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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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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引?” 姜娆好奇的翻开看了看,她柳眉微蹙,“这是去往蜀地的路引?”

    她一瞬间想到了祁瑜,蜀王的封地便在蜀地,这也太巧合了。

    她与蜀王无冤无仇,再者蜀王是王爷,不至于危难她一弱女子,唯一可疑的,只有祁瑜。

    莫非,背后害自己的人正是祁瑜?

    晏安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我的猜测和你一样,但无凭无据的,也无法笃定此事就是祁瑜所为。不管是谁,表哥一定会找出背后之人,护你周全。”

    晏安握上姜娆的素手,“ 背后之人歹毒,她在暗,你在明,一计不成,恐再来一计。这次之后,表妹不管去到那里,都要多带些人防身。我得闲的时候,便陪着你一道出去,我去上值的时候,让三弟他们陪着你一道出门。”

    姜娆笑着应下,“知道啦。府上有七位表哥,关键时候,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晏安也跟着笑道:“ 表妹自此来到开封,我与大哥和三弟他们算是失宠了,母亲和两位婶婶心里眼里只有表妹你一个人,若是可以的话,估摸着母亲宁愿让你当她的亲生女儿。”

    姜娆嗤嗤笑起来,“ 有舅母疼我,表哥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那你可就惨了。”

    晏安道:“ 父亲、母亲、祖父都疼你,表哥哪敢对你不好。再说了,表妹这样好,表哥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

    姜娆清透的眸子看着他,两靥带着笑,“ 表哥今日说的话,我都记下啦!”

    天色暗淡下来,连绵的秋雨不见停歇,晏安加大了火堆,又添了几根木柴,所幸洞口处有稀疏的杂草阻挡,可以稍稍遮挡着几丝凉意。

    他们二人身上的衣衫已被烘干的差不多,此时也顾不上讲究许多,晏安拿来自己的锦袍,搭在姜娆的细肩上。

    他问了一句,“饿吗?”

    姜娆摇摇头,“还好。”

    她接着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表哥你秀色可餐,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是饿肚子了。”

    他从一旁拿出几个果子,“这是我刚才出去找木柴的时候找到的,你若是饿了、渴了,吃一些。”

    大掌抚了抚姜娆的鬓发,晏安语气有些愧疚,“娆儿,委屈你了。”

    姜娆接过一个山梨,笑着摇摇头,“ 这算什么委屈啊!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有表哥你为我找的果子,最重要的是,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听到这话,晏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无奈的摇摇头,由然生出一种念头,表妹若是男子,单凭她那甜言蜜语,怕是没有女郎能抵挡的了。

    随即他俊逸的面上又有了笑意,即便表妹不是男子,他也抵挡不了表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晏安仔细看了一眼姜娆脖颈处的伤口,浅浅的一条道子,此时已经结了血痂,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帕子在伤口周围擦拭了一下,“不算严重,我那里还有些灵玉膏,是陛下赏赐的,抹上去便不会留疤。”

    他的眸光又移到姜娆的绣鞋,将姜娆的玉足放在膝上,轻轻褪去绣鞋和罗袜,女郎珠圆玉润的脚趾露了出来,白皙的玉足在明明灭灭的火焰下,散发着淡淡莹润的光。

    娇嫩的脚底有些红肿,有被尖锐石块划过的痕迹,两只脚有些冰冰凉凉的。

    被晏安这般看着,姜娆有些不习惯,她试了试想要将双足抽回来,却未能成功。

    “疼吗?” 烤干了鞋袜,晏安仔细的重新为她穿上,语气有些心疼。

    姜娆笑着摇摇头,“ 当时一心只想赶快逃离那个杀手,踩在这山路上也顾不得疼不疼。表哥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晏安仔细注视着面前的女郎,既有些怜惜姜娆,同时又为她骄傲。

    和姜娆相处的越久,便越能看到她身上不一样的闪光点。

    面对着歹人不慌不忙、沉着冷静、丝毫不胆怯的女郎,这样的姜娆,出乎晏安的意料。

    若是那些柔弱可怜的女子遇上这等事情,可能当即就大脑一片空白了,更别提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寻求逃跑之策。

    这样坚强的女郎,让晏安心疼,又让他着迷。

    是啊,娆儿就是这般好的女子,是他的表妹,是值得他喜欢、尊重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处境下,都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将姜娆揽入怀中,晏安亲了亲她白净的眉头,“ 睡吧,估摸着到不了明天早上,府上就有人来找寻我们俩。”

