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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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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斐玉端着一盘子物什进来,这几日,我发觉她变的比以前沉静了。
“这是做什么?”我看着盘中或卷或直的东西。
“小姐即将大婚,总要一件合身的嫁衣啊。”斐玉将托盘放到桌上,取了卷布尺,“待我给小姐量量。”
配合的站好,忽想起谷里身着白衣的规矩,笑问:“我那哥哥爱死了白衣,不会出嫁也让我着白衣吧。”那可不吉利呢。
“呵呵,小姐多虑了,大喜自要着红喜服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只是顺嘴问问,到未真的关心,剩下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该做些准备偷溜的活了。
“斐玉,待会你寻把剪子和针线给我吧。”
“小姐是要刺绣?”她先是惊讶,过会儿便表现出一脸了然,“这还未过门,小姐就心急了呢。”
“呵呵,反正闲的无聊嘛。”我故作尴尬的笑笑,想你若知道我的真正用途,恐你那小心脏会惊受不住的。
斐玉走后不久,门外的鸟雀忽然叫的越发欢愉,其中夹杂着浅浅的脚步声。定是来了陌生人,否则鸟雀不会突然躁动,不知来者是谁。
“可是梅儿小姐?”人随声到,几片落叶飘落在来者肩上,衣衫浮动间便簌簌落回了地面,轻起的衣角随走动扬起落下,一身净白装束淡雅如仙人。
眼前俊美的面孔不同于无夜的蓦然惊羡,那是种从容不迫的美,只要多看一眼便会深深感受到一股书卷儒雅之气,细眼弯眉,肤亮如雪,你却不会觉得他阴柔的过分,而会无法自拔在他飘然若仙的身姿里。
好美的人!我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惊叹。
“梅儿小姐?”那人又唤。
“啊,”我终于找回了神思,“正是,公子是?”我不确定自己的脸有没有红,面对好看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放低身段,尽量温声温气。
男子却笑了笑,顿时感觉如沐春风,开口都不禁结巴了:“我,我们认识么?”
“不,小姐和在下应是第一次见面。”吐字如兰,声音也如风铃般好听。虽说是事实却不免有些失望,也是,如此精妙的人若是见过我又怎会不记得呢。
“那公子找我是有何事?”
“呵呵,”他低首摸了摸鼻尖,有些讪讪的道,“有个小家伙从我那跑丢了,怕是躲到小姐这里了。”
“啊?”我愣住。
要问这人是如何认出我的,据他说,这谷中能居住在落梅阁的必是谷主的宝贝妹妹——梅儿小姐,也就是我无疑,他则自曝身份说是谷里的大夫,叫我唤他沐白便可。
好吧,我暂且相信他的说辞,进一步的信任有待保留。
经他描述,从他医庐里逃走的是一只凶神恶煞的白老鼠,我没问他为何养白鼠,因本人果断好奇的是‘凶神恶煞’四个字,好吧,原因他也没告诉我,只叫我小心,谁让本小姐傻颠颠的答应帮他找白鼠呢。
我提出第一个方案:先找只猫,然后切实的感受到帅哥也有黑脸的时候。
于是乎我们达成协议,兵分两路去找。
