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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嫡女(皇邪)-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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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马车的速度是不是慢一点?”
“为什么?”
某位爷说话一贯言简意赅,更是只说命令,很少发问。
满月很不适应他冷着脸,瞪着眼问她为什么,不由得撇撇嘴,小声道,
“开太快了我晕车。”
一边说着一边还扶着额头装作晕车的样子。
林一东曜冷哼一声,冷冷道,
“以前怎不见你晕车?”
“今儿一早就出发了,走得太急了,没吃早膳,所以——”
满月从来都不觉得跟林一东曜说话需要如此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
从他刚才出现的那一刻,满月就是透心凉的感觉。
“所以什么?”
林一东曜咬牙看着她,表情冰封骇人。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下令马车降下速度。
满月看着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在郊区,再看看林一东曜那铁青阴沉的脸色,这会子也不去碰触他的逆鳞了,索性什么都不说,安静的坐在那里,低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
如此态度,看在对面某位爷眼中,那就是不知悔改!
原本就已经怒火攻心,因为满月的沉默,已经到了彻底爆发的边缘!
某位爷抓起身边的一只茶壶,二话不说砰的一声重重的甩在车上。
车底都是大理石地面的,什么东西摔在上面还不粉碎!
满月觉得,林一东曜这是将茶壶当成她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能伸手将她摔死在车上。
以前觉得他只是冷酷无情,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暴君一个!
惹不起都惹上了!
避无可避!
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茶壶,满月在脑海中想象,如果这是自己的话,大的那一块应该是她的身子,小的那四块应该是胳膊吧,茶壶盖上面掉下来的夜明珠是脑袋吧,再其他零零散散的,应该就是手指头脚趾头之类的。
没办法,林一东曜现在正在气头上,满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她自己想些别的分散注意力了。
马车外,驾车的年政此刻后背冷汗淋淋,被风一吹透心凉的感觉。
整个京都只有一把的翡翠转心壶啊,就这么被主子摔碎了?
可见主子的怒火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主子现在等的就是令狐大小姐主动承认错误!可令狐大小姐就是不说话!要是现在她能说哪怕一句半句的软化,主子现在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可惜啊!
一个火山!
一个冰川!
撞在一起的后果可想而知!
看着隐秀气喘吁吁地跟在马车旁边,年政无奈的摇摇头。
主子这次的火气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在京郊一幢别院前停下,不等满月回过神来,某位爷一掀袍角,快步走了下去。
满月跟在他身后起身,还被他袍角不客气的扫到了面颊。
一瞬冷风扑面而来的感觉,某人袍角的杀伤力都比普通人强大。
总算是顺利的下了马车,满月看了眼已经累的快要吐白沫的隐秀,朝她使了个眼色,旋即快步追上某位爷。
别院大厅,某人铁面坐下,随即,一众侍卫悉数退下。
偌大的大厅就只剩下满月和林一东曜。
“五殿下。”满月叹口气,抬眼看着如铁面包公的某位爷。
“令狐大小姐!”
某人很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句。
满月自然没想到林一东曜会气到如此揶揄她,嘴角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才讪讪然的继续道,
“我在。”
“是吗?”林一东曜咬牙开口,似乎是在反问她,你确定你在?
“是。”
“我看你只有身体在,你的胆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林一东曜冷嘲出声,下一刻,在满月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抬手砰的一下重重的拍在酸枝木的桌面上。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蛮力,竟然将厚厚的酸枝木桌面拍裂了!
满月看着那道裂缝,突然就想起了马车上摔碎的翡翠茶壶!这是摔打完了她之后不过瘾,还想要将她当做是拍黄瓜一样狠狠地拍成肉酱啊!
满月低下头,再次眼观鼻,鼻观心。
“胆子够大的!你以为你是狸猫有九条命吗?!令狐满月!你就是个普通人!除了脑子聪明点,脾气大了点,无情无义了点,没心没肺了点!你真的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林一东曜终是喊出自己发怒的根源。
她真是疯了!
他也被她气疯了!