    姜娆将肩上披着的、属于晏安的锦袍拿下,递给晏安,执意让他披上,“表哥你受了伤,失了这么多的血,穿上这衣袍,免得半夜受凉生了热。”

    晏安拗不过姜娆,只得接过来穿上,姜娆这才放下心,依着他未受伤的左臂,安心的阖上眼眸。

    除了山洞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洞中一片安宁,在温暖的郎君的怀中,女郎的呼吸渐渐轻缓悠长。

    女郎姣好的睡颜静恬,在黯淡的光线中仍旧熠熠生辉,晏安静静注视着姜娆的玉颜,仔细描摹着她的眉眼。

    与姜娆置气的那几日,他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姜娆,想起她那微红的眼眶,想着她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吃好饭,消了气没有。。。。。。

    只有忙于政事、处理公文的时候,他才得以忘记姜娆,可一旦闲下来,女郎的身姿还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是以,他那几日一直强迫自己忙起来,不给放松自己的机会。

    他想去向姜娆赔罪,又害怕就此失去她。

    那几日的他,身体和精神都是疲倦的,总觉得心头缺了一块。

    他不会放任自己过度沉浸在儿女情长中,拿着繁忙的事情来麻痹自己,可缺的那一块仍旧没有补回来。

    直到此刻姜娆依靠在他肩膀上,晏安恍然发觉,心头缺的那一块回来了,他最珍贵的、失而复得的珍宝回来了,和姜娆在一起的他,才是真正的欢喜舒适、只觉妥帖。

    夜深雾重,外面雾蒙蒙的一片,枝叶上、枯草中流淌着雨滴,山路上堆积的雨水顺着坡势流下去。

    山谷中寒意加深,沁凉的空气钻进衣衫中,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晏安拿下肩上的衣袍,仔细的搭在姜娆的身上,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又加大了火堆。

    他闭着目养神,却一刻也不放松,仔细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这个山头虽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仍不可掉以轻心。

    刺骨的山风透过洞口钻进来,明黄的火焰摇荡,姜娆似是感受到了寒意,身子蜷成一团,紧紧的埋入晏安的怀抱。

    晏安动作轻轻的直起身子,走到姜娆的外则,与她换了个位置,侧着身子为她挡着洞口的风,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才依靠山壁假寐起来。

    晏府中,游玉这也不知是第几次朝门外看去了,她神情焦虑,在遇乐院门口走来走去。

    “小姐怎的还未归来?” 游玉心里乱糟糟的,心怦怦跳的很快。

    天稍稍暗的时候,她便撑着伞站在这里等着姜娆归来,深秋日短,再加上今日天气阴蒙蒙的,还未过申时,此时已完全暗了下来,府中的雁鱼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在淅沥的秋雨中散发着一圈圈光晕。

    她脚步猛然顿在那里,下定了主意,对着遇乐院中另一个侍女交代,“枫荷姐姐,麻烦你继续在这里等着小姐,看看有没有小姐的消息,我去找夫人禀告此事。”

    她并未直接去找阮氏,先去了一躺晏安的院子,向侍女秋霁打听道:“秋霁姐姐,二公子可回来了?”

    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没有,晏安院子中的侍女秋霁也是神色担忧,唯恐自家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游玉便和秋霁一道,顾不得再磨蹭什么,赶忙去向阮氏说了此事。

    “夫人,我家小姐收到了韩姑娘的请帖,刚过午时便坐车出了府去醉翁亭那里,不多时,二公子也骑马追去了。可他们二人直到现在还未归来,奴婢唯恐出什么意外。”

    阮氏听闻亦是神色一变,她赶忙派了几个小厮去醉翁亭那里查看,同时又派人去韩府打探消息。

    不多时,晏安的父亲晏仲、还有府上其他人,都知道了此事,他们未敢惊动晏老国公,晏老国公年事已高,唯恐他老人家忧虑。

    晏仲沉稳的声音道:“二郎和娆儿不是那等不懂事的性子,若是无事发生,必不会在外面停留。这样,大郎,你再带着小厮一道去醉翁亭,仔细看看沿途有没有什么痕迹,一定要赶快找到二郎和娆儿。”

    众人皆是焦虑的等着,过了几刻钟,韩星怜跟着派去韩府的小厮一道来了晏府。

    她面色苍白,心神不定的道:“ 夫人,我今日并未邀请姜妹妹去醉翁亭,这是有人在假冒我邀请姜妹妹出门啊!”

