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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之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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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昭仪突然想起一事,插言道;“对了,你来之前,淑妃的人还来过,说一个抬轿的宫人受伤了,想从这里借调一个宫人去抬轿。”
  “竟有这么巧的事。”温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目光沉下来,沉吟道;“如果这不是巧合,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指使人在凤仪宫附近行凶?”
  温昭仪突然笑道;“就因为在凤仪宫附近,反而不会为姐姐招来嫌疑,谁会蠢到在自己的宫外杀人呢?”不等皇后的反应,她说完站起身,对皇后道;“如果没别的事,妹妹就告退了。”然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温昭仪推门而出,门外的宫人重新将殿门关上。大殿陷入无声的沉寂,片刻后,皇后缓缓开口,“昨晚,淑妃扮成内侍去了钟粹宫,陛下曾禁止景阳宫的人踏入钟粹宫半步,淑妃能顺利进入钟粹宫,用的就是温玉柔的令牌。”
  温珩听出了皇后的言外之意,沉吟道;“如果在景阳宫纵火的人是受玉柔指使,玉柔想对付的人应该是贵妃。”说到此处,他看着皇后,突然问道;“刚才你们是不是争吵过?”
  “她要对付的人不止是苏氏,还有我。”皇后站起身,走到温珩面前,一字字道。
  温珩看着皇后,问;“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害她的人是苏氏,我想,她应该是猜到了苏氏做的事都瞒不过我的耳目,倒是想借着景阳宫失火让陛下苏氏宫里的人逐一调查。不管能不能查到我的人,总能查出苏氏做过的事,如果真查到我的人,还能将我这个皇后也一并除了。”皇后轻蔑一笑,云淡风轻的说;“可在这个时候,陛下怎么舍得动苏思筠呢?”
  温珩定定看着她,目光一寸寸冷下去,“当年叔父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当年……我刚失去我的孩子,太医说我的身子弱不易生育,叔父却动了让玉筝入宫的心思,”皇后的声音十分平静,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水汽,“没有孩子是坐不稳后位的,夏子熙的皇后只能是温氏的女儿,太子必须是温氏所出,温氏的女儿不止我一个,而当时的我已经被他们视为弃子。”
  这番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温珩沉默了,玉筝是叔父的长女。当年叔父有心让玉筝如同他也是知道的。后来在温府的家宴上,叔父和玉筝都遇刺身亡。
  如果长姐没有失去那个孩子,叔父就不会有让玉筝入宫的念头,他和玉筝都不会因此送命。
  悲剧的起因源于十二年前,八岁的他在池塘边亲眼目睹十二岁的长姐将六岁的温恪死死按在水中。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病逝,一年后父亲再娶,温恪的母亲就是父亲的继室。他从小体弱多病,姐姐对他十分严格,他努力读书习武,父亲还是不喜欢他,并听信术士认定他和长姐会给家族招来灾祸,还想将温恪立为世子。他并不喜欢温恪,而温恪却十分聪明的懂事,总是喜欢粘着他,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当他看到长姐将温恪死死按在水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救温恪,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跑到池塘边,温恪已经不再挣扎,身子沉入水中。随即,长姐跳入水中,他不明白长姐为什么这么做,却也跟着跳了下去。八岁的他比长姐矮一个头,水性虽然不差,但因为力气太小无法将长姐拉上岸。最后还是府上的下人被他们的呼救声引来,将长姐救了上来。
  而温恪在被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气息,长姐告诉父亲,温恪因为贪玩不慎落水,她跳下池塘是要救温恪,温珩则是想救他们两个。他不能否定长姐的话,因为他明白,如果他不帮助长姐说谎,长姐就会死。
  父亲信了长姐的话,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了转变,后来,他被立为世子,长姐与太子定亲,他们似乎都有了光明的前程。他从没和长姐提过温恪,然而长姐却因为那次落水受寒落下了病根。
  沉默许久,他再次开口;“袭击淑妃的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
  皇后静静看了他片刻,一字字说;“如果我说是,你不会不会对我失望?”
  温珩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是无辜的,后宫里无辜的人太多,你是杀不完的。”
  皇后冷冷一笑,“温玉柔也是无辜的么?你多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改。”
  七年前,温府的家宴上闯入刺客。他将玉柔护在身后,一次次挡住了刺客疯狂的攻击。他叹了口气,“当时玉柔只有十岁。”
  皇后自嘲一笑,喃喃道:“十岁……已经知道什么是恨了。”
  “我在路上遇到的刺客真是你派去的?”皇后沉默,温珩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透着悲悯,“欧阳氏威胁不到你,你是不是疯了,后宫的人你能杀的过来么?”
