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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倾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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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冷着嗓子问。
无人回答,冷冷的风窜灭了唯一的烛火,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晚间的气温也是够寒颤人的。没有我的同意,有人推门进了房间,我只能想到一个词:非奸即盗!
瞬间的漆黑影响了我的视觉,耳边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习惯了黑暗后再看门外,除了敞开的房门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难道没有人么?不会,门不会自己开锁的,是谁偷偷进来我的房间!
一阵风吹拂上我的脸,城主府会这么容易窜风么?
当然不会,我抬首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子,那人蒙着面,暴露在外的眼睛似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么黑的环境中,还能看到一个人的眼睛里存在这么多的光源。
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可惜时间不允许我有过多猜想,见来人栖身靠近,本能的想喊离得最近的人,祖青的“祖”字还没发全我便被那人快一步点了哑穴,他一把将我扛上肩头,廊檐外一排排的看守似熟睡一般,竟无人阻拦他的去路!
这个人是谁?
我见他飞跃上屋顶,空中那轮几近完美的圆月似在嘲笑我的无能,外面的夜是如此亮,为何无人看到被掳走的我,他们是不是瞎子!
他要带我去哪里?
前方的屋檐有点熟悉,小小的矮池里生长着密集的青竹,水纹在月色下闪了闪波光,池里的小鱼像几条黑泥鳅游来游去。越过一道道拱门,再往里去便是我和清荷之前住的院落,他怎么会来这里?带着疑问我见他一路疾走,径直穿过了最后的拱门钻进了花丛中,后花园里还会有住处不成,然而我错了,我不该否定这世上总会有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发生。
石灰色的台阶下翻起一个生满植被的石板,以下的路我有些不想知道了。
☆、第⑤章 命案之初(二)
一个月前。
巍峨的都督府内,两个大男人愁眉不展的交谈着什么,已是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坐于上首,跟前站着的人虎面无须,眉间似天生生着一个川子,面色凝重。
二人正是执掌漠城生杀大权的,孔已与胡方。
孔已手中攥着的书简已经被视线摩挲了无数遍,写满名单的黑字一部分被红叉覆盖,孔已上挑的细眼狐狸似的眯了眯:“上头送来的密报,除漠城外,死去的地方官员已多达十多名之众,国上已经震怒了,这是要拿下面的人开刀啊!”
胡方面不改色道:“六年前的那起案子怕是又想掀出什么,末将已在官员常去的地方加强巡视,想那贼不出几日定会有所动作,我们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孔已闻言托了托有些发福的下巴:“富硒、廓炽、连厥几地传来消息,有一部分死者并不是官员,身上也无明显的致命伤,验尸结果已查明是中毒所致,这与当年惯使剑的凶手可是有些不同!”
“莫非竟有两批贼人同时作案!”胡方大胆猜测。
“表面上看却像如此,也不能排除敌人在故意扰乱视听,”孔已又盯上手中的书简,末尾一行赫然写着他自己的名字,“当年参与的人里,活着的老骨头现在都担心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吧,老夫也算活到顶峰了,就与他们拼一拼又有何妨!”
“大人,切不可……”胡方急道。
孔已伸手打断,笑了笑:“老夫身下没有子嗣,身边称得上兄弟的也只有你胡老弟了,如有万一婉慈便唯有托你照顾!”
“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那贼忠八定会擒来!”胡方面色越发凝重,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剑柄,恨不能立时将凶手缉拿归案,砍下首级,以除大哥后顾之忧!
两人再商议了一会儿便去部署,几周内翠倚阁、芙蓉阁,凤栖梧酒斋等凡是官员私下常驻之地孔已均轮流住宿,他的官职特殊无需去皇城早圣,这给办案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最近的案发之地“洛蜀”离“南靖”相隔不过数里,之前一直隔岸观火就是要探一探凶手的虚实,所有的尸检报告里其实只提到了一种死因,孔已心里清楚,这次的案件与往年未必有所瓜葛,令他如此担心的是因那毒杀致死的症状,印证着自己内心最最担心的一种可能!
