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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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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见到了你,还认出了你。”
“你想说什么?”突觉沐白的话冷飕飕的,似乎话中有话。
“万一他想灭口……”沐白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听,有新客人。”
我竖起耳朵仔细辨识,果然是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徐道子在外屋为沐白制解药,来的人会是谁?
“是一刀哥哥!”一直沉静在医术世界的羽珍突然兴奋的叫唤起来,“一定是一刀哥哥来看我了!”‘了’字未了,她人影已经不见。
“这丫头怎么见谁都喊哥哥,是不是见到异性她都这么亢奋?”
“什么话。”沐白忍俊不禁,笑的万般无奈。
——门外——
“这份是特地给你留的。”
“哇,好美的颜色,就知道一刀哥哥不会忘了我!”
“羽珍,回屋温书去。”
“爹,我才出来一会儿!”
“要我说几遍。”
“知道啦,进去就是了。”
“每天就知道凶我!”羽珍叨咕着进了屋,两手鼓鼓的,似握着什么东西。
“哎,小丫头,你那个一刀哥哥送了你什么好东西?”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懂的。”
“嗨,我怎么不懂?”这小丫头片子。
“你这么喜欢女扮男装,哪还知道女儿家用的东西。”
“我是第一次,不,第二次这么穿好不好,平时我也穿女装的好不啦!”完了,我居然在跟一个小丫头置气,真有损我赫梅梅一世英名。
“告诉你也无妨,就只给你看一眼。”羽珍小手张开一瞬复又合上,短短一两秒我却看清了,因那东西我身上也正放有一盒。
☆、第⑿章 戏梅多谋(中)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额头冷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羽珍,你为什么喊他一刀哥哥?”
“不知道,我喜欢这么喊,一刀哥哥总喜欢带着一把刀,他舞刀的时候可好看了!”这么小就花痴,无药可救。
“珍儿,他找你爹也是像影哥哥一样来求药么?”沐白在一旁问道。
“不一定,有时候爹送他一两瓶药,有时候一刀哥哥会借爹的医书看,有时候就只是来看我送我胭脂。”说到最后一句,小丫头居然露出满脸幸福的表情,她到那个年纪了么?
“羽珍,你今年多大?”我忍不住问。
“十三了。”这丫头竟摆出一脸小女人的神态,我真是老了,被个十三岁的丫头鄙视不够女人。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外面那个冤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不知道沐白和他比谁功夫比较厉害。
“徐师父,你这儿还有客人?”
“一刀哥哥,有个女人想认识你哦!”
“喂!”我跳下塌捂住羽珍的嘴巴,这不知死活的丫头!
“是以前的老友来看我,这次需要什么药?我现在正忙。”外屋传来徐道子杵药的声音。
“最近单子接的多,剑的药效快过了。”
“那个药有点麻烦,你过几天来取。”
“今晚有一单,来不及。”
“你的刀已足够快。”
“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徐道子叹了口气,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取出一个白色瓷瓶:“这个是半成品,不过药效足够了。”
“多谢。”
“小心点用,这个会留下痕迹,大意点可能伤到自己。”
“放心。”脚步声渐远,人想是走了。
数着拍子确认他真的走远,我才放心从里屋出来,“徐道子,沐……我哥的药还有多久?”
“对了,这个月可能没时间过来,我的书再寄放几天。”某人的声音突然降临在我耳旁,我仿佛听到天雷滚滚的声音准确砸向我的天灵盖,这冤家居然回头了!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更别说砍我一刀了。难不成没认出我?不可能啊,难道,他是要放我一马?
不,我坚决不相信他是个好人!
取了药跟徐道子道别,回去的路上我依然忧心忡忡。
“他要杀你不用等到现在。”沐白挥舞起竹扇,耳边传来丝丝凉风。
“还不是你说他会灭口。”
“那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完整的句子应该是‘万一他想灭口也要杀掉跟你有所接触的人’他已经贻误了最佳时机,加上目标太多,所以暂时不会下手。”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高枕无忧?”
“非也,若是你失踪了便没人知道你的生死。”
“这么说他还会杀我?”
“谷里最安全。”
“哼,说到底你还是跟那个变态谷主一个鼻孔出气。”怕我失踪,无非是怕我偷溜。
“我们谷主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恨?”沐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可这更大激怒了我心里的抗拒:“对,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可他偏偏就在控制我,控制我的自由!控制我的婚姻!在我眼里谁也没有这个权利!我就是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谁阻拦我就是我的敌人,你今天带我出来也是想阻拦我的对不对!”
