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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可不能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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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他先回去了,这是你的新棋瓮,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明日书房。”祁苏重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信,“还有事么。”
      楚娆就知道他会说这个,若是不找点缘由,她进来说不到两句,就会被再‘请’出去,偏偏祁苏喜怒不行于色,不多呆一会儿,她也看不出祁苏是不是还因着昨日的事不高兴。
      “祁苏,其实是我想学棋。”
      祁苏拿信的手缓得一滞,抬眸看向楚娆,“为何?”
      “闲着也是无聊,就想多学一样,这宅子里你棋艺最好,你教教我吧。”楚娆生怕祁苏真的找个教棋师父,因此立刻就把这事引到了他的身上。
      同时,她手下的动作也没停。
      楚娆利落地打开木盒,从中将新棋瓮捧出来,是分开的两只黑漆描金缠枝莲纹盒,白子黑子各占一边。
      这阵势一摆,楚娆便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看的祁苏又开始有些头疼。
      下棋要心静,楚娆实在不像是喜欢此事的人。
      祁苏皱着眉将桌上的杂物拂开些位置,“你想学棋,可知棋盘几何,棋子几只?”
      楚娆自然摇摇头,她是临时起意,借着祁苏在一旁教她下棋,再以学习的名目能多留一阵,看看祁苏心情如何,若是他心情好,她就回东间,若是他心情不好,也不能让他一个人闷着心里难受麽。
      所以,她哪是真心学棋,当然更不知道祁苏问的这些,哪怕是刚入门就该知晓的功课。
      但她自来地会替自己寻出路,“虽然我现在不知,但边学边下,一定能学的更快!”
      说罢,楚娆已经将白子的棋瓮放到祁苏那头,自己则霸着黑子,“祁苏,你先下吧。”
      “……”
      祁苏摺袖,修长的手臂很是容易地从楚娆怀抱着的棋子瓮中捻了一颗黑子,“是黑先白后,你先。”
      “好。”楚娆似模似样地在祁苏为她下的那颗棋子上摸了摸,“记住了。”
      祁苏看了她一眼,随后在另一角落了颗白棋,淡淡道:“棋盘纵横各十九,棋子黑白各百八十只,当世以座子制,局前于棋盘四角各落一子,黑白同数,以对角星布局。”
      楚娆听了半天没听明白,祁苏只得替她在对角又放了一颗黑棋。
      “嗯。”楚娆‘恍然大悟’般点完头,一边“顺道”开口,“祁苏,你昨晚睡得如何呀?”
      “尚可你现下先在这棋盘中央先落黑子。”
      楚娆按照祁苏说的放上一颗,接着问道:“早上几时醒的?”
      “卯时你看此处,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便是此棋子的‘气’,尽不可被异色所占。”
      “噢,”楚娆囫囵应了句,又询道:“祁苏,那你今日午膳吃的什么?好吃么。”
      “嗯该下这边才是。”祁苏以指尖将楚娆的黑棋往左偏移了一格。
      “祁苏,你——”
      “楚娆。”这番几个回合下来,祁苏终于忍不住收袖打断,“你来到底想问什么。”
      这胡乱的章法,他如何看不出,眼前女子根本无心学棋,问的尽是些琐碎之事。
      “不想问什么。”楚娆耷拉着脑袋,她这学棋的借口寻得匆忙,也确实蹩脚。
      她看着祁苏已经开始收拢棋盘上的白子,知道自己再不问出口,马上就得被赶出去,这样白来一趟,她实在是不情愿。
      于是,楚娆终于低声轻道:“我就是怕昨日问的那句惹得你不高兴,想来看看。”
      祁苏拢眉:“昨日哪句?”
