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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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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妃娘娘可有什么法子?”王福全颓然将匕首放到茶托里:“如今养心殿那边,药已抓好了,就等着人肉做引子了。”

    回雪叹了口气:“人肉……。还得是妃嫔的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皇上那里等不得…。。若皇上真生气了,或许……或许还会杀了某位娘娘,从而取她的肉……。”王福全战战兢兢。

    王福全的话,不是耸人听闻。这一点,回雪是明白的。

    畅音阁一事,皇上对杀人,已麻木了。

    “郁妃娘娘……郁妃娘娘……。”回雪正想着应对的法子,便见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同样的,她手上举着一个茶托,步履蹒跚,手也摇晃起来:“郁妃娘娘……。”

    回雪认出,她是延禧宫的奴婢。

    “你这是?”

    婢女放下茶托,给回雪磕头,然后又端起茶托,掀开上面盖的一层黑布,茶托上是一块白花花的肉。

    这块肉割的正正方方,有巴掌大,上面一层是白色,下面还隐隐渗出血来。

    回雪差一点呕吐。

    婢女哭着道:“我们主子上官贵人听说皇上病着,需要人肉做药引,便割下了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但主子被皇上幽禁在延禧宫,无法出来。也无法到养心殿瞧皇上,所以……所以……所以就割下了这一块肉,希望娘娘能帮着,送到养心殿去。主子说,若皇上服了她的肉就能好了,她便心安了。”

    回雪心里一阵阵的痛。

    上官月被皇上幽禁在延禧宫。已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她从没有出过延禧宫一步。

    她每日能做的事,便是面对着安妃的人头悔过。

    不过是因为她多说了两句话,她就得一直面对着安妃的人头。

    这是皇上的意思。

    甚至,安妃的人头渐渐的腐烂了,发出腐朽的味道。

    渐渐的。人头上生了蛆虫,蛆虫乱爬。到最后,又生出许多的蚊蝇。

    人头渐渐的被掏空了。

    露出森森白骨。

    上官月每日跪在安妃的人头面前,一开始,她害怕,她惊恐,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在做噩梦。梦到安妃一次一次的来找她,索要她的人头。

    后来,她渐渐的习惯了。甚至,那些蚊蝇乱飞的时候,上官月也能手捧着一碗白米饭,静静的吃饭。

    皇上让妃嫔割肉之事,闹的人心惶惶。

    上官月的延禧宫处在东西六宫当中,这消息,她也听说了。

    她听说,没有人愿意为皇上割肉。

    她怕皇上一病不起。

    她毫不犹豫的割下了一块肉,让婢女托着来相印殿。

    她甚至不敢让婢女直接托着她的肉去养心殿,她怕皇上还在恨她,她怕皇上不会接受她的肉。

    她想让回雪帮这个忙。

    如今,血淋淋的肉就在回雪面前。

    相印殿里的妃嫔已听到了动静,纷纷松了一口气,挤到廊下看热闹。

    有的说:“这个上官月倒是会巴结皇上,她割下一块肉,就是想让皇上免了她的禁足,这样以来,她又可以在宫里走动了,唉,想在宫里走动,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有的说:“上官贵人肯割下这一块肉,倒是有志气,可是她是一个有罪的人,皇上未必肯用她的肉做药引。”

    岑梨澜上前去,用黑布将上官月的肉盖住,她的眼圈渐渐的红了。

    她明白上官月是真爱皇上的。甚至不惜割肉。

    可皇上呢,又把上官月当成什么?

    想到这,岑梨澜便握紧了手,她开始恨皇上,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六阿哥的亲阿玛。

    回雪接过茶托,亲自端了,由王福全跟着往养心殿而去。

    岑梨澜跟在回雪身后。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回雪手上端的茶托好像有千万斤重。

    每走一步,都压的她心疼。

    岑梨澜只是暗暗的流泪,从相印殿到养心殿,她的泪一直没有停。

    王福全得了这块人肉,本可以向皇上交差了,应该算是一件喜事,可一路上王福全都在唉声叹气,他脸上没有一点喜气。

    甚至,看到茶托上渐渐渗出的血,他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

    已到了养心殿门口。

    岑梨澜却毫无征兆的抢过回雪手里的茶托:“吃人肉?呵呵,那还是人吗?那跟禽兽有何区别?皇上他……”

    回雪赶紧捂住了岑梨澜的嘴。

    一面又夺过茶托来,将上官月的肉放好,这才压着声音道:“上官贵人已割了这肉下来,你就权当可怜她的一片心,若你这样抢了肉去,皇上怪罪下来,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永和宫的两个孩子。为了皇上,上官贵人宁肯再割一块肉下来,你难道忍心看她…。。?”回雪不忍再说下去。

    岑梨澜脚步踉跄,只能看着回雪端了上官月的肉入了养心殿。

    巫师站在养心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草药,见几个人来了,便笑着问岑梨澜:“刚才岑妃娘娘是说,谁是禽兽?”