“我只是想带你散散心。”沐白语气软了下去,想是觉得我吃软不吃硬。
“别蒙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绑住我的心吗?就算这次逃婚不成,我也会想其他办法逃走的!”
“你要逃婚?”沐白嘴角上扬,狐狸笑再次显现他的狡猾。
而我更惨,轻易暴露了计划,老狐狸我伤不起啊伤不起……
“咳咳,我瞎说的。”
“什么?我刚在走神。”
午后秋风徐徐,我却觉得太阳比往常的更大:“这天还能吃烧烤么?”
“这天非常适合。”
☆、第⑿章 戏梅多谋(下)
“呀,师父师父,快来帮我一把,我这个好像要烤焦了!”
“你不是做过粗活,怎么还老被烟熏着。”
“我以前都是伺候小姐端茶倒水,又不是伙房的丫头,再说这么久了我手艺也生疏了。”何况根本就没什么手艺啊!
“白公子,那边客人问烤鸭好了没有?”老板亲自在一旁给我们盯火,小二被客人催的热汗直冒,他们急我更急,我的脸此刻一定比烤鸭还黑。
“这只行了,端上去吧!”沐白摇晃着站起身,敲着酸麻的腿,看着我满脸含笑。
“好嘞!二十八号桌!”小二将烤鸭盛盘,大厅有高手专门片鸭,只听欢呼声就知场面绝对精彩。
在后堂足足忙活了三个时辰,累的我腰也直不了,腿也直打颤,想埋怨还找不到人,因这自烤自卖的鬼主意就是我自己出的。
“总算忙完了,这活真不是人做的!”瘫软在长凳上,此刻就是给我一百只现成的烤鸭我也不愿意再动弹一下。
“做了这么多,手艺一定全都记牢了。”沐白想笑却拼命忍住,拿着破扇子给我扇风。
“我来我来!”老板乐颠颠的跑过来,竟把伙房扇火的扇子拿来给我扇,不过风力确实够强,此人油菜花(有才华)。
“老板,我们打包两只带走。”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现在?”老板不知该给我扇风还是听沐白的给我们打包烤鸭。
“现在就去。”
“好好!”
待老板离开,我方笑道:“老实交代,把老板支开有什么企图?”
“我徒学艺这么用心,师父怎么也该送个见面礼。”
“哦,是什么?”天边来的神力让我一把坐起。
“现在还走得动么?”
“废话,马都骑不了。”
“可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出谷的。”
“你把我背出来的……啊,你是要带我飞吗!”
“走吧!”沐白毫不费力的把我抱起,白衣飘曳如仙,足尖轻点穿过了二楼的窗户。我闭着眼睛,听到瓦片清脆的响声,风吹干了我额头的汗迹,发丝都被吹散。鼻尖嗅到一股清香,由浅到浓很是好闻,那香似烟草又似花脂,似能引来睡神让人神困。
“大哥哥,是你?”
“是我。”
“为何要把我送走,你知道我无法离开你?”
“我并未离开,只是你已将我遗忘。”
“是你让我忘记啊?”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么?”
“我会等你唤醒我。”
……
“这是什么?小说是这样写的吗?乱!狗血!”书籍被我砸落了几张纸,倚红他们默默的捡起来收入可回收垃圾的行列。
“没有了?”
“没有了小姐。”倚红、斐玉、天辰、以及慈祥姐妹难得同步的摇了摇头。
“谷主对我私自出谷没有任何反应?”
“谷主没有下令责怪小姐。”倚红回道。
“怪了,他转性了么?”不过好像上次出谷他也没说什么。
“无夜,对了,无夜去哪了?”
斐玉他们相互对望,终是倚红比较不怕我:“无夜公子不是一直陪在您身边么?”
“不是啊,他这次并没有跟随我出谷。”现在想来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往常不管我去哪他一定是跟着的,这次怎么这么反常。难道真是沐白手段过于拙劣连无夜都大意了没能识破,就这么被甩了?
“啊,我知道了!”斐玉睁大了一双杏眼,突然字正腔圆,“他一定是,被谷主叫走了!”
我无语的冒烟:“你确定?”
