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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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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处花厅时,看到表哥陈若非和一众公子们在里头猜谜,便去问陈若非要了笔墨纸砚。
  四月不冷不热,许家的湖心凉亭已拆了木质的隔扇,换上了松绿色的软烟罗,韩清澜一进亭子,就看到小薇好端端地站着,并不是像先前那宫女说的身子不爽利。
  “哎,这场合我原本不必来的。”秦画百无聊赖,歪在美人靠上,一面拿手指去戳那软烟罗,一面向韩清澜道:“本想人多定然有热闹,没想到这般乏味。”
  见韩清澜不住地打量她身边站着的宫女,好似有事的模样,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了?”
  一言两语也说不清,韩清澜索性铺开纸笔,将方才那个去请她的宫女样貌画下来,“公主,您身边可以这么个人?”
  秦画看了几眼,拿去给小薇,小薇仔细辨认片刻,道:“和咱们公主府的小莱有一点点像。”
  韩清澜点头,她就是觉得秦画身边有这么个人,才会跟着走的。
  “小莱今天没跟着出门。”小薇想了想,又道:“您画上这个人左手可有六指?”
  六指畸形是很显眼的,韩清澜确定画上宫女没有,而且她这会儿仔细想,当时那个假冒的宫女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略抬起一点来看她时,似乎是刻意找的角度,也就是说其实不怎么像,只是刻意从神情姿态模仿,而她又不大熟悉小莱而已,“看来是个假冒的。”
  秦画让小薇带着侍从去了凉亭外头,才让韩清澜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也许是韩清澜的错觉,当她讲到赵子登被灌醉时,秦画很不高兴。
  许家是秦湛的外家,而秦画和秦湛关系极好,所以秦画是很了解许家人的,她听完之后一点犹疑也没有,当即断定:“这事儿肯定是许宛芙做的。”
  “她?为什么?公主怎么知道?”韩清澜有些惊讶,不过一下想到许宛芙质问她和秦湛的关系,进而联系前世那些为秦湛要生要死的姑娘,虽然觉得许宛芙下手太狠,但动机上是说的过去的。
  不过,秦画理应不知许宛芙为难她的事呀。
  “她有这样做的理由。”秦画意味深长地看韩清澜一眼,然后冷笑道:“许家人的野心都很大,但是野心大,胆子大,还这么蠢的,只有许宛芙一个。”
  “走,我替你们报仇去。”秦画说走就走,拉着韩清澜出了凉亭。
  韩清澜又迷茫了,许家是秦湛的外家,秦画和秦湛关系那么好,怎么秦画一副想怼就怼,完全不用顾虑秦湛的样子?
  另一重,许宛芙拿人冒充秦画府上的宫女,秦画不悦是很好理解的,但是以韩清澜前世听闻过的秦画,她并不是热血冲动的人,而眼下的秦画似乎怒气有些过重了。
  韩清澜自忖,她在秦画心中应当没这个分量吧。
  秦画找到许宛芙的时候,许宛芙正和几个贵女坐在湖边的石桌旁聊天儿,许宛芙便是那众星拱月中的月。
  “宛芙啊。”秦画喊了一声,那一桌贵女赶紧站起来行礼,秦画抬手免了礼,道“宛芙,我渴了,你给我端杯茶过来。”
  秦画既是点了许宛芙,许宛芙就不好叫下人,而且秦画平时不爱搭理许宛芙的,许宛芙这会儿还有点受宠若惊,当即兴冲冲地亲自倒了杯茶。
  韩清澜站在秦画后头,不知秦画是要耍个什么手段。
  “公主,小心烫。”其实茶水是温热的,许宛芙只是随口说这一句,以示殷勤之意。
  没想到,秦画一摸茶杯似乎就被烫的狠了,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叫一声:“哎呀!”然后踩到茶水一滑,将许宛芙推进了湖里。
  韩清澜惊呆了。
  不是因为秦画强大的腕力,而是因为,许宛芙和秦画的站位是秦画离湖边近,许宛芙在秦画里侧,但秦画硬是将许宛芙反向推进了水里。
  实在是,太浮夸了。


第63章 作死
  秦画虽然是一个女儿身,但从小就和宫里头的皇子一起学习功夫,所以手腕的力量也是很大的。看似不小心地轻轻一推,许宛芙却掉到了离岸边约有六七尺远的地方。
  “哎呀,宛芙掉到水里了,怎么办呀?”秦画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掏出了一张丝帕,细致地擦起手来。
  韩清澜觉得,她这擦手的动作和秦湛简直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
