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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千金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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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生她最无法原谅的,便是那个潜藏在心底阴暗角落里,犹疑卑劣的自己。
  步生娇捂住了嘴巴,竭力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九千策说完自己该说的事情,并不准备安慰如此失控自责的步生娇,转身便离开了。
  营帐里空落落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她染了瘟疫时被关了许久的那间小黑屋。
  步生娇忽然脱力跪倒在地上,动作间一不留神带翻了身旁的桌椅。
  帐外殷十三听见声响连忙冲进来,手忙脚乱的抱住这样梨花带雨的她,“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面瘫木头欺负你了?”
  步生娇抽抽搭搭的哭得答不上话,殷十三见状眸色一凛,“你等着,我这就去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殷十三说着便要去追九千策,他才站起身来,转身正要走,却突然被步生娇牵住了衣角。
  殷十三脚步一顿,未及回头,便听身后她如困兽呜咽般的道:“不要走……”
  一语细细忽入心头,殷十三当即转身将步生娇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低低哄着:“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步生娇埋在他的胸口,揪住他肩头的衣料,反反复复含着泪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殷十三耐心安抚着,步生娇却没能止下泪意。
  雨落海棠,润了眸光,红了双颊。
  落泪成殇,见着这样的她,殷十三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思虑片刻,他忽然捧着步生娇的脸颊,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步生娇蓦地静了下来,就连眼角将落的泪珠也堪堪停住。
  殷十三原本没打算做太多的索取,在他的设想里,他应该等她安静下来后便退开,再揉揉她的脸颊问一句:“不哭了?”
  但他却低估了他对她的爱意,又高估了他自己的自制力。
  步生娇确实静了下来没错,殷十三却舍不得离开了。
  她难得这般乖巧,他怎么可以就此收手?
  这样的良机千载难逢,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殷十三微合的眼底眸光一沉,贴着步生娇的唇,忽然撬开了她的齿,义无反顾的闯了进去。

  ☆、第114章 心跳(下午有二更)

  步生娇被这突来的动静惊得回了神,她不由微微一颤,殷十三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一个用力将她压在地上。
  步生娇皱起了眉,抬手去推他的肩膀,又摸到一手的血。于是那颗一直滞留在她眼角的泪珠不知为何突然跌了下来。
  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没敢动弹,他却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殷十三吻着她,手掌极不安分的从她胸前一路滑到她的腰间,覆在她的腰带上。步生娇一僵,立刻按住他这只罪恶的爪子。
  殷十三顿了顿,忽然撑起身体自上而下望着她。
  他的眸光很沉,像那暗夜深海,映着她微红的脸颊。
  殷十三反握住步生娇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那一声一声的沉沉心跳便从她的掌心一路传进心里。
  “这里是不是跳得很快?”殷十三问道。
  步生娇怔了怔,半晌,极淡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里住着你。”
  步生娇脸上猛地一热,又听见他痴痴的问:“那你呢?你这里……会不会有我?”
  言罢,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殷十三便已然伸手探上她的心头。
  步生娇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室沉默,沉默一刹。
  隐约可以听见烛火摇动的声响。
  跳动,如此清晰。
  殷十三忽然低低笑了笑:“好快。”
  步生娇听得老脸一红,心跳又加快几分,嘴上却不肯承认,“我才没有……”
  殷十三并不在意她这样徒劳无力的辩解,俯下身来细细的咬着她的颈侧,又要去扯她的腰带。
  步生娇心里一慌,偏过了头避开他那样灼热的吻,唤道:“殷十三!”
  “嗯……?”殷十三模糊应着,动作却不停,扯散了她的腰带,又伸手从她的上衣角里探了进去。他那长着薄茧的滚烫手掌刮擦在她腰上的肌肤,痒得厉害。
  步生娇颤了颤,咬牙用力按住他这只不听话的手掌,道:“你肩膀上的伤再不上药,会留下病根的。”
  “唔……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说着,殷十三从她的腰上抚到她的背后,又沿着她的脊梁骨一节一节探了上去。
  她的上衣被他一点一点掀起来,露出一片凝脂般的肌肤,依稀可见他昨日肆虐过后的点点红痕。
  步生娇不由一缩,心里咬牙切齿的在想这家伙若是发起疯来,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得了的?
