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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悦来[封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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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悦本来就聪慧,在他的眼眸中突然察觉到了一抹阴谋的气息,越发的警惕了万分。随即福了福道:“惊扰了公子,还请担待。”
容祺看着手中的帕子,冷冷一笑,这丫头倒是不给他面子果然有意思。突然手中的帕子被他用内力震碎了去,片片散落在了风中。
魏悦大骇,以前也看过一些奇门遁甲之类的闲书,看到这么柔软的丝帕竟然被他的内力瞬间撕碎知道此人的武功决计是很高的。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这般的贵公子的装束,又是出现在容宅的后院。她顿时脸色白了几分,莫非是那个人称冷面罗煞的容家大爷容祺?忙重新福了下去道:“婢子给大爷请安!”
“呵!果然聪明剔透的一个小丫头,怪不得二弟会被你迷惑,”容祺围着她缓缓走了几步。
魏悦的手紧紧攥着衣摆垂在身子两侧,不安的感觉阵阵袭来。虽然两世为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可以强大到这般程度,单单是看着你便也会让人俯首投降。
空气中到处是不安的因素,甚至带着紧张。容祺缓缓站定在了魏悦的面前,俯视着娇小玲珑的魏悦,缓缓垂首凑到了魏悦的耳边。一股子苦涩的龙涎香味道袭来,让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小丫头!”容祺的声音像是暗夜的魔鬼般低沉却富有磁性,一字一顿道,“容善再怎么尊贵也护不了你周全,这个世界到处是杀戮,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求人不如求己。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混进容家,依着你的国之四维策论想来绝不简单。既如此,不若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到时候你成了强者,谁还敢将你捏在掌心?”
魏悦一个踉跄退开几步,完全听不懂容祺在说什么。况且第一次见面便说这些奇怪的话,越发令她心惊肉跳。
容祺缓缓抬起了身子,恢复到之前的冷漠挺俊,再也没有一丝笑容。转过身顺着青石甬道穿过了月洞门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之中,魏悦整个人好像被抽去经脉,软软瘫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
她只想护妹妹周全,完全没兴趣参与这容宅的勾心斗角,却没想到初次见面容家长公子竟然会这般同她说话,实在是令人诧异万分。好半天才缓过些气息来,忙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回后厨的方向走去。
建州玉秀河畔的萧府此时闪烁着几点烛火,一个人匆匆忙忙走进了三进的院子,粉墙灰瓦,青砖黑门。轩阁中清一色的黑漆家具,青花瓷的花觚,宝蓝色的锦缎帐子,墙上挂了很多的字画出手不凡,案几上的珊瑚镇纸透着家境殷实的书香门第做派。
案几边的萧子谦身穿蜜合色杭绸锦袍,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英俊的五官温文尔雅中带着几分矜持。
“萧大人有何吩咐?”那个诚惶诚恐的属下半跪在地上。
萧子谦拿了细白沙撒在了素笺上,细沙吸墨,墨迹可以早一点儿干。他用帕子擦了擦手道:“放河灯的是时候多放几只写上魏家人的名字。”
“是!”
“还有此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
萧子谦这才缓缓抬头看着窗户外的夜色,不是他无聊之极的去同情魏家那些冤死的冤魂,只是不知道为何近来心头突突跳个不停。老是梦到魏家男丁被抄斩的血腥景象,一到夜晚那些魂魄变争先恐后向他扑过来。他越发的心神不宁了起来。
第34章 真假
“子谦哥哥在发什么呆啊?”秦雅珺现如今越来越在萧家行动自如,秦天德虽然是朝中权倾一时的宰相,但是对这个女儿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娇宠异常看着两个年轻人毫不避嫌越走越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萧子谦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了许多,转身笑道:“雅珺来了?”
