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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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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琰闻言不觉看我一眼,道:“原来这些日子,你是这样以为的。”

    我微微疑惑,问道:“难道不是么?”

    他不再多说,只偏头看向奶娘怀中的小皇子,问道:“这是那孩子么?”

    我连忙站起身,亲自从奶娘怀中抱出幼子,对萧琰微笑道:“正是呢,孩子出生五天,却不哭不闹,很是乖巧呢。”

    萧琰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松开握着昭靖的手,轻轻从我怀中接过幼子。幼子吃过奶,睡的正香,梦中吧砸吧砸嘴巴,似乎吃的很香,极是憨态可掬。

    “靖儿已经两岁,这孩子也平安降世。皇后,朕的头两个儿子都是你生的。”萧琰不咸不淡道。

    我已知他接下来要对我说什么,却恍若不觉,望着两个孩子满足道:“有这两个孩子,臣妾已经觉得此生无憾。”

    “哦?”萧琰骤然挑眉,看着我冷冷道,“你真的无憾了么?皇后,靖儿是太子,将来朕的天下都是他的。你若有福气,便可以成为太后。朕给你如此隆宠,皇后,你为何还不肯放过贤妃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愣怔片刻,回过神来之后连忙跪下,颤声道:“皇上这话从何说起,臣妾的确听闻贤妃小产,但是前因后果臣妾一无所知,何来不肯放过之说?”

    “你还敢狡辩!”萧琰大怒,厉声喝道。昭靖很少见萧琰发火,如今萧琰暴怒,唬得他大哭不休。

    “柔嘉,把孩子们带下去,皇上与本宫说话莫要吓着孩子。”我即刻吩咐道。

    柔嘉不安地望望我,带了两个孩子退下,如今内室便只剩下我和萧琰。

    我静了一会儿,磕了个头对萧琰说道:“贤妃身强体健,胎气也很稳。她骤然小产,臣妾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却也知道此事蹊跷。皇上怜惜贤妃,自该彻查还她一个公道,但若是怀疑臣妾,那便是太可笑了。”

    萧琰冷道:“罪证确凿,你无谓狡辩。朕当日是看在你临盆的份上,不愿意伤了孩子。如今孩子降生,你也该认罪伏法。”

    我昂首看他,沉声道:“那些证据虽直指臣妾,但是臣妾无辜,皇上可否给臣妾一个辩白的机会,不使臣妾含冤受屈?”

    “当然,”萧琰道,“若不给你机会剖白,只怕你不会服气甘心。”说罢,萧琰让徐晋把那些所谓的罪证呈上来,一样一样指着说道:“这份是御医朱立桂的供词,他和盘托出如何被郭氏收买,把贤妃的安胎药替换成打胎药。他怕死,朕稍稍审问他就吓得把信物交上。朕一看,原来是这个。”

    我顺着萧琰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根赤金玫瑰的簪子。

    “这不是臣妾赏给郭氏的么?”我细细端详。

    萧琰怒极反笑,伸手拿起那簪子,轻轻一转便把簪子的珠花和金针分开。他把簪身给我看看,我一看惊讶道:“这簪子里面怎么是空的?”

    “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是空的么?那这封信,可是你写给郭氏的?”萧琰伸手,从簪身中抽出一张薄得透明的纸,上面娟秀的小字正是我的手笔。我细细读去,原来是要郭氏与佳嫔顶撞,再找机会离间佳嫔与贤妃,目的是让贤妃信任郭氏疏远佳嫔。

    我读完不禁失笑,对萧琰说道:“皇上,这信臣妾看了,字体的确与臣妾的很相像。但是臣妾为何要指使郭氏那样做,又为何要让贤妃与佳嫔疏远?臣妾没有理由啊。”