  她第三次按住殷十三的手臂,垂眸低声道:“别闹……乖……”
  大约是那一声“乖”的杀伤力太大,殷十三泄了气,却又犹有几分不甘的咬了咬她的颈窝,赖着她可怜巴巴的道:“我不想让别人给我上药。”
  步生娇痒得缩了缩,按住他凑过来的脑袋,说得很轻:“你去拿药箱来,我帮你……”
  “真的?”殷十三的语调上扬起来,像是某种毛茸茸的犬类动物正欢喜的摇着尾巴。
  步生娇的脸色不由又是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嗯。”
  殷十三一高兴,忽然扳过她的脑袋重重亲了一口,“媳妇儿,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步生娇被他亲的一愣,皱眉正要骂,殷十三却突然松开了她,一溜烟跑出去拿药箱了。
  步生娇默默坐起身来,理好身上散乱的衣服,抚着自己滚烫的双颊,忽然屈起了腿抱住膝盖,将自己异常红润的脸颊埋进臂弯里,头顶上隐约可见热得冒出来的缕缕白色雾气。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羞死人了,差一点又要被……
  念及此,步生娇揪紧手臂上的衣料,浑身上下忽然噌的熟了。
  抱住羞窘的自己静了片刻,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水汽迷离的眼睛,看见身边桌榻椅倒,原本放置在桌子上的水壶茶杯碎了一地。
  步生娇稳下心思过去收拾,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白瓷碎片,碎片在烛光下映出她细长的眉,眉间一点深红的血迹,绽开如那枝头绚烂的红梅。
  步生娇摸摸这点血迹,心里想大约这是在他蹭着她的时候滴上的?
  她方才该是有多慌张,才会察觉不到这血珠滴落在她眉间的动静?
  心里犹有疑惑,步生娇却红着脸不想再去思考,缓缓拭掉了眉间的血迹。
  帐外,星辰渐暗,夜雾四散。
  天,快亮了。
  ==
  许宣王三十一年春,战。
  战神三郎被秘密派遣去边疆与西戎周旋,与此同时泽申两国又联军压境。
  初战小捷,泽军被困之后世子殷瑢却身受重伤,郡主夜柏又突然遇袭昏迷不醒,那被派去军营历练的公孙小少爷一不留神沦为了俘虏,脖子边上随时都驾着一把刀,时刻准备着一刀斩下去。
  战事一拖再拖,眼见着泽军足足被困在山谷里一个多月,粮草已然消耗殆尽,再困下去只怕是要开始人吃人。
  泽军发了狠,叫嚣着许军若是再不撤兵,就把那公孙小少爷切成好几块,腌了煮了煎了炖了给饿了好几天的兄弟们尝尝鲜。泽军为表决心,还特意送了一截被煎得外焦里嫩的手指头给世子殿下送去。也不知这手指头究竟是从那公孙小少爷身上切下来的,还是随便捡了个尸体切的。
  这样的恐吓常人只怕是经受不住,但世子殿下最近因为自家夫人一直昏迷不醒的事情整个人暴躁得很,根本就不把这威胁放在眼里,直接命人把那截香喷喷的手指头喂给了马棚里的马,同时派人捎话给公孙小少爷:
  “大丈夫宁死不屈,自你沦为俘虏的那天起,便已辱没了大司寇的门面,哪怕你苟且的活了下来,也永远是公孙家的污点,如此屈辱,不如一死了之,自尽吧。这样一来,你还能在后世留个忠烈英勇的美名。”
  那公孙小少爷听了这话之后,像是觉得世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当天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腰带,对着它发了半天的呆。这一举动吓得泽军立刻将他绑得不能动弹,顺便收走了他附近所有尖锐的东西。
  这事传到许都王公贵族的耳朵里,许宣王急得嘴上冒了泡,公孙洪急得当场吐了一大口血长病不起,公孙慕牵了马就要往战场里奔,还没出府就被家丁拦下来关在屋子里。
  那时郡主府里公孙南正在与唐明下棋,忽有落叶跌落在棋盘上,唐明淡然伸手将这片落叶拂去,公孙南忽然神神秘秘的道:“要变天咯……”