寻了半盏茶功夫我就后悔太早把慈祥姐妹支开去喝下午茶了,不然还能帮把手。随处找了块石头坐下,待我歇会看看景致,没想景致还没看够,突见一道肥胖的白影撞进了假山,乖乖的,那卡在小小洞口的白色扭动物确定不是营养不良的兔子?哪有那么大只的荷兰猪!可这还不算什么,待听到那磕掺人的磨牙声,我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假山石磨子飞溅,而我是吓得口沫子飞溅,“这这”了半天,愣没组出完整的句子。
紧追而来的沐白沐公子对着我讪讪的笑了笑,可惜我不会再有那如沐春风之感了。
☆、第⑧章 梅苦功高(中)
‘吱吱—吱吱——’
小家伙,不,是大白鼠此时正不安分的在笼中钻来钻去,时而叫喧时而用它那硕大的门牙‘哧哧’的磨铁笼子。它除了比普通耗子大些,牙齿利些,其他到没什么不同,偶尔用树枝逗它,也会猛地咬住,小爪子够啊够的还挺好玩的。
“它可不是普通的白鼠。”一旁忙着分类草药的沐白向我投来一道含义为‘你当心些’的目光,我弯了弯嘴角,眯起眼睛,将木棍丢给几乎恼怒的大白鼠。
无趣的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凑近仔细嗅了嗅他手中的几味药草,绿丛中一堆淡紫色的小花引起了我的注意,捡起一朵放到鼻尖,丝丝凉意便随鼻腔传到整个感官,香味分外清爽宜人。
“哇哦!”我似踩到蟑螂般发出惊呼,耳边则听到慕白好心的解说,“这味是薄荷花,味辛、性凉,适量服用可清明目,对辟秽解毒也有疗效。”顿了顿又道,“花径我已取下入药,小姐若喜欢,我将花朵磨粉调和,平时加水饮用便能时刻保持口气香洁。”
“当真?”我两眼发亮。
“自然是真。”说罢浅笑着取了一朵小花,随手别到我的发上,“嗯,挺适合的。”动作自然熟练到恍似做过百余次,看着他一脸真诚的微笑,我一时到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以笑回报之。出自美男之口的称赞,不爱听是假的。
然而过了许久,他仍贴近不动,我脸一热只好微微退离了些,不知怎的,那专注的目光竟让我有些害怕。少顷,他恍然一笑,转身继续捣鼓他的药草,仿佛刚才的尴尬不曾存在过。
我放松的轻吐口气,提起裙摆走到屋外,方才来时便注意到医庐门口种植着一片分外好看的花圃,花系以浅色为主,朵朵饱满,有些还沾着早晨的晨露。
蹲下刚想近距离接触一下,便听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的沐白急声喝道“别碰!”
我一惊,手便缩了回来,想是觉得吓到了我,沐白缓和了下口气:“这园里的花都有毒,不要随便触碰。”看他神色不像是说假话。
“哦。”我只好乖乖点头,原地扒着手指倒像做错事的孩子。
不知哪个动作却击中了他的笑穴,沐白大笑着拍了拍脑袋:“你看看,本是想谢小姐的帮忙才请小姐来医庐做客的,如今竟让小姐如此不自在,真是在下的罪过。”
“呵呵,到没那么严重。”这一声道罪着实让我轻松不少。
“小姐可爱喝酒?”他忽问。
“酒?不瞒你说,曾在外游历时打过酒窖的工,每夜最想的就是偷碗香醇的酒喝。”那段经历现在想来并不美好,乃是我娘带我出府后我寻到的第一份差事。当时为了方便娘让我以男装示人,也因此谋得了酒窖看守一值。每月三十文钱,从当日正午看护到翌日子时方才有人替换,夜里只送一顿饭,每每闻见酒香倒像是耗子见到大米似的,克制的万分幸苦,也因此让我往后爱上了喝酒。
此时回忆起不禁觉得时间飞逝,出现过的人事物朦胧的竟都似不曾发生过。
☆、第⑧章 梅苦功高(下)
“梅儿小姐?”
“啊,我在听。”
“在下想请小姐共饮几杯酒,不知意下如何?”