  秦画见韩清澜呆呆的立在一旁,走过去卷起手指,勾起韩清澜的下巴,流里流气地道:“走啊,美人儿。”
  “这……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些?”韩清澜看着水中扑腾的许宛芙,有点迟疑。
  秦画扑哧一笑,道:“我这样的身份,爹是皇帝,哥是皇帝,以后侄儿也是皇帝,平日里我没有拿他们当消遣,就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偏偏他们还这么没眼力劲儿,要主动来招惹我。
  况且我也是个大度的人,这是许宛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失手才将她推进了水里,并不是我看不顺眼她,直接将她扔进去的。”
  说的好有道理,韩清澜无言反驳……况且今日这事儿,平西侯家只有心虚的,端然不敢再去招惹秦画,韩清澜放下心来。
  秦画一脸的轻松加愉快,将胳膊搭在韩清澜的肩膀上,搂着她走了。
  徐家原本就安排了一些会水的婆子在湖边,有个婆子看到自家的大小姐掉进水里去了,赶紧往许宛芙那边游过去:“大小姐,奴婢来救您!”
  那婆子游到许宛芙的身边,一只胳膊从后面架起她,一只胳膊划水。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刚上岸勉强站稳。忽然两只胳膊一边一痛,那婆子禁不住手一松,许宛芙又一次掉到了水里。
  不远处的假山后头,赵子登拿着手里剩下的,没有扔出去的石子儿,诧异地看着秦湛,继而嘿嘿一笑,一拳捶在秦湛的肩膀上,“咱俩默契不错嘛。”
  这一上午有惊无险,终于等到平西侯府的午宴开始。韩家和徐家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因此韩家三姐妹吃过午饭之后就坐上马车回家,至于秦画,早在许宛芙落水以后就“十分生气”地离开了。
  马车行了一会儿,韩清澜想起来一件事,打开她上车的时候拿着一个盒子,里头是几副禁步,“这是长乐长公主送的,说是宫里匠作局的新款式,你们一人选一个吧。”
  皇家的气派本来就非常人能比,更何况秦画是那样的身份,匠作局给秦画做的这几副禁步都是用彩线串着油润通透的美玉,一粉红,一浅绿,一脂白,再配以大小均匀的珍珠和珊瑚珠,华贵而又不落俗套。
  韩清音知道韩清澜的性格,因此也不做多的客气,只说道:“我年纪最大,妹妹们先选。”
  对韩清茹,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韩清澜便道:“清茹妹妹先选。”
  韩清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内造饰品,目光都快挪不开,说一声“谢谢姐姐们”,手就伸进盒子里面去挑选。只是当他拿起其中两副禁步时,动作却顿住了。
  韩清澜坐在韩清茹的对面,将她的神情看的很清楚,她不像是为了样式不同而作犹豫,而是皱眉凝神,好像在努力的分辨什么。
  韩清茹手中的两副禁步款式是相同的,唯一的差别是两块用的玉佩不同,一个是浅粉,一个是淡绿。
  韩清澜心念一动,注视着韩清茹的表情,道:“清茹妹妹常穿清雅的浅色衣裳,我看这块浅绿的玉佩的很适合你。”
  韩清茹似乎悚然一惊,但迅即恢复了神色,放下手中的禁步,拿起另外一副,笑道:“浅绿的更适合音姐姐,我要这块白色的吧。”
  若是按常理,别人给出建议时,不管是否会听,总是会下意识地去看别人建议的那一个,可是韩清茹的眼神在两副禁步之间游移几次,始终没有定下来过。
  韩清澜忽然想起了大年初一宫宴时,阳武伯家的常晓月所说的话——
  “我在分辨颜色上有些不足之症,夜晚光线不好的时候尤其分不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
  与此同时,阳武伯常正业骑马走在回府的路上,因为街上人多,所以他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突然斜刺里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常正业的马,那人和常正业说了两句话,常正业就面带犹疑地跟着进了道旁一座茶楼。
  常正业一路上了二楼的雅间,开门之后只看到一个望着窗边的妇人的背影,那妇人溜肩膀,水蛇腰,光看身段儿便教人觉得风流十足,常正业觉得有些眼熟。
  妇人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转过了身,只见她一双桃花眼天然含春,声音更是婉转柔媚:“常伯爷,您不记得妾身了吗?”
