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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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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纪又小,各种聚会根本就没她的事,她要做的是跟先生学这学那。
不过看别人欺负她娘、她姐姐,沈安姝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什么善茬,这不去了厨房,叮嘱丫鬟不许声出,站在沈安姒身后,猛然叫唤她。
当时,沈安姒正在切菜,一惊之下,刀没拿稳,切到了手指,疼的她惊叫。
她疼的乱跳,把端着热水路过的婆子手里的铜盆打翻,那滚烫的用来给鸡拔毛的热水就朝沈安姝扑了过去,幸好丫鬟拉了沈安姝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右胳膊还是淋了不少。
据说烫伤的有些严重。
不过,她那纯属活该,人家在厨房切菜,你去凑什么热闹,还吓唬人,,出了事你不自己担着,还指望“不小心”的沈安姒担着?
不过两个孙女儿,一个切了手,一个烫胳膊,老太太震怒,厨房的婆子还有两人伺侯的丫鬟,一人赏了三十大板。
安容去的时候,那一溜烟的人,板子打的是噼啪响,嘴里塞着布条,疼痛的闷哼声叫的人格外觉得疼。
绕过花鸟山水紫檀木屏风,安容就见到一个小丫鬟朝老太太福身离开。
老太太一脸愁容。
孙妈妈宽慰老太太别担心,老太太心疼道,“先是在慈云庵受了一个月的苦,回来又是上吐下泻不安生,好不容易好些了,又烫伤了,我瞧还不如住在兹云庵里好。”
安容给老太太行了礼,挨着她坐下道,“祖母,九妹妹的烫伤很严重吗?”
老太太点点头。
孙妈妈便叹息道,“方才奴婢去厨房瞧了一眼,九姑娘右胳膊还冒着滚烫热气,衣服脱下来又麻烦,怕是烫的不轻,厨房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看着点,九姑娘才多大点,调皮了些,竟也由着她。”
安容扯了扯嘴角,又问,“那三姐姐呢,她的手没事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锢
孙妈妈望了老太太一眼,眉头低敛,“说是食指指甲切掉了不少,具体伤成什么样子没瞧见,不过捂手的帕子上全是血。”
孙妈妈已经无话可说了,不就是参加个梅花宴吗,至于这样闹腾吗?
先是撕毁请帖,麻烦四姑娘去长公主府拿,好不容易拿到了,人人有份,又不小心掉了一张,为了梅花宴又恶补厨艺,到把手切伤,这是何必呢?
很快,就有丫鬟来告诉老太太,大夫来给沈安姒和沈安姝上了药。
沈安姒的手估计要修养一个月,可能会留下疤。
沈安姝胳膊烫了泡出来,也有可能会留疤,这会儿沈安姝是又哭又闹,一定要大夫保证不留疤痕。
老太太听了就来气,“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去厨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觉悟,平时胡闹点就算了,她三姐姐手里拿着刀,也敢惊吓她,让她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院门一步!”
丫鬟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老太太气的是心肝肉疼,孙妈妈劝慰她,又为难的道,“两位姑娘都可能留疤,只有一盒袪疤膏,该给谁好?”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一脸疲乏,“那药膏还是两年前宁太妃送我的,时间太久,根本没什么药效了,派人去柳记药铺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去疤药。”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回屋歇息,安容则出了松鹤院,去宜兰苑看沈安姝。
才迈进宜兰苑,就听到沈安姝哭的极其伤心的声音,“让她走,让好走!故意烫伤我,又来笑话我,我不见她!”
院子里,沈安姒带着丫鬟站在那里,眸底冷笑连连,声音却带着哽咽,“九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三姐姐好不好?”
安容没料到沈安姒伤了手还来给沈安姝赔礼道歉,有些吃惊。
更吃惊的是,沈安姒见了她,就哭道,“四妹妹,这回你可要帮帮我,我不小心打翻了铜盆,烫伤了九妹妹,她胳膊可能会留疤,袪疤的良药,只有宫里有,你可不可以帮我和九妹妹讨要一点儿?”
去疤药是畅销货,安容一直知道,可是短短几日,已经有三人需要了,还都是要她去找太后,安容眉头紧扭。
安容望着沈安姒,眼睛落在她那帕子包裹的食指上,帕子上有血迹,只是血偏暗。
安容朝她走近两步,轻抓起沈安姒的手,沈安姒任由安容盯着她包着手指的绣帕看。她根本不信安容能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可偏偏,安容就认得鸡血和人血的区别。
鸡血色暗,人血色鲜。
就算认不得,猜也能猜到,沈安姒不是真的伤的那么重,否则心里恼怒了个半死,还忍着疼痛来给沈安姝赔礼道歉,可能吗?
