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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锦绣(鱼丸)-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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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主意打得不错,哭得也很让人心疼,偏偏遇到的人不对。首先卫嫤经历的事多,心智比常人还要坚定许多。最重要的一点,卫嫤本身长得特别好看,天天照镜子被自己惊艳到,除非淑妃容貌顶尖又被气质烘托到登峰造极的美丽,一般美貌早已影响不到她。
    像锦云这种除了身材娇小之外一无是处的,压根不会在她心里激起丝毫怜惜。相反,哭声正在一点点消磨着她的耐心。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在哭?”
    晏衡从门外走出来,手里提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脸上的兴奋在看到房中景象后瞬间凝固。
    泪眼朦胧中,锦云就看到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子走进来,朝他这边关切地问着。来人比她这些年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伟岸,徐州城内最出色的孙家二公子比起他来简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四目相对间,看着那张俊脸,她只觉脸上发热,一颗心扑腾扑腾就要跳出来。
    “没事,这不……不关夫人的事。”
    哪来的疯婆子在这胡言乱语!
    晏衡疑惑地朝卫嫤看去,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稍微愣神下,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自从升任代指挥使后,想往他身上靠的女人就多起来。阿嫤虽在凉州有威信,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遇到过卖身葬父、投怀送抱、酒后乱性等各种手段,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好在他武艺高强、反应敏捷,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次数多了对这类眼神他也敏锐起来,只不过前段时间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在京,桃花运锐减,许久没撞上他有些迟钝,所以这会才需要反应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冷了声:“本官当然知道没事,也直到夫人善良定与此事无关。之所以这样问,是怕你哭哭啼啼扰了夫人清净。”
    美梦做得快,醒得更快,瞬间锦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孤注一掷道:“夫人,求你从孙家……”
    正准备命人退下的晏衡顿住:“孙家?”


☆、第182章 帮或不帮
    云锦的反常表现并没有在卫嫤心中引起丝毫波澜,从三年前的立夏到现在,随着晏衡官越做越大,他吸引的桃花也越来越多。
    同僚们推杯换盏间送舞女、大街上直接投怀送抱,后者中甚至不乏官家千金。西北民风剽悍,甚至有几次她去互市,有番邦女子亲自拦下她,让她给腾地方。
    对此卫嫤有一万种手段应对,可每次正当她准备大发神威露出剽悍本质时,晏衡总会及时赶来救场。酒桌上的他直接严词拒绝,对于拦路的胭脂虎,他更是亲自上阵交手。各种辣手摧花,毫无一丝跟她喂招时的怜香惜玉。
    把那些送上门来的女人弄得满身狼狈后,他立马跟她解释清前因后果,速度快到让她连矫情下,说个“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胡搅蛮缠机会都没有。
    开始就立夏那会她还有些吃味,可当次数多起来,每次遇到这种事时,她先想的不是怀疑晏衡、或者发愁后院要进女人,而是条件反射的兴奋。
    这次阿衡会怎样打脸呢?
    眼前的云锦段数明显不够,被晏衡只言片语间轻轻松松击溃。没有一波三折、高潮迭起,甚至连在西北时常见的全武行都没有,这让她下意识里觉得特别没意思。
    真没劲……放下汤勺,卫嫤揉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些许困倦。
    抬头,她指着杏雨说道:“管事家姑娘说话比较利索,云锦抽抽搭搭的,看这样一时半会话也说不清楚,就让她来说吧。”
    “那便依阿嫤所言。”
    靠在卫嫤身边坐下,晏衡声音低了八度,语气中的讨好之意浓烈到是个正常人就能听出来。
    这人……她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成亲这么久,阿衡是什么脾性她还不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怀疑他。只不过有时候,她也会想矫情下,体味下话本中酸甜皆有的男女之间细腻的感情。
    一直泡在蜜罐里也会齁得慌。
    她想折腾,可晏衡不给她折腾的机会!
    想到这卫嫤衣摆下的绣鞋往旁边挪去,趁人不注意踢下晏衡。腿被踢到,晏衡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腿往这边靠靠,顺便往外伸下,做出副方便她伸脚的模样。
    没意思,端起茶盏卫嫤干脆听杏雨说起来。事情不算复杂,因为兄长成亲需要银两,云锦姐妹俩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事。姐姐云锦运气好进了班家别院,妹妹云袖则被孙家挑走了,然后孙家大公子看上了妹妹,想强行收房。
    霸道公子哥看上俏丫鬟,无奈丫鬟不是家生子无法乱来,于是只能仗势欺人。
    乍听这事,丫鬟云袖的确是弱势方。可刚才云锦一番唱念做打下来,看到她那番扶风弱柳,下意识勾引男人同情心的做派,卫嫤突然有了另一种怀疑。也许是云袖自愿,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照你这么说,云锦并非一直在别院中做丫鬟?”
