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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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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招惹你了,”沐白看我要翻脸摆手投降,“慕容王府,街市,天绝门,城主府,你都已见过。”我顺着他的提点寻找记忆中吻合的身影,最终,落在架着黑金古刀逼我带路偷书几乎让我恨得咬舌的人身上,“该死,不会是……他!”
  沐白点头。
  “为什么是他啊!”
  那该死的家伙居然是我哥,有没有天理!
  我的理智崩溃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只得面对现实。
  “你一直知道,居然隐瞒到现在?”
  沐白只会呵呵:“未确定,便不能说。”
  “他远在漠城,我们怎么找他?”说完灵光一现,“对了,你怎么给我小妹送信的?”既然通知的了小妹,别人为何不行?我话音刚落,沐白便将两指搭到嘴边,吹起一个口哨,不久,门外扑棱棱响起一声尖啸的鸣啼,那声音几要穿越云霄,划破黑夜,似鹰似隼,转眼,一只硕大的鸟已飞至窗沿——怪不得这么冷他也不关窗。
  鹰,好像是雌的。
  我对着鹰圆圆的眼珠转了转,黄色的一圈瞳孔在微微收缩,好似万花筒,我也跟着缩了缩,竟在它眼里读到熟悉的味道:“这是我娘的鹰,没错,这是我娘的鹰!”我脑中浮现当年娘训鹰的场景,这是她亲自挑中的,温顺敏捷,我抑制不住兴奋的抚摸它的羽毛,仿佛从它的眼里能看到我娘的身影。
  沐白看着我,并不解释怎么靠一只鹰去找人。
  我压下兴奋的情绪,智商似乎也如流水灌入:“我记得父皇也有一只雄鹰,与我母亲这只正好是一对!”
  那只雄鹰,一定在尽寒王子身边!

  ☆、第⒀章 奴隶市场(一)

  翌日,春光大好,温和的风几能闻到海水的味道。赫清荷起的甚早,我估摸着她要打什么小注意,果然,不等我戳破,她已没耐心的央求我一道去逛街。小姐心性,我做无奈的表情,明知故问要不要叫上沐白,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抱着我胳膊直抛媚眼。忽的,她松开手,在我周围前前后后的观望,我说:“你找什么呢?”她眼神光芒一暗,奇怪道,“无夜呢?”
  我难过的望向别处,扯开话题道:“你来这边大哥不担心?”
  “担心?何止是担心,他巴不得我一辈子窝府里等着嫁人,要不是我坚持才不会放我来呢!”赫清荷犹有余气,两个腮帮鼓鼓的嘟着,我瞧她的样子可爱的紧,忍不住笑了,“也罢,你想出去散心我就好好陪你,作为你远道来给我送玉璧的回礼,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我说罢狡黠的一笑,赫清荷先是一愣,然后会意的推搡了我几下,肉嘟嘟的拳头锤在身上好似两团棉花。
  在我的游说之下,沐白好脾气的随我们上街,他对这里比较熟,古董玉器都逃不过他的一双慧眼辨识,不过赫清荷对古董并不感兴趣,一身碧螺襦裙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首饰服装铺,挑的不亦乐乎,跟在她身后的赵欣完全成了钱袋兼货架。
  “看样子不需要我们赔她也能玩的很开心。”沐白在我身边淡淡笑道。
  我看着前面时而消失时而闪现的身影,心情愉悦的回应:“她一直就那样没心没肺的。”
  “谁说我没心没肺的!”赫清荷耳朵尖,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赫清梅,别以为我喊你声姐姐你就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诋毁我啊。”她虎着脸,可是一点都不可怕,我和沐白笑的更欢了,她顿觉无趣,自顾自的奔出老远。
  “别跑太远!”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要是把她给丢了,大哥准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海市的天和空气都有种清洗过的纯净,气候也较外界温暖许多,我带来的御寒衣物基本都睡了箱子,听清荷说漠城那下雪了,我终是没赶上,想现在已经积出一层银装了吧。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沐白清雅的声音像拂过的风,风轻云淡,拂面如丝:“你想好了么?”
