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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之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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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岚无奈的笑了笑,开口,竟改了对她的称呼;“奴婢会用行动让公主相信,奴婢只盼着公主您能过得好。”
  “我相信你留在宫里不是为了弑君,不然,在几年前你就可以做了。”欧阳姌的语气稍有缓和。“不过你要知道,只要我在宫里一天,就不是你们的公主,私下也不能这么称呼。我的底线就是欧阳家,只要你不背叛我,不做对欧阳家不利的事,你是什么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奴婢纵然不顾惜自己,也不会不顾惜您的。”墨岚认真的说,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眼中慢慢蒙上一层水汽,“您的母亲救过奴婢一家的恩人啊。”她不是愚忠的人,这两年来欧阳姌待她不薄,她知道欧阳姌是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主子是值得她效忠的。


第6章 第六章
  一个宫人入殿通报,“娘娘,圣驾已经往咱们的方向来了。”
  欧阳姌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果然没过多久,夏子熙走进未央宫,欧阳姌已经率宫人在殿外恭迎。夏子熙的心情似乎不错,亲自挽着欧阳姌走入殿中,眼中是满满的温情。
  恍惚间,欧阳姌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然而,这个男人对她的猜忌和冷漠,对采薇的贬黜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心中有一个预感,她和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姌姌。”
  听到他请安这样唤自己,欧阳姌的心颤了颤,抬头迎上他灼热的眸子,心狂跳不止,却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样的心跳只是源于忐忑,却与感情无关。
  “皇上不生臣妾的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夏子熙摸摸她的脸,笑道;“朕生你什么气,是该气你冷落朕这么久么?”
  他怀疑她和采薇害死了温昭仪的孩子,现在反而责备自己“冷落”了他。似乎他并不懂她的意思,温昭仪没出世的孩子以及他对她和采薇的猜忌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甚至产生的后果,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真的不生我和采薇的气了吗?”她对他提到宁采薇,也是提醒着他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夏子熙敛去笑意,“朕也不怀疑宁才人,只是证据确凿,朕如果相信是她做的,就不止是将她降为才人了。可是朕的难处,你却不懂。”
  欧阳姌微微摇头,“纵然宁才人真的要为下人的过错承担责任,可皇上为什么不继续彻查,真的要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吗?宁才人的孩子也没保住,可能害她和温昭仪的主谋是同一人。那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臣妾,臣妾怎能不惶恐?”
  夏子熙看了她片刻,缓缓道;“宁才人是个意外,最容不下玉柔有孩子的人不是苏氏,而是皇后,皇后不能生育,玉柔如果生下皇子,就是太子。朕膝下已有一子三女,其他嫔妃生不生孩子朕都无所谓,朕最想要的其实是我们的孩子,只要你生下皇子,朕一定立他为太子。”
  这番话欧阳姌听得既心惊又心寒,皇后竟不能生育,如果这是真的,她容不下温昭仪有孕也说得通,那么害温昭仪小产又嫁祸给她和宁采薇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苏思筠还是温玉绾?
  不过听夏子熙的意思,即便幕后的人是皇后,他也不会因此废后。而在朝上只要苏家不倒,苏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便无人能撼动。
  而夏子熙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心寒,仿佛那些出世和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孩子的生母在他看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十六岁夺位弑父,以雷霆手腕血洗朝堂,平除异己,生死攸关为了自保对敌人残忍还说得通,可他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凉薄,他真的生来就是这样凉薄的人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肩微微一颤,仿佛心底蔓延出的凉意瞬间沁入四肢百骸中。夏子熙拥着她,声音温柔磁性;“怎么了?”
  她还是要为自己和采薇争一次,从入宫的那一日起,她就已经没了退路。或许她真的是北梁公主,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哥哥,可那个哥哥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纵然她投奔他,他真的会对她好吗?
