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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狂妃:绝色夫君请上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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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王要是真来了才好呢!”卫闲庭慢慢敛了笑,坐直了身体,左手支着下颌,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真半假的说:“邺王叔要是真的打过来了,咱们俩的日子就清净了,反正他不会对咱俩不好的。”
羲和公主紧张的看了他一眼,警告的说:“慎言!这种掉脑袋的话也是随便说的?你不要命了?!”
“得了吧阿姐,父皇现在是不是清醒的都难说,阖宫上下谁顾得上咱们。”卫闲庭单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脸上嘲弄的神色越发明显,“大宁气数也快尽了,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也就父皇稀罕,边关百姓过得苦日子他关心过一天吗?怀化大将军久拒南蛮他问过一句吗?哪怕是你,你的婚事他想起过吗?更不用说我,他可能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了!这样边关不宁,百姓凄苦的天下,守着有什么意义,我倒宁愿换个人,救救这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
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因为自保只能困守在小小的宫墙之中,看着天下百姓受苦,满心怨愤无处发泄,鸿鹄之志不得舒展,觉得全天下都是罪人,谈起来格外不平。
羲和公主从他提到婚事开始就脸色不自然,听他说完,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压低了声音训斥他:“就你厉害,就你忧国忧民是不是!那怎么没见你去争一争那位子,你也给天下百姓造造福,在我这里发什么牢骚,喝什么茶!我的事情你少管,我是你姐,你个小屁孩子一天天哪那么多想法!”
卫闲庭揉着发疼的脑袋,嘴上不服气的嘟囔:“我不是那个材料,也没君临天下那个能力,我就想辅佐一代明主,开承平盛世,但绝不帮卫明,他也没那个能力!”
小孩子虽然不服气,对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别以为天下众人皆醉就你一个清醒,所有人都是傻子!你现在在我眼里,也就是年轻点的傻子!”羲和公主撇撇嘴,嫌弃的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说:“没事就滚吧,别在这抒发胸意,吃完了别留下来碍眼!”
卫闲庭还不待说话,外面就传来柳绿的声音:“桂海公公,您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家公主的吗?”
卫闲庭和羲和公主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一样的疑惑和忐忑:他来做什么?
卫闲庭把自己一缩,全当自己不存在,羲和公主知道他的意思,站起来准备一个人出去迎接桂海,宁武帝身边的内侍,谁都不能得罪的。
桂海站在殿门口,笑着略提高了点声音对柳绿说:“咱家今天是来找七殿下的,皇子府那边说殿下来了公主这里。”
羲和公主本来都到了门口要推门了,听到这话回头看了卫闲庭一眼,卫闲庭见避不过,只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正了正衣冠,和胞姐一起推开殿门。
桂海看到联袂走出来的姐弟二人,笑容不变,恭敬的行礼拜见:“参见公主殿下,七皇子殿下。”
“公公客气了,我们姐弟闲话家常把宫人都赶了出来,倒是怠慢了公公,公公请进,有什么话喝杯茶再说。”羲和公主知道卫闲庭素来不爱和宁武帝身边的人打交道,自己把话接了过去。
谁料桂海站着没动,再次躬了躬身,说:“皇上还等着老奴呢,今天就不在公主殿下这里打扰了,皇上想七殿下了,吩咐老奴带七殿下过去看看呢。”
卫闲庭心中疑惑不已,心中恶劣的想,宁武帝莫不是快死了吧,否则怎么想起他来了。
“父皇今天怎么想起闲庭了?莫不是七弟最近没去看父皇,父皇生气了?”羲和公主试探着问,心中也没指望桂海能真的回答。
“当然不是,今日太子殿下来看望了皇上,皇上和太子说了会话,精神好了许多,想起多日没见过七殿下了,才吩咐老奴走一趟的。”桂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然提点了卫闲庭几句。
卫闲庭承了他的情,走到桂海身边,客气的说:“既然父皇着急,咱们也别在这耽误了,免得时间长了,父皇再对公公不满,咱们这就走吧。”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也没看羲和公主,省得她担心,桂海对卫静秋行了礼,躬身退出了阳嘉宫。
两个人一路无话,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桂海悄悄打量了一下卫闲庭,年轻的皇子眉眼如画,在满园花草的衬托下,更是俊美非常,只不过神情过于严肃了些,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活泼。
桂海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希望事情别太坏,在他看来,这位皇子更适合当一个闲散王爷,这勾心斗角的皇宫只会埋葬了他。
卫闲庭一路上反复思考桂海的话,十分确定宁武帝会想起他,绝对是卫明搞的鬼,但是为什么呢?他有点想不通,难道卫明杀不了邺王,觉得先把自己弄死了也可以?