  我看着过往的人群,好像自己置身在只有我和他的世界,所有的人都渐渐淡成了光影,阳光笼罩我发丝的温度,涓流在我的颈、手掌、四肢、耳朵、眼睛、鼻尖、胸口陡然充盈着满满的炽热——“我决定了,我想为我的国家而战。”
  我说着,整个人仿佛飞燕般的轻松,转身,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会帮我的,对吧?”
  “为公主效劳,死而后已。”沐白回答的毫不犹豫,似乎一早将这答案准备好。
  我们加快了步伐,不让赫清荷脱离我们的视线,我走着走着不禁想,他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于我,是不是只因为对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
  有没有一点,是单纯为了我呢。
  喧闹的集市中,赫清荷的衣角几乎拥挤的瞥不见踪影,赵昕追在后面左穿右探,堪堪没让其走丢已是万幸。我和沐白赶到他身边,只见他满手的琳琅物件,满头大汗,亏的是早春的温暖日头,要是炎炎夏日,准把他热得中暑趴下了。
  我道:“她人呢?”
  赵昕一脸尽力了的乏力模样:“二小姐跑太快,往那边包头去了。”他遥遥一指,我便见到不远处几座搭的甚高的帐篷,跟母亲描述的蒙古包有一些相似。一圈圈回纹成了帐篷上花烁的装饰,顶部缀有金珠和尖顶,看起来很是华丽。在几顶帐篷围绕的中心,圈着一个高高的红帐舞台,上面有身材修长的蒙面女郎,额点金莎,珠玉满头,围着露腰的纱裙。她们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金色,随着乐曲扭转着腰肢,舞台下围着的观众仰首观赏,还有的在指指点点,盯着他们修长的腿流露着色迷的目光。
  “那边是奴隶市场。”沐白为我解释。
  “真有这种卖人的地方?”我好奇心大起,复又觉得这种不人道的生意太过恶毒,“别叫那傻丫头被人贩子骗了去!”说罢一马当先挤进密集包裹的人群。
  “大小姐!”赵昕唯恐再丢一个赶紧跟着我,不稍一会儿,三人统统聚集到“蒙古包”下。
  舞台红帐交叉围裹,风下鼓动,通透的霞光使得舞台上高鼻蓝眼的异域舞女身姿越发妙曼,在热闹的歌舞下,有人在台前做着介绍,由西至东的每个帐篷都有标注名牌类目,人被当作货品出售,有年轻貌美的少女、身强力壮的男奴、弱质芊芊的孩童、或是各种金发碧眼的异类种族……这里似乎应有既有,目所及处,所有生命都可以用金钱买到。
  果然是不受法律制约的边境之城。
  我大呼一口气,耳边交织着各国的土语浑话,紧张渐渐充嗜,我不由握紧了拳头,道:“快,快找清荷!”
  叫她不要乱跑,怎的一颗玩心毫不当回事!
  我忐忑的步伐紊乱,被沐白轻轻按在原地:“莫担心,她不是小孩子了。”
  沐白的话,总能让我的心安定,是的,她是个大人了,不会没脑子的被人骗。
  “姐,你们快来!”这时,赫清荷爽朗的声音赫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从东边倒数第二个帐篷跑了出来,没等我数落几句,就一把拉走刚歇下来气喘吁吁的赵昕,一边跑一边问,“咱们还剩多少银子?”
  我与沐白对望一眼,只得拔腿跟上。

  ☆、第⒀章 砍价买奴(二)

  “阿秀,你这个贱骨头,客人都是上帝,你竟然敢朝上帝吐口水,该死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操着一嘴古怪口音的骂声从帐篷里的一角传来,敞篷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比在外面看起来宽敞了至少两三倍,清荷带我们在当中摆放的众多铁笼前站定,激动的指着其中最多人聚集的一个笼子,不容反对的道:“我要买下他!”