明知道老夫人会在半路上设计对付她,竟然还让铁英带走了令狐泉,还让隐秀在暗中保护她,不许露面!而且还不许通知任何人!
拿着一个暗器就以为能杀了所有人!
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这个小女人!再不好好的教训一顿,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五殿下,我既然敢直面老夫人,就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我已经勘察了路线,我带着隐秀逃跑的时候,已经在一段悬崖边上做好了手脚,到时候相国寺的人就会以为我掉下悬崖了,暂时不会追杀我了。”
满月算是很有耐心的给林一东曜解释。
只是,话一出口,无疑是火上浇油。
“掉下悬崖?令狐满月!你——你给我过来!!”
林一东曜气糊涂了,指着满月让她到自己跟前儿。
满月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满月此话一出,某位爷顿时觉得一口腥甜憋在胸口,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感觉。
☆、354 五殿下怒火升级
“好好好!令狐满月,你解释的足够清楚明白!是我耳朵不好使,听不懂你说的话!可以了吗?”
某位爷脸色铁青,说出口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
满月这会有些泄气,不太像平时冷静淡然的她。
两个人四目交织,他的如刀似箭,她的无奈淡然。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如此危险的想法,就算不用我露面,但我至少可以多安排几个人在暗处保护你!你一个人杀了那么多杀手,要是有个万一,有一个杀手没被毒针射死,你怎么办?隐秀是在暗处,可她如何能阻止在你面前不足一米的杀手!你说!”
林一东曜反反复复纠结的都是满月不事先向他汇报!
“其实要照你这么说那么寸的话,喝口水说不定都能噎死,是不是?”
满月眨眨眼,虽然觉得这句话可能会引起新一轮的爆炸,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现在不是喝水噎死,而是你要把我气死!”
林一东曜看了她一眼,脸色骇人,冰冷如霜。
下一刻,他起身甩手走人。
留下满月一个人在屋内“闭门思过”。
“你好好反思一下!今天你别想离开这里了!”
“我原本也没打算回到侯府。”
满月小声咕哝了一句,某位爷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猛地回头。
“你什么意思?”
林一东曜皱眉,语气多了一丝疑问,态度总算是比刚才好了。
满月深呼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之所以制造出坠崖的假象,就是为了引出庞锐的真实身份。”满月知道自己说这一点一定是林一东曜感兴趣的。
“庞锐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何,我自会调查!因为这个你就可以罔顾性命安危不顾吗?一个庞锐的身份值得换你如此不知深浅吗?”
林一东曜的答复让满月有些意外。
“庞锐与皇宫的关系如何,我告诉过你,你不想提早知道吗?”
满月皱眉看着他。
“如果你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我绝不同意!”
“我怎么知道你不同意!更加没想到你会找到相国寺山下。”
满月的话再次让某人气的七窍生烟。
“我不管你计划如何,总之再有下次,绝对不可以!”林一东曜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寒着脸走了。
走的时候还吩咐门口的侍卫将房门关上,没有他的吩咐不许满月出去。
满月知道自己现在跟他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
她绝对想不到林一东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当自己说清楚讲明白了,他也就消气了!况且她又不是他娘亲或是其他什么亲人,她有没有危险他用得着如此大的反应吗?
就算是合作伙伴,也不必要如此!
