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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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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晴天困了我们几日,漠城的五大家族被他安置在另一个院落,与我们伊水隔开,那条长如水蛇的河流如困固的水牢,将安眠的夜画上涓涓的阴森符号。竹竿撞击的水滴一日日缩短着时间,人们的耐心被消耗的发出呜咽,似乎,有人要沉不住气了。
“我们去瞧瞧城主葫芦里藏的什么药。”当我提出建议,四弟清云当即表示赞同,当晚我们就换上夜行衣,悄悄探到了水河。
这河里有观赏的鱼类,偶尔在月光下跳跃,我被那银银闪烁的光点恍花了眼,密密麻麻,像一片片活了的鱼鳞,“这些鱼,多的实在吓人。”我惊叹着,从树隙间观察守卫在桥头的士兵,“这么多人把守,桥是过不去了。”
四弟道:“这河的距离轻功使不上,今天恐怕白来一趟。”
“白来,我可不想白在这儿夜里受冻!”正郁闷着,院落内的高楼闪起一簇火光,有人被推到走廊,来人重重一掌,被打之人宽大的身躯像无尾的鱼掉落水河。我掩住嘴,再看四弟清云,也是一样的惊讶。
更神奇的是,掉落的人还未触及水面,便听浓重的一声浅吟,一只巨大脑袋前突状如狮子头般的生物窜出水面,尖利的齿大如钉耙,月光下愈发恐怖,勾住活人呼哧一声拉入水中,巨大的身躯足有数十米之长!
“我滴个神儿,那是个什么怪物?”想起白日里那些多的古怪的金鱼,与方才借着月光一睹真容的鱼怪相比,活生生像是变异了一般。
四弟和我都吓得不轻,匆忙赶回自己的院落,将那恐怖的一幕藏在心底。
抱着夺回赫家的心思,如今我却和他们乘着同一艘船。素晴天别有用心,夜间杀人,杀得是谁已经不重要,仅那圈养的惊世骇俗的怪物,足可见其司马昭之心。他困着那些世族,难免不让我想到大哥所说的他们家族世代守护的“七星命盘”,我越想越惊心,大哥说过七星命盘如果合并,漠城的根基必倒,天下必将大乱。
大哥他们找我去议事时,说明也已经想到了这点。
我收整形容,出门时无夜已在外面等候,我看他一眼,“你何时来的?”
他道:“刚刚接到消息。”
我不再多言,到了大哥的房间,所有家族里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哥坐在上首,看他的眉宇不怒自威,俨然一派大家长的气势,他看人已来齐,开门见山的道:“我们府里若有人做了贼,一旦发现决不姑息!”他扫视一圈,怕他的连正眼都不敢瞧,而我和几位哥哥都像是事外人,盯着烛火虚晃的光斑。赫清荷捏捏自己肥肥的腮帮,也不知道若有所思的想什么。
稍后,他又道:“看天的气象怕有祸事临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五大家族的人已经多日不曾露面,肯定被素城主拘禁了起来。”
我忍着不发话,便听扮作三哥的四弟道:“大哥此言,难道是说……”
“老狐狸定是等不及要造反了!”大哥薄唇紧抿,为我们这次卷入风波愁眉不展。
我打破沉闷的气氛,忍不住将之前水河的事说了,四弟看着我,眼神有些不满。我此时哪还有心思顾他,安慰大家道:“城主虽有意困住我们所有人,但也难保万无一失,总会有人能通风报信的。”
二哥阴恻恻的笑了笑:“若能报信还用等到今日。”
我知他说的不无道理,却实在讨厌他的态度,要不是大哥及时接过话茬,我难免要跟他再唇枪舌剑一番。
“此时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我已跟其他宾客商量过,今日一起去找素城主,给不给走总要有个说法。”
“万一他起了杀心呢?”我担心道。
大哥一声冷哼:“杀心,怕不是只有他会起!”
我沉声,大哥说的没错,来参加喜宴的宾客有不少江湖人士,他们怎么说也能独当一面,廖城主没那么容易就杀了我们。
商量妥,我们一行人来到大厅,不想,此时人已济济一堂,竟基本来全了,除了那五大世家的人。我眉头紧锁,人群里果然没有阜南齐,他也被困在了水河内院么。
无夜和四弟跟在我两侧,像保镖一样护着我,我内心有丝丝感动,即便发生再大的事,也觉得能扛下来。
☆、第⑥章 死亡之吻(四)
素廖儿手指缴着锦帕,她心里满是矛盾,喜和怒颜料般和在她的脸上,缤纷的愁容。
可是,她等的人还没有回来,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明明是他想要娶她,为什么趋于下风的却是自己呢?