“怎么?子谦哥哥不欢迎我啊?”秦雅珺撒着娇,满脸的娇憨掩去了她本有的算计和狠辣,令人觉得只是一个娇嗔的女孩子,哪里能同蛇蝎心肠这样的字眼儿联系起来呢?
“这么晚了,夜风寒凉怕你受不住,你又多想,”萧子谦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去,“况且咱们毕竟没有成婚,遭人诟病也是不好的。”
秦雅珺一愣,唇角抿着一抹笑容,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意的拿起了一只团扇。金漆扇骨,黑绢面,工笔的月业玉宵图十分华美。
“子谦哥哥的画工越发令人仰慕了!”
“你喜欢便送给你吧!”萧子谦缓缓坐在了她的身边,知道这丫头夜里跑到他这边决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秦雅珺突然意兴阑珊的将团扇放在了一边,却叹了口气。
萧子谦知道她是为何叹气,终究还是没有拿到之前自己同魏悦订立的婚书,随即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多想了,不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日,想一些开心的。”
“可是我一想到那个贱人心头便不舒服,“秦雅珺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抹恶毒,倒是令萧子谦吓了一跳,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秦雅珺知道自己失态忙重新恢复到了小儿女的姿态亲昵地反手抓着萧子谦的手臂道:“子谦哥哥是不是嫌弃我善妒?”
“呵,没有!我与她真的没什么,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秦雅珺却是从萧子谦的眼眸中隐隐看到了一丝歉疚,尽管只是疏忽而过可还是令她触目惊心。魏悦那个贱人之前可是芳名天下远扬,迷了一个城的公子才俊,好不容易扳倒了魏家,却还藏着与萧子谦的婚书,做她的春秋美梦,实在是太可恨了。
“子谦哥哥不用解释什么,只是,”她踯躅道,“前儿在容府容大小姐的玲珑馆做客却是遇到了一个毁了容的小丫头,还别说竟然同魏悦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萧子谦猛地凝神看着秦雅珺不像是在说笑话。
秦雅珺看着他狐疑和震惊的表情,知道他虽然是同魏家那个贱人逢场作戏,可是难保不日久生情,心头不禁嫉恨万分。萧子谦整个人都是属于她的,不会让任何女人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一丝半毫的印记来。哪怕是一点点,她秦雅珺也要拿着锋利的尖刀给他血淋淋的剖出来。
秦雅珺微微蹙起了眉头,万般愁绪,倒也有千般装出来的风姿,缓缓把玩着手中的团扇道:“虽然张管家说落入河中的那具尸体定是魏悦的,可是子谦哥哥说早已经面目全非。如今这世道乱的很,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萧子谦被她越说越是觉得心神不宁,自己到底是对魏家做了亏心之事。魏悦那个丫头才情极好,只可惜了是女儿身,若是男儿一定会成为大晋朝少有的才俊。既然已经得罪了魏家,决不能让任何一点儿细微的火焰燃烧起来否则对自己决计是个灾难。加上与魏悦的婚书还在那丫头手里头攥着,纵然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但是她若借此羞辱自己倒也会令自己尴尬万分。既然想要娶秦相的女儿,这事儿便要做的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来人!”萧子谦想要将张管家唤来仔细盘问。
“子谦哥哥!”秦雅珺拦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情子谦哥哥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暗地里细细盘问也好。我倒是觉得容府那小丫头古怪的很,倒是应该好好查查。”
萧子谦看她说得如此笃定不禁也生出几分疑虑:“只是容府不比寻常,怎么才能探查出那丫头的根底。”
“子谦哥哥糊涂了吗?”秦雅珺握着团扇掩唇吃吃笑道,“别忘记了子谦哥哥的姑母可是容府八面的萧姨娘啊!想要探查那丫头的下落那还有什么难的?几天后不是姑母的生辰吗?你这个做侄儿的,少不得要去随一份儿礼的,到那个时候依着子谦哥哥的聪明难不成还想不到一个法子打听?况且据说那丫头倒是厉害的紧,我昨儿听容珍儿说,这丫头会酿酒倒是不简单的,入府也没有几天竟然攀上了容家嫡子的高枝儿!你说厉不厉害?”