这个秘密他藏的越深记起时就越感到折磨,腰间的那枚印章如同烫手山芋,常常让他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早已不同以往。可在睡梦中,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被人踩于脚下,毫无尊严的货郎,亦或是辗转逃命的无名人士,如果没有遇到那两个人,此刻躺在地底的就是他和妹妹了!求生并不可耻,命运既如此安排他又何必推诿,孔已再一次麻痹自己。
精致的粉色小鞋,浅浅绣着银白的雪鸽,鞋的主人立于独巷,转角的破庙里住着同样破败且无家可归的难民,或者说乞丐。这里的环境与霓梅格格不入,相比之下,她就像个官宦家的锦绣小姐,霓梅嘴角微翘,带着满意的神色提起裙摆踏阶而上,庙里人们的目光跟着她移动,充满着嫉羡和贪婪。
他们是平东饥荒后逃难而来的灾民,漠城的供给不足以养活这些手不能拿的流民,他们食不果腹无力气干活,终日仰人鼻息求得一些残羹剩饭,一点点好处就能令他们赴汤蹈火,只因除了己身的一条命他们再也寻不出其他价值。
她要找的,正是这样的人。
碎银如雨露撒向饥渴的人们,她四处寻找,目标定在了面色枯黄,身形却还算高大的两个流民身上,他们抢完了银子试图向她再度索取,贪婪,她需要的就是他们的贪得无厌。
灿烂的笑容让那两个流民一时痴在了原地,霓梅道:“有个地方,无需费力,还能让你们赚到更多的银子,去不去?”
“去,自然要去!”
“这等好事,当然得去!”
两人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生怕好事被别人揽走。
奢华的楼宇,二楼的纱帘飘摇在木制的窗檐之外,屋里发福的老鸨点着红木盒里的银票,一边心疼一边兴奋,手指三次沾口水无数次抖动,细眼每每瞟到一旁的佳人就似看到白花花的银两一般,心想着如此货色定能让她的芙蓉阁一举超越第一的翠倚阁去!
殊不知她每一次有“新货”都是怀着这般心思,只这回她觉得不同往常,可谁又能料到这不同往常的佳人,会是令她的芙蓉阁在不久后便被官府查封的罪魁祸首。
至于是运气不好还是命运使然,一切就只有老天爷知晓了。
靠门那端,霓梅雪白的脸蛋沾着灰尘,手臂无力的挂在两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胳膊上,他们极力克制着内心的亢奋。
“原来银子这么好赚!”一人忍不住嘟囔出口。
霓梅心里冷声笑笑,能开心的也就这几分钟了。
出了芙蓉阁,两个意外得财的流民点着银票兴冲冲的买了一堆吃食,二人交头接耳寻思着再干一笔,刚刚拐过街角,一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越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谁……”
两人一句话都未说全,黑影飞身跃过,黄纸包覆的吃食洒落一地,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他们的脖颈处,黑血渐渐渗出,流淌在肮脏的地面上。
黑衣人转过身,银色的面具让光线在他脸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泽,拿出两人怀中的银票,手中的白色瓷瓶尽数洒下,转瞬间,尸体化为了一滩冒泡的水汽。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马上离开,而是拾起了地上散落的吃食,飞身跃上前方的庙宇。少顷,破庙里传来人们激烈的争抢声,民以食为天,没有谁会注意到庙里少去了两个无关痛痒的人。
☆、第⑤章 魔域死士(三)
十多日过去,芙蓉阁虽被查封,反倒成了最安全的栖息之地。
名单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探访来去依旧没有寻到要找的东西。本以为孔已老儿将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至今霓梅也找不出头绪,为何孔已会知晓他们的计策投鼠忌器?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朝雪门的内家功夫只有看得到族谱的人方能练习,这个孔已不论是真是假,功夫的确如假包换,他们要找的东西依旧可以朝他下手,一切只是早晚问题。失败一次不代表会次次失败,霓梅上到阁楼,打算与搭档商量今晚夜探督统府一事。
“寒君?”霓梅拎着食盒,她意外的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赶到时却只见自己的搭档站立在天窗处,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我有一个主意……”寒君突然开口,身影映照在巨大的铜镜里,精美的面具让他看起来不似真人。
霓梅不理他,只问道:“你刚才在看谁?”
一个瞬息,寒君已近到霓梅身侧,声音玩味:“吃醋了?”
“吃醋?没错,我是在吃醋,你又想跟哪个女人跑了!”她知道若不是自己赶得巧,面前的男人又将会消失一整夜。
寒君不理会面前女人的别扭,他栖身靠的更近,近到霓梅几乎以为他要吻自己,然而他只是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拿走了食盒。
“喂!”霓梅最恨他始终无视自己的问题。
“民以食为天,你难不成要饿死我?”