  她指着的铁笼里,站着一个双手被锁在笼顶的人,虽然衣服褴褛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那双摄人的瞳子仿佛会说话,让人忍不住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蓬乱的长发将他的脸遮得朦胧,但仍看得出那张脸很精致,以至在所有光鲜亮丽的客商中都掩不住光华,而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却是震惊的不能再震惊。因为他,正是当年在祥云客栈有过一面之缘打翻我好心递过来的饭菜的囚犯,他给我的字条和鲛玉,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原来被流放到了这里!
  啊,我忽然警醒,难道他交给我只有南海才能产出的鲛玉,就是让我来这里救他么?
  可是,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啊。
  他看我的眼神也是一震,显然也认出了我。
  “谁准你用那种眼神看客人了,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一旁商甲打扮的人喷着唾沫芯子抽起一鞭,鞭子打在他赤裸的腰上,当即印出一道红痕,他吃痛的低哼一声,叫旁边的看客都有些不忍。赫清荷更是愤怒的喝止,仿佛鞭子打在了她身上:“啊呀你这个小胡子,别老动不动就打他呀!”
  这小妮子怎么在哪都能犯花痴呢?我无力的看着目前的状况,笼子里的人目光始终锁着我,好似能从我脑门上瞧出一个洞来。
  既然认出来了,我不救就太不近人情了,但是,这买个人得要花多少钱呢?
  看小胡子商人捏着上翘的八字胡,满意的见这么多人围观胸有成竹的感觉,想必出价是低不了了。
  我心疼的看了一眼怀里的荷包。
  喧闹的帐篷里,人们品头论足的点评着铁笼里成列的“商品”,笼子里的人多是样貌特异的族类,且大都没有被绑住手脚,他们无神的目光在看到询价的客人时透出警戒,但也不乏少数积极关注自己的从属,向路过的看起来面善的客人献着言语上的殷情。
  “你为什么绑住他的手脚?”
  众人因为我的问话投来目光,赫清荷也终于将视线转移,小胡子商人不再撮胡子,换成了搓手:“客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子骨头又贱又硬,”赫清荷嘀咕了一句“你骨头才又贱又硬。”他装作没听见,继续解释,“这抓来一年多不知道逃了多少次,别看他身上没几两肉,开锁的手段可是一绝,要不是客人不喜欢不能干活的,我早把他手筋脚筋都给挑了!”商人说到‘干活’两个字时眼神极度暧昧,难以叫人不想到别的事上去。
  赫清荷和在场的女眷都不由红了红脸,有的干脆装作看别的笼子去了。
  我轻咳两声,挑明的问:“出个价。”
  小胡子立时笑颜如花,拢住袖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小胡子摇头,在场有人嗤笑。
  我又试探的问:“五百两?”
  结果小胡子还是摇头,我憋住没飙脏话,故作镇定的道:“难道要五千两?”
  “不不不,”小胡子甩甩手,“五万两!”
  “你丫以为我们不识字瞎吹是吧!”赫清荷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大骂,“姑奶奶我……”我连忙拉住她,这祖宗嘴里什么话都能冒出来,要被这狡猾的商人知道赫家是漠城的首富,保不得多翻几倍的身价,那时候才真叫亏得死后都不敢见爹娘了。
  听到这个价位,诸多围观的群众顿时散去大半,小胡子这下急了,连连改口道:“价钱好商量,好商量。”
  赫清荷拿出生意场上的泼辣架子:“一半!”
  “这这这……”小胡子一脸心痛。
  “一半,就一半!”她作势再无回旋的余地,叫我对她刮目相看了一把,原来饭也不是白吃的嘛。
  “不不不……不行!一半太亏了,走走走……走吧!我宁愿打死也不卖!”小胡子商人一着急,口吃起来,赫清荷被他一赶,顿时有种壮士扼腕的惨烈气息。
  我拦住她欲要发泄大骂的势头,淡淡问道:“请问,您是哪里人?”