      楚娆沉默着不开口,手上还攥着一只黑棋,手悉悉索索的拨动,没什么声响,但看的祁苏很是晃眼。他忆起楚娆回程路上的闷闷不乐,大概明白了她说的是何事。
      “昨日,我没什么不高兴,你也没问错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祁家皆知的事。”
      “可我,我也不算是祁家的人,原是不当多问的。”祁苏说的是大房二房的直系,他们当然都知晓这个。
      “你算。”祁苏慢条斯理地将棋笼收好,淡淡开口,“你是我的妻。”
      闻言,‘唰’的一下,楚娆的脸一下子从脖颈红到耳根,看着祁苏的那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结结巴巴道,“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先回去了。”
      然后轻轻一声关门声“嘭”之后,门外都能听到楚娆小跑跺地的声响。
      祁苏往窗外看了眼,再看向眼前的棋盘上剩余的孤零零的那几颗小黑子。
      良久,他的薄唇忽尔抿开一抹弧度,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划出的笑意分明可见……

      第42章

      四成家业过户文书一事, 在曹知府的支持推动之下进展神速, 祁风后来隔了三日又被叫去府署,一切竟已经上了官府记载的簿册。
      如此一来,祁家大房是如愿的占了九成,不过贪心有余,对于祁苏剩下的一成,虽则不怎么在乎,但将来能一并拿来, 也是好的。
      这段时日,大房就跟逢年过节似的,隔着大老远都能传出笑声, 主子高兴,赏物多, 哪怕是最普通的仆役,也都能在经过三进宅的侧门口时,甩甩手里赏到的红包利是, 得意洋洋的往里瞟上那些相同地位的同伴一眼。
      然而这热闹只维持了几日,最近却突然没了声息。
      大房一进院的正厅, 金丝楠木匾额之下的主座上坐着一人, 正是祁苏的大伯祁广耀。
      两边交椅上左边是祁风, 右边为赵瑞格。
      赵瑞格是祁广耀正房夫人赵氏一母同胞的亲弟,现在也是赵家的当权老爷。
      三人的脸色皆是一致的阴沉,眉头个个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风儿,官帖上到底怎么说, 消息佐实了没?”
      祁风将手里刚得的请帖拍在桌上,一脸不悦,“我们先前从京府听到的消息,帖子上就半分没提过。”
      “那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呸,”祁风啐了一口,他看向赵瑞格,举起帖子摇了摇手,“小舅,这府衙的请帖都送过来了,还能有假?无端端搞什么群宴,我看消息八成是真的。”
      赵瑞格急道:“那我们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祁风甩开手中帖子,恨不得扔地上踩上两脚。
      说起来,此事真是颇为玄乎。
      就在他们看着府署的人将四成登记成册之后,接下来的确是高兴了几日,但不多久,就有消息从京府那边传来。
      说是漠北干旱的流民已经择日要入扬州,且大部分被朝廷安排在扬州广陵城以北的焦扬县。
      这焦扬县也算是扬州的一大异处,只因一个字,“穷。”
      若是按着地势,扬州在古邗运河的中段腹地,两个渡头一东一西,船运方便,通贸繁荣。
      而其中以广陵城的位置为佳,它处在这两个渡头中央,前沾后顾,尽占了地利之便是以发家最快,这才逐渐成了主府。
      偏偏这焦阳县是在广陵城最北与邻城交界的外郊,虽然挂靠属广陵城的府衙,但因着依山却不傍水难以河运,道路崎岖不平陆运也不便,一直比较穷困。
      当然若是真想发展起来,也不是难事,首先一条便是修路。这个道理历任广陵府的知府都知道,但来此处做知府的皆是暂时任个三年,混出政绩以作晋升的,怎么会做这种吃力还不一定讨好的事。
      再者说,修路一事,要请示上头,审批拨款,外加安排杂役等等尽是些复杂事,做的差不多,任期也就到了,好处全被下一任知府给占了。
      这种苦差事,没有哪个蠢笨的会去做,反正广陵府多得富贾商贸,焦扬县虽地方不小,但人不多,那一小部分的例税轻轻松松就能在来年的评核绩考上给掩盖过去。
      久而久之,焦扬县的人越搬越少,穷的搬不了家的,只剩下老弱妇孺守在县里,年轻力壮的都去临边的城镇做些活计。
      也不知这蒙了尘的‘明珠’怎么就被户部给纠出来了,恰逢有一批漠北来的流民无处安置,户部便提议筛选出身家清白的,给这些个富庶的州县一点磨炼。
      说白了,就是把人安置过去,由着州县的官员责办,正好连修路建基的劳力都省了,同时安家落户,两全其美。
      既然京府发话,扬州州府富庶,多养一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就出在祁家做的是米业。
      开凿河道,这些流民虽然是筛选出来不会闹事的,但人总要吃饭呐。
      朝廷不可能舍近求远,从京府特意调粮过来,就只能同本地的粮商协议,这其中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官家调米,论价自是比市价要低,不仅如此,一众来监工的钦差大臣,这‘红利’皆是从这种采买里面硬匀出来的,祁家作为占了大头的米商,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次要亏多少,尤其他们大房还占了九成,不够的可都得从私房里面掏的啊!
