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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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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夫以后会让澜澜明白,姿势多有姿势多的妙处。”秦湛手指插入韩清澜的长发,她的脸颊脖颈都泛起了夏桃一般的色泽,“澜澜热不热?”
  “嗯……热……”韩清澜醉眼迷蒙,皮肤沁出了薄汗,混沌之中知道身旁的是秦湛,遂放心地靠上去,试图用他的身体降下自己的燥热,然而秦湛却起身,让她落了空。
  韩清澜顿时不满:“我热,你给我凉一凉!”
  秦湛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她当然会热,醉酒本来就生热,而且他进房之前特意叮嘱将屋里的地龙烧得热一些。
  “热就把衣裳敞开一些。”秦湛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韩清澜,他从桌上端过来一盘果糖,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声道:“澜澜要吃糖吗?”
  这话语是如此熟悉,韩清澜迷迷蒙蒙中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是却记得每逢秦湛说这话,糖就格外的好吃。因此抱住秦湛,不住点头:“要吃,要吃……”
  秦湛果真拈了一颗糖,韩清澜张嘴凑过去,秦湛手上却不稳当,那颗糖顿时从他手上掉落,然后顺着衣领滚下……
  “糖……”韩清澜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口中失了预想的甜蜜,懊恼不已。
  “为夫帮澜澜找。”秦湛的声音低沉喑哑,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
  下一刻,秦湛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舌填补了她的空虚,另一只手追逐着那颗掉落的糖……
  摇曳的烛光将室内照得十分明亮,那投在墙上的影子似一波绵软的春水,整夜都在摇曳起伏,将人的心神一波又一波地带至巅峰。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酸甜酸甜苦辣,都已经烟消云散,从此以后,但与他平安喜乐,天长地久。
  【完】


第139章 【番外1】
  “主子……”
  太监元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正拿着眉笔替韩清澜画眉的秦湛眉目不兴,将手中的一笔完整拖到眉尾,才皱眉道:“怎么了?”
  他成为太子以后政事繁重,时常忙得天昏地暗,每日替妻子画眉便算是难得的消遣。元宝是积年的太监总管,怎么如今倒没了眼色。
  “主子……”元宝的声音快哭了,抖着声儿道:“小皇孙不见了!”
  “什么!”韩清澜一听儿子不见了,心中骤然一紧,登时从梳妆台前惊起,三两步奔到门口,开了门道:“怎么回事?”
  秦湛从后头扶住妻子的肩膀,他心中也急,但到底更加沉稳,“这别院里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皇孙是如何被掳走的?”
  秦湛此番下江南乃是差事在身,因为妻子颇为怀念江南的景致,七岁的儿子秦小宝也整日嚷嚷着要出游,秦湛索性携了妻儿一道,办完差事以后便住在了夏家的别院,就是当年秦湛假扮夏大公子时住的那一座。
  没想到这才住进来一个晚上,儿子就丢了。
  “小皇孙留下了这个。”元宝后头跟着的小太监哆嗦着呈上来一封信,生怕太子和太子妃立时就斩了自己。
  韩清澜伸手去接,小太监弱声弱气地道:“是给太子爷的。”
  信封十分粗糙,一眼可见是自个儿用白纸折成的,边角连浆糊都没有,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父亲亲启。秦湛接过来,自里头取出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两行字:待吾重归故里之时,便是尔叩首伏法之期。
  上头的字迹确然是儿子的,每个字秦湛也都认识,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湛却是不甚明了,他越想神情越凝重,“莫非是受人挟持,不便留信,所以留下了暗语?”