  小胡子含糊闪躲的回答:“反正不是南海人。”
  “那就好办了。”我故弄玄虚的看着他,见我一脸势在必得,他狐疑的问什么好办,我顺水推舟,威胁道:“私抓朝廷流放的犯人过境贩卖,按照境内历律该当何罪,你不该不知道吧?”一个精明的商人,自当熟知一切官方规定,才好对症下手。
  只可惜,他此次抓的人正好撞在我的枪口上。
  小胡子商人听罢脸色果然一黑,这偷贩朝廷命犯的罪责一旦抖漏出去,自己决计在境内没法混了,要不是被他瞧见这小子血统特殊,他才不会费力从工头那里把他买回来呢!他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小胡子翘的老高,像是不满,语气却放软了许多:“既然小姐识货,那就……半价!”
  我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指头,“一万。”
  小胡子几乎将八字胡吹飞,但终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好!”。
  “小子,你归我了。”我得意的朝笼子的里人一挑高眉。
  赫清荷不甘心的努了努嘴,随后释然,讨好的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此刻却是心如滴血,我这满身的积蓄,就这么花了个精光?
  呜呜呜,太惨!

  ☆、第⒀章 窈窕幽思(三)

  阿秀被用绳子捆绑着双手,另一端绳头交在我手上,我拧了拧眉,最后还是无声接下。这个人,除却一面之缘外,我对他并无什么了解,至于清荷,应该只是一时脑热而已。
  回到荊府,无音见我们领回了个大活人,反映到意外的平静,她莞尔一笑,褪去平日的一丝冷丽:“你若需要人伺候,我再派些过来。”
  我呵呵摆手:“别,这是我妹妹要的。”打完招呼,便命人带他下去梳洗,清荷耐不住性子跟着去了,我跟沐白赵昕告别,随无音去找荆夫人。
  屋里散漫着烛香,荆夫人在禅室里祷告,少顷,接我们去了厢房,她坐在檀木雕花木椅上,摩挲着手中精巧莹润的“玉”,半透明的胶质里,有鳞纹勾却闪耀,如禁锢了一尾鱼,不甘心脱离外界的绮丽,它想挣脱,她又何尝不想?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带无夜走,断断不可能。”夫人的话语决绝。
  我欲上前,被无音拦住,她上前一步道:“娘,公主有玉璧,爹爹说不定可以苏醒。”
  荆夫人的眼神一变,却不似我们意料中的惊喜,我无端的感到层层不明的压迫,破土的冰即将迸裂的错觉,这种不安,似曾相识。
  “无音,我们走。”我拉过她,逃也似的带她离开,无音一惊之下发现竟挣脱不掉我的臂膀,她看了眼母亲,再看了看我,一步步隔开的距离好似生生的裂口,吞去了中间彩艳的色调,灰色的空气涌过我们的耳鼻,荆夫人紧咬嘴唇的表情根一般映在我们的瞳孔里。
  她,不想无音的爹活过来。
  屋外,无音终于甩开我的手,她冰样的眼神像暖风里夹着的一颗石子,那般尖锐:“不会的,娘她爱我,她视爹为一切!”
  “那她视无夜为什么?”
  她愣愣看着我,嘴唇开合,说不出话来。
  我们都想错了,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我望着无音,说出我的顾虑:“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爹爹醒了,这个家将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无音想了想说:“娘希望我继承家业,爹若活过来,”她呵出一口气,聚起朦胧的一片云,“我不知道我有多少个兄弟姊妹,娘在的一天他们就不会被家族承认,可是爹却不会管这些。”
  “所以你娘必定不希望你爹醒过来。”
  “可是无夜怎么办,我就一天一天取走他的血么!”无音疲惫的喊着,似乎天都感应到了她的无力,吹起沙沙如哭声的风。
  我捡起落在裙裾上的树叶,绿色斑跎的脉络像是我们的人生,它随风而去,不知道会飘向哪里,何处是它的终点,只是等待着,尽头绝处的腐烂。
  ……腐烂……腐烂……
  腐烂!我仿若在前方见到一丝光明,欣喜的看着无音,她眼神微一瑟缩,不满的瞪着我。
  “荆夫人没有让你爹死去,她既放不下他说明还有情,她不愿不如我们直接去救醒你爹,好在玉璧还在我们手里。”
  听到我的话,无音却蓦然眼前一黑:“只怕,此刻已找不到我爹了。”
  “不是说藏在冰窖么?”