  常正业怔然半晌,犹豫着道:“张……玉莲?”
  *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因为韩怀远是续弦,而且要顾全陈家的心情,因此婚事并没有大办,得了皇帝的批示,请了几家交好的亲朋,其他流程按规矩走完,便将郑春晗娶过了门。
  即便如此,郑春晗心中依旧觉得惊喜,原以为要孤苦地捱过这一辈子,没想到如今丈夫温柔,婆母很宽和慈爱,虽然前头留下的女儿很有城府,但却待她甚为体贴。
  过了七月大暑以后,京城热得似个蒸笼,盛元帝下旨移驾离京城五六个时辰车程的翠微避暑山庄,暑热时带着一班大臣在那头避暑兼处理政务,是自太祖时便有的惯例。
  只是今年格外有些不同,教各家都兴奋起来——除了大臣们,不仅后宫体面的妃嫔、皇子公主们会跟着去,盛元帝还下旨勋贵人家的小姐,以及四品官员以上的嫡出女儿,均可随行。
  虽然旨意里说了这些人家的公子也可以去,但明眼人都觉得,这是要给成年的二皇子秦让和三皇子秦湛选妃了。
  有爱热闹的,也有心怀期待的。
  韩家姐妹一早和京中其他人家的小姐们一块出发,到傍晚时才到达翠微,主仆几个都跟颠散了骨架似的,用过晚饭就早早洗漱。
  第二日,韩清澜不到辰时就醒来,经过一夜无梦好眠,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翠微山庄不仅夏可避暑,皇家还常在此举行春蒐和秋狝,韩清澜前世听人提过很多回,但她因容貌之故从未来过。如今得着机会,心中颇有几分雀跃。
  吃过早饭之后,韩清音和韩清茹还没从昨日的疲累中缓过来,韩清澜兴致盎然,便一个人到院子外头走走。
  翠微避暑山庄的地势比京城高,里头的建筑和格局讲究的是乡村野趣,造景上依山就势,山多,湖也多,因此的确比京城凉爽许多。
  翠微之中最大的湖泊是枫叶湖,贵女们所住的院子坐南朝北,都挨在枫叶湖不远处。
  韩清澜出了院子就遇上徐月宁,于是两人结伴而行,沿着湖堤散步。湖风凉爽宜人,水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岸边遍植草木,开着各色的花儿,一切都清新而美好。
  “哎,那是只什么鸟儿?”韩清澜手指之处,一只纯白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俯冲入水,眨眼之间离开水面,长而尖的喙上已多了一条小鱼,鸟儿似乎颇为得意,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绕着水面旋飞。
  韩清澜觉得那鸟儿有趣,面向湖边看得入神。
  徐月宁站在韩清澜斜后方,看着她霞姿月韵、神采飞扬的样子,温柔静好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朝韩清澜背上伸出一只手,只要轻轻一推,韩清澜就会落入水中。
  这枫叶湖是天然湖泊,谁知道脚下的湖水有多深呢。
  “球球,等等我!”