秦雅珺点到为止,果然看到萧子谦大大的动摇了。萧子谦虽然与魏悦是逢场作戏但是那么一段儿时间却也是最为亲密的人。想必若是萧子谦见到那个毁了容的丫头,定然能辨别出真假来。
至从魏悦酿造了七日香在容府成名以后,后厨的那些下人们自是不敢低看她几分。加上容二爷的照拂,还有容夫人命令她以着管事婢女的身份出现,在后厨倒是过的轻松了许多。
她此番更是有多余的时间研究那本酒卷,几乎将里面所有的内容都倒背如流,开始酿造那些强身健体的药酒。
什么一醉不老酒,贝仁酒,生脉益气酒等等品种,而且现如今容夫人更是专门命人购置特别的药材拨给了魏悦。只是有一点儿,魏悦酿造好的酒都要交给二爷容善。当然容夫人也是为了儿子的孝顺之名,这些药酒大多都被容善转而呈献给了安平侯。
魏悦知道这酒终究是要给安平侯爷喝的,倒是更加潜心用功,绝不敢出一份差错。这下子越发的忙碌起来,倒是让容善心烦气躁起来。魏悦知道了他的身份自是不愿意同他再单独见面以避嫌疑,他也不能亲自去后厨这样的地方找她。只得隔三差五派瑞珠前来给她送东西。
今儿瑞珠倒是来得早,一进门便急匆匆到了东偏房,魏悦正在浸泡药酒忙擦了擦手将瑞珠向自己住的暖阁迎去。
“月儿妹妹别忙了,今儿倒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瑞珠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
“去哪里啊?”魏悦倒是奇怪,以往瑞珠来都是坐坐就走,今儿倒是想要带她出去的意思。
“一会儿便知道了,跟我来,耽误不了你酿酒的。”
第35章 补品
瑞珠拉着魏悦的手上了停在门口的青帷小车,魏悦问她去哪儿也自是微笑不说。青帷小车一直顺着青石甬道驶向了容府的西侧门,魏悦吃惊不小。自己混入容府已经一月有余,从来没有机会出府,此番到了容府的西门,瑞珠将容府的令牌交到了守门的护卫手中。护卫奇怪地看了一眼魏悦也放行了,瑞珠拉着魏悦的手臂钻进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里。
马车说不上华丽但是里面的空间很大,还设着一张竹子做的小几,上面放着几样茶点。瑞珠拿了一块儿递过来,被魏悦拒绝,她现如今只是觉得惶恐不安哪里还有心思吃茶。
一直行出了城郊,停在了一处雅致异常的院落前。那处院落依山而建,四周种满了竹林,高大茂密,竹竿粗细有杂,有的如碗口粗,有的如笔杆,枝叶舒展,生机盎然。
“瑞珠姑娘请!”门口守着的小厮似乎认识瑞珠具是恭敬的行礼打开了院门,瑞珠冲魏悦点了点头。
魏悦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走了进去,迎面是三间统厅,黑漆漆的落地柱,中堂是一副八骏图,屏风是花开富贵的双面绣,花觚里插着碗口大的山茶,宽敞大气。
瑞珠却是领着魏悦绕过统厅直接穿过角门向后院的竹林深处走去,原来这片竹林一直延伸至后院,越是往里走越是庭院深深,静谧异常。
走到一处雕刻着仙鹤檐角的八角亭前,瑞珠却停下了脚步,笑着缓缓退下。魏悦抬眸看着亭中负手而立的容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着纯白色杭绸锦袍的容善几步走下了八角亭的汉白玉台阶,修长的身体迎着正浓的阳光。乌黑的头发绾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支黄杨木簪子,星目璀璨。英俊挺拔自不必说,顾盼间透着一股阳光般的明朗。
“月儿姑娘!”