      最为可恨的是,焦扬县也有祁家的米铺,但生意凋敝,常要城中同行的接济,现在在祁苏那一成之下,他们九成的米粮到时必得挪到城北那些铺子的粮仓里,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亏他们当时还嗤笑了祁苏许久,人家竟然能白捡个好处。
      “祁苏也着实是运气,这样都能撞到,姐夫,你说会不会是——”赵瑞格意有所指,他们京府有人,但消息还是来的太晚,难道祁苏在那也有人?还是比他们厉害的?
      祁广耀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哪来这么大能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去哪里结识权贵。”
      “可这次,实在是太亏了。”
      若是祁苏再在城北多开些铺子,待陆运落实,人流一大,他们本就被掏的一空的九成,根本比不上祁苏那实实在在的一成,最后的局面最多也还是五五开。
      加上那笔给府衙不小的契税,他们真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个哑巴亏。
      “亏也是没办法。”祁广耀眸色微闪,“倒也不至于伤咱们大房的根基。”
      “是啊,总不能和朝廷对着来。”赵瑞格说完停了顿了一会儿,看着祁广耀的脸色继续道:“要我说,还是将芙雁一并推给祁苏,到时候二房里有咱们的耳朵,总比现在摸瞎来的好。”
      祁广耀看了赵瑞格一眼,“赵瑞格,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家是大房夫人的外家,原本财力其实与楚家差不太多,有大房这边扶持着,也就比楚家稍好一点。
      最早之时,赵家还做绸缎生意,自打大房起了心思要吞祁苏的那几成,发觉自己人手不够之后,索性就约定将九成其中的两成让赵家打理。
      此时,赵瑞格突然说起赵芙雁一事,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祁广耀怎么会看不出来。
      赵瑞格嘿嘿干笑了两声,“姐夫,我哪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靠您提携着赚些钱两,想替您在二房安插个人手。”
      同时,赵瑞格心下却道:这个老狐狸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他。
      祁苏看起来病病弱弱的,大房这么多年也没占着什么大便宜,好不容易这次发力了一把,还亏成这样,赵瑞格觉得祁苏肯定非比寻常。
      芙雁嫁进祁家,对赵格瑞是个双保险,万一以后大房失了势,他也是二房的岳丈嘞,反正左右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以后用不上了,丢弃也容易的很。
      “再说了,我想将芙雁许给祁风,你们当初不也不同意不是。”
      祁广耀懒得戳穿他,随口道:“祁风和雁儿不适合。”
      祁风瘪着嘴在一旁不敢说话,他其实很想问一句,哪里不适合。
      他也见过赵芙雁一眼,和楚娆一样,都在心里记挂的紧,要不是他爹娘不准,早就娶了进来。
      赵芙雁其人,和楚娆不同,楚娆是生的殊色秀容,花明雪艳,喜怒形于色带着女子的娇俏,而赵芙雁则是清新温婉,娟娟静美,每每看见都是温柔潺潺地对他笑,两个人都是一样地让他招架不住。
      这两个女子性子互补,祁风不知做了几次齐人之福的美梦,眼下这一个都没捞到,隐隐竟是要都给了祁苏的意思,想起这个,祁风连原先吃亏的郁气都忘了。
      “小舅,芙雁妹妹怎么会喜欢二房那个病秧子,你可别会错了意。”
      赵格瑞回头瞟了眼祁风,本来么,嫁给祁风也没什么,但他姐姐和姐夫看不上芙雁这庶出的身份,他能怎么办。
      他摆摆手,“你知道些什么。”
      祁广耀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就这样罢,改些日子,让芙雁多过来走动走动,要是能成做了平妻,也是美事一桩。”
      “诶,好。”
      “你先回去,我和风儿还有话说。”
      祁广耀看着赵瑞格出了厅门,走远了,才对着祁风道:“你去找人查查,祁苏在京府有没什么暗线。”
      赵家是外人,祁广耀就算对祁苏起了怀疑,也不会当场就表现出来,等人走了,他才嘱咐儿子。
      “是,爹。”
      祁风还记挂在方才的话头上,“爹,您干吗让小舅把芙雁推给祁苏啊。”
      祁广耀本就心情不佳,见自己的长子这么大年纪了只想着女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剐了祁风的后脑勺一下。
      “爹,你打我作什么。”
      “不把芙雁嫁过去,把你妹妹嫁过去么?让你安插个下人,几年了都办不成!”赵瑞格的心思他不必在意,因为他不可能斗不过祁苏,但人却是也该安插一个。
      祁风闻言嘀咕,“那是祁苏他不招下人,现在他宅子里的都是爷爷留下的,一个个的都不看我们大房的脸色,也就紫烟那还有些眉目。”
      “你叽叽咕咕说的什么?”祁广耀皱眉道。
      “爹,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不知道祁苏他去不去这次群聚。”祁风撇撇嘴道。
      祁广耀冷哼了一声,“官家的帖子,他哪次去了。”
      “也是。”
      祁风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见不到小嫂子了,要是祁苏这次去该多好啊……

      第43章

      此时二房还没收到官家的请帖, 但是别处寄来的信笺依旧不少。
      只不过, 大约是门房一时疏忽,竟是将楚娆的信和祁苏的信相互给递送反了。
      楚娆看着手上厚厚一沓信笺,连个来处都没有,但皆是最近几日寄给祁苏的。
      一大早就那么多封,她以往也没觉得祁苏多忙啊,竟是每日都要看这么多东西?