  “四殿下,您慢着点!”
  ……
  一只半大的巴哥犬沿着湖堤撒欢,秦季在后头吭哧吭哧地追过来,再后头则紧跟着照顾秦季的宫人,而那宫人的后头,是一袭青衫的陈若非。
  徐月宁回过神,收回了手。
  那只叫球球的八哥犬跑过韩清澜时,也不知怎么来了兴趣,突然对着韩清澜的脚踝撕咬起来,虽然不痛,但韩清澜还是吃了一惊,脚下一滑就往水中栽去。
  “小心!”徐月宁眼疾手快,一手拉住身旁的树,一手拉住了韩清澜。韩清澜就凭着徐月宁的手和自己的脚,身子要掉不掉地整个悬在湖面上。
  陈若非看到了,连忙快步跑过来,他力气大,轻松就将韩清澜救了回来。
  秦季见闯了祸,母亲不会责骂他,但父皇知道了肯定要说他,于是叫宫人抱着球球,赶紧走开了。
  韩清澜还未道谢,就见陈若非掏出随身的手帕,递给徐月宁,道:“徐小姐,你的手出血了。”
  原来徐月宁情急之下抓的那棵树是刺槐,徐月宁本来就生得白嫩,一下就被刺破了手。
  “没事儿……”那伤口很小,不过出了两颗血珠,徐月宁说着话,一抬头看到陈若非眼里的焦急,整个人都怔愣了一瞬。
  韩清澜看不到陈若非的眼神,她既感激又内疚,过去拉着徐月宁的手道:“去我屋里上点药吧。”
  徐月宁却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忽然兴味索然,垂下眼皮,道一声“不必”,放开韩清澜的手,自己转身离去了。
  留下韩清澜和陈若非两人面面相觑。
  徐月宁神情黯然地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待经过一丛灌木挡住了和韩清澜那边的视线,喉咙忽然被人扼住!
  随即,耳边响起充满凛冽杀意的声音:“谁让你动她的?”


第64章 肃王
  男人的一双手像铁箍一般,徐月宁喉咙剧痛,面孔紫涨,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胸腔中的气体一起流失。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挣扎,仿佛在顺从地等死。
  身后的男子似乎觉得诧异,反而松开了双手,问道:“你为什么不反抗?”
  徐月宁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着气,半晌泠然一笑,泪水无声的顺着她精致的脸庞往下流淌,声音却很温柔:“我为什么要挣扎,死了也挺好的。”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迷惘,轻声道:“是啊。”
  徐月宁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嘲讽的冷笑,“说来好奇,昭世子,我动不动韩大姑娘,又与你何干呢?”
  秦昭眼中冷光一闪,:“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呵呵呵!”徐月宁笑得有些癫狂和扭曲,眼中不住地翻涌着嫉妒和愤怒,“怎么,昭世子,韩大姑娘的魅力就那么大,连您都甘愿为她默默付出吗?”
  “可惜呀,就算你这位叔叔再喜欢他,这辈子都不敢告诉她吧。”徐月宁无视秦昭脸上的冷意,放柔了声气,一字一顿地道:“你,这,是,乱,伦。”
  “住口!”秦昭的眼中一瞬间重新聚起杀意,掐住徐月宁脆弱的脖劲将她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半晌,在徐月宁眼看就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秦昭一把放了她,任由她像一块破棉被一样掉在地上,他脸上带笑,但眼中一片冰寒,“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寻死,但是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想想,你这条命是怎么留下来的?
  是你想死就可以死吗?”
