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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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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嫔一听这话,哪里肯饶,立即反驳:“昭仪娘娘竟然怀疑臣妾,那不如让广阳殿的宫人将臣妾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一遍,看看臣妾有没有说一句逾矩的话。”
陈昭仪冷笑:“闹了半天谁还记得你怎么说的,你这么伶牙俐齿,佳嫔人又老实,如何是你的对手?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当真觉得瑰嫔的嘴忒伶俐了些,该管教一下。”
我凝眉,道:“罢了,就算是瑰嫔嘴利,此刻也得到教训了,就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萧琰被我们几个乱哄哄烦的不行,没好气道:“佳嫔举止无状,在后宫殴打嫔妃,着降为贵人好好自省。瑰嫔么……或许言语冒失,就罚一月例银,小惩大戒。”
瑰嫔不满,道:“臣妾不服,臣妾扪心自问,从始至终没有一处冲撞佳贵人。皇上这样裁断,臣妾只能服从,却不能服气。”
陈昭仪娇媚一笑,道:“皇上聪明睿智,圣断岂会有错。你们郭氏姐妹在宫中打架拌嘴还没闹够,出自一个家族,都好不到哪儿去。”
“昭仪!”萧琰横斜一眼,陈昭仪头一偏,满不在乎。
瑰嫔凄凉一笑,道:“既然如此,臣妾认了。这赏赐臣妾也不敢要,还请皇后娘娘收回吧。”
我双颊一烧,登时张嘴结舌。历来赏赐都是别人感恩戴德谢过,何曾有人主动辞退,实在是奇耻大辱。
萧琰亦觉得不妥,连忙出声调解,道:“皇后赏赐难能可贵,你岂能不要,岂不让皇后伤心?再说赏赐便是赏赐,怎容你想退就退。若是此风一开,那往后人人不喜是不是人人都可以辞退,那成什么样子?”
瑰嫔低头,情知气性大了,道:“那臣妾……”
“罢了,她既不喜欢,臣妾也不勉强她收下,”我道,“柔嘉,把赐给瑰嫔的,尽数赠给佳贵人吧。”
瑰嫔闻言,登时双眉倒竖。陈昭仪轻笑一声,道:“瑰嫔好大气性,你既然不喜欢,那日后皇后娘娘再也不必赏你。本宫觉得日后各宫也都不必赏,你省得你一不开心就退回来,反而显得我们倒贴。”
我瞥了一眼瑰嫔,又看了看佳贵人和贤妃,几番思量气地垂泪,对萧琰说道:“臣妾因为有孕在身,所以不愿在赏赐上面费心太多。本以为后宫嫔妃都能体谅,没想到臣妾刚一宽泛就惹出这样的事,实在让人寒心。”
这话说的意味颇深,众人皆是听出其中深意,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臣妾再等不敢了,请娘娘好生安胎。”
萧琰快步上前,握住我的手道:“你别伤心,不关你的事,是她们太不懂事。你有身孕,的确不该在小事上面费心,都是贤妃不中用。”
贤妃闻言,也不敢顶嘴,倒是我叹气:“不干贤妃的事,贤妃打理六宫从没出过这样的荒唐事,臣妾一有孕,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皇上,臣妾无能,还请皇上另外择人打理六宫吧。”
萧琰见我气鼓鼓的颇委屈,竟觉得十分好笑,道:“阿暄,你也气糊涂了,怎么闹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众妃知道闹大了,连忙都道:“娘娘息怒,臣妾等日后一定谨守后妃之礼,不敢为小事争执,让皇上娘娘烦心。”
我想了想,也便捡着台阶下了,道:“方才是臣妾冲动了,皇上莫怪。”
萧琰含笑:“你有着身孕别人不体谅也就罢了,朕自然会体谅你。罢了,由得她们自己闹,朕陪你回宫。”
说罢,萧琰再不理会旁人,只扶着我往未央宫走。
夜来萧琰原本要陪我,却被我以程选侍即将临盆为由,劝到了杏芳堂。萧琰对我自然又爱又怜,道:“阿暄白日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晚上仍能体恤淡樱即将临盆,到底是大家风范,她们若能有你一半便好了。”
我吟吟一笑,亲自将披风披到萧琰身上,道:“臣妾没有委屈,也不生气,皇上别挂在心上。”
萧琰深深看我一眼,突然在我眉间轻落一吻,转身离去。
我回屋倚靠在湘妃榻上闭目养神,柔嘉看了看时辰,疑惑问道:“娘娘这个时候还不睡下么?”