素廖儿越想越越难过,恨不得拔出剑来斩断突如其来的情丝。
她素廖儿,绝不会那么轻易就爱上一个人的!
素未平生,还那么可恶!可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啊……
好像,事实已成定数。
窗口闪过一缕红光,素廖儿眼中染上一层喜色,恍惚有了神采,她换上了常服,恢复以往的英姿飒爽,眉目间,却凝上名为柔情的霜。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吞下那句,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妻子。
来人轻薄的笑了笑,那般无关痛痒,“你着急了么?”
是什么,在揪着她的心呢,素廖儿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玩物,咬了咬下唇,她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个泼妇:“以后你再这样,我就命人把门窗都钉起来,谁也别想再出去!”
“哦?”朝宇暮逼近她,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像托着一件脆弱的玉,“娘子这么害怕我出去,是担心……为夫不要你了么?”
“你!”素廖儿急红了眼眶,酸涩在喉咙里翻涌着,随即倾泻出来,“没错,我是担心,我贱骨头的担心你怎么了,我是你妻子凭什么不能担心你!”锦帕被撕裂,她放下自尊和骄傲,吐出多日来的真心话,没等到甜蜜的拥抱,胸口却突然一痛,绽开一朵裂开的丽花,鲜红的,盛放在她诚心打扮的雪白裙裾上。
她的胸口,直插着一柄匕首,见了血,便封了喉。
“你……”她是不敢相信的,她口内留出的血,让她无法言语。
朝宇暮看着她,怜悯而可怜,他没想到,紧紧几日,这个不可一世的郡主居然对他动了真心。可,在她交出真心的那一刻,他送给她的,却是死亡。
他将死亡的枷锁套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温柔的,合上她的眼睛。
也许,他本可以让她更漂亮的死。
为什么,她不换上那件她最喜欢的红衣呢?
素廖儿捂着滴血的胸口,飞舞的血红花瓣,她看到,自己的夫君戴上那面银色的面具,她忽然笑了,尽管那让她咳出更多的血——
阿,原来,他没有说谎……
看到他的人,真的会死啊!
她的嘴角,凝结着不甘的嘲笑。
嘲笑的,是自己。
“傻瓜。”朝宇暮的心突然有些痛,他低下身,轻轻吻在素廖儿冰冷的唇上。
鲜艳如朝花。
☆、第⑦章 挑拨离间(一)
“为什么要杀她呢?”稚嫩的小小少年躲在身穿黄袍的大人身后,他小小的手紧紧握着大人的衣服,害怕又好奇的问。
大人回答:“不杀她,她就会跑,她跑了,就会带人来杀你!”
“她为什么会带人来杀我?”少年不懂,天真的眼睛望着他。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朝宇暮离开她的唇,少女姣好的面目美丽而安静,“因为爱,所以有恨。”
……爱和恨,都将带来牵绊。
“他的生命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牵绊。”霓梅坐在阁楼的窗口,等待风将话语卷走。
清清饱满的双颊看起来像熟透的苹果,她捂着牙,满脸痛苦之色:“神仙鼎的毒太厉害了,我的牙好痛!”
霓梅有些看笑话,“谁让你那么心急,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哪能急功近利,对了,”她转过身,似想起什么,“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晚上都住在哪里?”
“刀的去向,向来是无人能猜到的。”
“连你也不知?”
“我?”清清笑了笑,“我不过是他顺手救下的孤女,知道的太多也就再见不到他了。”
霓梅低下头,笑的很苦涩,心里又庆幸在他心中,自己始终还是比别人重要一些的,至少,他偶尔会想到她,愿意把她当做伙伴。
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
他,谁都不曾需要。
城主府肃穆紧张的气氛,压得众人呼吸声浓重。
素城主坐在那像是木头人,我嘴巴有些干,突然很想离开。
城主夫人出来了,孔婉慈顶着素白的面孔,坐在素晴天身边,她的瞳子动也不动,僵冷的像个偶人。
“真像个假人啊。”我喃喃自语着。
“各位,”假人说话了,“诸位到访贺寿乃是喜事,如今不过小住几日,怎就这般急着走?”
有人做了出头鸟:“夫人,照您的意思,咱们可以不管家中事由,就在这里干住着?”
“有何不可?”