    游玉一滞,“ 小姐接过帖子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几眼,看着是韩姑娘您的笔迹,这才出门赴宴的。”

    韩星怜目光茫然,“ 你将那帖子让我看一眼。”

    游玉出门的时候多了个心眼,自是带着请帖,这会儿便直接拿出来递给韩星怜。

    韩星怜仔细看了几遍,她后背生出一股冷汗,伸出手指指了几下,“ 粗粗一看,确实与我的字迹很像,但你看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并不是我平日写字的习惯。这一定是有人知道我与姜妹妹交好,故意那我当幌子,诱姜妹妹出去。”

    阮氏听闻,神情愈发凝重,“ 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害了娆儿?”

    晏仲同样的神色端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晏家不惹事,但也不怕别人来招惹,背后之人颇是心思歹毒。”

    韩星怜在晏府待了一会儿,眼看天色愈发黑暗,这才不愿的离去,临走时频频对着游玉交代,待有了姜娆的消息,一定记得去韩府通知她一声。

    雨越下越大,晏大郎和随行小厮的出行并不太便利,滂沱的大雨,再加上前几日连绵细雨堆积的雨水,路面的雨水淹没到脚踝,骏马走的很慢。

    “少爷,前面有一辆马车,正是晏府的马车,马车上空无一人。”

    听到小厮的禀告,晏池赶忙下去查看,孤零零的马车立在那里,只有姜娆的玉佩和玉石步摇躺在里面。

    起初姜娆和晏安留下的脚印,早已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找不到一点痕迹。

    雨帘打在面上,晏池四周看了一眼,“将所有人分成四波,四个方向查询有无表妹和二弟的踪影,两刻钟后,不管有没有发现,都在此汇合。若是找到了表妹和二弟,提前派一个人回来通知我。”

    此处多山,虽山势不高,却周围环绕着不少密林和山坡,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人颇是不易。

    两刻钟过去,回来禀告的小厮发现了那歹人的尸体和晏安的骏马。

    晏池匆匆赶到那里,派人将这杀手的尸体拉了回去。

    他分析道:“ 这附近山头有不少山洞,首先查看距离最近的山洞,表妹和二弟恐是会在那里面避雨。”

 第58章第 58 章

    深秋的雨夜凉气刺骨; 半夜姜娆醒来的时候,外面淅沥沥的大雨渐渐停歇,一旁跳跃的火焰照亮着昏暗的山洞。

    火堆上的木柴是新添上去的,燃烧的很是旺盛; 看样子晏安也是刚刚才睡着。

    姜娆看见身上搭着的锦袍; 她赶忙直起身子,将锦袍披在晏安身上,又抬手碰了碰他的眉头。

    手背传来的温度不是很热,还好; 没有发热,姜娆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了后姜娆就没了睡意; 她就着明灭的火焰,打量着晏安的睡颜。

    郎君如玉般的容颜此时有些苍白; 深邃的眸子阖上,在明黄火堆的映照下,如精致小扇子般的长睫在鼻梁处撒下一道道光影。

    整个人宛若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冽出尘。

    姜娆情不自禁的唇角渐渐露出笑意; 她注意到晏安的身子倾斜着依靠在山壁上; 这样的姿势并不让人舒服。

    她刚欲动作轻轻的给晏安调换一下姿势,一阵阵沁凉的山风透过洞口钻进来; 窜的高高的火焰一下子低了下来; 只是这山风并没有吹到姜娆身上。

    那冰凉的、带着湿意的山风; 尽数打在晏安的后背。

    姜娆愣在那里; 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她清透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晏安,原来晏安是特意一直倾斜着身子,为她挡着山风和寒意,怪不得她睡着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

    在这一刻,除了呼啸的夜风和外面窸窸窣窣的虫鸣,山洞里很是静谧,姜娆无比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声,面前的这个郎君,是值得与他一道共同度过余生的。

    女子的心思便是这样,往往不经意间的细微小事,反而更能打动女郎的心。

    他们二人有浓情蜜意,也有争执,但愿意在她睡着时为她遮风挡雨的郎君,让她心安的郎君,更让姜娆心里暖暖的、甜甜的,比喝了蜜还要甜。

    姜娆两靥扬起明媚的笑,素白的小手轻轻握进晏安骨节分明的手掌中,与他五指交。缠。

    感受到姜娆的动作,晏安睁开墨眸,他睡的并不沉。

    眸光落在姜娆的笑颜上,晏安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因刚醒来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落在姜娆的耳畔,好似轻羽划过般,有些酥。痒。

    姜娆摇摇头,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二表哥,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我特别喜欢你。”

    似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晏安发出沉闷的笑声,紧紧握着姜娆的小手。

    他的表妹,可真是很会哄他啊!

