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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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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不重要,你一心想要的不过是阻止我取走七星命盘罢了,原来你也有信命的时候。”寒君想起临行前谷长青给他的忠告,这天下命数全在三日之后,月蚀洞开之时。那日若他没有取到七星命盘,不能招唤回神女,百年机遇就此失之交臂,再无复国的可能。
想至此,他恨不得一刀砍下眼前人的头颅。
“本来我想留你一命,可你偏偏杀了廖儿,”素秦天双目充血,“你必须血债血偿!”
寒君冷笑一声,竟是有些快意:“彼此彼此。”失去至亲的滋味,你此刻应当明白了。这绵绵恨意,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如骨髓里的刺,根根入肉,无法拔除。
听到他的讥讽,素秦天突然退后几步,表情古怪,寒君注意到他的变化,见他目光直视向身后,随也望去——石室处的泥层此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似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逃出来,将墙壁拱出一个可怖的形状。
土层像是松软的海绵,任里面的“物体”冲撞,在一声低沉的嘶吼后,墙壁里砸出一个人,那人周身碧绿,赤足裹着藤蔓树皮,手里抱着一个女子,状似酣睡。绿怪人双眼射出红光,张口大吼,似是发泄般的狂笑。
两人均被眼前的怪人吓了一惊,这还算是一个人?
绿怪人放下怀抱中的女子,寒君这才认出,这女子竟是早先离开的搭档霓梅。
她竟没有逃出去,是被这怪人撸劫了?
寒君握紧刀,戒备的退开几步。素秦天亦是对着怪人认真打量,募得,他从那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熟悉,那双仇恨的眼睛,像喷着毒火,如同当年被他的剑刺入胸膛的人。
他骤然闻到了危险,直击心脏。
不可能……
素秦天倒退几步,绿怪人忽然朝他走来,发出兴奋的笑声。
寒君趁绿怪人走开,赶到霓梅身边,将她唤醒。霓梅直觉脑袋混混沉沉,转醒脑门还有些钝痛,逐渐想起自己想要逃走被绿怪人砸晕的事,刚想愤怒的抱怨一声,见眼前熟悉的目光正关切的看着她,一时忘却了受伤,激动的唤道:“寒君,我,我不是作梦吧。”
“你觉得呢,快起来。”寒君将她扶起,霓梅劫后余生,心中万般轻松,转头见绿怪人也在此,惊奇道:“难道是他送我回来的?”
“看样子是如此。”寒君看着绿怪人逼近素城主,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似看到绿怪人的那一刻,他的血液就开始沸腾。就像是自然反应。
“呵呵,看样子绿怪人倒是很喜欢素城主呢。”霓梅乐的看戏,直觉素秦天被逼入角落的紧张样子大快人心。
“你们好生厉害,竟找来这样的帮手,是我小瞧你们了!”素晴天不知绿怪人的底细,只觉气场之强大前所未有,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不敢贸然出手。
被逼至门口,素秦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看似可怕的绿人只是想赶他走而已。也罢,今天他已耗费了太多体力,蛮干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当下借力跃出,不再无畏纠缠。
末了,寒君霓梅听到他传进来的话:“你们不出来,我便逼你们出来,当然,不出来更好。”
两人回望一眼,心中警觉。少顷,鼻尖便闻到一丝焦灼味,绿怪人快速退回,只见他脚下引燃了一条长长的火苗,正沿着酒的行迹迅速漫延……
☆、第⒃章 美人迷魂(二)
因为酒窖的特殊环境,火势很快漫延到至整个地洞,寒君等人只好先躲进另一方石窟,但因先前的塌方,其他去路都已被破坏,竟成了瓮中捉鳖的死局!