  “如今娘知道爹有苏醒的可能,一定遣人转移了。”
  “救不了你爹,你娘又不松口,无夜又是死脑经,那我干脆把他迷晕了直接带走算了!”我破罐子破摔的耍起无赖,动脑经太他丫累了。
  “走,”无音冷笑一声,“你们能去哪?回漠城,还是去境内,你当谷主为什么带你来南海,各方的人都在找你的下落,公主,想要这个国家的人远不止你一个。”
  我静静打量她,心里升起疑虑,她见我若有所思,道:“你是想问我们荆家站在哪一边?”我点头,她回说,“娘虽留你们在此处落脚,但我们荆家只想中立,少的我们不问,多的我们也不想知道。”
  “只要解决了无夜的事,我们即刻离开。”我道,既然决定了复国,七星命盘便绝不能落在他人之手,如果那家伙真是尽寒王子,去参加寿宴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它们,但愿,他不只是徒有其表。
  “娘那边我再去说说,实在不行,我大不了不回这个家了!”
  我看她说的狠绝,知道不是戏言,可是许多事生不由己,真到那刻,谁知道会做怎样的选择。谁知道,时过境迁后,一切是否还觉得值得。
  “姐,你们在这里啊,一起去大堂吃饭吧。”赫清荷由远及近的小跑过来,丰腴的脸颊上一抹红嫣,我看着她有种娘看着我的感觉,都说长姐如母,可我们,却是一路斗着长大的,好在,她本心不坏。
  我应了一声,无音托事不去,我也没有强求,我见她窈窕如桃的粉裙转过亭廊,向后院走去,知是去看无夜了。
  “你们聊什么了?”清荷问我。
  我摇摇头:“聊你这野性子要待多久,他们家的粮食够不够你吃。”
  赫清荷听罢不满的嘟起嘴,啐道:“切,我又不是母猪,能吃他们多少米!”我噗哧一乐,拉她快走,“说什么你都较真,这回儿不惦记着吃了?”
  提到吃,赫清荷果然一脸亢奋,摇摆着脑袋,乐颠颠的迎着香味而去。

  ☆、第⒀章 奴隶阿秀(四)

  饭桌上,沐白,慈祥姐妹和赵昕都已在,赫清荷却探着脑袋张望一阵,我问:“找什么呢?”她呶呶嘴,“你给我买的奴隶啊,忘了。”
  我“哦”一声,好不心疼的捏了捏扁扁的荷包。
  “看,来了!”赫清荷小脸别提多兴奋,我转过脸,见门外院子里走来一席织锦红袍的男子,白色内襟滚着卷云的边,梳洗过后的发在风间清透飞扬,他的五官如娟上的的画人,精细的雕刻出最完美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伸手一一拂过,才能相信此人是真。
  比起沐白的清雅和无夜的秀敛,这个人,端端好生明艳。
  “哇塞,老姐,我们真是赚翻了!”赫清荷毫无形象的到门口拉过阿秀,上下其手,“你是我的啦,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知道嘛!”
  瞥见她的所言所为,我实在无法抬眼正视,翻个白眼搭着额,催促着快吃饭。
  沐白等人亦是但笑不语,他叫慈祥姐妹一并坐下吃,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坐在他一边一个。
  赫清荷把阿秀当玩偶似的摆弄,见他不动筷就一勺一勺的喂,勺子到近前见他不张口就温声声的哄着,再不行就威胁要把嘴送过去,威施利诱下总算如了意。只是阿秀的眼神时常闪向我,叫赫清荷一次次不满的掰回脸,狠狠的说一口——“吃!”