  皇后目光没有焦距的望向远处,终于开口,淡淡道;“她对我没有威胁,我也不屑于对这样的人动手。”
  温珩如释重负,她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嗜杀成性的疯子。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温玉绾着他,认真的说;“父亲只将我当成棋子,丈夫除了我还有佳丽三千,我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你。”
  次日,苏贵妃在皇后殿外跪了一个时辰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宁采薇听到这个消息后冷冷一笑,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快意,“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宫人都被屏退,欧阳姌对宁采薇并没有避讳,将昨天皇后和苏贵妃的对话以及她遇到温珩的事都告诉了宁采薇,最后总结道;“皇后和苏贵妃也是各退一步,苏贵妃有把柄在皇后手里,也不得不退让。”
  “即便纵火的人真不是她派去的,她终究还是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她宫里的人要是吐出点东西来,也够她受的了。不过,”宁采薇眼中浮出一丝忧虑,“昨天你遇到的那个刺客,又是谁派去的呢?还有那个摔倒的宫人是不是共谋?”
  欧阳姌叹了口气,“大概都是苏思筠派来的吧,宫里最恨我的人,也就是她了。”
  她只听说刺客被侍卫擒获,什么都没供出来就死在了天牢里,那个摔倒的宫人也被关进了天牢,却也死是的不明不白,线索就此中断。
  欧阳姌在心中安慰自己,苏思筠在被皇后打压后应该会收敛,自己也能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第4章 第四章
  然而随即发生的事证明,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又是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宁采薇在解除禁足后,照例到凤仪宫给皇后请安。这一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就在中午,欧阳姌听到一个消息,宁采薇被姜婕妤推入水中,事发地点就是钟粹宫附近的荷塘。
  宁采薇从凤仪宫回钟粹宫要经过附近的荷塘,问题显然是出在姜婕妤身上。
  宫里的人都知道,姜婕妤和苏贵妃走得很近,准切的说就是依附苏贵妃。姜婕妤的父亲只是一个七品地方知县,是和欧阳姌宁采薇同年入宫的秀女,刚入宫时只是一个五品才人。姜婕妤早早投靠了苏贵妃,与欧阳姌和宁采薇的关系并不好。欧阳姌记得一年前,姜婕妤被自己和宁采薇下令罚跪,当时她是二品昭仪,宁采薇是三品婕妤,姜氏还是四品美人,姜氏借着宁采薇的位份比自己低一级,就挑唆她们的关系,阴阳怪气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她是在气不过,便罚姜氏跪了一个时辰,姜氏从此对她与宁采薇更加怀恨。几个月前宁采薇被降为才人,姜氏却更加受宠,由美人升为婕妤。
  通报的宫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即便不问,欧阳姌也能猜到是姜婕妤故意找宁采薇的麻烦。
  欧阳姌来到钟粹宫,正看到芷兰和另一个宫女端着盆从殿中走出,两人见到欧阳姌连忙下跪行礼。欧阳姌走上前,只见盆内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只感到一阵阵眩晕,脱口问:“宁才人现在怎么样了?”