那人被打枪,堵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大哥作为发起人,断不能躲在他人身后,遂上前道:“城主盛情难却,本来多住几天也没什么,但家中事宜少不得耽误,还望城主和城主夫人多多体谅。”他这一说,不少生意人也拿此做借口,孔婉慈见场面控制不了,求救的看着素城主。
素城主这才开口,给出一个答复:“诸位想走,容易的很,”他扫了扫众人,“只要将偷七星命盘的贼人交出,苏某定不会为难大家。”
“老奸巨滑!”二哥在一旁咬牙切齿,我却觉得,这城主的话有些古怪。
要说先前该搜查的都搜查了,查不出证据却硬要将屎盆子扣在宾客头上,这么多来头不小的人物,他就一点不担心将来即便造反成功,也同时会得罪了他们么。
太得不偿失了。
“素城主,”我打算拼一拼,素晴天看向我,眼里露出一丝诧异,“小姐有什么话,请说。”
“您这样一味的留人,该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吧?”
他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孔像狮子一般盯着我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哦,小姐觉得,我若大的城主府还需要从别人口中夺食么?”我不畏他的压迫,淡淡回敬,“城主不必惊慌,我只是好奇,”我作势将在场的众人看了一遍,“为何始终不见五大家族的人呢?”
城主却道:“他们享受着盛情款待,自不会做无情的狼。”
我见他指桑骂槐,好不生气,大厅内的江湖人士也因他讥讽的话蠢蠢欲动,老和尚的诵经声将人们的情绪推上至高点,我手心出汗,感觉自己干了件蠢事。
我看向大哥四弟等人,大哥摇摇头,道了声糟糕:“他是想挑拨离间,将我们和五大世家的人划开界限。”我一想,似有道理,如果在场的人对五大世家积了怨气,自无人会愿意出手相助,素城主扼住了他们的软肋,一切都会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我真是……
太疏忽大意了!
☆、第⑦章 幻境之桥(二)
水河的尽头架起一座透明的桥梁。
桥上行走着一个玄色的身影,那“桥”如水波流动,如月光暗涌,冰蓝色的光好似湖泊面上聚起的雾霭,层层萦绕,有如幻境。
幻境之中,银鱼跳跃,像簇拥着统帅的王者。守卫的兵卒们一再揉眼,被那群鱼簇拥的“桥梁”吸去了所有精神力,他们的目光柔和到好似见到最美妙的事物,又好似被催了眠,软绵无骨,纷纷向地面倒去。
“有人来了。”水河对面的高阁内,某个肥胖身影隔着栏杆眺望,被困固的人们纷纷走出,凝视那百年一遇的奇景——
来人竟是站在由千万条群鱼组成的“桥”面上!
“那个人不是?”阜南齐肥胖的脸颤动着,眼睛眯成了逢,有人先他一口说出,“是郡马爷!”
“真的是他!”五大世家的人无不惊异莫名,完全不知是福是祸。
长辈们面色凝重,目目相斥,直到河面上的人来到近前,一步跃上阁楼,方才确信这令人好不吃惊的一幕。
“阜南、慕容、东方、独孤、赫连。”朝宇暮扫视一圈,果然,他要找的人都在这里。
“郡马爷到此有何事相扰。”慕容家的新任少主慕容卓颇不友善的问道,冷面上满是警戒,然而说话的功夫,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柄锋利的刀,刀刃紧贴着皮肤,一道红痕封在刃缘,好似下一秒,就会让他身首分离。
朝宇暮一声冷哼,五大世家的人均后退一步,想要远离这骇人的现场。
当然,事实不会如他们所愿。
独孤宇成是这里最年长的,众人尊他长辈,万事由他为先,他上前一步,抚着他花白的长胡须:“郡马爷不妨开门见山,老朽也半个身子入土了,经不起你这番惊吓。”
朝宇暮遂开口道:“素城主需要的东西正是在下需要的,”他手中的剑微颤了颤,吓得剑下的慕容卓面目扭曲,拳头攥的咯嘣作响,“你以为素秦天得不到的你就能得到么,做梦!”
“是么?”慕容卓脖间的红痕瞬息留下一串殷红的血珠,刺痛果然让不可一世的慕容少主闭了嘴。
“两条路,你们选,”他说罢,回头看了看水河上唯一的石桥,以及瘫倒一地的守卫,“你们没有多少时间考虑。”
“好!”独孤宇开口承诺,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七星命盘当年是由神女命我们保管,你若拿得出信物,给你又何妨!”