我微抬双眸,淡淡一勾唇角,道:“不急,本宫还要等一个人来。”
柔嘉诧异,刚要出声询问,便见柔仪前来回禀:“娘娘,瑰嫔来了。”
第81章 暗通
我双眼倏忽睁开,道:“请进来,偏殿奉茶。”
柔嘉满面不可置信,问我:“娘娘如何知道她今夜要来?”
我悠然一笑,并不过多解释。
偏殿茶香袅袅,暖意盎然。炭火滋喇一声,被旺火烧爆而开,迸射出几点火星,照亮了瑰嫔深蓝色的弹花暗纹锦衣和墨色的百褶裙子。她今夜简单挽了一个墯马髻,不饰珠钗,只斜斜插了一根灵芝竹节纹玉簪,正是后妃夜来的慵懒装扮。
我亦是只穿了家常的云雁细锦料子的寝衣,朴实无华。头发散开披在脑后,用几支小巧的珍珠双耳钗固定,远远看上去,却如星华坠入凡间。
“你来了。”我进殿含笑道。
她连忙搁下茶盏,福了一福:“娘娘晚上好。”
我一抬手,笑道:“客气什么,坐吧。”
说着,我也捡着软塌坐下了,柔嘉重新给我们奉上茶。
“夜里干燥,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我一笑。
瑰嫔满是笑意,道:“娘娘这里的茶自然是最香的,臣妾喜欢。”
我闻言不禁抿嘴一笑,指着茶水道:“其实今夜给你饮用的茶,是两年前本宫禁足时尚宫局送来的茶。且不说不是头芽,尽是些茶梗,只说这茶存放了两年,再好也有股子霉味了。”
瑰嫔不意如此,只笑道:“臣妾没那么风雅,俗人一个不懂品茶,娘娘勿怪。”
我浅浅一笑,捋着系在腰间的豆绿宫绦,徐徐道:“本宫岂会怪你?那时候本宫禁足于未央宫,饱尝世态炎凉,也没有心思饮茶。后来一朝有孕,重新获宠,尚宫局自然又挑最好的茶叶送来。可是彼时本宫心境已变,便保留了当日的次品。闲来无事饮上一杯,提醒本宫自己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也提醒自己,不可重蹈当日覆辙。”
瑰嫔闻言,面上愈加敬重,道:“娘娘居安思危,臣妾敬服。”
我一笑而已,问道:“你今夜前来,可曾让人察觉?”
瑰嫔摇头,道:“臣妾所居偏远,何况衣衫黯淡,不易引人瞩目。再说了,昭仪娘娘还约了谢婉仪在广阳殿逗弄公主……”
我闻言浅笑,赞道:“你很聪明。”
瑰嫔连忙垂首,谦逊道:“娘娘夸奖,臣妾不敢当。当日太寿宫之事臣妾略有耳闻,贤妃娘娘此刻只怕暗自头痛,哪里有心思管旁的。”
我道:“即使让人察觉也无妨,只说来同本宫赔罪,谁又会说什么呢?”
瑰嫔听闻此话,连忙起身道:“臣妾此来正是为白日之事向娘娘请罪,臣妾出言不逊,令娘娘生气动怒,还请娘娘降罪。”
我一笑,亲自起身扶起她,道:“本宫生什么气?你做事很好,本宫喜欢还来不及。何况今日之事确是由本宫而起,本宫该向你们姐妹三人赔罪才是。”
“娘娘太客气了,”瑰嫔一笑,“经此一事,只怕贤妃真的以为臣妾与娘娘闹僵。而佳嫔在她宫中对臣妾大打出手,也令她大跌颜面,她现在对她这个妹妹估计是又恨又怜。而对我,却还不能完全信任。”
我不觉微蹙眉心,轻手抚上她的额角脸颊,叹道:“既要作戏,又何必真的把佳嫔逼到与你动手。女儿家的容貌何等宝贵,万一真的弄伤了可怎么好呢?”