一个比一个能装。
沈安姝吓了她,她趁机整治了她一把,心里舒坦了,该担心事后的报复了,只有伤的够严重,沈安姝心里才平衡,再忍着委屈替她求了袪疤良药,沈安姝就算记恨,大夫人也会拦下她。
可是,沈安姒的赔礼道歉只是动动嘴皮,去讨要药膏的却是她。
讨到,做人情的是她沈安姒。
讨不到,那是她沈安容办事不尽力。
安容蔷薇色的唇瓣闪过笑意,松了手,惋惜道,“九妹妹估计要恼你很久了,弋阳郡主告诉我说太后的袪疤膏药给了贵妃和贤妃,最新的进贡得要明年开春之后,我正在学调制袪疤药膏,你要,等我制好了,可以给你点儿。”
沈安姒脑中闪过那乱成一团糟的竹屋,还有烤焦的药味,乌漆墨黑的东西黏糊糊的,那东西是袪疤还是毁容呢?
“不用了,”沈安姒连连摇头,“九妹妹年纪还小,明年再讨要袪疤良药也不晚。”
安容有些失望,她还想找个人试试效果呢,“你真不要?这回不要,往后再向我讨要,我可不给了。”
沈安姒嘴角划过讥讽笑意,转瞬即逝,“四妹妹,你又不是真的大夫,那可是药,就算我相信你,拿来给了九妹妹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同,你也别瞎捣鼓浪费药材了。”
芍药在后面,连连点头,四姑娘根本就不会制药,还兴致勃勃,为了调制那什么袪疤药,还熬夜,浪费药材浪费时间浪费睡眠啊!
安容很失望,她已经很成功了,虽然是失败了二十多次,但是进步很大了在,有信心再试验两次,就调制出能袪疤的药膏出来。
她那么辛苦调制出来的药膏,主动给她,她居然不要,不愿意尝试那算了,府里有的是婆子烫伤了手,需要袪疤的,这会儿不要,往后别想轻易从她那儿拿到舒痕膏。
安容要去看沈安姝,可是沈安姝的丫鬟挡着门,不要人进去,安容便带着芍药回了玲珑苑,继续调制药膏。
把余下的七八份药材全部用完,终于调制出了胭脂盒那么大的药膏出来,只是颜色有些……难看。
芍药瞅了瞅那药膏,又看了看扭眉的安容,咽了咽口水道,“姑娘,你这药膏真的能袪疤吗?别的袪疤膏都晶莹剔透,你这个,有点儿像……。”
忽然,海棠推攘了她一下,芍药赶紧捂嘴。
“像什么?”安容瞪着芍药。
芍药只摇头,她怕说出来,安容会气爆,可是她要是不说,安容罚她明儿一天不许吃饭,芍药为了五脏庙豁出去道,“是姑娘叫奴婢说的,奴婢只是觉得这有点像……狗皮膏药。”
安容一口老血没差点喷出来。
芍药见安容脸色乌黑,像极了华灯初上时的天色,顿时觉得背脊有些凉,她手指上有块伤疤啊,早前姑娘就说等药膏制好了给她袪疤,不会给她吧?
可是瞧不上姑娘千辛万苦调制药膏同,还怎么做姑娘的心腹,不就是块伤疤么,再差最多无效。
芍药深呼吸后,把手伸了出去,委屈道,“虽然药膏是难看了点儿,可是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貌取物,有些果子,就是长的越丑味道越好,姑娘调制的药膏肯定有奇效。”
说完,芍药心里加了一句,秘方肯定是有奇效的,就是不知道姑娘制的有没有。
安容哪里不知道芍药心里所想,她也觉得这药膏颜色有些不对,可是除了颜色之外,不论味道,还是细腻程度都与舒痕膏一般无二,她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制造出来是黑的,不是晶莹剔透的。
书上也写了,纯中药制出来的药膏是褐色或者棕色的。
她也是一步步制造的,没有一丝差池啊!
只要有效,药膏什么颜色的应该差别不大,安容拿了银挑,很不舍的挑了一点给芍药指头抹上,裹上纱布。
芍药一脸黑线,早知道四姑娘值得自己制出来的药膏,她就不要了,不过四姑娘亲自给她包裹纱布,心里暖洋洋的。
“好了,你这伤疤颜色原就不深,这药效果又很好同,用不了三天,就白皙如玉了,”安容一脸笑意的道,眉间都是自豪,她也会调制药膏了。
芍药瞄到那黑乎乎的药膏,嘴快的她轻声嘀咕道,“是墨玉么?”
