱一和,南爷却托着竹管细细端详,眼中的凛然之色渐渐隐去,唇边泛起了几不可察的笑意。
前后两次逢凶化吉,都与那丫头脱不了关系。迷香之计,还真亏她想的出……
“那丫头呢?”南爷抬眼觑着安隐。
要说谁对杨琪的行踪了若指掌,那自然是成天与她黏在一起的安隐。
仔细品味,南爷的眼神竟别有深意,让人莫名的感到一股无形压力。
安隐背脊一凉,不敢直视南爷,便垂首而立,然而迎着南爷视线的头皮却在隐隐发麻。
“爷,属下这就把琪琪带来。”依他多年从的仆经验,他自然知道这时该怎么做才算聪明之举。
安隐躬身退出毡帐,耶律胜继他之后,向南爷随了礼,也一同离开。
杨琪被安隐转移阵地,睡梦中的她浑然不知。
片刻功夫,毡帐内的暑热就被她驱散。
望着毡床上均匀吐息的小杨琪,南爷心烦意乱,思绪如作天人交战。
是唤醒她呢,还是任由了她占据他的床?
罢了罢了,念她劳苦功高,便由她放肆一回。
犹豫再三,南爷唉声叹气,他料杨琪醒来势必会居功自傲,少不了在他面前自鸣得意。他精力都耗在了奔波之上,已没闲心与她负气斗狠了。
此刻,南爷面露疲态。他侧身躺下,以手扶额,斜靠高枕慵懒假寐。
柳娥姗姗来迟,虽然脚步放得极轻,却还是惊动了南爷。
南爷依旧闭目养神,尊容未动,他轻启薄唇质问:“去哪儿了?”
柳娥在距他三步远之处驻足,她身形放的极其端正,眼神亦在闪烁,说话间语气也略带过分的强调:“我去湖边擦了身子。”
静立片刻,不见南爷再有动静,柳娥紧了紧左挎的青缎包裹,纤纤细指在包裹上留下了难以抚平的褶皱。
她轻手轻脚的接近毡床末端,每走一步,甚至连呼吸都很小心。
柳娥注视了南爷片刻,随后迅速将包裹取下并打开。
一柄巴掌大的匕首赫然映入眼帘!
柳娥美眸圆睁,其中冰火两重天交戈得分外精彩。她娇艳的唇瓣紧抿,蔻甲素手在触及刀柄的一刹那猛然缩回,又转而将包裹最底下的一套衣衫抽了出来。
纯白的襟衣外套了一件薄粉色的等身霞帔,如含苞待放的桃花一样娇嫩,又同粉蝶的翅膀一样轻盈。
只是这衣裳的尺寸……分明就是给杨琪这般大小的女娃子穿的。
柳娥一手托着衣裳,一手轻抚着襟口,缱绻的目光中多了些温润的湿意。
末了,她的视线又在酣睡中杨琪的小脸上徘徊,似乎在竭力找寻着她所熟悉的轮廓。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
柳娥坐在杨琪身边,就这么不知疲倦的望着她。
估计是养足了精神,南爷施施然起身,盼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柳娥,又瞧了一眼睡得死猪一般的杨琪。稍后他对毡帐外唤道:“韩飞,什么时辰了?”
韩飞并未现身,只在门口应答:“申时刚过。”
“备膳。”
南爷轻轻的吐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要商队劳师动众的满山遍野为他找寻食材。
耶律胜等人在几里外的戈壁打了野兔,又到湖里兜了几条鱼,收拾干净后交给随行的厨子。是水煮,还是烧烤,如何烹饪任他去料理。
炊烟高悬于天地之间,宛若白云倾吐的素纱,缥缈着无尘的遐想,窥探着旅人的安逸。
待厨子利落的将膳食备妥,安隐即便已全程监督,事后还是小心的用银针给每道菜试了毒。
就在这时,柳娥前来支援,“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不必劳烦。我等已将膳食为爷与柳小姐准备妥当。”安隐彬彬有礼。
他将烤兔、烤鱼与白水煮鱼送于毡帐内,出来时不见柳娥踪影,便询问与柳娥最后接触过的厨子,“柳小姐呢?”
“去湖边了。”厨子确实见柳娥朝湖边去了,想必是做膳前洗漱。
安隐与厨子的想法不约而同。
他伺候好了南爷,始终还是忘记了一人——
这些就地取的食材,经过一番烹饪,并非难以下口,相反是香飘四溢。汤鲜味美,鱼肉兔肉更是香脆可口,引人食指大动。
南爷举箸时,小杨琪鬼魅似的来到他跟前。
听她肚里馋虫作怪,南爷对她眼中的幽怨视若无睹,“我从不与人同桌而食。”
杨琪杏眸圆睁,与他小眼瞪大眼。
看她模样神气活现,南爷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你有两个选择——”杨琪饿的只剩一肚子坏水,鬼主意泛滥于脑海。“这条鱼呢,要么咱俩一起吃,要么我一个人吃。”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早知你会这般没大没小,当初就不该救你。”南爷这嘴,可是如刀子一般锋利。
杨琪不甘示弱,“我不也救了你们么,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你们的命值钱,还是我的命值钱。”
虽然不想承认,南爷确实自命不凡。纵然心有不甘,他也不能斤斤计较,不能失了翩翩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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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食鱼无反
更新时间2014…6…17 22:10:17 字数:2307
南爷本想以礼相待,然而看不惯杨琪目中无人的态度,他一时心急,乱了方寸。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南爷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他抬手指着帐门口,说话不留余地,“要么你自己走出去,要么我叫人来把你丢出去!”