不是吧?!卫闲庭认为自己的想法有点天真,宁武帝总共就七个儿子,一连死了五个,卫明还不放心?还是准备在邺王杀过来之前,先自己把皇族给屠了?
想到卫明的人品,卫闲庭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他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走进承明殿,恭恭敬敬的给宁武帝磕头行礼,说:“儿臣参见父皇。”
也不知道宁武帝是真没看见他还是故意的,半天没让卫闲庭起来,桂海小碎步走到宁武帝床边,低头小声说:“皇上,七殿下来了。”
“老七已经来了?”宁武帝像是才醒过神,桂海让开位置,宁武帝侧头就看到卫闲庭跪在不远处,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语气也不太好,问:“怎么现在才过来!又去哪玩去了?天天不学无术,就不能和你大哥学学,看看他每天为朝廷费多少心力!”
难为宁武帝本来身体就不好,训斥卫闲庭的时候,竟然少见的没喘也没咳。
卫闲庭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再次朝宁武帝磕了一个头,不冷不热的说:“儿臣顽劣,不能为太子殿下分忧,请父皇责罚。”
宁武帝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冷冷的说:“既然这样,你就在这跪一个时辰,反省反省吧!”
☆、6。第6章 父子
承明殿的地砖冰冷坚硬,即使照顾宁武帝的身体身体,殿内支起一个暖炉,也抵不住从地下泛上来的寒意,卫闲庭一声不吭的行了礼,算是领了宁武帝的圣旨,垂着头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也不说一句软话,心中猜测卫明应该是给自己穿了小鞋,宁武帝特意让他在这跪着给卫明出气的。
七殿下本就长得好看,一路走过来多少宫女红了脸颊,看着他这会默默跪在地上,心里说不上来的心疼,有一眼没一眼的看过去,有机灵的悄悄在暖炉里多放了两块碳,卫闲庭心里感激,对着那宫女悄悄眨了眨眼表示感谢,宫女红着脸站开一些,桂海瞧见了,没说话。
桂海心里简直对这位倔脾气的七殿下愁死了,他看得出宁武帝找卫闲庭来绝不是为了让他在这跪着的,但是一提到太子殿下,这位小皇子就像吃错了药一样,非得和宁武帝顶几句不可,他不曾习武身子骨单薄,在这殿里跪一个时辰,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
他几次观察宁武帝的脸色,觑着他面色和缓了些,想上前劝一劝,没想到人还没动,卫闲庭先抬起头看了过来,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阻了他的想法。
日头渐渐落下去,卫闲庭过来的时候刚刚过了午膳,这会晚膳都要给宁武帝准备了,宁武帝也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
期间太医来诊了一次脉,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但是看到卫闲庭跪在那里还是掩不住心中的惊讶,几位太医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皇上这是在干什么,也不敢多嘴,一个个不敢多看,请完脉就鱼贯退了出去。
卫闲庭心里憋着一口气,硬是不低头求饶,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卫明,不管宁武帝找他来是做什么的,提到卫明他就沉不住气,他心里清楚,别看宁武帝现在说他不学无术,他要真做了点什么成绩出来,宁武帝第一个不放过他,凡是可能威胁到卫明地位的人,宁武帝都不放过,好像这几十年,宁武帝只有卫明是亲生的一样。
承明殿的地砖冷的刺骨,他的膝盖像是针扎的一样疼,他想,回去之后让胞姐知道了,得多心疼啊,说不得还要训斥他两句呢,一下午过去的飞快,卫闲庭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都要没知觉了,偏偏还挺直了身板不动一下。
晚膳时间到了,桂海放轻脚步走到宁武帝面前,小心的询问:“圣上,该用膳了,您看这……”他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卫闲庭。
宁武帝睁开眼就看到卫闲庭姿势不变的跪在那里,和中午的时候没有两样,看到他这副宁死不低头的样子就会想起他的母亲,一样的倔脾气,半点好话都不会说,到她死了都没见几个笑模样。
他在桂海的帮扶下半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传膳吧。”
桂海见宁武帝面色不佳,不敢在多说什么,麻利的传膳去了。
宁武帝如今身子虚弱,只能吃些软和好消化的食物,一次也吃不了多少,被桂海伺候着喝了几口粥,就觉得吃不下了,他摆摆手,桂海会意,把食物撤了下去,倒了杯茶服侍宁武帝喝下。
宁武帝觉得精神略好了一点,吩咐道:“你们都退出去吧,没有传召都别进来,朕和老七说说话。”
承明殿的众人消无声息的退出去,桂海走在最后,出去前关上了殿门。
“朕病了几个月,说不让你来,你就真不来?”宁武帝眯着眼看了地下的人半天,也没看清什么模样,开口却选了个最差的开场白。
卫闲庭跪了一个下午,整个人的神思都有些恍惚了,宁武帝刚说话的时候,他的精神压根没集中起来,反应了片刻,才慢吞吞的回答:“父皇不喜欢儿臣,儿臣也就不在父皇面前碍眼了。”
宁武帝被他这一句顶的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也就不装那个父慈子孝,直接问道:“我记得邺王小时候最疼你,每年不来皇城也要托人给你带东西,今年没和你联系?”