瑰嫔不以为意一笑,径自伸手将额头上的伤疤一抹,那伤疤竟然脱落而下。
“娘娘切勿担心,额角上的伤口不过是障眼法,不会留疤的。至于脸颊么……不过是挨了几个巴掌,贤妃信以为真才是最要紧的,臣妾相信日后必能讨回来。”
我心念一动,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心胸,又能这样舍出去,这个郭伯媛当真不简单。若换作是我在她这个年纪,必定忍不得让别人辱我至此,哪怕我另有目的。
“你放心,她欠咱们的,今后定能加倍讨回来。”末了,我只说了一句。
瑰嫔离去之后,柔嘉扶我回寝室休息。她眉心紧蹙,歪头不知琢磨什么。我轻瞥一眼,问道:“你皱着眉头想什么呢?”
柔嘉看我一眼,垂首道:“想一些想不明白的事。”
我撑不住一笑,道:“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顿了顿,低声简短道:“瑰嫔有个哥哥,以前与贤妃有婚约,后来死了。”
“什么?”柔嘉愕然,“怎么死的?”
我淡淡一笑,又抚摸了那绿油油的宫绦,道:“都说是得急病死的。”
柔嘉了然,我叹了一口气,说:“郭盛是长子,所以袭爵。他弟弟郭纲为人阴险狠毒,觊觎高阳侯的爵位也很久了。当日皇上头一次选妃,太后便中意贤妃。可惜贤妃已经与郭盛的儿子有了婚约,无法入选。然而,郭纲的夫人恰是贤妃母亲的妹妹,两边一商量,便偷偷下副药,把郭盛的儿子弄死了。贤妃也顺理成章逃开婚约,入选为妃。”
柔嘉震惊,我只冷笑一声,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郭盛此生只有一个儿子,这唯一的儿子还没来得及娶亲就死了,所以郭盛一脉算是断根了。将来高阳侯的爵位,少不得落到郭纲囊中。”
柔嘉唏嘘,摇首道:“原来瑰嫔哥哥的命,竟然这么值钱。”
“可不是,”我按按额角,这样的阴谋在深夜道出,也让我有几分毛骨悚然,“解了贤妃之围,得了高阳侯的爵位,顺便也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巩固家族地位。郭纲这算盘,真是打得响亮。”
柔嘉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道:“难怪瑰嫔肯投靠娘娘,原来她恨极了贤妃和佳嫔。”
我点点头:“是啊,但是贤妃和佳嫔也不是傻子。亲戚的话是骗外人的,瑰嫔一入宫,首先把她当作敌人的就是贤妃和佳嫔。”
“所以娘娘今日此举,是为了让贤妃相信瑰嫔与娘娘决裂,在宫中除了贤妃自己,再无人可以依傍?”柔嘉有些领会。
我一笑,道:“哪里有那么简单,单有今日之事,只怕还不足以让贤妃彻底相信瑰嫔。”
往昔的定国公府煊赫鼎盛,与高阳侯郭家乃是世交。郭家一向女儿缘分多,数代都是单传。老高阳侯有两个儿子,长子郭盛,次子郭纲。所有人都以为郭盛只有一个儿子,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郭盛还有一个小儿子,就寄养在我父亲膝下。
当日瑰嫔的哥哥中毒身亡,郭盛敏锐察觉到了郭纲的阴谋。但是奈何牵扯皇家宫闱,只能不了了之。那个时候郭盛的小妾恰好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郭盛不敢声张,便在父亲生日时将此妾名义上赠给了我父亲,求我我父亲照顾。父亲向来厌恶宫中这等险恶伎俩,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那妾侍用药拖延生育之期长达十一个月,终于瞒天过海,诞下了郭盛第二个儿子,也便是我和瑰嫔共同的弟弟——周暗。
此事原本只有父亲和郭盛两个人知道,后来我入宫,父亲便择机将此事交代清楚。他并非要我助周暗夺回高阳侯的爵位,但要我以皇后的地位,也尽力护他周全。