    此事管事比较清楚,这会他向前挪半步站出来,道:“回夫人的话,去年别院中缺人手,我便做主从牙行买了几个手脚干净的丫鬟。云锦便是那时候进来,统共就两年短契,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她就会被放出府。”
    话是这样说,可这会管事已经在合计,过两天就把云锦放城外庄子上去。杏雨心思单纯看不出什么,云锦那点算计还瞒不过她。这样的丫鬟,不适合呆在别院。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瞅着云锦这身鹅黄色春衫,虽然比不得杏雨大红色那身来得喜庆,可也是好料子做的簇新衣裳,想必别院中月例还不错?”
    管事点头:“主子仁慈,咱们下面这些庄子,月例皆按京城本家发,在这徐州城也算是独一份。”
    “那杏雨,我听你方才话的意思,似乎是想出银子帮云袖解除剩余的身契。你来求我的意思,便是想让我帮忙与孙家说和,是或不是?”
    她这话最后四个字是陷阱,本来有前面几问在,涉及银两杏雨总会稍稍敏感。可后面她又加上了最关键的问题,且让她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一般人下意识地会选择点头或摇头。
    杏雨点头:“正是如此。”
    “哦~”
    卫嫤答应的有些意味深长,再看云锦时她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兴奋。成亲三年了,没有公婆、找上门来的各路桃花也全被晏衡挡回去,如今总算被她碰到一朵,今天她终于可以开始体验宅斗。清清嗓子,她尽量组织着语言,意图赢得漂亮。
    “你……”
    “你家中爹娘因为兄长想娶一房有助力的媳妇,才将你们姐妹卖予牙行为奴为婢。本来踏踏实实过日子,也不是娶不上媳妇,可就是因为想攀高所以才卖儿卖女,打肿脸充胖子,可见你爹娘兄长都是虚荣之人。言传身教下你也难免染上这些毛病,明知妹妹在孙家日子不好,领着别院丰厚月钱却不去接济她,反而耽于享乐肆意挥霍。等到真正出事又在这惺惺作态,博取他人同情。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人取同情。”
    他怎么把她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卫嫤攥紧衣袖,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算来算去,好像只剩最后一点。
    “至于你妹妹……”
    晏衡再次跟她同时说起来,声音中的坚决直接把她逼回去。
    “至于你妹妹,想必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管孙家在徐州城内名声如何,总之是这一州的父母官。能进孙家门,即便是当个普通的侍妾通房之流,于有些女子而言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恕我直言,男女之事向来一个巴掌拍不响,看你姿色你妹妹不过尔尔,若非她有心孙家公子也不会上心。”
    云锦名字中有个“锦”字,她先是被晏衡那句“那便依阿嫤所言”中的“阿嫤”所迷惑,一瞬间的温柔过后,明白过来她更加揪心。再然后,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切实际的爱慕虚荣被这样剖析个透彻,大白于阳光之下,她有种被人左右脸轮换着甩耳光的羞耻感。
    大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她家有几十亩良田,在乡邻间日子尚算富裕,村中也有许多姑娘想要嫁过来。可爹娘包括兄长眼光高,执意在徐州城内找了个姑娘做媳妇。徐州城内比乡下富庶,聘礼成亲各方面水涨船高。本来她家也能出得起,可爹娘还是不满意,他们希望以家中姑娘的美貌得到贵人垂青,让家中多个读书人。
    所以在签活契时,她进了据说在主子在京城做大官的班家别院。而姿色更胜一筹的妹妹,则进了徐州城中最有权势的孙家。她这边见不到主子,只能先跟管事之女搞好关系。妹妹那边却很顺利地进了孙家公子院中,可不知哪里出现偏差,她进的不是孙家最有出息的二公子院中,而是行事荒唐无忌的大公子房中。
    可进了大公子房中,也比她毫无寸进要好。别院很少有贵人来,眼见着再熬一年她就要被放回家,到时她攀不上贵人,爹娘一定会把她送给城中富商做妾,拿到丰厚银两后再给幼弟娶一房有助力的媳妇。这不听到有贵人来,她才临时起了心思。也许贵人看在她爱护幼妹,身世可怜的份上对她垂青,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怜惜,她再使点手段成了好事,就足够下半辈子吃用不尽。
    正因打定主意,她才刻意拖延时间。如果贵人答应救她妹妹,那她往后露脸的机会便多了,甚至妹妹救出来后还能呆在贵人身边“当牛做马”。即便贵人不答应,她托着时日入了男人的眼,也能先保住自己富贵。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仅一眼这贵人就让她怦然心动,然后下一刻贵人那番话让她心碎。心碎过后,他更是似看穿了她般,一番话说得她无所遁形。
    “大人何必如此冤枉奴婢……”
    旁边杏雨面露不忍之色,云锦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正当她准备帮腔时,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管事娘子拉住她,小声呵斥道。
    “你别做那出头掾子,何况还是为这种心思不正的人。”
    连娘也这样说?杏雨一时间有些迷惘,娘不会骗她的,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人?