  然后终于有一次不慎,勺子磕到了阿秀的牙,清脆的一声响,赫清荷“啊呀”一声,见他捂着脸,本想给他看看,却见他不领情的别过脸去,当下如点燃导火锁索般,脸色瞬间黑了:“一介奴隶,给你脸还不要脸!”她将食物砸在他无动于衷的脸上,不知为何,我看着阿秀就好像看到了无夜,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拦下了赫清荷举起欲泼的酒杯,“算了,跟他置什么气。”
  赫清荷气鼓鼓的垂下手,尤不消气,“不给他点规矩,不知道主仆有别,脾气比牛还倔!”她愤愤瞪了阿秀一眼,命令他道,“去我房门外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阿秀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当我以为他几乎像隐没气息的野兽要发怒掐住她脖子时,却发现他乖顺的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走的到挺快。”赫清荷嘀咕一声,随他去了,我这厢也吃饱,与沐白他们告辞,跟了上去。
  到时,阿秀真听赫清荷的话乖乖跪在了门外,仿佛奴性在他身上已养成了习惯。
  赫清荷得意的朝我道:“看吧,就不能把他们供着。”说罢,径直进了厢房,叫丫环给我们去打洗脚水,我说我该走了她却不依,心想闲来无事,便答应留下。
  很快,冒着热气的铜盆在脚底生起了烟,丫鬟给我们除去鞋袜,赫清荷突转口叫她们下去,对门外道:“进来,给我们洗脚。”喊了两声没动静,随手拾了个物件砸了过去,青花瓷茶碗清脆的砸碎在他脚边,那人终于慢慢动了身,却听赫清荷又道,“谁准你起来了,爬过来!”
  “清荷……”我不想她会如此任性,刚要制止,前方的人影却已缓缓移动过来,我无奈的瞅着赫清荷,“差不多就行了。”
  她只关注着前方,满意的看他‘一步步’蹒跚的爬行,厉声道:“快点,水都要凉了。”
  阿秀不抬眼更不看她,爬到盆前,伸手径直握向她浸在盆里的足,还没碰触,就见赫清荷玉足一抬,溅起零星水花,抵在他的下颌上:“怎么,看你很不乐意啊,都不愿正眼瞧我?”说罢足尖一点,阿秀随即被踢倒在地,“去,给我姐洗。”
  “不用……”未等我拒绝,阿秀已爬到我面前,他伸来的手没来由的让我心里一揪,没等他碰上我的脚,针戳了似的囫囵抬起,拧干布巾擦了擦,不想再待下去,“困了,我先回屋了,别人的家,你早早安歇。”
  “这才刚吃过饭呢。”赫清荷急急站起身,不顾自己撸着裤管的滑稽样子。
  我没有搭理,穿上鞋,走到门口终是叹了一口气:“他是我买回来的,你别太过。”
  赫清荷不情愿的嚷了声“知道啦。”,我方才安心的离开。
  踱步在月下,清冷的庭院,来往人丁好似没有生气。
  空中静谧的夜色如被织女盖上一层深蓝的纱布,透着幽幽的紫。忽的,一声袁鸣自远方来,急转直下,我看到一个黑点迅速放大,扑棱棱,飞进沐白的清禅院。

  ☆、第⒁章 青梅竹马(一)

  初雪过后,池边的花草均洗成了白,哈一口气,都是团团白雾。
  阜南齐自从前日求婚被拒,就此郁郁寡欢,心头萦系的靓丽身影直叫他魂牵梦绕,好不痴迷。他想起小时候被几个叫花子偷走身上的玉佩,追逐中还被回砸了一把石子的辛酸泪,那时,他恨不得身上多长几两肉。就在他沮丧的像只大花脸一样无助时,前方忽然跑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眼里擒着泪,委屈的目光中又有无比的倔强。
  她一路小跑,没注意到地上的石子,突然脚尖一滑,仰面栽倒,眼泪顿时糊着鼻涕下来,可笑又可怜。
  阜南齐对刚才的遭遇一下子忘的精光,满眼都是女娃哭泣的表情,他怀着好心想上去扶起她,却被她小手一掌打落,没跑出几步就被身后追来的大男孩儿捉住。他认出来,是赫府的大少爷赫青竹,说起来跟他们家也算有交情,多是父亲的生意往来。