而我,非但要护他周全,早晚一日,我也会还他本属于他的东西。
我同瑰嫔的默契,元始于此。其实人与人之间哪儿有什么一见如故,不过是彼此恰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一方不共戴天,一方血海深仇。几经试探,决意合力罢了。
日子漫不经心过着,杏芳堂的程选侍终于生下了萧琰第二个女儿。萧琰大喜,晋封程淡樱为花容娘子,外赏美人的用度。那个女儿,赐封号恭岫公主。因着十一月是月见草盛开的日子,所以萧琰大笔一挥,赐恭岫公主小字月见。
我见过小公主,因为母亲有孕一直心平气和,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也平安健壮。不像潋晴,生下来幼弱只知痛哭。也不像昭靖,虽是男孩子,却一直体弱多病。
而我的月份也越发大了起来,今年临近年关的诸项事宜,我到底没力气打点。太后只称病不管事,陈昭仪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一来二去,六宫大权还是交给了贤妃。我忖度了良久,觉得是时候提拔其他人了,便一道懿旨下给佳嫔和瑰嫔,叫她们两个学着一起协理六宫。
“前些日子佳嫔和瑰嫔才闹别扭,娘娘这次又把她们凑到一堆儿,是不是不太好?”那日恰是谢婉仪在我宫里请安。
我闻言莞尔一笑,道:“这事本宫问过贤妃,她觉得在一起共事说不定能调解两姐妹的矛盾,本宫听了她的意见后才答允的。”
谢婉仪点头陪笑,道:“不错,毕竟是一家子,姐妹之间闹别扭,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心内冷冷一笑,面上却不露出分毫,只道:“贤妃忙碌,潋晴不能没人照顾,你多去看看吧。”
谢婉仪领命,自无异议,再略坐坐便去广阳殿请安。我瞧这些天天气稍微回暖,遂对柔嘉道:“你得空去趟昭仪那里,说时候差不多了,让她自己择个好日子动手吧。”
第82章 冲撞(一)
腊月时节白雪纷纷,新岁除旧迎新,赏赐也不少。经上次广阳殿闹出风波之后,这次贤妃几人打赏六宫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了岔子。
“娘娘,这是今年年末的赏银,共是两千两。”柔嘉捧着一叠银票道。
我横瞥一眼,问道:“往年本宫年末岁赏,都是等同于月例银子,赏给本宫的应该是一千两才对,怎么赏了两千?”
柔嘉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贤妃娘娘遣人送来时没说那么详细,只说是赏银。奴婢觉得这银子越多越好,管她们怎么想的?”
我忖度片刻,笑道:“也是,左右不是本宫打理六宫,本宫就不操心了。再说不是什么大事,由得她贤妃做好人吧。”
柔仪撇撇嘴,颇为不屑,道:“咱宫里的贤妃娘娘当真极会做人,奴婢听说今年岁赏,半个铜板都没给了章台殿。”
我诧异:“竟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柔仪道,“昭仪娘娘为此生了好大的气,已经带了几个同样不平的妃嫔去广阳殿问兴师问罪了。”
我正吃着槟郎,含在嘴中品着那丝丝滋味,久了,清苦之味便溢满唇间。
“贤妃今年,到底是怎么打赏的?”我闭目问道。
柔仪想想,说:“今年年末岁赏各宫都少的可怜,娘娘这里两千两,太后宫里两千两,贤妃自己坐领七百,再就是赏了花容娘子一百五十两,其余的人都没有。”
“底下的人也就罢了,岁赏本来就是额外的恩赏,谁敢说什么?可是昭仪娘娘不同,她入宫资历仅次于娘娘,如何能忍这样的气,自然要去广阳殿找贤妃理论。”方由在外间听我们说话,忙进来笑道。
我道:“这大节下的,她闹什么?万一闹大了也不好收拾,你们陪我去瞧瞧情况。”
柔嘉闻言连忙阻拦,笑道:“娘娘别处去了,天气冷,还是留在未央宫吧。贤妃自己小气不肯放血赏赐,惹得昭仪生气,娘娘何必去替她解围?”