“我猜的小姐。”斐玉缩着身子退了回去。
“好了,有人要看到无夜马上叫他来见我,再找不到我就去找谷主哥哥理论,另外还要谢谢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辛苦隐瞒。”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姐。”
“你们帮了我什么我心里记着,都别客套了,看到桌上那些首饰盒么。谷主每个星期都要送一套过来,我一个人又用不完,你们每人挑一套全当我的谢礼。”
“小姐不可……”
“就知道一定是倚红姐最先推辞,正好你先挑,这样大家就都敢拿了。”威逼利诱之下,他们总算把桌上那堆首饰清空,带不走的东西做个顺水人情,以后出事多照顾嘛。
“咚咚!”门板被某人敲响。
“沐白,你怎么来了?”见是他,我意外的心情大好。
“白公子!”倚红一行人纷纷告退,我看他们对沐白的态度竟比对我还尊敬,一时难以接受,这谷里不是除了谷主属我最大么。
“知道你无聊,特来给你解闷。”
沐白在我身边坐下,我见他手中拿着个七彩的玩意儿,好奇道:“鸟蛋?”
“怎么是鸟蛋,再看看。”沐白递给我,我伸手接过,虽然不是鸟蛋,可再怎么看都是块彩色的石头,没什么特别。
“这好玩么?”我故作认真的问他。
“这叫羽石,色彩越是绚丽代表品种越纯正。”
“怎么还有品种一说?”
“它与鲛玉属于同类,本是传说中羽人与鲛人的化石,事实无证可寻,图个新鲜罢了。”
我听后却是两眼放光,许是太久没听到关于鲛玉的事,自从我母亲灌输给我一些奇怪的理念后,加之意外的被萍水相逢的人授予了使命,虽然此时鲛玉已丢,但也无法阻碍我一颗酷爱奇珍异宝的心。
☆、第⒀章 梅若寒蝉(上)
一连几日阴雨,空气越发寒人,离冬至还有些时日却已提前感受到了那份冷意。
沐白自送我羽石后便未曾来找我,想是怕我这快出嫁的人被别人说闲话吧。另外我从倚红口里得知,沐白他竟是那变态谷主的亲弟,怪不得听我说起变态谷主时他会那么在意,连冰寒体质也是如出一辙。
如此这般,倚红他们对他尊敬大过于我也就说的通了。
只是几天下来,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再次莫名失踪的无夜,如此不合理的消失我想那破谷主怎么也该给我个说法吧?
干等看来是没用了,急性如我再次逼人寻到了宸宫。一样的苍白冰冷,消瘦的白色背影依旧坐在那石桌上孤影自酌。突来的孤寂感消弱了我一部分火气,端正了一下衣衫,我自行坐到了另一张空白石凳,同时看到了桌上空着的一只酒杯,原来他早已在等我。
“我问还是你说?”我先发制人。
“不陪我喝一杯?”
“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但你很少来。”
我有些意外,难不成他希望我多来?既如此何必当初蒙住我的眼睛,每来一次都要威逼利诱那些破看守。
“这样,我每喝一杯,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答不答应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他浅声道:“好。”
这么容易答应,我嘀咕着接过他倒的果酒,拂袖一饮而尽,醇酒入怀发现竟不是平时喝的果酿,意外香醇浓烈,正是我爱的那口。难不成是沐白给他告了信,好让他对我投其所好?不不,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谷主有什么需要对我投其所好,不过巧合罢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他凝目望向我,直抵我的眼睛:“你出谷我不曾过问,召回我的人为何要与你知会?”
他,他这是生气么?乖乖,原来我已不小心惹恼了他,我忙放下姿态免伤和气:“私自离谷是我不对,但我每日如此憋闷你也该体谅不是,我都答应你嫁给那个苏景惜,你个大男人何必跟我这小女子计较。”
“无夜不能再跟你,我会让倚斐辰慈四人做你的陪嫁。”
“那阿祥呢,留在你身边?”我洞察出他语里的漏洞,“慈祥姐妹天生心意相通,原来就算嫁了人你也没有打算放过我,控制我的自由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酒已到嘴边,听到我的叱责他却放下了酒杯,眼里不是怒意,却似湖水起了涟漪,让我恍惚以为那是悲伤。
“那你要如何?”
