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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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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彼时逗弄着日渐长大的昭靖,他已经七个月大了,不但身体长得飞快,头脑也清晰很多。他一直咿呀着要我抱他,我欢喜地搂他在怀,感受着他的柔软细腻和母子之间天然的亲昵。

    未央宫的银骨炭也有丝丝的难闻气味,我让人在火盆罩子上添加了几个竹炭包,虽说气味不会完全消除,但是总比遭人暗算的好。

    柔嘉打听了消息一样一样禀报,负责给豫嫔治病的史御医因为贪图豫嫔每次诊脉过后赐予的赏银而隐瞒了自己鼻塞的情况,导致不曾即使察觉豫嫔宫中香气有异,从而致使豫嫔小产,被萧琰充军北上,终身服役。柔惠娘子作为主谋,被废所有封号位分,赐冷宫待死。柔惠娘子身边的奴婢凡事参与的也尽皆处死,没参与的也贬入宫闱局做最苦累的活计。

    宫闱局负责照顾后宫所有宫人的饮食起居,不可不谓是奴才中的奴才,萧琰此举可见他厌恶柔惠娘子几分。当年柔惠拼了一切搏了后宫一席之位,可能想到短短一年有余,服侍她的宫人都遭到如此待遇?

    “柔嘉,你怎么看。”我抱着昭靖问道。

    柔嘉低头,半晌方说:“奴婢知道柔惠罪有应得,但是毕竟一起长大,心底还是有些不舍和难过。”

    我嗤得一笑,柔嘉以为我生气了,连忙跪下道:“但是奴婢也为落英姐姐可惜,她年纪那么小就走的不明不白,柔惠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不语,将昭靖交给几个乳母,静静说道:“你说的其实不错,毕竟一起长大,情份还是有的。她固然可恨,但是亦是可怜。再过些时辰她就要被赐死了,你随本宫最后去送她一送吧。”

    柔嘉吃惊,连忙阻拦我,道:“娘娘千金之体,怎么可以去探视柔惠一个罪人。冷宫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娘娘还是不要去了。”

    我淡然一笑,道:“往昔的未央宫不也曾是冷宫,本宫何以惧怕。柔惠同本宫一起长大,也是时候同她坦诚相见了。”

    柔嘉阻拦不住,只得携了柔仪同我一起去往冷宫。新年的余味仍在,然而我此刻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沉重。

    冷宫在皇宫的最底端,那是一个小小的宫室,里面杂七杂八住着几个被废弃的妃嫔。除却被废去名位的柔惠娘子,剩下几个想来都是先帝那朝的妃嫔了。

    宫人们见我前来,连忙疏散那些几乎疯掉的女人为我开路。我缓步走到这两日柔惠栖身的地方,轻轻一推门便激起一阵尘土,柔嘉连忙取了帕子替我挡灰,我却已然踏入那宫室当中。

    柔惠被我开门的声音惊醒,她本在伏在桌上沉睡,听到声音恍若受惊的小鹿,急忙睁开眼睛下意识紧紧环抱住自己。

    “两日不见,你竟落魄至此。”我由柔嘉扶着,淡淡开口道。

    柔惠见是我,逐渐放松下来。她自嘲一笑,道:“我还以为这个时候只有内侍省的人会来向我索命,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造访。这里空地多,娘娘随便站。”

    我轻轻一笑,并不介怀她的无礼,道:“来索你命的不是内侍省,而是被你害死的落英和无辜的小皇子。”

    柔惠斜了我一眼,神色渐渐发冷:“豫嫔小产与我毫无关系,那几个香囊也不是我做的,甚至我宫中也没有麝香,你到底为何要害我!”

    我亦是冷笑,道:“与你有关现在还要紧么?皇上认定是你做的,那便是你做的。他甚至下旨吩咐,你死后尸体横堆乱葬岗,你全家发配北上,非死不得解脱。”

    柔惠乍闻此言决计不信,她摇着头,手扶着桌子支撑着站了起来。她厉声问我道:“你撒谎,你在骗我,皇上再生气也不至于要我全家的命。再说我家中之人大部分是定国公府的杂役,皇上怎么会对定国公府下手?”