      咦,这还有个被软绵纱细细包裹着的小木盒, 楚娆拿起到耳边摇了摇,听起来是闷闷的响声,不知道是里头有什么好玩的趣物。
      “紫烟, 门房的人说把我的也送错给祁苏了,对么?”楚娆重将小木盒并着一堆信笺用手拢了拢。
      “是的, 夫人,要奴婢替您去换回来,还是夫人亲自去找公子?”
      “我自己去吧。”
      前些日子, 因祁苏收棋瓮时说的那句话,她一个仓乱就跑出来了, 回来凝神细想, 祁苏说的都是实话, 她怎么就难为情了,她就是嫁给他了呀,明媒正娶,不是妻是什么。
      楚娆觉得自己最近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这种心思一上来,她总想找个机会过去扳回一局,省的祁苏误以为她对他的话多么上心呢。
      思及此,楚娆昂着小脸蹬蹬蹬,抱着满满一怀,就往四院的书房走去,这个时辰加上今日天气晴好,她知道祁苏必然在书房。
      果然,楚娆一进院口,远远地就能从开着门的书房里,看到祁苏端坐于漆黑案桌后,白净的手指捏拿着好几封信。
      这些是她的!
      那显眼的明黄色书信,楚娆一瞄就知道是表哥林湛给她的。
      楚娆的表哥在楚娆家借住了□□年,楚龄山看出林湛不爱读书,怕他学坏便请了个武师教他习武。没想到他还的确有此事的天分,后来更是志向成为武将,所以才去了边城兵营磨炼,边城苦寒,运物不便,兵营里的将士还能随写随寄,像林湛这种小兵的书信则都是攒到一定的数,再集中寄出。
      而且那信纸又糙又厚,楚娆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走近的时候,将屋外透进来的明光遮挡出了一个人影,歪歪斜斜地投射在祁苏的案桌上,不等楚娆开口,祁苏已经抬头看向她。
      “何事。”
      每次都是这一句,楚娆心中腹诽,嘴上却道:“祁苏,门房把我们两的信送岔了,我拿来和你调换。”
      这事显而易见,祁苏没有多问,但当他递过来时,不咸不淡地开口说了一句,“八封,一封是楚绥,七封,是林湛。”
      “噢。”
      楚娆松开怀,将祁苏的信件全放在了桌台上,一手接过自己的信,林湛的名字写在书封的中央,是她熟悉的字迹。
      她嫁过来这几个月,林湛依旧定时寄信回来,哪怕她为了避嫌特意不回,林湛还是固执地讲些边城营中琐事与她听。
      前世的她太过愚钝,若不是重生一回,哪里晓得表哥对她的心意。
      她刚重生回来时夜半惊醒,也不是没想过这一世要不要和林湛在一起,但现下既然还是嫁给了祁苏,她便不想再给表哥虚无的希望。
      没想到,她愈是不回,他寄的愈勤,以前是一个月三两封,现在都能有六七封。
      楚娆此时愧疚难言的神色,在祁苏看起来,颇有几分思念和不舍。
      “公子,公子!”
      四九手上来回扬着一封帖子,呼喊着跑进四进院。临近书房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一幅两人各顾各凝神想事情的模样。
      夫人看着手上的一堆书信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公子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气氛怪异的很。
      但他话都喊出口了,只得硬生生说完后半句,“公子,知府家的小厮送来请帖。”
      “说是明日七月十一,护城河上的云韶画舫有个商贾之间的聚会,邀您前去,具体是哪些人,公子您瞧这上头列着,大房的人也去呢。”
      四九将帖子递送到祁苏手里,“公子,那小厮还在门外等着回复,您定夺完了告诉小的,小的好去回话。”
      祁苏翻开红灿灿带着金边的帖纸,一眼扫过那些人名,本来请帖是不会写这些,想来是曹知府卖他个面子罢了。
      他看了几息,抬头却不是对着四九,“楚娆。”
      “嗯?”