  她唯一能依靠的,或许,只有面前的这个人了。
  “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微蹙着眉,喃喃说道。
  夏子熙拍拍她的肩,叹道;“姌姌,皇后是朕的发妻,朕曾给过她承诺,她此生都是朕的皇后。但朕也绝不容她伤你分毫。至于苏氏,朕暂时还不能动她。姜氏过去她交好,朕可以以此为由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你。其实这两年来,朕一直在保护你。”
  欧阳姌在心中苦涩的笑,表面上是这样,她没有苏思筠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子女,在入宫不满一年就位居四妃之列,位份晋升之快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苏贵妃,夏子熙给她的荣宠在这后宫里的确是独一无二的。然而,她的生死荣辱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中,他喜欢她时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了如果他不喜欢她了,她也会和宁采薇一样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纵然她没做错什么,只要别人的蓄意诬陷,甚至一句挑唆,他就会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我真的这么好吗,皇上为什么喜欢我?”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找着他爱听的话说,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活下去。
  夏子熙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面颊,目光灼灼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笑道;“你的好太多,在这皇宫里只有你能让朕感到轻松。”
  她顺着他的意,问;“皇上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他笃定地说;“会。”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欧阳姌观察着他的神色,缓缓道;“宁才人终究是无辜的,皇上可不可以念在她失去孩子,对她多关心一些?”
  夏子熙道:“皇后劝过朕晋宁氏的位份,朕刚拂了她的意,所以不能立刻晋封宁氏,不过朕以后会多去看她的。这样可好?”
  她轻声说:“好。”
  夏子熙笑道,“你不会吃醋吗?”
  欧阳姌笑道;“我知道,皇上心中一直都有我。”
  夏子熙满意的拥她入怀。
  她迎合着他的热情,纵然一颗心已经游离……
  翌日清晨,欧阳姌洗漱后,正由宫女为她梳妆。一个宫女疾步走入殿中,在夏子熙面前扑通跪下,颤声道;“皇上,宁才人自缢了。”
  头顶仿佛炸开一道霹雳,欧阳姌怔了怔,缓缓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
  她认得,这个宫女真的是在钟粹宫的人。
  夏子熙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眼中亦闪过一丝震惊,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宫女的脸上挂着泪水,战战巍巍的说;“禀皇上,奴婢今早照常去伺候才人起床,却发现……发现才人已经自缢了,奴婢和芷兰将才人抬下来,才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欧阳姌多希望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只是幻觉,可当她在钟粹宫里看到了衣衫整齐躺在床上的宁采薇,才不得不面对这个绝望的现实,采薇,真的已经走了。
  她的好姐妹,就这样撇下她,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不堪负荷的眼泪成串落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声音,采薇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姌姌。”夏子熙双手扶着她的肩,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欧阳姌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他的触碰,狠狠转过身,不看宁采薇,也不看他。采薇已经死了,是被所有害她的人和心中的绝望生生逼死的。如果这个男人肯对采薇好一点,采薇就不会绝望轻生。
  她们都是需要他庇护的人,没有他的庇护,就只能任人欺凌,低到尘埃里也抬不起头。她明白,采薇就是不愿继续在屈辱中活着,才会选择体面的死。
  采薇终究没能熬过去,而她决不能走宁采薇的路,她一定要紧紧抓住权力,为了给采薇报仇,也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
  夏子熙恢复了宁采薇二品昭容的位份。宁采薇被葬入妃陵。
  而苏贵妃被勒令在寝宫思过,协理六宫的人不再是贵妃苏思筠,而是淑妃欧阳姌。
  三月底,天策将军苏景宏率胜利之师回朝。这日,欧阳姌应邀来到皇后宫中。皇后屏退宫人,对她道;“苏景宏已经返回京城,皇帝对他只有赏赐,却并未加封,反而将他的部将成浚封为靖北侯,淑妃常在御书房中伴驾,不会不知这件事吧。”
  皇后神色平淡如常,欧阳姌却知道皇后对她常出入御书房多少心怀不满。温家的势力已经不必往昔,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就联合皇后除去苏思筠。
  她虽然知道夏子熙加封了成浚的爵位,却没必要挑明。“臣妾做的只是为皇上研磨焚香,皇上从未和臣妾提过朝上的事。要不是皇后告知,臣妾还真不知道呢。那个苏景宏不也只是个侯爵吗,皇上此举,也算是打了他的脸。”她眼中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
  皇后道;“你说,苏景宏真的是两袖清风么?”