满月转身坐在软榻边。
既来之则安之。
要不然她也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上几天才会现身。
当天夜里,满月就住在林一东曜安排的别院。
某位爷也没有现身,倒是晚餐按时准备好了送来,隐秀也给她留了下来。
吃过晚饭,隐秀走进来。
“大小姐,五殿下走了,隐秀在这里陪您。”
隐秀的声音有些疲惫,还有些颤抖。大概是早些时候被林一东曜吓的。
“我知道了。”满月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因为林一东曜之前的怒气而有丝毫改变。
隐秀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满月,
“大小姐,五殿下似乎很生气。其实——殿下如何处罚隐秀,也是应该的,但是大小姐不要跟五殿下斗气,其实殿下是关心您才会——属下跟在殿下身边十年,还没见过殿下发如此大的火。”
听了隐秀的话,满月轻轻点头。
“你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上火,不过他现在走了倒也好,要不然我怎么解释都不对。就是委屈你了,因为我的安排受罚,其实没有对谁的惩罚是应该的,你是我的属下,你若因此事得罪了五殿下,那么所有责任都应该由我连承担,与你无关。”
满月的话让隐秀眼眶微微一红。
“大小姐,您如此说,折煞属下了。”
“我只是公平公正而已。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因为我的决定受罚,这没什么。虽然你是我的得力帮手,但也是五殿下这么多年训练出来的,所以,五殿下若真的还要继续怪罪下去,那我也没什么意见。”
满月的心态倒是放得开。
“大小姐,其实五殿下是真的在意您,要不然他走之前也不会特意吩咐这里的厨子准备了您爱吃的饭菜,不知是今晚的晚膳,明后天的一日三餐,每一餐都是五殿下写好的菜谱让年政去采办的,其实这种事原本不必年政亲自去,足可见殿下对您的心思了。”
隐秀恨不得将自己执导的全都告诉满月,就是不想看到她继续跟林一东曜冷战下去。
满月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隐秀看着她这样子,也只能是干着急。
她们做属下的始终还要掌握一个分寸,说的做的都要循规蹈矩,不能越权。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反正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满月之所以现在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就是因为她这次出门的打算就没想过要立刻回去,侯府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二夫人死了,令狐满月废了,老夫人这下不死的话,下场也是第二个刘孟良。
而满月定多算是疑似坠崖消息不明。
她不出现,庞锐后面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她原本就在暗处,现在更是暗处的暗处。
她一直都怀疑庞锐和皇上的关系不寻常,如今她在暗处,只有她和林一东曜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人都当她是凶多吉少,一天找不到她的尸体,庞锐的计划都没法继续进行。
而庞锐如果要找到她,最后的办法就是对皇上施加压力,令皇上动用全京都的兵力找她。
她到底要看一看,庞锐对皇上的影响有多大!如果他一开口,皇上就答应的话,那么庞锐这个人,真的值得满月重新认识一下!
因为未来的每一步,可能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要林一东合最终付出惨重的代价!就不能让庞锐坏了她的好事!更加不能被庞锐看穿她的心思,掌控她的一举一动!
满月这边按兵不动,而京都庞侯却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愁云惨淡之中。
老夫人被相国寺主持送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出的气了,尽管令狐鸿熹用尽了全部办法,甚至不惜进宫求皇上赏赐千年灵芝来给老夫人续命,老夫人依旧是倒喘气,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
而令狐泉九死一生逃了回来,却是只见老夫人,不见满月。自然是认定满月出了意外。
相国寺主持因为计划生了变化,也不敢轻易开口是怎么回事,只说是到了山下迎接老夫人的时候发现出了意外,至于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早就被主持清理掉了。现场只有横七竖八躺着的侯府侍卫和下人。
令狐鸿熹下令安排府中侍卫在那片树林附近搜索,最后在悬崖附近发现有人跌落的痕迹,并且找到了满月的发簪和耳环。
令狐泉一眼认出那是满月推她离开时候戴着的发簪和耳环,当场失声痛哭。
令狐鸿熹也一时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痛苦的瘫坐在椅子上。
收到消息的令狐捷赶回来,看到老夫人的样子,原本想找满月算账的,可是听令狐泉说令狐满月可能出意外死了,令狐捷说不出的意外,继而却是窃喜的心情!
那个saoba星终于死了吗?
他等了那么多天,盼了那么多天,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亲手解决那小jian人!没想到她竟然坠崖死了!
那小jian人一死!令狐惊烈那小zazhong也没几天活头了!他只要找机会除掉令狐惊烈,这整个侯府就没人可以抢夺他的一切了!
令狐长安没了娘亲,又是三房生的,完全没有任何争夺的能力!
将来世袭侯爷的爵位也是他的了!
令狐捷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的激动,下一刻,当他还沉浸在激动兴奋之中,冷不丁面颊上挨了狠狠地一巴掌。
打他的是令狐泉!