“好啊,我要喝到解馋才作罢!”想在王府时只有冬日方分得几杯水酒御寒,再好的酒待传到下人手中早已浅淡的不行,滋味极浅,更不要谈享受了。谷中虽有酒喝却无酒友,意境不佳,如今美酒相伴美男相陪是再好不过。
桂花树下,一白色人影手拿铁锹一铲一铲的挖掘着,树旁的石头上坐着位百无聊赖的少女,不用怀疑,坐那手支下巴仰首望天的正是本姑娘。没想喝口酒这么麻烦,现挖现喝什么的您老太有闲情逸致了,我无奈的的摇了摇头。
“梅儿小姐喝过最好的酒可还记得。”许是累了,沐白两手支着铁锹的木把,额迹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谷里的果酒还可。”我未做什么思虑,脱口而出。
“这次在下会让小姐喝回真正的好酒!”说罢手下一个使力,我看到了土中红色的封口。
同他一起将酒搬出来,好久不做体力活,很快就冒了一头汗,一停下来又被凉风吹干。同等大小的坛子我们一共搬了五坛出来,到并未都打算喝掉,另两坛是他要送我的。
“大白天喝酒是不是缺点气氛?”抱着坛子喝了一口,烈酒香醇,桂花香气口齿相缠,当真是回味无穷的好酒。
沐白对喝一口,并不言语,思虑后方道:“若小姐信得在下,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
“酒都喝了,还有什么怕的。”当下应允。
“这低谷的花虽比不得医庐的美艳,高处赏来也别有一番景致。”
“没想白衣谷还有如此美妙的地方!”脚下绿草繁茂的山谷里开满了洋洋洒洒的花朵,有蓝有紫有红有粉,离的虽远,但那广袤无垠的梦幻景致却更加令人惊叹。
“好想下去看看。”许是酒喝的有些迷蒙了,不禁说出了心里话。
“以后带你去可好。”我察觉出他言语里的期盼。
“自然好。”回答完又觉不妥却不好更改了,希望他没当真。
“美人美酒美景,多亏小姐成我美事。”
“哪里哪里,怎么说也是互成美事。”忙摆出笑脸,客套还是要的。
“小姐可想增加些滋味。”
“什么滋味?”
“美酒要配野味才堪称完美。”
“哪里有野味吃?!”一听到吃的我就不淡定了,却不知他这野味将如何弄来。
此时空中刚巧掠过几只飞鸟,我见他在地上拾了几颗石子,只听“咄咄”两声,便见当头的两只双双掉落,我在心里暗叫了声准,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了。
生了火,未几香味便四散开来,我看着沐白变魔术似的拿出装满调料的瓶瓶罐罐,一层层的撒匀了,完了还不忘刷上油,鲜亮的色泽早已让我垂涎欲滴。
“你刚刚洒的是盐?”
“嗯。”
“你怎么给自己的撒那么多?”不怕詬死?
“呵呵,我少时为学医尝百药,有一次误食毒草,身体无碍却让我从此改变了味觉。”
“那么你岂不是食之无味?”我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他却笑笑:“倒也不会,只是略有偏重罢了。”
好一个略有偏重,我偏过头吐了吐舌头,正常人若误食了只怕得抱半天水缸,人家如此乐观,倒显得我以小见大了。
“是不是可以吃了?”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只喝酒已完全满足不了我的味蕾。
“差不多了。”沐白说着取出腰间的匕首,将肉割成片状用手帕盛了递与我。肚子饿了也不管女儿家的什么矜持,道谢接过。
这野味吃第一口酥香味美,吃第二口鲜嫩多汁,吃第三口我已忍不住赞叹:“太美味了,你手艺真棒,教我烤好不好?”
“今日调料未带够,若不嫌弃下次再请小姐出来赏景,定让小姐满意而归。”
“也好,不过你可快些。”等我出了‘嫁’,想必再难吃到此等美食了,早早学到手才是,“对了,你也别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公子既愿意教我烧烤也算是我一门师父,今后沐师父就唤我梅梅如何?”
许是又出现了错觉,沐白看着我的眼神一瞬间有种熟悉的味道,在直直对视了几秒后才听他开口:“梅梅,小姐的名字很好听。”
“别哄我了,俗气的不得了,也就你说好听。”我嫌弃的努努嘴,心里却隐隐有点儿高兴。
分别前问他什么时候再约我,他说会用意想不到的方式,我唯有期待。
☆、第⑨章 暗梅谍涌(上)
离下个月初六还有二十天,无聊的日子过的既快又慢。
“小姐,你快看看,哇,谷主这次可下血本了,好漂亮的嫁衣啊!”