  战事吃紧,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会闹个鱼死网破,谁都讨不了好。许宣王在王宫里来回踱步,思虑再三之后,终是派出了大司徒邢元正前去谈判。
  国家元老级的大官亲自前来谈和,可见诚意十足。
  邢元正一把年纪了还得千里迢迢快马加鞭奔赴战场,此间辛苦自不必说。他好不容易到了战地里,正准备谈和,却见那一帐烛光里,一人负手缓缓转身,面无表情挺拔如松。
  烛火的光晕从旁边照过来,映在他冷峻的容颜上,刻画出棱角分明的光与影。
  邢元正当即惊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那人哆哆嗦嗦道:“你……你是……!”
  那人走上前来弯腰扶正倾倒在一边的椅子,又将邢元正从地上拉起来,按在椅子上,他的动作不轻也不重,邢元正却惊出了一身寒凉的汗。
  那人又从袖口里掏出一纸信笺,放在他面前,语调平平的道:“十五年前,司徒大人捏造的这一纸通敌信笺甚是完美,就连在下看了,都不禁觉得萧家……真是该死。”
  周遭威压赫然一重,蜡上烛火不由齐齐倾倒,邢元正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惶恐间那人突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止住他颤抖的幅度,缓缓道:“公孙家……有劳大人照顾了。”
  言罢立刻便有左右侍从在桌上铺好笔墨纸砚,那人执起一支狼毫毛笔,稍稍蘸了些墨,举止间甚是从容优雅风度不凡。
  他将这支毛笔塞进邢元正手中,漠然一语定下日后乾坤:“公孙大司寇救孙心切,通敌叛国,死有余辜。司徒大人,请吧。”

  ☆、第115章 因果

  许宣王三十一年春,大司寇公孙洪通敌叛国,被前去谈和的大司徒邢元正检举,证据确凿。
  所有惊变像那春日暴雨,降临得如此让人措手不及。许宣王本就是个多疑易怒的冲动性子,最不能忍的便是有人企图谋逆,当即下旨将公孙一家满门抄斩,就像当年他对待萧家时一样。
  连带着所有的公孙铁卫都被斩首,为了镇压这一支重甲军队的反抗,许宣王事先调回了当初被囚禁在溪宁边城里的惊羽卫。
  一夜血洗王城,格局翻覆,隶属战神三郎麾下的惊羽卫佩着凛凛冷白的剑,踏破了公孙家的大门。
  为首的将领抬手朝府内一指,冷冷道:“凡姓公孙者,杀无赦。”
  于是有人抱头四蹿惊慌而逃,有人手起刀落杀人夺命。
  纷乱脚步重重踏过微潮草地,溅起微黄的草屑和尘土,又有嫣红血水喷洒在灌木丛里盛开的鲜花上,粉嫩染血的花瓣悠悠荡荡落下来,覆盖住地上尸体惊恐圆睁的眼。
  一夜屠戮,草木成腥,月光如血。
  这一夜的惊惧逃命里,没有人会记得那个被锁在屋子里的公孙大小姐。
  公孙慕惨白了脸色,耳畔全是门外众人亡命时的尖叫惊呼,她行到门边想要出去,却突然有一大泼鲜血猛地溅上镂空朱门素白的纱布上。
  一个乌黑的人影重重撞到门上,撞得门板好一阵晃荡,那人影又沿着门板一点一点缓缓滑下,划擦出一片猩红的血。
  公孙慕被吓得后退一步,慌神之际,忽听“碰”的一声巨响,有人一脚踹开了那上了锁的房门。
  门外,夜色猩红,猩红夜色下站着一个面色冷酷的男人,虽是一身惊羽卫的打扮,那周身气场却是异常嗜血森凉。
  “你是谁?!”公孙慕慌张问道。
  男子闻言缓缓抬起了头,露出那双掩在额前刘海之下的眼睛,眼底一点幽光森森如饮血长刀,他看着这样惊慌的她,忽然舔了舔嘴巴险恶一笑,“公孙家的千金大小姐吃起来是何等滋味,爷倒是想尝尝。”
  正当公孙慕被这名陌生男人围困的时候,公孙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挣扎着从病榻上爬下来,拖着一副行将就木的病体,前脚才踏出门外,忽有一名惊羽卫迎面而来,一刀捅穿他的腹部。
  这一刀并不致命,却极疼,公孙洪死死盯着这名惊羽卫那掩在盔甲下的娇艳面容,煞白了脸色,“你……你……!”