    “二公子” 、“表小姐”。。。。。。

    外面漫山找寻的小厮此起彼伏的声音传进来,打破了洞里面的柔情惬意,姜娆利落的起身跑到山洞外面,清甜的应了一声。

    不多时,晏池便带着几个小厮来到了洞口,“表妹。”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姜娆,见她面上没有什么疲态,这才松了一口气。

    姜娆解释道:“大表哥别担心,我没有受什么伤,倒是二表哥伤了胳膊。”

    晏池“嗯”了一声,此时晏安也走了过来,“大哥。”

    晏池轻轻颌首,“终于找到你们了,山里寒冷,还下着雨,你又受了伤,先上马车,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晏池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个大夫,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那大夫粗粗给姜娆和晏安清理了伤口,包扎了一番。

    坐上马车,晏安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又将从那杀手身上搜出来的匕首和路引递给了晏池。

    晏池眉头皱的紧紧的,翻开路引看了几眼,“有胆量买凶谋害你与表妹,背后之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那具尸体我已派人运回去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

    晏安揉了揉眉心,“ 大哥,派人立即赶往城门口,那歹人曾言会有人接应他离开开封。这几日派人盯着那里,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好。” 晏池点点头,对着两个小厮交代了一句。

    等回到晏府,看到姜娆与晏安归来,众人心中提起的大石块终于落了下来。

    阮氏仔细查看着姜娆与晏安的伤势,在府上的大夫为他们二人处理伤口的时候,出声道:“这个杀手混入我们晏府,假冒马夫,之前的车夫也是突然就吃坏了肚子,看来就是这人做的手脚,还模仿着韩姑娘的字迹给娆儿你送帖子,一环扣一环的,应是已密谋许久。娆儿你放心,一定会将背后之人揪出来的。”

    一向端正的阮氏,这一回气的不轻,“ 若不是你与二郎有幸逃过一劫,舅母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背后的人当真是恶毒无比,欺负到咱们晏府的头上。”

    姜娆宽慰着道:“ 舅母别生气,娆儿与二表哥这不好好的嘛。让您们担忧了一夜,眼下我与二表哥已经回来了,您与舅舅快去休息吧!”

    阮氏应了一声,对着姜娆叮嘱道:“ 小厨房那里已备好了吃食,还有热姜茶,你们俩这一夜都空着肚子呢,等用点东西后喝一碗姜茶,祛祛寒气,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什么都别想,这事啊,交给你舅舅他们去处理。”

    “好。” 姜娆送着阮氏出了门,她与晏安也回到各自的院子。

    游玉看着她进来,立马红了眼眶,待看到她脖颈处和脚底的轻微伤势,更是掉起了金豆子,“小姐,你以后去到哪里,奴婢就跟到哪里。您不知道,奴婢在府里心乱的不得了,唯恐你出什么意外。”

    姜娆笑着擦去她的泪珠,“好,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别哭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游玉抹去泪,忙前忙后的为姜娆摆好膳食,她算是陪着姜娆一道长大的,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主仆之情,看到姜娆出了意外,她自是十分担忧。

    姜娆喝了一碗热粥,泡了澡祛掉寒气,临睡前又抹了晏安派人送来的灵玉膏,喝了一碗热姜茶,这才沉沉睡去。

    此时天边已泛起了第一道光,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停歇,乌云渐渐退散,外面走动的侍女统统放轻了脚步,唯恐吵醒姜娆。

    晏安歇了个把时辰,便穿好官袍去上值。

    太子正好来寻他,祁毓深深嗅几下,闻到他身上用药的清苦气息,“ 二郎,你受伤了?”