霓梅没好气的坐到他身边,灰暗的阁楼里,两人的身影深深的埋藏在黑暗中,那颜色曾一度让她透不过气来……
魔域的水是漆黑的,魔域的天也是漆黑的,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天、是海、还是地?自有意识起,霓梅大部分的时光都生活在黑暗中,后来有人告诉她这个地方叫作魔域,坐落于关城的魔炎山。她活着,又似没有活着,没有视觉的世界让她被迫习惯了黑暗,唯一让她有知觉的事却是每隔一段时间的杀戮,血一样的天地,到处都是血红色,像有火焰不停燃烧,那里的温度也像是红色的,就连她看到的人竟也是鲜红一片,那是血,她不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也是红色的。
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一年,五年,还是十年,无法计算时间,她只是发现墙壁上的刻痕一天天向上漫延,最后已经可以触摸到铁笼的顶端,原来自己住在铁笼里,她想。
光明是可怕的,对于一直处在黑暗中的人而言,“别睁眼,会瞎掉的。”有人在耳边告诉她,于是她紧闭着双眼忍受着眼前异样的灼热,终于有声音说——
“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从今天起,你们是有资格生存的人,你们的使命便是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
“死士?”她的脸上多了一张面具,但眼睛还不能完全适应光线,自己的身边一共有二十个人,每个人都如她一般带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新生的感觉是特别的,她呼吸急促,没有颜色的空气让她忍不住想流泪。
前方的石椅上坐着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估算不出年龄,黑暗里她被逼迫着学习一切,只是回到光明后,那学过的一切也似被丢回了黑暗中,以至于往后她要思考的时候都不得不选择黑暗的地方。
霓梅睁开眼睛,她身边的人也和自己一样,寒君是她的搭档亦是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虽然他们经常在一起共事,但总会有一段时间会见不到他,甚至寻不到一丝踪迹。问是得不到答案的,霓梅清楚眼前的人要比自己强得多,说是搭档,其实更像是自己依附的对象,霓梅活着的乐趣仅剩下同身边的人一起完成魔域的命令,生或死,她都只想在他身边,她绝不允许别人来抢走他!
霓梅将头轻轻靠在寒君的肩上,她的性格其实也是被迫训练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学习的原型是谁,但她决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傀儡!
“寒君。”她唤道。
“嗯?”
“找到和氏璧之后,我们逃吧!”低声的呢喃,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然而,愿望在下午便破灭了。
霓梅看着空无一人的阁楼,如今竟连在一起也成了奢望!他再一次不告而别,是因为她说的话么?这回又要等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霓梅开始怀疑他们究竟在一起了多长时间,加起来甚至还比不上他们上一次分离来的久,若非他主动找到自己,兴许一年半载也无法相见。
霓梅深知自己无法控制他左右,但至少可以彼此告别吧,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什么都没有,她像一个可以任意丢弃的包袱,在他眼中毫无分量。
“一起逃走……”霓梅瓷白的脸似要裂开,“我竟说了那么可笑的话!”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雪梅姐姐?”霓梅一惊,未料到竟有人尾随,忙收敛起情绪转过身道,“紫萱妹妹,你跟着我上来做什么?”
被唤紫萱的女子生了张童颜,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她眨了眨圆圆的大眼:“姐姐来做什么,妹妹就来做什么。”
眼前女子天真的笑颜一时叫霓梅困惑,不知其意道:“妹妹不妨开门见山。”
童颜女子美目流转,似很欣赏她的胆识:“寒大哥拜托我来照顾姐姐,接下来的任务,便由妹妹来助姐姐完成吧!”
霓梅心知此人不寻常却没想到会与寒君有所瓜葛,原来自己的搭档早就埋下了不止她一步棋,好在是友不是敌,她稍稍放下警惕:“你也是魔域的人?”