    管事娘子还只是管管女儿,而别院管事则更为直接。总管别院,他有权处置这些下人。云锦这样明显不能再留,不过在处置之前,他还是先征求晏衡和卫嫤意见。
    “小人想把云锦送到城外庄子上去,大人和夫人意下如何?”
    再次错失显露宅斗手段的卫嫤这会彻底无力再管,她扭头看向晏衡:“前面我没说话,后面这事我也不方便管。”
    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晏衡道:“若孙家大公子真如杏雨所言那般混账,我们现在置之不理只怕会害了人家姑娘。夫人向来心善,必然不忍看到此事发生。前面那些话只是我主观臆断,人命关天还是亲自瞧瞧为妙。正好我们如今来到徐州,也该拜访下当地官员,劳烦管事帮我下拜帖。”
    这是要管?
    云锦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期待,而卫嫤则低头琢磨着其中缘由。
    直到众人退下,晏衡简单明了道:“阿嫤莫恼,我不是想帮那丫鬟,而是觉得孙家有问题。”


☆、第183章 乔装打扮
    好不容易等到的宅斗机会,就这么被晏衡给夺了去,卫嫤心里甜意没剩多少,憋屈倒是有不少。
    可还没等她生气,就被晏衡拿出来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刚才进门时他手里就提着个木头匣子,这会匣子打开,里面两层各装这个人脸形状的木头模具。模具上四个开口,单看形状跟面膜有几分类似。
    “阿嫤且看。”
    晏衡将其中稍大的那只模具贴在脸上,便成了武侠话本中的面具人。然后他手脚伸展打拳,捏起来的手上下前后伸展,把猴子形态模仿的惟妙惟肖。不仅如此,边模仿着他还边学着过年时的戏班子拿腔拿调,唱起了大闹天宫。
    饶是卫嫤心下憋屈,这会也顾不得那些,捂着嘴她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直到最后笑出声。
    “阿彤给我的话本子里都是什么鬼丈夫,你这可好,直接无法无天的美猴王。”
    “娘子再看。”
    拖长音唱出这四个字,他手利索地滑过面颊,笨重地模具脱下来,露出里面截然不同的一张脸。还是原来的五官,不过额头高了点,鼻子宽了点,嘴唇厚了点,外加脸上多了那么几丝皱纹,原本刀削斧凿的脸,如今却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乍看上去完全泯然大众。
    “阿衡是怎么搞的?莫非当年晏百户与周氏也是如此?”
    卫嫤惊讶到直接站起来,晏衡取出下面小一号的模具,翻过来后凹下去的内侧一层胶状晶莹的东西。
    “刚从军时我曾被赵大人派去探查瓦剌敌情,途中遇到一位将死的蒙医。大概是自小做针线活且练武的缘故,我手脚灵活、本身功夫也不错。在他考校一番后,便将独门秘术传授于我,其中最有用的便是这毒药。至于晏百户和周氏……他们用的那种早已失传,唯二留下来的两张还是蒙医传给我的。”
    这其中似乎还有许多隐秘,但说到这晏衡便打住没再多说,只让她先行感受下。
    模子扣到脸上,冰凉的感觉袭来,然后就觉得有什么软软糯糯的东西沾上来。等拿下来后,卫嫤翻出荷包中随身携带的水银镜。果然与晏衡一样,她那张360度无死角的芙蓉面已经变得十分寻常。算不上丑、也算不上惊艳,总之就是钻到人群中都不会被多注意的那种大众脸。
    “阿衡下午出去,便是忙活这东西?”