    晏安粗粗将事情讲了一遍,祁隆皱了皱眉头,“ 竟有这样的事情,你与姜姑娘,一个是当朝状元郎,一个是乐安县主,背后之人竟有这样的胆子。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孤的地方,需要孤增派人手或是协助调查,尽管开口。”

    晏安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好,“眼下不欲打草惊蛇,若是有需要殿下帮忙的地方,子瞻一定不客气。”

    祁毓负手而立,“好了,孤放你几天假,手臂受伤也不是什么小事,你回府修养两三日再来上值。待晚上的时候,孤去府上探望你与姜姑娘。”

    晏安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祁隆见此怪异的看着他,“ 以往每次孤一提起要去晏府见姜姑娘,子瞻你便想法子不让孤与姜姑娘见面,今日怎么这般轻易的就应下了?”

    哪怕一夜没怎么歇眠,晏安依旧是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眉眼俊逸,不见一丝疲态,他含笑看着祁毓,“ 表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让太子见一见也无妨。”

    “好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祁毓伸出手指着晏安,“孤一表人才,看来你是怕姜姑娘见到孤,喜欢上了孤,便不愿与你在一起了。”

    晏安不见生气,慵懒的道:“ 我相信表妹的眼光。”

    祁毓一滞,被他这一句噎的说不出口,“好你个二郎,可不带攻击长相的,孤长的也不差啊!”

    他们二人开了几句玩笑,翰林院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晏安下值后便回去了晏府。

    一部分小厮一直在城门口盯着,另一些暗中调查哪些人与这个杀手有牵扯。

    因这件事密谋已久,且处事非常隐蔽,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既然有了十分巧合的、让人怀疑的目标,早晚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蜀王府这边,祁瑜坐在铜镜前,拿着刻连理枝紫檀木木梳,一下下梳着发尾,她有些心神不定,面色愈发苍白,一方面有些后怕,另一方面却又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想要嫁给晏安而已,谁让姜娆挡了她的路呢!

    “ 事情怎么样了?” 祁瑜叫来太监总管,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那太监总管身子抖了抖,“ 小姐,派去的人在城门外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那个杀手,还有,凌晨的时候乐安县主与晏大人一道回府了。”

    “废物。” 祁瑜猛地将手中的木梳摔在地上,清脆的“啪”一声,紫檀木梳子成了两半,“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一点儿差错,一定可以将姜娆那个贱。人处理掉。结果呢,这么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听到姜娆安然无恙,祁瑜心头怒火中烧,她双眸殷红,沉沉盯着面前跪着的太监总管,“ 管好你找的那些人,将知道实情的统统解决掉,这次的事情不准传出去一个字。”

    铜镜中的女郎宛若换了一副面孔,面容狰狞又阴鸷,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狠毒,谁也无法将她与外人前柔柔弱弱的那个样子联系起来。

    看着这种模样的女郎,这个太监总管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有朝一日,自己这个知情人也会被祁瑜谋害掉呢?不行,他要做好应对之策,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等晚上祁毓到了晏府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随行的侍卫,他先去拜见了晏老国公。

    晏老国公是太子太傅,便是祁毓的老师,是以他非常敬重晏老国公,每次遇到什么好东西都要派人给晏老国公送一份,每次来到宴府也是先去晏老国公那里坐一坐。

    随后他才又去到晏安的院子。

    祁毓正与晏安说话时,姜娆带着乌鸡汤也来到了晏安的房中。

    案桌上热气氤氲,屋子中的两个郎君,晏安一身寻常的灰色锦袍,束着玉冠,依靠在坐塌上,看上去颇是光风霁月,肃肃如松下风,朗朗如空中月,清风明月般闲适风流。

    另一个郎君便是太子祁毓,姜娆在宫宴上曾见过他两次,不过并不曾有什么交流。

    祁毓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不是什么张扬高调的颜色,但单看衣衫的用料、浑身散发的气质,便可知不是什么普通人。

    剑眉星目,容颜自是不俗,粗粗一看给人非常儒雅端重的感觉,似青松般浑厚、如高山般内敛,但若是盯着他多看几眼,便可令人觉得他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个究竟,让人难以捉摸。

    两个郎君皆长相非凡,好看的郎君总是和同样好看的郎君玩在一起。

    相比之下,姜娆更喜欢和晏安这样的郎君在一起,不至于与之相处的太累,也不需事事都要费心思琢磨。

    姜娆带着浅浅的笑,福着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祁毓同样微笑着点头,赶忙抬手,“ 乐安县主无需多礼,孤今日微服来探望子瞻,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你与二郎经历了这档子事情,孤来看看你们二人,孤送来了东宫的几个侍卫,守卫在晏府,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侍卫都能及时察觉。”

    姜娆笑着道谢,“多谢太子,有东宫的侍卫在,那些歹人定是不敢有什么举动。”

    祁毓说起了寻常的话,“姜姑娘这带的是什么?”