“你是不是很开心满月现在生死不明?令狐侯府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忘了老夫人生前最疼爱谁了?你现在不去老夫人面前祈福,却因为听到满月出事而沾沾自喜!你如此作为,根本不配当令狐侯府的子孙!”
令狐泉平时就对满月疼爱有加,又因为这一次是满月救了她,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是说不出的难过痛苦。
令狐捷挨了令狐泉一巴掌,脸上还带着委屈和不服。
“姑姑,我哪有沾沾自喜,你让我到老夫人面前祈福,我去就是了,也不必动手打我。”
令狐捷心想反正令狐满月凶多吉少了,他挨这一巴掌也是值得的。
谁知令狐鸿熹却是冷冷看向他,眼神比令狐捷还要冰冷骇人。
“孽畜!跪下!”
“父亲,我都听了姑姑的话了,你怎么还要罚我?”
令狐捷不满的看着令狐鸿熹,不就是因为令狐满月那saoba星生死不明吗?至于将火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355 她很像那个人
因为在听说满月失踪的消息后,令狐捷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而被令狐泉发现,令狐鸿熹责罚令狐捷在老夫人窗前跪着,一直到老夫人醒来为止。
当令狐捷听大夫说老夫人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就是一个躺在床上的活死人,不觉气的捶胸顿足的。
祖母要是一直不醒来,难道他还要一直跪着不成?跪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奈何令狐鸿熹和令狐泉都不开口,令狐捷就只能乖乖跪着。
因为满月和老夫人的事,令狐泉受了很大的打击,从回到侯府,眼泪就没止住。
谦雲阁内,令狐泉红肿着眼睛,看了眼书房放着的满月经常冲茶的工具,眼泪再次扑簌扑簌的落下。
“大哥,都怪我不好。其实我才是家里的saoba星!夫君死了,满月还为了救我——大哥,其实不祥之人是我才对。”
令狐泉拍着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令狐鸿熹叹口气,他自然不相信妹妹是不祥之人,但侯府最近的确是出了太多事。难道真需要冲冲喜了?
并非他急着迎娶邱季璇,而是整个侯府已经被阴霾笼罩了大半年了,他每次回来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说在那个地方怎么会有山贼?既是相国寺山下,又不是镖局和其他商队必经的地方,怎么就遇上山贼了呢?”
令狐鸿熹想不通,摇着头叹息。
“大哥,我也觉得奇怪。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啊,怎么会出山贼呢?但是那些人的穿着打扮的确很像山贼,说话的语气也像。”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令狐泉现在也有些糊涂。
“今年年初的时候五殿下才奉命围剿圣莲教,当时也顺便清理了精度附近一些地痞流氓,这从来都没听说有这么一伙人。这件事透着蹊跷古怪,我还得进宫一趟,将此事详细的告知皇上,毕竟满月是朝廷亲封的女官,如果真的有个什么闪失的话——”
令狐鸿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大哥,别说了。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真的是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了,我的满月丫头——要不是她推开了我,还让铁英保护我,现在掉下悬崖的就是我了——”
令狐泉说到这里,掩面哭泣。
令狐鸿熹的神情更加沉重痛苦。
前几天他才误会了女儿,女儿的一番话给他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地跟她多说几句话呢,这就要黄泉永隔了吗?
“不论如何,尸体一日没找到,我都当这个女儿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说着,他站起身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令狐泉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
与此同时,皇宫,承乾宫
皇上和庞锐相对而坐。
“不是不让你回庞侯府住了吗?你昨儿怎么还是回去了?这宫里头空了这么多地方,难道不够你挑选的?”
此刻说话的正是平时给人威严冷酷感觉的皇上。
只不过,皇上这会子面对庞锐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放松自然。
就像是在后花园与家人闲话家常一般,完全不是端着一个帝王的高贵架子,显得平易近人且和蔼慈祥。
只是,庞锐却显然并不领情。
眼皮子都懒得抬一抬,低着头,淡淡道,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从小就住在那里,住了十二年。别人当那里是鬼宅,我不怕。生平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叫门。不是吗?”