“爹!”一直跟着身后不敢插嘴的独孤铭不敢相信的攥住父亲的手臂,“您疯了,您不是答应……”
“住嘴!”独孤宇喝住儿子,转身同其他世族的人商量道,“诸位当年与神女的约定可还奏效?”众人听罢纷纷点头,他闻言转身续道,“和氏璧,昭雪门的和氏璧,你若能拿出,七星命盘我们自不敢私藏。”
朝宇暮早知道他们会玩这一出,拍了拍剑柄,上面的缨络碎碎流动,缠着一枚精巧的玉环,众人的目光均聚会到这枚不起眼的玉环上。
“朝—雪—倾—梅”上面清晰的刻着四个小字,首尾相接,如龙首含尾,只缺画龙点睛。
“你怎会有这枚信物,难道……”独孤宇成这回再难持重,讶然之色难以言表,他强定心神,与其他呆立当场的众人微微颔首,“老夫不主持这大局了,诸位决定与否全凭个人意愿。”说罢甩袖进屋,少顷写了张字条交给了朝宇暮。
“您这是?”阜南齐不禁愕然,为保全身家,无奈之下只好与他效仿,七星命盘藏匿之处机关重重,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取得的。要不是考虑到这一层,素晴天早就派人把各大氏族的门府搜个底朝天,他心中冷哼,想看看这下面的好戏将会如何上演。
☆、第⑦章 情非得已(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浪脚踩瓦砾,于高悬的屋顶俯视方才的杀机。
谷长青还是道者打扮,只是手中没了伪装的算命帆旗,仙风道骨的外表下蕴藏着冷冷剑气,刮落之叶因他的气场分割碎离。
“宝鼎之事一定与他有关。”
“谷前辈为何如此笃定?”炎魔山的少主莫浪甚少亲自参与江湖纷争,虽之前不得已跟官府扯上瓜葛,如今刀口染了官家的血便只能一路走到头,那个叛徒,他是非抓到不可!
谷长青轻声冷笑:“他的那把黑金古刀,可不是凡品。”
“比起我这把呢?”莫浪举起手中的血色长剑,像个不甘落后的孩子期待着他的评语。谷长青呵呵笑,“焰浴萃取的玄铁必是上等之品。”
“他强还是我强?”没得到答案莫浪并不满意。
“不知。”谷长青话音刚落,身旁的少年人已飞身阻去朝宇暮的去路,看着黑夜中缠斗的两人,谷长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年轻人啊,终究激不得。
那么,也该办我的事了。
肃静之间,传来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
素晴天素城主的妹妹,郡主素廖儿死了。
一个新婚没几天的新娘,死在了闺房中,就在刚刚。
我捏着手指,指尖被掐的一痛。那样肆意猖狂的女子,那样年轻有活力的生命,比朝花还脆弱的命格,就这么,无声息的凋零。
“你信么?”
“你说什么?”赫清荷不明白一向看不惯她的姐姐怎么主动与她搭话了。
“死就这么容易,就像……”当初娘离开的那样突然,发生的当时,总是不愿相信的。娘是怎么离开的?送我到王府之后温声婉语的告别,还是,这些只是愿望中的填补,其实,都没有发生过,她就是绝情的不告而别了。
纵是那样,我也不会希望她已不再人间。
素城主,他可有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如此珍爱他的妹妹呢?我看着他紧拧的眉,发梢无风的飞扬起来,身边的城主夫人试图拉住他,却最终只抓落了他如蝶的衣袖,孔婉慈的脸,突然有些皲裂,如精美的景瓷被水冲碎,那是蓝色的,幽怨的痕迹。
她的恨,源于什么?
赫清荷待久了,身子沉重,脚脖发软,顾不得矜持一屁股坐下,见主事人一走,大厅骚动,嘴里不禁肆无忌惮的发起了牢骚:“外界传言的恐怕是真的,这素廖儿和素晴天说不定真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我吃惊。
她摇摇脖子,头高高昂起,绷直她雪白的项颈,闪着失望的精芒:“他们,一定有一腿!”
“哥哥对妹妹的死,这样的表现有什么奇怪?”