紫萱微微点头道:“姐姐可唤我清清。”
☆、第⑤章 独守空闺(四)
僵坐床边的新娘缠绕着手中的喜帕,之所以还能坐在这儿可不是为了等待新郎,素廖儿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决计不能被那厮轻薄了自己。她这般想着,觉得她素廖儿依旧还是以前的素廖儿,骄傲,尊贵,绝没有一丝见色忘本的意思。
屋外的人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推门而入,虽只是做戏,他还是打算把戏做足。
素郡主听到声响,手指一顿,没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她皱起眉,竟然有些慌乱。难不成自己真喜欢上他了?这个事实让素廖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朝宇暮栖身靠近,素廖儿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遭,他不是喝醉了吧!
“我没醉。”似知道她在想什么,朝宇暮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并在素廖儿耳根骤红忘乎所以的同时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盛装打扮的素廖儿肌肤赛雪,烈焰红唇,青黛如墨,美的宛如画中人,不得不说漠城中能胜过她的女子委实不多,坐到她身边,朝宇暮笑道:“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可爱?素廖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人用这个词形容她,在别人眼中,自己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可她却鬼使神差的问了句:“真的?”听到自己娇滴滴的声音,素廖儿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这太不像自己了!
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慌乱,朝宇暮起身行至桌前,一壶美酒已经备好。他无声笑了笑,端起两杯倒好的美酒,走到脸颊泛红的素廖儿身边,将其中一杯放于她手上,拉起她的手臂与自己相环,没有停顿的一饮而尽,完全不顾及素廖儿有些微怒的脸色。见后者直直瞪着自己,朝宇暮夺过她手中的酒,一人完成了这场交杯之礼。
素廖儿紧抿着嘴,红唇压出白晕,大哥选中的人,她只有认了!
朝宇暮将她打横抱起,嘶啦一声,素廖儿手中的喜帕撕成两半软软的垂在身侧,他没太在意,将她放平在床榻之上。放下帷幔,朝宇暮见身下的女子双眼紧闭,脸颊绯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心底竟觉她有一些可怜。
不等同情心泛滥太多,他伸手点住素廖儿的睡穴:“今晚只能让你独守空房了,抱歉!”说罢飞身离开,连正门都没走。
口不能言足不能行的望着漆黑的四周,我躺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居然还期待后花园里能有什么别有洞天,殊不知只是一个施工到一半的漆黑地道。
那人将自己虏来后,瞧也不瞧,扔下一摊衣物便飞身离去,只帮我解了上半身的穴道,我光靠手触摸自辨不出什么,猜测该是他隐匿身份的夜行衣。不害臊的凑近鼻子闻一闻,哎呦,一股子酒气!我忙捂住鼻子,这人定是今日喜宴上的客人,看来真的来者不善。
困意渐渐席卷上来,幸好背后不怎么痒了,不然我定要将那虏我的混蛋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干什么不好,偏都爱找本小姐麻烦,无夜,快来救救你主子我呀!
却不知无夜此刻正徘徊在我的房门外,犹豫到第二天早上见屋内那么久没反应才破门而入,看我床上无人,就连隔壁的祖青也被点了睡穴,直懊悔晚上没能早点进来。
城主府加强了戒备,素廖儿醒来时,正看到一旁的夫君衣衫不整满脸含笑的望着她,那敞开的大红外衣下是苍白结实的肌肉,如此近的距离,素廖儿丢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明明是冷厉的眸子,今日却如桃花眼般对她频频放电,素廖儿很有些不适应,转念一想,难道?她忙看向自己,裹在被中的她竟只穿了一件抹胸!顿时羞红了脸,可她,可她昨晚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这种事她又岂敢好意思问,只当什么都做了。
身边人的一反常态如今有了解释,反倒叫她更不知所措,只觉羞愧难当,忙拉起被褥将自己深埋在棉被之下。
朝宇暮嘴边的笑意渐渐凝固,瞬间又恢复了清冷。
感情这东西,会毒死人的,他心道。
☆、第⑥章 死而复生(一)
地道里黑暗无边,湿冷没能让我睡上几个时辰,现在也不知道天有没有亮,无夜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我能做的只有既来之则安之,别再祸上加祸。
冷意越来越倾入百骸,只得盖上那人留下的衣物御寒,就在我快断过气的时候,一个脚步声在地道里阴森森的响起。
不久,来人踱到我身边,他手中的火折子故意对准了自己的脸,待我看清顿时无比震惊!