    我听她糊涂至此更是冷笑不止,目光划过她渐渐不自信的面容,不紧不慢道:“怎么不至于?你杀了天子的孩子,罪无可恕。你母家教出这样心思毒辣的女儿,你以为皇上真的会宽容他们么?另外你应当清楚,自从你受封宫嫔之后,你母家所有的人早都已经赎身离开,另自建了简单府邸自立门户。你们一家的衰荣与本宫母家根本没有分毫关系,凭什么相信皇上会顾忌?”

    柔惠仍旧不信,她嘲笑地看着我,恍若看透我。她道:“我被打入冷宫时并未有这样的旨意,你以为你现在来告诉我我就会相信么?”

    我嗤得一笑,微微侧首示意柔嘉上前。她手中拿着一卷黄帛,上面写着萧琰的亲笔御书,那本是额外交给我的谕示。

    “豫嫔得知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之后去清阳宫哭诉,那梨花带雨可是让皇上心软了。皇上一怒,自然对豫嫔有求必应。豫嫔恨不得诛你九族,当然皇上还是有分寸的,只将你全家发配北上略作惩处。那个时候,你似乎已经被废去名位驱逐到冷宫了,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我轻笑,却是无比痛快。

    柔惠闻言踉跄两步,右手下意识向后寻求支撑,却按到一个质地粗糙的茶杯之上。大概是伤心极了,她一个用力将那茶杯捏碎在掌心之间,钝利的白瓷划破她的皮肉,汩汩冒出的鲜血在灰蒙蒙的木桌上静静漫延。

    身后柔仪凝眉,似是见不得这样血腥。而我已是惯了,当夜朝露公主横死,前几日豫嫔血流,哪一个人流的血不必柔惠多?

    她只是满面凄楚,事已至此她无可奈何,唯有认命而已。

    末了,她看向我,冷冷问道:“冷宫与外界不通,你特意来这里就是怕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周暄你好恶毒,我要死了你都不肯让我安心。”

    我轻轻摇摇头,道:“你别把本宫想的太坏,本宫没有让你良心不安的意思。只是也不想你到死都牵挂你家中之人,索性来给你个痛快。”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离去,猛然瘫软在地上。卸下了所有强撑的刚毅,她匍匐在我脚边,凄声哀求道:“小姐,柔惠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柔惠的家人。柔惠自己做的孽自己偿命,但是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无辜啊。”

    她剧烈的活动掀起阵阵灰尘,那些尘土无孔不入,渐渐侵入她的口鼻。她咳嗽连连,却也不及片刻喘息仍然哀求于我。我俯下身子,拿着手帕阻隔着细微的粉尘,声音经过丝纱过滤是无比的轻柔,却也是无比的不近人情。

    “他们无辜,那落英何辜?柔惠,本宫曾经说过,绝对不会放过你,今日本宫便是来兑现诺言的。”

    “可是落英姐姐不是我害死的,是贤妃……是贤妃啊。她嫉妒落英姐姐的才能,便致使小公公们暗中害死了落英姐姐。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照贤妃的吩咐把几封信藏到落英姐姐屋子里而已。”柔惠哭求道。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早已猜到事实,但由柔惠亲口道出,心口仍然阵阵发痛。

    “你知道的这样详细,还敢说没有害她么?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来告诉本宫,为何还要帮忙陷害落英,让她死背上如此恶名?柔惠,落英和你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怎么忍心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柔惠苦笑:“我不忍心,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个小宫女,贤妃拿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深深一叹,既是为了落英,亦是为了糊涂的柔惠。我说:“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受到威胁,为何不告诉我?柔惠,你总是自作聪明,从来不肯信任我。贤妃家族远在江南,她在京中只是孤身一人。而我堂堂定国公府,岂能连家中仆役的性命都护不住,那还有什么颜面妄称京中望族?”