秋菊、冬梅几个肩膀直抖。
安容脸上的笑戛然而止,一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芍药门上,威胁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芍药忙改口道,“奴婢喜欢白皙如玉,想多抹一点儿。”
安容白了她一眼,把舒痕膏合上,径直出了竹屋。
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安容嘴角露出恬静的笑容。
走在玲珑阁楼下,就听到雪团在叫唤个不停,抬眸一看,就见二楼,雪团冲着小七小九的鸽子窝叫。
“雪团怎么了?”安容不解的问。
海棠笑了笑,回道,“雪团和小七小九玩习惯了,忽然半天见不到他们,估摸着是想他们了。”
芍药抚摸着裹着纱布的手指,道“小七小九虽然常住在玲珑阁,可到底不是姑娘养的鸽子,这么聪明的鸽子可不多崯,能不能向它主人要了他们?”
“他们主人是谁,你认识?”安容瞥了芍药一眼,问道。
芍药抿了抿唇瓣,摇头。
安容望着鸽子笼,她何尝不想要了小七小九,可是她怎么张的开口,非亲非故好么,要是当初没要他帮忙的,到是可以提一提,安容怕自己提了,小七小九再也来不了了,好歹这会儿还能看一看。
别说,这会儿小七也想回玲珑苑,可是回不了。
倒不是帮主人办差去了,而是栽在了绣线上。
萧国公府,外书房,桌案窗户边的鸽子架上,小七正折腾着翅膀,可是就是挣不开绣线上。
那破手镯从脖子上掉下来,裹住了站脚的横杆,当了那链子,把他禁锢在了架子上。
小七泪奔。
看着自家媳妇脖子上挂着闪亮银链子,得瑟的飞过来飞过去,一会儿吃点谷子,一会儿喝点水,小七的小心肝堵的慌。
怎么就没人来书房呢,以前他办差回来,书房里都有人的!
小七认命的站在那里,望着注房大门发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嗜好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守门小厮的请安声,“给国公爷请安。”
小七继续扑腾,动静闹得有点大。
萧老国公推门进去,就见到小九站在他招呼人的小几上,脖子上的银链子有些晃眼,萧老国公嘴角有些抽搐。
想不到湛儿还有这等嗜好,喜欢鸽子到给它戴头饰了,他要是送沈四姑娘首饰有这么积极有心,何愁俘获不了人家的芳心?
萧老国公抚须轻笑。
可是一秒,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混账东西!”萧老国公气的嘴皮都哆嗦。
伺候在一旁的总管也是一脸黑线,靖北侯世子真是太无状了,那可是太夫人最喜欢的镯子,是国公府一脉相传的信物啊。
靖北侯夫人今儿还说,这镯子给了个姑娘,她戴上了,国公爷高兴了一天,谁想……他竟然被靖北侯世子送给了个鸽子。
怕萧老国公气坏身子,总管赶紧去把木镯子拿下来,恭谨的放在桌子上。
“半个月,不许连轩进国公府一步!”萧老国公气道,又扫了木镯一眼,“把木镯给湛儿送去,让他明儿梅花宴上送给沈四姑娘,看她能不能戴上,告诉他,我会派人在暗处盯着。”
总管纳闷,“不等四姑娘进门了再送吗?”
“迟早要送,天天看着它,我头疼。”
总管,“……”
第二天,安容还熟睡在被窝里,就被几个丫鬟叫醒了。不是因为今儿梅花宴所以特殊,而是时辰不早了。
安容已经比平时晚起了一刻钟。
几个丫鬟愁啊,换做别人能去参加梅花宴,肯定激动的夜不能寐,早早的就起来梳洗打扮,偏她家姑娘抱着个药膏傻笑,她们就不明白有什么可高兴的。
安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谁想放在床边的药膏咕噜噜的滚了下去,安容的慵懒神情瞬间吓没了。
秋菊忙捡来,拍了拍灰,笑道,“姑娘放心,没摔坏。”
安容这才松了口气。
扫了扫屋子,没见到芍药,问道,“芍药呢?”