    回雪心里一紧。

    岑梨澜愤怒的盯着巫师道:“皇上病着,巫师是被谁请进宫的,如此祸乱后…宫,竟然狠心让后…宫的妃嫔割肉……。你……。”

    回雪咳嗽了一声,示意岑梨澜不要再说。

    岑梨澜一向听回雪的话,此时只得将后半截儿话咽进肚子里。

    回雪这才笑了笑对巫师道:“皇上说要用妃嫔的肉做药引,延禧宫的上官贵人对皇上一片忠心。已割了肉下来,这会儿,便可以为皇上熬药了。”

    巫师饶有兴致的望了岑梨澜一眼:“岑妃娘娘的火气很大,要不要我帮你开一副药?也用人肉做药引,然后让皇上赏赐给岑妃娘娘喝呢?”

    岑梨澜差一点吐出来。

    “皇上如今病着,皇上的身子要紧。”回雪提醒。

    巫师这才进了养心殿。亲自端了肉,凑上去闻了闻:“恩,这位上官贵人的肉,倒是新鲜的很。”

    早有小太监支起了炉子,上面放着黑黑的药罐子,巫师将一些或红或黑的草药放进罐子里。然后拎起那块肉,直接给扔进了罐子。

    罐子里被塞满了。

    小太监拿着蒲扇。“呼哧呼哧”的给罐子煽风。

    不一会儿,草药香混着肉香,扑鼻而来,岑梨澜站在养心殿廊下,一面流泪,一面呕吐。

    巫师倒了半碗又黑又香的药汁来。故意端到岑梨澜面前晃了晃,人肉的香气熏的岑梨澜流泪不止。

    巫师笑道:“我瞧着这后…宫当中,唯有岑妃娘娘最是刚烈。我对岑妃娘娘也很是佩服,不如,这药,岑妃娘娘先尝一尝,看温度怎么样?”

    回雪将岑梨澜扯到身后:“皇上等着喝药呢。”

    巫师盯着回雪:“郁妃娘娘倒是护着岑妃娘娘,就是不知,能护多久了。”

    巫师哈哈一笑,端着药碗进了内室,不一会儿,便端了空碗出来,将碗往地上一扔,摔的粉碎,这边又阴阳怪气的对回雪道:“皇上要见你们。”

    回雪提着裙角进去。

    岑梨澜跟在回雪身后,也提着裙摆进去,巫师却趁机抚摸了岑梨澜的手。

    这个动作,被回雪看在眼里。

    岑梨澜恼羞成怒,还没有哪个奴才,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巫师,虽给皇上看病,得皇上器重,也不过是个奴才,如今奴才也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岑梨澜心里火气升腾,抬手就要给巫师一个耳光。

    回雪却拦下了她,只是紧紧握着她另一只手。

    岑梨澜还是没忍住,趁着回雪不备,硬是给了巫师一个耳光:“大胆奴才……你是不要命了吗?”

    巫师擦擦嘴角的血,然后自己又舔了舔:“岑妃娘娘这爆竹般的脾气,倒跟别人不一样。”

    岑梨澜被他气的站不稳。

    回雪拉着她,到了皇上床前。

    皇上铁青着脸:“岑妃,你又做什么,朕听到你在养心殿门口发脾气,不知道朕需要静养吗?”

    皇上一味的责怪起了岑梨澜。

    岑梨澜又羞又怒,欲将巫师的事说出来,可回雪却朝她使了使眼色,岑梨澜只得将肚子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个巫师,对朕有功,他行事虽诡异,可他开的药,朕喝了甚好。”皇上仰躺在床上,似乎是在回味:“你们可不能胡乱得罪他,不尊重他,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明白吗?”