      楚娆后知后觉地茫然抬起头,她还在想如何回信给林湛的事,其实没怎么听四九说的话,左右不是找她的,依稀之间好像听得了聚会的字样。
      “要不要去?”
      “去哪里?”
      “画舫,你不是想知道,为何不亏么。”
      不亏?楚娆脑子里转了个弯,才明白过来祁苏的意思,她攥着信的手自然地垂回身侧,是啊,之前祁苏转份例的事,还没了结呢。
      明明前几日大房还到处得意炫耀,最近怎么又失了声响。
      “想知道的呀,去画舫就能知道么。”
      楚娆想起了此事,就暂且将林湛回信一事放到脑后,反正也急不来一时。
      祁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的动作,顿觉心里方才冒起的无端郁气消散了些,“四九,去回曹知府,就说我会前去。”
      四九全然没预到祁苏会这样说,一脸惊讶地应声而下,书房内又只剩下祁苏和楚娆两个人。
      楚娆送完信没什么其他事,就准备回自己房里,省的祁苏每次都还要出声赶她走。
      谁知她刚转身,祁苏的声音就幽幽地从她身后传出来,却是与以往相反,“等一下,过来。”
      楚娆不明所以地走到祁苏面前,看着他的手指挑开桌上那个和书信一道放着的木盒外的软布裹,露出的是一只檀木制成,圆形直壁的小宝奁,镂刻其上的牡丹纹路,连花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楚娆在自己房里拿在手上颠的时候,只知道软包里是木盒,倒不知是这么个精致的小匣子。
      “这是什么?”女子看到这种漂亮的小物,都容易心生欢喜,楚娆自然也不例外。
      “我前些日子欠你的,今日才做好送过来。”
      欠她的祁苏何时欠过她东西。
      楚娆带着疑惑,将宝奁从桌上拿起,金色锁扣啪嗒一声挑开,樱桃小口微微惊讶成了一个扁圆。
      这——金子?
      还不是普通的元宝样式,而是用了工艺制成非常精巧的百鸟纹玲珑金珠,一颗颗圆粒饱满润泽,比她的拇指还粗,这盒子外头看着小,但内里深,竟装的下两排六个。
      这颇有些熟悉的场景,不就是和那日祁风捧着一个放金叶子的木盒,想送给她时的情形一样的么。
      同是木盒,却更为精致和贵重。
      【我的夫人,我自来不准,她花旁人的银钱。】楚娆恍然大悟,祁苏说的欠是这个意思啊。
      “那句话也算是欠的么。”楚娆支支吾吾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楚娆小时候生辰礼就收到过爹娘给的金子,但祁苏送她实在太突然,而且瞧着金珠的样式,还是特意给她打造的。
      当时那句,不就是一句解围的话么,怎么还能当真了。
      “我觉得是。”
      祁苏随手拿起一封信,琥珀色的双眸却是盯着楚娆,“那你收不收呢。”

      第44章

      楚娆红着小脸走出书房, 手里还拿着多出来的一个小木盒。
      她回头看了眼重又专注于书信的祁苏, 心道自己真真是没出息,看着他的眼睛,连个不字都吐不出来。要能大大方方的接受也就罢了,偏她每次都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早先过去是想要扳回,现下俨然是她又失一局,还稀里糊涂地定下了明日去护城河的画舫一事。
      四九比她前脚走,此时已见完小厮回来。大概是在想事, 走的极慢,都没留意和楚娆正巧面对上。
      “四九,你在想什么呢?”