    萧琰似乎很满意我的疑问,他道:“到这个时候你不你还不死心,朕便让你看个明白。”说罢,他又拿起另外一根簪子,如法炮制,打开了那细小的机关。

    我再看第二封信,原来是指使郭氏买通朱御医,打掉贤妃的孩子。我看了看那簪子,的确是贤妃有孕之后我赏赐给郭氏的。

    “这两封信臣妾都看了,但是敢问皇上,这能说明什么?”我坦然问道。

    萧琰看样子很生气,几乎被我气疯。他猛地挥袖把这些东西扫在地上,几根簪子咕噜噜地在地上一滚,碰掉了几块镶嵌的珍珠翡翠。

    “皇后,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认罪吗?罪证确凿,你指使郭氏取信于贤妃,好让贤妃懵然无知服下朱御医开的安胎药。原本郭氏不肯说是你指使,但是若非朕发现这细小的玩意,当真就要让你逍遥法外了。”萧琰咬牙切齿。

    我凝眉,徐徐道:“皇上息怒,就算是臣妾犯错,皇上也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何况这件事情漏洞百出,皇上可否听臣妾一言?”

    萧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我先道:“皇上细想,假如郭氏真的要害贤妃的孩子,怎么会用把安胎药换成落胎药这等粗鄙的手法?朱御医又不是傻子,只要皇上一查,他跑都跑不了,这样做岂非送死。”

    萧琰道:“郭氏辖制朱立桂的老母,他迫不得已,只能做了。”

    我轻轻一笑,又指着朱御医的供词道:“这个御医的供词可不可信臣妾暂时不想妄断,只说他未多加审讯便已经和盘托出,怕有迫不及待之嫌。他若真的在乎他母亲的性命,又怎么可能立马招供。难道他不怕郭氏一怒,他母亲即刻命丧么?”

    萧琰不置可否,我继续说道:“若是不在乎他母亲的性命,这个御医怎会受制于郭氏,下毒毒害贤妃的孩子呢?臣妾以为,这个御医所作所为,不像是受郭氏指使,反而是急切地想要陷害郭氏。”

    我见萧琰沉思,暗自一笑,轻轻道:“皇上今日亲自到未央宫,要臣妾认罪伏法。臣妾明白,皇上自是不肯轻易委屈了臣妾,所以拿出铁证让臣妾死心。可是此事疑点颇多,臣妾恳求皇上再度彻查,无论事实到底如何,总该让臣妾心悦诚服。”

 第87章 反口

    萧琰犹豫片刻,伸手把我扶起来,说道:“其实朕也不相信皇后你是这样的人,只是一时间罪证确凿,朕恼恨你犯错而已。”

    我悠然一笑,对他道:“皇上可曾见臣妾半分生气伤心?臣妾都明白皇上的心思,爱之深,才恨之切。皇上真心待臣妾,所以一旦臣妾做了错事,皇上才会怒其不争。”

    萧琰神色稍宽,我温婉浅笑,道:“所幸臣妾不是蠢笨的人,不会辜负皇上做这样丢人的事,皇上也不要为此生气了。”

    萧琰终是一笑,轻轻将我揽入怀中,道:“但愿你不要做这样恶心的事。阿暄,你有朕的疼爱,有你的孩子,你不能走错路。”

    我点点头,在他胸口蹭蹭,温柔道:“臣妾有皇上的心,还有两个可爱的宝宝,臣妾还求什么呢?若有所求,也是希望皇上事事顺心,孩子们平安顺遂而已。”

    萧琰松开我,道:“既然此事疑点颇多,朕自会再去彻查,不让你受委屈。你安心留在未央宫,等朕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我含笑,替他整整方才因动怒而略显凌乱的衣衫,道:“皇上国事为重,还臣妾清白之事臣妾愿意等。”

    萧琰挽住我笑道:“皇后这样委屈,朕怎么舍得。现在起你也不要禁足了,咱们一切如旧。”

    我不觉失笑,道:“臣妾刚生孩子,要坐月子呢,就算不禁足又能去哪里?皇上还是下令闲杂人不要来了,未央宫难得清净,臣妾很喜欢。”

    萧琰一笑,道:“也好,你只管安心坐月子照顾孩子,一切有朕。”

    我目送他离去,柔嘉方才敢进来。我问道:“靖儿方才可吓到了,如今怎么样?”