  楼夕昭缓缓翻搅着捅进他腹部里的刀,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断掉他所有的退路。公孙洪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剧烈的绞痛里,又见眼前这美貌的女子娇俏笑起,言语甚是残忍:“您瞧,今日这血水弯弯成河的美丽景色,就跟当年您带兵灭了萧家的时候一样,对吧?”
  公孙洪瞳孔一震,楼夕昭在他耳边低笑一声,“您以为您抹杀了当年所有的证据,便当真可以全身而退了么?您可知还有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家策儿他啊,从来都没想过要替萧家翻案,他要的,是你们所有人都死。”
  上涌的血水卡在公孙洪的喉咙里,冲断他出口的话语:“为……为什……你……”
  “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那么恨萧风却还收养了他的儿子?为什么您与我无怨无仇,我却要亲自来杀了你?”
  楼夕昭脸上的笑容渐渐透出彻骨的寒意,“是,我确实恨萧风,我恨他始乱终弃娶了你哥哥的女儿,我恨他不但娶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个儿子。我这么恨他,就算是亲手杀了他也不能解气。你绝对想不到我杀了他之后,对他的尸体做了什么。我一点一点亲手挖出了他的心脏,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公孙洪本就失血惨白的脸色又苍白一分,楼夕昭继续道:“我看见一只肥硕的痴情蛊虫,还有一颗被它啃掉了大半的心。老爷子,您向来对南疆蛊术挺感兴趣,不是么?”
  眸光一凛,楼夕昭的语调骤然一寒,“萧风若是不娶了你哥哥的女儿公孙芸,你便无法入朝为官步上仕途,所以你就对他下了痴情蛊,可你却与我说,是你哥哥不忍心见到他女儿苦恋萧风多年,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这才对他用音术惑了心,让他娶了那该死的公孙芸。”
  说着,楼夕昭忽然冷冷笑了笑,“当年我也是傻,当真信了你,所以才派人挑了你哥哥的手筋,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用音术。这也正中你的下怀,不是么?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你真当这十五年我风倾楼主什么也查不到么!”