  欧阳姌沉思片刻,如实答道;“臣妾曾听伯父说过,苏景宏骄横跋扈,苏氏的性子倒真是应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句话。”
  皇后点点头,“成浚跟随苏景宏多年,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苏景宏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成浚多少回知道一些。”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姌;“本宫听说,你的父亲曾对成浚有过提携之恩。”
  欧阳姌顿时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第7章 第七章
  成浚的确受过她父亲的恩惠,八年前,她父亲是雍州知府,年仅十五岁的成浚还是雍州城下一个普通的守城士兵。那时,睿王在幽州起兵,雍州面对来势汹汹的叛军,全面处在备战状态。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父亲注意到了成浚,看出他是可造之材,便向守城将领推荐了他,成浚因此得到重用。叛军攻城时,他作战勇猛,亲自斩下叛军将领的首级,叛军士气大减,大败而去,成浚成了击退叛军的第一功臣。
  之后,成浚率数百骑兵以迅雷之势出现在叛军退后,截断叛军退路。全军大获全胜。成浚在雍州保卫战中成名。
  正隆次年,乌恒兴兵进犯,成浚随苏景宏四出征战,在以后几年间,与乌恒作战达百余次,他作战勇猛,善出奇兵,百战百胜,被称为“天策将军”。
  去年,乌恒被大燕彻底击败,夏子熙论功行赏,成浚封爵武成伯,统领苏景宏麾下的天策营。
  一年前,川北叛乱再起,成浚随苏景宏出兵平叛,天策营共十万将士,是苏景宏麾下的主力军队。成浚率天策军与叛军作战,再立奇功,再被加封靖北侯。爵位与苏景宏平级,虽然他名义上仍是苏景宏的下级,势力却能与苏景宏势均力敌。
  欧阳姌的父亲对成浚虽然有过提携之恩,但成浚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他自己多年血战沙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欧阳姌对成浚并不了解,成浚是否记着她父亲的恩情,她也不能确定。
  “娘娘的意思是,希望臣妾的伯父劝说成将军弃暗投明?”她不动声色的问。皇后如果不希望欧阳氏出力,也没必要对她说这些。
  皇后笑了笑, “本宫的二妹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倾慕成将军多年,成将军至今未娶,本宫想成全舍妹,本宫思来想去,还是你出面最合适。”
  欧阳姌心中了然,皇后难道是担心她的妹妹找不到如意的夫婿也会走上入宫侍君的路吗?皇后容不下温玉柔,大概也容不下家中的异母妹妹,如果成浚真的娶了她的妹妹,就会支持温家,与苏家成为对立。
  皇后想让她劝说成浚与苏景宏反目,她到死愿意一试,让她为那位温二小姐做媒就是找错人了。她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后宫的女子和家人见上一面都难,何况臣妾和成浚到底非亲非故,臣妾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他?再者,说亲这样的事,有皇后娘娘在,臣妾不敢越俎代庖。”
  皇后道;“说亲当然要由家父出面,只是本宫尚不知他对温氏的态度,如果他真同苏景宏交好,本宫的父亲就没必要碰这个钉子。至于见面,这并不难,明晚皇上于宫中设宴为凯旋将士接风,和节日宫宴一样,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携家眷赴宴,后宫二品之上的嫔妃也要出席。”
  “娘娘是让臣妾先试探成将军的态度,必要时就对他晓之以理。”欧阳姌一笑,“臣妾会尽力而为的。”
  第二日上午,欧阳姌收到一封江夏王府的信函,江夏王世子夫妇请示入后宫看望,如果她愿意见他们,他们将于宴席前两个时辰入宫见她。
  江夏王世子妃正是她的堂姐欧阳姝。因为祖母和江夏王妃的母亲是堂姐妹,两家私交甚好。她十一岁随父亲回到京城,祖母和伯母去江夏王府做客毁带上她和欧阳姝,她就是这样和夏宇相识的。再后来,便是夏宇频频到欧阳府找她。
  记忆中的少年曾在花前月下说要娶她为妻,对她许下今生唯她一人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如她的父母那般,纵然母亲生前无子,父亲却从未纳妾,只得一心人,生死契阔,不离不弃,这样的爱她也曾深切的向往过。也许她只是将夏宇当成哥哥,却曾被他的真心打动,也曾对他们的未来有过最美好的憧憬……
  而他最终却娶了她的堂姐。夏宇和欧阳姝成婚后,最后一次到欧阳府上找她,向她解释他的无奈,他说这是他的父母以及她祖母的意思,欧阳府和江夏王府,除了夏宇,所有人都让夏宇娶欧阳姝,没有人希望欧阳姌嫁给夏宇。选秀在即,伯母有两个女儿,堂姐欧阳姝长她一岁,堂妹欧阳妘小她三岁,她们三个人中必须有一人参选,府上在这个时候为欧阳姝定下婚事,祖母又借口欧阳妘资质平庸,三年后也难成大器。最适合入宫的女子只有她欧阳姌。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和夏宇之间的过往,也只是一段可以淡忘的过去。
  自她入宫已来,每次宫中举办宴席,欧阳姝都称病不到,她和夏宇也从没有过单独接触。信函上却写着江夏王世子夫妇,夏宇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故人,见与不见都不重要,她心中坦荡,也没有必要刻意回避。