卫闲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在这个紧要关口,邺王就是个碰不得禁忌,人人说话都恨不得连英州都不提,宁武帝问出这话,莫不是怀疑他和邺王有什么关系?
他思索了一下,飞快的回道:“邺王已经很久没和儿臣联系了,儿臣如今在宫中,也不知道邺王怎么样了。”
宁武帝曾经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他最偏爱太子卫明,可是邺王却最喜欢商贵妃所出的这一子一女,甚至曾经因为卫闲庭被卫明欺负,毫无犹豫的揍了卫明一顿,因为邺王明里暗里的偏袒,谁都不敢真的看轻了卫闲庭姐弟,哪怕邺王不在皇城,宁武帝和卫明也有所顾忌,不敢对卫闲庭姐弟不好。
后来大宁王朝朝廷积弱,皇权式微,邺王势力越来越大,每年给卫闲庭二人送的特产吃食数不胜数,宁武帝看在眼里,对这个小儿子就更不顺眼,卫明屡次想除掉卫闲庭,都顾忌着远在英州的邺王不敢动手,只能暗地里用一些阴损的小手段。
可以说自从商贵妃去世后,卫闲庭能长这么大,邺王要占很大一部分功劳,他对卫闲庭的关心都超过了卫闲庭的外祖父一家,不过卫闲庭从来也没埋怨过他的外祖父,他清楚外祖父正直廉洁,对皇权无比忠诚,不做权臣,当年为他争取读书的机会,可能是外祖父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承明殿里早已经掌了灯,宁武帝倚靠在床头,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苍老的皮肤堆叠在一起,显得虚弱无力,看着卫闲庭的目光却凌厉极了,他缓慢的,带着极度的不信任的说:“老七,你这是还在怨恨我,不肯和我说实话啊。”
卫闲庭磕了一个头,他听到自己身体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那是他一个下午没有动跪在地上导致的身体僵硬,他的语气诚恳而惶恐,说:“儿臣不敢,邺王已经许久不和儿臣联系,父皇一查便知。”
“查不查有什么区别,如今这天下都快是邺王的了,你就算是背地里偷偷和他有联系,我也是不知道的!”他看着卫闲庭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杀机,似乎在判断现在杀了他会不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
卫闲庭后背除了一层冷汗,要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宁武帝现在杀了,那他可真的是太冤了,他咬了咬牙,顶撞道:“父皇不能因为没有的事怀疑儿臣,邺王要做什么,父皇都控制不了,儿臣怎么可能知道呢!”
“逆子!你这是在说朕无能吗!大宁养了你,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宁武帝气得喘息起来,抓起身边的东西一股脑的砸了下去。
☆、7。第7章 昏迷
桂海站在门外正走着神,听到里面宁武帝声嘶力竭的训斥声,随后伴随着一阵止不住的咳嗽,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看到太子卫明从远处走过来。
一众宫人正准备行礼,卫明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一见到门外站了一大堆人,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他走到桂海面前,笑着问:“桂海公公,是不是七弟在里面呢?”