虽土层之下火终有消尽的时候,但难保他们在那之前就已被烟气熏死。
这时,绿怪人突然大吼了一声,拉着他们当头往墙壁里钻,霓梅有了先前的经验,当下一喜,拉住寒君道:“这个怪人会地遁,我们有救了!”不等她再发表感慨,绿怪人已将他们拉入了墙壁中,像根在墙壁中生长的爬山虎,一寸寸游进最深处。寒君吃惊的发觉,他非但不觉的窒息,走在土层里好似漫步在云端,身子轻的仿佛没有重量。这个怪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般能耐?
酒窖外,素秦天等待听到的哀号声没有出现,胡方打着十二分精神听他吩咐,随又扔下十几簇火把,仍是不见里面有半点动静。该不是已经死了?
素秦天失望之下砸碎了数个古董花瓶,事后让阜南父子心疼了好久。阜南蚩是为珍藏了多年的古玩,阜南齐则是为酒窖里存酿了多年的好酒。此刻被火一烧,全部成了废水,当下几乎气出泪来。
“罢了罢了,”阜南蚩捡起地上的碎片,手由心疼的颤抖,“用它们换回我们府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值得,值得……”
阜南齐依然在酒窖里气的头皮发肿,早知道就让小庄多取几坛出来了。
这再酿,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喝上啊!
阜南齐眼前一黑,直要气晕过去。
莫浪一觉睡醒,日头已晒得被子发烫,身上没有少掉东西,剑也在身边,昨天以为自己足够谨慎,没想他们下的原是最简单的******。
争取那点时间足够跑路么?
他冷冷一笑,离开屋子,屋前清丽的美人歪头看着他,孔婉慈上前一步:“公子醒了。”
院外梨花满树,称得树下丽人宛若云中仙子,莫浪心旷神怡的看了一会儿,答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孔婉慈美目盈转,声音里透着丝甜腻:“还请公子放过我哥哥。”
莫浪笑了笑不理会她的请求,迎面走近,靠在她秀颈旁闭着眼睛深深一嗅:“夫人身上好香。”他玩味的看着孔婉慈促狭的脸色,后者颊上飞红,别开脸去。
莫浪淡然朝门外走去:“就算我放过他,也会有别人想要他的命,不如死在我手上。”
孔婉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蓦然觉得极累,当初一念之间应了哥哥的话,套上别人的身份,可他们终究是偷窃的贼,上天的眷顾已经到头了。
南海的气候这般温润,搅得她的心只想留住这片刻的美好。
美人计,并不是人人都吃的,可她会的,却只有这一招。
百用百灵,孔婉慈笑的的如花绽放,嗅了嗅精心熏染的迷魂香,这一树梨花开的正是时候。莫浪到达古墓,必然有去无回。
第三天。
无音抱着琴来找我,说:“我们带他走!”
彼时,我正在专心研磨,执笔将玉璧的每一个细节临摹下来,绑在铜管里寄过去便是最好的信物。见到无音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手下一颤,“梅”字故歪了一撇,我心疼的一皱眉,“就差这一笔了。”
无音闻言愤怒的抢过我的狼毫,摔在地上,柳眉横成了八字:“还画什么,人都快死了!”
我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人快死了?”
无音的脸像被鞭子抽了般难看,语气也因此冲了些:“我被挂了个继承的名,所有事情还是由母亲全权决定,容不得我插半点嘴。她这回是真的疯了,非要无夜的命不可,我们身边定有人监视着,那晚我们的谈话,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让她镇定下来慢慢说,原来昨日荊夫人叫她去,命她自今日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去取一次血,就算无夜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可如此取法总有取尽的时候。
她在赶什么,她在急什么?
