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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榜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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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负了谁?谁说得清?
     情之一字。最是剪不断理还乱。
     …………………………………………………………………………………………………………………………
     那夜,沐晴雨依旧听到随风潜入夜的箫声,却默念着小弦给的内功心法,没有听凭风离辰控摄心魂,没有在琴声响起之前安然入眠,就那么扛着。直到琴声消散在天地间。
     沐晴雨满头大汗,身体疲惫之极,原本是打算去找风离辰的,但是此时真的没有力气,索性瘫软在床上想小憩一会儿,结果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沐晴雨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依旧很黑,沐晴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便想着他应该已经好了吧,便索性起了身,去听他讲讲西域的故事。他白日里忙,是不是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见自己。
     媛儿因为不懂武功,更是受不了琴音所惑,故一直吃着蓝媛若水给她的药丸。入睡时吃下,一觉到天明,夜里什么都不知道。原本媛儿也想给沐晴雨吃这药的。但是风离辰说沐晴雨如今身上依旧有那毒虽已清除,但是还是有那药留下的祸根,半年内是不能随意服药的,蓝媛若水也只得作罢,听任风离辰夜夜为她吹箫。
     沐晴雨在皓月朗空下走着,春寒料峭,春草上凝着露珠,沐晴雨在那颗初见的树上寻找着那个身影,却失望的收回双眸,望向那月光下朦胧的苍月阁。
     先皇当时命人拆了这里的一切,却终究还是留下了苍月阁,琴声淙淙如流水,缓缓从苍月阁中倾泻而出,沐晴雨原本一惊,默念着小弦给的内功心法打算抵御,却不想心中却没有一丝被摄魂的症状,那只是人间最平凡的琴声,却令沐晴雨脚步凝在了苍茫的荒野上。
     那是一首怎样的曲子?点点的哀愁如泣如诉,让人心跟着抽搐的疼,低沉浓厚的声音时而上扬,终又急转直下,曾几何时她梦中心中的绮念,在那单薄的琴曲中翻滚,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推开苍月阁的外院大门,没有曾经被太后强撸过来时的破败荒凉,那小院竟被人打扫的几乎一尘不染,仿佛一直有人住的样子。
     琴声已停,但是沐晴雨还是闻到了那清浅的松香混着檀香,在这不大的院子中等待被风吹散。这里竟有些像世外之人谈禅问佛的地方。
     “请问,有人在吗?”沐晴雨的声音很轻,试探着问了一句。
     院子中却久久没有人答话。
     一缕箫声在空旷中缓缓响起,呜呜咽咽的箫声此时,听在沐晴雨耳中却多了几分暖意,春风化雨般抚慰着沐晴雨刚刚被琴声勾起的伤心,沐晴雨认识这是风离辰的箫声。
     知道是他在,沐晴雨缓缓一笑,也不再扭捏,抬步上前,缓缓推开了苍月阁的大门,松香气味在带着点点欣喜的箫声中发酵。
     苍月阁中没有灯,沐晴雨在月光下看不清一应的用具摆设,只是看见在殿内正中摆放着一架古筝。
     沐晴雨再次试探着问:“有人在吗?”