桂海行了个礼,面露难色,说:“回殿下,是七殿下和圣上在里面,圣上身体不好,老奴有点担心。”
宁武帝的咳嗽声清晰可闻,可卫明却充耳不闻,一脸和煦的笑容,劝道:“公公不用心急,七弟能照顾好父皇的,既然他们在里面说话,我就不打扰父皇了,晚点再过来。”
卫闲庭也许会照顾宁武帝,但是能不能照顾好谁也不敢保证,现在这种非常时刻,只有卫明进去最合适,可是他却没接桂海的话,直接转身要走,桂海一着急,脱口道:“太子殿下!”
卫明侧身,转头看着桂海,面上笑容不改,沉默不语。
昏暗的夜色和模糊的烛火光映在卫明身上,他的眼角眉梢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看着桂海的眼神中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警告,桂海心中一凛,弯下身子恭敬的说:“恭送太子殿下。”
门外发生的事情卫闲庭根本不知道,他就跪在承明殿里,宁武帝的床前,无动于衷的看着宁武帝咳嗽不止,连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枕头茶杯等物都不能让他的眉眼松动分毫,他只是再次磕了一个头,毫无感情的说:“请父皇保重身体。”
宁武帝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绸缎的被面已经被抓成了一团,他勉强止住咳嗽,气喘吁吁的对卫闲庭吩咐:“给我倒杯水。”
长时间腿部血液不流通,他的两条腿都已经没了知觉,他试了几次,最后抓着身边的凳子慢慢站起来。
宁武帝默默的看着他的艰难和痛苦,一言不发。
茶壶里的茶水早就已经冷了,卫闲庭也不在乎,倒了水之后踉跄走到宁武帝面前,双手托杯递了过去。
宁武帝也没指望他能服侍自己,接过去喝了两口,缓过了一口气,他放下茶杯仔细看了两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还能看到卫闲庭颤抖却勉力站直的腿,心想,他这倔强到底是像谁呢?
宁武帝罕见的露出一个微笑,带着些怀念的语气,说:“老七,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卫闲庭猛地抬起头看向宁武帝,他仔仔细细看着宁武帝的脸,头一次清晰的认知这个老人命不久矣,他咬了咬下唇没说话,心想,何必呢?这个时候他应该怀念的是那个深爱的皇后,应该想想怎么给卫明铺路,在这里谈他的母亲,难道他还会后悔曾经对她不好吗?
宁武帝似乎从他的神情里明白了他的想法,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挥挥手,轻声说:“你回去吧。”
卫闲庭的脑袋已经被那一句“你像你母亲”引起的怒气充满,他也没和宁武帝行礼,就那么沉默的转身往外走,他觉得自己没有回头怒斥宁武帝没资格提起自己的母亲,已经是很理智了。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就像他不久前跪在宁武帝面前一样,在他父亲面前,他从来都不露软弱的一面。
宁武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晦暗。
桂海站在外面仔细听了一会,听到里面没有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稍微放心了一点,看着天色正准备提醒宁武帝该吃药了,就听到身后的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回头,看到卫闲庭面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
“参见七殿下!七殿下!七殿下!”桂海这一礼还没行完,卫闲庭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
桂海眼疾手快扶住了卫闲庭,对身边的宫人跺跺脚,尖着嗓子喊:“还愣着干什么,找太医找轿子,把七殿下送回去啊!”
宁武帝听到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也不在乎卫闲庭到底怎么了,对跑进来的桂海说:“让卫明过来。”
羲和公主没想到中午还活蹦乱跳的弟弟,晚上竟然是被人抬着送回自己这的。
她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强压着怒火问道:“这是怎么了?”
桂海特意挑了一个口吃伶俐的内侍跟过来,闻言上前解释道:“回公主殿下,七殿下今天在承明殿跪了一下午,桂海公公已经叫了太医,一会就能到。”
他没说原因是什么,羲和公主瞬间就明白了,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宁武帝看见卫闲庭就不高兴,以她弟弟这个熊脾气,是不会说一句软话的,她回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卫闲庭,恨声道:“怎么没跪死你呢!”
随后她和气的对内侍说:“辛苦公公了,柳绿。”
柳绿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内侍手中,笑着说:“劳累公公跑这一趟,我家公主担心七殿下,公公辛苦了。”
内侍眉开眼笑的接过去,嘴里客气:“哎呀,为公主办事哪有什么辛苦的,太医一会就到,公主也别太担心,奴才还要给桂海公公回话,就先回去了。”
羲和公主点点头,柳绿和内侍一起出去,说:“奴婢送送公公。”
太医来的很快,张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给卫闲庭号过脉之后,叹着气说了一句:“殿下也太倔强了些。”
羲和公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的问:“张太医,我弟弟怎么样?”