我隐约觉得,荊夫人要无夜的血定有其他用处。
“你娘不会让他死的。”我转念一想,记起初来当日,荊夫人像个受尽磨难的孤苦女人抱着无夜痛哭,她刻意粉饰的脸孔,如花瓣划了横,如花托枯萎掉落,将仅剩的柔荑裹上硬壳,锋芒对外。
“不,你不明白她是怎样的人,父亲倒下后,她变得谁也不在乎了。”无音眼神空洞,将怀里的琴抱的震然一响,割破了空气的蔽塞。
我心里叹口气,我的担心若放在脸上,想必她心里会更加慌乱无主,我半安慰半猜测的道:“莫怕,你娘该是在测试你。”
“测试我?”无音闻言抬起了头,眼里有了神采。
“你也说她疑心重,”我想起业已不在的娘亲,多少似能体会荊夫人的心境,“她大概,很怕身边的人再离开吧。”
☆、第⒃章 清荷意决(三)
赫清荷一早带着新买的奴隶阿秀招摇过市的逛街,若不是带的银两不够多怕是不到太阳落山都不愿回来。她除了吃以外最喜欢的事就是逛街,不慰劳慰劳自己总觉得不舒坦。
玩到午时,日头蒸人,赫清荷寻了家茶馆坐了,让阿秀给她锤腿。经过几日的训诫,现在这个总用冷眼看她的家伙总算有一丝识相,赫清荷吸一口茶香,咕噜噜喝下肚,胃里升起柔肠的暖流,惬意的合眼享受。
“南海果然是隐居的好去处。”她贪婪的吸了吸空气,心想,若是非嫁人不可,嫁到这里未尝不是件好事。看了看身边的阿秀,少年俊秀的脸上写着麻木,她蓦然忍不住叹气,可惜他只是个奴隶。颓然的托着下巴磨了磨,赫清荷的游玩的兴致顿时少了几分。
之后随便逛了几家香料铺,赫清荷兴致缺缺的回了荊府,迎头撞见两个翻墙而过的白影,啊类,那不是沐白的双胞胎姐妹跟班么?赫清荷疑惑的敲响府门,这有门不走偏要翻墙,真古怪。小厮开门让她进了屋,赫清荷本是闲人一个,踱步往沐白的清禅院去了。
看他葫芦里装什么药。
赫清荷心里诡谲一笑,丰腴的脸颊越发肿的发亮,脸上新擦的胭脂不给面子的裂了一块,就在她补妆的功夫,赵昕朝着她迎面来了,暗叫了声倒霉。
不等他开口,赫清荷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耳朵里痒的似有蚂蚁在挠,愤愤挖了挖:“告诉大哥,我还不想回去!”真是的,三天两头的催她,又不需要她回去做生意,玩两天怎么了。赫清荷越想越不是滋味,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她要什么天上就会掉下什么,可是只有一样从来没实现过,那就是人生自由。她知道自己的姓氏注定她必须被保护,知道因她赫家的财力招惹来的仇家劫匪数不胜数,唯有整天疑神疑鬼不让人有丝毫可乘之机才是生活之道,保障之法。爹娘死后,大哥对她的保护更胜了,如今偶尔出次门也要被搅得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端的没一天耳根清静。
要不是看赵昕长的不错,真想抽他一耳刮子。
见赫清荷气鼓鼓的往清禅院去,赵昕不敢再跟,转身去找大小姐,希望能劝得动她。
我听赵昕说明来由,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大哥急招她回去明明是怕她在外惹是生非,坏了赫府名声。眼下冬至入寒,正是新一年生意接洽的紧要时候,这关乎眼出了岔子可不是一千金一万金就能解决的。爹爹在世时最爱把我和赫清荷放腿上一手抱一个,讲生意上的奇闻异事,说的神乎其神跟神仙列传似的。
刚开始我们都极有兴致的听,追着下文,时间一久,耳膜子便有了一听相似的话就奇痒的怪癖。
之前临的玉璧拓本已版印了一百多份,我整理好放抽屉里,跟着赵昕去寻清荷。不管怎么样,她留在这法度不明的边界,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又这么爱出去跑,今次虽然请沐白让慈祥姐妹一路看护她,总这样下去也不得法,还是撵走了安心。
到情禅院没瞧见赫清荷,却见阿秀在陪沐白下棋,这是什么节奏?我狐疑的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去,棋盘已摆满一半,我提起裙摆进去:“清荷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我瞄了眼屏风,一片碧绿的衣角在脚架附近晃悠,我扑哧一笑,“你跟我躲什么迷藏?”