     楼上的箫声,呜呜咽咽的重复着,却没有人回答。
     沐晴雨仿佛得到了默认一般的,进门想起刚刚的琴曲,竟有些技痒般的走向了那架瑶琴,之间划过之处流泻出如水的琴音。
     楼上箫声回环重复的韵律让沐晴雨心中隐动,脸上也不禁带着几分笑意,拨弄着琴弦想去与他的箫声相和。
     一时间暖风徐徐,轻轻吹动着新春的嫩草,牛羊低回咀嚼着一份闲适安逸,风轻轻拂过牧羊男女的发髻耳边,箫声换换扬起,视野变得越来越宽广,沐晴雨仿佛见到了他箫声中最广阔的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鹰击长空,星垂大地,人生何其自在脱俗,无拘无束,所有烦忧都随风而逝。
     曲子再次转回最初的清幽,视线缓缓收回,曲中眼前又仅剩那对相互依偎牧羊的男女,箫声缓缓的在平淡中流淌向时无尽的时光……
     箫声缓缓停了下来,沐晴雨的指尖犹在回味着他曲中那片天地,心有多久没有那样飞扬恣肆的翱翔过,她忽然间对那个远方极其向往,想必,他也是很喜欢那里的吧。
     蒙北,那副蒙北的画卷也是他珍藏的地方。
     沐晴雨情不自禁的指尖弄上琴弦,再次回到琴曲之中去,却觉得怎么也回不到他箫声中的意境。
     烛光,却在那一瞬间摇曳着亮了起来。
     沐晴雨眼眸不适应的微微眯起,抬头却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风离辰,他脸上冰冷的银色面具在这昏黄的烛光中变得柔和,一如他唇角的笑意。
     沐晴雨被他柔和的笑意晃得回不过神,一句最简单的问话卡在嘴边:“你……”
     风离辰依旧笑着,眸光中却闪现着一些沐晴雨读不懂的情愫:“记不记得两年前我答应会找人教你学琴……”
     沐晴雨这才注意到风离辰身后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一身玄衣黑袍不似中原打扮,那老妇人的眸光却更是令沐晴雨心中微微一颤,她眸中含着泪光,带着无限怜惜的凝视着沐晴雨。千言万语都在那眸子中凝聚。
     “小姐……”那老妇人有些颤抖的上前,拉着沐晴雨的手,沐晴雨却感觉到了她言语中那两个字,与听香水榭中人称呼她六小姐时小姐的区别。
     “小姐,老奴等了十六年,您终于来了。”
     …………………………………………………………………………………………………………………………………………………………
     风离辰静静的立在一侧,看着沐晴雨抚摸着这房间中的一杯一盏一书一卷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就像当初他初见到母亲的一应遗物一样。
     “这是娘亲曾经弹过的琴?”沐晴雨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心底划过一丝不知道是谁的忧伤眷恋。
     心中好像有另一个人的强大绮念暗流涌动,曾几何时那个在深宫挣扎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见到母亲留下的一切之时,终于再也无法沉默了么?
     风离辰轻轻摇头:“这把琴,的确也是世间少有,你的母亲也的确弹过,但这并不是你母亲的琴,她的琴不是谁都弹得响的……”
     风离辰看着那个女子微颤的目光,终究缓缓一笑:“你若想要,我去给你取。”
     沐晴雨看着风离辰不知怎的,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悸动,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只继续低头看着这里的带有母亲气息的一桌一椅,那被风离辰成为孟姨的老妇人说,当初娘亲怀着她的时候被圈禁在这三层阁楼中,在此受尽十月怀胎之苦,便撒手人寰。
     留下琴曲残谱十卷,泪三千。
     风离辰刚刚所吹的曲子,便是其中之一。
     母亲去世后,孟姨留守在此十六年,琴曲造诣已登化境。
     “你的母亲,最精曲艺,如今天下,也只有孟姨能及她十一,我希望她的琴交到你手中的那一日,你已经能尽得她真传。”
     “你知道我的母亲?”沐晴雨抬眸看他。
     风离辰淡淡一笑,看着窗外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却再也没有一言半语。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犹豫。