我听出他语里的无奈,却不想承认他派人跟着我另一层含义也许是为了保护我。
“我此次来是为了无夜,你既答应让他护卫我的安全,就不该食言。”
“非他不可?”
“要不沐白也可以。”我故意说个不可能的人来,却意外的看见他脸上的面纱有了波动。
难不成这家伙是在笑?搞什么,我又没夸他,低头笑那么久?在我莫名奇妙之际,又见他喝了几杯酒,方听其道:“他此刻已在你的落梅阁,会离开只是为完成谷里最后一项任务,今后他的一切将由你安排。”
“呵,原来如此,原谅你刚才耍我那么久,是去做任务就早说嘛,害我多跑一趟。”
“外面比不得谷里安全。”
走至宫门,听到他背后的轻叹,我心肠没来由的一软:“放心,谁也害不到我。”
☆、第⒀章 梅若寒蝉(中)
睡到午时日上三竿,起来肚子有点饿便煮了碗小米粥慢慢喝着。看着眼前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屋檐珠珠滑落,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打伞而来,我认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是无夜回来了。
没有谷主预料的那么早,起初还以为又被他涮了,此刻看来该是无夜自己路上耽搁了。
进屋收下伞,无夜躬身给我请安,我故作不闻,惬意的喝着小米粥,直到碗已见底才抽空抬眼看他,发和衣角都沾了雨水,眉眼低垂的看着地面,在没有我的命令下他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去哪了?”冷冷发问,原先的担忧此时都化作了对他不告而别的不满。
等了良久不见回应,本打算只要他开口坦白我就既往不咎,现在却让我没有台阶可下。
“为何离开却不告与我,害我去到谷主那儿才了解到你的去向,你究竟有没有一丝把我当你的主子,还是说你也是个派来监视我的,我这个主儿真是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意外于我的气愤,他不安的抬头看我,悲伤的眼睛轻易让我的心瞬间柔软。我期望着他说点什么,道歉也好解释也好,可他偏偏欲言又止的没有说出一句话。为何这般沉默寡言,他愈如此我愈不解。
空气凝固之下我吐出了极为后悔的一句话:“你给我出去!”
有时候真希望他不要这么听话,奈何他这次仍把我的话当成了圣旨,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即便屋外的密雨里闪起了雷鸣,豆大的雨珠已能掩盖轻浅的脚步声。
他停在了屋外,也不回头看我,明明只是一门之隔,他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在一门之外饱受雨淋。我有些不忍可又不愿开口收回方才的话,矛盾心理开始作祟,搅得我快意全无。
正愁找个什么理由,忽听门外传来吟唱之声——
“凄凄暮暮不思蜀,悲悲切切神伤故,未雨绸缪夜将近,月落梅山仙子临……”
“何人在唱曲?”
话音刚落曲声便突然消失,似在有意防范。片刻后琴音与吟唱同时响起,女子的歌声犹如天籁,不注入一丝情感的吟唱却让人倍感惊心。
神迷之时,突见无夜在雨里拔出了剑,剑在雨下光芒四射,雨珠似被利剑切碎,独有的鸿鸣声震灭了歌声里似能迷惑人心的音律。
这是我第一次看无夜舞剑。
红衣如蝶,长剑如龙,长发随风而舞,每一次旋身剑身都发出一阵空鸣,银光在雨里穿梭,我仿佛听到它缓慢切割开雨露的声响,动人心魄,比那歌声更为甚之。
最后一舞,剑脱离主人的手而去,直指前方的梅树。
‘簌’的一声,剑深深刺入树干。一席粉衣从树后飘出,女子手抱古琴,光洁的面容上一块硕大的红色胎记遮盖了本该美丽的一张脸。女子失声娇笑,左眼上的胎记因面部的变化竟有隐隐流动之感:“夜,为了她你竟向我出手!”
“她是谷主要保护的人,姐姐还是回去吧。”
听清他们的关系,我诧异万分,这个谷里究竟有多少人在秘密注视着我?对我另有目的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是为保护我而存在?
“她将你视为奴仆,任性行事,你我合力谷主又能耐我们何,你又何必对她言听计从!”
“这是我的选择,姐姐,请不要再插手了。”
“哼!我知道你还对她旧情不忘,她现在除了自己谁也不会记得,你们煞费苦心也不会有所回报,为何你们都执迷不悟!”