      四九被楚娆的声音吓一跳, “啊,是夫人啊。”
      “没事, 小的只是在想公子怎么突然愿意要去这类聚会了,以前他可从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四九说着说着一脸愁容,“况且, 立秋都过了,公子这两个月好不容易身子养的不错, 晚上出去一趟, 别又染风了。”
      四九难言地看向楚娆, 其实楚娆住的东间有些间隔,是以她不知道,公子最近一过子时便又复咳起来的事。
      楚娆被四九一提也想起来这茬,最近白日里, 她见到祁苏的那几次看起来他都挺好的,楚娆久了都忘了他不能受夜风一事。
      已过七月,寻常人都嫌夜风凉,更不消说祁苏。
      “要不我劝劝祁苏,叫他别去了。”
      四九摇摇头,“公子开了口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小的现在就是在想怎么安排更为妥帖。”
      “夫人,小的先下去准备了。”
      楚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由着四九去。
      她到时候一定得多关心关心祁苏才行呐。
      翌日,楚娆睡了一晚,精神还不错,正对着铜镜笔划今晚出门的裙衫。
      “夫人,您才进门三、四来月,身段抽条地比别人好不知多少。”紫烟看向楚娆,鸦发如墨缎,细致白瓷般的娇俏容色配那一双眼尾微挑的杏眼,妖娆的恰到好处,真是同夫人的名字万分相衬。
      楚娆还是个小姑娘,听人夸她还是很受用,但依旧笑着说道:“紫烟,你又不出门,整日的就看我一个,哪能比的出来。”
      “反正奴婢觉得,夫人就是最好看。”紫烟比楚娆年长,平日里在宅子里没什么说话的人,楚娆来了,她也连带着有生气不少。
      “哈哈,我觉得紫烟最好看!”
      主仆两个相互打闹,互相玩笑话似的‘吹捧’了一阵,楚娆想起一个问题来。
      虽说她担心祁苏的身体,但毕竟性子活泼,一想到能出去,也有些好奇晚上将去的画舫是个什么地方。
      “紫烟,你去过云韶画舫么?”
      紫烟正在房内整理昨日收下来的衣衫,摇了摇头回身笑道:“夫人,奴婢甚少出门的。”
      也是,紫烟这个人性子沉稳,不喜欢出去走动,除了每年固定一次将年休用在回乡省亲上,其余时候,她连街市都不多去。
      “不过,奴婢听说,云韶画舫是一艘在护城河里的三层楼船,里头的装饰贵气又好看,连端茶递水的都是美人。”紫烟浅笑着打趣了一句,“夫人您可要好生看着公子呢。”
      “嘁,我才不管他呢。”
      楚娆话是这么说着,原本在木柜里挑的一件随意的素色襦裙,重又放了回去。
      嗯,那日见的人多,还有曹知府在,她还是穿的郑重些罢。
      聚会定在了七月十一晚上酉时,入秋天色晚的早,楚娆行至侧门时马车处时,天已经开始转暗。
      她绾了时下州府新嫁女子最盛行的堕马髻,远处看去云髻嵯峨,似云和斜抱。
      一双杏眼流盼下是琼鼻丹唇,素齿如贝,修长白皙的颈项没入朱色的兜绒里,更显雪肌莹彻。
      楚娆的确是特意打扮过的,也因此心里颇有些莫名的期待,不知道这次,祁苏能不能看出她的不同来。
      可心头惴惴地钻进马车,车里竟是空无一人,难得的这次,祁苏竟然没先坐在里头等她。
      楚娆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掀开靠着内侧的窗扇帏帘,双手交叠抵着下颚,专心地伏在窗栏上看着门口。
      大约半柱香后,门口终于出现了祁苏的身影。
      他的身量高瘦,肩膀宽阔,不疾不徐地朝向这边走。
      容貌自是素来的俊美无暇,绣着秀雅云纹的雪白领褖和他头上的羊脂暖玉的发冠交相辉映,两边垂下的浅杏色冠带,偶尔还能划过鬓边分明的棱角。
      朗如日月入怀,秀如琳琅珠玉。
      楚娆看得出神,她甚少看到祁苏束冠的模样,上一次还是在成婚当晚,他现在便像极了那时的样子。
      这几个月,她对待祁苏的心境在不知觉中起了变化,也是这几日才刚刚感受到,每每快要理清头绪,又蓦地捉摸不到了,让她很是苦恼。
      及至祁苏的身影走近车前,一抬眸就能发现她时,楚娆才收神,一阵慌乱地挥下窗边緅帘,在车座内的厢椅上欲盖弥彰地找了个离小窗远一点的位置坐好。
      祁苏掀帘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楚娆目不斜视地——坐在了他惯来的位置上。
      大概是看到祁苏看着她,楚娆惊觉自己坐错了地方,可她还未等她起身,祁苏已经撩袍坐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马车同行数次,总是一人一边,这般并排坐着倒是头一回。
      “最近晚上还咳么。”楚娆先出声道。
      “偶尔。”
      祁苏没有看向她,楚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精心准备的鲜色衣饰,突然就觉得寡淡无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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