     沐晴雨终究缓缓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还是谢谢你。”
     风离辰轻轻摇头:“其实你的母亲……”
     “公子……”门外响起了暗卫的声音,“火云求见。”
 
 第二十一章 认错认输
     其实你的母亲怎样,风离辰再也没有提及,对于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就渐渐的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只是从那日之后,沐晴雨便找到了在这冷宫中打发荒芜岁月的法子,日日来苍月阁跟随孟姨学琴。只是风离辰却不许她晚上来,说熬夜对她身体不好。只许她每日清晨来,夜暮归。
     沐晴雨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一些场景,例如他每夜子时嗜血蛊发作时的痛苦与可怕。
     有的时候他体内的蛊毒发作得轻,沐晴雨清晨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去处理事务。但大多时候沐晴雨早晨去的时候他都是刚刚起床正在用早膳,又一次沐晴雨早起恶心不想吃东西,见了他的早膳又有了味口,两个人一同吃了早膳,从那之后,不知怎么的渐渐地就养成了两个人一同用早膳的习惯。
     两个人用早膳的时候,大多时候不说话,只是默默各自吃各自的。有的时候,风离辰心情好也会给她讲一些西域的事情,但是大多是逸闻轶事,再不曾有什么政治血腥。
     也有那么两三次,风离辰夜间蛊毒发作的厉害,太过疲惫,沐晴雨去的时候他还在楼上睡着,沐晴雨静静的弹着安神的琴曲,等他起床吃早膳,却一等就是一天。
     沐晴雨只觉得琴弦划过指尖,心中隐隐的颤抖,莫名的觉得他就会在不知道今天还是明天那么一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直到他淡笑着出现在沐晴雨面前,抱歉的对她说让你久等了,再次和他同桌进食竟觉得恍若经历了一场人间生死悲欢离合。
     日子这样过了一月有余,蓝媛若水从来不曾出现在沐晴雨面前。但是从媛儿的话语间,沐晴雨对这个女子的所有的恨与忌惮都化作了满满的疑惑。
     沐晴雨将早膳从食盒里取出,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桌,等着风离辰起床下来吃饭,沐晴雨却从不知孟姨在哪里,每天早上来的时候就只有风离辰在苍月阁。孟姨从来都是半晌午回来的。
     风离辰解释说,摄魂术对身体损耗极大,孟姨每次给他疗伤之后都要自己去冰室调息一夜,才能恢复。
     对于这个所谓的冰室在哪里,沐晴雨没有多问,毕竟这里曾经是听香水榭的发源地。想必那种有特殊疗伤效果的密室暗道还是有的。
     风离辰一席白衣银面从二楼缓缓走下来,看到那个素手整理碗筷的女子。脸上不禁带了暖暖的笑意,沐晴雨听见他下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随口问道:“起来了?过来吃饭。”
     也不回头看他,只是打开了芙蓉玉米羹的盖子,给他盛了一碗羹汤。放在圆桌北侧,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东侧。将他喜欢的菜也摆到了他素来坐的地方,伸手可得。
     那样平凡温馨的生活,风离辰一生连奢望都不曾有过,就那样看着那个平凡安静的女子,心中的暖流缓缓流淌,他莫名的想接近她,可脚步却再也迈不出去。
     沐晴雨准备好一切,身后的人却依旧不动,沐晴雨微微皱眉,疑惑的回头,目光堪堪撞入他温柔的眼眸,两人的心皆是一荡,转瞬间,风离辰眸间的所有情愫烟消云散,让沐晴雨以为自己时出现了幻觉,讷讷的把嘴里的话说完:“你,在看什么?”
     风离辰一笑,却并不说话,只信步走过来,坐下,吃饭,嘴角却不可自已的微微上扬。
     沐晴雨也是低头专心吃着饭,对于他的沉默似乎是早已习惯,也没有觉得尴尬,说:“孟姨说我的基础已经很不错,决定今天开始教我娘亲的残卷,孟姨说第一卷就是那天你吹的那首曲子。那首曲子很好听,我听你吹了很多遍,自己也大致记住了谱子,可是为什么我弹出来总是没有你吹出来的感觉?”