  芷兰的眼泪落了下来,哽咽道;“娘娘,才人的孩子没保住……”
  欧阳姌双腿一阵发软,强撑着身子,疾步朝寝殿走去。
  皇帝和皇后都在,皇帝坐在床沿上,皇后站在皇帝身边。跪着的除了两名为姜婕妤诊治的太医和一干宫人,还有姜婕妤。姜婕妤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裙也湿透了,周围的地面上也全是水迹。
  欧阳姌厌恶的看了姜婕妤一眼,向帝后行过礼,疾步走到床边。她并没有看夏子熙,眼中只有躺在床上满面泪痕的女子。
  宁采薇含泪望着欧阳姌,没有血色的唇微微蠕动,“阿姌,我的孩子没有了……”
  欧阳姌合了合眼,眼泪夺眶而出,就在昨天,宁采薇还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幸福里,她还为未出世的孩子做了许多衣裳,她还求自己作这个孩子的养母,竭尽心力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谋划着,她不求孩子能给她带来多少荣耀,只是希望她的孩子不被人欺辱,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而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目光看向夏子熙,深吸一口气,平稳着声音;“请皇上给宁才人一个公道。”
  夏子熙点点头,眼中含着悲痛,宁采薇失去的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看向姜婕妤,眼中的悲痛化作凌厉的杀意。
  姜婕妤吓得浑身哆嗦,连连求饶,“皇上开恩啊,臣妾当时只是气不过,臣妾知道错了……”
  话音落下,宁采薇吃力地用手臂支着身子坐起来,颤抖的手指向姜婕妤,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恨;“我已经了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夏子熙冷冷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人,姜婕妤身边的宫女也在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婕妤的近身宫女翠云颤颤巍巍的说;“禀皇上,奴婢陪着婕妤到荷塘边散心,撞到了正要回宫的宁才人,主子们说话奴婢不敢多听,只是没说上几句,宁才人就和婕妤争执起来,婕妤一怒之下将宁才人推入水中,然后婕妤为了救宁才人,自己跳入水中。”
  事实上是,宁采薇经过荷塘时遇到姜婕妤,宁采薇因为位份低,遵循宫规下步辇向姜婕妤行礼,姜婕妤嫌她行礼太敷衍,态度太傲慢,出言奚落,百般刁难,还出口羞辱宁采薇的父亲,诅咒她的孩子,宁采薇忍不可忍开口还击,姜婕妤的气焰更加嚣张,以宁采薇“以下犯上”为由出手教训,就这样将宁采薇推入池中。姜婕妤怕担责热,在退下宁采薇后自己也跳入池中,认准了皇帝看到她的惨状对她从轻发落。她身边的宫女自然是向着她的,毕竟将人推入水中是所有人都看见的,可她和宁采薇到底说了什么,只有翠云听得清楚。翠云扭曲了事实,咬定宁采薇以下犯上在先,姜婕妤将她推入水中反而成了有情可原。
  宁采薇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哽咽着将真相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凄厉,指着姜婕妤,颤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欧阳姌缓缓跪下,一字字说;“皇上,臣妾以性命起誓,采薇绝对不可能主动冒犯姜婕妤,她不是这样的人!”
  皇后也道;“宁才人进宫两年,以本宫对她的了解,她绝不是这种不知礼数的人。倒是姜婕妤这性子……”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欧阳姌站起身,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翠云,“你主子说了什么,你真的一句都没听清楚?”
  翠云颤声道;“奴婢……奴婢听主子提过宁才人的父亲,却不敢多听,所以没听清楚……”
  “那宁才人对姜婕妤说了什么,你又听到多少?”
  “奴婢……也只听到宁才人提起姜婕妤的父亲,但没听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欧阳姌对夏子熙道;“臣妾以为,姜婕妤虽然性子浮躁,但并不愚蠢,她不会不知道将宁才人推下水的后果,宁才人小产对她又有什么好处?除非,她如果不这么做,下场会更惨。”
  皇帝看了一眼姜婕妤,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她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柄落到别人手里,推宁才人下水是受人指使?”
  “是。”欧阳姌一字字说;“臣妾不相信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会做出这种蠢事,只有一种可能,如果推宁才人下水罪不至死,那么她一定是做过罪该万死的事。”
  皇后对夏子熙道;“皇上,淑妃的话但是有几分道理。”
  夏子熙点点头,“后宫的事,朕就交给皇后处理了。”
  姜婕妤下的连连叩首,“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皇后不理会姜婕妤的求饶,让宫人带她下去。同日,姜婕妤被禁足在寝宫,宫里的人全部囚禁受审。
  翠云是姜婕妤的近身宫女,挨不住刑供出姜婕妤曾用媚药迷惑皇帝。姜氏的婕妤封号被褫夺,囚禁在冷宫等待发落。
  次日,众妃嫔到皇后宫中请安,皇后公布了审问结果,众人除了鄙夷姜婕妤,也都知道媚药对身体的危害,姜婕妤的罪行非同小可,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处死。姜婕妤害宁才人小产,两项罪行加起来,自然是必死无疑了。
  “真是无耻。”一个嫔妃鄙夷地说。
  皇后道;“姜氏太过可恶,如不严惩,后宫就再无法纪可言,本宫决意将她赐死。”
  温昭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姜氏用媚药和她害宁才人有什么关系呢?想必一定是有人知道了她做的事,借此威胁她,要不是淑妃提醒,昨天她可就蒙混过关了。”她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分析的对不对?”她和皇后互相憎恶,表面上却维持着姐妹情分。
  苏贵妃道;“可能是宁才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并要揭发她,两人发生争执,姜氏情急之下将宁才人推下水。”
  温昭仪看着苏贵妃,眼中有不加掩饰的讽刺,“贵妃好糊涂,宁才人被禁足了几个月,还能监视别人,难道她有□□之术?退一步说,宁才人要真想揭发她,昨天就该禀报皇后,何必在回宫路上等着被人仗势欺辱?”