粉衣女子厉声而去,她用优美的嗓音说出的这段我无法理解的话,似瞬间打开了隐藏许久的秘密,我好像抓到了自己为何落入白衣谷的源头。
☆、第⒀章 梅若寒蝉(下)
“不给我个解释?”
无夜回身注视我:“请原谅姐姐的无理。”
我叹口气:“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们为什么都让我这么看不透。”我有些无法负荷他们万事都要对我隐瞒,说句实话真有那么难么?
“主子不要多想。”
“呵,我才不愿意自己伤脑经,你们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说是你们自己的事,同她所说我是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自然什么也不会关心。”
我故作镇定,扔下这句话飘然离去,心里其实早已掀起了波澜,关于失忆这件事逼得我不得不认真去面对,目前发生的一切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得清的。
时间如绵绵流水,不曾停歇的雨水将天空布满了阴霾,雨下了几日我心情就灰暗了几日,虽不曾流泪眼底却似干涸了一般。
凤冠霞披不日将把我装扮成璧人,婚期逼近,我突然有些害怕离开这里,未知就像一个黑洞,让我渐渐忐忑不安。
失神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多年前我和娘一起生活的日子,当年虽每日为生计发愁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哭哭笑笑的过,享受着平平淡淡的幸福。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是否会偶尔想起我这个女儿。对她的埋怨早已随着时间的洪流淡忘了,残留的唯有对亲情的一点思念。
“心情不好?”
屋里突然多了个人,我太阳穴一跳,瞪了这神出鬼没的人一眼:“怎么好心来看我了?”
湿漉漉的雨伞靠在桌旁,沐白悠然自得的坐下,将一只古朴的木盒递到我眼前。
“什么?”
“承诺过你的,不打开看看。”
推开盒盖,一股芳香扑面而来,清新怡人的香气令四肢百骸畅通无比,一些不适之感仿佛瞬间离身而去,化烟无形。
“薄荷花?”我有一丝惊喜,原来他都有记在心上。
“算是送你的嫁妆。”
“哎,嫁妆就送这个太小气了吧?”
“礼轻情意重么,不过,幸好我还有所准备。”说罢,沐白从袖中拿出一个碧色小物,是一柄竹笛,精致小巧,笛身打磨的光滑润泽,上面还刻着细小的梅花纹案,落款为‘白’。
“给你防身。”
我心下一沉,想起当初在舞坊时也曾为这一物件倾心,可它出现在沐白手上,不得不让我怀疑当初那舞女所说的笛子的主人跟眼前的这位是否有所联系。
我歪嘴笑着接过,熟练的将笛中的小剑收起再打开。
“梅儿可喜欢?”
“嗯,很喜欢,希望我是第一个有幸收到这份礼物的。”
沐白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神色一如平常:“这柄竹剑独一无二,唯有梅儿能配得。”
“是么,我真受宠若惊。”
呵呵,一个个都开始露出马脚了,当真有这么巧,当我赫梅梅是傻子么。
白衣谷、天绝门、落仙阁、慕容王府、祥门客栈,这些我踏足过的地方,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想捆住我的牢笼。
“你不走?”