  元宝此时也瞄到了信的内容,他欲言又止,“奴才大约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韩清澜和秦湛齐齐看过来,元宝抹了一把额头虚汗,道:“昨日娘娘和小皇孙在茶楼里听了一个话本儿。”元宝边说,边求救地看了韩清澜一眼。
  “啊……”韩清澜恍然大悟,昨天那个话本讲的是一个男孩儿的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带着他再嫁,但继父对男孩儿一点儿也不好,让男孩儿睡牛棚,常年不许母子相见,而且继父还是一个为祸乡里的地痞。
  后来男孩儿逃离继父家,偷偷参了军,因为屡次立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多年以后,这位将军荣归故里,不但给母亲挣得诰命,还将为患一方的继父严惩,成了百姓眼中的盖世英雄。
  对于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但是胜在大快人心,而秦小宝尚且年幼,当时便和茶客们一道听得津津有味,于激动之处还学人叫一声好。
  韩清澜将话本的内容和秦湛大概讲了一遍,指着手中的信纸,有些尴尬地道:“这句话……是那话本中的男孩儿逃离继父家里时,给继父留的信。”
  秦湛登时气结,那小兔崽子是将自个儿当成恶毒的继父了?他思来想去,远的就是往日对秦小宝十分严格,近的就是昨晚上儿子要和妻子睡,他没同意而已啊!
  “他是怎么溜出去的?”秦湛气归气,但也得先把儿子找回来再说。
  “倒夜香的人经过别院时,小皇孙将奴才们支开,自个儿寻了一只干净的马桶,提到门口之后自个儿钻了进去……奴才们不知情,就……”小太监越说越怕,小皇孙才七岁,谁知道会这么精啊!
  “别院的侍卫分为几队,一队跟着夜香工的路线沿途搜寻,一队去问询城里的夜香工,一队去衙门,叫捕头带头去知会本地的地痞们。”秦湛便往外走边发号施令,“切记,不可露出皇孙的身份。”
  *
  秦小宝躲在马桶里,堂堂皇孙竟然躲在这么个虽然是新的,但一听就很腌臜的地方,既觉得有点憋屈,又觉得十分刺激。往日爹爹甚少夸他,这一次他一定要学一身厉害的本事,回去叫爹爹刮目相看!
  至于那封信,他其实犹豫了很久,写吧好像有点文不对题,不写呢又觉得少了些气势,想来想去还是气势重要,所以最后还是写了。
  “倒夜香咧——”夜香工扬着嗓门吼一声,便有人家开了后门,紧接着,秦小宝就听见夜香工离开木推车的脚步声。
  趁此时机,秦小宝掀开马桶盖子,从里头钻出来,他灵活地跳下了木推车,那夜香工回头似乎看到有影子从车上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果真老了,眼睛都花了。”
  ……
  天色已经大亮,月城的街道十分繁华热闹,有许多和京城不一样的新鲜玩意儿,秦小宝却无暇欣赏,无他,肚子太饿了。
  “你到底买不买啊?”卖包子的人见眼前的小孩儿在蒸笼前头站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不买就赶紧走,别挡我生意!”
  秦小宝无言地退到一旁,他倒是想买,可惜腰上原本挂钱袋子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那根系袋子的绳子倒还在,断掉的位置切口十分平整,显然并不是意外掉落,而是被人有意摸去了。
  这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秦小宝越想越惆怅,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小公子,你想吃肉吗?鸳鸯鱼脍,八宝鸭子,棒子鸡丝……”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秦小宝左看右看并无别的小孩儿,遂抬头:“你问的是我?”
  “对啊,就是你。”那人生得尖嘴猴腮,嘴边一颗痦子,明明是个面带凶恶的长相,却偏要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秦小宝并不懂这些,但因为平日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仅凭直觉就认为眼前这并非好人。
  “不想,谢谢。”秦小宝咽了一口口水,想绕过那尖嘴猴往旁边走。
  尖嘴猴却伸出手,一把拽住秦小宝的胳膊,秦小宝毕竟年幼,登时就动弹不得,“你放开我,放开!”
  有人闻声开门,看了过来,秦小宝立即大喊:“救命啊,救救我!”
  “孩子不听话,闹腾呢。”尖嘴猴丝毫不慌,一边往秦小宝脸蛋上揪了一把,一边无奈地向那看过来的人解释。
  既是父亲管教儿子,便是寻常事,那扇打开的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你他妈要是不听话,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四周无人,尖嘴猴凶性毕露,痦子上的毛跟着嘴巴的张合不住抖动,秦小宝丝毫不怀疑尖嘴猴的话的真假。
  秦小宝欲哭无泪,知道自己硬来是不行的,他眼珠转了几转,装作害怕的样子,嗫嚅道:“那如果我听话,你会……会给我吃肉吗?”