    回雪给岑梨澜挤挤眼睛,又恭恭敬敬的道:“臣妾明白。”

    岑梨澜却气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巫师,最明白朕心里所想,那些大臣,成天的对着朕三呼万岁,可谁又在乎过朕是不是真的能活一万岁呢,这个巫师却不同,他修炼了一百年了,道行很深,朕只要按照他的法子服药,身上的病,很快便会好,而且,还能延年益寿呢。”

    回雪又恭恭敬敬的道:“恭贺皇上。”

    皇上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是除了白药丸之外,朕用过的最好的药了,喝了以后,全身都暖暖的,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那帮太医开的药,苦不堪言,可这巫师开的药,朕用着,倒不是那么苦。喝着也顺口。”

    岑梨澜实在忍不住:“之所以药没有那么苦,是因为里面放了人肉的缘故。”

    说这话时,岑梨澜心里全是怨愤。

    虽然这药汤里,所用的不是岑梨澜的肉。

    但皇上纵容这样一个色眯眯的所谓巫师在宫里招摇撞骗,甚至用妃嫔的肉做药引,在岑梨澜看来。这是一件屈辱的事。

    皇上盯着岑梨澜:“岑妃是觉得,朕不应该用妃嫔的肉做药引吗?朕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养着你们,赐你们金银,偶尔有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还不愿意吗?”

    岑梨澜冷笑道:“皇上需要我们?皇上是需要我们的肉吧。喝了用肉煮成的药,皇上就会好了吗?”

    回雪赶紧拦住:“岑妃,不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皇上却已然生气了:“岑妃,很好,明日朕喝的汤药,便用你的肉做药引。朕也没有亏待于你,你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

    回雪赶紧拦住了:“皇上,岑妃她平时还需要照顾五阿哥,六阿哥,身子一向虚弱,求皇上……”

    皇上盯着回雪:“郁妃,你也觉得。朕不配用你们的药做药引吗?”

    巫师刚才还站在门口,被岑梨澜打了一耳光,他的嘴角都流了血来。这会儿却擦干了血,凑到皇上身边道:“皇上,岑妃娘娘……。”

    岑梨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我的肉做药引,不是正遂了你的意?”

    巫师却摇摇头:“岑妃娘娘真是误会我了,我一直跟皇上说,这人肉做的药引,所用的肉,必须是没有生育过的妃嫔的肉,这样才会新鲜,这上官贵人的肉,我闻着,就新鲜的很,想来是她没有生育过的缘故,听说,岑妃娘娘育有六阿哥,所以,岑妃娘娘的肉,不合适做药引。”

    回雪暗暗奇怪,巫师的话,明明就是乱说。

    刚才岑梨澜打了他,他好像又不生气,此时竟然还帮着岑梨澜解围。

    岑梨澜吐了一口:“一派胡言,哪里来的巫师,在这里装神弄鬼,祸害后…宫。”

    皇上坐起身,直接给了岑梨澜一个耳光:“岑妃,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朕说过,这是朕请回来的巫师,虽然是一个巫师,可他的道行很深,跟一般的那些骗人的巫师是不一样的,怎么,你还质疑朕吗?巫师对朕忠心耿耿,他全心全意为朕医病,你做为后妃,竟然这么没有规矩,竟然敢冲撞大师?”

    皇上这一掌力道十足,岑梨澜的嘴里很快便腥咸一片,想来是流了血了。

    回雪忙跪地道:“皇上,岑妃她…。。乱说的,皇上不要生气。”

    巫师笑着道:“皇上,岑妃娘娘可是皇上命里的贵人,不然,如何养着两位阿哥呢。”

    皇上道:“此话可当真?”

    巫师盯着岑梨澜道:“这话自然是真的,谁敢骗皇上呢。可是上官贵人……却是个克星,自她进宫以后,这宫里是不是一直不得安宁呢?皇上细想想?”

    回雪心里紧张起来,上官贵人为皇上割了肉,可如今,却成了巫师嘴里的克星。

    皇上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巫师果然是神算,自从这上官贵人进了宫,朕对她,倒也不薄,可是,不知怎么的,跟随她一块进宫的女子,多半没有好下场,就在前些天,朕还割了安妃的脑袋,让上官贵人每天对着那脑袋反思呢,也不知最近她反思的怎么样了。”

    巫师笑笑道:“皇上这样就不妥了,那上官贵人,本来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何况如今,她天天对着一颗人头反思呢,时间长了,那人头里面集聚的怨气,便会过到上官贵人身上,上官贵人全身上下就会绕着一团怨气,这样,她这个人,就更加不详了啊。”

    回雪怕巫师再胡言乱语下去,上官贵人会性命不保,便赶紧道:“皇上……。上官贵人反思了好些天了,她心中只有皇上一人,且她听说皇上病着,不由分说就割了肉,给皇上做药引,求皇上念在上官贵人一片真心的份上……”

    皇上却没有听进回雪的话,而是问巫师:“若是上官贵人全身都有怨气,那朕喝的那碗药,是用上官贵人的肉炖的,那可如此是好?”