魏悦忙福了下去,却被容善扶住笑道:“这里不是容府,你我二人没有主仆之分。”
魏悦看他如此执念只得作罢,不露痕迹的将手臂轻轻从容善的白皙手掌中抽了出来,还是福了福道:“拜见二爷!”
容善的脸色一阵尴尬,忙将她带到了八角亭中坐在一张雪白的软席之上,四周竹林层染。亭子里一只红泥炉子,几只古朴的黑陶茶盅,一派自然古朴之美。
魏悦不得不抱膝而坐,既然容善将她带到此处一定是不想让容府中的人知晓。也是啊!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废弃园子里的相识本身就是一个闹剧。现在闹剧已经醒来,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她现如今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应对来自容府的明枪暗箭,尤其是触怒夫人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
“这是玉泉山的水,大红袍爱喝吗?”容善从荷叶盘上将紫砂茶壶提了起来,笑着看向了魏悦。
魏悦以前在魏家的时候也喝过,只是没想容善将这茶泡的这般细致入微,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一幅缓慢流动的清丽美景。
容善用头道茶烫了茶盅,倒了二道茶请她品尝。魏悦小心翼翼接过来看着茶盅中的红棕色大红袍,汤色艳丽,抿了一口却是味道浓长。
“怎样?”容善期盼的看着她,像一个等待赞扬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容善,魏悦心头狠狠抽痛一下,想起了那天夜里偶遇的容家大爷容祺。对于这两兄弟不睦的传言,她倒是也有耳闻,可是在她心中却是觉得在这家族之争中容善太过理想化,一定会输的很惨。
她动了动唇考虑要不要提醒他,可是容家嫡庶之争哪里是她这样连自身都难保的人所能参合的。其实容善更适合做一个闲散贵人,衣食无忧,**山水,残酷的政治斗争不是他的长项。容善是个好人,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味道很好,”魏悦放下了杯子,“浓郁芳香,就像一杯上好的甜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容善知道这丫头有话说。
“我还是喜欢酒中的七日香,甘甜中却带着些微苦,微苦中带着些清冽。人应该就像七日香有自己的个性,却也要学会放手活得潇洒。”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潇洒的?”容善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又倒满了。
魏悦突然抬眸看着容善,这一次再不是刻意的逃避,而是带着十二分的真诚,清澈的眸子里还有一点点哀伤和悲悯。容善从来没想这丫头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宛若一汪清澈的湖水,却倒映着他清晰的影子。他甚至觉得那抹悲伤既是对着她的,也是赐予自己的,没来由的心头狠狠痛了一下。
“月儿觉得真正的人生既不随波逐流,也不孤傲轻狂。既不阿世媚俗,也不曲高和寡。如湍中磐石,任你风吹雨打,湍流缓急,我自有胸壑。”
容善猛地僵住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魏悦的手,几乎癫狂了一般大笑道:“好一个我自有胸壑!能得到姑娘这几句提点,倒是胜过读万卷书,姑娘大智慧!”
魏悦看着他的狂态,看着他放开了自己的手,将一边的古琴放在腿上抚了起来,边抚边高唱:“相逢有之,这一段**分付她谁?人散花灯夕,人盼花朝日。着望东君,也自怪人冷踪迹淡!”
魏悦唇角的苦笑越来越浓,容善这般的癫狂清高自是做不到我自有胸壑。他本是容家嫡子,大富大贵,没受过一点儿磕绊。他所谓的大气魄其实只是他的一个清梦而已,不禁想起了容祺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血腥的,容善只看到了掩盖在上面的歌舞繁华,却看不到下面的汹涌澎湃,他注定是要吃亏的。
这个却是魏悦无法提醒他的,也许等哪天他受了最深重的创痛才会醒悟过来的吧?