    柔惠凄然一笑,微微摇头。她缓缓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道:“罢了罢了,当初一朝被胁迫,我也从来没想过能全身而退。可是小姐,贤妃从来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有当今太后。太后要除掉我全家,便如我此刻碾死一只小蚂蚁。就像是夫人,太后不喜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也是说打掉就打掉了么?”

    我冷笑一声,道:“家母此生就怀过本宫一个,哪里来的第二个孩子。太后又如何,山高皇帝远,她难道还真能掌控整个帝都不成?”

    柔惠并不理解我在说什么,只是一味说道:“夫人的孩子真的是被太后打掉的,她让宫中御医动手,哪个御医敢手下留情?贤妃也有参与,她特意择了夫人月份大的时候再让御医们下药,那天我正巧去她宫中请安,也便听到了。”

    我见她执着于此,也不愿多言,淡淡道:“本宫今日此来,不过是来送送你。毕竟一起长大,无论你做了什么,总还有些许情谊在那里。但是你死后,就与我再也没有什么情份可谈了,我也不会再想起你。”

    柔惠冷哼一声,径自回身又跌坐在椅子上,引得灰尘阵阵。

    “不记得就算了,以你的心性又会记得谁几分呢?落英姐姐走了一年多了,只怕你想起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吧。你本就是冷酷之人,何必惺惺作态呢?”

    我慨然一叹,道:“冷酷的不是我,而是时间。时间久了或许本宫不会时常想起落英,但只要想起总还是珍惜她的。不像你,大概除却你的家人会日日恨你,再没人会念叨你了吧。”

    柔惠怔住,我转身离去。临走前我又想起了什么,遂微微侧首对她说道:“哦对了,本宫知道你冤枉,豫嫔肚子里流掉的孩子其实不干你的事。若有机会本宫一定替你报仇,你的家人或许也可以被萧琰宽宥。但是边关苦寒,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命活到本宫为你平反的时候了。”

 第64章 大雪

    回宫的路上柔嘉问我道:“娘娘说柔惠是冤枉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语,思绪逐渐回到豫嫔小产那日。

    那天原本在贤妃宫中为恭献公主庆生,豫嫔却骤然间小产。我焦头烂额忙碌一天,回到未央宫时却见方由侍奉在寝殿。

    “今日不是柔仪轮值么,怎么你在?”我随口问道。

    方由隐晦一笑,静静说道:“柔仪今日有些不适,所以换了奴婢来伺候娘娘。时候不早了,娘娘请歇下吧。”

    我心知她今日不同寻常一定有事,也便顺着她的意思简单洗漱干净。夜半无人之时,方由压低声音在我耳畔问道:“娘娘以为豫嫔小产到底是什么缘故?与谁有关?”

    我平躺在榻上,心情却不能平复,反而犹如潮水一般来回激荡。

    “姚才人年幼天真,大约是想不出这害人的法子。算来算起这宫中也只有一个人有心拿掉豫嫔的孩子,”我眸光闪了片刻,“贤妃……”

    方由嘴角向上一挑,半是认同,半是厌恶至极的挑衅。她道:“不错。今日众妃嫔皆留在广阳殿避嫌,我一个人去了豫嫔的宫室,在她宫门口发现了一点炭灰,想来是宫人打扫不彻底留下的一点点印记。”

    “炭灰?”我闻言连忙起身,方由在宫中良久,她若是觉得不对,那必是有问题了。

    方由从袖中取出一个帕子,层层展开以后是烧的发白的炭渣,但是不寻常之处在于,这炭灰隐隐黑红,不像是银骨炭的残渣。

    “这银骨炭有问题,”我凝眉,道,“我去回禀皇上。”