  “当然,只要你乖乖的,去叔叔家里,大鱼大肉随便你吃!”尖嘴猴边说边牵起秦小宝的手,心道这小孩子生得糯米团子似的可爱,看着一脸聪明相,其实和穷人家的小孩儿一样好骗嘛。
  秦小宝脑子里不住地想,打是打不过的,跑也跑不过,到底要怎样才能脱身呢……
  尖嘴猴怕秦小宝再喊人,专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就转到了田野上。秦小宝果真很乖,被他牵着走在田埂上,既不哭也不闹,一想到这小孩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尖嘴猴的心情就十分愉悦。
  “哎哟哎哟!”秦小宝突然弯身捂着肚子,大叫起来:“肚子好痛,我要出恭!”
  “忍一忍!”尖嘴猴疑心秦小宝耍花样,不应。秦小宝满脸痛苦,也不辩解,只管捂着肚子道:“憋不住了,憋不住了……”说罢,还十分应景地放了一个屁。
  不巧,秦小宝昨夜因没能如愿和母亲同睡,气得回屋吃了许多糕点,一夜积食之后放出来的屁,当真是臭味十足。
  “妈的……”尖嘴猴骂骂咧咧的,一想到这小孩儿沿途都很乖,再看周围都是农田,视野十分开阔,他要真是跑了自己立即就能追回来,遂捏着鼻子道:“赶紧去,要是耍花招,我就提起你的腿,将你淹死在这水田里。”
  秦小宝心中早已选好了地方,尖嘴猴一松手,他就往左手边的岔道跑了七八丈远,停在一头吃草的水牛旁边,然后脱下裤子蹲下去,当真是要方便的样子。
  尖嘴猴先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小宝,盯了一阵觉得百无聊赖,便移开了视线。
  秦小宝心中也很忐忑,不住地小声道:“牛啊牛,求求你帮帮我啊……”那头牛的缰绳穿过牛鼻子,末端绑了一截木棍插在田埂上,约莫是为了让牛吃草的范围更大,缰绳放得很长。
  尖嘴猴看向别处,秦小宝连忙麻利地将缰绳从泥土里拔出,然后就着光屁股蹲着的姿势往牛那边靠近了些,而牛正享受地嚼着草,丝毫没有在意这一切……
  “好了没有啊?”尖嘴猴等了许久,耐心已经告罄。
  “好了好了!”秦小宝连忙应声,作势要起来,立时又嚷嚷道:“哎哟,腿麻了,起不来,叔叔帮帮我!”
  “晦气!”尖嘴猴啐地骂了几声,量秦小宝这样的小孩子玩儿不出花样,骂骂咧咧地朝秦小宝走过去。
  尖嘴猴一手捂鼻子,一手去拉秦小宝,秦小宝却没有就势起来,而是指着一旁道:“我的鞋子掉了!”