回来的路上,又是瑞珠将她送到了后厨,却从马车上提下了两只精致盒子。这倒是人们见怪不怪了,二爷对这丫头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
瑞珠将盒子摆开笑道:“这是冬春夏草!”盒子里的冬春夏草,丰满肥大,一看便是上品。
她刚要揭开另外的盒子却被魏悦轻轻按住了手背笑道:“多谢二爷了,还请瑞珠姐姐回去传个话儿。月儿在后厨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不必费心了。还有月儿是不祥之人,以后还是与二爷少见面的好,免得冲撞了主子爷,惹得夫人不开心,这些东西还请瑞珠姐姐拿回去吧!”
第36章 寿礼
翠福园今儿个给萧姨娘做寿,一大早陶妈妈穿着件夏布衫候在翠福园门口,头发整整齐齐的绾在了脑后,别着一只银簪,显得喜气洋洋。
萧姨娘向来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她今儿做寿容府里的夫人,各院的姨娘,尤其是大小掌事的婆子们,牌名儿上提得到的大丫头们纷纷涌到了翠福园里送上一份贺礼。
轩阁外面小丫鬟们忙着照应迎来送往,内堂的西暖阁却是气氛有点儿尴尬。盛装的容珍儿端坐在了椅子上生着闷气,一边的芳菲陪着笑脸冲坐在软榻上的萧姨娘笑道:“今儿是主子的好日子,怎么好生气呢?奴婢亲手做了马蹄莲子汤给主子清清火。”
她转身从梅花红漆描金盘上拿着一个甜白瓷炖盅捧了过来,用银质杏花长勺搅了搅奉到了萧姨娘的面前。
萧姨娘吐出口气脸上缓和了几分道:“多亏还有你是个省心的,不然我非气死了不可。”
芳菲看着容珍儿眼眸中渐渐渗出来的恨意,心头不禁一跳,端了一个炖盅过去。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容珍儿一掌将那炖盅儿扫到了地上,将芳菲白嫩的肌肤烫伤了去。
“发什么疯?”萧姨娘将手中的炖盅狠狠掷在了案几上,看了一眼芳菲道:“你先下去!”
芳菲忍着痛缓缓退了下去,心头虽然委屈可是伺候主子哪里能不受委屈呢?
萧姨娘看着芳菲将暖阁的门缓缓关了上来,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心头也是烦躁,这丫头对五殿下的执念太深,谁也没有想到最近后厨的那个月儿竟然成了容永的座上宾,偏偏五王爷也常来绘雨舍。容珍儿越看越是不舒服得很,自己堂堂的一个容府大小姐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毁了容的死丫头。
萧姨娘脱了在外面穿的水蓝色细葛衫,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绣大红缠枝花的中腰。白皙的指尖轻柔着眉心叹了口气道:“人只有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娘亲!那贱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容珍儿不禁带着哭腔,“王爷本来已经答应了我要教我抚琴的,可是谁曾想?那个丫头被三哥带回到绘雨舍后,王爷便将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三哥和王爷陪着那丫头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要说也就是说说怎么酿酒罢了!”萧姨娘知道容永爱酒如命,一定会将那个丫头请到绘雨舍的,这是她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我就说那丫头是个妖精,娘亲还不信,看看现如今二哥护着她,三哥也对那贱人崇拜的五体投地,甚至连王爷也被她……被她吸引了去。”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萧姨娘耐着性子道,“单单凭着你这一点儿沉不住气的样子便比不过那个丫头。我老早同你讲过,她再怎么八面玲珑也是个下人,你是堂堂容家大小姐。先弄明白自己的位置,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和她比这些做什么?但凡她生活在容家,但凡她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难不成还挑不出一两个来?你急什么?着急有用吗?这丫头如今可是被你二哥罩着的,你二哥是谁?容家嫡子!将来整个容府都是他的,若是那丫头真的有迷惑人心的本事,便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你若是这样着急,成不了大事的。”
“我……”容珍儿不服气的缓缓垂下了头,站了起来,“女儿昨天也是生气的厉害,今儿娘亲做寿还惹的娘亲不高兴,女儿有错。这是女儿给娘亲做的袜子和绣帕,女儿先回去了。”
她将一只包裹大大咧咧塞进了萧姨娘的怀中,转身疾步走出了暖阁。
“这孩子!”萧姨娘苦笑着展开了包裹看着针脚不是很熟练的绣帕,唇角凝出一丝笑容。
“主子,表少爷来了!”陶妈妈走进来通报。
“子谦?”萧姨娘眼角一动,“快请进来!”