    柔嘉道:“奶娘哄着去睡了,想来醒了就好了。毕竟是孩子,没什么大碍的。”

    我冷笑:“早知道他凉薄,谁知道连孩子都不顾忌,真叫人寒心。”

    柔嘉脚尖点着地,稍稍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对我说到:“还有可笑的事娘娘不知,小皇子出生那天,京中法华寺的智圆长老曾经说,小皇子生于隐晦之日,恐生不详。皇上一贯尊崇这些秃驴,自然信以为真,颇多忌讳。”

    我闻言不觉颦眉而怒,冷冷道:“且不说那长老的话属不属实,便是属实,总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为人父母还要深以孩子为祸,要避之不及么?”

    柔嘉低眉叹息:“咱们未央宫,近来也不知怎么了,处处不顺。”说罢,柔嘉抬首看我,眼中颇有不解之色,问我道:“方才奴婢在外头听,皇上本来要解娘娘禁足,娘娘何故拒绝?这样一来,我们岂非又要任由人摆布?”

    “今时不同往日,本宫要避嫌,”我淡然一笑,“皇上只管去查,本宫只管等在这里。若是能查出此事与本宫有半分关系,算她孙仪蓝有本事。”

    事情不出两天就出了结果,萧琰对朱御医再度审讯,朱御医在严刑拷打中供出贤妃小产的前因后果,事实却让阖宫皆惊。

    柔嘉飞速跑到我面前通报时,我正悠然的品着一盏暖胃的红茶。

    “娘娘可知道,原来贤妃她根本没有孩子!”柔嘉眉飞色舞。

    我淡然一笑:“本宫知道。”

    柔嘉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娘娘知道?”

    我点点头,品着茶说道:“贤妃入宫四年都没怀上,那段时间皇上稍稍去的勤了些,怎么就立马怀上了?本宫觉得蹊跷,稍稍调查给贤妃诊脉的朱御医,便知道朱御医的母亲受制于贤妃,而贤妃迫使他谎报喜脉。”

    “竟是这样。”柔嘉咋舌。

    我舒心一笑,道:“这个秘密贤妃藏了三个月,本宫也跟着忍了三个月。如今她总算被戳穿,本宫不用再替她隐瞒,真是觉得舒服。”

    “那郭氏?”柔嘉疑惑问道。

    我微微一笑,道:“郭氏么,她自是有害贤妃之心,只是还没动手,反而让贤妃摆了一道。”

    柔嘉喜滋滋道:“凭她郭氏李氏,都不及娘娘心知肚明稳操胜券。”

    我站起身伸个腰,畅快无比,问道:“那么皇上到底是如何处置的?”

    柔嘉掰着指头数道:“朱御医的证词刚呈上去,皇上就生了大气,即刻降贤妃为贵人。她身边的宫人凡有参与者,皆杖毙。郭氏无辜被冤,自然重新加封容华。娘娘这里解除禁足,咱未央宫和从前一个样。”

    我缓步走至窗边,轻轻拨开窗扇,几缕清风猛然扑入,带了花草清香,怡人得紧。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在树枝上跳跳,然后展翅飞离。远眺上林苑,今年的桃李已经凋谢,再不是春日盛开的景象了。

    当日我发觉贤妃假孕,故意放任她自导自演。她根本没有孩子,这次谎称有孕自是另有目的。郭伯媛虽然与我联手演戏,但是这等伎俩我从未真的相信能瞒过贤妃。因而我当日知道她没有身孕,便已知她这次的剑锋出鞘直指欺骗她信任的郭伯媛。

    殿中水仙最为盛放的时候,我有心告诉郭伯媛,让她刻意提防,但终究还是忍耐了。她虽与我同心,但未必同德。若是被她一朝戳穿贤妃的伎俩,贤妃自可说是人误诊。朱立桂至孝,为了老母只怕会背这个黑锅。

    更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对聪慧至极的郭伯媛,终究不敢全心信任,又怎能事事以实话相告?