眼看人就要冲进房来,我忙喝止:“穿衣服那,别进来啊!我出来看。”手忙脚乱的将拆了一半的衣服和一干银票塞进被窝,这丫头来的真是时候,吓得我手差点被剪子戳个眼儿。
“是金子做的还是玉做的,小姐我可浅薄的很,给我一箱子元宝做嫁妆我会更开心。”边说边撩开内帘,见天辰已早早把嫁衣挂上了支架,表情幸福的像自己要嫁人似的。
“咳咳。”
“啊,小姐你出来啦!”
“是啊,我出来了,你终于看到我啦。”无语的看着越发放肆的天辰,当初这丫头跟我熟了几天后就把她的活泼本性暴露了出来,私下里都不对我使用敬语,果然是我太平易近人了。不对,该是我太纵容了才是!
“怎么是你来了,斐玉呢?”
“她啊闹肚子,就让我送过来了。”
“小姐你快看,这衣服是不是美的让人窒息!”天辰兴奋的指我看那喜服。
错开身看到嫁衣的刹那,我承认,我的心狠狠的动摇了,却不是喜。
上等红绸很闪耀,金银丝垫绣很强大很精美,这技法无敌的立体感震撼到了我,偏偏让我动摇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嫁衣上的绣案——凤凰
那种莫名的,无法克制的情绪突然就填满了胸腔,如当初见到玉镯时一样的无名之火,只是这次越发膨胀清晰。
“这绣的是什么?”
“是凤啊小姐。”
“为什么是凤?”
“因为小姐身份尊贵,唯有凤才能与您匹配,符合您的地位气质,况且出嫁一般都绣……”
“错,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凤凰!这明明绣的是鸡!是鸡!”
天辰满脸委屈的望向我,想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吓人了,说话都哆嗦起来:“小,小姐,这是凤没错啊,您为什么生气啊?”
“我不管,我不要再看到这个图案!给我重新做,绣牡丹也不可以,最好什么也不要绣!”说罢甩袖回到里间,刚坐下头猛然一顿一顿的痛,胸口也堵的难受。
好一会儿,天辰的脚步声已听不见,我的情绪才慢慢恢复。理智回来后才是真的被吓到了,闭上眼睛,我仿佛能看到嫁衣中凤凰在火焰中燃烧的模样,金黄的羽翼烧成了焦黑,从尊贵的百鸟之王化为人人驱赶的乌鸦,那摸样就像当年,就像当年的我——落魄的,一度食不果腹,寄人篱下。
曾今真的有过高高在上的生活么,我都快不记得了。
可为这个发火我却从未想过,两者并没有很大的联系性,最多是我睹物思愁罢了。
为什么会如此,我自己居然都不明白。莫非离开这里以后我还会出现这样无法管理情绪的情况?那别人会把我当疯子看吧?
“不行,那嫁衣不能毁,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嫁衣上涂了迷惑人的药物!”当下追了出去,但愿天辰脚程够慢,真是,到了这儿就没一天安生的。
“您确定要穿?”
“废话,快帮我穿上。”
“……早上还发火现在又要穿了。”
“你说什么?”
“呃,我什么也没说。”
“算了,这嫁衣太重,你一个人也弄不好,不穿了,你去睡吧。”
“是小姐。”小丫头解脱似的快走而出。
天辰一离开,整个阁里又变得空荡荡的,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翻出床下拆了一半的衣裳,拿起剪刀继续做未完成的工作。这些银票我要将它们牢牢逢进衣服里,自从有一次看守酒窖的工钱被偷走后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事实证明很见效。除了之前因为某人的无耻行径造成的极大失误,现在想起来还很肉痛,那可是我攒了几年的工钱啊!杀千刀的混蛋!