  苏贵妃气的手指发抖,对温昭仪厉声道;“你放肆,是不是以为你姓温就可以目中无人,本宫就不敢治你犯上之罪了?”
  欧阳姌淡淡道;“如果温昭仪是以下犯上,贵妃你就是以威压人。如果你不懂以德服人,只知以位份威慑,纵然你的位份高一人一等,也毫无尊贵可言。”
  苏贵妃气的脸色发青,不过她刚吃过皇后的苦头,再加上没洗清纵火的嫌疑所以不敢放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皇后看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训示道;“淑妃的话也没错,你的位份越高,就越要爱惜颜面,别总说一些蠢话惹人笑话。”
  苏贵妃不敢再多言,恨恨别过脸。
  温昭仪对皇后建议道;“娘娘,臣妾有一个提议,不知可不可行。”皇后道;“你说吧。”温昭仪继续说;“与其在冷宫赐死,不如当场杖毙以儆效尤,让后宫的人都看到谋害皇子和媚术惑君是什么下场,指不定她会为了保命,招出那个指使她的人呢。”
  皇后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苏贵妃扬起嘴角,对皇后笑了笑, “皇后娘娘英明。”
  然而,当奉命押解姜氏的侍卫来到冷宫,见到的却是姜氏的尸体。皇后严令看紧姜氏,姜氏还是趁人不备悬梁自尽了。
  而这件事最终还是在姜氏死后就不了了之了。
  皇帝给了宁采薇不少赏赐,而宁采薇的身体却每况日下,失去孩子的打击仿佛粉碎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这日,欧阳姌到钟粹宫看望她,见她正看着窗外发呆,手中是她过去亲手为孩子做的衣裳。欧阳姌握住她的手,望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中也涌出泪水。
  “采薇,你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她勉强一笑,安慰道。
  宁采薇微微摇头,喃喃说;“阿姌,我们当年是不是很傻?只要放弃身份,就可以不入宫的。虽然放弃身份就会失去所有,可也好过宫里这种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的生活。”
  欧阳姌苦笑道;“放弃身份,浪迹天涯吗?可是做百姓也会被人欺负啊,说不定会被恶霸抢占,还不如在宫里呢。”她握了握宁采薇的手,说;“我们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糕,你别什么都忘坏处想,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宁采薇也笑了,“是啊,还有希望……”
  听她这样说,欧阳姌暗暗松了口气,只盼着她能早点振作起来。
  出了钟粹宫,她来到皇后的凤仪宫,照常行过礼后,她又想皇后郑重一拜。
  皇后有些诧异,问;“你似乎有事要求本宫?”
  “皇后娘娘,臣妾以性命担保,臣妾和宁才人都不曾对温昭仪有过半分邪念,当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宁才人的罪名也是御下无方。求您念在宁才人失去孩子,劝陛下晋升她的位份,哪怕只升为四品美人,只要让宁才人感受到皇恩浩荡,她一定重新振作起来。”
  皇后眼里无波,平静的说;“这件事本宫曾对陛下提过,可皇上并无此意。”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姌;“皇上不是不怜惜宁才人,只是痛恨她与你交好,你还不明白么?”
  欧阳姌的心狠狠一沉,苦笑道;“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竟对我厌恶至此……”
  皇后笑了笑,道;“宁才人的事,本宫无能为力,不如你自己去找皇上,皇上高兴了,宁才人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欧阳姌不知道皇后的话是真是假,但说到这个地步,她也不能指望皇后帮忙了,说了句;“臣妾明白了。”便告退离去。


第5章 第五章
  欧阳姌没去找夏子熙,她不知皇后的话是真是假,只怕皇后的话要是真,她惹怒夏子熙只会适得其反。而晚膳后,突然有内侍来传话,今晚夏子熙翻了她的牌子。
  窗外,夜幕四合。
  欧阳姌置身在温热的水中,背靠着汤池的池壁,四个宫女站在周围,将花瓣抛洒水面,氤氲水雾中弥漫着馥郁芳香,沿着呼吸沁入思绪,她半阖着眼,大脑昏昏沉沉。今晚夏子熙要来,作为妃嫔,她应该高兴的,可她现在只觉得疲倦,只是麻木的等待着天子的到来。
  沐浴结束,欧阳姌从水中走出,墨岚为她更衣,其余宫女都退了下去,墨岚在为她套上外衫时,目光拂过她白皙的左臂,轻叹道;“娘娘手臂上的梅花真好看。”
  欧阳姌看了看左臂上的梅花图,随口道;“那个位置原来是一块胎记,去不掉,就在上面秀了一朵梅花。”
  “胎记?”墨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恕奴婢斗胆猜测,是不是和烫伤很像的胎记?”