“奇怪,自然奇怪透了,本来他把这个妹妹嫁出去了我还以为传言有假,你没注意过他的眼神么,那哪儿是看妹妹的眼神,情人都没那么……”清荷的话如一涓细雨,轻易的冲刷进我的耳膜,此刻,那细雨逃到了我的耳后,我只记得她开始说的传言,“嫁”,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怕的字眼,当成了现实,有人会忘记,“女”和“家”需要双方的成全,才能成为“嫁”。
他要的不是“家”,亦不是可以出“嫁”的妹妹。
可是,站在高耸直达晴天上枝头的素廖儿,也许,是最不知道的那一个。
不然,她完全可以拒绝这桩婚事;
不然,她在高塔之上,便不会对朝宇暮投放出厌与爱交缠的眼神。
是否,只有赫清荷这样眼里满是爱情的人,才能真正读懂别人的心呢。
“你这么色,觉得还有机会么?”我终于真心将她当作妹妹一样调侃,赫清荷很不适应的脖子一缩,果然,她读得懂我眼中的含义。
“唉,帅哥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她托腮洒脱的模样,突然让我有些喜欢。
“血浓于水”——我终于接受这四个字,于是,解脱。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感情也是如此,但亲情,却是割舍不了也抹不去的。
恨,情非得已。
在我长出一口气后,陡变又发生了。
水河的阁楼,着火了。
☆、第⑦章 情非得已(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浪脚踩瓦砾,于高悬的屋顶俯视方才的杀机。
谷长青还是道者打扮,只是手中没了伪装的算命帆旗,仙风道骨的外表下蕴藏着冷冷剑气,刮落之叶因他的气场分割碎离。
“宝鼎之事一定与他有关。”
“谷前辈为何如此笃定?”炎魔山的少主莫浪甚少亲自参与江湖纷争,虽之前不得已跟官府扯上瓜葛,如今刀口染了官家的血便只能一路走到头,那个叛徒,他是非抓到不可!
谷长青轻声冷笑:“他的那把黑金古刀,可不是凡品。”
“比起我这把呢?”莫浪举起手中的血色长剑,像个不甘落后的孩子期待着他的评语。谷长青呵呵笑,“焰浴萃取的玄铁必是上等之品。”
“他强还是我强?”没得到答案莫浪并不满意。
“不知。”谷长青话音刚落,身旁的少年人已飞身阻去朝宇暮的去路,看着黑夜中缠斗的两人,谷长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年轻人啊,终究激不得。
那么,也该办我的事了。
肃静之间,传来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
素晴天素城主的妹妹,郡主素廖儿死了。
一个新婚没几天的新娘,死在了闺房中,就在刚刚。
我捏着手指,指尖被掐的一痛。那样肆意猖狂的女子,那样年轻有活力的生命,比朝花还脆弱的命格,就这么,无声息的凋零。
“你信么?”
“你说什么?”赫清荷不明白一向看不惯她的姐姐怎么主动与她搭话了。
“死就这么容易,就像……”当初娘离开的那样突然,发生的当时,总是不愿相信的。娘是怎么离开的?送我到王府之后温声婉语的告别,还是,这些只是愿望中的填补,其实,都没有发生过,她就是绝情的不告而别了。
纵是那样,我也不会希望她已不再人间。
素城主,他可有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如此珍爱他的妹妹呢?我看着他紧拧的眉,发梢无风的飞扬起来,身边的城主夫人试图拉住他,却最终只抓落了他如蝶的衣袖,孔婉慈的脸,突然有些皲裂,如精美的景瓷被水冲碎,那是蓝色的,幽怨的痕迹。
她的恨,源于什么?
赫清荷待久了,身子沉重,脚脖发软,顾不得矜持一屁股坐下,见主事人一走,大厅骚动,嘴里不禁肆无忌惮的发起了牢骚:“外界传言的恐怕是真的,这素廖儿和素晴天说不定真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我吃惊。
她摇摇脖子,头高高昂起,绷直她雪白的项颈,闪着失望的精芒:“他们,一定有一腿!”
“哥哥对妹妹的死,这样的表现有什么奇怪?”