屏风后传来娇嗔的声音,果然是赫清荷:“我不听我不听,你们都是大哥的说客,我不走绝不走,你答应的事还没兑现呢!”
“我答应的事?”我想了想,原是之前的性口一说,她倒一点不嫌害臊,我顺她意思,干脆以此激她,“现在的审美,哪家公子喜欢肉多的,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瘦下来,我就在此地给你寻一份好媒。”如此一说,赫清荷哪还藏的住,插着腰好不生气的走出来,对着我裂嘴一吐舌:“好啊,你要能让我留在这儿,我就瘦给你看!”
听她坚定的语气,我后脑勺滴下一滴巨大的汗,她不会,是来真的吧?
☆、第⒃章 同面异人(四)
赫清荷像铁了心,开始绝食,房里的零食全数赏给了伺候她的丫鬟们,眼神之坚定,叫我不禁为她更为自己捏把汗。展现毅力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啊,当我透明的?
“行了,剩下的都给我吧。”我眼馋的看着那些即将要被瓜分完的蜜饯、核桃、糖糕……,这小妮子不知道肥水不留外人田的道理?
听我主动求食,赫清荷胖脸一乐,小细眼越发眯的不见缝:“给你可以,但姐姐给我什么好处?”
“打发时间的吃食,你还想换块金子不成?”我见她小算盘大的紧,故作不开心得道,“哎,出门在外,连唯一的妹妹也要从我身上坑点东西,很快,我就要被吃的不剩骨头了。”
赫清荷听罢,知道我在说笑,掩嘴呵呵两声,矫情的打包好吃的塞进我怀里:“别谢,妹子赏你的。”罢了,她也不忘摆弄她白嫩的小手,腕上两对细镯子叮咚相撞,折出翠绿的光来。我瞧着喜欢,便道:“这镯子成色不错,哪买的?”
她捏了捏,不慎在乎的道:“漠城有家叫莫停的古玩店,唔,就在你开的品梅斋附近,在哪里挑的。”
莫停,我心里觉得熟悉,经她一提醒,很快想起之前曾在那里淘到过一枚龙潭石。幸亏那日赶的巧,不然便被那半路杀出的白面书生截获了。
说起来,品梅斋多日未去,也不知沈缺一个人照顾的好不好,别被街上的恶霸欺负了去。
我思量着,神游开外,许久不曾说话,赫清荷恼怒的冲着我一晃镯子,叮当作响,叫我好一番无奈。
她道:“以半月为期,若我没能靠自己瘦下来我当即打道回府,再不叨扰你们。”
我听着隐隐不对:“半月,估计你也已经玩腻了,不行,我不答应。”
她扁了扁嘴,再道:“那就十天,再不能少了,三五天的我怎么可能瘦!”
“只要你一日三餐不加量,一天你也能瘦个三斤,”我打趣道,觉得她只要能保持不加餐,已经算是一大进步,“再往后,晚餐减半,早起早睡,每天把荆府转悠个十圈,十天瘦个十斤轻而易举,就怕你坚持不了,到最后哭爹喊娘不肯熬了。”
见我故意激她,赫清荷反倒不忙生气,骄傲的昂起脑袋:“哼,我就让你们看看本小姐的毅力有多么惊人,一言为定!”