为免惊吓之余咬到舌头,我只定定看着他。
“清梅姐姐,怎么,不认得我了?”来人蹲下身来,抬手解开我的穴道。
“装,装的真像……”我明显底气不足,不知道是真认为他是冒牌的,还是纯粹给自己壮胆,眼前的人活生生是四弟的翻版,可他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他躺在棺木之中,苍白的无一丝生气。
“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可是货真价实!”他不满我的质疑,突然靠近,势要把他那张没生气的脸挤进我的视野。
我忙伸手阻挡,别过头道:“好好好,我信了还不成!”
“但是,你怎么会又活了?”看他如今活灵活现,我已有七分相信他是真的四弟。
他蹲到我对面,揉了揉鼻子:“我本来就没有死,都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了,我在棺材里一直意识清醒,幸好大哥将我的佩剑一起陪葬,不然可就真成一缕孤魂了!”
“你在青楼遇到的?”我问。
赫清云有些不好意思:“有阵子我常去那借酒消愁,”顿了顿,复又伤感道,“那女人很像眉庄。”
眉庄,这个女孩我还有点印象,是爹一个表兄的女儿,与四弟很是投缘,可惜十岁那年便莫名走失了,至今都没有消息。若没记错,现在也该有十七八了,为何我能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一天正是我和娘被赶出家门的日子。
心知戳到我的痛处,赫清云低头不语,我打破沉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干什么,我可没那么小气。”错,我是天底下最小气的人,一只小恶魔在我耳边吐槽。
忙着伤感,竟忘了正事:“对了,你为何将我绑来此地?”
“梅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了!”他突然很激动,双手牢牢握住我的肩膀。
还没劝他冷静一点,便听赫清云又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三年前的事?”
我面色一冷,漠然道:“不只是三年前,我发现自己缺失了更多的记忆,应该说除了近三年,之前的记忆都不完整,估计是选择性失忆了。”我有预感,那些记忆拼凑起来定是一个惊天秘密,必是我所不能承受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忘记。
“现在四弟是否该告诉我你的目的,城主府守卫森严,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连珠炮般问完,只等他一一解答。
他似蹲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地道湿冷的墙壁娓娓道来,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罩在我们的脸上,聚起唯一的一抹热源。
听四弟所言,他竟是一直假扮三哥藏于我们中间!我问他真正的三哥在哪里,他回答说真正的三哥在三年前失踪了,临走前给他一张人皮面具,让他务必守住自己离开的消息。
三哥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人又在哪里?我不禁满心寒噤,失踪,个个都玩失踪!
“你要你姐姐我帮什么忙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四弟一听有戏,苍白的脸忙堆起讨好的笑容:“三哥说了,让我在他离开四年后务必找到姐姐,帮你恢复所有记忆,当时我还不明白,如今见你真失忆了才知三哥高瞻远瞩,这之后,梅姐姐便可助我找回眉庄!”
“我怎么会知道眉庄在哪里?”略感吃惊,难道三哥早已知晓多年后会发生的事?
“姐姐知道的,三哥说你当时就在现场,只是当天就,就离开了!”他说的急促,语气不免有些生硬,话到后头总算记得换了个好点的词汇。
我听罢顿觉好笑:“三哥说我在现场,那三哥又在哪儿?”
四弟被我问住,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啊,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活过来连智商也降低了。不对,他智商一直就那么低,三哥说的话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三哥啊三哥,真是我的好三哥,腹黑属你第一啊!只可惜葫芦里的药,早晚会洒出来的。
“可是,”我又纳闷,“你说的这些事,跟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哦对,”赫清云一拍脑袋,解释道,“姐姐万万想不到,这个地道原是通向我们赫府!”