    方由一把把我拉住,道:“你不能去,你若去了就说不清了。如今宫中上下皆由你主理,豫嫔小产你本就有责任,若是贸贸然前去告诉皇上,说不定反而将自己牵扯进去。”

    我霎时间顿住脚步,不错,贤妃现下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若是有任何异样都是我的过失,我不能不明不白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今日我已察觉豫嫔悬挂在炭盆之上的香囊有异,既然贤妃已经在银骨炭上面做了手脚,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在香囊中暗藏麝香?”我总也不能理解。

    方由高深莫测一笑,声音清冷中带了一点点残忍。她徐徐说道:“你居然已经察觉香囊有异,看来你入宫这些年还是有些长进的。不过……谁说这个香囊是贤妃的?暄儿,那是我做的。”

    我惊愕地后退两步,几乎站立不稳。

    “你做的?”我问道,却看到方由坦然点了点头,不觉火气腾然上升,指尖颤巍巍指着方由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害豫嫔的孩子?”

    方由轻轻拨开我的手,淡淡说道:“因为豫嫔使用掺了榆树木炭的银骨炭长达两月之久,她的孩子早就已经保不住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等着别人出手陷害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除掉我们的敌人?”

    我怒极反笑,道:“所以你做了香囊让姚幼双转交给豫嫔,来日追查起来皇上也只会追究姚幼双,自己却撇的干干净净。”

    方由无奈一笑,摆摆手道:“我若是直接指使姚幼双,来日事情难保不会暴露,岂会那样愚蠢?前几日她来未央宫请安看见你做了几个竹炭包附在火盆之上,我已然‘无意’地透露给她香薰可以抑制银骨炭刺鼻气味,果然见她热心肠地做了几个送给了豫嫔。”

    我思忖了片刻,道:“可是制作香囊的月光锦是去年的,姚才人今年才入宫,方姐姐你是不是失算了?”

    方由轻笑,道:“当然不可能,因为去年的月光锦如今只有柔惠没有动过。我已经安排妥当,此事彻查下去只会与柔惠脱不了关系。或许我现在不能助你扳倒贤妃,但是我们可以把贤妃身边的人一个个除掉,让她孤立无援。”

    “可是银骨炭怎么办?如果我们不告诉皇上银骨炭的炭灰有异,来日贤妃抓住时机会不会仍然栽赃到我们头上?”我隐隐不安。

    方由摇摇头,道:“所以我们要快,要在抢在贤妃前面把此事解决。明日一早你便去见皇上,告诉他香囊有异,皇上大怒之下彻查,必会追究到柔惠身上。她是贤妃举荐的人,平日里又与广阳殿亲近。如果柔惠真的出事,她避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去陷害你?贤妃她不会那么蠢。”

    我心下思量两番,已经彻底明白。豫嫔肚子里的孩子原本就保不住了,所以方由干脆做了麝香香囊反将此事赖给柔惠,这样一来贤妃轻易也不敢出手。

    只是……

    “方姐姐,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豫嫔宫中的银骨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我静静问道。

    她果真今日才发觉,如何那么快做好香囊放入豫嫔宫中偷梁换柱,我不信她神通广大至此。

    方由神色一僵,继而渐渐恢复常态。她平静说道:“十二月初,我同几个小宫女去尚宫局领炭火,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颤了一颤,问道:“如果那时我们去告诉皇上,豫嫔的孩子能保住么?”

    方由浅浅一笑,道:“大约能吧,若是不能的话,贤妃何必到今日还在继续用这等招数,只怕早就在等着豫嫔小产的消息了。”

    我看着方由,她明明可以挽救一个生命,却选择了毁灭。她真正以妃嫔身份在宫中待的时间不过半年,便已经冷酷至此,宫中人心当真这样凉薄么?