    如此看来,其实我何尝不自私狠毒。为了一己私欲,白白置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于险地。只是清风一卷,我泠然一笑,谁叫郭伯媛自己主动掺和进这后宫之争?她既有所图,不是什么良善的女子,就不要怪我利用她。说白了,我和她,和贤妃,都是一种人。

    费尽心机找到朱立桂的老母,我承诺朱立桂保他母亲性命无忧,终于将朱立桂收为己用。而后两支金簪的关窍,自也是我命他出工寻访巧匠钻研得出。甚至其中颇像我笔迹的书信,也并非出自我亲手,而是我写了让人临摹后放进去。就算萧琰让人验对笔迹,我也能轻易脱开。

    然后两个月,一切顺利。三月十八贤妃假意小产,我让朱立桂按着贤妃的意思立即招供,并呈上物证。待到我生子恢复,再择机将此事疑点告知萧琰。

    孙仪蓝懵然无知,还以为朱立桂任由她差遣。不知她现在可否能想明白,其实朱立桂不止听命于她,也听命于我啊。

    只是想明白又如何,她已然到了这个地步,短时间内必然无力回天。我抿嘴一笑,隐忍她作威作福这么久,如今也该轮到我收拾她了。

    “娘娘,郭容华来了。”柔嘉进来道。

    我颔首:“请她进来吧。”

    郭容华今日不复以往娇俏艳丽,只穿了素色的薄罗长袍和湖蓝色的烟云蝴蝶裙,简单清雅。头上绾了寻常宫妃的灵蛇髻,再戴了两支鎏金的银簪,样子极是朴素。

    “臣妾参见娘娘,多谢娘娘搭救之恩,臣妾此生必定铭记于心。”她跪下,正经八百磕了个头。

    我连忙扶起她,含笑道:“妹妹怎么这样客气,好端端的行什么大礼,快起来吧。”

    郭容华面露惭色,愧疚道:“臣妾什么都没帮娘娘做,反而险些连累娘娘。那贱人心思细腻,早已知道臣妾不是真心投靠她,所以将计就计,陷害臣妾害她滑胎。臣妾愚钝,被她生生算计也不能反击,还要娘娘亲自出手,才能稍解困顿。”

    我怡然一笑,携着她的手坐下,道:“你已经尽力了,这种事其实谁都没有万分把握,你莫要自责。本宫那段日子月份最大即将临盆,也无力照拂你许多,让你白白掉入贤妃圈套,受了几日惊吓。”

    郭容华忙道:“娘娘客气,娘娘何曾不曾提醒过臣妾小心,但是她当真阴毒,臣妾防不胜防。”

    我只好言安抚她,她受惊不小,如今且算放松。然而片刻之后,她骤然凝眉,问道:“娘娘,那两支金簪查出异样,到底是那贱人做的还是娘娘刻意安排的。臣妾迟钝,一直不能发现那金簪有异。”

    我心思一动,眼波一转笑道:“本宫与你都是言语往来,就是怕留下痕迹叫人察觉,怎么会对金簪做手脚?”

    郭容华舒了口气,道:“不是娘娘就好,臣妾还怕真的是娘娘借此向臣妾传递消息。万一将来皇上一对笔迹,只怕娘娘这里难逃嫌疑,臣妾就真的愧对娘娘了。”

    我抿嘴一笑:“你也不必太感谢本宫,其实本宫没做什么,是孙仪蓝自己蠢,做事漏洞百出。本宫稍稍回禀皇上疑点,皇上就彻查下去,终于真相大白。”

    “也是皇上在意娘娘的缘故,”郭容华一笑,“当日臣妾也喊冤,皇上不肯在乎呢。贤妃巧舌如簧,臣妾真是百口莫辩。”

    我轻轻纠正道:“不是贤妃,而是温贵人,她此刻已经不是万千风光的贤妃娘娘了。”

    “的确,”郭容华莞尔,嘴角眉梢却尽是痛快,“她是温贵人,小小贵人仅此而已。”

    我泰然淡笑,道:“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她背后还有太后。若不能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总也是个祸患。”

    郭容华应合:“自然如此,她如此害我,我岂能容下她。娘娘只管吩咐,臣妾听命。”

    我徐徐道:“温贵人身边亲近的人正在处死,你想个办法让其中一个开口,本宫要她们几句实话。”

    郭容华微微好奇,问道:“娘娘想要什么话?”