张太医在太医院呆了半辈子了,宫里这些事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今天下去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略有耳闻,一个身强体壮之人跪上一个下午尚且承受不住,何况是体弱的七皇子呢。
“七殿下的膝盖受了凉,最近要按时热敷,避免留下病根,他现在有些发热,夜里可能会烧起来,公主殿下可能要劳累一些了,我开两副药方,一副退热,一副用来敷腿,早晚各一次。”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坐下,拿出纸笔写起药方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羲和公主紧张地问。
“这个要因人而异,臣也不干保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在一边等候的柳绿,随后背好药箱,对羲和公主行礼道:“臣先回去了,今晚承明殿那边也乱着呢,七殿下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公主殿下再来找臣。”
羲和公主全副心思都在卫闲庭身上,也没心思和太医寒暄许多,问清楚注意事项之后,就在卫闲庭床边坐下来。卫闲庭的面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目紧闭,皱着眉头,羲和公主想他应该是疼的,他从小最害怕疼,摔一跤都恨不能大哭一场,这次是怎么在承明殿跪了一下午的?
柳绿手脚麻利的吩咐下面的宫人抓药煎药,等她端着药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公主在偷偷的抹眼泪。
柳绿赶紧放下药,上前劝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太医不是说了吗,七殿下没事,把药喝了,很快就会好的,七殿下醒来要是看到公主这么伤心,说不得要多自责呢。”
“他要是真愧疚,就不应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羲和公主恨声道,“宫里还有人希望他出事呢,他就这么成全别人!”
“公主可别这么说,咱们七殿下是什么脾气呀,肯定不会让别人高兴的。”她端过药来,准备服侍卫闲庭喝下去。
羲和公主突然接过碗,对她说:“你也去休息吧,我照顾他。”
柳绿知道劝说无用,只得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公主有事就叫奴婢。”
卫闲庭喝药的时候异常配合,羲和公主看着他无知无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卷起卫闲庭的裤腿,也顾不得合不合规矩,看到他红肿的膝盖,又红了眼眶。
她就这样照顾了他半宿,直到实在撑不住才靠着床边小睡了一会。
她觉得自己没睡多长时间,就被外面的哭声吵醒了,羲和公主心里有些不宁,开口喊道:“柳绿,外面怎么了?”
柳绿推门而入,面上还带着不可置信和不安,道:“公主,皇上宾天了。”
☆、8。第8章 遗诏
羲和公主以为自己太过疲累听觉出现了问题,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皇上宾天了。”柳绿小声重复了一遍,忐忑的问,“公主,现在怎么办?”
羲和公主按了按发痛的额角,听着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但是她面色镇定的吩咐柳绿;“照规矩来,等太子那边安排好,咱们这边不用慌,给我准备孝服,你们也现在就换。”
柳绿应声准备退出去准备,羲和公主突然又叫住她:“今晚是负责禁军的谁谁?”
柳绿愣了一下,快速的说:“奴婢这就去打听。”
“小心一点,打听到了尽快来回我。”羲和公主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下去,冷意从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咬了咬牙,头脑清醒了不少,回头发现卫闲庭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她走过去一摸额头,果然烧了起来。
她姣好的面容上浮出愁色,看着卫闲庭说:“偏赶这时候不醒,你也不怕卫明明天就来找你的麻烦。”
她细细的柳眉微微蹙起,已经开始想一会见到卫明要怎么回答卫闲庭昏迷不醒的问题,她想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和答案,心里的不安还是抹不去。
宫殿外的哭声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宁武帝驾崩的消息应该已经放了出去,他后宫那些宫妃们这会正惶恐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卫静秋一想到她们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再三告诫自己,以后不要成为别国国主的宫妃。
她沾湿一块布巾给卫闲庭擦去额头沁出的汗,摸着他烫的吓人的体温,万分担心他的人就这样烧坏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找陈太医来看看,柳绿已经回来了,看着她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怎么了?”羲和公主站起来,将布巾扔回水盆中,问道。柳绿跟在她身边近十年,行事稳重进退有度,是她最信任的心腹掌事宫女,从来没有如今天一样慌乱过。
柳绿眼角扫过殿外,犹豫着说:“公主,桂海公公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那就让他进来吧,他应该是来传达太子的谕令的。”羲和公主觉得柳绿这副模样有些奇怪,非常不理解。
柳绿把心一横,飞快的说:“公主,桂海公公是带着圣旨来的。”
羲和公主一愣,反问:“什么圣旨?”宁武帝还未丧仪还未准备,卫明这就迫不及待准备登基了?文武百官天亮才会进宫,他连这么一会也等不得了?