秋菊和冬梅有些妒忌的道,“姑娘带芍药去参加梅花宴,喻妈妈听说要比试厨艺,就把芍药叫了去,这会儿在厨房教她烧菜呢。”
海棠捂嘴笑了笑,她知道安容为什么急着找芍药,她是急着知道药膏有没有效,可是昨儿夜里,芍药吃东西时,把汤汁泼在了手上,裹着药膏的纱布脏了,就取了下来……
芍药央求了她半天,她才答应帮她圆谎。“姑娘,芍药说药膏效果很好,用了一晚上,已经白了不少,只是要做菜,就把纱布取了下来,等梅花宴回来,她再继续敷。”
安容不疑有他。
洗漱完,安容坐到梳妆台前,让冬梅帮她梳妆。
镂金丝绣海棠花纹蜀锦衣,天蓝色外纱,臂间还挽着飞云披帛,下着一袭玉台金盏凌波长裙,梳着寻常发髻,带着赤金头簪,下面坠着金链流苏,薄施粉黛,明眸似水,闪着一点点水晶般的璀璨光芒。
手腕雪白,被绿莹莹在的翡翠镯子一衬,好似一段上好雪藕。
可是冬梅看了看,觉得头饰用金,手镯也该用金才对,便换了金手镯。
安容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
吃了早饭后,安容迈步下楼梯,问道,“六姑娘来了没有?”
冬儿忙回道,“六姑娘没来。”
安容皱了皱眉头,昨儿约好的,她从西苑过来,她们一起去松鹤院,然后再出府啊,怎么没来?
正纳闷呢,就听到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有青衣小丫鬟上前,面带焦色道,“四姑娘,六姑娘忽然呕吐腹泻,怕是不能去参加梅花宴了。”
安容眉头微沉,噔噔噔的下了楼,直接从小道去了西苑。
在院门口瞧见了老太太院里的丫鬟秋荷,便问道,“六姑娘情况怎么样了?”
秋荷面带忧色,“奴婢也不知道,六姑娘这病来的有些气势汹汹,说是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忽然就呕吐腹泻了,奴婢先去瞧瞧大夫来了没有,再回了老太太,这回老太太怕是真忧心了。”
秋荷福了福身子,便赶紧离开。
安容迈步进内屋,就听到一阵温和的说话声,带着担忧问,“六妹妹,你没事吧?”
沈安溪苍白着脸色,有气无力的由着丫鬟扶着,“怕是没法去参加梅花宴了,你跟四姐姐说一声,让她带你去吧。”
沈安姒眸底闪过喜色,赶紧扶着沈安溪坐下来。
安容迈步走过去。
丫鬟纷纷行礼。
沈安溪歉疚的看着安容,安容为了带她回绝了沈安姒,她却这么不争气,便低声道,“四姐姐,我太不中用了,早早还好好的,都没有咳嗽过一声,谁想才吃了早饭,喝了杯茶就……。”
安容点点头,笑道,“没事,你身子不适,明年休养好了再去,定能艳惊四座。”
安容才说完这一句,沈安溪的脸色又变了一变,赶紧让丫鬟扶着她去如厕。
安容坐了下来,望着沈安姒笑道,“一大清早,三姐姐怎么来西苑了?”
不等她说话,西苑的丫鬟便道,“三姑娘是来求我们姑娘把参加梅花宴的机会让给她。”
丫鬟语气和眼神中都透着不满,哪有人这么自私的,你做菜都切了手了,还参加劳什子梅花宴,该好好歇着才对。
沈安姒无话可说,反正现在沈安溪去不了了。
安容也没说什么,沈安玉那里走不通,可不得来沈安溪这里,她身子骨差,又好说话……
安容想着,忽然眼睛一凝。
地上有一团渣滓,白中透黄,安容蹲下去捡了起来,置于鼻尖嗅了嗅。
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就见到花梨木的高几上摆着一盆花。
玉玲珑。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沉中带着质疑的眼神朝沈安姒望过去。
沈安姒如坐针毡,忙拉住她的手,乞求的看着好,“四妹妹,你出来,我有几句话单独和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六妹妹的面说吗?”安容哼笑道。
沈安姒差点哭出来。
安容气的冒烟,却也随着沈安姒出去了。
走到无人处,沈安姒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万分懊悔道,“四妹妹,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别告诉六妹妹,玉玲珑毒性低,只会呕吐腹泻,不会致命的。”
安容一把甩开她的手,讥讽道,“你够了,为了参加梅花宴,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六妹妹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就算玉玲珑毒性低,只会呕吐腹泻,六妹妹也要在床上躺几天,梅花宴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安容说着,抓住她的手,冷笑一声,“是不是从我打定主意带六妹妹去梅花宴,你就算计好了,我还纳闷五妹妹都不带你去了,你还在厨房学习厨艺,原来是胸有成竹!”