  凛凛怒意滔天而起,楼夕昭一刀划拉开公孙洪的腹部,开膛破腹,顿时有污臭的肠子混着粘稠的血哗啦啦流出来,溅了满地。
  公孙洪虽必死无疑,却还留了一口气没能死得那么痛快。楼夕昭揪住他的衣襟,一字一句咬牙道:“听说您最宝贝您的孙女,您放心,我特意派了人过去好好招待她。公孙大人,十五年前您亲自种下的因,结出了今日鲜红累累的果,这鲜红爽口的果子,您到了黄泉路上,可得记得慢、慢、品。”
  言罢丢开奄奄一息痛苦异常的公孙洪,楼夕昭转身离开。
  公孙洪“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淹没在自己的血泊里,睁大了灰暗的眼盯着上方血色弥漫的天。
  天上有猩红的月,月下有奔命的人。
  公孙慕破窗而逃,拼了命的想要逃过身后那陌生男子的追赶。
  那男子并不着急立刻抓了她,他近乎闲散的跟在她身后,不近也不远,一步一步踏过满地鲜血,像是死神威严而从容的前来索命,偶尔他会朝她飞来一些小暗器,或是从路边死人身上拔下来的簪子,或是从路边枝头折断的树枝。
  这些暗器并不致命,也不致伤,却总能从她身边擦过,划破衣袍,肩头衣料哧啦一声裂开,露出衣料下那莹润的香肩。
  这雪白细腻的肩头映在男子眼底,他那森冷无情的眸光蓦地一炙。
  衣服裂了,公孙慕却顾不上许多,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夜风携来浓重血腥的气味,迎面拂落眼角惊恐的泪水,她忽然绊了一跤,好重一下摔在地上,擦破了皮,留出了血,抬头却正巧对上爷爷圆睁的眼睛。
  她的爷爷,她从小便护着她宠着她的爷爷,被人开膛破肚丢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得求生,不得好死。
  一眼惊心动魄,公孙慕怔在血泊里忘了动弹,身后那陌生男子追上她,将她从血泊里拎起来,呼啦一下扒掉她身上染了血污的外袍。
  公孙洪看见这一幕,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是动了动指尖,血水从他的嘴角汩汩溢出,映在公孙慕满是泪光的眼睛里,她听见他说:“替……公孙……报……仇!”
  因生果,果成因,因又生果,果又成因。
  生生不息,轮回不灭。
  公孙洪说完了最后的话,眸光一僵,终于咽了气。
  暗夜血风起,公孙慕只觉心里蓦地一凉,身上却有暖意覆上来。那男子将她压在地上,扯开了衣襟,咬上她的肩膀又一路啃了下去,埋在她胸前啧啧吮吸几口后又低笑道:“公孙家的千金小姐,到底是不一样。”
  月夜如寒蝉泣血,林暗有荒草惊风。
  公孙慕的指尖死死抠进掌下的土,却忽然摸到土里掩着一块石头。她当即攥紧了这块石头,狠狠朝那男子的后脑砸过去。
  顿时有滚烫的血喷洒在她手心里,那男子大约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般悲痛的情势下奋力反击,一时松懈便中了她的招。
  这是公孙慕第一次出手伤人,她一把掀开这倒在她身上的男子,没敢仔细去看他到底死没死,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跑去。
  她也不知道如今她还能去哪里,只是任由双脚发了疯一般的朝前跑,不自觉间竟是跑到了三王子府前。
  公孙慕怔怔的站在这朱门紧闭的府宅前,心里忽然想起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一天她从马上跌下来,被小小的许谦文救住护在怀里。
  明明坠马受惊的人是她,他却异常夸张的拍了拍他的心口,朝她道:“小丫头,你吓死老子了!幸好有老子在,否则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年少时的回忆如此美好,烙在心里,忘不掉,不肯忘。
  听说最近许谦文得了怪病,一直在府里养着不见外人。她此前也来探望过几次,却都被家丁挡在了门口。
  夜风凉凉,公孙慕突然冲上前用力敲打着那紧闭的大门,“开门!开门!让我见许谦文!”
  ……许谦文,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
  她如此乞望着,却听门里传来家丁颇为不耐的声音:“三殿下有令,不许放任何人进府!”
  公孙慕一怔,夜里那凉凉的风忽然便吹进了心底。
  “臭丫头,你给爷过来!”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暴喝,先前的那陌生男子竟是追了过来!
  公孙慕惊得瞳孔一缩,越发用力急促的去敲门:“快开门!让我进去!”
  门内家丁大半夜的被人吵醒,心里火气十足,当下向外骂道:“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家三殿下说了,谁都不许进府!”