    巫师笑笑道:“皇上不必忧心,就是因为她身上的怨气,皇上喝了她的肉炖的汤,不就是化了那些怨气吗?只要喝够七七四十九天,皇上的病就会大好了。而且,上官贵人身上的怨气,也就没有了。”

    “皇上,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块肉,上官贵人会死的。皇上——”回雪祈求。

    皇上却丝毫也不担心上官贵人的生死,而是心有余悸的道:“朕说最近怎么那么些烦心事,原来都是上官贵人那个不详之人,还好巫师神机妙算,给瞧了出来,不然。她不是还要惑乱皇宫?”

    巫师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回雪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养心殿的。只觉得脚下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一样。全身无力。

    岑梨澜扶着她的胳膊,嘴里不停的骂道:“那个巫师,罪魁祸首,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恨不得亲手拿匕首割了他的肉。”

    回雪神情肃穆:“他应该被千刀万剐,一点没错,可是当下。你不能跟他有正面冲突。”

    “为何?”

    回雪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皇上如今,昏庸无比。他信巫师,就像信佛主一样,可怜的上官贵人,甚至没有见过巫师一面,就被他诬陷成为不详之人,若是你得罪了他,他想治你于死地,那不是易如反掌?”

    岑梨澜呸了一口:“对于这样的狗奴才,我才不会怕他。”

    “你不怕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宫里兴风作浪。”回雪无比担忧的道:“这样下去,后…宫可就危险了。”

    “上官贵人要割七七四十九块肉,那她还能活吗?那不是比赐死上官贵人还要难受?”岑梨澜无比痛心的道:“若有一天我捉到这个巫师,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回雪鲜有的没有否定岑梨澜的话。

    一帮妃嫔已等在相印殿门口了。

    见回雪跟岑梨澜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十分羡慕的道:“皇上是不是已喝了药了,身上大好了吗,这回上官贵人可是立了功了。”

    有的说:“谁让人家上官贵人能抓住时机呢,对自己下手也够狠的,那么大一块肉,换作我,万万不敢。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上官贵人的婢女也等在相印殿门口,见回雪不说话,便匍匐着跪倒在回雪脚下:“郁妃娘娘,皇上还生我们主子的气吗?皇上有没有答应,放了我们家主子?我们家主子可是好久没有出延禧宫了,实在憋闷的慌。”

    回雪不知如何跟婢女解释。

    自己亲自端了上官贵人的一块肉去往养心殿,本来想着帮上官贵人求情,求皇上免了她的罪,求皇上放了她。

    可是结果呢,自已甚至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便被皇上给拒绝了。

    且皇上还听信了巫师的话,一直坚信,上官贵人是一个不详之人,就是因为有上官贵人在,这后…宫才会不得安生。

    延禧宫的婢女直磕头:“郁妃娘娘,皇上他?”

    岑梨澜再也忍不住;掏出手帕来擦着眼角的泪道:“皇上说了,要割你家主子七七四十九块肉,这样,皇上的病就会好了。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吧。”

    回雪想阻止岑梨澜,可已是来不及了。

    这话比外面的风还要凌冽。

    延禧宫的婢女一个没撑住,颤抖了几下,晕了过去。

    妃嫔们炸开了锅:“岑妃娘娘所说的可是真的?上官贵人她为皇上割了肉,皇上还要再割她几十块肉?上官贵人身子那么单薄,割下七七四十九块肉,她如何能撑住,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另有人说道:“上官贵人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吓死了,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割下那一块去献殷勤,我就说,割肉做药引这事没这么简单,如今想想,还好我没有割,不然,这七七四十九刀,就得我挨着。那还不如死了呢。”

    妃嫔们有的叹息,有的幸灾乐祸。

    回雪淡淡的道:“你们都回去吧。”

    坐在相印殿内室里,回雪只觉得胸口很闷,闷的她不想说话,可又忍不住问王方:“延禧宫那边,有没有请太医去看诊?上官贵人的身体一直不好,那么一块肉割下来…。。”

    王方忙打着千儿道:“太医已经去看了,生生割下那么一块肉,上官贵人差一点死了,这会儿躺在延禧宫里,还面无血色呢,若是听到……。。”王方抹着泪道:“上官贵人若是再被割几十块肉,奴才怕她……”