  欧阳姌暗暗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
  墨岚入宫已有十年之久,在欧阳姌初入宫时就是她宫里的一等宫女,墨岚十分聪明,对欧阳姌又忠心,欧阳姌对她十分看重,将她当成心腹。而墨岚刚才的话着实让她心惊,那块胎记的确像极了烫伤留下的疤痕,因为无法去掉,她只能纹上梅花的图案将疤痕盖住。
  她眼中拂过一丝惊讶,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想,难道你的眼睛还能看出来?”
  墨岚为欧阳姌系好衣带,抬头看着欧阳姌,双眼深如幽潭,仿佛藏着数不尽的玄奥。“让奴婢给娘娘讲个故事可好?”
  “讲故事?”欧阳姌诧异的看着她,走进内室,在软榻上坐下,“有什么话就说吧。”
  “娘娘可曾听过北梁国?”
  “听说过。”欧阳姌心中感到诧异之余还生出了一丝警觉。
  北梁立国几百年,夹在燕国与乌恒之间,曾投靠过乌恒,不过近百年来一直向大燕称臣。十八年前,北梁遭乌恒入侵,当大燕的援军进入北梁国土,北梁的国都已被乌恒攻破,北梁国主下落不明,大燕军队于北梁境内重创乌恒军,乌恒最后只占了十几座北梁城池,北梁大部分国土都被划入大燕版图。一年前,乌恒和大燕作战失败,乌恒侵占的所有北梁领土都落入了北梁王族后裔之手。
  而墨岚为何突然对她提到北梁?欧阳姌目光一寸寸冷下去,“你是北梁人,还是乌恒人?”
  她问得十分直接,墨岚也不隐瞒,道;“奴婢是北梁人。”
  欧阳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所以你要讲的故事,是关于北梁的?”
  “是,北梁的太子妃对奴婢的父母有过救命之恩。”墨岚眼中浮出一丝悲凉,欧阳姌在心里想,按墨岚的意思,她应该很恨乌恒人。不过,不管北梁还是乌恒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并没打断墨岚,听墨岚说下去;“北梁亡于乌恒,也是亡于内乱。太子的弟弟广陵王勾结乌恒,趁太子出京巡视在京城发动兵变,迫使老国主退位,并囚禁了太子在京中的家眷,其中包括太子妃和太子膝下的一双儿女,小郡王年仅五岁,小郡主还不足满月。奴婢的母亲,就是小郡主的乳母。”
  欧阳姌心中狠狠一震,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墨岚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她口中的小郡主在十八年前不足满月,和自己同岁……
  墨岚观察着她变化的表情,继续说;“比起太子妃和郡王,小郡主是最容易脱身的。奴婢的母亲和太子妃商议,让奴婢的妹妹和小郡主调换身份,为了以后的相认,太子妃不得已在小郡主的手臂上留下一处烫伤。奴婢的母亲设法带着奴婢和小郡主逃了出来,几经辗转终于将小郡主送到太子身边。后来,太子兴兵救援,乌恒出兵干涉,太子兵败,老国主,太子和太子妃先后被广陵王所杀。广陵王在乌恒的扶持下称帝,正式宣布与燕国决裂,彻底成了乌恒的傀儡。奴婢的母亲和一个侍卫保护着小郡主逃过一次次追杀,终于逃到燕国蔡州。蔡州知府欧阳明是出了名的好官,知府夫人也是好人,常到济慈院看望孤儿。奴婢的母亲就将小郡主送到济慈院,济慈院的管事嬷嬷可能看到小郡主手臂上有伤,对小郡主格外关照,知府夫人在济慈院见到小郡主,非常喜爱,就将小郡主带走了。母亲知道小郡主被知府夫人收为养女,便带奴婢和妹妹离开蔡州。”
  她的父亲就是欧阳明,十八年前任蔡州知府。她八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一直未再娶,在五年后随母亲去了。父母生前都很疼爱她。她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左手臂上会有一块像烫伤一样的胎记,母亲告诉她那是一个侍女在她几个月大的时候在她手臂上留下的,那个侍女对母亲不满,便虐待她报复母亲,那个侍女已经以虐待婴儿的罪名被处死。她也从没怀疑过母亲的话。后来她用过许多名贵的药膏都没无法将手臂上的伤疤去掉,只好在上面刺了一朵梅花图案,以掩饰那块伤疤。
  欧阳姌的身子晃了晃,心被一股股巨浪猛烈冲击着,她抓住墨岚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去,墨岚痛的皱了皱眉,任欧阳姌这样抓着自己。
  “你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北梁太子的儿子现在何处,你入宫的目的又是什么?”欧阳姌稳下心神,严肃地问。