“不许食言。”我无奈的接下话,得了,我最后还是入了她的套了。
甭管减肥有没有成功,她是找到大好理由有恃无恐的在这里留宿。
我无语望天,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啊!实在是小妹我没本事……
墙壁里一番疾走,绿怪人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住处。霓梅此刻再来这里完全是别样的心境,只因身边有了最惦念的他。如果他愿意,在这里住十年她也不会闲闷。
绿怪人哼哧有声的让他们生火煮水,这洞里气候并不十分冷,霓梅和寒君有内功护体,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唯有看着那些古怪的盛器感到万般不习惯。
霓梅从石头边堆起的一小摞不知名的残骸中捡起一块龟壳,煞有兴致的去渗水处接水,仿佛此地早已是她的家,没有丝毫嫌弃设施的简陋。
寒君既来之则安之,绿怪人不能说话,他也懒得碰钉子,寻一块平石坐了,擦起手上的乌金宝刀。这把刀为他斩杀过无数敌人,每增加一个,它的戾气就深一分,这份藏不住的杀气即是助力也是拖累。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专注的盯着水滴下落的少女,在看到霓梅的真实面目后,他曾有一刻对她起了杀机,而她依然乐天的把玩他的刀,丝毫不觉危险靠近。那张脸在他眼前晃过无数遍,为什么,她和那个慕容王府的丫鬟会有同样的脸?
实在是像的难辨真假。
他不曾问她,因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
直到在漠城城主府,他再一次看到那个性格乖张的小丫鬟,只是此刻的她容光满面,锦衣加身,竟转眼成了漠城首富赫家的大小姐。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每一次相遇,都是一份新的惊喜。
他开始想,霓梅和她拥有同一张脸,断不会是巧合。会是什么身份需要如此精心遮掩?
这之中,一定藏着筹划多年的阴谋,而他们之中,只有一个是真正拥有那张脸的人。
会是她,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同伴?
说起来,她们的性格亦很相似,为了解惑,他寻着机会在小厮送给她的酒中洒了些木兰粉,记得父皇在世曾说过他喜爱的小公主对木兰花过敏,他这没头没脑的一试居然真中了!料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一直找的人就在身边。
那么,霓梅只是掩人耳目的棋子么?
他看向她的同时,霓梅也正望过来,无心的笑着,伸手递给他一“碗”煮好的热水,他接过的一刹那,顿觉手心一阵冰凉。
必要时,他真的能下得去手么。
☆、第⒄章 镜面背后(一)
有水便能解燃眉之急,喝了一肚子水后霓梅称两人熟睡,出去找了个地方小解,刚小解完,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
这真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啊!
先前还觉得有寒君在,在这里住十年都没什么问题,结果仅是饥饿之苦,她就忍不住悱腹了。看看有没有果子什么的,霓梅努力在山洞里寻找起来,好不容易在一块松动的石头块里的凹槽发现几枚斑跎的鸟蛋。
有鸟蛋,莫非这怪人还会去地面上不成?
霓梅狐疑的猜想着,用龟壳盛了水,取了六颗鸟蛋放进去,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放火上蒸煮。鸟蛋啊鸟蛋,里面千万得是蛋别是鸟啊!她一边叨咕着,一边连打了几个哈欠,看来这觉还是没睡足,伸个懒腰,斜斜往身后的石墩倚靠着,不多久,神思渐渐迷离起来,似有千万只瞌睡虫在眼前打晃。
“咄咄”两声,霓梅被人推醒,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手臂被什么刺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不禁瑟缩皱眉。她想起还在火上蒸烤的鸟蛋,虽然困的难受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微火仍然在温煮,她好像只假寐了十几秒,或是一盏茶的功夫,再睁眼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久的忘了中间还发生过什么。
她揉揉眼,推开那一层朦胧的水雾,用一根不知在哪找到的铁杵搅了搅冒泡的汤水。几颗鸟蛋调皮的在筷子间滑来滑去,霓梅夹不住,惹恼似的连连戳了戳。灭了火,拾起一颗吹了吹,拭去上面沾的草屑,霓梅轻手轻脚的剥开壳,洁白的鸟蛋在她眼里好像变成了一颗珠宝,一块美玉,她爱怜的抚了抚,仿佛看到那柔韧中有顽强的生命。
几何时,她一直在刀尖上燃烧她的生命,拿到手上的食物都是一口吃掉,很少有时间慢慢琢磨品味。她的味蕾有时会失味,吃什么都有如嚼蜡,可是为了第二天睁开眼她的手脚没有缺少,没有被野兽撕裂叼走,每一刻每一秒,都虚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刀剑不是她最强的利器,轻功虽是逃走的必备技能,可她的天赋却让所有人都意外之极。应该也包括他,霓梅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人一眼,她的能力成了跟在他身边最重要的价值,他起初就是看上了她的能力吧。
这对杀手来说百无一用的能力。
却对他来说,如获至宝。即便她是一枚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可他有用不完的自信从不怀疑我会背叛他。
他想过她为什么不会背叛么?