    “下次如果有这样的事,请你告诉我,我会去告诉皇上去处置,”我道,“还有,贤妃的手段我厌恶至极,所以我不想用相同的手段对付贤妃和她身边的人。柔惠有罪,我自然会找到她的罪证再请皇上裁决,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害死她。”

    方由仿佛觉得很可笑,她满是怜爱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道:“暄儿,你不要再天真了。你如今是六宫之主,自己不晓得如何御下却总想着让皇上做主。你信我,他不会永远为你撑腰,所以你用些手段控制局面又如何?”

    我哑口无言,或者说,我觉得方由说的并没有错,她只是做了我此刻做不到的事情而已。

    那些所谓的罪证,那么难以寻找。我若真的执着于黑白,到头来也不过是将自己赔上。

    而我让陈昭仪去盯紧豫嫔宫中,嘱咐她发现异样一定要告诉我。银骨炭加上麝香香囊两重陷阱,她是真的没有发觉还是不肯告诉我呢?

    忽而庆幸有方由在我身边,若不是她,这次豫嫔小产只怕我又难逃其责。

    大雪漫天飞舞,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那些算计那些残酷,被白茫茫的雪花笼罩,到底生出了别样风情。

    “皇后娘娘来了,娘娘你快收拾一下。”

    一侧光秃秃的假山中突然传出几声窸窣,我觉得不对,抬脚走向那座假山。

    假山后面不是别人,正是慌乱的陈昭仪和她贴身的宫女花镜。她们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可是身后烧灼的痕迹仍然被我察觉。

    “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敢在宫中焚火,是不是不要命了。”我冷了声音问道。

    陈昭仪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哀求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实在心里难安,所以来给没出生的小皇子烧些纸钱。”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们躲在此处是在烧纸钱。

    “宫中忌讳良多,你要是想祭拜小皇子大可去祠堂,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若是被别人发现去告诉了皇上,这大节下的你看皇上饶不饶过你!”

    陈昭仪啜泣两声,低头道:“不饶便不饶吧,反正臣妾现在良心难安,皇上若是处置了臣妾臣妾反而觉得解脱。”

    我回头扫视四周,见身边只有柔嘉柔仪两人,再就是陈昭仪和她的陪嫁花镜,便问道:“你可是因为香囊之故,所以觉得煎熬?本宫也正要找你,豫嫔堂而皇之在宫中悬挂麝香香囊,纵使她闻不出异样,怎么连你也察觉不出?”

    陈昭仪面色惨白,她喃喃说道:“臣妾其实发现了,麝香香气特别,虽然细微但是臣妾着人刻意盯着,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臣妾没想到那香囊那么厉害,才短短几天豫嫔的孩子就被打掉了。”

    我闻言问道:“什么叫做你没想到那么厉害,你既然已经察觉了,为什么不及时回禀本宫,或许豫嫔的孩子还有救。”

    陈昭仪神色忽然凄厉起来,她指着豫嫔宫中的方向大声说道:“她生得那么像何氏,臣妾怎能甘心?当年何氏陷害臣妾,若不是皇后娘娘宽宥,只怕臣妾早就被废立。臣妾真的恨死她了。”

    “笑话!”我厉声道,“何氏是何氏,豫嫔是豫嫔,你不能因为两个人相像,就把对何氏的仇恨转移到豫嫔身上。豫嫔何辜,她腹中的孩子又何辜呢?”

    陈昭仪少见我如此疾言厉色,唬得偃旗息鼓,跪在地上颓萎道:“臣妾也后悔了,原本只是想让豫嫔吃些苦头,真的想不到她的孩子会流掉。皇后娘娘生气,大可将臣妾送去清阳宫,让皇上处置。”

 第65章 顺意

    我自是不可能真的处置陈昭仪,豫嫔小产与香囊无关,她蒙在鼓里,我一番说教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今后不再自作主张。

    所以我顿了片刻,上前扶起她,道:“罢了罢了,你并没有害人之心,要怪就怪柔惠心肠歹毒。只是下次你不能再这样做了,你可知道我们两个这次是险中求胜,差一点又要着了贤妃的道。”

    陈昭仪吃惊不已,连忙问道:“不是很快查出那香囊是柔惠做的么,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曲折?”