“什么!”我惊道。
☆、第⑥章 冒牌眉庄(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和清云摸索着穿行在地道中,密道里岔路很多,清云却走的不烦不燥,可见他在赫府时没少到这边串门。
许久后,我们终于见到天日,只是周围的景致实在算不上好看,臭小子,他怎么不说清楚是通往赫府的墓地!算了,来都来了,自己的弟弟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们没有直接回赫府,而是去四弟的“丧命”之地转了一圈,芙蓉楼的封条已经有些泛黄,官家一发话再繁华的地段也能变得门可罗雀,我暗叹一声同清云一起飞至楼内。偶尔有几个小丫鬟打着盹儿游魂一样走过,我们偷了两件小厮的衣服换上,四处巡视。
楼内的姑娘清云观察了个遍,没找到当日喂他鼎内神丹的女子。刚准备走,楼上转角处下来一位紫衣美女,饱满的脸颊让她看起来有些童颜。
“就是她!”清云脸色一变正准备上前劫住她,我忙伸手阻拦,“别轻举妄动,人在这里跑不掉的,别忘了我们今日来只是探探虚实,切忽打草惊蛇,说不定楼里还有其他同伙!”那女子确有几分似小时候的眉庄,想清云如此心急估摸着也有几分这个原因。
那似眉庄的紫衣女子左右望了望,见她如此谨慎,我忙拉着清云躲得更隐蔽些,然而她嘴边的一抹浅笑,眼角的一丝精明没能逃出我的眼睛。果然人不可貌相,耳力不凡,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四弟着了她的道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紫衣女子走后,我看向她走下的楼梯连着的正是芙蓉阁的最高处,她会有什么需要去到阁楼里?我想了想示意清云一起上去寻一寻,一转头却看他直直盯着早已远去的紫衣身影,动也不动,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云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他眼里的不是恨,更似参杂了什么复杂的含义,我不敢说更不敢相信的那种含义。
“怎么了,姐?”
清云走出几步见我仍杵在原地,听到他的声音我忙将自己的思绪收了起来,清云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但女人的直觉总是意外的精准。盯着他的背脊,想着眼前的人是我的亲弟弟,除了这些我记住其他的又有什么用呢,对现在的经历我真的怕了,希望不要再出现谎言才好。
赶上他的脚步,我们各怀心思的上了阁楼,谁都没注意到转角处投射来的目光。
阁楼里一片昏暗,窄小的木门打开,只一瞬眼睛就从光明落入了黑暗。我脚下没留神,被小台阶绊了一跤,头重重砸在走在前面的清云背上,重重的一声闷响把他吓得赶紧往里走了几步,我吃痛的揉了揉额角,也看不清眼前人的脸,条件反射的把靠的最近的身影拉过来揉了揉背:“不好意思啊,姐姐我脚下没留神。”
“姐,你叫我?”
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迟疑了一声,回道:“你不就在这儿么?”
说完前方不再传出声响,我呆愣了几秒,手似被针扎了一般慌忙松开,四弟不在这里,那我拉住的人又是谁!
未等我想个明白,突见那人伸出手来抵住我的肩膀,狠狠一推,失了平衡的身体立刻向后倒去,我感觉到自己重重砸在身后的台阶上,虽是木头的,痛感却没有丝毫缓解。前方的清云根本来不及拉住我眼看着我摔下楼去。这么大的动静准要把楼内的人都吵醒!我却不知死活的还想着这个。
连滚了十来圈,身体终于停止转动,这时也终于能看到赶来的清云……
“姐,你没事吧?”四弟满脸担忧的望着我。
这时候过来有个屁用!痛楚渐渐传遍了每一处关节,我龇牙裂嘴的暗骂了一声。见我痛的连转个身都难,清云连忙将我一把抱起。
我忍着痛交代道:“快走,不能被别人发现我们!”
清云答应一声,飞身越窗上了楼顶,蜻蜓点水的踏着瓦片来到了赫家墓地。这小子轻功竟然这么好?都是跟谁学的,我暗自想着,他人已钻进地道里,周围又一片黑洞洞的。
我被他带着转来转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打破了沉寂:“清云,你知道其他的岔路通向哪里吗?”
听到我的问题我明显感觉到他脚步顿了一下,只一瞬又恢复如常道:“我是照着三哥留下的地图走的,其他的路我还没探过。”
三哥,又是三哥,难不成他才是我最终要打的BOSS?
哎,娘我真的好想你啊,好想再跟着你学些稀奇古怪的词句,你女儿我都被人推下楼了,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呢!我有些难受的将头埋进四弟的胸膛,心想有血缘关系真好,不用顾忌男女之别,却感觉到自己紧靠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紧绷,我抬头翻了个白眼:“干嘛,我可是你亲姐,还不待见我靠一靠?”
☆、第⑥章 水河鱼怪(三)
回到城主府,我们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此后,经常偷偷出府,探一探那酷似眉庄的女子的虚实。
素晴天困了我们几日,漠城的五大家族被他安置在另一个院落,与我们伊水隔开,那条长如水蛇的河流如困固的水牢,将安眠的夜画上涓涓的阴森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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