    晏衡点头:“本来在凉州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不过有几样原料必须得新鲜着。好在徐州城物产丰富,不怎么费事便找到了。阿嫤这张脸,常人见之便无法忘俗,实在是太打眼,想暗访的话还是遮一遮的好。”
    嫁个夫婿,逮着机会便夸她貌美,怎么办?
    礼尚往来夸回去呗,卫嫤笑道:“阿衡也别光说我,在凉州时就不说了,来到徐州就这么一回,便又有人扑上来。我一个妇道人家,梳个妇人髻带个围笠也就没那么打眼,倒是你就算在脑门上贴个“已成亲”的纸条,还是桃花一朵朵挡都挡不住。”
    面上维持着温和笑容,其实这会晏衡心里早已叫苦不迭。阿嫤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暗地里收拾了多少狂蜂浪蝶。为官之人大多饱读诗书,旖旎心思起来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凉州城内谁不羡慕他有个这样容貌无双、生财有道又能在官场上出主意的夫人,男人的风流心思很多时候便是由欣赏而起。
    他容易么!
    即便再辛苦,这些糟心事他也不想让阿嫤知道。既然她能在当日毫不犹豫地舍弃京城繁华锦绣,毅然冒着危险跟他回黄沙漫天的西北,那能力范围之内,他便不会让她碰那些糟心事。比如婆母刁难、妻妾相争,他永远不会让她经历这些。
    “他们算什么桃花,一个个丑八怪我连看都懒得看。好了,阿嫤别气,为他们生气不值得。刚睡了个午觉你可歇息好了?离京之前伯安兄曾言徐州城内有几处酒家,祖传菜色格外美味,阿嫤要不要出去尝尝。”
    这番话驱散了卫嫤最后一丝不悦,由着他打理下发髻。乌黑柔顺的发丝简单挽到脑后,只别一支再起眼不过的木钗,然后换一身姜黄色麻布衣。褪去了锦衣玉袍和华贵首饰,两人装扮成徐州城内一对普通夫妻出门。
    出门前还发生了个小插曲,打扮成这样的卫嫤被眼眶红肿的云锦撞个正着。见到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云锦本来跌到谷底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以至于当后来她被有心的江南官员找到,询问班家别院所居之人是否是皇上新封赏的凉州卫指挥使时,压根不知指挥使一职代表着什么的她只着重描述了下今日所见容貌。
    晏衡与卫嫤夫妻二人虽然都是长得既好看,但郎才女貌,世人多重男人之才,因此传到一般人耳中皆是“晏大人年轻有为,晏夫人清丽无双”。在美人如云的京城能被认为清丽无双,晏夫人容貌不容置疑,绝不可能是锦云口中那位姿色平平全赖华贵首饰来点缀的人。排除这条线索后,唯恐被查出贪腐的江南官员也彻底失去了晏衡行踪。
    当然这都是后话,上街闲逛的卫嫤很快发现了做寻常人的好处。以本来面貌示人时,只要她出现在公共场合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如今没人注意,她终于可以安心闲逛。
    徐州位于大越南北交接之处,紧遏北上关卡,向来是军事重地。加之州境内被大运河贯穿,这里同时也是商业重镇。掮客云集,南北物资聚集据此,商户一派欣欣向荣之状。
    “这里比凉州还要发达许多。”
    跟随晏衡为官一方,如果说最开始去西北,是嫁鸡随鸡的无奈选择,这两年呆下来,亲眼看着幽州城重建、凉州城也一步步走向繁荣,去年冬天甚至玉当地百姓共同同生共死后,她对凉州已经有了很深的情谊。
    这会走在徐州坊市内,她会不自觉地拿徐州跟凉州比,想着这里哪些东西能拿来改进凉州,凉州的哪些东西又比这里强。
    看了半天后她发现,单商贸这块,徐州似乎任何地方都比凉州强那么一点点。每家商户强一点点,慢慢累积聚合起来,两座城池间就会产生巨大的差异。当然凉州也有比徐州好的地方,比如说前面正在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虽然她知道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事,可像这种事就算做得人再多,依然不能说它是对的。
    “凉州有阿衡管束,绝对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鱼肉百姓。”
    晏衡点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贡仁波切说得果然没错。”
    “贡仁波切?”