庞锐的话让皇上脸色有些怪异,眼底隐隐翻涌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好,你想住在那里也不是不行,只是不要天天待在宫外,一个月偶尔住在外面三五天还是可以的。”
皇上竟也有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
着实稀罕。
只是,这样的皇上,注定了,也只有庞锐能看到。
“一个月偶尔在宫里住三五天还是勉强可以的。”庞锐丝毫不给皇上面子,头不抬眼不睁,安静的看着面前棋盘,完全当皇上是可有可无的。
素来只有别人对皇上如此态度,还是头一次有人可以如此对待皇上。
即便是太后,跟皇上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的心怎么就不在这宫里头呢?非要在外面浪费时辰。”皇上这话听着是责备,其实与其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完全是一种无奈和宠护的感觉。
“没办法啊,我十二岁就离开这里了,大漠隔壁辽阔壮丽,我这性子就是那时候变得如此狂傲放浪的!这都八年了,我是改不好了,就这副德行了。”
庞锐无所谓的说着,却是看都不看皇上一眼。
而皇上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庞锐脸上。
这时,大太监小卓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因为皇上和庞侯谈事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这包括太后在内。所以尽管外面已经风风雨雨的传了一个多时辰了,小卓子还是不敢进来通禀,直到令狐鸿熹来了才敢进来。
“回皇上,令狐侯爷有急事求见。”
“令狐鸿熹?”皇上眉头一皱,不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令狐鸿熹做事一贯沉稳冷静,他很少有突然进宫的时候。
庞锐放下手中棋子,终于抬起头来。
星眸如皓月,光辉曜目,精致细腻的五官在琉璃宫灯掩映下,透出辞白无瑕的感觉,一身白衣翩然若雪,纤尘不染。
他整个人坐在这里,就像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一件珍品,令人怔怔望着,移不开视线。
“宣他进来。”
不等皇上开口,庞锐已经下令。
小卓子虽然是少数几个直到庞锐和皇上密切关系的人,但是此刻也吓了一跳。
庞侯竟是如此胆大越俎代庖,皇上对他还能容忍?
谁知,皇上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并不介意庞锐此刻举动。
小卓子躬身退下,出了门口才想起擦一擦额头的冷汗。皇上对庞侯的容忍真是超越了一切不可能。
——
“令狐鸿熹怎么会来?”皇上还在低声琢磨。
庞锐脸色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令狐鸿熹脚步匆匆的走进来,隔了很远就能看到他憔悴不堪的神色。
“皇上,庞侯。”
看到庞锐叶子啊,令狐鸿熹也顾不上惊讶了,打过招呼之后,想说的话这会子却是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的酸涩痛苦。
“侯爷来了,那我就告辞了,这局棋看来只能由侯爷代我下了。”
庞锐说着,站起身来,冲令狐鸿熹点点头,旋即迈步走出大殿。
令狐鸿熹上前一步,表情仍旧是说不出的悲戚难过。
他很快将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皇上听了之后也是震惊不已。
天子脚下,相国寺山下,竟然出了山贼?
这怎么可能?