萧姨娘移步到外堂正厅刚刚落座,身着蓝色云纹锦袍的萧子谦缓缓走了进来,捧着一只锦盒行礼道:“侄儿恭祝姑母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来便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萧姨娘笑着命人看茶。
萧子谦坐在一边将手中的锦盒打开,竟然是一枚上好和田玉雕刻的水仙花簪子,最奇特的是那簪子上的猫眼儿宝石,是难得的珍品。
萧姨娘心头一喜,随即命人收下。
“子谦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只是太破费了。”
“姑舅表亲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些东西何足挂齿,”萧子谦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丫鬟道,“今儿来看望姑母倒是还有一件事情。”
萧姨娘微微挑眉:“哦?水仙,翠竹,你们下去吧!”
萧子谦看到厅内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姑母也知道侄儿不日便要与秦相家的小姐成婚,可是子谦之前与魏家定有婚约,这件事倒是难办得很。”
萧姨娘不动声色笑道:“魏家已是翻了的船,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哪里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侄儿忧心的是当日魏府抄家并没有得到那婚书,婚书在魏家大小姐魏悦的手上。”
“那魏悦不是流放了吗?”
萧子谦顿了顿道:“据说魏悦在流放途中失踪了,”他当然不能将自己派人救下魏悦的事情如实相告。虽然萧姨娘是自己的姑母,可是这样重大的机密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萧姨娘猛地抬眸看着萧子谦:“你的意思是?”
“不瞒姑母,前儿雅珺来表妹的玲珑馆做客倒是遇到了一个女子,竟然同魏悦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丫头好似毁了半张脸。”
“你说的是她?”萧姨娘不禁大吃一惊,随即冷静了下来,缓缓坐正了身子。
萧子谦眼眸一闪,莫非这丫头在容府这般出风头,竟然连一向游刃有余的姑母都这般激烈反应?倒是更生出了几分见她的心思,不禁说道:“侄儿也是胡乱猜测,不知道那丫头。”
“呵!这丫头可是刚进容府只有月余的时间倒也是个红人了!”
“哦?”月余?萧子谦心头一动,恰好就是魏悦失踪的那段儿时间。
“子谦,姑母丑话说在头里,一来这里是容府,二来那丫头如今可是二爷捧在手中的人。让你见一面倒也成,只是你可知分寸?”
萧子谦哪里不知道萧姨娘的意思,容府也不是他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缓缓笑道:“姑母放心,这个子谦自是晓得的。”
第37章 相见
魏悦在后厨刚将准备好的贝仁药酒密封进了坛子里,翠福园的翠竹丫头便匆匆走进了东偏房。
“月儿姑娘!萧姨娘请姑娘去一趟翠福园。”
魏悦一愣,刚才自己的那份礼已经托邢大嫂子送过去了,这般叫自己单独过去不知又要干什么?
当下心里提着十二分的小心,随着翠福园里的翠竹丫头走了出去。到了门口不禁一阵诧异,竟然是翠福园的青帷小车等着自己,一般青帷小车都是给主子们坐的,今儿越是如此厚待自己越是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觉得一阵阵凉意不停顺着脚底直升上来。
翠福园的酒宴刚刚结束,翠竹也没有说分明萧姨娘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外堂正厅中,萧姨娘穿着紫色织金绣牡丹花纹的锦衫,额头上的翠玉步摇轻轻晃荡。魏悦忙福了福道:“给萧姨娘请安!祝萧姨娘福寿安康!”