    王方一个做奴才的,都要瞧不下去了。

    烟紫捧了茶上来,茶很香,茶叶上下起伏。

    烟紫福了一福道:“主子们来回跑着,也累了,不如,先喝些茶吧。”

    岑梨澜端起茶水,却怎么也咽不下,颓然将茶水放回到桌子上道:“我们总不能这样看着上官贵人死,依我的,不如叫上所有的妃嫔,一块去养心殿跟皇上说说,不能让他割上官贵人的肉。”

    回雪摇摇头:“这些妃嫔过去养心殿,皇上不一定会见大伙,且,大伙都去,就会有用吗?皇上从来不受别人的威胁,皇上本来就觉得,上官贵人她是一个不详之人,若是大伙都去帮着上官贵人求情,那只会害了上官贵人,只能让她死的更快。”

    岑梨澜又默默的流泪。

    甚至,皇上在永和宫对她下手的时候,皇上拿簪子一下一下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可是如今,想想上官贵人的模样,她的心就痛的厉害:“我们要如何才能帮上官贵人一把呢,我不忍心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她爱皇上,有什么错,皇上辜负了她,还要这样对她。”

正文  第452章 这个禽兽(一大章)

    延禧宫的婢女转醒了以后,回宫去报信儿。

    上官月坐在椅子,面对着安妃的人头念念有词。

    婢女跪在地上道:“主子——”

    上官月瞧瞧天色,已是入夜了,便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笑了笑问道:“皇上可服了药了?可好了么?”

    婢女心里发酸,流出泪来:“主子——皇上已服了药了,可是……”

    “可是什么?”

    婢女嚎啕大哭:“听说,皇上要主子割七七四十九块肉……只有这样,皇上的病才会好。”

    上官月笑笑:“不过是割七七四十九块肉,你哭什么?”

    婢女的肩膀不停的抖动:“主子,七七四十九块肉,是会……死人的,不是奴婢胡乱猜测的,在相印殿的时候,各位娘娘都是这样说的。”

    上官月摸了摸安妃的人头,摆正了:“我是皇上的人,皇上要我死,我也宁愿去死,何况是为了皇上的病体呢,这区区的四十九块肉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要哭了,我心甘情愿为皇上做这个,若皇上喝了药以后,身体能大好,即便死了,我也死得其所。”

    “可是主子——”

    “我家境不好,入宫以后,皇上并没有瞧不起我。”上官月喃喃自语。

    婢女哭成了泪人,眼瞧着上官月毫无惧色,婢女再也忍不住了,冒着杀头的危险道:“可是主子,皇上对你并不好。”

    上官月低头想想,有些哽咽:“虽然现在皇上对我不好,也是因为我犯了错的缘故,以前。皇上对我,是很好的。”

    上官月又想到了以前的时光。

    以前跟皇上在养心殿,皇上甚至喂她吃饭。

    那时候,皇上不愿见别的妃嫔,只愿让上官月伺候着。

    就跟后来安妃伺候皇上一样。

    安妃的人头,如今就在桌上。可上官月还活着。

    每当她心里难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就看一眼安妃的人头。

    这个时候,她就会安慰自己:“还好,皇上对自己比对安妃都好。”

    “上官贵人这又是何必。”回雪由烟紫扶着来了延禧宫。

    王方在延禧宫门口守着,以防被别人瞧见。

    如今天黑了。回雪才缓缓而来,且在离延禧宫很远的地方。王方就吹熄了灯笼。

    皇上幽禁了上官贵人,回雪这样来访,倒会让多嘴的人说出闲话。

    皇上又是敏感之人,回雪这次来,实在冒了很大的风险。

    上官贵人许久不见妃嫔,见到回雪。甚至忘记行礼,只是坐在那喃喃道:“郁妃娘娘?是你么?”