我摇摇头,道:“贤妃做的本没错,今年不同往年,南方地区旱涝不断,收成不多,皇上正全力发放粮饷赈灾,后宫哪来儿的银子打赏?”
广阳殿被连日的大雪覆上一层银白,在日头底下显得晶莹剔透,犹如东海水晶宫。北风一吹,吹落了屋顶上来不及凝结的散雪,化作柳絮一般飘然落下,盎然生仙。前儿雪下的大,屋檐上冰棱一根根立着,也反射着点点清辉。
还不及走入广阳殿,便听到里面争执声不断。似乎是陈昭仪的声音,语气极是不忿,盛气凌人满殿尽是回音:“其实嫔妾不是计较那点子赏赐,嫔妾在家里也是见惯富贵的,怎么会在乎几百两银子?只是娘娘赠了未央宫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自己也留了七百两,同是正经主位,为什么不赏本宫?”
我故意放慢脚步,听里面人道:“昭仪娘娘误会了,今年岁赏不是按照位分赏的,而是……”
“放肆!本宫同贤妃娘娘说话,你一个小小嫔位怎敢插嘴?花镜,给本宫张嘴。”
“住手,广阳殿中不得打人。妹妹若是生气,只管发脾气,但是打人是万万不能的。”
我听得差不多,也扶着小腹轻轻走进去,冷声道:“你们几个闹什么,广阳殿中岂能动手,还不退下?”
众人见是我,连忙行礼请安。我月份已大,不方便久站,贤妃立即让人拿了软被,请我坐下说话。
“你宫里这些日子,怎么这么不太平?”我斜眼觑了贤妃一眼,自是不悦。
贤妃看了看陈昭仪,有气也少不得忍了,道:“臣妾无能,让娘娘烦心了。”
我亦是抬头,看了看陈昭仪,淡淡道:“你们都先起来吧,赐座。”
众人坐下,陈昭仪方才冷哼一声,道:“贤妃娘娘这里一贯热闹,前儿佳嫔才和瑰嫔打起来了,今儿臣妾只是来讨个说法,想来算不得什么。”
佳嫔和瑰嫔都忍不住别过头去,我见状,不觉神色严肃起来:“昭仪,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陈昭仪轻哼一声,并不以为意。
我慢慢开口,道:“本宫远在未央宫,都听说你们这里闹开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是为了几两赏银。今年不是本宫打点的,所以本宫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你们若谁手头紧,大可来本宫这里拿。”
说罢,我示意柔嘉上前。她手中捧着两千两银票,正是方才贤妃送入我宫中的。我分文未动,全部拿来与她们几个。
跟陈昭仪走的近的几个新晋宫嫔已经忍耐不住,伸长了脖子望向柔嘉手中的托盘。我见状一笑,道:“若有需要,只管拿些便是。本宫有孕事少,不用银子。”
那几个人闻言,连忙笑道:“如此多谢娘娘了。”
还不及她们拿,贤妃已经出声阻止,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臣妾哪里能让娘娘破费?”
我道:“今年后宫吃紧,你我心知肚明,各自收敛一点就过去了。她们是新入宫的,咱们都是老人了,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妥?”
贤妃还要出声,我略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打什么算盘本宫不知道,但是陈昭仪再闹下去,只怕皇上就知道了。难道你想把事情闹大?”
贤妃咬了咬嘴唇,道:“臣妾不想。”
我满意一笑,让柔嘉分了银子给她们。她们各是欢天喜地之时,我余光瞥见贤妃给瑰嫔递个眼色,继而瑰嫔带入宫的陪嫁便悄悄溜出了广阳殿。
“昭仪,你宫里不用么?”我问。
陈昭仪看了看银票,道:“臣妾不为银子而来,为什么要拿银票。就算份例不够,臣妾家中也能贴补。”
我正要说话,却听外面响起一个男声,道:“人人都不够用,是不是人人都要问娘家要,你置朕的后宫于何地?”