也许,她已经表现的太过明显,明显地,他都不愿猜了吧。
滑嫩的胶质在齿间轻易碎成蓓蕾,柔嫩的好似一片新摘的花瓣,不,花瓣都没那么容易破碎。她细细品味着吞下,好像这是最后一刻舒心的享受。
身后有了声音,她以为是寒君,递了颗鸟蛋扬起笑脸道:“吃不……”
怪人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满面的虬髯下,那双眼睛亮的像镜面。能看透她表面的伪装。
绿怪人扯下身上用来障眼的枝条,在滴水较多处洗了把脸,他看霓梅的眼神从冷淡到缅怀,让不知其善恶的霓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怎么好像,认得她?
☆、第⒄章 寒针封脑(二)
绿藤帘透进淡淡的光,山洞里斑跎的光线在洞壁上无声的攀延,霓梅感觉到绿怪人的影子像座高大的山,那山拼命生长,长出尖锐的犄角,长出尖而利的爪子,那双夺魄的红瞳怔怔锁定了她。火焰在她四周迸裂,在影子的包围下,做着无谓的挣扎。
一股凌冽的气息,好似一阵狂龙飞卷的风,带她在漩涡的中心徘徊。
她在扶摇中瞥见神迹——
绿怪人身上生出滚滚升腾的浓烟,白色的火抽空了他的骨架,血肉收缩,他在已惊人的速度从巨人变化成另一番模样!
他,还是不是人类?!
霓梅口内生涩,直觉要喷出一捧沙粒,一瞬间被颠覆了作为人类的认知。
怪人再次向她走近,赤红的眼珠恢复了黑白分明,他尚未“修复”完全的身躯冒着热气,然而那被枝藤扭曲了的身形却逐渐收敛碎片恢复了正常。一眨眼,先前型容恐怖的绿怪人已经变成一个正常人,一个气度雍容的男人。
可他变化的过程实在太不正常。
霓梅惊得不能发声,绿怪人刀削的面目初识中有种别样的熟悉。
她艰涩的张开嘴:“你,好像……不,怎么会……”她心里全是乱麻,抽不出一丝清晰的线,更枉说织成平整的衣。
“像,”绿怪人说话了,声音好似从丹田传出,带着震人心神的铿锵之音,“是我像他,还是他像我?”他看了看合眼小憩的寒君。
霓梅倒退一步,她的肩膀几乎不能移动,前方的男人似能用眼神锁住她的四肢。“你为什么救我们?”这个不明来历的怪人能穿墙遁地,危机之中却救他们于水火。
“你是阿梅。”男人苍白的面目带着久别重逢的淡淡喜悦。满腮的胡须让他充满了霸者的威严,若不是身上褴褛的衣衫,简直像个落难的王族。
“你果真认识我?”霓梅想进一步探寻他的身份。
男人走回石床坐下,他的手在石板上敲出混乱的节奏,大拇指戴着一枚龙纹戒指,古老的金色缠绕着戒壁,能看到细致入微的龙鳞。龙口叼着一颗暗红的半透明珠子,如见血封喉的毒药。有着致命诱惑。
“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我们没有根,早已没有可回去的地方。”霓梅自嘲的说着,这被编排的人生,只有活着是最真实的感受。他们没有想过退路,更不敢奢想还有回旋。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男人语气有了变化,“所以才认不出我么。”
“我应该认得你?”霓梅听得云里雾里,脑袋里一阵钻木的疼,这疼痛如同当年被寒针封了脑一般,她从不敢想自己的由来,过去。
“玉璧在哪儿?”男人试探着,眼前酷似她的女孩儿难道不是他盼望见到的那个人?他的欣喜只是一场空么。
霓梅按住脑袋,银牙紧咬:“什么玉璧,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寒君刀上的那块?霓梅不敢大意,多年的暗杀生涯让她习惯了撒谎。那是自救。