“奇怪,自然奇怪透了,本来他把这个妹妹嫁出去了我还以为传言有假,你没注意过他的眼神么,那哪儿是看妹妹的眼神,情人都没那么……”清荷的话如一涓细雨,轻易的冲刷进我的耳膜,此刻,那细雨逃到了我的耳后,我只记得她开始说的传言,“嫁”,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怕的字眼,当成了现实,有人会忘记,“女”和“家”需要双方的成全,才能成为“嫁”。
他要的不是“家”,亦不是可以出“嫁”的妹妹。
可是,站在高耸直达晴天上枝头的素廖儿,也许,是最不知道的那一个。
不然,她完全可以拒绝这桩婚事;
不然,她在高塔之上,便不会对朝宇暮投放出厌与爱交缠的眼神。
是否,只有赫清荷这样眼里满是爱情的人,才能真正读懂别人的心呢。
“你这么色,觉得还有机会么?”我终于真心将她当作妹妹一样调侃,赫清荷很不适应的脖子一缩,果然,她读得懂我眼中的意思。
“唉,帅哥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她托腮洒脱的模样,突然让我有些喜欢。
“血浓于水”——我终于接受这四个字,于是,解脱。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感情也是如此,但亲情,却是割舍不了也抹不去的。
恨,情非得已。
在我长出一口气后,陡变又发生了。
水河的阁楼,失火了。
☆、第⑦章 焰火重天(四)
焰火重天。
像火红的鹰,用天上的红日梳洗着羽毛。
有根根碎羽,炸出重生的凄鸣。
鹰,四十年后需要破喙、落羽蜕变,那是无比痛苦的过程,却也是人生必经之路。
母亲说“人各有命,谁都不能逆天而行,不然,终有一天,上天会让世间回归正轨。”我不知道她说的回归正轨是什么意思,可是人各有命,我是真正体会到了。
我说:“我们是离开还是救人?”问大哥的意见。
大哥处事果断,当即说:“救。”
其实我想的是,怕死的人一定会跳下去的,应该轮不到我们去救。
但是,大哥的决定让我心暖,他还是当年为我摘莲子的大哥,他还是那么刀子嘴豆腐心,他还是那么,善良的人。这就足够了。
我的愁,解了。
苦,凝成了怨;怨,积成了愁,而愁,终究会化作惦念消逝。
其实,我谁都不曾恨过吧。
可是我残缺的记忆里,总记得,曾恨过谁的。
恨过谁呢?
大火中,素城主没有出现,此时此刻,他死去的妹妹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他对她是爱情,还是兄妹之情。
总之,叫人羡慕。
看吧,我果然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呀。
连个死人我都要嫉妒呢。
“你看!”赫清荷突然拉紧我的衣袖,我随她望去,两个翻飞的身影从远处的屋顶一路打至最近的楼宇,刀与剑的交锋,黑与红的对持,不相上下。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反拉着赫清荷躲远,打算招呼大哥们一起离开城主府为妙。
瘫倒一地的士兵没有人去在意,甚至,阁楼的大火也无人去理会,人们热闹看后连多余的表情都吝啬的无心表露,好似素城主的离间真的奏效了一样。
虽然他们知道,近水的火苗绝不会燎原,但是,那条河下……
“糟糕!”我反应过半,大惊失色,连忙叫来四弟,他懂我的意思,只对我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呵呵两声,这是我听过,最冷的冷笑话。
但愿,他们都逃了。
但愿,阜南齐那个肥胖的身躯还能健步如飞。
老天保佑。
“啊啊啊……阿嚏!”
阜南齐绷直脖子上多层的油脂,仰望星空和那映红半边天的红霞。他笨重的喘着气,心里很是想念那个小时候对他又打又骂的女孩,他没想到,那天的别离后,他竟还能再次见到她,可是她却好像不记得他了,是因为自己长大长胖了?
一定是这样的!
他坚信着,打着择日提亲的喜悦,拖着肚腩,享受劫后余生的美妙夜晚。
他能爬出后院的狗洞,应该不至于多胖吧……
我们商量妥当,一路移至城主府大门,后门的守卫定是比前门多的。
四弟的眼神分明是让我不要说出地道的秘密,我虽恼,还是应了他的。
这之间,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一直打打停停,我对他们瞬间来往于屋顶的速度表示由衷的佩服,但是,请别动不动就砸下几块砖好么?
让我对他们忽视显然格外困难,无夜大哥他们自然不会漏过今天晚上的加餐好戏。
毕竟高手过招,看头还是多多。而且看样子,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认得出其中持刀的那人,正是新郎郡马爷朝宇暮,他的玉箫缠在腰间,全然耍着他那柄漆黑的大刀,密不透风,笼罩着来人的攻势。
“喂,你们赶紧死一个下来好不好!”我很想这么喊,但见两人的兵刃轰鸣声中撞击交叉成十字,森冷寒光月色下更为不寒而栗,透着无尽杀机,我咽回这句找死的话。
咦,我迟疑着,停下脚步,另外一人我本以为不认识,不想方才光线充足,到叫我眼熟了起来。我左思右想,前几日白天的光景晃眼而过,这人好似在我的品梅斋看到过呢,见到他那双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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