    我眼神一黯,继而明亮起来,冷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落英。”

 第88章 落英(三)

    郭容华做事也算是有效率的,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一个温贵人从前的近侍为求自保,爆出温贵人陷害皇后身边陪嫁女官落英之事。

    我骤然听闻落英惨死与温贵人有关,也顾不得刚刚生了孩子,即刻梳洗打扮前往清阳宫面见萧琰。

    “皇后,这么远你怎么能来?”萧琰颇为嗔怪,连忙扶着我坐下,又命人传软轿送我回宫。

    我面上泪水肆意,牵着萧琰的袖子问道:“皇上可知道落英的事情了么?”

    萧琰轻轻一叹,闭目颔首:“朕方才就知道,不是说不许让人告诉你的么,你怎么还是知道了。”

    我苦笑一笑,泪水不觉又满溢而出。我道:“皇上是好心瞒着臣妾,可是臣妾难道要一辈子蒙在鼓里么?落英走的时候那么小,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温贵人她为什么要害她。臣妾一想落英走的那么突然,臣妾心里就觉得对她不住。”

    萧琰连连安慰,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道:“这件事情朕已经吩咐徐晋去查,落英当日过世,朕就承诺过你,早晚还她一个清白,给你一个公道。”

    我闭目,两行清泪滑下,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会做到,这么多年,皇上还没有食言过。”

    萧琰温柔一笑,擦擦我的泪水,轻声哄道:“不管真相如何,你都不要伤心了。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动怒伤心?万一做下病根,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柔顺地点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事情很容易查个清清楚楚,温贵人当日嫉妒落英才干,所以让人将她谋杀于上林苑,再指使柔惠把信件悄悄藏到落英房间当中,伪装成与羽林郎偷情不成反遇害。至于那所谓的发现了落英尸首的宫室,有方由居住过的痕迹,是温贵人执掌六宫时偶然发现的。她还以为是哪宫的宫女不检点,所以灵光一现相出这个陷害落英的法子。我舒了口气,原来是她发觉的。若是太后有所察觉,只怕此刻方氏家族就要倒霉了。

    萧琰来未央宫看我时,一五一十将实情告诉我。我听在耳中,恨在心底。落英不过奉我命令行事,她何错之有?但是温贵人一时间拿我没辙,便杀了她。可怜落英二八年华,已葬身深宫。

    “那么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咬牙问道。

    萧琰轻叹道:“事情真相大白,落英那姑娘无辜受死,甚至死后还背上不雅的罪名,是朕当时一时被蒙蔽的缘故。”

    我用力摇首,道:“不怪皇上,是温贵人太狡猾,做得天衣无缝。”

    萧琰拍拍我的肩膀,道:“朕会亲自下旨,还她清白。朕知道你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所以决定给她一份哀荣,封为忠淑乡君,以郡王玄孙女之礼重新下葬,你觉得可好?”

    我含泪谢恩,落英枉死,如今才算正名,能有个正经礼节让她地下安息长眠。然而我却知道,我所要做的,还没有做完。

    “皇上,落英死后能荣封乡君,可以说是死得其所。但是害她之人仍旧法外逍遥,臣妾以后日日看着温贵人,心中怨气如何能平?”我恨声道。

    萧琰怜爱地摸摸我的头发,道:“温贵人身为执掌六宫,却容人不得,借权力之便在宫禁谋杀皇后身边传令女官,朕实难相容。阿暄,朕已经下旨,贬斥贵人孙氏为选侍,以后无诏不能离开宫室半步。”

    我心底冷然一笑,孙氏罪恶滔天,但是萧琰还是不忍杀她。不知是因为以往的情分,还是因为太后。

    不过为了什么皆不重要,我悠然一笑,孙仪蓝在后宫嚣张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怨声载道。她一时落魄,想要把她彻底拔除的人,只怕不少呢。我现在需要忖度的,是如何让她受些教训,又不折损自己在后宫的威信。