我们几个惊愕,连忙起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萧琰几乎是冷笑:“日后不必请安了,只要你们几个日后把嘴巴管起来,朕就能安好。”
他入殿,扶起我,道:“媛儿身边的人说把你都惊动了,朕才肯过来看看的。你也真是,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好过来,由得她们几个闹去。”
我叹了口气,拂去了他肩头的余雪,道:“天气严寒,是皇上不该来。”
萧琰回视贤妃,问道:“朕听说这次是为了岁赏的事闹起来的,上次是因为冬赏,这次又是银子,怎么你协理六宫这些年,还不懂得怎么处理问题,非要把皇后招来么?”
贤妃连连告罪,道:“臣妾无能,请皇上责罚。”
我笑道:“皇上,已经没事了。左右不过是计较一点银子,臣妾今年多分了一千两,匀给各位妹妹就是了。”
萧琰闻言诧异:“不是各宫都因为少了岁赏,所以怨言纷纷,怎么你这里反而多了一千两?”
我不语,萧琰已经是薄怒,冷道:“贤妃你这样打赏,不出问题才怪。”
贤妃唬得连忙跪下请罪,萧琰不肯消气反而更加着恼。
“皇上先别怪贤妃娘娘,娘娘也是一番好意。”瑰嫔见萧琰迁怒于贤妃,连忙道。
萧琰见是瑰嫔开口,不觉缓了神色问道:“什么好意?”
瑰嫔看了看贤妃,道:“贤妃娘娘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考虑,娘娘知道今年南方旱涝不定,冬日一到更是让数十万难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所以下令后宫一切以节俭为先,免去了定例岁赏,因而各宫都没有赏银。”
陈昭仪嗤笑一声,质疑道:“若真如是,本宫自然会识大体,以百姓为先。只是皇后娘娘宫中为何赏了两千两,贤妃娘娘又为何自留七百两呢?难道两位娘娘不用节俭么?”
瑰嫔丝毫不惧陈昭仪,道:“娘娘此言差矣,给皇后娘娘的两千两银子一半是太子的用度,另一半是娘娘腹中小皇子的用度。贤妃娘娘宫中的七百两银子,自然也是给恭献公主留的,并非娘娘自用。”
我回过味来,道:“也便是说,后宫中自本宫起,其实今年人人都没有岁赏。”
瑰嫔摇头,道:“倒也不是,太后宫中照例领了两千两,贤妃娘娘的意思是,后宫再苦也不能苦了太后,所以唯独太后的岁赏分毫未变。”
瑰嫔娓娓而来,萧琰听至此处已经是怒气尽消,亲自扶起贤妃对她笑道:“蓝儿心思细腻,肯以万民为先,照顾太后和幼子,果然担得起贤妃这个位份。方才是朕没问清楚,反而让你受惊了。”
陈昭仪傻眼,低头忖度了片刻,道:“难怪花容娘子那里也给了二百两银子,原来是给恭岫公主的……”
萧琰冷淡瞥了她一眼,道:“你闹了半天,不过是不平皇后和贤妃有赏而你没有。现在弄清楚了,后妃谁人都没有,你可舒服?”
陈昭仪听这话不善,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错了。只是臣妾来了这么久,并没有人告诉臣妾这一层,臣妾不知啊。”
贤妃闻言不咸不淡道:“瑰嫔方才倒是想说,可是昭仪拿出位份来压制她,非但不许解释还要赏她耳光,又怎么会明白我们的心思?”
陈昭仪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萧琰冷笑一声,道:你入宫三年,朕原以为你懂事了,谁知还是这样。今日你在广阳殿无理取闹,扰了皇后静养。朕不给你个教训,便是太纵你了。”
说罢,萧琰回身对徐晋说道:“你去传旨,降昭仪陈氏为婕妤,迁出章台殿,另择偏远宫室安置。另外,再发道旨意,责问平阿侯以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第83章 冲撞(二)
陈婕妤原本低头,像是服气。忽然听到萧琰要责问平阿侯,不觉变了脸色:“臣妾莽撞有错,臣妾一力担着,皇上何必要责问父亲?”