见我下逐客令,沐白有些意外,但优雅如他依旧礼貌的起身:“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见面,想师父时不防给自己做顿美餐。”
“放心,我的手艺已经青出于蓝。”
“呵呵,明日我将启程去南岛,但愿日后我们还能相遇。”
“你要走?”听到这里我竟有些失落。
“嗯,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你出嫁了。”
“不用遗憾,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也能离开。”一个‘嫁’字又把心情打落谷底。
“梅梅,相信我一句话,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记得白衣谷永远会是你的庇佑。有些事你不能知道,只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试着换个角度思考,这里不是你的囚牢,而是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我自有权衡。”被他点到心事有些意外,他想解开我的心结,但我做不到欣然接受。
“你一向都很聪明。”背影终在我眼前离去,心里突然有些落寞,他与我亦师亦友,可如今也离我而去了。
呵,走了一个监视我的人本该高兴的不是么,为何心情一点也不见好呢。
桌旁的油纸伞滴答落着水珠,他今日也糊涂了,竟忘了拿伞。我执伞走出屋外,却见雾散云开依稀有阳光洒下,天居然晴了。
垂下伞,莫名的,我似乎有了些释然。
☆、第⒁章 梅之夭夭(上)
出嫁这日风平浪静,前一天的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着,床前是一箱箱要带走的衣物,里面那件进谷时的旧衣服已逢进逃走时所需的银票,一切只差东风。 隔日,斐玉和天辰给我梳妆,看似厚重的嫁衣没有意料中的沉重,头上的装饰也只用了红色珠簪做了点缀。临出门前,斐玉给我戴上了一顶华如凤冠的金步摇,要命的坠感诉说了有钱人的痛苦,要面子还是要自在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倚红在落梅阁外迎我上轿,红盖头遮住了我大部分视线,只有牵着倚红的手我才能安全坐进轿子里。
“小姐,白公子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我将盖头掀开一角,倚红递给我一个锦囊。
“公子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打开它。”
沐白还是料到我不会放弃逃婚的,这回是想帮我还是想再次绑住我呢?我无奈的笑了笑,将锦囊放入衣袖,但愿我不会有拆开它的一天。
记不清是第几次坐轿子,每每人在里面摇晃的不行,这次却有些不同,行驶过程中居然没有感受到一丝颠簸。可想而知这些人的武功定然不弱,加上深藏不漏的倚红几人,想要逃走唯有称他们不备之时。
两个不为江湖认可的邪教联姻与普通家族的联姻一定有所不同,在外不可大办,知道的人也局限于某些门派。但只要进入天绝门近内我逃走的计策就很难实施,一定要找个借口让骄子停下,谷外鱼龙混杂,想必比较有机会逃脱。
“倚红,还有多久到?”。
“最多一刻,小姐再耐心等等。”
“你,你先让轿子停一下,我想要解手。”
“啊,这?”
“什么这啊那的,你难道让我就这么忍到拜堂结束么!”
“那我陪您去。”
“好好,快停骄。”
倚红带我下轿走了近百步,裙边有草叶磨蹭,我揭下盖头见所在的地方竟是一片密林。这样的地貌逃生是再好不过了,真乃天助我也。
让倚红帮我拿着沉重的头冠,命她转过身去离开十多步远。佯装如厕,我将嫁衣脱下找了高些的灌木撑起,倚红见声音不对出声唤我,我哼哼唧唧喊着肚子痛,她这才安心。过了会儿却有些心急,尽给我扯些良成吉日什么的废话,不就是怕那边误了时辰么。
“啊呀,糟了!”
“怎么了小姐?”
“我,我没有厕纸啊。”
“呃,”倚红沉默了一会儿,“可以用草叶。”
我一听差点晕厥:“你当小姐我的屁股是石头做的,对了,你快去我陪嫁的箱子里把那件进谷时换下的旧衣服翻出来,还好我有所警觉,留下它做不时之需。”
“哦,小姐我很快回来。”
“嗯。”
腿蹲的有些麻了,趁她离开迅速活动了下胳膊腿。不一会儿她就拿着衣服回来,脚程真够快的,我赶忙又蹲下生怕露出马脚。
命倚红将衣服抛过来,乐滋滋的换掉原先的里衣,想是快入秋的关系,被突来的风冷的一哆嗦。
“小姐你好了么?”远处传来倚红焦急的询问,我嘴里喊着‘就好’脚下却不动作。
不急不慢的把换下的白色里衣挂在旁边的树上,用衣袖打了个圈,再将嫁衣挂在‘圈’里。远远看过去,营造出一个不愿出嫁而上吊的苦命新娘形象。
这应该能我给拖延一点逃走的时间,想着就要这么离开对他们还有点愧疚,但人生必然要有一些取舍,只能先对不起她们了。
我施展轻功往林子深处跑去,不久就听到倚红惊咤的呼喊声,再一会儿好像所有人都从我身后追上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刻也不敢停,然而往往心里越急事情越不顺利。
林子里除了树多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也不知道降了什么霉星在身上,一个落点没站稳朝前狠狠的摔了一跤。
耳边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忙又飞似的爬起,直跑到腿脚发软脑袋几乎缺氧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从后将我抱起,身后的人捂住我的嘴,几个起落停在了高高的树干上。
一霎那间,啊慈、倚红、斐玉、天辰、以及那几个白衣轿夫依次如闪电般越过,我后怕的憋住气息,着实没料到他们的轻功竟如此之好。
见人已远去,我才卸下防备。
“为何要帮我?”追的人里只有无夜不在,我身后的人定是他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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