“啊……”哈欠连连,今晚怎么困的这么早,收拾好手中的杂物,在还差一步到床的距离,我一头栽倒了。
身子昏昏沉沉,一起一伏似在颠簸,微薄的感知在飘来的一阵花香中渐渐消失殆尽。
有柔软的毛在蹭我的脸,好痒,手挥了挥,只舒服了一会儿那痒痒的触感就又回到了脸上,忍不住喃喃:“别闹……”
外物却变本加厉,“啊呀别闹了!”微怒的坐起身,不想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美丽的男人的脸。
此人手上还拿着根不知名的草,若不是长的眼熟,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尖叫。
——这是什么情况?躺在一望无际的花海里的我,有点懵了,机械的掐了掐胳膊,有点痛,真的……不是做梦?
“我我我,你你你……”
见我结舌如此,眼前的‘美男’却笑了:“梅梅徒弟,这么快就不认得为师了?”
☆、第⑨章 暗梅谍涌(中)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我很想说‘你赢了’。
“上次不说想来么。”躺在我身旁的家伙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但用******迷晕我再大半夜扛到这里露营一晚上是不是有点儿过?喂,你这表情是在怪我不懂情趣么?”
沐白转而眯起眼看向天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表情让人有点火大。
“嗯,不过在这里看花景确实效果更好,像梦境一样呢。”哎,也许人家本期待我的开心和兴奋,结果自己却在愤慨,看他又出心思又出体力的份上给个台阶也没什么难的。
说罢悄悄转头看他却见他也正望着我,微微扬起的嘴角透出狐狸的狡猾,这样的笑摆在他正派的脸上还真有点不适应,却也不得不承认此笑容让他‘坏人’的魅力倍增。
“正宗的烤肉还是要去城里的馆子才能体会美味的极致。”
“馆子?”我按耐住快要破墙而出的顽童的心。
“好不容易下到谷外,不出去看看怎么对得起我付出的疲累。”沐白一把坐起,抓住我的手,“带你再飞一次吧!”
“哇哦!”随着我一声惊呼,脚下的花草已如海水一般荡漾而去。
我最爱的市集啊!本小姐又来了!哈哈哈,快快排排站好准备让本小姐市查!在脑海里亢奋的进行着狂念扫射,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手痒脚痒的不行了。
街上的行人怎么都这么亲切呢,一个个都在对我微笑,淳朴的民风啊;小孩子也好可爱,天真的眼瞳怎么那么惹人怜爱呢,摔倒的样子也好童趣哦;还有卖烧饼的大叔,你是要送我饼吃么,不用了不用了,当然要付钱的啦……善良的市民们,梅梅我要正式加入你们!
“噗——”身旁的某位笑弯了腰,“梅梅徒弟,表情要这么……独特么?”
“啊,有么,我不觉得啊,你可以当成我在炼嘴部肌肉,啊、哦、唉、噫、唔,专家说可以瘦脸的。”
“梅梅已经很美了,不需要瘦脸,只是二楼虽然不高,但坐在围栏上会让老板为难的。”
“会么?”转头看向沐白身后的老板,见他一脸慈祥,没有半分忧愁的模样,不过为什么要冒汗呢,这天热么?迎面来了一阵风,很秋高气爽唉。
脚下的市民们不时有人遥看上方的我,荡漾着双腿,呼吸着高处的空气,早在上次出来就想做这嚣张事了,如今算是得偿所愿。身旁立着哭笑不得沐白兄,这次还真得感谢他,出了谷还不忘带我换一身男装,想起当时店里老板娘惊艳的表情就不禁自得不已。想我女装时艳光四射男装时魅力依旧,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能不放到高处晒一晒,我还在想要不要在馆里的柱子上签个名什么的,瞟见老板尴尬的表情只得无奈作罢。
话说我们来的路上还遇到一件好玩的事。当时我正换完男装出来,故意选的与沐白同样的白袍。另配了一把象骨折扇,一面空白打算带回去画梅玩儿,另一面刚要细细欣赏,突见迎头奔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根本来不及躲让,两人手忙脚乱齐齐摔倒。亏的衣服耐磨除了脏污没什么损坏,本着怜悯的心将小女孩扶起来,却见她神色匆匆,看也不看一把抓起脚下的扇子,箭也似的往前冲去。