    那夜,萧琰熟睡,我悄然起身。椒房殿供着的佛像前燃着三柱香,我亲手写了一篇祭文,轻声诵读,烧亡而去。

    不管孙仪蓝有没有为她偿命,她总算等到了她的清白和公道,我也终于等到了一个真相。

    当日我无能愚蠢,才让身边的人轻易被孙氏陷害,甚至明知冤枉却无力还击百口莫辩。如今我再不是当年稚嫩的周暄,我在乎的我爱的,一个都不能遭人算计。

    孙选侍从贤妃高位跌入谷底,不必我吩咐她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听闻郑良媛伙同吴贵人杨才人几个,日日去孙选侍宫中撒泼作贱。而孙选侍身边近侍除却那个供出落英死亡真相的宫女,其他的全部被处死,也没人能阻止郑良媛几个。如今她一个人待在偏宫里,孤立无援又出不去,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听闻后不觉大怒,下令让郑良媛几个去孙选侍宫门口跪着,再罚俸三月以示惩戒。萧琰听说不觉心疼,对我说到:“你坐月子少操心外面的事。虽然郑良媛她们几个做事不成样子了些,到底是孙选侍自己作孽才会尽失人心,你千万不要为此动怒。”

    我深深一叹,道:“臣妾只是气恼自己管理六宫五方。孙选侍虽然心思阴毒作恶多端,但这四年来侍奉皇上也没有不妥。甚至臣妾几度有孕,多亏她左右打点才没出岔子。现在她已经得了自己应有的教训,臣妾愿意原谅她,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再说她还是皇上的妃嫔,怎么能被她们几个这样作践?”

    萧琰闻言,摇头叹息着搂我入怀,道:“朕的阿暄真大度,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只是孙选侍多番害你,甚至害死了落英,你心底真的不记恨她么?”

    我低声答道:“孙选侍这样害臣妾,臣妾也是人,怎么会不记恨?只是臣妾明白,臣妾不但是一个普通人,更是皇上的皇后,大齐的国母。臣妾的一言一行小则皆影响后宫妃嫔,大则影响全天下的女子。所以臣妾处罚郑良媛等人,是想告诫她们孙选侍犯错自有皇上裁夺。她们肆意欺凌别人,便是违反宫规。臣妾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罔顾宫中法纪,纵容她们横行霸道。”

    萧琰不觉搂我更紧,发自内心称赞道:“阿暄果然不愧是皇后,能有这样的见识可见你很识大体,母后当年没有选错人。”

    我低声一笑,昂首盯着萧琰的眸子认真说道:“身为皇后,臣妾不会刻意针对孙选侍。但是作为一个普通女人,臣妾与她再无私人交情。”

    “那是应该的,”萧琰和善一笑,“她该知足了,换了旁人,她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他自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在未央宫中没待多久就走了。下午谢婉仪带了不少缝制好的肚兜鞋袜,一边给我一边笑道:“娘娘生子后劲头好猛,不但一鼓作气除掉了贤妃,连素日不安份的郑良媛几个也整治了。如今阖宫规规矩矩,大气不敢出一声,就怕惹怒了咱们的皇后娘娘。”

    我见她奚落我不觉失笑,道:“说整治也只是说给皇上听的,本宫让郑良媛三个跪在孙选侍宫门口,也不知道口无遮拦的郑良媛会不会给孙选侍添堵。”

    谢婉仪一笑,道:“她们几个不添堵孙选侍也够难受了,贤妃高位畅然无阻,乍然沦为低阶妃嫔遭人作践,她不知何等煎熬。”

    我怡然:“孙选侍难受,太后不出声只怕心底也不悦。毕竟是一家子,本宫要给太后这个面子,你说是不是?”