    “恩,刚来西北咱们路过黄庙时,贡仁波切说阿嫤会造福一方。”
    有这种说法么?久远的记忆尘封,卫嫤想起来了,正是那次贡仁波切点出了她的穿越之因,然后顺带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是凉州百姓一直很勤劳、很上进。”
    阿嫤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哪怕丁点好,她也会一直记在心里有机会便还人恩情;可她对别人的好,从来都是做过后就忘。她那种傻乎乎对人好的性格,让他对她本就深厚的感情一天天加深。
    “凉州百姓勤劳,难道徐州百姓就惫懒?关键还是为官者能克制自己的贪欲,然后用饱读诗书后得到的才能取指引他们……”
    卫嫤目瞪口呆,小声抽气道:“阿衡,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怎么说呢,这么会打官腔?”
    又被岔开话题,晏衡估摸着刚才走过的距离。大概有那么几条街,正好在阿嫤身体承受范围之内,也是时候该歇息下。
    “先不说这些,前面那处酒家伯安兄曾经提过,说里面上菜前送的羊角蜜甜而不腻,美味异常,咱们去尝尝?”
    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但晏衡已经扶着她往酒家走去。亮出别院帖子很快要到最好的包间后,他似乎猜到她的心思般打开中间窗户。透过窗户往下看去,下面正是地痞流氓在收保护费的摊子。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不说,因为离得近了,这会连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规矩,每旬五十个大钱。没钱?没钱你还有脸在这徐州城中做生意!告诉你,这钱可是孙贵大爷要的。你不知道‘孙’在徐州城内代表什么意思?今天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钱给我凑出来,少一个子我就挑了你这摊子。信不信,到时你就算告到天边,也没人敢给你说一句话。”
    “孙贵?”卫嫤皱眉问出声。
    端着羊角蜜过来的小二听到后手一哆嗦,碟子落在桌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响声。皱眉,他赶紧关上窗户。
    “听二位口音应该是从外地过来的,你们不知道吧?这两个字在咱们徐州城内可不能随便叫,不然会把阎王爷给招来。”
    出门前就听晏衡说孙家有问题,这会卫嫤满脸好奇:“小二哥倒说说,为何这名字不能随便叫?”
    “二位有所不知,这位大爷是孙家大公子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孙家手眼通天,亲家是江南布政使不说,甚至……”
    晏衡丢过去一串铜钱。掂量下份量,小二走到门外左右张往下,关严实门压低声音,几乎凑到他耳边说道:“有次我听说,他们跟倭寇也有些关系,这年头谁不知道,倭寇杀人它不犯王法。”


☆、第184章 天下熙熙
    茶楼酒肆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去处,走南闯北的人多聚集于此。小二提着茶壶穿堂间随便听一耳朵,见的人多了,无论什么话题也都能插上话。
    在晏衡又扔出几串铜钱后,关于孙家的事也打探个八九不离十。至少明面上的差不多弄清楚了,至于再深入的,大概也只有身在局中的本人才能知道。
    “阿衡,你说孙家当真跟倭寇有关?”
    回到别院后卫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为官之人贪点那也是人之常情,可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不过是一个酒楼小二,说得话做不得数,具体怎么样等到孙家看看也就清楚了。”
    虽然这样说着,晏衡心里却另有合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瓦剌人年年扰边,但西北互市不从未断过?领兵西北的前任吴家,这些年来与瓦剌王廷更是亦敌亦友。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尸山人海中也有瓦剌兵卒的一半。在他任代指挥使后,两年来吴家也曾拉拢过他。只不过吴良雍很小心,从不给他留确实证据,只叫留在西北的人手暗中拦下他提醒。
    几番提醒中也透露出吴良雍大致的意思。他的想法很简单,没有仗打了,兵卒可以解甲归田,可武将怎么办?难道守着那么个空官职荣养到老?曾经手握权势之人,谁能受得了安心荣养,而想要永远手握大权得到重用,只能将战事无限期拖延下去。
    晏衡很理解他的想法,可理解不代表赞同。与之相反,他看到的则完全是战事平定后的好处。不说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就说武将本身,谁说大越平定后就没法建功立业,大越四周不还摆着外夷?