男人听到她的答案,深沉的吐出一口气:“过来。”他看到霓梅的手一直护着后脑的玉枕穴,难道是有人将她的记忆封存了,为他养大了女儿,却把她当成了傀儡么。他冷冷一笑,在霓梅眼里,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她迟疑着不愿动,身子却突然不听自己的,被男人隔空的手指勾了去。她被迫上前,后脑被男人扣于掌上。
他的手指指腹结着厚厚的茧,婆娑着她后脑的头皮一阵酥麻。
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不真实,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霓梅看着他,这个男人的气息比寒君的杀气更让人感到压抑,可此刻她不再觉得害怕,她们之间似萦系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她虽想不起,却不担心眼下会受到什么伤害。
男人分别抚过玉枕、強间和脑户三穴,那里跳动着微型的心脏。
是她封闭意识的关键所在。
而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手法源自他最熟悉的人。
霓梅潜意识的躲避,她感到男人的掌心炽热的像块烙铁,方才未消的热量此刻泉涌一般集中在她的脑后。
“等等!”她大叫,胸口扑通扑通,似砸入了万顷的江石。
如果她记起了过去,如果她记起了过去……
她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来不及想,来不及做选择,她后脑一痛,一切前程往事在黑暗的旋涡中遁入轮回……
☆、第⒄章 花戏别离(三)
岁月静好,白日间无音多次来找我,最终将玉璧要了去。我检查过,里面暗藏的机活内空空如也,娘亲亲手淬火的寒针没有一枚在里面。而磁石就是玉璧本身,它外层是玉,里层却是天石铸造,有不同于其他磁石的磁场。
“你找到你爹的下落了?”我随口问。
她收好玉璧,带着一份感激,对我少了成见:“娘松口了,爹爹还在府内,我答应她一辈子留在府中,她承诺减少每年鲛玉的培植。”
我听罢,松了一口气,眼见她日日憔悴我却帮不上任何忙,直觉没脸去见无夜:“这真是太好了,荊夫人还是惦念亲情的。”我想起之前在“不停”古玩店掏来的龙潭石,之前做完印章还剩下一些,一并塞给她道,“这石质与玉璧内的天石相似,带在身边有股石香,能平去戾气,温和化瘀。”
无音犹豫的接过,想起先前的无礼有了些许愧疚:“我直肠子,之前恼了你别怪罪,都不是真心的。”
我笑道:“气早气过了,你接手荆家不能一直听你娘的,找些别的财路来,她也不会一直扒着鲛玉不放了。”我始终不忍心无夜放一辈子血去养那些没生命的石头,话说回来,不知那些禁锢着鲛人的琥珀究竟是如何培育的?
无音知我好奇,收了龙潭石拉我一道出门:“救了爹我带你去看胚室。”
“商业机密我一个外人去不太好吧?”
“我是一家之主,规矩随我定。”无音终于恢复了当初的跋扈模样,她的骨子里如骄傲的猫,拱起背只等攻击那刻。
她不会甘愿做傀儡,我就放心了。
我松了手,推送她出去:“你先解决要紧事,看鲛玉以后再说。”
她遥遥看我一眼,剪水瞳子滑过天光云影,收敛住不易察觉的叹息。
她在撒谎。
清禅院。
沐白饮了一口水,对我的愁容取笑道:“你也希望她试试,所以才给了她龙潭石不是么。”
什么都瞒不过他,我弯眼浅笑:“玉璧我不敢给她,害怕要不回来,就让匠人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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