“对着五妹妹,你就会点头哈腰,对着旁人,你倒是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毒!”安容狠狠的捏着沈安姒受伤的手指,“你以为一点鸡血就能蒙混的了所有人!”
沈安姒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虽然她夸大了受伤程度,可是她确确实实受伤了,安容掐的就是她的伤处。
沈安姒恨不得甩开安容的手,可是她不能,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她就完了。
沈安姒哭的很伤心,完全是疼的,“四妹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要是再犯,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安容冷冷的看着她,心里凄凉一片,原来在她们心目中,骨肉之情还比不上一个梅花宴请帖来的重要,她却被这样的姐妹之情禁锢了一辈子。
可笑至极!
安容转身离开。
沈安姒颓败的坐下,想到什么,赶紧站起来,拍干净裙摆上的灰尘,急急忙忙离开。
待她走后,一个站丫鬟从一旁假山中走出来。,
正沈安溪的丫鬟,绿柳。
只见她双眼赤红,恨恨的看着走远的沈安姒,狠狠的踩着脚下的石头。
安容伤心的去了松鹤院,沈安姒就在后面几步,一路都在忐忑安容会管不住嘴,把她毒害沈安溪的事告诉老太太。
可是安容只是宽慰老太太说没事,让她别担心,并没有再说别的。
倒是沈安玉呛了沈安姒两句,“三姐姐真是好运气,本来梅花宴都没你的事了,谁想六妹妹居然病了去了了。”
早知道都能去,她还丢什么请帖!
沈安溪那个病秧子,就算身子好转,在梅花宴上咳嗽几声,哪个贵夫人会喜欢她?
就算她诗情洋溢又如何,女儿家出嫁要的是相夫教子,那病怏怏的身子怎么生孩子?
走到她们出屋子,安容也没提沈安姒一句,准确的说,撇都没撇她一眼,直接无视她了。
沈安姒抿唇看着她,低声道,“四妹妹,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要不原谅我……。”
安容呲笑一声,“不原谅你就怎么,难道你还想杀我灭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 指望(粉红280+)
沈安姒面色苍白。
安容嘴角的笑更冷,“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可悲,庶出的女儿处处巴结主母,我同情你。”
“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欺软怕硬,心狠手辣,今日既能为了张请帖就向六妹妹下毒,难保他明日不会为了别的毒害我,三姐姐,我觉得你可怕。”
沈安姒面如死灰,笑的凄怆,“四妹妹,你果然天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以为府里有几个好人,不都是为了自己活着。”
安容眸底闪过失望之色,“就因为她们不是好人,你就要随波逐流,也做个丧心病狂的人吗?”
沈安姒笑着,笑的无言,“四妹妹,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一个庶出的女儿过的有多么的辛苦,你有太太留下来的丰厚陪嫁,有大哥可以依靠,还有祖母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我有什么?!我不为自己打算,我能指望谁?!”
安容望着沈安姒,听了她一番话,安容笑的更冷了,“你可怜,是,你真的很可怜,可怜到了分不清好坏了,祖母少疼你了吗?你呢,明知道祖母最担心的就是六妹妹的身子,你还对她下手,祖母要是还疼你,那是祖母瞎了眼!”
安容激愤的有些口没遮拦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快点走啦,”远处,沈安玉颇不耐烦的催促道。
安容迈步朝前走,芍药忙快步跟上,回头看了眼沈安姒,身子轻哆嗦了下。
其实,方才安容和沈安姒吵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也觉得三姑娘可怕。
上了马车后,安容就闭眼假寐,让一直兴奋想说话的沈安玉恨的牙痒痒。
马车这么颠簸,还睡,没睡够就别出门啊!