柳绿觉得自己也解释不明白,她只得含糊的说:“您见过他就知道了。”
羲和公主心下越发疑惑,柳绿上前搀起她的手臂,两个人向外走,羲和公主道:“让人好好照看七殿下,把桂海公公请到正殿,我去换件衣服就去见他。”
桂海十二岁入宫,如今已经在宫里呆了三十三年了,他在这宫里经历过无数次争斗,见过无数次血腥,一步步走到宁武帝身边,成为贴身内侍,他已经是个老人了,手底下干儿子干孙子都快要数不过来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归宿就是去给宁武帝守皇陵,最后老死在那里,然而现在他手里托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心情就和外面的哭声一样时高时低,对自己的前途也不确定了起来。
羲和公主见到桂海的时候,他正在走神,他微弯着背,站在正殿中央,两眼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圣旨,连她进来时外面的喊声都没有听见。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在正位上坐下来,桂海才发现。
“参见公主殿下。”桂海连忙行礼。
羲和公主穿着一身素服,摘掉了所有饰物,不施粉黛的面容隐约带着冷艳,肃容道:“公公免礼。”
桂海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颁布这道旨意,他现在感觉手里这卷圣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自己已经快要拿不住了。
羲和公主沉默的看着桂海,她已经看到了桂海手里的圣旨,桂海的纠结让她心生疑惑,心中那种淡淡的不安突然就扩大了。
“柳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羲和公主冷声吩咐道。
待殿内的宫人都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之后,桂海方说:“还是公主您自己看吧。”桂海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颁布这道圣旨,他索性把圣旨往羲和公主的面前一递,权当自己已经颁布完了。
羲和公主抬了抬下巴,柳绿上前双手接过圣旨,弯着腰递到羲和公主面前。
羲和公主展开圣旨一目十行快速的读过去,很快就“啪”的一声合上,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桂海,压低了嗓子问:“卫明呢!?”
她现在觉得手里的圣旨,或者叫遗诏异常沉重,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晦涩难懂,一个个砸进她的眼眶,让她的脑子眩晕不已。宫殿外那一阵阵哭声搅得她心烦意乱,活像勾魂的无常,大殿内灯火通明,可是外面深沉的夜色还是压得她无法呼吸。
“太子殿下已经不在宫中了。”桂海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哪去了!”
桂海面露苦涩,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要不是羲和公主现在也苍白着脸,紧紧抓着遗诏,他肯定会以为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直是胡闹!一国储君,说失踪就失踪了!今晚到底谁当值!”羲和公主用力的将遗诏拍在手边的桌子上,“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这遗诏是怎么来的!”
见公主动了真怒,桂海和柳绿立刻跪了下来,柳绿不明白这至关重要的遗诏怎么送到了阳嘉宫。
桂海已经三言两语说完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殿下,这遗诏真的是圣上今晚亲自写的,七殿下走之后,圣上叫来太子殿下,把老奴等人都赶了出去,圣上和太子殿下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太子殿下走后,圣上精神好了很多,亲自写了这份圣旨,让老奴交给七殿下,随后圣上就宾天了啊。”
羲和公主当然知道这份遗诏是宁武帝亲笔手书,他已病入膏肓,字迹虚浮略显凌乱,今夜能写下这份遗诏,一定是回光返照之像,可是!可是宁武帝就没想过,这遗诏明天一颁布,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吗!
羲和公主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遗诏。这份遗诏并不长,前面写了一些宁武帝自己的不足和错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再次把那卷明黄色的遗诏展开,遗诏的最后几行字张牙舞爪的一面扑来。
“列祖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皇七子闲庭,商氏贵妃所生也,年十二,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克承宗祧,著继朕登基,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9。第9章 羲和公主
羲和公主今年双十年华,却还没有定下亲事,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造成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宁武帝对这个女儿不上心之外,她自己也没少在其中出力。她的母妃生下七皇子没两年就去世了,羲和公主开始独自一人照顾这个小自己八岁的弟弟,他们姐弟能一直活到现在,虽然邺王在其中出力不少,她本身的能力也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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