    柔嘉入宫这些日子也乖觉起来,适时说道:“昭仪娘娘不知道,若不是皇后娘娘及时发现香囊上的破绽,查出是柔惠做的,这一来二去最后指不定谁要倒霉。广阳殿贤妃娘娘神通广大,姚贵人自己又吊死了,可不是死无对证么?”

    其中利害关系陈昭仪自己一想便很清楚,她脸色登时煞白,道:“臣妾错了,不该擅自作主,下次不敢了。”

    我抿嘴一笑,安抚道:“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出事。你快些把这些脏东西收拾了,莫要叫别人发觉。豫嫔小产数日,你陪本宫去看看她吧。”

    陈昭仪略有局促,道:“臣妾不想见她,也不敢去见她。”

    我脸色微沉,声音中已经能听出点点冷意。我说:“豫嫔小产是本宫对不起她,你也是有责任的。不管她生得像谁,她也只是谢之桃,与过世的朝露公主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混淆。”

    陈昭仪点点头,道:“臣妾明白,只是心里还是愧疚。豫嫔模样虽像,但性子与朝露公主压根没有一点相似。”

    我不愿再勉强她,只道:“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去见她就算了,记住以后不许再办这样糊涂的事了。这件事本宫往后不会提起,豫嫔永远也不会知道,皇上更不知道,你大可放心。”

    陈昭仪闻言,作势又要下跪。我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温和道:“下着雪不要跪了,你快些回去吧。”

    陈昭仪自然从命,我目送她离去,又让人好生收拾了没烧光的纸屑,这才敢走出假山。

    大雪茫茫,屋内却暖洋洋的。豫嫔乍然失了孩子颓唐不堪,捂着被子缩在榻上,见我前来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

    “快别动了,好生躺下吧。”我按住豫嫔,叫人扶她回榻上躺着。

    她形容枯槁,体格单薄,眼下一圈的乌青略有水肿,我估摸着她许久没能安眠,还时常掉眼泪才把眼睛哭成这样。

    “数日不见你,却不想你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我由衷一叹。

    豫嫔的美感在于桃花般的娇媚温柔,如今她失了颜色没了娇媚,温柔也算不上,只剩下虚弱无力。

    然而这也只是身体上的虚弱,她的眼神仍然明亮,锐利的样子前所未见,可见她并不是一直软弱的女子。

    “这幅样子又如何,不过是臣妾的痛悔而已。臣妾无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并不值得怜惜。”她苦笑。

    我默了一默,道:“宫中的妒恨从未停止,罪妃徐氏到底是本宫家里出来的,本宫觉得对你不住。”

    豫嫔摇摇头,两丝碎发从她耳畔跳脱而出,为她平添几分柔弱。她道:“娘娘不必觉得抱歉,徐氏当年的所作所为臣妾不是没有听说过,她连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都敢背叛,还有什么做不出?”

    我眉心一凝,憾然道:“到底是本宫不曾教好,害了本宫,也害了你。”

    豫嫔凄然,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已经不早,便道:“这个时辰,内侍省的人应该已经去冷宫送走她了吧。臣妾要不是实在不适,真的应该去送送她。”

    我淡笑片刻,道:“其实本宫刚刚从冷宫回来,她伺候本宫十年,虽然她罪无可恕,但还是想在她临死之前再见她一见。”

    “哦,”豫嫔眉峰一挑,问道,“娘娘都同她说了什么?”

    我并不着急回答,反而问道:“难道你不为此生气么?”