萧琰冷道:“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如此不懂分寸,可知是你父亲太宠你了,才把你宠到这个地步。”
陈婕妤道:“家父无子,只有臣妾一个女儿,所以平日里宠的厉害些。这快过年了,皇上一道责问旨意下到臣妾家中,只怕会让臣妾家中惶恐不安。臣妾入宫数年见不到家人本来就不孝,若再让他们悬心不安,臣妾心里怎么过得去?”
萧琰淡淡道:“这才是朕要给你的教训,若只是降位禁足,朕瞧你也不长记性。”
说罢,萧琰似乎尤嫌不足,嗤道:“你入宫这些年,时常禁足,大约是习惯了,以为有什么关一会儿就好了。朕现在就是要让你知道,宫规森严,不是你随意能触犯的。”
陈婕妤原本只是惶恐不安,听到萧琰这样说,更是柳眉一竖,不服道:“皇上要罚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可是今日之事错也不全在臣妾。贤妃娘娘巧舌如簧臣妾说不过,但是请皇上细想,若她真的有心解释,何以让臣妾误会这么久?”
我怔了片刻,连忙对萧琰笑道:“皇上公务繁忙,赈灾的旨意都发不完,何必浪费笔墨斥责平阿侯。陈婕妤就是这个脾气,您还不了解她么?”
贤妃轻笑一声,道:“皇上自然了解,可是了解不等于纵容。陈婕妤恃宠而骄不是一日两日,今日不光冲撞皇后娘娘,连对皇上也敢顶嘴了。”
我正欲再说什么,萧琰却偏首问道:“恃宠而骄?朕记得陈婕妤的恩宠,向来不是很多的。”
瑰嫔浅浅一笑,道:“可谁不知道,平阿侯是平定北疆的大功臣呢?皇上亲自封邑,开国的老侯爷们都望尘莫及呢。”
萧琰了然,打量陈婕妤两眼,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婕妤只赌气不肯出声,萧琰轻蔑道:“以为有功便可倚功造过,可惜朕赏罚分明。你今日犯了错,朕便要罚,而且要重罚。”
我见情况越来越不好,连忙道:“皇上,陈婕妤侍奉宫闱,并没有什么大错啊。”
萧琰道:“她这副样子,不过是深宫长舌妇人,犯得了大错么?有勇无谋之辈,与她父亲一个样。”
陈婕妤听闻这话,再也忍耐不得,飞快说道:“皇上看不起臣妾无所谓,臣妾本来也不伶俐。只是家父为国征战半生,竟换来皇上一句有勇无谋,臣妾不甘。当日北疆有乱,皇上紧急启用家父时怎么不说。今日北疆太平,皇上才想起来瞧不起臣妾一家么?”
萧琰闻言气得发怔,陈婕妤不肯示弱。我连忙道:“婕妤你糊涂了,这样的话岂能对皇上说?”
陈婕妤头一偏,道:“那敢问皇后娘娘,臣妾说错了吗?”
我不敢随便说话,只得看向萧琰。萧琰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朕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既然你伶牙俐齿,日后朕也不想见你,你安分呆在自己宫中,再也不许出来。”
陈婕妤磕一个头,领命退下,毫不留恋。
我见陈婕妤无礼,刚要安抚萧琰,却见萧琰指着陈婕妤的背影道:“野蛮无礼之徒,真是不配为妃。徐晋,再降她为嫔,只许给更衣的份例。”
说罢,萧琰看看我,道:“皇后,你安心养胎,不许暗中替她周全。”
萧琰这样说,我反倒不敢多说什么了。广阳殿见萧琰怒气冲天,也皆是噤声。
自那日过后,萧琰接连三日留在贤妃那里。柔嘉不忿,恨声道:“皇上是忘了娘娘了么,怎么成日陪着贤妃,真是气死人了。”
我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忘,只怕是恼极了我,所以不愿意来见我罢了。”
柔嘉不解:“那日娘娘原本是去劝和的,皇上要怪只管怪敏嫔就是,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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