地上残留着一把破旧不堪的竹骨扇,而属于我的那把不翼而飞,看来是那小女孩心急拿错了,至于其他可能,例如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想了也是徒伤悲。
沐白化名白公子,我依然叫梅梅,虽然这名放在男人身上不适合,但我喜欢冲突的事物,他也拿我没办法。起初他还是唤我梅梅徒弟,仿佛直接喊梅梅会有针扎他似的。久而久之,外加施压诸如‘此时此刻可什么都还没教不能算是师父’的外语刺激,便也开始慢慢的唤我作梅梅了。
一路上‘白公子’都在观赏那把破竹扇。上面是能照出前世今生么?表情时而意外时而悲悯,时而患得患失时而喜悦交加,总之就是入迷。把我晾在旁边成了装饰,若不是我怒气一声吼,魂大概早就被扇子吸个精光了。我斜眼用力瞧它,楞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你干嘛那么紧张这把破扇子?”
沐白看着一脸写着郁闷不解的我,露出瓷白的牙:“它不仅不破而且还不普通,捡到宝了知不知道。”
“哦?那我把它卖给你如何,给我一百两就好。”
“为师先帮你保管。”
“切。”
☆、第⑨章 暗梅谍涌(下)
“学艺之前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可先玩过,免得回去时赖着不走。”
“谁会赖着不走,玩的地方嘛一时还想不到,再说肚子也饿了。我可先表态,不玩到心满意足我是决不会回去的。”
“既如此我们就先去吃顿美餐,午时再带你学烧烤手艺,到时候可别耍赖坐不住。”
“如此甚好。”心笑他居然这般小瞧我,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只管看眼前的热闹,脚步越发雀跃。
跟着沐白远远的看到他所说的餐馆,只是未到馆前我已被不远处拥挤了一小片群体的摊位吸引了过去,行近发现大都是女子,偶有男人在外围一脸焦躁的等待。
是什么让这些女人们求之若渴?身为女人的我自然而然的好奇了。
“别去,”沐白攥住我的手臂,“你忘了,自己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我回他一笑:“这有什么关系,看看而已。”轻松挣脱,我一溜身挤进了人群。
几个买到心爱物的女孩与我擦肩而过,两个少女脸红着低语说道:“那公子胭脂做得好,长的也很俊俏呢。”
“谁说不是,嫁给他一定幸福死了,每天都能擦上美美的胭脂,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好的福分。”另一位积极符合,脸上的红晕与眼中并射出的桃花相得益彰。
这些单纯的女孩,夫君长得好能擦美美的胭脂就是幸福了?这之前可得有坚实的家底。我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声许是被她们听到,纷纷对我行了注目礼,好玩的是脸蛋越发红透了。低头看我这一身男式行头,没想这般有魅力,自恋度不免又提高了几分。
“哎,你这胭脂怎么卖?”一路挤到摊位前,精致的装盒,胭脂色泽也较为明亮,确实能吸引一般爱美的女子。随意挑选了一款,只为看看能让这小小胭脂畅销如此的人有何独特之处。
眼前的‘胭脂贩’穿着普通的布衣,扎着普通的发髻,带着一斗笠低头喊着‘稍等’‘谢谢’等词,一边忙着包装送出一边迅速的补货。
我一旁看着都为他捏把汗,待他终于招呼到我抬头看见我的刹那,神色不出意外的呆了一呆,准是将我当成男人了。
不过也亏他反应快,一声“公子,这盒二两银子,我帮您选个好看的包装,送姑娘的话一定包她喜欢。”话刚传入我耳手里头就空了,不到五十秒立马又一个鲜亮的锦盒塞回我手中,问都未问,交易瞬间达成。
转而眼前多了只干净白皙的手掌,手掌摊平着,似在等着我拿出什么给他。可太快达成的交易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居然一时发了呆。
“公子,二两银子。”爽朗的声音将我的视线拉回手掌主人的正脸。
这时我终于看清他的样子,虽然带着斗笠,虽然一身普通的平民装束,虽然略微风尘扑扑的面容,但我依然一眼认出了他。这张脸,我忘了爹也不能够忘记!