    上官贵人穿一件素色绸缎长褂,一条土色长裙。头发轻轻的拢在脑后,甚至,没有戴一点头饰,甚至,一支素簪子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割了肉的缘故,她一边衣袖上还有血迹。

    “太医可给包扎过了?”回雪问婢女。

    婢女点头,起了身,擦擦眼泪去沏茶了。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一支蜡烛站在烛台上摇摇欲坠,蜡油斜着滴下来,一直滴到桌子上,凝结成一片,像是大团的眼泪。

    上官月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确定是回雪来了,她起身福了一福:“郁妃娘娘你来了?郁妃娘娘吉祥。”

    她行礼的时候,胳膊轻轻的动了一下,便分外的疼。

    回雪扶了她起来。

    延禧宫内室里有很重的腐朽味道。

    那是人肉腐败的味道。

    虽天已转冷,可屋子里还有几只飞虫在嘤嘤嗡嗡。绕在上官贵人身边,上下翻飞,一刻不停。

    烟紫有意偷偷去赶,却怎么也赶不走。

    上官月笑笑:“没有关系的,有时候我太乏味了,就看看这些飞虫,它们天天飞来飞去的,很有意思。”

    回雪见上官月衣着单薄,便叹了口气道:“如今天冷了,也应该穿的厚一点,若是延禧宫少了什么,只管让奴婢去相印殿里索要。”

    上官月又福了一福:“延禧宫里一切都好,不劳郁妃娘娘挂心。”

    婢女端了茶来。轻轻的放在桌上。

    茶叶不好,散碎的很,泡在茶碗里,瞧着黑黢黢的,茶水也被染成了棕色。不但茶色不好,这满满的一碗茶,竟然没有一点香味儿。

    回雪刚掀开茶盖,便有一只飞虫围了上来,差一点落进茶碗里,烟紫拿着手帕使劲抖了几下,飞虫才飞走了。

    茶味很苦。

    回雪只是闻了闻,便知是最下等的茶叶。

    内务府那帮奴才,也会见人下菜碟。

    宫里不得宠的妃嫔,或是被皇上惩治的妃嫔,她们的日子,简直连内务府的奴才也不如,至少,回雪去内务府时,曾闻到他们喝的茶叶,也要好过延禧宫里的。

    如此茶叶,回雪实在喝不下去。碍于上官月的盛情,只是浅浅的闻了闻,以茶盖挡着脸,然后就将茶盖扣在茶碗上,轻轻的放下了。

    上官月却一饮而尽。

    回雪想跟她说说割肉的事。

    又怕她难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上官月却瞧出了回雪的心思:“郁妃娘娘,割肉做药引的事,是我自愿的,郁妃娘娘不必为我难过了。为皇上做这一切,没有人逼我。”

    那只倾斜的蜡烛很快便“噗”的一声,灭了。

    黑暗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安妃白色的头骨。

    烟紫觉得毛骨悚然,赶紧缩到回雪身后。

    延禧宫的婢女点了蜡烛,重新插在烛台上。

    星星点点的光,这才又亮起来。

    延禧宫内室却还是昏黄一片。

    “你的肉,是我端到养心殿的,你肯为皇上这样做……。实在是你的忠心,可是皇上如今病着……。”回雪欲言又止。

    上官月眼里有期待的神情:“郁妃娘娘亲自去看皇上了?那皇上可好些了?”

    回雪知道,上官月一直在担心皇上。便扯了句谎话:“皇上……。他好些了。”

    上官月笑笑:“听婢女说,皇上要割我七七四十九块肉,若是这样,皇上的病怕就能好了吧?”

    烟紫偷偷盯着上官月,在上官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

    回雪问她:“上官贵人难道一点都不怕疼吗?七七四十九块肉。可是会要人命的。”

    上官月却摇摇头:“自我入宫起,我这身子,便是皇上的了,皇上哪怕拿去我的命,我也没有怨言,如今皇上病着。我虽不能出延禧宫,可也日日为皇上忧心。如今能用我的肉做药引让皇上服用,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回雪惊诧,见上官月好像许久不曾梳洗了一样,脸上也脏脏的,便低下头道:“上官贵人……我也知道,幽禁的日子并不好过。可你也不必为了出延禧宫去,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上官月道:“郁妃娘娘,你误会我了。我为皇上割肉,真的是心甘情愿,不是为了感动皇上,让皇上放我出去才这么做的。”

    原来宫里真的有这么傻的人。

    巫师轻易的一句话,皇上就会相信。

    巫师说,上官月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克星。

    皇上便信了。

    哪怕上官月刚割了身上的肉喂他。

    他也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可如今,上官月还在留恋着皇上,甚至,肯为皇上做任何事。

    回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以往觉得,那些住在冷宫里,被皇上遗弃的,没有任何宠幸的白发宫妃可怜。

    如今看来,一心想着皇上,要为皇上赴汤蹈火的妃嫔,倒是更为可怜。

    上官月又要了一杯茶喝了。

    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割肉之事。

    回雪望了望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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