杨琪撇撇嘴,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模样实在鬼灵精怪。
见状,南爷提心吊胆起来,想起来祥客栈中她与耶律胜的那出闹剧,于是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该不会又想声东击西,把东西抢了去?”
杨琪有模有样的学他嗤之以鼻的表情,还真是活灵活现,“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南爷已有所防备,她自然知道“声东击西”这招不管用了。
不过,她还有更无耻、更下三滥的招数——
杨琪笑的极其阴险,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做了个惊人的举动——
“呸呸呸呸呸!”她埋头狂喷,居然将满嘴的涎水吐到了烤鱼上!末了,她还昂首挺胸,洋洋自得道:“你要是不嫌脏,就吃吧!”
南爷瞠目,瞪着满眼得意之色的小杨琪,心中惊讶:这丫头长得一脸无害,却不按常理出牌。
守在毡帐门口的韩飞,早就听到里头的动静。他瞄了好几眼,始终没有采取行动——除非他们爷一声吩咐。
话说回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南爷那张脸五颜六色的来回变换。
毡帐内,南爷一再隐忍。如若眼神能取人性命,他眼前的杨琪早已被碎尸万段。
南爷当真以为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那小丫头黑白分明的双眼瞪得比他还圆乎。
以往沙场对阵时,他一个眼刀子甩过去,能把敌军将领吓得畏缩不前,怎就对这丫头不顶用了呢!
与个小女娃对峙,他竟处在了下风。
这要传扬出去……
南爷眯着双眼,心下已有了奈何杨琪的对策。他用筷子一挑一掀,将烤鱼翻了个身。岂料他执筷的右臂被杨琪抱了个结实。
此刻,杨琪脸上没了半点玩笑的神色。
兴许是紧张过度,她一时忘记如今的身份与年龄,反操着训斥晚辈的口吻道:
“食鱼无反,勿乘驽马。你没听说过吗?”杨琪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却也并非百无禁忌。冥冥之中自由天意,有些时候不由得她不信邪,好比她穿越之事。
“吃鱼不能翻身,这不吉利!”杨琪再次强调。
“食鱼无反,勿乘驽马”,此句出自《晏子春秋》。这丫头懂得不少,危言耸听的功夫也不赖。
“吃鱼不翻身,那你告诉我,另一半鱼要如何吃?”南爷饶有兴致,自以为给杨琪出了一道难题。
跟吃有关的,那都不是个事儿。
“看我给你演示。”杨琪接受考验。
她盘膝坐定,摩拳擦掌又气沉丹田。不过是吃鱼的功夫,她非要搞得这般庄重,堪比行军打仗。云卷风残后,一半的鱼已被她下肚。她又三下五除二将鱼刺剥了干净。
即便如此,她也没点到为止。解决了整条鱼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重点,不过这并没背离她填饱肚子的初衷。
“看到了吧,食鱼无反。”
杨琪吃干未抹净,南爷哭笑不得时,安隐进来了。他到底是有良心,没忘了小杨琪,为她备了一条烤鱼和一碗鱼汤。
见她手嘴油腻,安隐慌张不已,“你怎么把爷的鱼给吃了?”
她这是僭越,实属无礼。
安隐想起她在客栈抢鸡腿那一幕,心里咕哝着:这丫头该不会又抢了他们爷的东西吃了吧……
他看南爷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南爷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本想义正言辞,一动嘴却成了咬牙切齿,“我赏她了!”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欺负了不成!
眼下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安隐了然于怀。
瞧他们爷恼的,一副恨不得把杨琪当鱼吃了的模样。
他给杨琪使了个眼色,将她唤出了毡帐外,带她去了湖边。
杨柳岸,绿意盎然。湖中的倒影被涟漪漾开,绿波辉动,恍惚间如同两个神明交错的身影,飘逸中带着五彩斑斓的神秘。
最为动人的,还是杨琪那对亮幽幽的眸子。
安隐蹲在湖边,用湖水打湿帕子,揩拭去杨琪手嘴上的油渍。
“以下犯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安隐出言责备,可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他嘴一张,便唠叨个没完,“换做是常人,多半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怕常人也没你这样的胆量,敢在我们主子面前放肆,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杨琪还真有心愿闻其详,可安隐偏偏在这关键之处住了口。
对个孩子都这般戒备,她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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