     风离辰嘴角带着笑意:“因为你笨。”
     沐晴雨听着风离辰带着笑意的话,先是一怒,然后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冷得似冰一样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今天心情好得很。
     风离辰看着沐晴雨微微有些错愕惊喜的神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却也不恼,只是道:“《青思》是摄魂术的初篇,已经不再是普通琴曲,其中结合了内功心法,吐纳技巧,能造化境,引诗篇,摄心魂,入梦田……”
     沐晴雨沮丧的看了风离辰一眼:“听着好难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
     沐晴雨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之后,立马禁了声。
     风离辰依旧淡笑着,也不看她:“才能弹得和我一样好?”
     沐晴雨沉默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琴箫相和的时候才不会差那么多。”
     风离辰擎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想起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对他说:“我只是想,什么时候跟在你身边才不会显得逊色那么多。”
     风离辰宠溺的一笑:“等你从西域回来。”
     却不想,那个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沐晴雨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心中微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引起了他的伤心事,急忙转移话题:“我前些日子收到小弦的信,说玉麒麟已经大好了,过些日子要来沧月宫看你呢,他从西域带回来了好些有趣的玩意……”
     沐晴雨在风离辰耳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找着话说,从玉麒麟带给我回来的衣服首饰到刀剑弓弩,说着那匕首是怎样的新奇,有怎样的机关,又说那衣服怎样的华贵,镶嵌了怎样的珍珠,是多少绣娘绣了多少时日,怎样千金难得……
     风离辰终于被沐晴雨没话找话的紧张模样逗得嘴角再漾起了一抹笑:“你是说那件衣服?”
     沐晴雨见他终于转移了思绪,急忙顺着他的话说:“你知道那件衣服?”
     风离辰似笑非笑道:“自然知道,风族族长的嫁衣嘛。”
     沐晴雨却是一愣:“嫁衣?”
     风离辰笑:“风族的那个小妮子喜欢玉麒麟喜欢得紧,我们刚到雪族,她便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竟然真的将玉麒麟活捉了去,说是什么要剥皮挫骨,以雪当年之耻,说什么要凌迟暴尸,以消心头之恨,殊不知,一相见竟然泪如雨下。只可惜我当时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一心只想着救回听雪,兵马去得太快,否则,说不定,也不用那场大战,直接将玉麒麟嫁过去,两边便少了一场战乱。”
     沐晴雨看着风离辰的笑,沐晴雨心中却在他轻松的话里听出了当初惊世骇俗的凶险,当时暮听雪和玉麒麟都深陷敌营,他该是如何日夜煎熬,最后竟然不惜血洗西域玉石俱焚,也要救出听雪取得风锁妖莲。
     沐晴雨知道在此情此景,有些人有些事,风离辰选择遗忘和逃避,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更没有资格提及,只陪着笑:“那后来呢?”
     “后来,那丫头说,如果玉麒麟娶她,她便将嗜血蛊的解药交给我。”
     沐晴雨身子微微一颤:“那……后,后来呢?”
     “后来……”
     …………………
     后来,漫天飞雪淹没了生灵涂炭,遍地鲜血,暮听雪看着风离辰手中的风锁妖莲,又看向风离辰身后漫天硝烟,血流成河,她含着泪,自刎辞世。
     “用那样的代价,换我一条命,不值,公子,我不要,再和你赌下去了,我不要在坚持下去了,我们认输好不好,求你了,辰……”
     手中的风锁妖莲坠落飘雪崖,坠入漫天战火。
     风离辰抱着暮听雪冰冷的尸体,讷讷的语言,让跟在他身边的暗卫都忍不住心疼:“输了?听雪,你在开玩笑吗?我已经拿到了救你的一切,你怎么就这样,认输了?
     你是听了玉麒麟的鬼话吗?你是受了天玄师太的蛊惑吗?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她都不相信我呢?