“罢了!免了这些俗礼吧!今儿叫你来呢,倒是有件急事儿。下个月重阳节府里面要办一个赏菊宴。自是少不了月儿姑娘的菊,花酒,从今儿开始你便潜心酿造,自是少不了你的那份儿功劳。”
魏悦不疑有他忙躬身应道:“奴婢这便回去用心酿造。”
“嗯!还有这件事情我自会禀报夫人,二爷那边绝不会有什么微词。”
魏悦脸色一红,二爷曾经霸道宣称,魏悦酿造的所有美酒都要送到他的君子轩里去。并且宣称魏悦只为他的君子轩酿酒,其他的主子不必伺候。萧姨娘这话儿倒是带着刺,魏悦哪里听不出来。
“去吧!早些准备着些,想要什么食材便同邢大嫂子讲分明,派人先买了来,月底下到账上即可。”
“是!”魏悦有些狐疑的缓缓退了出去,这么简单便过关了吗?还是自己想得太多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境地?看来也仅仅是为了下个月初的重阳节做些准备而已,她的心头缓缓舒了口气,刚走出了抄手游廊身后跟着的翠竹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魏悦左右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花亭站着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玉冠将乌黑的发束了起来,随着风轻轻鼓荡着,自是带着几分俊逸出尘。
她的身子登时动不了半分,怎么会是他?!巨大的危机感袭来,感觉像是危险的捕兽夹子正在前面张开等着她去自投罗网。
魏悦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却停下了脚步。自己难不成糊涂了吗?这要是退回去不就是又回到了萧姨娘的手中,只得硬着头皮走下抄手游廊最后一节台阶垂首擦着花亭的白玉栏杆走过去。
不想萧子谦猛然间挡在她面前,魏悦心头咯噔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其实早在秦雅珺上一次见到自己后,凭着她的心细如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呢?此番萧子谦突然出现在这里,随即想到了前世娘曾经告诉过她萧子谦的姑母在容家做了姨娘,虽然身份低微可是手段却是厉害云云。当时她只将这当做了家长里短的闲聊,没有往深里想。既然自己进了容府,应该早就想到迟早会碰到萧子谦。
“魏悦,”萧子谦早已经认出了她,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诧异,她竟然将自己的脸毁了。
“萧子谦,别来无恙啊?”魏悦猛地转过身抬起清冷的眸子嘲讽的看着他,既然已经装不下去了,那便直面危险。
萧子谦不禁大吃一惊,这还是之前那个温柔软弱的魏悦吗?明知道自己的官奴身份快要暴露,竟然这般冷静。而且脸上带着一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摄人神情,宛若冷冽冰山上的一朵干净雪莲,令人触目惊心,直逼人心。
他不知道这丫头流放的半年中遇到了什么?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悦儿,”萧子谦知道为今之计还是不要先同她撕破脸的好,这丫头素来顺从自己,信赖自己,随即脸上堆满了一层轻浮的笑意,温柔的说道:“悦儿,这半年我却是牵念于你,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朝廷的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呢?你要不乖乖同我回去,也不要做这低人一等的下人。我姑母虽然不是正室夫人,可是在容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不若你……”
“萧子谦,多谢你的这番心意!”魏悦不禁冷笑,都这般境地了他还是这样假惺惺的令人作呕。
萧子谦眉头一蹙:“悦儿,魏家的事情我也很痛心。”
“呵!不必了!”魏悦知道与这个衣冠**说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转身就要离去。
“悦儿,不知道那婚书,”萧子谦看她这般强硬,心头升腾起一抹不舒服的感觉。之前这丫头对自己的温柔款款好似再也不会存在了,竟然有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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