一路无话。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
今日的长公主府格外的喧嚣、热闹,人来人往,大家闺秀下马车,下软轿,世家少爷下马,手里拿着请帖递给守门小厮,然后被领着进府。
芍药扶着安容下来后,沈安闵便骑马过来了。
今日的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配着一身天蓝色锦袍,天姿俊朗,只是脸颊微红,颇有些拘束。
受名声所累。
“四妹妹,我去溜达两圈,等大哥来了,我再进去,”沈安闵笑道。
安容坐了一路的马车,心情平复了很多,笑道,“大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呢,琼山书院离的有些远,我跟长公主府的总管说一声,你先进去吧。”
沈安闵看了看这条路,全是马车,他溜达来溜达去,确实不大好。
等安容跟总管提了一句,总管便笑道,“沈二少爷来了?那快请进,原本给武安侯世子的请帖上就写了让他也一起来的。”
总管盯着带着面具的沈安闵看了好几眼,果然风采俊朗,不拘小节。
那赞赏的眼神看的沈安闵毛骨悚然,哭笑不得。
他浑身就冒着一个词:人怕出名猪怕壮。
他不想做二少爷了……
安容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等迈步进了公主府之后,安容偷偷问他,“二哥,你才学怎么样?”
沈安闵嘴角抽了抽,一脸泪奔的表情,“京都才子遍地,我肯定会淹死在里面,肯定会堕落了你‘沈二少爷’的才名。”
安容脸色闪过红晕,回头看着芍药。
芍药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折扇。
安容接过递给沈安闵道,“二哥,虽然天气是有点儿冷,不过拿把扇子多少好看些,有风度。”
沈安闵,“……。”
不用扇子吧,这迎面而来的寒风就够哆嗦了,一会儿就算做不出来诗词,也不会觉得热啊。
沈安芙捂着嘴,偷偷笑,“二哥,你这个真二少爷还不如假二少爷想的周到呢。”
沈安闵接了折扇,赶紧离开。
跟这群才貌双全的妹妹在一起,压力很大。
由着丫鬟带路,安容几个去了内院。
这个时辰,已经来了很多大家闺秀了,还有好些贵夫人。
院子里摆了不少炭炉,就连吹过脸颊的风都是暖的,觉察不到寒冷。
大家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安容路过的时候,她们正在交谈,昨天忠勇侯府苏映雪和宋家宋二少爷宋向阳拜堂喜服着火的事。
也有谈论昨天皇上下的唯一一道圣旨:武安侯夫人封号被夺的事。
更有指指点点,面上带着讥讽看着沈安玉,小声交谈,娘亲诰命封号被夺,她们怎么还有脸来参加梅花宴,那样的娘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要不是沈安姒拼命的拦着,沈安玉估计要冲过去打人了。
迈步进正堂,才要饶过花鸟山水屏风,忽然安容身子被撞了一下,差点撞翻屏风。
一个小琉球一样的肉团子飞快的跑过去,丫鬟跟在后面喊,“小世子,慢点跑儿,别撞着了。”
安容稳了稳身子,就听到一个嚅软的声音问道,“母妃,那首《静夜思》是不是错了?”
长公主看着自己粉嫩嫩的儿子,心里软成一滩水,温婉的脸庞上满是笑意,摸着他的小脸,笑道,“母妃教的怎么会有错?”
小世子皱着个包子脸,弯弯大眼里写着疑惑。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一旁的靖北侯夫人笑道,“小世子学诗了,念一首给大家听听好不好?”
小世子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才五岁的他学起夫子的模样,格外的可爱。
只见他摇头晃脑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姑娘。
一首诗念完,一屋子夫人在憋笑,有些在喝茶的,没差点呛死过去,长公主的小世子才多大点啊,就会思姑娘了。
长公主的脸都青了。
一旁伺候小世子的丫鬟忙道,“公主息怒,方才在花园,一群世子少爷逗小世子玩,卫王世子说‘低头思故乡’不对,小世子他就在公主府出生,抬头低头都是故乡,靖北侯世子就随口说了一句‘低头思姑娘’,大家觉得甚妙,小世子就……。”
丫鬟没敢说是靖北侯世子带坏了小世子。
可是靖北侯夫人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这混账小子,到处犯浑。”
拉过小世子,靖北侯夫人笑道,“小世子乖,别听你轩哥哥胡说八道,你母妃教的才是对的。”
小世子挠了挠额头,还是有些迷茫,“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啊,丫鬟也说今儿府里来好多哥哥,就是来找喜欢的姑娘做媳妇的,我也要找一个。”
靖北侯夫人哑口无言,虽然小世子话是怪的点,可是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世子少爷来,大部分不都是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可是这么直白的说,脸上有些挂不住,而且小世子,你才五岁不到点啊,这时候就找,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长公主在揉太阳穴,摆手要让丫鬟带小世子下去,结果有夫人笑道,“小世子,你才五岁,知道媳妇是做什么的吗?”
小世子挺直了腰板,一脸肃然,然而脸蛋却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耀眼璀璨,“我当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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