     我们一起从江南,到帝京,从帝京到蒙北,再到西域,多少劫难都一起走过了,怎么到了最后的一刻,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
     “辰,她不想让我娶不爱的女子,不忍你再冒风险做哪些逆天的尝试,她最不忍看生灵涂炭,最不想见血腥,她为了你,已经忍了那么久,如今离去也是解脱,你放手吧。”
     …………………
     沐晴雨的手,轻轻的复在了风离辰微微颤抖的手上:“我知道,你在尽你所能给她你能给的最多,让她走你以为对她是最好的路,但是你可曾问过她,你给的,是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沐晴雨以为他会恼怒,会生气,会挥开她的手,会讨厌她的靠近,会让她滚出去,却不想眼前那个冰凉彻骨的男子竟然笑了:“我后来,才想明白,原来给她伤痛最多的,不是嗜血蛊,而是我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
     沐晴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描述那笑,只觉得人世间的所有悲哀凄怆都凝在了他苍白的唇勾起的嘴角,沐晴雨看着他笑,忽然间想哭。
     是什么样的痛,才会让这个外表清冷,内心固执的男子,认错,认输。
  
  第二十二章 受伤
     一个月来,沐晴雨的琴技也在飞速的进步着,她原本就有底子,只不过生疏了而已,重新拾起来倒也不难。但是,最大的困难是辨识古代的曲谱,这一个月中沐晴雨虽然已经学会看懂,但是依旧觉得那繁复的表示,太不直观,夜间便将那些琴谱借回去,尝试着依旧将它们改成熟识的简谱,白日里再拿来练。
     风离辰正看着沐晴雨眼前的简谱用心琢磨,他已经看了三四天,虽然不懂,却从未问过沐晴雨一句。沐晴雨却看好戏似的盯着他,等着他服软的那一天。
     “你这几天好像很闲的样子,大前天还是忙了一上午,昨儿孟姨还没来你就回来了,今天压根没有出去。”沐晴雨看着天色不早,不待风离辰下逐客令,便开始自己解手上的玳瑁甲。
     风离辰真看得入神,见问,随口答道:“事情都差不多安置好了。”
     沐晴雨听着,心中知道他安置的是什么,他十多年来的心血,都已经被他安置好了吗?他是已经准备好自己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的离去了?
     风离辰却不曾回头看她脸上的哀戚,反而道:“听我吹一曲可好?”
     沐晴雨微微一愣,轻轻点头,看着风离辰取出箫,凑到唇边。窗外夕阳西下,沐晴雨静静的看着他,只觉得调子非常的熟悉,竟然忍不住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檐下半黄昏,天边正夕阳,你落笔勾一抹霞光。经史载满室,和着岁月悠长,袖角微熏书卷的香。黄卷对青灯。芊芊影在旁,夜将墨色泼满了窗。案前闻一曲,笛声的安详。当时只道不过寻常。
     庭外草离离,枯槁换青碧,只身天涯旅,山河斜相倚。
     十年江湖期。一路红尘载酒行,说道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局。十年江湖心,无言守候盼归期,为你等无关风月的局。
     江南到漠北,提笔为我描摹起,循墨忆起清清袅袅的笛。梦里徜徉在。你为我画的风景,病榻中笛声渐弱不再续……”
     听着沐晴雨的歌声。风离辰的箫声骤然停了,沐晴雨的歌声也再不能继续。
     沐晴雨哼了一半才想起这竟然是自己前几天一时兴起,默背出的一些以前很喜欢的古韵歌曲,有些惊讶的道:“你……你竟然看懂了我的简谱。”
     他竟然根据沐晴雨将古曲译过去的方式,学会了将新曲译回来?而且无师自通只是短短三四天,自己学会古谱可是整整花了一个月。外加一个绝世老师。
     “这首曲子叫什么?”风离辰看着手中的简谱,淡淡道。
     沐晴雨看着他手中的古韵歌曲,道:“《无关风月》。”
     “无关风月?赴一场无关风月的局?”风离辰黑眸看向窗外缓缓沉默的夕阳。嘴角带了一丝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你的词,很好。”
     沐晴雨静默了半晌道:“你喜欢,我明天写来给你。”
     风离辰轻轻点头:“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沐晴雨收拾好玳瑁甲向他告辞。
     临别时,沐晴雨回身关门,他手里依旧拿着那些她译好的简谱,沐晴雨想,他或许根部你不知道那些数字东西读什么,只是知道了那种一一对应关系。可是,那其中的起承转合,抑扬顿挫他是怎么懂的?