  看着秦昭远去的背影,徐月宁双手捂在脸上,无声的大哭起来。
  ……
  秦让一早去给宣和帝请安,宣和帝也没有绕圈子,直接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秦让当时说没有,宣和帝便让他此番多留意各家的小姐。
  四月的风略过湖面,带着湿润和温柔,秦让信步而行,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其实是有的,但他要先问一问。
  他自然是势在必得,但若能你情我愿将事情办得更漂亮些,当然更美。
  秦让心中想着要怎么差人去递个信儿,不自觉地就往贵女们住的那一带的湖边走去,一抬眼,便看见一丛灌木旁边,地面上跪坐着一个身姿清丽的姑娘。
  仔细一看,竟是徐月宁。
  徐家是累世富贵之家,这样的家族自来将规矩仪态看得很重,虽然徐家这位小姐长在江南外家,但所受教导理当相差无几。
  然而徐月宁捂着面孔,虽然没有发出声响,肩背却不由自主地抽动,显然是在痛哭。
  秦让想起那一晚在江越城的客栈中,她怔然望着他,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心中不由起了万分怜惜之意,走过去温柔地道:“徐大姑娘,你怎么了?”
  徐月宁听到声音僵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立起自己的衣领遮住脖颈上的瘀痕,这动作在秦让看来便是受了惊吓和委屈的样子。
  秦让的声音于是越发轻柔,掏出自己的手帕,“快别哭了,擦擦眼泪。”
  徐月宁仰头望向秦让,看清了他眼中的情绪,也看清了他衣领上绣着的四爪金龙,腰上玉佩所带的金黄色丝绦,那都是皇子的常服规制。
  片刻,她垂下眼眸伸出了手,却不是去接那方丝帕,而是将手搭在秦让的胳膊上,借力从地上站起来。
  秦让穿的夏常服,不过是薄薄的一层丝绢,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所带着的灼热从胳膊一直蔓延至他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滚烫起来,他忍不住一把握住了徐月宁的手。
  徐月宁本能地挣扎抗拒,但是她的力量哪里比得上秦让,秦让以为她害羞,反而握得更紧。
  徐月宁闭眼,掩饰住眼中的痛苦,泪水却不住地滑落。
  秦让这才想起方才徐月宁在哭,连忙问道:“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徐月宁似乎是不经意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轻轻咬着嘴唇,脸上的神色委屈极了,全然一副胆小怕事,柔弱无依的模样。
  秦让绕过挡住视线的灌木丛,顺着徐月宁看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的湖堤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常平大长公主的孙女韩清澜,一个是礼部尚书的长子陈若非。
  他记得那晚在江越城,韩清澜是住在徐月宁隔壁的,秦让眯了双眼,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
  自从主子们举家搬回京城,成都府的韩家大宅便彻底空了下来,原先下人们所住的小巷也变得异常冷清,譬如韩清澜的掌事刘妈妈的那座小院子里,大白天摸进去两个人,竟也无人察觉。
  那两人从院墙上翻进去,身手之利落远非寻常小贼可比,两人一进院子就直奔刘妈妈那间卧房,然后一通东翻西找。
  半晌,矮个子挠头道:“这破院子咱们都来了两回了,翻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什么啊。”
  “那能怎么办?如果咱们找不出王爷要的东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高个子的话一说,矮个子顿时悚然,重新去仔细翻查各处。
  高个子忽然灵光一现,掏出一把匕首,不停地敲击室内的墙面,敲到木床靠墙的一侧,和地面相接的青砖时,高个子耳朵一动,整个人趴地面上,将耳朵贴到墙上,重新敲击了几下。
  “是了,若那小妇人没撒谎,红皮册子就是在这里不见的。”高个子用匕首一推,那里就现出一个洞口,他连忙喊同伴,“你快过来看看!”然后他自个儿先把匕首抽出来,伸进去探了几下——可惜空无一物。
  矮个子空欢喜一场,叹气道:“或许就是个藏私房钱的地儿,他们一家子上京了,也就搬空了?”
  高个子不语,将匕首插回刀鞘,徒手伸进洞口,片刻,他眼神一亮,从里头摸出一个东西。
  “这是个啥?”矮个子看了一眼,挠头道:“牙签?”