    “自然了,”谢婉仪清幽一笑,“当日她从贤妃被贬为贵人,皇上尚且能容她抚养潋晴。如今她降位选侍,禁足于宫中,潋晴也被太后带走,接入了太寿宫。”

    我明白她的意思,撩了撩手中的丝帕,笑道:“太后身体不好,只会看顾潋晴片刻,不会抚养她太久。妹妹放心,本宫一定尽力为妹妹争取,也请妹妹做好准备,迎接恭献公主鸾驾。”

    月子做了半个月,我已经觉得生产时的劳累全部复原,便叫了软轿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闭目躺在榻上养神,我步入太寿宫,连忙跪下给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

    太后眼也不抬,只道:“皇后起来坐吧。”

    我低首,道:“儿臣不敢。”

    “哦?”太后睁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道,“皇后生下二皇子,眼下荣宠正深,风光无限,怎么不敢起身?”

    我低眉顺眼,恭声道:“臣妾雕虫小技,只怕母后还不肯看在眼中。孙姐姐是为臣妾所害,所以臣妾来请罪。”

    太后嗤笑一声,道:“孙仪蓝不是假孕争宠么,她故作小产陷害皇后,皇后怎么说她是为你所害呢?”

    我越发安静,动也不敢动,毕恭毕敬说道:“儿臣一早知道孙姐姐无孕,只等到她陷害郭氏与儿臣时才一举道出。这一来一去反差越大,皇上就会越恼恨孙姐姐。其实儿臣身为皇后,本可一早提醒,不让她越陷越深。但是儿臣没有,反而顺水推舟让她吃个大亏。如此说来,孙姐姐到底是被儿臣坑了。”

    太后衔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道:“皇后这样明白告诉哀家,就不怕哀家拿你是问,告诉皇上么?”

    我笃定一笑,道:“儿臣不怕,母后若要揭穿儿臣,只怕早就说了。儿臣与朱御医来往虽然低调,但是大约难逃母后慧眼,所以儿臣不敢再隐瞒母后。”

    太后笑意盎然,道:“皇后蕙质兰心,仪蓝那孩子终究失于蠢钝,不是你的敌手。”

 第89章 忆往

    太后虽然明面上已经不理会六宫琐事,但是她对前朝后宫的看管没有一日放松。或许我能暗中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要想短时间内在她眼皮底下弄些玄虚,只怕是痴人说梦。

    自己愈加强大,对太后的敬畏就愈加深沉。她凭一己之力屹立后宫二十多年不是没有道理,我若想与她抗衡,起码还要隐忍十年。

    便如今日,纵然我逼得孙仪蓝无法翻身,但我仍旧不得不向太后低头,好稳定自己的地位。

    香炉中幽香袅袅,熏馥沉静,我毕恭毕敬和缓道:“孙姐姐未必如母后所说,这次是儿臣侥幸了。”

    太后抬手,示意我起身。我连忙站直,只是仍垂着头,静静等着太后发话。

    她道:“仪蓝固然沉稳聪明,但是也容易得意忘形。何况她只会琢磨着算计他人,却不懂如何防范识破别人的用心。长此以往遇到厉害对手,她必然不敌。”

    我陪笑道:“孙姐姐出身大家,家教严谨。何况宫中向来以和气为先,儿臣以后也不敢再玩弄这些小巧了。”

    太后泠然一笑,觑我说到:“皇后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么,你入宫这么多年,早该明白后宫是是非之地。你要以和气为先,也需问问别人的野心答不答应。”

    我低眉顺眼,不敢反驳。太后缓缓从榻上起身,我连忙扶着她,她却轻轻将我推开,转身打开了寝殿的窗扇。

    风猛然灌入内室,激得湘帘飒飒幔帐飘摇。我挡身于太后之前,道:“虽说是四月了,但是母后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吹风了吧。”

    太后嗤笑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对我说到:“那便是江南的方向,是哀家和孙选侍的母家。”

    我偏首看去,东南方向天空湛蓝,几缕云彩像上好的轻薄的丝绸,轻柔的蒙在空中。天气回暖,冬日迁徙走的鸟儿成群结伴回归,给幽静的皇宫添了几分生气。然而太后指尖尽头,却是直指孙仪蓝现在所栖息的宫室。

    “当年天下初定,京中大部文物官宦皆不是京城人士。你父母和哀家也一样,祖籍都是江南。”太后目光柔软,嘴角带着依稀的笑,稳若泰山的压迫气息淡泊下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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