“公子。”再次的催促,虽然挂着笑容,但完全是小摊贩的模样,看来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从袖中拿出二两银子给他,这个烂人钱一到手视线便飞快的转走,再不看我。讨厌程度是一点没减,我在心里嗤之以鼻。
臭小子,当初吞走的一会儿全让你吐出来!看他一脸忙活的样子马上就要尽数功劳全归我手,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第⑩章 烈梅逢源(上)
“若是喜欢不妨多买几盒。”见我在桌前不停把玩那胭脂,沐白便当我是真心喜欢。
“你说胭脂贩那么多,为什么他卖的却似比别家好些?”
“想是有秘方吧,尝尝这三鲜粥,很是开胃。”
“哦,你也多吃点肉别尽挑些素食,这么瘦一定是营养不好,瞧我身宽体胖,一看就很健康。”
“呵,”沐白笑着吃下我夹给他的菜,“若是胖了梅儿可别嫌弃。”
“不会不会。”我欢快的划了几口粥,“鲜香味美,真是想不胖都难。”美食诱惑我可一向抵挡不住。
菜肴陆续上来摆了大半桌,最后一个托盘里放有两枚铁牌,我疑惑的望向沐白,不知他要来何用。
“多谢,下去吧。”沐白用一锭银子换下了那两枚铁牌,他将其中一枚递与我,通体黝黑的铁牌上花纹繁密,唯一能识得的三枚大字却着实让我吓得不轻。
“天绝门?你,你怎么弄来,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知道我即将嫁入天绝门。
“怎么如此性急,为师又不会害了你。”此刻搬出师父的名号,这家伙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梅儿的婚事谷中早已无人不晓,但梅儿真的放心把自己嫁入这个江湖中人人畏惧的天绝门?”
“你的意思是,试探?”
“正是。”
“来了!”在高处荡漾了半天,总算等到那胭脂小贩收摊走路,纵身越下,两个翻身稳稳落在那人身前,挡住他的去路。楼上的沐白一脸无奈,虽不住摇头仍是随我一道飞越而下,徒留老板冷汗横流。
“喂,小兄弟,这余下的都怎么卖?”
‘小贩’抚了抚帽檐,原本森冷的目光瞬间换上小市民该有的讨好:“公子若都买去,付一锭银毫足以。”
“我若不止想买胭脂呢?”
“在下只有胭脂可卖。”回话间眼神闪了闪,藏在衣袖下的一丝冷光被我飞快的捕捉。
“兄弟别动怒,我这位朋友只是喜欢阁下的手艺,想请你回府罢了。”沐白上前帮我原话,却不想这‘小贩’冷脸回道,“小民粗俗的手艺怕是登不了大雅之堂,还请公子另寻高人,告辞。”
“哎,我出二百两请你,过时不候!”见人走出好几米远,也不管沐白是否带够银两,大话喊出只为能暂时留住他,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儿可不能让这混小子逃出我的手掌心。
大街上诸多民众惊诧的望向我们,看很多同卖胭脂的小贩怨毒的投向远处的身影,不论是为银子还是为不惹人耳目,他都该马上转身答应我。
果不其然,闻言他便立即转身,走回到我们身边:“答应也可以,但我要先回一趟家,有几位姑娘还等我给她们送胭脂。”
“那有何难。”这小子还有家?我心中万分好奇。
富庶年头居然还有人会把家建在深山老林里,我身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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