  “不要了,赶紧起来!”尖嘴猴果断地拒绝,要不是想让这小孩儿乖乖的,好卖个好价钱,他早下手打了。
  “我娘说鞋子上那两颗主子可以买几百个包子呢!”秦小宝似乎随意地说了这句话,偷偷去看尖嘴猴的脸色。
  尖嘴猴闻言果然扭头去看鞋子,见那虎头鞋上的两只虎眼儿确然是两颗豌豆大的珠子,只是先前被灰尘遮住了,登时一喜,伸手去捡那只鞋。
  就在此时,秦小宝往前一扑,将鞋子周围被草遮住的、用牛缰绳打的套马结快速套上尖嘴猴的手臂,尖嘴猴还没反应过来,秦小宝又举起事先藏在袖子里的树枝,咬咬牙戳进了牛屁眼里。
  那头牛正悠闲吃草,猛然受得这一痛,顿时就撒蹄狂奔起来,然而缰绳的一端套在尖嘴猴的胳膊上,牛一跑,鼻子便也吃痛。
  牛顿时愤怒起来,鼻子喘着粗气,四蹄朝尖嘴猴胡乱地踩踏,尖嘴猴虽然想挣脱手上的绳子,奈何越动那绳结越紧,被牛一踩,更是慌乱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多亏了赵侯爷教我的套马结。”秦小宝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在心里感激赵子登,心想这次回京以后一定要帮赵子登在秦画姑婆面前说几句好话。
  “唉,好饿啊……”秦小宝的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心里想着应该已经甩脱了尖嘴猴,便再也没有力气跑动,索性往旁边的稻草堆里一滚,权当是休息。
  稻草堆里响起“呜呜呜”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像是什么幼兽,紧接着,一只黄白相间的毛球,从秦小宝脑袋旁边的蓬松稻草里钻出来。
  “咦?你是个什么东西?”秦小宝十分好奇,伸手去抓那小东西,那小东西却贼得很,麻溜地一滚就躲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秦小宝这样的小男孩儿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登时忘了饿和累,也利索地爬起来,追着那毛球而去。他看到有户人家的院门开了一条缝,小毛球从那条缝隙钻进了院子,便追到了院子门口,为了怕小毛球再跑开,便蹑手蹑脚,悄悄地打开了院门,跟着钻了进去。
  “是谁!”秦小宝半个身子刚进院子,就被人扭住了双手,耳边听得一道厉声喝问,继而变成了疑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人松开了秦小宝的手,秦小宝看清眼前的男子和爹爹的年纪差不多,面色比经常捣鼓各种水果和中草药敷面的赵子登还白,虽着粗布短褐,气质却十分轩昂。
  秦小宝学着爹爹平日里和臣子的对话方式,不答,反问:“你是谁?”
  “我是……”那人的视线在秦小宝剩下的一只鞋子上看了几眼,然后将秦小宝从上到下打量了很久,忽然放软了声音,道:“我是宁显,这里的村民。”
  秦小宝总觉得这人面善,但脑子里对宁显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见对方似乎没有伤自己的意思,便认真地摇摇头:“不认识。”说完又指着自己,道:“我叫小宝。”
  “小宝……”宁显将秦小宝的名字咀嚼了几遍,笑道:“这名字是你娘起的吧?”
  “你怎么知道?”秦小宝惊讶了,宁显摇头不语,指着秦小宝没穿鞋的那只脚,“鞋子呢?跟着你的人呢?你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秦小宝被宁显右手上的疤痕吸引了目光,那疤痕呈有深有浅的半圆,挺像赵小圆和他打架打输了,咬他的那一口留下的印子。
  宁显又问了一遍,秦小宝回过神,盖世英雄垂头丧气地道:“我自己偷偷跑出来,路上遇到了坏人,逃跑的时候没顾得上鞋子……”
  “是嘛。”宁显失笑,伸手摸摸秦小宝的头顶,“你爹娘也来了月城吗?在哪里?”
  “呜呜呜”先头那只黄白相间的小毛团溜过来,不住地蹭宁显的腿,秦小宝这才看清那竟是一直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狗,顿时惊奇得不得了,“哎,好小的狗!”
  “它叫小白。”宁显垂头,像摸秦小宝一样摩挲小白的头顶,小白十分享受地哼哼唧唧。
  “明明有黄色也有白色啊,怎么叫小白?”秦小宝看着小狗的花色,十分不解。
  “我以前有只更小的狗是纯白色的,名字叫小白,这是小白的儿子,我叫顺了,所以仍旧叫它小白。”
  宁显,不,应该说是秦昭,他说得弯弯绕绕,秦小宝还是听明白了,煞有介事地点头:“怪不得。”
  “要吃糖吗?”秦昭从院中石桌上拿过一包糖,递给秦小宝。秦小宝一听有糖,连连点头,“要要要!”