  她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在信封上印上妃印,便是邀请他们入后宫看望自己。
  宴会前两个时辰,夏宇和欧阳姝在内务府内侍的引领下来到未央宫。
  欧阳姌在花园里招待了他们,两年不见,他们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聊了几句家常,夏宇和欧阳姝对视一眼,欧阳姝起身退到一边。欧阳姌诧异的看着他们,却听夏宇的声音低低响起;“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
  她过的好与不好,都已经与他无关。欧阳姌淡淡一笑,说她“我已是淑妃,又怎会过得不好。”
  夏宇微微摇头,有些艰涩地说;“我已经知道宁才人已不在人世,其中的缘由我也知道,不是因为我和宁家走得近,我是通过另一个人知道的。”
  欧阳姌心下一怔,问;“试水告诉你这些的,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过去的寝宫曾在夜晚无故失火,你不在宫中才能侥幸逃脱,我还知道你在皇后宫外险些被人暗算,多亏了温将军。”
  这些事在宫里都不算秘密,但她并没告诉欧阳家的人,夏宇又是如何知道的?欧阳姌脱口道;“你在宫里有眼线?”
  夏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我和宫里的太医沈仲,这戏都是他告诉我的。这两年来宫里发生的大事我都知道,我最然不清楚你到底快不快乐,却也能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
  欧阳姌眼中泛起细碎的波澜,她想起当初诊出采薇有孕的太医就是沈仲,沈仲是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太医,她和沈仲的接触不多,只因为宁采薇有孕后,一直都是沈仲为她诊治,并没出过丝毫差错,她对沈仲的印象也还不错。
  她轻轻叹了口气,“多谢你的关心,两次意外都是有惊无险,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夏宇道;“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给他,和别的太医比起来,沈仲是最可靠的。”
  欧阳姌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
  夏宇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看尽了一生一世的相思,然后站起身,走到欧阳姝身边。
  欧阳姝挽着夏宇的手臂,微笑着看着欧阳姌。欧阳姌扬起嘴角,阳光下的他们是那样般配,就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夜幕四合,紫宸殿内歌舞升平,丝竹管弦如袅袅天籁,舞姬翩然起舞。众宾客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气氛一片祥和。
  欧阳姌寻了一个借口暂时退出宴席。
  到了与成浚约见的回廊下,四周空无一人,初春的夜晚,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欧阳姌内心愈发忐忑,她即将和一个近乎于完全陌生,甚至可能是高深莫测的人谈条件。
  或许,成浚根本没将她的邀请放在心上。
  “墨岚,你说他真的会来么?”她忍不住问身边的墨岚。
  “娘娘稍安勿躁,既然都出来了,等一会也无妨啊。”墨岚只能这样回答,她常年在宫里,还只是一个远离朝政的宫女,对成浚的了解还不及欧阳姌多。
  又等了一会,只见远处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走近后,男子向欧阳姌躬身行礼,却不发一言,只等欧阳姌开口。
  墨岚退到一边。欧阳姌保持着皇妃该有的端庄姿态,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番。剑眉深目,薄唇如刀,伟岸的身影笼在月光下,轩昂的气质中又带着一种常年沙场征战磨砺出的冷冽。
  欧阳姌过去只知此人年轻,却不想他竟然这样英武。而他除了长相英俊,还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
  “您为何这样看着微臣?”男子勾起嘴角,亦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见她一直沉默,便先开口打破出沉默。
  欧阳姌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丝感叹;“本宫响起十年前在雍州,将军曾到家父府中做客,当时我就躲在父亲的屏风后偷看。”这番话是之前想好的,却也不是假的。
  成浚笑道;“欧阳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此生都不会忘怀。”
  想起逝去的父母,欧阳姌心里一阵酸楚,叹道;“家父慧眼识英雄,而将军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不过她随即想起正事,话锋陡然一转,“苏将军也是你的伯乐,你对他也是很感激的吧?这次皇上对你的封赏远多于他,如果苏将军心有不快,你也要多担待。”
  “他是否心有不快都与臣无关。”成浚轻蔑的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带领军队冲锋陷怎的人是我而不是他,皇上论功行赏,他苏景宏有何面目置喙上意?”