  “开门!我是……”
  “我管你是谁!我家主子有令!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进府!”
  咒骂一般恶劣的言语彻底击碎那微薄希望,公孙慕愣愣的停了手,身后那男子已然掠到她身边,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拽到他跟前,又阴又狠的在她耳边低低道:“臭丫头还挺能跑,看爷今天不弄死你。”言罢便将她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扯。
  公孙慕立刻抬手捂住了胸,眼底迸出了泪,“不要——!”
  这一声惊呼划过天际,传入门后家丁的耳朵里,家丁掏了掏耳朵,低低骂了句:“呸,疯子。”随后便兀自回房睡觉去了。
  陌生男子将公孙慕压在三王子府前的台阶上,按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在她纤长精致的锁骨上用力一咬。
  三王子府的人摆明了不会管外头的事,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路过此处。男子按着公孙慕,有恃无恐得很,啃咬间,他脑子里又浮现出第二日这位公孙大小姐衣不蔽体受尽屈辱后死在三王子府前,被路人指指点点的场景,那幽幽眼底血光一闪,越发兴奋起来。
  公孙慕被他咬得出了血,嫣红的血漫开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像那朵朵红梅落于深雪,艳丽得紧。男子看得着了迷,俯下身去一点一点舔掉她伤口周围的血,才舔完,又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渐渐渗出来,重新开出另一朵娇俏的花。
  更娇俏的却是那雪峰之上一点粉红樱桃,仿佛少女羞红的颊,诱着人不由的便想凑过去亲上一口。男子看得眸光一暗,正要俯身去尝,忽有一柄利箭急速破空而来,从他的左颊穿进右颊穿出,带出一连串的血水,笃的一声钉在朱红大门上,尾羽轻颤抖落几颗血珠。
  男子当即捂住遭到重创的口部,抬头只见有一人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小支铁甲府兵。
  眼见事情败露不宜再战,男子起身要逃,马上那人已然奔至身前,迅速拔剑齐膝斩掉了他的双腿。
  男子向前摔倒在地上,立刻便有府兵将他包围看押。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公孙慕只觉周围忽然乱糟糟的多了许多人,她捂着胸口从地上坐起来,眼角溅落的泪不知是惊恐多一些,还是羞耻更多一些。
  公孙慕咬紧了牙关缩在一团,忽有一件外袍朝她当头罩下,随后便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抱得那么紧,那么暖。
  晚风微拂,那人在她耳畔低低的道:“莫怕,我来了。”
  这声音很磁也很醇,像那层次丰富的美酒,一杯入喉,暖了心尖。
  公孙慕怔了怔,眼底的泪发了疯一般涌出来,“谦文哥哥……”
  她身后的人却猛地一僵,用力板过她的身体,怒道:“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公孙慕看着那愠怒的人,看着他那俊朗的样貌,看着他那阴郁的双眼,半晌才像是认清了现实一般,回过神来,道:“许昌文,你怎么会……”
  话还没问完,许昌文突然掐住了她的下巴,说得阴沉:“我不是你的谦文哥哥,你是不是很失望?”
  一声诘问砸在心头,公孙慕怔愣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许昌文眼底一黯,不管不顾的将她抱紧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
  公孙慕稍稍一挣,“许昌文……”
  “嘘——”,许昌文越发紧的抱住她,瞳孔之中闪过的那一道光,有些疼,有些涩,“我听说你们家出了事,便立刻来寻你,公孙府里有很多尸体,我统统翻看过,都不是你。我猜你既然跑出了府,那便一定是来找我三弟了……”
  许昌文将脸埋进公孙慕的肩窝里,低低的道:“我既想在这里寻到你,又不想在这里见到你……我多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一语低软脆弱,脆弱不过一刹,许昌文又恢复了往常阴郁的模样,“你是我的。所有动了你的人都得死。”
  言罢他凛然起身朝那被斩断了双腿的男人走去。
  周遭拥着她的暖意骤然离开,公孙慕不知为何心里一空,抬头只见许昌文一脚踏上那男人的胸口,脚底使劲断掉他的肋骨,又拔出长剑刺穿他的右手,将他的手掌钉在地上。
  顿时有哀嚎声起,她听见他又沉又狠的问:“你便是用这只手,碰她的吗?”