  秦昭看着秦小宝“刺啦”撕开牛皮纸袋,从里头取出几颗糖球塞进嘴里,其实那只是普通的饴糖,宫里最差的宴席都不会摆这个,而秦小宝却满脸的餍足和陶醉。可见他确实十分喜欢吃糖。
  秦昭看着这玉雪可爱的小孩儿,目光十分悠远,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在暗处悄悄看她吃糖。
  秦小宝连吃了两把,终于想起自己嘴里有虫牙,硬生生地止住了,问秦昭:“宁显,你也喜欢吃糖吗?”
  “不喜欢,这是邻居送我的。”秦昭摇头,他从前对着她时话并不多,如今对着这六七岁的小团子,反而十分愿意说话,“邻居姐弟两个不会修补,我帮他们补了一担水桶,他们就买了一袋糖送我。”
  “嗯,这样啊……”秦小宝坐到石桌上,两条腿悬空晃荡,一只手支在另一只手上,撑着下巴十分老成,“那个姐姐喜欢你吧?”
  “何出此言?”秦昭觉得好笑,又很好奇秦小宝怎么得出的结论。
  “我爹前两天和我说过,花十文钱就能买两个水桶。”秦小宝是皇长孙,无论是盛元帝还是秦湛都对其寄予厚望,是以秦湛即便带秦小宝逛集市,也会趁机讲解物价,望儿子从小便知物力维艰。前两日逛集市,倒是恰好提到过木桶。
  秦小宝煞有介事的分析:“可是这一袋糖……我没有吃过这种糖,但是我娘说过,糖都很贵。那个姐姐给你的糖比你修的两个桶还贵,这么亏,不是她脑子笨,就是她喜欢你。”
  邻居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温婉女子,因家道中落、独自抚养幼弟,拒绝了许多人的提亲。秦昭得闲时,那姑娘有事求助,他便鲜少拒绝。作为酬谢,姑娘有时候会替他做点缝缝补补的零碎活,有时候会像今日这样,送点吃食与他。
  “……”秦昭往日未曾细想,现在被七岁的秦小宝一分析,竟无言以对。
  “那个姐姐长得好看吗?”秦小宝见秦昭不反驳,更觉得自己说对了。
  “好看。”那姑娘秀气温婉,秦昭实事求是地点头。
  “嗨呀,那你娶她呀!”秦小宝一拍手掌,“遇到好看的女人,就娶回家呀!”
  秦昭听到这里皱了眉头,“这也是你爹告诉你的?”
  秦湛当年瞧着专情专一,如今当了太子,莫非就变了?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秦小宝摆摆手,无意中替亲爹作了澄清,“我娘就很好看,我爹娶了我娘,整天乐呵得很。”
  “把那样的姑娘娶回家了,谁都会乐呵的。”秦昭自失地笑笑,垂头看爬上石桌去和秦小白玩耍的小白。
  夏风吹得院中的树叶扑簌簌地响,阳光透过院墙在地上拉出斜斜的影子,这一方小院里岁月静好,蓦然回首,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走吧,小宝,我带你回去找爹娘。”
  *
  秦小宝记性不错,记得别院的大致位置,又记得别院的主人姓夏,秦昭虽隐居月城多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是哪里。
  路上给秦小宝买了吃的,秦小宝也莫名地信任秦昭,他吃着东西,秦昭抱着他,就这么走到了夏家别院附近。
  “小宝,前面那个院子就是,你自己回去吧。”秦昭探看过四周,确然有皇家侍卫,而且他知道夏家早已归顺秦昭,在秦小宝点头确认以后,秦昭便在不远处放下小宝,与他道别。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秦小宝很吃惊,“我爹娘一定会赏……”说完觉得“赏”不大合适,改口道:“我爹娘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不去了。”秦昭最后摸了一把秦小宝的头顶,从这孩子的眉眼里看到了韩清澜的影子,“不要告诉你爹娘在哪里遇到我的,好不好?”
  秦小宝皱眉,但是秦昭再三坚持,只得勉勉强强地和秦昭拉钩钩保证。
  ……
  “昭叔,留步!”