     默默走在从苍月阁往寝殿的路上,沐晴雨有些魂不守舍,她问过孟姨,风离辰既然当时没有用风锁妖莲救暮听雪,没有陷入那个骗局,为什么身体还会这样?
     孟姨说:“少主虽然只是引渡了一部分嗜血蛊在身上,但是当年西域之行,那场大战中,少主受了太重的伤,寒毒侵体,加上忧伤太过,不肯接受治疗,身体已经亏空的不成样子,加重了嗜血蛊的发作。后来在京城多亏天机老人医术高超,调养了半年,才勉强将毒压下,但是嗜血蛊在他体内已经反复加重,再怎样也不过三五月的光景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沐晴雨问。
     孟姨叹了口气:“天机老人把这孩子交给我的时候,已经言道尽力了。”
     三、五、个、月……
     如今风离辰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那便是说,还有最多不过三个月了?
     风抚弄着春草微微颤动,沐晴雨沉浸在自己的忧思里,丝毫没有发现四周的异样,直到耳边想起了金戈枪鸣。
     沐晴雨猛地回神,下意识的抚上了食指间的莲花戒指。那从天而降的“无名人”已经与风离辰的暗卫打得不可开交。
     夜色里,沐晴雨只觉得黑压压二三十人的样子,而暗卫不过十几人,已经愈见吃力。
     看着袭来的刀剑,沐晴雨心头大惊,急忙飞身退后,但是这帮连听香水榭都颇为忌惮的杀手,沐晴雨根本就逃不开,一剑直入她胸口。
     风离辰!沐晴雨下意识的想脱口大叫……
     手臂被大力的一拉,沐晴雨的身子借力斜侧躲过那一剑,回眸一看,一道天水蓝色的衣衫已经迎上了那柄来势汹汹的剑,指尖微动,那柄绝世好剑已经断做两节,剑尖倒飞出去,直刺向执剑那人。那人急忙退后,蓝媛若水不追,反而飞来护在沐晴雨身前。
     沐晴雨看着源源不断的人,心中暗惊,太后这是要破釜沉舟了吗?
     听香水榭的人眼看就挡不住了,沐晴雨身边也多亏有了一个蓝媛若水,可是也渐渐显出吃力。
     箫声在苍茫的夜色中悠然传来,点点滴滴,沁人心脾中让人不禁神思倦怠,那些杀手的动作竟然有些慢了下来,蓝媛若水眼眸微眯,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箫声却在此时悠然乍起,震得人耳膜撕裂,五脏六腑针扎的疼。那些无名人这才察觉出这这箫声有异,再想运功抵抗为时已晚,那些无名人三三两两的七窍流血倒下,蓝媛若水眼眸中的担忧之色却更浓,手下的动作也更快,恨不得一剑杀光了这些碍事的东西。
     那帮无名人见大势已去,急忙想退。
     苍月阁的箫声停了,蓝媛若水道了一声:“千万不能放走一个!”
     听香水榭的暗人急忙穷追不舍,沐晴雨中与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蓝媛若水,刚想道一声谢谢,身后逃窜的一个无名人骤然回头,手中一支袖箭射向沐晴雨,蓝媛若水大惊,回身挡在了箭上,虽然错过了要害,但是却洞穿了肩头。
     沐晴雨大惊,她从未想过蓝媛若水会如此护她。蓝媛若水看向苍月阁的眼神有些急切,但是身子却忍不住一软,那箭上有毒。
     沐晴雨急忙扶着蓝媛若水回了寝殿,路上已经往她嘴里塞了五粒冷星丸。
     如今这沧月宫中会医术的人不多,蓝媛若水又好似不愿意让风离辰插手的样子,只能自己强撑着。
     蓝媛若水看着媛儿道:“你去我那里取解药,我那里有的……在一个金银乾坤壶里。”
     “哎……”媛儿答应了急忙过去。
     沐晴雨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肩头,紧张地问:“我应该做什么?”