  ☆、第116章 无关风月

  被一剑刺穿了手掌的男子疼得答不上话,许昌文见状冷笑起来,“你既不想说,那便不用说了。”
  随后他一点一点将剑尖扎进那男子的嘴巴里,缓缓搅烂了这条曾经在她肌肤上舔过的舌。
  男子破碎痛苦的哀嚎传进公孙慕的耳朵里,眼见着许昌文便要举剑捅穿他的心脏,她忽然站起来,走上前去拦下他的手臂,握住他手里的剑柄。
  许昌文停下动作,朝着公孙慕的方向偏头看去。
  月色很凉,夜风很凉,他在这一夜凉凉的空气里,看见她凉凉的盯着他脚下的男人,沉静而坚定的道:“我来。”
  于是许昌文便松开了手,让出了位置。
  公孙慕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剑,刚开始时她的手掌还有些颤抖,渐渐的便静了下来。
  夜虫低啼,仿佛剑上呜咽嗜血的嘶鸣。
  公孙慕霍然抬手,冷冷剑芒照映着她森森的眼。
  一剑刺下,瞬间有血水竖直着高高溅起,溅上她的脸颊,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进地上血泊里。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没有传闻里那么令人恐怖。
  轻轻巧巧不过是一瞬间便能完成的事情。
  公孙慕拔出饮了血的剑,忽然又朝地上的尸体狠狠刺下。
  “噗嗤”一声轻响过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剑刃入体的声响,一剑又一剑不断的捅在地上尸体,血水漫了一地,尸体成了血泥。
  公孙慕却仍旧没有停手,凶狠的像是要把爷爷惨死和公孙家一夜被屠的深海血仇统统发泄在这具尸体上。
  眼见着一剑又要挥下,许昌文上前拦下她的手臂,皱眉道:“够了,他已经死了。”
  公孙慕这才住了手,她看着脚边这一滩肉泥,忽然丢掉了手里的剑,转身抱住许昌文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嘴边。
  她想清楚了。
  当初公孙家权倾朝野的时候,她是金贵的千金大小姐,只有他配得上她。
  如今公孙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她是整个王朝的通缉犯,只有他还肯接纳她。
  也只有他,才会为了她去给公孙家报仇。
  佳人献吻,无关风月。
  许昌文眸色一沉,揽住她的腰身,扣上她的后脑,微微俯下身去夺回了主导权,撬开了她的齿,探进她的天地里。
  公孙慕的腰背被他这样压迫式的下倾稍稍弯折出一个弧度,这样的姿势令她有些不适,她却越发热情的迎了上去,放下所有曾经的骄傲和任性,她的回应有些笨拙生涩,跌跌撞撞,却是竭尽全力在讨好着这个唯一可以救赎她的男人。
  这是一桩交易。
  她这般打算。
  他心里清楚。
  但那又何妨?
  他要得到她。
  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是他的,谁也别想动,动了就得死!
  许谦文,惊羽卫,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许昌文越过公孙慕盯着她身后那滩肉泥里惊羽卫独有的服饰,眼底如刀芒一凛,唇齿间的纠缠却越发热烈起来。
  这样热烈的纠缠又掀起燎原的火,焚在心里,沁出额间。许昌文咬了咬公孙慕那如云朵柔软的唇,突然将她抱起来,翻身上马,一路扬鞭飞快的奔回了世子府。
  雕花门,青纱帐。
  许昌文抱着公孙慕一脚踹开房门,疾行进去将她压在绵软的床榻上。
  陷进那微凉的床褥里时,公孙慕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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