  秦昭停住脚步,摇头失笑,终究是被秦湛发现了,免不了要相见一场,默然片刻,转过身去,“好久不见。”
  秦湛不着痕迹地打量秦昭,穿的粗朴,但精气神很好,此时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并不像从前那般让人觉得气质阴寒,反而让人感到温和可亲,他的眼里一派平和,全身下都很放松,当真是人如其名。
  宁显,宁者安定,显者昭也。
  秦湛想问一句“过得好吗”,此时不必再问,改了话题,诚恳地道:“谢谢昭叔。”
  “不必谢,也不是为着你。”秦昭挑眉回道。
  秦湛微怔,继而失笑,“昭叔如今也会开玩笑了。”
  秦昭也是一笑,片刻之后收起笑意,缓缓问道:“这些年,你答应我的事都做到了吗?”
  当年秦昭主动上通河驿站和秦湛谈合作,提出的条件有二,一是要金蝉脱壳挣得自由,二是要秦湛许诺对韩清澜好。
  后来秦昭为了救韩清澜,点燃了留王密道的炸药,秦湛将韩清澜送上天坑顶之后,又沿着铁索回去,最后靠着袖犬小白,在一堆乱石和残肢破体中扒拉出了伤痕累累的秦昭。
  却是秦昭亲自放的炸药,知道哪边的爆破力更小,提前作了躲避。
  “她过得很好,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秦湛也肃然,没有像当年那样傲然,说‘对她好是我想做的事,你没有立场过问’,而是详详细细地道:“我只有妻没有妾,东宫里的事关上门,全都由她做主。”
  别院里拉着秦小宝左看右看,见儿子无事便安了心,片刻之后又抱起儿子放在膝上,剥了这小皇孙的裤子,拿起鸡毛掸子打他屁股的韩清澜,忽然“啊切啊切”地打了几个喷嚏,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怎么,是谁想我了吧?小姑姑?祖母?阿宣?”
  秦小宝趁此机会逃脱,嘴里嚷嚷着“母亲大人息怒”,却手脚麻利地提着裤子,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
  “罢了,我牙都要酸掉了。”秦昭连连摆手,止住了秦湛长长的答案。其实当年既愿意主动合作,无论哪一个条件,他都相信秦湛能做到。
  “昭叔……要见见她吗?”秦湛心中有些纠结,却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不了,遥祝故人安好吧。”秦昭摇头,摆手,竟是当真半点也不留恋。
  昨日流水昨日事,俱往矣。


第140章 【番外2】
  (一)
  京中经历了两年的动荡和清洗,终于迎来了普天同庆的喜事——先是三皇子秦湛被册封为太子,紧接着是太子迎娶太子妃。
  冬月初五这一日,盛元帝下旨解全城宵禁,正阳门前大放烟火,东市西市的热闹通宵达旦,真正是个与民同乐的日子。
  宫中宴会毕,秦画坐马车回公主府。
  因为是冬月,而且夜色也已经十分深沉,街上的人并不多,不时有寒风吹过商铺门口招揽客人的布幡,“哗哗哗”的声音给街道平添了凄凉和沉肃。
  秦画前世在酒吧喝酒,遇上暴动身亡,再醒来之时,已经投胎做了这个朝代的公主,这个时代对女子束缚太多,完全不符合秦画前世所在的平权世界,而且她本身就是不婚主义者,所以秦画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亲嫁人,只想着以这个时代世人对公主的宽容,尽可能获得舒心一些。
  许是宫里太热闹,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秦画觉得,今日不太喜欢这样的夜晚,太冷清,仿佛她与这时代毫无羁绊。
  “咦,那个人好像赵小侯爷?”赶车的车夫自言自语,秦画耳朵尖,听到车夫自问自答道:“不能吧,赵小侯爷不会在这儿喝酒。”
  秦画开了马车的车窗,算是明白为什么车夫会怀疑自己看错,因为一向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赵子登,此时独坐在街边一个半敞开的小摊上,用陶土烧的酒具、就着一盘花生米,自斟自酌,默默无声。