  他的直率让欧阳姌暗暗一惊,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她眼中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你似乎对苏将军似乎心有不满。”
  成浚道;“一年前,烟霞关告急,苏景宏奉命支援守军。而烟霞关的守将是他的政敌,他有二十万精兵却直按兵不动,坐视烟霞关的守将孤军奋战,最后全军覆没。”
  欧阳姌道;“这件事我听说过,后来你率天策军重新夺下了烟霞关。原来你对苏景宏早有不满。”
  成浚有些诧异;“皇上虽然收到过密函,但并未在朝上公布。”言外之意就是这等机密她一个宫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欧阳姌当然明白他的不解,淡淡说;“皇上曾收到过一份密折,这个折子我看过。只是苏景宏带兵几十年,在军中已经有了盘根错节的势力。何况战时更换主帅会扰乱军心,苏景宏为人贪婪跋扈,却曾是一员悍将。”
  成浚看了她片刻,突然一笑;“似乎除了皇上,还有人不希望我与苏景宏一心。”
  欧阳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那个写密折的人,是不是你?”
  成浚微笑看着她,“不错,是我。”
  两人相视而笑。“不知将军如何看待温氏?”再开口,她问出了一个让他感诧异的问题。
  成浚微微皱眉,神情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臣不想和温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欧阳姌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就是危难我了。”言外之意她这样试探他只是受人之托。
  成浚一笑,“臣看得出来,您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怎么会为了不相干的事为难?”
  欧阳姌微笑道;“那你对欧阳家怎么看?本宫有一个堂妹已经年满十四,到了定亲的年龄,伯母对你很是中意呢。”
  成浚看着她,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认真的说;“如果您不嫌臣出身寒微,可以将臣视为知己……知己之情岂不是比政治联姻更牢靠?”
  “知己……”她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慢慢品味。再次展颜微笑,笑意不再是淡淡的,而是多了几分温和;“苏景宏除了公报私仇,还做过别的见不得将的事吧。上密折还不如公开弹劾,你说是不是?”
  成浚微笑;“确是如此。”


第8章 第八章
  欧阳姌和成浚分开后又回到宴席上,此后无话。
  次日,欧阳姌召见了太医沈仲,沈仲承认了他和夏宇的交情,还坦言因为采薇有孕后一直是他负责诊脉,苏贵妃还试图拉拢他,暗示让他除去宁采薇腹中之子。
  欧阳姌听到这些,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在宫里能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亲信总好过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又想到苏贵妃入宫五年盛宠不衰,却一直没有身孕,到底是她自身的原因,还是夏子熙不想要有苏氏血脉的子嗣?“苏贵妃入宫五年,为何一直没有身孕?”
  沈仲道;“苏贵妃宫中有麝香的味道,有太医在掌灯后去贵妃宫中探病,据说掌灯后宫里的麝香比白天更加浓郁,可以确定内务府供给贵妃宫中的香烛和香料中都有麝香,这在太医院并不是秘密,只是皇上也知道,所以无人敢告诉贵妃。”
  “看来是皇上不想她有孕了 。”欧阳姌嘴角浮出一丝讽刺的笑。
  原来夏子熙一直都防着苏家,对苏贵妃的喜欢不过如此。那么如果苏家倒台,苏思筠在宫中就没有任何依仗了。
  以后的几天里,许多言官上奏弹劾苏景宏。有人告苏景宏谎报人数,贪污军饷,有人搞苏景宏私收贿赂,任人唯亲,还有人告苏家人仗着苏景宏的势力到处横行,制造无数强抢民田□□民女的血案,最严重的就是御史弹劾苏景宏一年前公报私仇,为打击异己坐视烟霞关守将孤孤军奋战,不发一兵一卒,导致三万守军全军覆没。
  而最严重的一条足以将苏景宏置于死地的罪行,是否能落实还取决于夏子熙愿不愿彻查。苏景宏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他终究是打了胜仗,歼灭的叛军人数是烟霞关全体阵亡将士的几倍,将他处死只怕会让武将寒心。夏子熙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处理方式,最致命的罪行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追究的只是轻罪。苏景宏被削去兵权和所有官职,只留其爵位,而那些仗着苏景宏目无法纪的苏家人都交由京兆尹按律处置。苏家上下并没遭连坐。