    虽说大越讲究人和,可你真带着兵开疆拓土,征服外族疆域,到时候那些朝臣总不至于傻到说这样有伤天和,我们要把领土还回去。
    可惜的是,所有人都注意这大越这一亩三分地。吴良雍如此,地处膏腴之地的江南官员更未能免俗。
    晏衡这些想法卫嫤并不知道,她不是没听出他神情中有所保留。可即便是夫妻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坦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与晏衡向来有默契,夫妻之间能说的就说,不想说的也彼此尊重,而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他这么说完,她也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开始张罗拜访之事。出京前封老太君曾塞给她一份名帖,镇北侯楚英也旁敲侧击提醒过她,江南官场鱼龙混杂,不知多少人致休后来此修养,藏龙卧虎复杂程度不亚于京城,要她便宜行事。同样文史侯府也给过她同样的东西,如今她住在班家别院,下帖子也是用的班家名义。
    这个班家当然不是京中嫡支,作为历经几朝的大家族,班家枝繁叶茂,在大越各地都有后人。班家给的名帖便是在外地任职的一个旁支,官职不大不小,属于说出来大家才知道,哦朝廷是有这么个官,但再往下想又不清楚具体是哪个显眼的人在为官的这么个边缘官职。
    拿到拜帖后卫嫤便乐了,以前她做总裁时就有好多这样的骗子,随便弄两个印章冒充高官或高官秘书招摇撞骗。曾经也有人骗到她头上,可惜被她几通电话打过去轻松识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她也做上了这样的事。
    拜访无非就那么几点,拜礼要适当、穿着要得体,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弄清主人家性格。这些事卫嫤早已做过许多遍,几年下来也算驾轻就熟。
    “就这一对万紫千红盆景?”
    万紫千红盆景是卫嫤别出心裁做出来的,西域最不缺的便是珠宝。这些年单晏衡打仗收缴的珠宝便堆满一座库房,实打实的金山银山。玉不琢不成器,珠宝首饰皆是如此,原石经能工巧匠雕琢后凿下来许多边角料,大块的往往雕些小挂件,小块的则只能浪费掉。
    有一年她见着位穿越大漠而来的传教士装点圣诞树,看着五颜六色的圣诞树,她便突发奇想,命工匠将各色小块珠宝镶嵌在瓷器烧好的盆景上。花花绿绿的宝石满天星般镶嵌上去,立刻被传教士惊为上帝的神迹。不仅这些外邦人喜欢,连速喜吉庆热闹的大越人,也对镶有红宝石的盆景情有独钟。继晏记小米后,卫嫤由此再大赚一笔。这次下江南,她也顺便带了一箱。
    想到盆景上那些宝石,晏衡有些迟疑:“会不会太过贵重。”
    “今日咱们上街,阿衡也不是没看到,这孙家就是个刮地皮的。虽然名义上是孙大公子品行不端,可正经人家谁会不约束这样的子弟,依我看孙家上面的梁也不怎么正。清贵人家送清雅之物,这等俗人家便送俗物。”
    清贵人家送点玉器、古董之类的名贵物件,这样的乌糟人家也就配个边角料。
    晏衡也觉得她想得有理,于是在第二日去孙家拜访时,便送了这对万紫千红盆景。
    上好的陶瓷大越并不缺,可表面镶嵌满宝石的瓷器却很少见。盆景往那一摆,阳光下各色宝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心里也晕陶陶的。
    素喜金银的孙家早已听说京城最近流行这么一种东西,如今登门之人送来,他们更是满意到不行。不止孙家大公子,进门后连孙家素有贤名的二公子也亲自迎接过来,热络地邀请他们入席。
    整个席面上,晏衡完全将自己代入班家远房亲戚的角色,对孙家各种尊敬和热络。其实暗地里,他问话水准丝毫不比青龙卫那些人低。常常几句话说得孙家二位公子身心舒爽,同时通过他们的反应,他又能确定一点事。
    他说话极有分寸,很快就让孙家两位公子稍稍放下戒心,彼此开始推杯换盏。男人一旦碰起了酒,喝痛快了往往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就都说出来。晏衡酒量好,这会喝不醉他也装醉,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引。孙家两位公子直觉得这位文史侯府旁支出来的小官极为爽快,酒品好、对他们也够尊敬,即便有点心机问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也无妨。
    等酒足饭饱晏衡回去后,兄弟俩看着他留下的那一对万紫千红,深觉今日占了个大便宜。而晏衡那边,不过送点珠宝边角料便得到了最想要的情报,这桩买买实在是大赚特赚。
    等上了马车,原本醉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他心神迅速恢复清明。就着凉茶漱口去去酒气,他开始说着自己弄明白的一些情况。卫嫤并不与他同一桌席面,不过她也并非无能之辈,在女席那边她也打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两人得到的消息互相印证,连带着昨日在酒楼从小二口中问出的那些事,东拼西凑真相终于露出冰山一角。
    “这么说来,不止孙家,整个江南官场可能都与倭寇有关?”卫嫤倒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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