  墨岚道;“奴婢和妹妹随母亲离开蔡州,回到了北梁,母亲找到了终于太子的宫人和太子的旧部,小郡王被拥立为少主。没过多久,燕国大军进入北梁,打败了乌恒,广陵王也被燕军处死。乌恒只占了十几座城池,大部分北梁领土都归了燕国。郡王隐姓埋名,一直在燕国统治的北梁国土生活着。再后来,当今皇帝即位,燕国和乌恒交战这几年,少主在民间招募军队,去年乌恒战败,少主便收复了所有被乌恒占领的北梁国土。奴婢的母亲在十年前去世,那年奴婢十二岁,奉母亲遗嘱来到燕国京城,花重金弄了一份假的户籍,顺利入宫成了宫女。奴婢进宫时当今的皇帝还是太子,原本想……”她没继续说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欧阳姌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墨岚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如果精心打扮,容貌比不上温氏姐妹和苏贵妃,却也不会输给姜氏之流。
  她笑了笑,淡淡插上一句;“太子登基那年,你已经十四岁了。”
  “太子即位没多久,燕国和乌恒又开始打仗了,奴婢就不需要做什么了。”墨岚低声说。
  欧阳姌盯住墨岚,“你认为本宫就是北梁的郡主,对不对?”墨岚点了点头。她的语气十分冷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你希望我为北梁做什么?”
  墨岚眼中浮出一丝激动,“您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啊。母亲说过,太子妃生前并不想你能为他们报仇,只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一生。可是您过得并不幸福,欧阳家太过分了,你明明不是欧阳家的人,却被他们送进宫里……”
  “你在为本宫抱不平吗,你有什么资格,就算是本宫也没有资格怨他们。”欧阳姌冷冷打断墨岚的话,一字字说;“如你所说,本宫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却养了本宫十六年。欧阳家只有两个适龄女儿,我和欧阳姝必须有一人参加选秀。何况我有领养的官府文书,即便流着的不是欧阳家的血,也是欧阳家的女儿。”
  父母去世后,祖母和大伯一家待她都很好,虽然策划让她入宫的也是他们,说没恨过是假的。但,如果她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祖母和大伯父一家为了欧阳姝而舍弃她,到底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这些对她来说太突然,她真的无法相信墨岚的话,都是真的。
  她微微摇头,“或许那块伤疤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留下的,而我也真不是欧阳家的女儿,但这并不能说明你的话都是真的。”
  墨岚叹了口气,“您的心情奴婢能理解。奴婢只想让您知道,除了欧阳家的人,您还有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果您不想在宫里生活,奴婢会设法带您远离这里。”
  欧阳姌心又是一紧,追问道;“你在宫里和京城一定还有同党吧?”
  墨岚沉默片刻,答道;“奴婢有同党,但奴婢现在还不能对您说,等您想出宫的时候,奴婢再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您。”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信任,欧阳姌不信任她,她也不放心将族人的性命交到欧阳姌手里。
  欧阳姌定定看着墨岚,“其实你们对燕国是有怨恨的,太子的孩子宁可在民间隐姓埋名,也不愿暴露身份向大燕求助,因为你们根本不信大燕会帮助北梁复国。”
  墨岚也不掩饰,道;“当年乌恒入侵北梁,燕国袖手旁观,直到北梁被灭,乌恒也因损失严重,燕国趁乌恒陷入疲惫时向乌恒宣战,其实是坐收渔翁之利。如果少主暴露身份,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而现在的局势不同于十几年前,燕国因连年征战,对占领的北梁国土也力不从心,夏子熙反而希望有一个乌恒的死敌出现在乌恒背后,而复国后的北梁领土只是当年被乌恒占领的,燕国并没受损失。
  欧阳姌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若有所指地道;“我在宫里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能力影响朝政,不会给北梁带来任何好处。”
  墨岚无奈的笑了笑,开口,竟改了对她的称呼;“奴婢会用行动让公主相信,奴婢只盼着公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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