     蓝媛若水看她,强撑着淡淡一笑:“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伤在右肩,不方便。”沐晴雨认真道,“你跟我说手法,跟我说该怎么办,我会尽力的。”
     蓝媛若水似是有些疑惑的笑看着沐晴雨:“你不恨我?”
     沐晴雨轻轻摇头:“先别说这个,你受伤终究也是因为我。”
     蓝媛若水摇头:“不是为你,若我不出手,公子必然会出手,他身体不好……”
     沐晴雨摇头:“若不是你当初为我疗伤损失了七成功力,他们哪里是你的对手?”
     蓝媛若水似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沐晴雨,嘴角有一丝苦笑:“先用纱布缠住我的右臂,用剪刀剪去箭尾,用力拔出来……”
     沐晴雨按着她说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处理着。
     蓝媛若水看着她,脸上总是淡若水柔若风的笑,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动。
     沐晴雨的心却是不能平静,靠近了她,沐晴雨才发现蓝媛若水的血,竟然……竟然不是鲜红的,而是诡异蓝色,一开始还以为是毒的缘故,但是后来沐晴雨小心的清理过毒后,依旧是蓝色的。
     沐晴雨包扎好一切,上好药后,面色震惊的坐在蓝媛若水面前,等待一个解释。
     蓝媛若水却先将媛儿遣了出去,看着沐晴雨惨然一笑:“不要问我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沐晴雨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其实,你不是蓝衣千默对吗?你是蓝媛若水……”
     蓝媛若水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掀起了波澜,却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受了很重的伤,死了,然后有一个灵魂占据了你的身体,从此,你的身体你的举动再也受不来你自己的控制……她做了许多你不愿意的事情,是吗?”
     蓝媛若水眸中都是不敢置信,却也有几分惊喜:“你……”
     沐晴雨情不自禁的拉住了蓝媛若水的手。“告诉我好吗?你说什么我都信,那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鬼话,我想我可以尝试着相信你。”
  
  第二十三章 碎玉决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在这个异世中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的同类,沐晴雨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怎样的方法回去,是不是可以回到尹枫身边去,那些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问题忽然涌向心头,让她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
     蓝媛若水看着沐晴雨,眸中竟然也隐隐有了水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将自己心中那紧紧压制的恐惧,对外人说。
     那些惊世骇俗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如果她说出来,会被人当做怎样的疯子和怪物。所以,她除了被她心爱的人一直记恨下去,一直误会下去,再也没有办法,连解释都无法开口。
     沐晴雨看着蓝媛若水的徘徊犹豫,看着她隐藏极深的不安,率先道出了一切:“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
     ………………………………………………………………………………………………………………………
     “那年,我的伤公子再也无能为力,终于决定送我去玄月族,寻求师傅天玄师太的救治,师太说我受伤太重,原本是救不活的。
     但是,天玄师太却为我占的一卦。那天,天玄师太对公子说,或许可以来一场血祭。”
     蓝媛若水笑着讲述着曾经的一切,说到这里却是苦笑一声。
     “什么血祭?在我看来不过是骗人的把戏,那是一场祭祀,以人血为引,以生命入药,用诅咒作结……自上古传说至今,从来没有一例成功。”
     当年。她畏惧的瑟缩在风离辰怀里:“公子,我不要!我不要……”
     “若水,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躺在在祭祀台上,蓝媛若水手里握着风离辰从不离身的玉佩。那原本是他身份的象征,是他从出生就配在身上不许离身的祥瑞:“若水,师傅说我不能靠近,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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