  欧阳姌暗暗感叹,她知道虽然成浚没有亲自上书弹劾,那些弹劾的奏章却都是他的功劳。成浚按照她的指示将采薇的死因告诉了采薇的父亲宁侍郎,宁侍郎为官多年,结识了不少言官,在知道真相后一定恨死了苏家,夏子熙对苏家不冷不热的态度给了宁侍郎勇气,手握兵权的成浚则是他依仗的靠山。
  苏家势倒,苏贵妃在后宫的荣宠也到了尽头。
  众妃嫔齐聚凤仪宫,苏思筠的贴身侍女巧言跪在皇后面前,颤抖着声音将苏思筠这些年犯下的罪行招了出来。
  自从被收回协理六宫的权力后,苏思筠一直闭门不出,也以抱养为由不再到皇后宫中请安。皇后也么有为难她,而这一次巧言出现在凤仪宫,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因为巧言是主动来请罪的。
  巧言用颤抖的声音,将苏思筠入宫五年来犯下的所有罪行全部招出;
  温昭仪和宁采薇的宫女都是被苏思筠的收买,害温昭仪小产,先后嫁祸给宁采薇和欧阳姌都是受苏思筠指使。
  姜婕妤是苏思筠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因为苏思筠发现姜婕妤使用媚药,并以此威胁,达到借姜婕妤之手除去宁采薇的孩子的目的。姜婕妤也并不是自裁,而是看守她的宫人按苏思筠的意思在杀完人后制造出自裁的假象。
  还有,早在欧阳姌入宫之前,有一个颇为得宠的孙美人被发现私行巫蛊之术,孙美人是无辜的,不过是她身边的宫人按照苏思筠的意思将巫蛊放在了她的宫中。苏美人因此被打入冷宫,不久后就含恨自尽了。
  ……
  巧言是苏思筠带进宫里的,在苏府就是苏思筠的贴身婢女,一直都是她的心腹。宁采薇自尽后,她几乎每晚都能梦到姜婕妤和宁采薇向她索命,她也怕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被苏思筠灭口,在经过一番挣扎后下定决心要揭发苏思筠。
  皇后当即派人将贵妃宫里的人及冷宫负责看管姜氏的宫人全部关入天牢审讯,并将苏氏囚于宫中。
  当天就有宫人招供,审讯的到的供词和巧言招出的几乎一样。苏思筠陷害妃嫔毒害皇子证据确凿,夏子熙看了供词,震怒下将苏思筠贬为庶人,囚于冷宫,终生不复召见。
  冷宫的宫殿都是年久失修,并无人打扫。温昭仪没让随行的宫女跟着,一个人走进破旧的宫殿。
  阳光从窗口照入,空中飘舞着银色的灰尘。她看着衣衫整齐坐在墙角的苏思筠,嘴角浮出一抹快意的笑,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开始,外面那些邋遢不堪疯疯癫癫的女子,她们在刚入冷宫的时候也如苏思筠这样,而苏思筠变成她们现在的模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是来看我校花的?”苏思筠冷冷看着她。
  苏思筠冷哼一声,轻蔑的说;“如果我没说错,巧言投靠的人是欧阳姌,而不是你。你和欧阳姌差得远呢,不过是个蝼蚁一样的无名小卒,有什么好得意的?”
  温昭仪并不生气,淡淡道;“小人物又如何,看你现在下场,本宫真是痛快。苏思筠,沦落到今天的下场,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苏思筠恨声道;“当初我不该听信你的花言巧语让你入宫。”
  温昭仪微微摇头,“你错了,你不该不自量力与本宫为敌,受温玉绾挑唆针对付本宫。你不过是温玉绾杀人的刀,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温玉绾的掌握中,可你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温玉绾却依然稳坐后位,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温玉绾是皇上喜欢过的人,欧阳姌是皇上现在喜欢的人。我早和我你说过,让你不要针对欧阳姌,温玉绾迟早按耐不住自己出手,触到皇上的底线。可你偏偏不听,落到现在的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苏思筠咬牙切齿道;“别做梦了,我不会成全你和欧阳姌。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不该看你跪下苦苦哀求就对你心软。”
  想到当年的屈辱,温昭仪的心狠狠一颤,眼中闪出杀意,“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被打入冷宫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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