  他见赫青竹喊她妹妹,心里没来由的欢喜,比爹送给他飞弓时还要欣喜若狂。
  之后,他常常找各种机会与她见面,但她对自己的兴趣始终缺缺。
  不过,他很有耐心,在单方面殷情了几年后,赫清梅终于愿意正眼瞧他,偶尔带点吃的请她捉虾,就更加开心了。
  如此,一来二去,他们总算成了互通姓名的朋友。
  岁月的美好永远在不可预测的时间给你沉重的一击,没几年,还是春光大好极适合下河捉鱼的明媚天气,随之而来的消息,却是失踪的噩耗。
  同她一块失踪的,还有赫府家亲戚的女儿,眉庄。
  没了那个明丽快人快语的身影,他开始靠着暴饮暴食瞒过忧伤,任家里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整整六年,曾今瘦小的身板变得如今这般臃肿肥涨,本想减一减,少些负担,但听父亲说他该娶亲了,一时再没了减肥的心思,甚至变本加厉,让那些因权势财力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望而却步。
  可叹相思终得解脱,他以为是自己的日日所思所得。
  在城主府的宴席上,他看到了令他幽思成疾的人,那是清梅,是记忆里熟悉的乖张女孩,她出落的美丽大方,一双飞挑的明眸有着别处看不到的慧黠,始终对周围的环境左顾右盼,闪着神秘的光。
  忽然,她看向了自己,不,是看向了他身边的人。
  阜南齐这才注意到,在他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男子,他不曾记得赫家认识的面孔里有这样一张脸,精致绝伦,如冰雪雕砌,叫他自惭形秽。
  叫他嫉妒对面看向他的目光。
  他于是转面与他交好,换种方式打听他的身份。
  幸好,他与她,并不是举案齐眉的夫妻,这个消息让他又燃起诸多希望,可在清梅突然中毒昏沉,身边的男子一如把快利的剑,红影烈火般刮过他的耳畔,心里惦记的人儿转眼落在了他怀里。说不愤怒是假的,他多希望抱着她的人是自己!
  他看着自己不堪入镜的皮囊,不禁酸涩的不能自处。
  就在前日,他鼓起勇气上门提亲,得到却是比拒绝来的更猛烈的打击——她离开了。
  她又从他的生命里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连续几日郁郁寡欢,连府里的人都说他瘦了许多。
  可是,他想以瘦的面貌见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莫不是,真的有缘无份?
  还是她,忘了曾今的青梅竹马。

  ☆、第⒁章 城主到访(二)

  脚下的雪地踩下去很是松软,像棉絮被压紧,印出深深的痕迹。
  枝头雏鸟清脆的鸣啼,阜南齐深吸一口气,往屋中走去。
  午觉睡了一半,屋外有人叩门:“少爷,老爷喊你去大堂。”
  他侧了个身,慵懒的道:“说我不去。”
  “少爷,城主来了。”小厮脸靠近纸窗,谨慎的提醒。
  阜南齐猛地睁开眼,身下的软铺顿时没了舒坦,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他一模脑门,已满手是汗。
  快速穿戴好,他走出门,命小厮去地窖取坛上好的花雕。
  天光还很明媚,让这冬日不至于那么凄冷。
  大堂内,城主素秦天一身黑袍,金银线交织绣着凶猛的白虎,与父亲坐在上首,周身散发着无人能匹敌的气势。他足下顿了顿,素秦天见他来了,请他入坐,端的倒像个主人。
  阜南蚩看儿子睡眼惺忪,有些不满,素秦天笑笑表示无妨:“令公子几日不见,憔悴不少。”
  阜南齐呵呵回应,并不作词,双手畏冷的缩在袖里,等他道出来意。
  “慕容、东方、独孤、赫连,五大世家如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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