    豫嫔神色如常,轻轻道:“臣妾不敢生气,而且臣妾喜欢坦诚的人。”

    我心底暗暗称奇,这个谢之桃果然通达灵秀,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娘娘去冷宫送她,有没有问她一句实话,她到底为什么要害臣妾腹中的孩子?”豫嫔静静问道。

    “本宫只是去送送她而已。”我话不说多,神色似有若无看了殿中的闲杂人等。以豫嫔的聪慧,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豫嫔摆摆手,对殿中多余的人道:“屋子里面人太多了,我觉得不适,你们都先下去,这里有珍杏伺候就行了。”

    珍杏是豫嫔带入宫的陪嫁,是个极好的姑娘。我瞧着她年纪小又妥帖的样子,当真像极了当年的落英。

    “娘娘可是又发觉了什么,请说无妨。”豫嫔一脸恳切,望着我说到。

    我轻叹一声,摇摇头道:“本宫没有发觉什么,只是心里还有些疑虑,所以想来你这里再看看。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氏死到临头并没有为自己辩白的必要,然而她却一口咬定没有要害你的孩子,所以本宫觉得有些蹊跷。”

    豫嫔闻言,愤恨的捶了一下榻边。珍杏心疼的连忙查看豫嫔的手有无受伤,却被豫嫔毫不在意地抽出。

    “娘娘也觉得了么,其实臣妾也不相信真的是徐氏害死了臣妾的孩子。徐氏与臣妾无冤无仇,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唯有偶尔在广阳殿遇上,请个安也就过了。就算臣妾的孩子没了又如何,对她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她何必多此一举?”

    我点点头,道:“这也是本宫的疑惑之处,她同本宫一起长大,本宫或多或少还是了解她的。她争强好胜为的是她的家人族人,心地倒不见得多么坏。”

    豫嫔咬牙切齿,恨得全身发颤。她道:“根本不是徐氏,而是别人,或者说还有别人。娘娘,您能不能为臣妾做主,再好好查查此事?”

    我一脸无奈:“若是有办法本宫今日就不会来找你,而是直接去见皇上了。要知道此事发生在新年,皇上有诸多的忌讳,除非本宫手中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贸贸然前去告诉皇上一个猜测,只会惹得皇上烦闷。”

    豫嫔颓然不已,她苦笑道:“但这也是皇上的孩子,他就不肯多多费心么?”

    “不是不肯,”我认真道,“只是他还有天下万千子民,他不能日日留在后宫追究一个推测。”

    豫嫔茫然地看着我,我近身上前,道:“本宫答应你,来日若有确凿证据,一定会带你去见皇上,不会让小皇子走的糊里糊涂。”

    是以至此,她颔首。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若是伤心这几日就好好发泄,等你难过之情稍减,要记得去给皇上请安,让他放心。”

    豫嫔会意,我不意久留,起身离去。

    行至门口,忽然听到后面一身呼唤,并伴随着一阵翻身下床的声音。

    “皇后娘娘,请留步。”

    我回头看去,见是豫嫔由珍杏扶着跪在地上。

    “臣妾多谢娘娘费心照拂,臣妾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知道在宫中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从今以后,臣妾愿为娘娘略尽绵力,风雨同舟。”

    我莞尔,道:“你不必如此,本宫身为皇后,追查此事是职责所在。也希望你经此一事有个教训,来日再次有孕不要重蹈覆辙。”

    豫嫔凄凉一笑,道:“御医说臣妾这次小产太过伤身,大概今生不会再有身孕了。”

    我摇摇头,道:“你好好调养,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御医说的是大概,不是绝对,是不是?”

    “那就借娘娘吉言了。”豫嫔只是淡淡一笑,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送我离去。

 第66章 谣言

    岁月悄悄流走,展眼又是一年花红柳绿。二月天气已经渐渐变暖,暖风熏得杏花开放,在上林苑一角的杏园更是花团锦簇。那样的花不止吸引宫嫔驻足,也悄悄挽住了萧琰的脚步。

    我是三月间突然得知萧琰宠幸了一个宫女,并且这个宫女还有了身孕。她腼腆地由柔嘉陪着来未央宫见我,我仔细看她发现她果真是一个美得惊人的女子。

    “奴婢淡樱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她一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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