“令狐爱卿,你放心,这件事朕会加派人手调查。”皇上沉声安抚令狐鸿熹。
“谢皇上,臣谢主隆恩。”令狐鸿熹叩谢之后起身,只是不经意的看了眼棋盘,却看到棋盘上面摆出的棋子阵势,令狐鸿熹不由的一愣。
刚才是庞锐跟皇上下棋,庞锐是白子,皇上是黑子。
白色的棋子摆出的是有名的请君入瓮,只要错了一步,确切的说,只要皇上的棋子前进一步,那就是满盘皆输。
他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庞锐看似随意的接连在棋盘上摆了好几颗棋子,而皇上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察觉。庞锐如此快速的摆出一个请君入瓮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庞锐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令狐爱卿,朕给你三千禁卫军,由你率领,全权负责!直到找到令狐满月和剿灭那伙山贼为止。”
皇上此刻沉声下令。
若是搁在之前,只要是皇上开口,令狐鸿熹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今天令狐鸿熹就是觉得庞锐的棋盘摆的实在是刻意!加上最近侯府这么多蹊跷事发生,这三千禁卫军到了他手里,未必是好事儿。
令狐鸿熹沉思片刻,继而有些为难和惶恐的看着皇上,
“皇上,这剿灭山贼动用禁卫军没有问题,可找寻小女实在不必如此破费,小女虽是女官,但找寻她是臣这个做父亲应该的责任,还请皇上谅解臣这几日又要找寻女儿,又要照顾昏迷不醒的母亲,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能剿灭山贼,这三千禁卫军还是——”
令狐鸿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等待皇上定夺。
他这还是头一次婉转拒绝皇上的命令,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有底儿。
皇上一直没有回答他,令狐鸿熹就这么躬身站在那里,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也罢,你现在找女儿要紧,不如双管齐下,你只负责安心找你的女儿,至于这三千禁卫军,朕还是交给你带着他们搜查悬崖,而剿灭山贼这件事朕另行安排。”
皇上执意要将三千禁卫军交给令狐鸿熹,就是为了体现他一国之君的大度和体恤臣子。
令狐鸿熹随即退下,离开承乾宫之后,却在外面遇到了庞锐。
令狐鸿熹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沉声道,
“有劳庞侯了。”
这个有劳指的自然是那副棋盘上摆出的内容。
庞锐眨眨眼,浅笑温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侯爷客气了,其实我离开之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见侯爷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样子,只不过是随便摆了几颗棋子让侯爷遇事冷静一下而已,不要轻易答应皇上的命令,因着前几日皇上没有处罚侯爷的事情,已经有人暗中上输弹劾侯爷,在这节骨眼上,侯爷还是不要接下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来做。其实我也是替侯爷未雨绸缪而已。”
庞锐语气淡淡的,却是处处都在为令狐鸿熹着想。
的确,刚才如果不是他故意摆出了一副棋局,提醒令狐鸿熹要冷静一下的话,以令狐鸿熹当时的状态,很有肯能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庞锐这提醒来得及时且准确。
“庞侯,今日之事,改日答谢,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令狐鸿熹冲庞锐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下一刻,庞锐身影再次出现在殿内。
皇上正为刚才的事情冥思苦想,庞锐进来后,看似随意的拨乱了棋盘。
“剿灭山贼的任务交给林简。”
庞锐突然开口。
皇上回过神来,看向他的眼神虽然有疑惑,却没有反对。
“是时候让你的太子儿子出出风头了。”庞锐继续道,眼底却是一抹犀利的精芒。
“简儿生性随性,不拘小节,其实剿灭山贼这种事倒是性情沉稳的东合更加合适。”皇上说出自己的意见,如果庞锐还坚持是林简的话,皇上也不会反对。
“并不是要找适合的事情给他们做,如此一来,你如何能看出他们个人潜力和真正的实力。人人都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出色发挥,可一旦遇到自己不擅长的时候,就是你观察一个人最有力的时机!看他是发挥自身的能力克服困难,还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究竟该取该舍,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庞锐话音落下,皇上是瞬间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这八年大漠戈壁的苦日子也不是白过的,你们在此锦衣玉食琼浆玉液的时候,我想的都是如何揣测人心,自然不同了。”
庞锐的话让皇上脸色不由得暗了暗,对他似乎是有愧疚之情。
“我会在暗处寻找令狐满月,她一定不能有事!”
庞锐语气很少有此刻这般坚定冷毅的时候。
皇上看着他此刻表情,眼前不由得闪过令狐满月那张清冷淡漠的面容,是不是因为令狐满月与那个人有几分神似,所以庞锐对她格外在意?
因为就是他第一眼看到令狐满月的时候,也是觉得她的眼神很像。
只不过,后来他发现尚墨欣的举止动作更像那个人!
令狐满月只是眼神的清冷淡漠像,但尚墨欣却是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就连说话的语气音调都很像,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立尚墨欣为欣妃,完完全全都是为了曾经的那个人。
☆、356 满月和五殿下又打起来了
京郊别院
满月已经在此待了三天了。也就是说,她在京都也失踪了三天。
所谓亲者痛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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