  这般看赵子登,虽然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气质轻浮,但他其实是个生得很好看的男子,尤其酒家暖黄的灯笼光照在他身上,显出他肩背宽厚,腰却劲瘦,显然是很健美有力的身形。若是放在秦画从前生活的时代,仅凭长相就能挣得金屋银屋。
  这样的赵子登应该依红偎翠,浪荡调笑,但此时他身着锦衣玉带坐在那张粗陋的木桌旁,说不出的落寞孤单,秦画忽然生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赵子登!”秦画扬声。
  粗酒辣喉,赵子登却不管不顾地又斟了一杯,今日秦湛大婚实在热闹,跟着秦湛去韩家迎亲时,韩家有大长公主、大老爷、太太、小少爷,还有二房的人,到了东宫,宗室的繁茂更不必说。
  反看自己呢,全家上下就自个儿一个,平日里潇洒是潇洒,每到节假日,连家中仆人都要与家人团聚,自个儿却总是中秋买了月饼无人分食,年节守岁也无人说笑。
  其实早已习惯了,也说不上伤心失意,但今天就是有点空落落的。
  赵子登一杯酒正欲送入口中,忽然闻得一道女子的声音,清越如同珠玉,划破夜色唤醒了他。
  他侧首看去,只见一辆华丽贵重的马车停在道旁,窗户里探出来一个女子的头,那女子云鬓凤钗,宫装霓裳,眉目之间比寻常女子多了一分傲然和英气。
  恰此时,一阵西风吹过,卷起马车的纱帘蒙住那女子半张脸,挂在车头的银香囊球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
  夜色深沉,薄雾悄起,赵子登疑心自己喝醉了,见到了九天下凡的仙女。但是也不对……那女子的面容那般眼熟。
  啊,那是长乐长公主秦画,要死,不会又要揍他吧!
  “赵子登,叫你呢!”秦画见赵子登面上愣愣的,想起了一年多以前赵子登酒后调戏自己的事儿,不由得笑了起来,“跟我一块儿喝酒吧!”
  她这一笑,黛眉微动,红唇轻弯,妩媚风流皆是天成。
  “哎……”赵子登讷讷应声,一瞬间有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冲动,手中一松,酒杯落到桌面上“噔”的一声,赵子登惊醒过来,连忙甩甩脑袋,想把脑子里自取灭亡的危险想法晃散。
  “怎么,赵小侯爷?”秦画一只手支在窗棱上,撑住歪着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子登,“赵小侯爷怕我吃了你?”
  夜色将她的神情带上了暧昧,那一句“吃了你”尾音轻轻一绕,赵子登说不出拒绝的话,但被秦画打断过的腿似乎又隐隐作痛。
  秦画用食指虚虚指着他,道:“到底敢不敢?”
  那一指头仿佛戳在赵子登的胸口,他脑子一热,一把提起坐上的酒壶粗放地灌下几口,随手摸了锭银子与店家,上了秦画的马车。
  罢了,酒壮怂人胆。
  马车重新开动,粼粼的车声滚过石板铺就的长街,夜风里隐隐听到秦画的轻笑。
  (二)
  好友陈翰林的母亲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赵子登上门吃完喝完还不算,临走还顺了一坛,“多谢伯母!”
  “又要去寻长乐长公主喝酒?”陈翰林也算很了解赵子登了,毫无意外地看到赵子登点了头。想起京中的传言,陈翰林屏退左右,吞吞吐吐半晌,假咳一声,问道:“你要是长公主真的……那什么……了,男未娶女未嫁,不如成亲了好。”
  那什么能是什么,赵子登当然明白,自从太子大婚那日上了秦画的马车,后来两个人又约了很多回,京中都传赵小侯爷和长公主秦画有了首尾。
  “你想什么呢,我们真的就是喝酒。”赵子登拍拍陈翰林的肩膀,知道好友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多解释了一句,“你放心,我这名声,实在不必在意那些流言。”
  实际上,那日他为宫装的秦画所惑,上了马车几乎做好引颈就戮的准备,然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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