  高个子从洞口里摸出来的东西呈淡黄色、扁平状、质地坚实、纹理细密,约莫三寸长,高个子对着光线看了两眼,道:“这是牙黎书签,用象牙做的。”
  矮个子的神色顿时凝肃起来,“咱们中原的象牙十分昂贵,这可不是一个下人能用得起的东西。”
  “对。”高个子将书签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扁头的一端看到一个阳刻的,小小的“慧”字,他掏出牛皮纸将书签仔细包好,然后塞进怀里,道:“先回去问问那小妇人。”
  两人如来时一般翻出刘妈妈的小院,一路快行至原先秦昭所住的那处别院,从书房进了地下密室。
  密室的顶部有开向院子的气窗,透进来的光线足以照亮这间不大的地下室——除了通道所在的那面墙,其余三面都或靠着、或挂着满墙的刑具,屋子正中间则立着一个十字木架,上头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硬气的女子。”矮个子一进来就“啧”了一声,屋内整面墙的酷刑都试过了,这小妇人一个字也不吐口,最后用了最古老的酷刑“虿盆”,才撬开了嘴。
  “柳杏。”高个子喊了一声妇人的名字。前年替曹天河掌管红皮册子的人叛变,这妇人于混乱之际偷了红皮册子,之后一直以死去的妹妹“柳萍”之名隐匿于韩家下人院,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抓到她,“你家中可有人名讳带‘慧’字?”
  柳杏,也就是原先的柳萍,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她脖子上套着双头叉,那东西两头锋利,一端抵着她下巴,一端抵着她锁骨,她怕自己一闭眼睡过去便是死期,再也不能见儿子和丈夫。
  她艰难地摇摇头。
  “再仔细想想。”矮个子先前虽然说佩服她,声音却十分冷酷,因为若不能找出有力的线索,他们便会比柳杏更惨,“若是想不起来,恐怕又得让你享受一回趸盆。”
  柳杏浑身一抖,瞳孔倏然放大,半晌,用仿佛被烈火灼烧的嗓子道:“故去的大夫人,姓陈名慧。”
  *
  一旬之后,蜀地快马加鞭给肃王秦明义送回一封密信。
  秦明义于书房中拆开信,其中详尽地讲述了红皮册子如何从曹天河的管理手中辗转至红杏手里,红杏又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在刘妈妈卧房中遗失。
  并且,附上了刘妈妈一家几口五年以内的详细经历。
  “哦?”秦明义饶有兴致,眼中闪过精光:“这刘妈妈以前是给韩大太太管理嫁妆账册的?”
  密信上头写着,如今韩大太太的嫁妆一并交给了韩家大小姐,那账册簿子一应物品也当在那姑娘手里。
  秦明义和盛元帝斗争多年,即便盛元帝如今登上帝位也依旧动不了他,凭的不光是先帝幼子的身份,更是他自身的狡诈善谋。
  他两个指头捏着那枚象牙书签,看着上头镌刻的陈氏名讳,一字一顿地道:“韩大小姐,有意思。”


第65章 调戏
  翠微避暑山庄东南多水,西北多山,中间正东的方向则是一片草原,正好做了马场。
  上午的时候秦画差了人来韩清澜所住的院子,约她下午的时候一起跑马,她前世困于家宅,重生之是什么都想尝试一番,当即欣然允诺。
  韩清茹忙着和院子里其他人家的小姐交际,韩清音是个喜静不喜动的姑娘,骑马打球这种剧烈的活动,她都兴致缺缺,宁愿自己在山庄里找风景好的地方散散步。
  吃罢午饭,韩清澜独自去了马场,她到的时候秦画还没有到,于是她先去马棚里面挑马。
  因为贵人们每年都要到翠微避暑山庄,所以山庄里专门养了一批好马,专供贵人们骑乘。韩清澜一进马棚就挑花了眼,有全身枣红唯有额头一线白的,也有浑身乌黑偏四蹄踏雪的,还有一身浅黄鬃毛却是银白的……
  “哎呀!”