    姜娆打开饭盒,里面的乌鸡汤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殿下,这是厨房里熬制的乌鸡汤,我拿来给二表哥补补身子。”

    姜娆拿着汤匙舀了一碗乌鸡汤,递给晏安,“ 二表哥,快喝吧!”

    晏安看了一眼祁毓,又看了一眼姜娆,鸦青的长睫半垂,语气有些慵懒散漫,“ 表哥手臂受了伤,没办法喝汤。”

    姜娆笑吟吟的看着晏安,毫不留情的揭穿道:“表哥你右臂受了伤,又不是两臂都受了伤。”

    一旁的祁毓看着晏安这番模样,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就会在他一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

    祁毓笑着接了一句,故意道:“子瞻若是无法喝汤,孤不介意替你喝。当然,孤也不介意喂你喝汤。”

    晏安:。。。。。。

    他墨色的眸子看着祁毓,“我更喜欢表妹喂我喝汤。”

    祁毓作势要拿着汤匙喂晏安,逗他道:“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不就是喂你喝汤吗?孤愿意的。”

    晏安抢先一步端过白瓷碗,桃花眼微敛,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既然殿下对我这般好,那我也不能让殿下失望,不若今夜殿下就留在这儿吧!”

    祁毓恶寒的抖了抖身子,是他输了。

    他转眼看向姜娆,“ 乐安县主可看着呢,孤可不是挑拨离间,县主如此佳人,还是尽量重新找一个郎君吧。”

    晏安眉峰微挑,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夸道:“ 表妹眼光高着呢,除了我,表妹看不上其他人。”

    祁毓:。。。。。。

    姜娆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可以看出来,二表哥与太子的交情匪浅,在太子面前,二表哥不是如面对外人那般温润的冷漠和疏离。

    晏安这几日在府上养伤,他打着受伤的借口,时不时的让姜娆陪在他身旁,美名其曰让姜娆陪着他看书,实则趁机动起了手脚,郎君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姜娆身旁,温热的唇渐渐贴上她的面,惹得姜娆每次面红耳赤的。

    姜娆受封县主和她遭遇杀手的事情,一道写信通过驿站传回了南阳。

    庄子里,姜绾正在与裴柯在院子里闲话,这段时日裴柯在庄子里养伤,他腹部受伤严重不能轻易动弹,平日姜绾常去陪他说话,充当一个说书先生给他解闷。

    最近两日裴柯的伤势好转许多,可以轻微的走动,于是裴柯和姜绾常在院子里,女郎荡着秋千,如云的乌发随风飘扬,好像很快活的、努力绽放的春花,娇嫩欲滴、惹人怜惜;郎君依在椅背上,轮廓深邃,日光熠熠生辉打在他面上,消去了他身上的冷峻。

    两人晒着太阳,喝着清茶,谈天说地。

    一般是女郎在说,裴柯在听,有姜绾在他身旁,听着女郎软绵绵的声音,裴柯从不曾觉得闷烦,嘴角扬起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自从遇到姜绾,他好像比以往多了许多笑意。

    侍女落水拿着书信走过来,“小姐,大小姐给您的信。”

    一看是姜娆的来信,姜绾双眸亮晶晶的,每次收到姜绾的信她都很开心。

    她匆匆拆开信封,梨涡里噙着蜜一般的笑,“ 大姐姐获封县主了,太棒了,以后姐姐就是县主。”

    看着姜绾如雪面上的笑意,裴柯深邃的双眸也不由得含着笑。

    姜绾接着看又下去,待看到姜娆遇到杀手的时候,她眉眼间的笑意收敛,樱唇抿成一条线,有些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直不着痕迹注视她神情的裴柯,看着她换了副神情,长睫眨了眨,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姜绾叹口气,“姐姐在开封遇到了杀手,有人暗中买。凶,想要谋害姐姐。幸亏姐姐急中生智,拖延了时间,二表哥也及时赶过去救了姐姐,姐姐这才逃过一劫。”

    裴柯注视着她,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响起,出声安慰,“ 无事便好,你也别太忧心。”

    话音落下,裴柯突然一怔,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过分关注着姜绾的一颦一笑。

 第59章第 59 章

    日光洒在姜绾的身上; 她的长发如云,柔顺的搭在细肩,在日光的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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