  韩清澜的手搭在栅栏上,被里头的马儿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濡湿触感吓得她退开了两步,然后发现那匹马只是好奇,她自己又笑起来。
  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站着个人,她转头看过去,有些意外地看到了秦昭,也不知他何时来的,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直觉地认为秦昭身上没有往常的那股阴冷感。
  韩清澜犹豫了一下,先打招呼道:“昭世子,您也来挑马吗?”
  她今儿穿了一身月白底银线绣栀子花的窄袖骑装,腰间束了一根浅蓝色的缎带,头发简单地用一只金花冠束起来,于往日的秾艳大气之中又平添了几分英气。
  秦昭从韩清澜身上挪开目光,看着栅栏里的马匹答非所问,“你要骑马吗?”
  韩清澜点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嗯,但我不会选马。”
  “这一匹是蒙古马。”秦昭指着方才舔韩清澜的那一匹,“你看它头大额宽,四肢粗壮,这种马力气大,性子稳健,通常情况都是不惊不乍的。”
  “这一匹是产自西南一带的,体型相对其他品种来说要小一些,但是它蹄子坚实,肌腱发达,很擅长走山路。”
  ……
  秦昭的声音像是冬末春初的河水,带着点低抑沉重,但又似乎暖意渐生,说话的时候会摸一摸他介绍到的马儿,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柔软和温情。
  韩清澜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偶尔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选这一匹吧,这一匹是河曲马,产自黄河上游,虽然看起来体格很大,性情却很温顺,速度上有所欠缺,但是耐久力好,疲劳恢复起来也很快,正好适合你。”秦昭在一间马棚前站定,侧身对韩清澜道:“摸它试试。”
  韩清澜抿了一下嘴唇,见那匹马身形高大,两只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秦昭垂眸掩住那一星笑意,递过来一块麻糖,“马喜欢吃糖。”
  韩清澜把糖放在掌心递过去,那匹马立刻低头将糖卷进嘴里,几下吃完了,然后咧开嘴露出一排大板牙,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韩清澜不禁笑道:“真有意思!”
  “它也很喜欢你呢。”秦昭说话的声音很低,韩清澜几乎听不清。
  “也?还有哪匹马喜欢我吗?”韩清澜望向挨着的几匹。
  “就这匹吧?”秦昭不接话,韩清澜点了头,他将马牵出来,“我帮你牵过去。”
  出了马棚往树荫下走,韩清澜才想起因为男子普遍骑术好过女子,男子追求速度,而贵女们则要求马匹温顺,所以这边供男子骑乘的马匹和贵女们的是分开的,而方才她选马的那一片马棚都是供贵女们骑乘的。
  韩清澜正想提醒秦昭,就听见秦湛喊了一声:“澜澜!”
  秦湛迎面而来,却没有看韩清澜,而是将目光锁在秦昭身上,他眼中一片寒意,待看清秦昭牵着的马,脸色便又冷了两分。
  秦昭并不避其锋芒,视线直接和秦湛对上。
  皇家的事向来水深,何况这两叔侄的立场天然对立,这气氛让韩清澜有些尴尬,她小心翼翼地道:“那个,王爷和昭世子慢聊,我先去跑马了。”
  “你会吗?”秦湛和秦昭同时发问。
  “我……”韩清澜没闹清楚状况,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美人儿!”秦画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胳膊往韩清澜肩膀上一搭,先对韩清澜笑着吹了声口哨,然后横眉对着秦昭和秦湛:“滚一边玩儿去,也不看澜澜是谁罩着的。”
  秦昭比秦画年纪小,秦湛更是比秦画辈分低,两人被秦画怼得没脾气。
  韩清澜虽然肩膀被秦画压得发沉,但能从方才紧绷的气氛中脱身,心里松了口气,“谢谢公主。”
  秦昭将马的缰绳递给韩清澜,秦湛快一步伸手接过,秦昭与他冷冷地对视一眼,垂下眼皮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秦湛和秦画毕竟十分亲厚,脸皮也厚些,牵着马追到韩清澜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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